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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摆摊卖美食by梨庐浅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9-07

赵四也在那里附和,气氛比之前好了不少,林春燕张望了几下,没看到孙安元来,就多问了几句。
“我们镖头啊,他去隔壁镇上有事,已经走了有两日,估摸着快回来了。”
大壮拍胸脯让林春燕放心,“虽然我们几个的功夫都不如镖头好,可抓个那小贼还是能的。”
几个人也不多废话,悄无声息的就上了山。
张大娘进屋给菩萨上了炷香,开始阿弥陀佛的念着,只求菩萨保佑,能把那贼人赶快抓住。
林春燕也无心做饭,一会儿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几下,一会儿又在门口徘徊。一想到若不是柳娘子恰好撞到了,真被那洪柱子盯上了,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她就后怕。
家里就他们几个女娘,再招男人来那也是不现实的,林春燕左思右想了一会儿,才决定挖个地窖出来。
“若是真的有了事,咱们几个就躲到地窖里,任是谁也找不到咱们。”
张大娘一听又要挖坑,就不大乐意,“这大冬天的,地不知道有多难挖,等那贼人抓住了,也就没这些个事。”
林春燕没和张大娘继续歪缠,已经在心里盘算起来,该在哪里挖坑比较合适。
最好就在他们房间内,到时候姐能快速的跑到地窖里,这地窖里面需再准备些粮食,再准备个其他的出口更好。
盘算起这个,倒不觉得时间难熬。
听到有马蹄声从不远处传来,林春燕赶紧跑出来,就见孙安元正翻身下马,身上沾了不少尘土和积雪溅出来的泥点,可见是急匆匆的赶来。
“大壮他们呢?”孙安元也不和林春燕多寒暄,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那贼人可有消息?”
林春燕摇头,“大壮哥他们已经上山了快半个时辰,这时候还没下来,先前我二叔他们也去山上转了一圈,也没找到那贼人。”
孙安元点了头,有些歉意的看着林春燕,“说来还是我疏忽大意,只觉得这洪柱子没那胆量,差点酿成大错。”
林春燕知道,这事和孙安元也扯不上什么关系,他又不是开了上帝视角,哪里知道这洪柱子会起了这样的歹念。
孙安元也不多废话,把马丢下直接就上了山。
柳娘子回了家就发起了高热,村里人有不少都听说了山上有了贼的消息,韦柔姐也有几分后怕,低眉顺眼的在一旁给柳娘子端茶倒水。
柳娘子只觉扬眉吐气,身上只有三分的不舒坦也要装成十分,在那里哎哟了好几次,“亏得我命大,不然今个才回来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见韦柔姐不吭声,柳娘子就说,“我看以后还是别再上山捡那橡子果了,谁知道会遇到什么,这次是我命好,下次呢?”
韦柔姐也不好在这时候说出什么鸡没了吃食的话,见自家公公这时候才从外面姗姗来迟的回来,只觉得日子都没了奔头,垂头丧气的坐在一旁。
柳娘子很是奇怪,“你这去哪里了,半天的功夫还不见你人影,刚才我都差点没命,你不知道多惊险……”
柳娘子又把刚才经历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上一遍,可韦柔姐只觉得自个儿的公公反应有些奇怪,不由多看了几眼。
这一看,韦柔姐的心脏砰砰的乱跳起来,彭老爹的衣裳分明是胡乱穿上的,领子还在里面窝着,和早上走的时候,分明是两个模样。
她不喜欢人邋遢,不好直接对公公的穿着指指点点,只让彭平安去帮着彭老爹整理过,出门的时候还多看了几眼,见穿着体体面面的,才松了一口气。
哪里能想到,回来的时候就变了这样子。
柳娘子还在那里唾沫横飞地说着她是怎样惊险的逃生,韦柔姐看了,只觉唏嘘不已。
孙安元上了山,很快就和大壮他们汇合,大壮跟着赵怀子转了一大圈,竟然也一无所获,只觉得奇怪。
“这洪柱子怕也不简单,像是常年在山上生活过的。”
孙安元想了想,就让他们一小队的人去村里看看,那洪柱子有没有回家,或是要往其他地方跑了。
他则和大壮几个人继续在山上转,只不走赵怀子常走惯的那几条路,反而挑了没人去的小路走。
赵怀子也看出来了这洪柱子不简单,也为柳娘子捏了一把汗,这洪柱子怕只是一时被蒙蔽了,以为柳娘子是真的和他一块儿上山,怕动了手不好逃脱,这才让柳娘子捡回一条命来。
眼见着天快黑了,山上的人都还没回来,张大娘也不在菩萨跟前念经,出来张望几眼,就在林春燕已经选好了工具。
“哎哟,你们还真的要挖坑啊!”
“不是挖坑,是要挖地窖!”林桃红听了林春燕方才规划的,那地窖就像是另外一个屋子似的,修建的隐蔽一些,就是再有十个八个人来,他们也是不怕的。
“费那劲做什么,咱们家不是就有一地窖。”
“那地窖在院子里,且好多人都知道,往那里面跑,不就是瓮中捉鳖。”
张大娘说不过林春燕,只得闭了嘴,“也不知山上怎么样了。”

林春燕没说话, 小脸绷得紧紧的,只盼着镖局的人赶紧下来。
张大娘也不敢再说什么,拿了其他的事来问林春燕,“你说咱们怎么感谢镖局的那些人?”
林春燕注意力果然被转移, 想了想说, “这马上就要过年了, 不如就做些腊肠出来,也好让他们带回家。”
到时候连柳娘子赵怀子家也都送些, 不枉他们辛苦一场。
张大娘觉得这主意不错,主动去找了些柏树枝回来, 又去找了屠户家,要了半扇猪。
“记得多拿些肠衣回来。”
“知道了。”
张大娘去了先挑肉, 得要肥肉多,瘦肉少的,再把他们村屠户这里的肠衣全都要走。
屠夫和张大娘开玩笑, “这又是要做什么新鲜的吃食, 还说到时候让你家燕娘帮我做了腊肠, 不知可行不可行?”
张大娘点头,“怎么不行?你只管拿了肉来, 我们今儿个就要熏腊肠了。”
“这么早就要熏?”屠夫心下吃惊,赶紧割了一些好的肉递给张大娘,“那连着我的也熏出来,过段时间去走礼, 少不得要带了这腊肠。”
张大娘要了手工费, 拿着这么大一块肉往回走, 自然是提不动的,屠户就帮着他们拿到了门口, 向里面张望了几眼,半是羡慕半是嫉妒的问,“我看你们这房子也旧了,该盖个新房子了。”
张大娘不高兴,“我们家哪里有那些钱,不过才摆摊半年,都觉得能挣不少,可日日光那调料就花上不少钱呢,也没多少家底!”
屠户一想也是,那些个东西要是做出来好吃,非得花上不少钱不可,也就不再提。
院子里,林春燕接过猪肉之后,就把盐花椒小茴香干炒香,再把里面的调料过滤出来,只剩下入了味的盐,用来腌制猪肉。
见张大娘拿回来不少肠衣,林春燕把他们仔细洗了,肉剁成馅儿之后,再灌进去。
这样腌制一晚上,当肉浸入了味道,再点燃松柏枝,小火熏制起来,满院子都是柴火噼啪的响声。
这样差不多十天半个月之后,腊肉就熏好了,再挂到外面风干,吸足了松柏枝的香味,就变得十分咸香。
梨花在家里也能闻到那院子里飘来的香味,小豆丁见总算有人理解他了,对这个姐姐也有了几分好感,吸溜着鼻子说,“好想去他们家住,顿顿都有好吃的。”
梨花也是见过一些世面的,跟着钱小娘吃过不少好东西,可那些味道,都不如从那小院子里飘出来的香。
“娘,咱们家今年熏腊肉吗?”
赵娘子本来不想熏的,想多攒些钱,总不能真的让李有福一辈子打光棍。
且还不知道如何和女方那边说呢,只等着过了年,再去上门赔罪。
梨花说出这话来,赵娘子就立刻转了话头,“一会儿我去问问燕娘,能不能给咱们一块儿熏出来。”
这么想的人家有很多,张大娘见一会儿就有好些个人提了肉来,拿上一两个铜板,让林春燕帮忙。
也有空这手来的,这是没买上肉,先和林春燕说一声。
洪柱子要来报复的事情在村里一下子就传开,来的人难免会问一下那贼有没有被抓住,听说还没有,总要骂上一两句才算完。
柳娘子病了躺了半天就好了,韦柔姐不敢再让她上山,柳娘子干脆就去外面说闲话。
把自个儿如何机智的跑下来的事情说了一遍还不算完,又说卖豆腐的洪娘子被男人打了。
“她男人觉得那洪柱子是洪娘子一个村里人,不知怎么的就又动了手。”
大白天的,听着那打人的动静,柳娘子都有些害怕,推了推身边的彭老爹,让他去管管。
可彭老爹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就不愿意去。
柳娘子也值得作罢,后来听到旁边的林三叔去劝了几句,那打人的动静才小了。
不去摆摊了,林二婶和孙娘子也就不用来上工,这两个人只觉得日子无聊,见他们这里又忙起来,二话不说就要过来帮忙。
“也不用给我们工钱,只拿了熏好的腊肉回去,就是我们占你们家大便宜了。”
林春燕见着他们来,干脆又把花生糖重新做了一锅,总有村里人过来买,怕过几天来买的人就更多了。
除了花生糖,又做了些芝麻味的出来,做好之后用刀切碎,嘎嘣嘎嘣直响,尝一个在嘴里,芝麻的香味在嘴里绽放开,让人心里总算乐呵起来。
“那贼人也真是,大过年的都不安生,这都去了快有半下午的功夫,还没抓住。”
张大娘坐卧难安,骂一会儿歇一会儿,又继续起来骂。
到了下半晌,终于有动静传来,孙安元领着人下来,大壮拧着洪柱子的胳膊,疼的洪柱子一直龇牙咧嘴。
那洪柱子浑身都是泥,不知道是在哪里滚来的,且脸上还有划痕,约莫是跑的时候,被山上的树枝给划的。
“人是在哪里找到的?”林春燕看见人才放松下来,觉得呼吸都畅快了几分。
“就你们村东一山洞里,这小子在里面正睡觉呢。”
那山洞是有几分隐蔽,外面有枯树枝挡着,若不是碰巧看到,孙安元想着进去看一看,还找不到人。
林春燕不知该如何感谢他们,俯身谢了又谢,“没有你们帮忙,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张大娘就不像她这样冷静,直接扑过来撕扯了洪柱子一番,对着他就打了几下,骂骂咧咧好一通。
“你们想怎么处置他?送到官府的话,怕也就是关押几天。”
林春燕也知道,所以一开始就没想着找孙捕快帮忙。
林春燕有些紧张的问,“你们会怎么处理?”
孙安元似乎是知道她怎么想的,哈哈笑了两声,“不用害怕,倒也不会做那杀人犯法的事情,只把他送到铜山那挖矿的地方,让他劳作几年。”
到了那里,都是朝廷的重兵把守,就是想要再跑出来,那也是不能的。
张大娘觉得这主意不错,林桃红在旁边跳脚,“得让他天天干活,不能便宜了去。”
林春燕觉得可以,给他们做了一顿饭,指了不远处的腊肉,“到时候做好了,给你们一人送些过去。”
空气中已经飘来阵阵的腊肉香,这些汉子就没有不馋的,忙笑着答应。
孙安元吃得快,吃完了还过来看了看小黑和大黄,这两个狗都是经过训练的,通了些人性,对洪柱子一直汪汪叫个不停。
洪柱子很饿,身上很疼,他的嘴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可鼻子没堵住,那诱人的香味一直往他的鼻子里钻。
他没吃过林春燕做的饭,可那些个汉子狼吞虎咽的吃相上,就知道定然是好吃的。
洪柱子咽了咽口水,听着林二婶和张大娘还在骂,两个人说着说着,不知怎么的一拍大腿,就说要去洪家村。
“他们村那么过分,不能轻饶了去!”
“对,我得讨要个说法!”
林春燕来不及阻止,林二婶和张大娘已经出了门,先去找了里正。
林春燕纠结,那边大壮已经开口,“大妹子,就让大娘去闹一闹,一会儿我们也跟着去,是得让这贼的爹娘知道个轻重!”
洪柱子听了惊恐万分,剧烈的摇起头来,不想让他们去。
可没人理他,闹的声音大了,林桃红就上前踢了他一脚。
虎子还喊了一声好,林桃红脸一下红了,跟着去找了张大娘。
里正看着面前越说越激动的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他们洪家村做的是有些过火了!这样,一会儿我带上两个后生,也跟着你们一块去。”
里正一呼百应,林春燕眼睁睁的看着村里多半的人都出来,加上镖局这些人,浩浩荡荡去了那洪家村。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洪柱子一路被压着,小孩子们不懂事,边走边往他身上扔石头和积雪。
对敌人同情,就是对自己残忍,林春燕把头扭到一边,不发一言。
洪娘子也去了,只没看到她那男人,见她脸上被打的青紫一块,只让人看了唏嘘不已。
柳娘子也要去看热闹,还问洪娘子,“你家那口子呢?”
“晌午就去外面喝酒了,这时候还在家里躺着。”
洪娘子也没看见彭老爹,问柳娘子,“怎么不见平安爹?”
“也不知道咋回事,说不想去看热闹,我也就没管。”
一路说说笑笑,热闹的好像去赶集。
洪家村的人一开始以为人不多,还想对抗一下,等看到这么多人来,还有几个镖局的汉子,哪里还敢有人出来,早就害怕了,谁也不想掺和这事。
洪柱子的家更是连门也没开,只说洪柱子和他们家没关系。
“上次被官府抓走打了板子,我们就说和他断了联系,这村里人也都是知道的,往后他再犯了什么事,也只和我们无关。如今人在你们手里,要打要杀都随便。”
张大娘往地上呸的一声,“你们说无关就无关,人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如今还敢去我们村的后山上蹲点,谁知是不是你们在后面捣鬼!”
这家人又哭天抹泪了一番,诅咒发誓他们不知道这事,“他都那样大,我们也管不住!都说了人让你们打死不论,何必歪缠。”
这家人真怕他们村的里正一直发怒,把他们赶了出去,再没了避身之所,只想让他们赶紧走。
去了别的村想要再融入,那也是顶顶难的,没有亲戚朋友的帮忙,别人就总会欺负着外来户,日子自然难过。
张大娘和林二婶你一句我一句,在那里骂的唾沫横飞,后面青山村的汉子们在那里一声声的叫好,只把这口气撒出来才算完。
孙安元等他们骂够了才出声,“既然你们这么说,人我就带到铜山挖矿,到那里自有人管吃喝,也不让你们再费心!”
洪柱子爹娘一听,原以为洪柱子必死无疑,如今峰回路转,不过是去挖矿,还管吃管住,哪里有不乐意的。
至于挖矿很累,谁让他命不好,自个儿要学坏。
林春燕听了,就要让他们白纸黑字的写下来,“别到时候又来讹我们。”
里正赶紧上前,他认得几个字,可惜不会写,张天河也没来。
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露脸的机会,让洪家村的一个后生得了去。
拿着签字画押的东西,林春燕才放心,也不在这里多歪缠。
回去的时候大家还都在津津乐道,只说就该这样,“没得让他们欺负咱们,我看以后他们那家人也在村里抬不起头来。”
洪娘子顺便回了她自个儿的娘家,她娘看见她被打的这样一身伤,在那里不停的掉眼泪,把女婿臭骂了一通,可也没办法,孩子都那样大,总不好再让他们和离。
“你就顺着他一些,说什么了也别还嘴。”
洪娘子没吭声,只心里不赞同,这些个人都是没有被打过的,那男人要是想要动手了,别管反抗不反抗,吭声还是不吭声,一顿好打是跑不了的。
林春燕以前是看不上这种两个村直接打起来仗的形式,可跟着去了一遭,看着那家人在那里痛哭流涕的认错,诅咒发誓说洪柱子和他们没关系,只让他们随意的处置,心里还是畅快不已。
张大娘的嗓子都有些沙哑,这是叫骂的后遗症,加上这段时间总是嗑瓜子,难免就上了火,林春燕就从罐子里给她找到蒲公英,泡了一杯茶出来。
“先润润喉,这几天也少说话。”
张大娘随意应付几句,心里激动的很,哪里能停下来。
虽然人被抓住了,可第二天一大早,林春燕还是决定挖地窖。
只在自个屋子里动土,有人来买东西了,他们就停下,那些个挖出来的土,都倒到了猪圈里,顺便把那些土给换了。
只是实在不好挖,挖了将近一天,也才挖了半人高。
林桃红有点想放弃,“我看咱们也不着急这一时,还是慢慢来挖吧。”
林春燕一想也是,在家里也能歇上个把月,每天挖一点,倒也不用太心急。
人被抓住了,张大娘才有心情可惜昨天那锅里脊肉。
“都不能吃了,可便宜了小黑和大黄。”
林春燕就说在给他们炸一锅出来,顺便打了烧饼,再炸了藕盒子。
藕盒子做起来并不难,只把一节节的藕洗干净去皮,填上肉馅,在外面裹上一层面糊,放进油锅里炸了炸。
这时候没有炸藕盒,却有煎夹子,里面也是带馅儿的,只不过外皮是用菜。
她家莲藕多,家里还有做腊肠剩下的肉馅,一下子做出来很多,帮着去洪家村的这些人,家家户户都分了五六个。
虽然不多,尝个味儿就没了,可那藕盒子里面放着的是肉,也没人觉得林春燕小气。
钱娘子的婆婆特别喜欢吃这藕盒子,没少在那里后悔,“早知道咱们就不要那么些多鱼了,多要些莲藕来,也能做了个煎夹子吃。”
“得了吧,那几条鱼咱们可是赚了好几个铜板,就是花了钱去燕娘家里买了煎夹子,也比弄那些个莲藕回家自个的好。”
他们的手艺又说不上多好,做出来怎么能好吃。
过了两天,又下了一场大雪。天冷之后,后院里种的萝卜就不再长,饶是张大娘不舍得,也全都拔了来,放在了地窖里。
林春燕之前没工夫处理,趁着这时候,就把他们都拿了出来。
萝卜的个头长得不是很均匀,有大有小。一般都在小雪这天腌菜,大雪这天腌肉,她要做腌菜,张大娘也不出去说闲话了,赶紧过来帮忙。
林春燕很喜欢吃腌好的老萝卜干,通体发黑,用来炒鸡蛋格外的美味,只是需要三蒸三晒,中间一直不能停火。
他们家总是要腌很多东西,粗盐也比别人买的多,用的时候直接去屋里拿。
雪团见他们做好吃的,就凑过来闻了闻,见味道不是喜欢的,又喵呜跳着跑走了。
剩下的这些萝卜,切成了条状的,晾晒在了绳子上。
外面天气不好,怕也很难再晒干水分,只把他们挂在了熏腊肉的火堆旁,看能不能被烘干了。
这样等晾晒干之后,放在罐子里使劲用盐揉搓均匀,吃的时候再直接拿出来,配上花椒茱萸,再用热油淋上,十分美味下饭。
“过几天杀了猪,怕是会吃杀猪宴,到时候更热闹。”
快过年的时候,都盼着杀猪这一天,大人小孩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大雪覆盖的小山村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只偶尔能听到有枝桠撑不住所突然砸下来的声音。
唯一的色调就是渺渺升起的炊烟,只味道要更多一些,甜的香的辣的,林春燕家的门口总围着一堆人。
狗蛋也不用再在家里洗碗,又变成了脱缰的野马,只恨不得日日在外面。
哪怕冻得鼻子一溜一溜的往下流,他也不愿意回去,领着黑子时不时就蹲在林春燕家的门口,只闻了味道就满足的不行。
四郎看不惯他这样,领着五郎来送东西的时候,就冷嘲热讽说了一大堆。
狗蛋是个爆炭的脾气,所以不敢在林春燕家门口,只躲在四郎回去的路上,打算打四郎一个措手不及。
张大娘见四郎只拿了一些种子过来,就没怎么看上眼,只说,“你娘这几天在干什么,你家可开始扫房子了?”
四郎拿了一把瓜子,围着火炉坐下,“我娘接了一个屏风的活计,日日在家里绣,倒还没有说扫房子的事。”
又说洪娘子很可怜,“她男人天天打她,总把我们吵醒,我爹已经过去说了几次。”
张大娘也叹息,上次送了藕盒子的时候,见林春燕不忘给洪娘子准备了,她也就没多说什么。
林春燕看到那种子,却是高兴的很,忙问四郎,“这种子是三婶从哪里得来的?可还有更多?”
“没了,总共就这么些,听说是南方那边新流行的种子,好多人都种了来,长出来的东西有这么大,颜色也是黄灿灿的。”
四郎比划了一个大小,倒让张大娘他们抽了一口气,“怎么就这样大?”
林春燕自然知道这是什么,还说来了这里,一直没见到过南瓜,以为没流传过来。
原来早就有了,只是他们这边种的人少。
林春燕高高兴兴的把种子收下,“等到天热了再种下。”
李氏在屋里一边收东西,一边来窗户外面张望几眼,看到四郎一身伤回来了,赶紧站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谁打你了不成?”
四郎不在意的挥手,“是狗蛋和黑子,不过他们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李氏见他果真没事,才假装不经意的往他手上看。
那种子是她专门送过去的,这原是她娘家一跑或者哥哥拿回来的,只说种出来的瓜好吃的很,如今在南方那边种的人特别多。
她想着,林春燕指不定就喜欢这样的东西,才一点也没留的让四郎送了过去。
四郎并不是空着手回来,林春燕给他带了不少东西,有李氏喜欢是的豆皮豆干,也有两口袋的瓜子花生糖。
“大姐还说过段时间,一块去他们家吃顿饭。”
李氏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心里也盼起来。
林春燕把账清了一下,要给大家发年终奖。
“这年终奖是什么?”林桃红眼巴巴凑过来,“是给铜板不?”
“是。”林春燕拿了记考勤的草纸来,又拿来一罐子的钱和之前腌好的咸鸡蛋。
家里那几只鸡下的蛋都没有卖,全都腌了起来,这时候就当成年礼来送。
林二婶和孙娘子也被请了回来,几个人排成一排坐下,都乐呵的不行。
林春燕看了看每个人的出勤天数,直接算了出来,先叫了林桃红,“三十个铜板,二十个咸鸡蛋。”
林桃红一听,立刻笑着跑过来,把那铜板和咸鸡蛋都抱到怀里。
这些个钱她已经想好如何花,得去买了绸缎来做双缎面的鞋,最好上面绣来花,再染了香粉,叫什么步步生莲。
下一个就是王英娘,她有些紧张的坐在那里,听着林春燕报了个数,“三十五个铜板,三十个咸鸡蛋。”
林桃红刚才还高兴的不行,听了这数字直接站起来,“咋她就比我多上五个铜板呢?我还见天的去摆摊呢。”
“这是根据每个人的工作量算出来的,英娘干的可比你多多了,家里的橡子豆腐,前期都是她一手弄出来的。”
林春燕难得严肃,林桃红倒是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嘟着嘴坐下,刚才还高兴的心情荡然无存。
这人就怕比较,虽然只少了五文钱,可还是觉得心里不舒坦。
张大娘来回不安的动了动,她想着自个好歹是林春燕的娘,怎么着也不会比王英娘少了吧?
再不济,也不能比林桃红少了。
正想着,就听林春燕念了她的名字,报了个数,一时还以为听错了。
“啥?二十五文钱?咋这么少?”
“还有二十个咸鸡蛋呢。”
“我要那么多咸鸡蛋做什么。”张大娘不理会,只要问个明白,“连红娘那个懒货都能得三十个钱,我却还要少上五个大钱,没天理了。”
见林桃红要反驳,林春燕直接让他们两个肃静,“我也不是瞎定的,你这两个月旷工次数不少,算下来自然就少了。”
张大娘不信,凑过来要看个明白,“怎么就旷工了,你这不能瞎说。”
结果看到那考勤本上画的几个叉,她也说不出个其他的话来,只能悻悻的闭了嘴。
后面林二婶和孙娘子都捂了嘴偷笑,见马上要给他们发了,也有些紧张,听了两个人一个是三十二文,一个是三十五文,才松了一口气。
又各自拿着三十个咸鸡蛋回了家,都欢喜的不行,那咸鸡蛋已经流了油,蛋黄也说沙沙的口感,却又不是特别咸,吃上一口就让人满足的不行。
“这会做饭就是不一样,连腌个鸡蛋都比咱们好吃。”
张大娘晚上的时候,也吃的自个年终奖里发的咸鸡蛋,还说什么羊毛出在羊身上,就是不发这咸鸡蛋,难不成她就不能吃了。
林春燕就笑,“娘要是不想要,就留着过年的时候,给舅舅们送礼。”
张大娘一想也是,又开始盘算起来给他们带什么东西了。
“这咸鸡蛋可以多给你们小舅舅一些,等开春了他又要出去跑货,这拿来泡饭的时候吃最好。”
天冷了张大娘也不出去,在家里找了石头出来,要玩儿抓子儿,还说谁输了就要刷一天的碗。
林春燕凑过去看了看,见张大娘仗着手大,已经赢了林桃红好几次,只把她气的脸色通红。
林春燕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大姐,你还笑话我,我可不和娘玩了,你来玩一局。”
林春燕擦干了手,先裹了被子在身上,“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伸出手的,我恨不得只躺在被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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