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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口直断,玄学大佬天桥算卦by林家小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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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谣觉得这话是对的。
要是有人权,自己也不至于三四点睡下,九点就被钟训正急call回部门了。
不过钟训正这打工人比她还惨。
她好歹睡了几个小时,钟训正是一晚上都没睡,上完夜班上日班。
有时候幸福就是比较出来的,看着眼下青黑得一片的钟训正,江谣忽然觉得那点被硬叫醒的哀怨一下散掉不少。
好歹她晚睡是收钱去了(而且还是两份!!),不像钟训正纯粹是干公家活,收益有限。
钟训正没忍住打了个哈欠,将一份卷宗放到江谣面前。
看着那熟悉的褐色封面,江谣一脸的“我就知道”。
钟训正除了给自己派任务,就没别的能便宜她的。
迎着江谣的眼神,钟训正笃定说道:“这个案子你会感兴趣的。”
“你又知道了?”
江谣挑了下眉,打开卷宗,“东市?”
钟训正颔首,“东市警方最近打击了一批倒卖文物的盗墓团伙,根据他们提供的线索,考古学家在青峰山山间发现了一个大型墓葬。”
青峰山?
江谣眼波动了下。
那可是青山观的所在啊,也就是小徒弟帮自己建观的道场。
这么算来,那里可是自己的地盘。
“虽然发现了墓葬的边界,但是考古人员却始终找不到墓穴的入口,一直在外围打转,像是有某种神秘力量阻扰,不让外人接近打扰一般。
我们c组的同事去看过,发现那周边的气息确实很特别,应该是被下了某种神秘阵法,让人不得其门而入。”钟训正介绍道。
江谣听着,“就这你就笃定我感兴趣了?”
钟训正忽然问道:“上次你抓到的锦鲤精没忘吧?”
“当然。”
自己亲手抓的,江谣自然不会忘记。
“我们从锦鲤精身上问不出什么,但还是查到锦鲤精最初是出现在东市,就在青峰山的水谷之中。
而那个水谷,离那个神秘的墓穴,不过数十米距离。
这似乎有些巧了。”
钟训正若有所思,“你上次说锦鲤精之所以异变,可能跟玄天有关,我们怀疑那个大墓之下,藏着跟玄天有关的东西?”
一听是关于玄天的事情,江谣的眼神有所变化。
见状,钟训正一笑,“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有兴趣的。”
虽然他也不知道江谣为何那么清楚玄天的事,但他知道,江谣跟玄天绝对有渊源。
所有关于玄天的事情,她都会有兴趣的。
“被你说对了,我确实有兴趣。”
江谣卷起桌上的卷宗,从位置上站起,“我会尽快出发的。”
“我跟你一起。”
见江谣讶然望来,钟训正笑笑,“对玄天有兴趣的,可不止你一个。”
江谣启唇,正欲说些什么,就听身后传来另一道熟悉得不能更熟悉的声音,“那也加上我吧,我对玄天也很有兴趣。”
江谣回头,果然见钟傅庭颀长的身影立在门口。

待走出特殊事务处理部,江谣问钟傅庭。
“等等,你怎么会来的这么巧,是钟训正通知你的?他想要多一个免费劳动力?”
钟傅庭一笑,江谣就知道自己没猜错,“我就知道钟训正这小子没安好心,连自己小叔也不放过。”
“是我让他通知我的,我不想让你独自去面对玄天的事。”钟傅庭道。
江谣微讶,“你都想起来了?”
“没有。”
钟傅庭摇头,“虽然没有完全想起来,但现有的线索也足够让我拼凑出一些信息。”
他定定望着江谣,“你之所以从上个世界消失,是因为玄天。”
他语气笃定,对自己的推测毫不怀疑。
既然被他猜到了,江谣也就不隐瞒了,“你猜的没错,我跟玄天,确实是同归于尽了。”
钟傅庭神色一下滞住。
“我原本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没想到我跟玄天孽缘那么深,我来这个世界,他也来这个世界。
我一出场就在东市,他也可能藏身在东市,而且居然在青峰山,我的道场,我上次去的时候居然没发现!”
江谣眉间紧蹙,感觉不可思议。
钟傅庭也觉得想不通,“青峰山我去过无数次,也未曾发现有什么不妥。”
“所以得亲自去看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
钟傅庭紧紧凝着江谣,“反正我是绝对不会让你独自面对玄天的。”
“行吧,上阵亲师徒。”江谣笑了下,眼儿弯弯。
“师徒?”
钟傅庭凝眉,“虽然我没有完全想起来,但是我很清楚我绝对没有叫过你一声师父,你这师父其实是自称的吧?”
江谣蚌住,差点脱口而出“你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可能?明明是你这小徒弟目无尊长,为师好脾气不跟你计较罢了。”
“是吗?”
钟傅庭望着她飘来飘去的眼神,很是怀疑。
江谣在心里直吐槽。
唉,养个小徒弟太精明了也不好哇。
虽说了尽快出发,但江谣还是把期末考先考了。
反正那墓就在那里,也不会跑了,不差这几天。
考完最后一科,江谣都来不及跟其他舍友说声再见,就被钟训正“劫”走了。
崔秀梅远远看见这幕,跟身边的刘晴晴说道:“看来江谣这个寒假有的忙了,领导亲自来接人,这是有多紧急啊?”
虽然只见过钟训正一次,但她对钟训正印象深刻,一眼就记住了。
“原来刚才那就是你跟梁静常说的江谣的‘帅哥’领导啊?”刘晴晴恍然大悟。
崔秀梅小小花痴了一下,“是啊,是不是超帅的?”
刘晴晴沉吟,“是挺帅的,不过感觉跟钟男神比还差一点点意思。”
“那当然,钟傅庭那种程度的男神可是天上有地上无级别,没看他只不过开咱们学校开过一次讲座,咱们学校的女生就都疯啦?”
想起开学那会儿钟傅庭掀起的浪潮,崔秀梅还印象深刻。
刘晴晴一笑,“疯也没用,男神眼里就只有咱们江谣。”
“你又知道了?”
“江谣桌上那花你没看见吗?就钟傅庭送的,跨年夜那晚我亲眼看见的。”刘晴晴压低了声说道。
“真的?”
无意间吃了个大瓜的崔秀梅表情亮起,拉着刘晴晴不住问细节。
“我也没知道得多详细,就是匆匆一瞥。不过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我一眼就看得出来钟傅庭的心思,他看江谣的眼神绝对不清白。”
光这一句,就足够让磕cp人崔秀梅激动到原地转圈,一脸“磕到真的了”的满足感。
刘晴晴好笑,“你这么兴奋做什么?现在还只是男主角一头热,咱们的女主角好像还没进入状态呢。”
“等江谣?”
崔秀梅叹气,“那可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钟男神还有的努力呢。”
“想抱得美人归,不努力怎么行?”
“也是。”
崔秀梅跟刘晴晴相视一眼,同时笑了,“哈,咱们看戏就好。”
“对,看戏。”
江谣可不知道这些自己舍友在背后狂炫自己的瓜,她被钟训正一路劫到机场上飞机,几个小时后,人已落地东市了。
天色已经黑了。
钟训正这工作狂半分钟不耽误,直接回c组跟新旧同事了解更进一步的情况。
他原本还想拉上江谣,被江谣一个白眼翻回去了。
钟训正是卖给公家的,她可不是,她要求休息。
大佬罢工,钟训正也拿她没办法,只能无奈放弃。
吃饭的时候,江谣忍不住跟钟傅庭吐槽,“你这大侄子是有多爱工作啊,是不是每年都拿最优秀员工奖啊?”
钟傅庭笑道:“他那叫积极,不像你,天生散漫。”
江谣抗议,“我散漫?我觉得我挺积极的啊,摆摊算卦抓鬼,还出任务,比之前都不知道勤快多少倍。”
……呃,好像也是。
钟傅庭想起江谣之前宗门内,除了修炼就是吃吃喝喝,现在这表现确实是算积极的了。
此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是钟傅庭的手机,钟傅庭看了一眼,接通电话,聊了几句后,他挂断电话。
“是云扬道长。”
江谣好奇,“哪个云扬道长?”
钟傅庭解释,“青山观的观主。”
“哦,我上次去的时候,这位不巧正好在闭关。”
钟傅庭看着江谣,“要去见见吗?云扬道长长期在山上,对山上的情况知道的只会更清楚。”
江谣:……
江谣叹气,“我知道钟训正为什么要拉你一起了,就是让你来督促我压榨我的,果然我还是逃不了加班的命运。”

嘴上吐槽着,江谣还是认命跟钟傅庭去见了云扬道长。
云扬道长也没想到钟傅庭来得那么快,看见钟傅庭时还有些惊讶。
“看来钟先生已经提前收到消息了,怪不得来得这么快。”
钟傅庭不清楚云扬道长口中的“消息”具体指的什么,张口正欲问。
便见云扬道长不敢置信地望着江谣,“这位……”
他满眼震惊。
将近半年时间过去,江谣的魂魄跟身体融合愈加深入,她如今的长相更跟本尊靠近了。
当然,也就像极了青山观主殿的供奉娘娘。
云扬道长作为青山观观主,十几年来一直供奉伺候着什锦娘娘,自然不会认不得这张脸,尤其这位身上还隐隐带着功德之力。
这下他总算是知道前阵子主殿被搜刮一空的香火功德力都跑哪里去了。
也怪不得钟先生说无需在意,感情都归正主了。
“什锦娘娘……”
云扬道长几乎当场就要给江谣跪下,被江谣一把拦住了。
听着老道长一口一个“什锦娘娘”激动尊崇喊着,江谣尴尬地抠脚指头。
看着她一脸麻了的表情,钟傅庭抿了下唇,掩饰嘴角上扬的弧度。
他在她耳旁低声,语气揶揄,“怎么,不是你自己大大声喊着要当‘什锦娘娘’的吗?”
江谣捂脸,“别说了,我有够后悔的。”
早知道会有这一天,当初她说什么不能这么随便,怎么也得翻遍典籍,给自己取个超凡脱俗的。
或者,刚进门前应该给自己搞个障眼法的,不让云扬道长看清长相,也就没那么多事了。
唉,千金难买早知道啊。
见到供奉娘娘的云扬道长很是激动了好一阵子,心情才终于稍微平复一点,在钟傅庭的引导下说起正事。
“……那墓葬是在后山,贫道原本也没在意,青峰山本就极大,风水极佳,在这里发现古墓葬一点也不为奇。
起先贫道未曾在意,只是最近数日,贫道发现,主殿的香火功德力,似乎隐隐有往那处汇泄的迹象……”
江谣跟钟傅庭对视一眼,“往那墓葬所在?”
云扬道长颔首,“不怕娘娘责怪,先前贫道还想着会否是后山墓葬里是否与娘娘有关,才会突然出现此等怪相。”
如果那墓中埋的是江谣,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发生,但那里头的应该是玄天啊,甚至可能只是跟玄天有关的东西而已。
这怎么能够吸取属于自己的香火功德?
江谣眉心紧蹙,神容沉肃,绕行到了主殿。
她看见主殿上方的香火确实有悄然外溢的迹象,方向正是云扬道长所说的后山。
岂有此理!
江谣有种被人偷家的愤怒感。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谣二话不说追了出去,云扬道长见状着急。
“我跟去看看。”
钟傅庭急急扔下一句话,也跟了上去,留下云扬道长一个人在殿内,不知道该不该追上去。
江谣一路循着那功德之力往外追,很快就来到后山半山腰。
青峰山她上次来只是匆匆来去,未曾踏足后山,但她想就算彼时踏足了,可能也发现不了什么。
“好强大的隐息阵。”慢一步赶到的钟傅庭讶然。
这隐息阵,要不是边缘处被破坏了一点泄出些微迹象,是很难被外界发现的。
透过那被破坏的边缘,江谣隐隐感觉到了玄天的气息,奇妙的是,这里头还真似乎有自己的。
钟傅庭也感觉到了,眉峰拢紧。
不会这里头真埋着自己的骨骸吧?
江谣想想不对,自己都化成灰了,魂魄都散了。
要不是小徒弟费尽心思,建观攒香火修功德,魂魄都凑不回来,身体就更不用想了。
江谣越想越挠头,感觉一脑门问号。
钟傅庭张嘴欲说什么,忽然空气中传来一阵血腥气。
二人齐齐变了脸色。
江谣仔细监视着眼前,山阔地平,一片空旷,目之所及不见异常。
但这血腥气明明就在附近。
不对劲。
钟傅庭原地饶了两圈,忽然在某处停下,刺破指尖,以指尖血配合符咒打向半空。
原本未见异常的画面陡然生变,两条身影一闪而过。
江谣迅速跃起,跟钟傅庭齐力撕开结界边缘,一人一个,将里头两人硬拽了出来。
钟训正原本还在原地绕圈,骤然就感觉肩上一沉,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时,整个人被提溜出来。
面对钟傅庭,钟训正第一反应是一记杀招!
钟傅庭皱眉,一手化解大侄子的杀招,一手画了个清心咒,拍在对方脑门上。
钟训正这才醒转过来,意识回笼,“小叔?怎么是您?”
他惊喜地看着眼前的钟傅庭,仿佛上一秒杀招相向的人不是他般。
钟傅庭沉声,“你刚才看见什么,出招还挺狠?”
钟训正这才想起自己适才看到的画面,他面色微凝,“是猛虎。”
“猛虎?”
江谣看着被自己救下的那位,左手臂上有一块很大的嗜咬伤口,汩汩流着血,看样子还真像是遭受到了猛虎的攻击。
江谣伸手帮对方点了几处大穴,止住了血流。
那人感激不已,“这青峰山从未有猛虎出没,也未曾发现虎妖痕迹,起先我认定是幻象。
可若是幻象,我手上这伤口又该怎么解释?”
幻象当然可以伤人,甚至可以杀人。
但幻象一般为阴力妖力所化,留下的伤口也应是阴力妖力的痕迹,一般不会这么具象才是。
钟训正也百思不得其解,看向江谣跟钟傅庭。
江谣跟钟傅庭也说不上来。
不知具体情况,他们也不好下判断。
钟训正了然,看到受伤的同伴,“瞧我,差点忘了帮你们介绍了,这是特殊事务处理部c组组长柏泽延。”
说完,他转头看向柏泽延,“泽延,这是我跟你提过的,江谣,我们a组的组员,还有我小叔钟傅庭。”
“幸会。”柏泽延跟二人打了声招呼。
江谣颔首,好奇地看着二人,“你们怎么会被困在结界内?”
钟训正摇头,看样子也不大清楚。
“原本我们只是想着趁夜半无人过来提前摸查一下情况的,但大概是不小心误触到哪里,就被困住了。
还好你们及时赶到,不然我们俩还不知道要在里头困多久。”
柏泽延看着自己的伤口苦笑,“说到底还是我太大意了,之前来过几次没遇见不妥,我还以为这次也不会有事。
其实先前那帮盗墓贼就提起过,这墓葬周遭很古怪诡异。
他们团伙中有好几个成员都莫名其妙消失在这一片,之后他们就不敢打这墓葬的主意。”
江谣回头看着又再度恢复如常的周遭,神色沉了沉。

第283章 水谷之下
能当上组长,钟训正跟柏泽延的修为都不会差,二人加一起,还是中了迷障,这个地方是有些厉害了。
钟训正望向江谣,“是了,大佬不是说今晚坚决不出酒店,要休息吗?怎么会来?”
“换了是你家被偷了,你也不可能安心休息得下去的。”说起这事,江谣就气。
“偷家?”钟训正不可思议。
哪个不长眼的,敢偷到江谣的头上?不,重点是,对方怎么有这个本事?
钟训正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名字,脸色一变,“玄天?”
江谣哼哼。
再没有比这更让人气恼的了,偷她家的极可能是她的死对头,这简直比割她肉更让她难受。
不否认就是承认了。
钟训正跟柏泽延面面相觑,齐齐沉凝神色,“怎么偷的?”
江谣不答,钟傅庭代为指了下天。
钟训正跟柏泽延立即抬头望去,但什么也没看见。
这不奇怪,追到这里,香火功德已经接近无了。
也就是江谣跟钟傅庭修为深厚,肉眼还能看到些微痕迹。
江谣抬眼望着天上,但见功德气息隐隐现现,若有若无,继续往前飘。
前方是一片水谷。
锦鲤精变异的水谷。
江谣快步来到水谷边缘,目光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之上,“我有种直觉,这下面有东西。”
钟傅庭侧首看她,“有没有,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下去?”
后头跟上的钟训正皱眉,不大赞同,“小叔,我觉得还是别贸然的好,底下是个情况尚未清楚,就这么下去,很容易发生危险。”
确定是玄天之后,更意味着危险系数直线上升。
柏泽延也持反对意见。
他们先前就是不够慎重起见,才会遇险的。他觉得还是应该退回去,从长计议,商量出更稳妥些的办法,而不是贸贸然行动。
钟傅庭看向二人,“确实危险,所以你们别下去,我们下去就行。”
见钟傅庭跟江谣执意下去,钟训正只能道,“好吧,那我跟你们一起下去。”
“既然这样,我也一起。”柏泽延舍命陪君子。
江谣:……
这又不是打群架,人越多越好!
但见二人主意已定,她也没法多说什么。
“那你们注意保护好自己,实在不行就往回撤。”
“嗯。”
钟训正拿出两粒珠子,摊在手上。
江谣好奇拿起一颗端看,“这什么玩意?避水珠?”
钟训正解释道:“跟避水珠类似,上面画了避水符咒,带在身上有避水的作用。”
“哦,低配版避水珠。”
江谣了然,将东西还给钟训正。
钟训正一笑,“虽然是低配,但也不错了。真正的避水珠珍贵难得,不可能保证人人都有,这么多组员里也不是人人都会避水诀的。”
就算会,捏诀也耗费功力,能省着点还是省着点的好。
当然对于江谣这种大佬,包括他小叔,那只是九牛一毛,多耗费都不觉得心疼。
他跟柏泽延就别逞这能了,尤其柏泽延还有伤在身。
柏泽延拿过一颗,道了声谢。
做好准备,四人下水。
原本汇聚在一起的水流遇见四人,自动避开,几人如入无水之地,身上滴水不沾。
鱼群在周围游来游去,瞪着大大的眼睛很是好奇地盯着骤然出现的人类。
馋嘴的小珍珠趁机吃了两条,被江谣捏住尾巴警告一番。
小珍珠这才老实。
钟训正跟柏泽延不住探寻着。
“看来看去,这底下似乎没什么不同。”
“是啊,连个机关阵法都没有。”
江谣不这么想。
香火从这里消失,锦鲤精在这里异变,这水谷底下必然是有东西的。
她左手在眼前比划了下,睁眼再看,很快发现底下气泽涌动变化。
江谣指向水谷的东面,笃定道:“那边,那块巨石后面。”
几人迅速往东面壁石靠过去,壁石上面覆盖着厚厚的泥沙水草。
柏泽延脚下骤然踩到硬硬的东西。
他用脚剥开泥沙一看,赫然是一块人类枯骨,看样子应该是一截大腿骨。
钟训正也踩到了,脚下一翻,翻出来一颗骷髅头。
他往两边翻找,又找出来几具尸首。
钟训正沉声提醒,“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大家小心一点,这附近一定有机关。”
不然也不会这么多人死在这里。
几人小心地靠近石壁,柏泽延伸手轻轻剥着,倏地,一道光剑向他射来。
柏泽延反应迅速地翻转身子,堪堪躲过光剑攻击。
就在他以为没事之时,另一道光剑迅速射出,朝向正是柏泽延上一瞬躲避的方向。
柏泽延身体再灵活也需要反应时间,这会儿根本反应不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光剑朝自己射来。
亏得钟傅庭及时拉了柏泽延一把,他这才幸免于难。
“多谢。”
柏泽延在钟傅庭的帮助下稳住身子,心有余悸道了声谢。
钟训正看着面色发白的同伴,又看了下他手臂上草草处理的伤口,眉头皱了皱,“兄弟,你今天似乎运势似乎不好呢。”
柏泽延苦笑,“可能出门忘了看黄历了吧。”
“要不你还是先上去吧,没必要非在这里作伴。”
钟训正提议,但被柏泽延拒绝了。
见他态度坚持,钟训正也就不说其他,“那你自己小心点。”
“嗯。”
二人说话这会儿时间,江谣已探清具体情况,她用道力强力剥去上面的泥沙水草。
一时间,光剑齐发。
江谣飞身跃起,迅速抖开一张符布,将光剑悉数收入其中。
巨石上的金光一闪而过,重新归于暗色。
钟傅庭沿着巨石上的刻纹一阵摸索,接连在上面几个不同方位轻重按压着,如是重复三遍。
原本黢黑的巨石再度闪过金光,紧接着,便听轰隆一声巨响,巨石骤然下陷,露出一个硕大的洞口。
洞口洞开,却也不见流水灌入。
洞内洞外,仿佛隔开两个不同世界。
从洞口望下去,是一条蜿蜒向下的石梯,底下是望不见尽头的黑暗,仿佛一只狰狞的凶兽张开深渊巨口,等候着它的猎物。

看着是险,但终于找到了入口,也没有不进去一探究竟的道理。
不下去永远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情况,可问题总是要解决的。
于是,一行四人还是继续往下走着。
待四人完全走入洞内,身后的巨石又是轰隆一声,将洞口完全封闭上。
洞内陷入完全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一片黑暗中,钟训正低头在背囊里鼓捣着什么。
耳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却是江谣拿过一张符纸,极为熟练地折了一张重明火鸟。
“去!”
重明火鸟一出,原本黢黑的洞内瞬间灯火煌煌,好似无数火把将黑暗空间照亮。
钟训正看了下那飞在半空的火鸟,默默将背囊拉链拉上。
“这重明火鸟不错啊,比普通的火符厉害多了,还能自己飞自己探路。”
往常这种情况下,他们都是用火符或者明火珠。
比不过重明火鸟亮,也不如重明火鸟方便,不用费神费力手拿着。
江谣一听钟训正饶有兴致的语气就知道他话里什么意思,“想学?”
钟训正点头,眼露期待,“可以吗?”
“术法不难,主要是看你有多少道力维持而已。”江谣道。
说到底,重明火鸟跟火符是一个原理,技巧是其次,考验的是修行者的修为。
“好吧,那我还是等过些年有些长进再学吧。”钟训正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修为还欠点意思。
“嗯。”
借着重明火鸟的火光,柏泽延仔细研究着石梯两边的石壁,石壁上刻满了古怪的图画。
溺死,绞死,烧死,砍死……
仿佛描绘炼狱般,石壁上画满了不同的人物死法。
人物装束长相各异,男女老少各不同,唯一相同的,是痛苦的表情。
柏泽延皱眉,“这是工匠画的吗?我怎么觉得很真实,真实得心里觉得很不舒服?”
钟训正跟着看了又看,忍不住怀疑,“这不会是‘真人’演绎吧?”
江谣掏出几张敛息符,递给钟训正跟柏泽延。
“你们说话时最好也别离石壁太近,这些阴魂接触到生气,很容易被唤醒的。”
这么说确实是真人咯。
钟训正跟柏泽延四目相对,齐齐转头看向长得几乎看不到边的石梯石壁,感觉脊背发凉。
这是要死多少人啊……
气氛一下变得有些沉默。
钟傅庭默默走在最前面,小心地在走在前头探路。
江谣几个跟在后头。
几人精神紧张,一路警惕着随时可能冒出来的危险,却意外地风平浪静,一点事也没发生。
就这么不知走了多久,蜿蜒石梯终于消失,两边骇人残酷的活刑画面也跟着消失。
四人转而进入一间石室。
石室很大,却空得怪异。
偌大的石室只放了一张名贵木材雕成的长案,长案上摆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瓶。
空气中有股极怪异的味道,隐隐还带着类似铁锈的味道。
“这个味道,怎么感觉有点像……”
滴答——
一滴液体骤然从石室上空滴落,正正滴在摆放在最中间的玉瓶之内,发出一声落水声。
这密封的石室怎么会有水滴声。
四人齐齐仰头看去,但见石室顶上正中,刻着一个悲伤哭泣的妙龄少女。
而那滴入玉瓶的液体,正是从对方眼角滴出来的。
殷红……似血……
血泪……
不止一滴,是一滴又一滴……
声音愈加急促。
随着血泪的滴落,玉瓶里的液体洁面急遽升高,越升越高,眼看就要漫出来。
钟傅庭神色一变,“大家小心!”
警告的话才出口,下一瞬便见血水漫过玉瓶顶部,如潮洪般奔泄而出……
石室瞬间被汪泽血洪包围。
柏泽延看来确实是出门没看黄历,血洪爆冲出的一瞬间,正正冲向他所在的方位,将他整个人冲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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