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自愿来上学的[无限]by考生禁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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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这么说,李子越依然觉得奇怪。
他隐约觉得整个场景或多或少受他的意识影响, 当他需要线索时呆在家里的居民npc便出来,当他沉浸于其他问题时,这些npc仿佛不存在于副本中一般。
然而考虑到他被精神污染,李子越不敢断言这是真实还是巧合。
他很少这样举棋不定,这个副本最难的地方不在于辨别伪人,而是找到能让他完全相信是真实的东西或人。
想到最后,他甚至会怀疑自己。
李子越摇了摇头,将精力集中在房间选择上。
第二晚房间入住情况比李子越想象中糟糕许多。
按照他的推断,第二个晚上过后最多存活8个玩家,他以为加上混在人群中的伪人,今晚会掀起一场房间抢夺,然而现在离12点不足5分钟,只有6人选好了房间。
是大家还没想明白选房间规则,还是……实际存活人数大量锐减?
李子越盯着与他相对的9号房间,咬住下唇,面上神情不算好。
最后一分钟,9号房间显示有1人入住。
【恭喜您选择了正确的房间,顺利存活,祝您在镜面小区度过愉快的第二天~】
李子越刚松口气,却觉得房间再次抖动了两下,等睁眼时,李子越却愣在原地。
【张敛】站在他对面,向他眨了眨眼睛。
“张敛?”李子越抬头,“你去哪里了?”
【张敛】挑了半边眉:“被安排了个棘手的任务。”
他走过来揉揉李子越一边耳朵:“不过这种情况下我更想见到你的第一句话是说我想你。”
张敛平时不是这性格,知道面前这个是伪人,李子越动作僵硬了一瞬,断断续续道:“哦。”
却也没推开。
【张敛】好像笑了一声。
外面闷雷声又起,硕大的雨滴砸在窗户上,水声冲击着李子越的耳朵,他无法控制地心跳加快,大脑一片眩晕。
潜伏在地底的头发丝好似又伸展出来,它们抓住他的脚踝,将他拼命往水池深处拽。
冰冷的水仿佛千斤重的铁块压在李子越身上,他的唇颤抖到褪去颜色,脱力感阵阵袭来。
【张敛】看了眼窗外,眉头皱在一起。
他捂住李子越的耳朵,再给他戴上隔音耳塞。
李子越靠在一边干呕。
他咳嗽几声,体内水流逐渐褪去,这才勉强起身。
精神污染已经严重影响到他的行动,现在不光他想象,只要听到点水声整个人就会陷入无力中。
更糟糕的是,手腕内侧的伤口好像裂开了,鲜血溢出,沿着他的指尖滴落。
那边传来的疼痛感仿佛在警告李子越。
时间不多了。
【张敛】为李子越包扎的手被李子越拦住。
他摇摇头:“不用。”
话虽如此,手臂上那伤却愈发严重,甚至隐约可见森然的白骨。
【张敛】头一回对李子越沉了脸色,他不由分说地将李子越抱起来,就要往床那边按。
还未等李子越挣扎,下一刻身后窗户被人狠力从外面踢碎。
【李子越】黑着脸顺着窗户进来。
【检测到房间人数违背了规则,请在一分钟之内做出调整,请不要忽略这项警告,因为您无法承担后果】
“怎么又是你。”李子越看过去。
“我没来你才会惊讶,”【李子越】拽起他的手,“跟我走。”
“去哪里。”
【李子越】怒道:“你逼我来的,现在倒问我去哪里。”
“我什么时候逼你了。”
【李子越】冷冷地看着他:“你根本不担心你会在与我的24小时赌博里输,因为你最清楚,我想要折磨你,就不会让你因为‘逾期未找到’这种破理由死去。”
“所以从定下赌约开始,你从未想过真正花心思去找我说的地方,你早明白最后我会来找你。”
李子越笑了一声:“是么,我可猜不透你。”
【李子越】声音冷冽:“你能瞬间看透我的想法,我也能明白你在撒谎。”
“我亲爱的哥哥,想利用我就直说,别装了。”
窗外雨势愈大, 云层中央横劈一片闪着深红血光的细长闪电来。
那道巨响潜藏在震天的闷雷中,几乎是呼吸间,两面窗户正中央裂开触目惊心的口子, 玻璃四分五裂,走廊上的雨径直冲刷进来。
李子越难受地咳嗽两声, 眼眸稍眯,成一条弧线。
他看着【李子越】拽住他的那只手腕, 许久,只是闷着笑了两声,好似不想回答【李子越】那番话。
【李子越】眉皱愈紧,手再用力。
两人之间凝着僵持。
一直沉默不言的【张敛】好像发现了什么, 他极快地往天花板一瞥, 眉心稍动,察觉到有人正朝这边房间靠近。
来人是谁他最清楚不过。
【张敛】眼神渐暗,视线落回前方,毫不犹豫地伸手拉住李子越另一边手腕。
两只手都被握住, 处在中间的李子越一瞬间恍了神,他看了看身后的【张敛】,又看了看前面的【李子越】。
这是在干什么?
【张敛】先看李子越,再望向那脸庞更为青涩的伪人。
“他……”
两人面容极为相似, 【张敛】的语气不自觉柔和下来:“李子越不能跟你走。”
“至少现在不能。”他又补充一句。
“哈?”【李子越】到现在眉头就没舒展过。
然而不过半个呼吸间, 【李子越】脸色骤变,握住李子越手腕的手松力。
天花板处毫无征兆地响起一声犹如巨石砸地的轰响,四周墙壁瞬裂,雨水顺着缝隙迸溅进来。
刹那间李子越只觉得眼前昏黑, 无数细长头发丝掩在黑暗中朝他袭来。
冷汗再次倾袭全身。
后颈疼痛难忍。
在他失去意识前一秒,身边好似有人靠近。
那人声音低而沉, 贴着他的耳垂,只和他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李子越不知道。
而等【李子越】再将视线转至屋内时,房间空荡荡,不见【张敛】,亦不见李子越。
他手腕不知何时多了只标记位置的小狗,应该是刚才【张敛】贴在他身上的。
【李子越】沉默两秒,随即若有所思地勾唇。
他转过身,看向窗外。
彼时大雨磅礴,云层重叠,不见一点月光,闪电如狭长弯刀,瞬间的光明使得这栋圆形的阴森居民楼如黑白影片中的墓地。
走廊昏暗,上头灯光忽明忽暗,那人就掩在拐角,手中握着一把银制长枪,灰黑身影极为熟悉。
【李子越】挑了下眉头,见到来人反而不慌张:“你又来迟了。”
“嗯。”那人声音低哑,走来的步履略有不稳,隐约还能闻到血液的味道。
“所以你和他到底谁更厉害?”【李子越】轻声,“这应该很难比吧?”
待那人走近,【李子越】这才看到他有多狼狈。
来人身上没有一处是完好的,整个人像是被丢进血池里泡过三天三夜般,长枪枪尖折损大半,已然是不能用。
【李子越】已没半点戏谑的心思。
他呆愣地看着眼前人:“张敛,你怎么受伤这么严重?!”
张敛只摇头:“别担心,我没事,全是皮外伤。”
“我没担心你。”【李子越】目不转睛盯着他的伤口。
张敛很轻地笑。
他垂下眼眸,伸手摸了摸【李子越】发顶:“知道了。”
李子越是被咬醒的。
左侧耳朵尖被温热包围,那人舔着吻着,在他稍微放松警惕时又很坏地轻轻咬住他的软骨。
李子越下意识“嘶”一声,刚想动作,左手手腕却好似被什么东西固定在床沿,他企图往回收手,手腕扭动两下,却毫无作用。
他还处在半清醒半混沌状态,只简单觉得即然左手不行,那就换右手。
等他习惯性将手心抚上【张敛】后颈,并那里作安抚状揉着时,李子越这才突然意识到。
他好像被人禁锢在床上了。
而将他手腕用手铐铐起来的人,正是压在他身上的【张敛】。
李子越合上眼眸深呼吸半秒:“张敛……”
他语气柔和:“起来,你压着我了。”
“不要。”
身上人说着又咬他一口,这次咬在锁骨。
“张敛。”
李子越再次喊他。
【张敛】这才停止动作,他缓慢地离开李子越颈窝,视线却一直定在李子越被他咬到发红的下唇。
室内灯光不算明亮,【张敛】一小半脸都掩在黑暗中,明暗对比下使得他显现出来的五官愈发清晰硬朗,整个人镀上一层海洋深处的沉稳与冷淡。
只是那双深蓝的宝石眼眸却压着毫不掩饰的欲/望,将他身上所有淡然和冷傲融在临近爆发的火山口边缘。
【张敛】懒洋洋“嗯”了一声。
这声回答终于将李子越瞬间飘忽的意识拉回来,他好似在掩饰什么地快速将脸别到一边:“……这是怎么回事。”
【张敛】只笑:“是问为什么咬你吗?”
“哥。”他伸手揉揉李子越发红的耳尖,“你这里好烫,是因为我咬得太过分了吗?要我给你吹吗。对不起啊,哥。”
“不不不……不,不是……”
平时天塌下来只会说“没事不慌”的李子越很罕见地再次结巴。
【张敛】看看李子越被扣在床前的手腕,又垂眸看看他因为别过脸而露出的白皙脖颈,再次舔了舔唇,没说话。
砰砰砰。
心跳愈发混乱也愈发响亮,身上所有血液仿佛都在随着心跳而沸腾,李子越努力从中找到一丝冷静。
这又是个陌生的房间,与副本中“家徒四壁”的构造不同,这里显然温馨很多,只是一旁窗帘紧闭,外面光透不进来,他没法猜测大概时间。
想到这里,李子越下意识抬头往右手手腕看去,那里原本因为和【李子越】约定时间接近而导致的伤口恶化已被人用绷带包扎完好。
因为不再感到难忍的疼痛,他一时间竟忘记自己手腕受伤这事。
“放心,这里时间是暂停的。”
“暂停?”
“字面意思。除开你我,其余人在此刻都处于相对静止状态。”【张敛】想了想,又补充了句,“你不用担心在此期间他们会出现意外。”
李子越松了口气,这才有精力去管自己手腕:“所以这个是什么意思。”
他又为什么在这里?这里是副本的某个环节吗?
“你好凶啊,哥。”
李子越怔住,他僵硬地转过头来:“我没有凶,我只是想问为什么。”
明明先前被敲昏的是他,现在被锁在床上的也是他,被压住、被咬、被亲的也是他,现在罪魁祸首反而委屈地看着他,说他凶。
更怪的是,明明有这么多理由去反驳【张敛】,李子越第一反应还是放缓声调哄【张敛】。
李子越心里默默叹气。
他真没救了。
“我的意思还不明显吗。”【张敛】吻他的唇角,被子下的手挑上李子越衣摆,借此使自己的手覆在他的腰侧。
他拇指指腹顺着最边缘逐步往上,停在正中央的凹陷处,或轻或重地按压着:“我把你困在这个房间,又把你放在床上。”
“当然是想和你做X”
【张敛】学他将眼眸弯成月牙。
张敛一直觉得李子越很多地方很可爱,比如经不起逗,不管你说什么他都认认真真思考并且相信,然后开始脸红。
李子越又觉得脸红很不好意思,这时候他会下意识将脸藏进枕头里,偏偏张敛想趁此亲他,让他更不好意思。
李子越紧张地眨眼,喉结滚动:“张张张张……张敛……等一下。”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自己。
他很少觉得自己像个……食物。
“等什么?”
“等等等……”李子越艰难道,“等,就是等一下。”
【张敛】勾起唇角,帮他转移话题。
“你太瘦了。”【张敛】哼一声。
“哪里?”李子越疑惑道。
【张敛】挑了下眉,手压在他身体柔软的地方:“我一只手就可以把这里遮完。”
公正来讲,李子越不算太瘦,正常成年人体型,然而由于常年跑副本的原因,少不了体力运动,久而久之他的腰腹自然要比一般人劲瘦有力。
“等一下,”李子越终于清醒了些,“我有问题要问。”
“哥,你是小学生吗?”【张敛】道,“就差举手说自己要提问了。”
李子越不知道怎么反驳。
因为他也想问自己这个问题。
碰到张敛,他的大脑就跟不会转动了一样。
想问什么呢?
想问的太多了。
这里到底是哪里,为什么【张敛】也在,先前【张敛】为什么要打晕他,当时到底是谁要来到他、【李子越】、【张敛】所在的房间,副本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精神污染程度如何……
所有思绪混乱地碰撞在一起,李子越皱着眉,在自己都没有意识的情况下脱口而出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咬我。”
“不是……”李子越有一瞬间慌乱,“我想问的不是这个,我是想说这里,这个……”
他摇了摇被手铐铐住的手腕。
哦,这个问题【张敛】倒是回答了。
“我……”再这样下去他又要开始结巴。
“为什么咬你?”
【张敛】笑眯眯看着他。
“这个说来话长了。”
李子越心间稍沉, 难道他不小心中毒了,需要【张敛】通过这种方式为他缓解?
“因为你很香,”【张敛】一本正经, “我一开始只想闻你身上味道。”
“但一不小心就往你耳边靠了,一不小心嘴就贴在你的耳垂处了, 一不小心就张嘴了,一不小心就咬下去了。”
李子越:“……我哪里香了?”
“不知道, ”【张敛】歪头,“你身上有种……很神奇的味道,我从未在别人那里闻到过。”
李子越沉默半晌,无意识舔了舔唇。
说实话, 他觉得【张敛】身上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好闻香气。
“李子越, 你别舔。”【张敛】喊他。
李子越仰头:“为什么?舔了我会怎么样?”
难道舔这个动作会让他精神污染加重?
“没什么,”【张敛】扬了下眉,“看到你舔我就想亲你。”
李子越:“……”
没法和这人聊了。
他揉了揉眉心,企图将话题拉回正轨:“所以我是被你从后面敲晕, 再被你带到这房间,拷到床边的?”
李子越仰头看自己手腕:“张敛,给我解开。”
“哪有人质命令绑匪替他松绑的。”
“人质?”李子越想了想,“你要拿我威胁谁?”
“说错了, ”【张敛】慢慢打哈欠, “你应该属于因为长得好看所以被我绑来的压寨夫人。”
李子越再度:“……”
怎么话题又被他扯远了。
【张敛】挑了半边眉:“你好像忽略了一个问题。”
“无论是敲晕你还是拿手铐拷住你,都称不上友好。”【张敛】手抚上李子越侧脸,“你为什么就不认为我会害你呢。”
“好吧。”
李子越看向天花板:“那我是不是一辈子不能离开这里了。”
“如果你想,倒也可以。”
“你会离开吗?”李子越看向【张敛】。
【张敛】摇头:“你在哪里我就去哪里。”
李子越若有所思, 往后使半个身体靠在床头,盯着自己的手铐:“那我得出去。”
“那你出不去了, ”【张敛】收起笑,冷淡道,“你很不想和我待在一起吗?”
“可能这是我们最后相处的两个小时,”似乎觉得自己刚才态度不好,【张敛】放缓了语气,“你再不喜欢我,也忍一下。”
“最后两小时?”李子越疑惑道,“为什么?你刚才不是还说可以是永远吗?怎么又有时间限制了?”
【张敛】替李子越将额上翘起来的几缕黑发理顺:“两个小时后你还没有离开这里,就是永远。”
李子越“哦”了声。
“我没有不想和你待在一起,”李子越仔细观察四周,企图找到能帮他离开的线索,“也没有说不喜欢你。”
“那你在找什么?你不就是想离开吗。”【张敛】冷冰冰道。
李子越对上他的眼眸:“你明知故问。”
【张敛】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不知道。”
他轻哼:“我想听你说答案。”
李子越也跟着哼哼:“我不告诉你。”
“你也别这样说话。”【张敛】又道。
“又怎么了?”李子越很会举一反三,“难道你又想……”
还好大脑在最后一秒反应过来,阻止他心直口快说出刚才【张敛】对他说过的话。
【张敛】对着李子越眨眨眼睛。
一来二去李子越脸又红。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房间没有其他可疑物品,李子越想要离开【张敛】又把他拷着,他略微思索,准备以退为进:“所以这两个小时你想做什么呢?”
“不会只是和我在床上聊两个小时吧?”
【张敛】只手撑在他肩侧,膝盖抵在上方,另一只手覆上李子越露出来的半截腰,好像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做那种事……两个小时够吗?”
“我不知道,”李子越把脸别过去,显出红透的耳,“别问我这个。”
“那我得提前学学,做好准备。”
“你去哪儿学?”李子越呆住。
【张敛】又眨眨眼睛:“你要和我一起学吗?”
李子越瞠目结舌:“我不,不是,等等……”
“我知道,又要等等等等。”
【张敛】模仿他刚才口吃的样子。
李子越用右手捂住【张敛】嘴:“不许再说了。”
【张敛】顺势亲他的手心。
李子越又呆。
“脸红得能做煎蛋了。”
【张敛】将手抚上李子越的额:“给你物理降温。”
不知不觉第三次被【张敛】带偏了。
李子越深呼吸:“我们回到刚才的话题。”
“回到刚才话题?”【张敛】深深地看着李子越:“你也在期待和我做吗?你更喜欢这样的我,对么?”
李子越迟疑了几秒,尚未回答。
“李子越,你爱我吧,别爱他了。”【张敛】垂下眼眸,捏李子越的脸。
他压低声音:“另一个我太没意思了。”
李子越默声半晌,倒是笑了:“……你这么说,也对。”
【张敛】动作僵直,身上体温一点点褪去,他面上不带一点表情,只是沉默着又摸摸李子越发顶,随后往前俯身将手铐解开。
之后他很快从下床,离开房间。
整个过程没有给李子越说过一句话。
李子越靠在床边揉手腕。
张敛这是什么意思?
他情绪怎么转变得像过山车。
刚出卧室李子越就闻到浓汤的香味,他还没来得及问,便见站厨房门口的【张敛】远远看他一眼,又转到厨房旁边小隔间找东西去了。
李子越迟疑地坐在客厅沙发上,【张敛】手里提着白色小盒,很快从隔间出来。
待【张敛】走进,李子越才犹豫着问:“这两小时……你打算给我做饭?”
【张敛】瞥了他一眼,轻轻“嗯”了声,他半蹲下身,从盒子里面取出消毒工具和新的纱布,一只手拿着棉签,一只手捏着李子越受伤的地方。
“我还会花一点时间给你处理伤口。”
李子越怔了几秒,木讷地回应:“所以你把我带来这里,是为了让我休息吗?”
“饭快好了。”【张敛】答非所问。
李子越思忖着换了个话题:“刚才你是在生气吗。”
【张敛】在缠好的纱布末尾打了个小巧的蝴蝶结:“我可以生气吗?”
“当然可以。”
正好【张敛】半蹲着,李子越顺手摸摸【张敛】额前的发。
“我偏不对你生气。”
在开玩笑,说明刚才那几分钟【张敛】把自己哄好了。
【张敛】淡淡道:“你在这里躺一会儿吧,饭好了我叫你。”
“可只有两个小时。”
【张敛】好像在笑:“我没有那么绅士,不会因为不忍心叫醒你而让你直接睡过去的。”
李子越在意的不是这点:“你不能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吗?”
“不能。”【张敛】很残忍地拒绝了李子越的设想,“外面有他没有我,有我没有他,这是一个选择,如果你更喜欢他……”
“那你就出去”这几个字被【张敛】堵在心头。
李子越看着【张敛】:“非要选一个吗?”
【张敛】一怔,笑出了声:“其实目前我没有什么意见,你爱他,或者爱我,本质是一样的,不过当他真出现在你面前,并触碰到你的时候。”
【张敛】将李子越的手抬起,他嘴微微张开,将李子越食指前端轻咬住。
“我只会想把他杀了。”
“所以,”【张敛】抬眼看李子越,“就目前来说,你这个想法还挺危险的。”
他安慰似地往咬的地方吻。
李子越手撑在下颌处,认真思考:“这里物资会自动补充吗?”
“会。”
“有书房吗?”
“你想的话,可以有。”
李子越只花了半分钟,便做好了决定:“那可以。”
“什么?”
【张敛】并非不知道李子越这句话的意思,他只是不想自己期待落空:“在这里你没办法见到其他人,我也不会让你见别人。”
“但不限制我做其他的吧?”
“如果限制呢。”【张敛】舔了下唇。
李子越打着哈欠,满不在乎道:“那我会生气。”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李子越摊手,“不然呢?和你天天吵架,导致我俩闹得很僵?那谁给我做饭?”
“生气吵架和爱你没有冲突,”【张敛】平静道,“也会给你做饭。”
李子越道:“那我也不喜欢。”
“而且,”他顿住,“张敛,你再说一次,你爱我吗。”
【张敛】吻他的手心。
“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李子越伸手揽住【张敛】的后颈:“你的爱会让我无时无刻处在愤怒的情绪中吗。”
“不会。”【张敛】眉睫稍颤。
李子越笑:“那不就行了。”
【张敛】没有想象中高兴,他这才意识到他把自己框在了一个两面难的境地中,李子越说讨厌他,他会感到难过,而当李子越这般轻易地回答愿意和他永远待在这里时,【张敛】心里又泛起酸和嫉妒。
“你想好了。”
【张敛】觉得自己声音都在发抖:“你想好和谁在一起了。”
“你想好我是谁了。”
“你是谁呢,”李子越眉眼弯弯,“你说你是谁呢?张敛。”
“我是……”
【张敛】欲言又止。
“看着我的眼睛。”
李子越命令道。
【张敛】犹豫再三,缓缓和他对视,却又很快移开视线。
“张敛,我在看你。”李子越轻声,“你觉得我在透过你,看谁呢。”
这是一个对现在的【张敛】来说过于残忍的问题。
在【张敛】看来,李子越的目光不再是带着爱意的欣赏,而是一种冷静的、穿过身体的打量。
他好像变成了真人的替身。
【张敛】嘴里压着苦涩。
这个局面不是他自己造成的吗。是他反复要李子越二选一的。
他被选中,他被舍弃,都不是好事。
可这些能告诉李子越吗。
李子越会原谅他吗。
【张敛】低着头,突然冷冰冰道:“你走吧。”
“你选择他吧。”
这一切反应都在李子越意料之中。
他缓缓叹气:“你一会儿说我讨厌你,一会儿又说我喜欢你,一会儿让我待在这里,现在又让我离开。”
“你把选择题丢给我了,然而我选A你就把正确答案换成B,我选B你就改成A,非要我考个零分然后你和我都不开心吗?”
【张敛】闷闷道:“我的答案不重要。”
“你都要赶我走了。”
“我没有。”
“你现在才是小学生。”李子越给他顺毛,“不带这样耍赖的,张敛。”
【张敛】语调还是闷着:“嗯。”
“你不是想听我亲口告诉你答案吗?”
【张敛】不带迟疑地抬眸看向李子越。
李子越深吸一口气:“我很早就猜出你是真人并非伪人。”
张敛动作顿住。
“你最清楚你自己的负面情绪,你也知道伪人会将这点无限扩大,所以你借伪人的来试探我是否愿意接受你这一面。”
“你怎么知道的。”张敛声音干涩。
李子越抿唇笑:“你很聪明,除了刚才,你的表现没有太大漏洞。”
“但怎么办呢,这很难说,”李子越道,“即使在无法列出一二三解释的情况下,我依然觉得你是你,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完全凭借感性来判断真假。”
“所以我真的觉得我完蛋了,张敛,”李子越哼道,“我已经很难用理性来思考你的事情了。”
第145章 爱欲之火
血滴在地上, 针管沿着他细小的血管刺进去,液体推入的瞬间血管肿胀起来,他的唇愈发惨白。
好在今天后侧脊椎骨只裂了小半, 打三针强化修复即可。
还有一针。
他心里默默数着,视线落在染了他鲜血的灰白地板上, 那些液体仿佛与他毫无关系,他只是静静盯着, 看着那染着朦胧的血红东西越长越大,最后被灰黑色的拖布直接卷走。
地面又恢复原样。
尖锐的针头再次毫不犹豫地刺入他的身体,他一声不吭,好似没有半点生气的毛绒玩具, 针扎在身上就如自然滴落在地板的淤血一样轻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