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摆摊卖美食by梨庐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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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刚才听到她在大厅里说话的声音了,怕正在和人说闲话。”
张大娘回来就说,“还真是那小娘子,可怜见的,不过李员外很是宠爱她,使了不少人去找。”
她念了几句佛,“千万要找到。”
王英娘心里不好受,各种消息夹杂在她心里,让她不上不下,到了夜里才睡着。
王老太太本不想来凑上元节这个热闹,偏王小郎君想来吃那,歪缠了许久。
蓉姐儿清姐儿也都想去,拉了周晚娘过来,王老太太最终松了口,不过不让他们出去,只让他们在酒楼里找了位置看。
“没的像那些没见识的人一样凑热闹。”
周晚娘比过年前的精神要好上很多,尤其这几天收到了府城家里的信,只说事情快解决了,用不了多久就能接了她回去。
周晚娘一想到不用再委身给赵王,能嫁给了伯爵府的二郎君,心里就一阵甜蜜。
说起来,他们也是青梅竹马,两家大人也都早早通了气,只等着她及笄之后就下定。
如今事情托了这样久,也该了结一二。
周晚娘有了心情,想着来了之后还没去镇上看过,以后怕是都不会来这偏僻的镇上,也说了要去。
王老太太在心里叹气,周晚娘什么都不知道,只以为好日子就在眼前,哪里能想到这个世道上还有人替了她受苦。
想到赵杏花,王老太太心里就是一阵唏嘘。
不想大好的日子里,因着想了她扰了兴致,王老太太强打起精神。
到了县城,清姐儿就撒起娇来,说好带了人出去,绝不走远。
“不然只在窗户看了,又有什么意思?”
王老太太冷哼,“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到了这里就变了,你们几个猴儿可是当我老糊涂了?”
几个小娘子赶紧上前,说话的说话,捶腿的捶腿,王老太太被逗得不行,就放了他们出门。
几个人都很高兴,被丫鬟婆子簇拥在来中间,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好些人都远远看着,没人敢靠前。
靠的近了,怕弄坏或者弄脏了东西,就是卖了他们也赔不起。
转了一圈,清姐儿和蓉姐儿都买了花灯手里提着,周晚娘正挑一盏走马灯,外面罩着一层琉璃,很是漂亮。
那卖灯的老汉说,“小娘子,这灯就只一盏,美得很,与你正是相配。”
周晚娘让霁明拿了钱,这时候突然伸出来一只手拉住她,陈娘子一脸惊喜的叫,“杏花,你怎么回来了?那行商对你好不好?”
霁明护主心切,不知陈娘子是从哪里来,先呵斥一声,“你是谁?拉扯我们小娘子做什么,冲撞了绝不轻饶了去。”
陈娘子被吓了一大跳,那只手讪讪的放下,心里只想赵杏花怎么得了宠连她也不认了。
灯下并不太亮,陈娘子没看得太清,走了老远还在想这事。
不过看她身边那排场,知晓如今她过的日子不错,陈娘子也算是放了心。
回来之后,清姐儿把这事当成了笑话来说,“也不知哪里来的婆子,上来就来叫晚娘姐姐杏花,那样难听的名字,如何能和晚娘姐姐相配。”
王老太太一听,心下一片骇然,细细的问了他们遇到的人,霁明倒是瞧见了,“不像什么好人,浑身穿的穷酸的很。”
蓉姐儿瞧出不对来,“祖母,可是这里面有什么故事?”
王老太太摆摆手,“没有,是我听了这个事,想起陈年旧事罢了。”
又听说有小娘子被拐走了,王老太太被吓了一跳,忙让带来的仆役把门守好,别让小娘子小郎君出门。
等都回了屋,王老太太的眉头就皱了下来,对身边的人说,“晚娘不能再在这里留了,平日里不出门还好,一出门难保就没人能认出来。”
婆子点头答应,“原说开了春就走,如今瞧着河也没上冻,倒是走了也无妨。”
王老太太这么想着,听到门口有动静,就让婆子出去看,在心里已经万分的后悔答应了来这里看花灯,平白闹出了这么多的事。
婆子很快就回来,“老太君,是李员外亲自过来。”
若是从前,王老太太这样的人物,是绝不会见李员外的,就是他们府里的管家,李员外见了怕是也得点头哈腰。
可半生走过,她如今只能窝居在这白云镇上,李员外毕竟根基就在这里,竟然也不能不见。
李员外匆匆的进来,他年岁已高,孙女都快和王府的几个小娘子差不多般大小,可还非要纳了个小娘子,让人听了就不耻。
他胡子一颤颤,进来就听到那王老太太念了几句什么耽兮不可脱,不知是在说什么,也没往心里去,只草草行礼之后开口,“老太君,今日是我鲁莽,实在是府里的小娘被人掳走了,怕那贼人动了歹念。”
一番说辞令人动容,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感情多深。
王老太太只让婆子去安排了几个人跟着李员外一道去找人,“如今也没宵禁,那贼人若是早就出了城门,怕是不好找。”
出了城门之后,谁知道人会往哪里走,怕是人就真找不回来。
李员外着急的就是这个,“我已经托了衙门的人,让他们在城门口守着,到如今还没发现可疑的人,怕是那些宵小之辈还藏在城里。”
说完也不多留,拱了拱手就匆匆离去。
婆子觉得稀奇,“这李员外不曾想也是个痴情人。”
换了其他人,不过是丢个小娘子,几贯钱买来的,想要什么样没有。
如今这又是求人,又是让衙门的人出动,怕早就花了不止几贯钱了。
王老太君冷笑一声,“不过是还没厌烦,这些个男人,别管岁数多大,都只图个新鲜。”
婆子吓得一时不敢吭声,她虽然是后来才跟着王老太太的,可很多事情她也知道的清楚,那王老太爷年少时要靠着王老太太的娘家,倒是过了几年平顺的日子。
不过后来羽翼渐丰之后,就不停的往后院里拉人,王老太太身边的那几个伺候的丫鬟,也都被拉到了床上。
后来王老太太只用婆子,再不用那美貌的丫鬟。
这也就罢了,偏王老太太是个命不好的,只生下那一个女儿,王老太爷嫌她无所出,早早的就把她送到了这镇上的老宅。
一个京城的天之骄女,窝居在这个地方,想想就让人难受。
不知道午夜梦回,王老太太有没有后悔过,当初若不是看中了王老太爷的相貌,下嫁过来,如今是不是也早就得了诰命。
第二天一早,几乎没怎么合眼的张大娘就把她们叫起来,林春燕看见她眼下的乌青,才发觉她没睡觉。
“我说怎么睡得这样好,没听到娘打呼噜。”
林桃红打了个哈欠,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四个人就干脆挤在了一张炕上,原本在家里的时候就是这样,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别扭。
张大娘挨个挨的瞪她们一眼,“到底是年纪小没经过事,谁知道那伙子人现在在哪里,还有王大郎虎视眈眈的盯着咱,我如何能睡下?”
林春燕凑过去说了两句软和话,“今儿个回去了,娘就好好休息。”
张大娘又哼哼几声,下去找掌柜的要了吃的,顺便打听打听情况。
林桃红用了牙粉刷牙,嫌这客栈里的不好,“还不如直接用柳条漱嘴来的舒服。”
王英娘心不在焉的往外面张望,等张大娘回来了,赶紧过去问,“可是有什么消息了?”
张大娘把端上来的油炸桧递给她们,自己嘴里叼了一根,一边吃一边说,“听说是找着人了。”
大家哪里还有心思顾上吃,都赶紧凑到张大娘身边听起来。
张大娘反而慢条斯理起来,“这油炸桧味道不错,比咱们镇上的好吃。”
林桃红跺跺脚,“娘你咋还不快说!都急死人了!”
张大娘先看了一眼王英娘,“干女儿,你千万要受住,咱们和他们已经没关系了。”
一听这个,王英娘心里就是一个咯噔,已经猜到了几分,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无比。
张大娘不再犹豫,“说是那拐子就是王大郎找的人,原说好拐了那董小娘就直接出城,到了外面谁也抓不住他们,偏昨个的时候他看到了咱们。”
张大娘说到这里也咽了下唾沫,她知道这些,还是因为捕快就在楼下盘问掌柜的,叫她听着了。
王大郎特意来这客栈里和他们多说了几句话,错过了出城的时机,再想出去的时候,就被人给逮住了。
王英娘倒还算镇定,“只有王大郎一个,那二郎三郎?”
她不信拐子这样一本万利的买卖,王二郎和王三郎不会去做。
“这就不清楚了,掌柜的也就知道这样多,回头到了咱们镇上,再细细的打听了。”
他们也不多留,收拾了包袱就匆匆往回赶,见了林翠香他们,又把所见所闻说了出来。
几人都被吓了一跳,拍着胸脯说再不去凑热闹。
林春燕见他们昨个把汤圆卖得七七八八,还剩下一些,想着今个再卖一卖,剩下的就都拿回家自己吃。
林春燕利索的把摊子支起来,切了葱姜蒜末,把肉丝下了油锅炒,昨个儿没有做这些卤子,她就打算谁要了什么卤的面条现做来。
虽然慢一些,但滋味也更好。
“是这个面摊子吧?”两个穿着长衫留着胡须的中年人走过来,不确定的问。
“应当是这个,码头上盖了棚子的,也就这一家。”
林春燕赶紧招呼他们,两个人一看就是读书人,说话都有几分咬文嚼字。
两个人看着棚子里倒是有几分雅趣,其中一个乐呵呵地坐下,问林春燕,“你们这里可卖那肉夹馍?”
如今听到这肉夹馍,林桃红还有些来气,可沈娘子之前摆摊的地方已经空了出来,也就对着空气骂了两句。
林春燕问了他们可有什么忌口的,见他们各自说了,才去给他们做了肉夹馍出来。
这两个人原是书院里的夫子,平日里吃住都在书院里,倒也没觉得什么。
可这次再开了学,听到几个学生在那里议论吃食,温夫子知道了,就罚这些学生回家抄策论。
可没过多长时间,又有学生偷带了肉夹馍和煎饼来学堂,一拿出来,香味立刻就飘散开来,把大家的注意力全都吸引过去。
上这堂课的人是余夫子,他就是今天冷脸来这里吃饭的那个,向来不苟言笑,学生们都很怕他,一见他黑着脸站在台上,大家都噤若寒蝉。
余夫子让人把肉夹馍和煎饼果子都拿上来,呵斥了他们一顿晌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还和比较交好的温夫子说了这事。
“这也就便罢了,偏我把那肉夹馍和煎饼果子收了之后,那学生下了课堂还要过来找我要。”
余夫子觉得自己的威严被挑战了,不知道那肉夹馍和煎饼果子有什么好吃,当着学生的面,就把那两样东西给丢了。
温夫子安慰余夫子,“你且不用着急,这也在正常不过,早之前的时候就听说那摊子上卖些稀奇的吃食,咱们都没去尝过一二。”
温夫子脾气和善,和下面的这些学生也能说上几句贴心话,他就听张天河和宋书生都提起过那摊子。
余夫子吹胡子瞪眼,“要去你去,凭他是什么好吃的,也不过是满足口腹之欲,我等岂能沉迷于此!”
温夫子拿余夫子没办法,就想问问其他的夫子有没有人同去,还没出去问,就见山长从外面回来,手里也拿了肉夹馍吃。
看见他们,山长还摸着胡子笑了笑,“这林小娘摊子总算出来了,快有一两个月没出来摆摊,真是把我馋死了。”
余夫子觉得自己的滤镜碎了一地,山长明明是个学问极好的老头,怎么能吃那摊子上的肉夹馍!
余夫子怒了一怒,跟着温夫子就过来摊子上。
他倒要尝尝,这肉夹馍有什么好吃的!
“真是太好吃了!”余夫子忍不住感叹。
那肉夹馍端上来之后,温夫子和余夫子就不再废话,尤其是余夫子,见着肉夹馍就像是仇人一样,狠狠的咬下一大口。
然后他的目光就变了,发出了刚才那样的感叹。
温夫子吃的比他斯文许多,一言难尽的看着他的好友,是谁说这都是口腹之欲,是谁说不过一个肉夹馍有什么好吃的?
余夫子全当做看不见,向林春燕又要了一个煎饼果子,想着之前被他扔掉的那两个,心疼的就直抽抽。
可以想象当时那学生,不顾着挨骂都要过来拿,心里是怎样的宝贝。
就那样被他扔了……
余夫子又使劲咬了一口肉夹馍,算了,一会儿回去的时候,给他带上一个,算是他的赔礼。
“怪道咱们山长也爱吃!”余夫子吃了两个肉夹馍,一个煎饼才停下来,见温夫子脸上的表情,才这样解释了一句。
温夫子点点头,“你不用多说,我明白你的意思。”
余夫子:“不,我觉得你不明白,并非是我愿意来吃,是这东西引诱我。”
林桃红在一旁偷听,都差点笑出声来。
旁边的桌子上,那几个人正在呼哧哧的吃着面条,看起来就香喷喷的,温夫子和余夫子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神色。
下次,不,就明天的时候,就过来尝尝这面条是什么滋味。
温夫子付了钱,没忍住问林春燕,“小娘子手艺这样好,可有想过来咱们书院做饭?”
他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有人打断他,“那可不行,去你们书院了,咱们这些人吃什么!”
来的人是胡大强,这春天冰消散了,陆陆续续又有船停靠在码头上,他们又有活计可干。
他却不是自己要吃的,买了肉夹馍和汤圆子带回去,一家三口分着吃的,就觉得日子美得不行。
他家小儿最爱吃那汤圆子,珍珠大小般的汤圆,一口一个,吃的格外津津有味。
林春燕朝温夫子笑了笑,“多谢您的美意,在这里摆摊就挺好,天南海北的人都能见到。”
温夫子实在是可惜,摇摇头回了书院,山长见他们手里提着肉夹馍,就知道定是去了林春燕的摊子上。
“怎么样,味道可还好?”
余夫子依旧沉着一张脸面无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惹着他了。
温夫子和山长都习惯他这样子,纷纷把他忽略,温夫子还向山长抱怨,“有这样好吃的地方,怎么不早点拿来说?”
还是从学生口中得知的。
山长摸着自己的胡子,一脸诧异,“我之前没说吗?肯定是说了的,定然是你们没听仔细。”
林春燕叫住胡大强,多问了几句,“你那兄弟最近可有消息?”
胡大强脸上的神色一时有些尴尬,“可是他又惹事了?被衙门打了板子之后,我就把他送到铜山挖矿那边去了。”
林春燕忙摇头,“没事,我就是问一问。还说那王大厨都出来了,怎么也没听见他的消息。”
胡大强就说,“王大厨好歹还有些做饭的手艺,离了这个地方,也能活得好好的,我那兄弟就不成,去挖矿也挺好。”
“都说王大厨去了外地,到底他去了哪里,怎么也没听人说过?”
胡大强一时语塞, “这还真的不知道,谁知这人去了哪里,肯定是跑得远远的。”
王三也好,胡大强也好, 都信誓旦旦的说王大厨去了外地讨生活, 可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林桃红奇怪, 等胡大强走了才问,“大姐, 你为何要管那王大厨的事,他去了外地也是活该!”
林春燕摇摇头, “没事,就是多问几句。”
过了几天, 在摊子上碰到了孙捕快,林春燕就打听起董小娘的事。
“可是回来了?”
“当天就送回去了,人没多大的事, 就是受了些惊吓。”
那董小娘也没想到, 李员外竟然还会花了大力气的寻她, 倒是让她觉得很是震惊。
即便之前只想吃李员外喝李员外的,这时候也多了几分动容。
谁能想到, 自个儿的亲爹娘都能眼睛不眨的把她给卖了,一个图色的老头,还能花了力气来找她。
真是让人觉得讽刺。
李员外失而复得,对董小娘又好上几分, 听了她说喜欢吃什么东西, 花了多大的力气都要去寻。
董小娘身边的丫鬟很是激动, “五丫,咱们也算苦尽甘来了, 府里的郎君和小娘子都不如咱们这样气派。”
董小娘只轻扯了一下笑容,她从陈娘子那里听了不少故事,知道这是李员外还觉得新鲜。
这种最不可靠。
她感激李员外,也清楚知道李员外对她好是为了什么。
也知道这次的事里,多半有府里那小郎君和小娘子的手笔。
她让丫鬟把避子汤端来,直接一口喝了。
丫鬟左右看了看,“五丫,我看咱们还是不喝了,以员外对咱们的宠爱,就是生了一儿半女,也只会高兴。”
董小娘扯了扯嘴角,“我一个人在这里苦熬就是,以后李员外死了,我手上好歹还有些傍身的银钱,也能抽了身离去,生了孩子难不成让他留在这府里受罪。”
那避子汤很是苦,董小娘拿了一块沙琪玛放在嘴里,才觉得那味道淡了不少。
林春燕手脚麻利的下了面条,常常的松了一口气,问孙捕快,“只要人没事就好,那拐子可是王大郎?”
孙捕快是知道一些内情的,好笑的点点头,“也多亏他为了说那几句话,才没及时出城,让人抓了个正着。”
去抓王大郎的时候,自然也是一阵鸡飞狗跳,王锤子和何娘子如何肯让捕快们把他们引以为傲的大儿子抓走,在那里哭天抹泪了许久。
孙捕快本身对他们就没什么好感,王大郎犯的事情是板上钉钉,动起手来就毫不手软。
“已经让人去找王二郎和王三郎,定是能把他们抓住的。”
“怪不得他手上能有钱去清风楼里喝茶听曲,原来都是拐了人卖出去的钱,真是合该被打死。”张大娘往地上啐了一口。
“说来也奇怪,这个王大郎总能去清风楼里喝茶听曲,想来拐卖的人也都在咱们这一片才是。”
孙捕快听了微微挑眉,他们这一片最近还真没听说谁被拐走了,附近的村子他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个王大郎被抓进去之后,只说拐这董小娘是头一次做,是因为手上没多少钱了,之前再是不敢的。
可若他说的是真的,那王大郎手上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孙捕快一边吃着面条,一边在心里盘算起来,只听那边林春燕在和张大娘说话,“还好人抓起来了,那天王大郎醉醺醺的在那里叫嚣,还说他连杀人都敢,可把我给吓坏了。”
张大娘哼哼,“我可没见你们三个哪里被吓到了,晚上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睡得香。”
可怜她提心吊胆的守了一晚上,第二天头都是晕乎乎的。
林春燕没理张大娘这句话,继续在那里说,“黄掌柜让我做雪花酥出来,我看里面可以加上一些香榧子和松子,味道定然好。”
又说,“没想到王三离了王大厨,还能去清风楼当个跑堂的,也是黄掌柜人好,肯给他一口饭吃。”
孙捕快心里一动,一听那雪花酥就觉得好吃,随即就想这个王大厨的确是有段时间不见了,虽然说是去外地做厨子的,可就像林春燕想的那样,孙捕快也觉出了几分奇怪。
他匆匆的吃完面条,就往衙门里赶,还说那雪花酥做好了,可要留下来给他尝尝。
林春燕见他走了,才松了一口气,将新鲜的小绿叶菜洗干净,放在一旁备用。
她也不知道自个儿猜测是不是对,但是只是拐卖未遂的话,怕是按不死那王大郎。
只要有一丝的可能,那王大郎要是真的杀了人,就是砍头的罪过。
林桃红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给人做好了香煎豆腐,往上面撒了野葱花,直到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才装进碗里。
“再来些香菜,这香煎豆腐里面只有放了香菜和那葱花才香。”
香菜他们家没种多少,好些个不知道怎么回事,都没活成,把张大娘可惜的不行。
这些香菜,都是从镇上挑了菜的人那里买的。
糖水婆婆看见他们过去买,把自家种的都拿了过来,还非不要钱。
林春燕自然不占这个便宜,把铜板放在了她的摊子上。
林翠香回来说,看见那几个铜板了,糖水婆婆特别不高兴,觉得生分了。
花了钱,林桃红对这些香菜就很看重,每次都只拿了一小把出来,谁要是说出来多要,她才舍得多给。
“可要再买些香菜了。”
张大娘把碗刷了,“家里又种下了,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吃,可别再给我脸色看。”
张大娘觉得地里的香菜定然都是让家里那头骡子给撅了,不然好好的,怎么就长不出来。
林桃红没理她,凑过来问林春燕,“大姐,你是觉得那王大郎把那王厨子给杀了?”
林春燕摇摇头,“我也是瞎说呢。”
回到家,见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细问了才知道,那王锤子趁着林春燕在码头上摆摊,直接就来到家里,说要教训王英娘一顿。
他把王大郎被抓的事情都怪罪在王英娘身上,要不是她也去了那县城,王大郎顾念着兄妹情意过去说上几句话,也不会错过了出城的时机。
王锤子是有些害怕林春燕的,想着林春燕不在家,只有那王英娘一个人,他就是把她打死了,也没人知道。
这些事情都是何大娘出去打听的,自以为打听的很清楚,万万没想到林春燕的家里还有这样多的人。
见他来,林二婶直接喊了一嗓子,把隔壁正在盖房子的十几个壮汉都给喊了过来。
王锤子:……
他当场撒腿就跑,被林二叔给抓了回来,几个人按着他打。
王锤子连连求饶,“我不是来找林家麻烦的,我是来找我那闺女……”
“呸!什么你闺女,你闺女早就被你卖了!如今她也是我们林家的人,以后你只要出现在我们村子周边,见一次打一次!”
几个壮汉手上的力气都不小,王锤子被打的浑身都是乌青,一瘸一拐的回到家,又把何大娘打了一顿。
“我让你打听,你只说王英娘在家里,怎么不说他们家有那么多人!”
何娘子一边躲一边说,“怎会有那么多人?他们家不是在偏僻的村东吗?”
王锤子把地上啐了一口,“这谁知道怎么回事,我看有两家正在那里盖新房子,哪里还偏僻!”
事情没办成,王锤子心里郁闷的不行,只觉得去镇上摆摊之后,哪里都不顺。
“什么时候再去找那董婆子化解一二。”
何娘子见他不打人了,连忙应了,“家里还有些钱,只是不太多了,拿出多少给那董婆子?”
王锤子皱眉,“怎么就不会太多了?当初可是找到十两银子的!”
十两银子是听着很多,可也经不住花呀,王大郎三五不时的就要在这里拿了钱,若不是这样,又何必拐了李员外那小妾。
一时之间又骂起王英娘来,“看那李员外多疼爱那小娘子的,若是王英娘嫁过去了,如今还用为那几两银子发愁!”
王大郎也就不用挺而走险,如今仍被关在衙门里,还不知要如何受罪。
一想到这个,何大娘就忍不住哭起来。
“还好二郎三郎都去了外地,只大郎太可怜,咱们还是多花些钱,把他赎出来才是。”
林春燕把香榧子磨碎,一边安慰神色怔怔的王英娘,“你别多想,把他打一顿也是应该的,这时候再来找你,肯定没什么好事。”
王英娘点点头,她只觉得心里有些难受,明明觉得他们这些人都和她没关系了,可心里还是有一个地方不得劲。
谁能想到,王锤子过来找她,不是来叙父女之情,竟然又是为了王大郎。
虽然心早就死了,可还是再次被打击了一下。
张大娘看出来,有些生气,“你这小娘子,平日里看起来机灵的很,如何就这么想不开?”
她一提高声音,王英娘就站起来慌忙解释,“干娘,我不是说二婶他们做错了,只是心里一时觉得难受。”
林春燕拉了王英娘一下,“我娘这样说也是关心你,她回回想关心人的时候都说不出好话来,你来咱们家这么长时间自当能看出来,这是怕你心里难受呢。”
张大娘被戳穿了,有些尴尬,“什么说不出好话来,我是被真气到了。”
说完也不多在家里留,让林春燕安慰王英娘,自个急匆匆去找柳娘子。
柳娘子的家盖的没林二婶家的快,好些个人家已经下了地,能来帮忙的都选择去林二婶家。
柳娘子唉声叹气,“这些个人也太势利眼了,不过是看你们二房家人多,又巴结上你们这棵大树。”
张大娘四处张望了一下,见彭老爹果然没来,撇撇嘴说,“他连盖房子都不管吗?”
柳娘子冷哼一声,“这房子盖起来又和他没关系,他自然不愿意管。”
不过她也浑不在意,“前儿个我们回去的时候,才发现他一直在东屋睡觉,都饿了好几天。”
还是彭平安看不下去,给送了一碗饭过去,韦柔姐和柳娘子吐槽,“就不信真不能起来做点饭,厨房里也有米面。”
谁都知道,彭老爹这就是懒的。
万事还有彭平安兜底。
柳娘子不想去找丁慧娘的麻烦,这彭老爹却还去他们家门口闹了一顿。
要不是有村里其他人帮忙,彭老爹估摸着还要把他们家里的铜板给抢回来。
这么一闹,大家也都知道彭老爹是个什么人,都不爱与他来往。
那丁慧娘即便做了那样的营生买卖,不过是为了活下去。
村里多少娘子心里都觉得不得劲,可也没人上门去找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