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口直断,玄学大佬天桥算卦by林家小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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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瑞哲搔搔头,“也算不上不方便,就是我们祠堂有些特别,我怕你们被吓到了。”
闵跃新闻言眼前一亮,“诶,刘少你要是这么说,那连我都想进去看看了,我倒是要看看一个祠堂能有多吓人。 ”
承继林更不用说,好奇不已。
见两位同伴都感兴趣,刘瑞哲于是点点头,领着二人往前走。
祠堂日常有人管理,便没落锁,大门敞开。
刘瑞哲跟看门的族伯打了声招呼,说想带朋友进去转转。
六七十岁的老人家躺坐在藤椅上,听着戏剧摇着椅,听见刘瑞哲这话没为难他们,吩咐几人不要乱动里头的布设,便放他们进去。
三个年轻人老实答应着,进了门内。
绕过照壁,到达外间。
“这里头还真是别有洞天,一步一景,还有地方特点。”承继林举着相机不住拍摄。
闵跃新略显失望,“景致是不错,但也没什么吓人的啊。”
刘瑞哲没说什么,领着二人继续往内堂走。
刘家祠堂的内堂确实与众不同,不止摆着祖上牌位,最中间位置,还有一巨大棺材。
棺材是用极粗的麻绳悬挂起来,吊在半空,画面看上去有几分怪异吊诡。
承继林跟闵跃新第一眼确实有点被吓到,“哇,刘瑞哲,你们的祠堂正中间怎么摆着个……”
“口味好独特啊,这是个什么讲究?”
刘瑞哲摊手,“其实我也不懂,我爸说是祖上传下来的,叫升官发财局,是我们老祖宗当年特意请大师摆的。”
承继林不可思议,“把棺材升起来就‘升官’了?这是不是太儿戏了点?”
刘瑞哲笑笑,“这话我以前也这么问过,结果被我爸训了一顿,说我不懂乱说话,之后我就没问过了。”
承继林接着问,“话说这里头有还是没有?”
“什么有没有?”
“就是……这棺材就是个空棺材,还是里头有那啥啥的?”承继林语气微妙地问道。
“有的吧。”
刘瑞哲不太确定,“不过具体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也没看到过。”
“别的我不关心,我就想知道这升官发财局灵不灵?”闵跃新好奇地围着棺材转了一大圈。
刘瑞哲道:“我说不上来,但是族中长辈们好像都很相信这些,连我爸也是,认为这些年之所以顺风顺水都是托这个风水局所赐。
不过我妈就很不以为然,说要是真这么厉害,我爸也不用老是出去应酬了,在家躺着收钱就好。”
承继林随口问道:“你自己相信吗?”
“一半一半吧。”
刘瑞哲想了想回答道,“不完全信,也不完全不信。”
承继林想说什么,抬眼正好瞧见闵跃新凑近悬在半空的棺材深吸气,“闵跃新,你干什么呢你?”
刘瑞哲也意外看着闵跃新的动作,不懂他在搞什么花样。
闵跃新停下看了他们一眼,“你们没听说吗,这叫吸棺材气,就是吸‘财气’。”
他嘿嘿一笑,“我觉得这‘升官发财’风水局肯定是灵的,瞧刘少他们家一直这么富贵就知道了。
这棺材作为风水局关键,肯定积聚了不少财气,好不容易遇上,我不趁机多吸一点多亏啊。”
承继林一脑门黑线,“什么财气?尸气还差不多!像这种放了很多年的棺材,上面不知道多少不明细菌,你当心肺感染。”
“你才感染!”
闵跃新没好气白了他一眼,继续吸他的棺材气。
承继林无语,刘瑞哲则觉得好笑,“算了,随他去吧。”
闵跃新则在心里吐槽两人不懂,又深深吸了好几口。
等出了刘氏祠堂,闵跃新即刻转头就去投了一注彩票。
刘瑞哲跟承继林见状相视一眼,皆是摇头。
要是吸几口棺材气就能有财气,大家早发达了。
二人等着看笑话,结果闵跃新竟然还真的中了,虽然只有三等奖三千块,但对于连“再来一瓶”都没中过的非酋选手闵跃新来说绝对是破天荒的事情。
刘瑞哲跟承继林忍不住怀疑,难道棺材气真是财气?
“棺材气等于财气?”
程继林摇头,还是不相信,“不不,这太不科学了,我宁愿相信这是巧合。”
闵跃新却坚信不疑,“才不是巧合,从小到大我可是连五毛钱都没中过,现在上来就是三千,说巧合我打死都不相信。”
刘瑞哲看着闵跃新手里的中奖彩票,将信将疑。
闵跃新看着二人还是不大相信的模样,眼珠子一转,“你们要是不相信,大不了我们再去验证一次,再去吸一次不就知道了吗?”
闵跃新跃跃欲试,程继林跟刘哲瑞也不无好奇。
于是,三个年轻人当晚又去了一趟刘氏祠堂。
祠堂这种地方,半夜几乎不会有人来,看门的刘大爷也没管,早早关了大门在门房里睡觉。
大门关了却忘了上锁,刘瑞哲轻轻一推就将大门推开。
三个年轻人蹑手蹑脚进入祠堂。
其实他们大可不必这么小心翼翼,刘大爷没别的优点,就是睡眠质量绝佳,一旦睡着,边上打雷都别想吵醒醒他,更别说一点人的动静了。
几个年轻人不知道,一路轻手轻脚,进入祠堂内堂。
棺木横悬,白天时看着已经显得古怪,到了晚上看就更加诡异了。
尤其怕惊动旁人,他们都不敢开灯,眼前的画面瞧着更阴森。
虽然是自家祠堂,但刘瑞哲还是多少觉得瘆得慌,有些后悔答应跟闵跃新一起胡闹。
在这种气氛下,连相信科学的程继林也忍不住有点毛。
唯一自在的还是闵跃新,能给他带来财运,别说只是吸棺材气了,就是死尸,他都愿意跑过去抱着亲。
就这么,有人舒服有人不自在,三人吸了一会儿棺材气,又蹑手蹑脚地从祠堂里出来。
为了验证猜测是否准确,三人直奔地下赌场。
这种地方先前刘瑞哲知道是知道,但从来是不踏足的,这一晚便不管了。
这一晚,三人手风特别顺,几乎逢赌必赢,人均连赢了几万块。
在这种连赢的刺激下,别说闵跃新了,就连向来理智的程继林都忍不住上头,亢奋不已。
亏得刘瑞哲还稳得住,赶紧见好就收,拉着意犹未尽的两个同伴赶紧跑。
等出了赌场,被冬夜夜风一吹,程继林才稍微有点冷静下来,“原来赌鬼竟然是这种感觉,太可怕了。
我一直以为自己还算冷静自持,刚才真的完全是把持不住,满脑子里都是赢钱赢钱,一点思考能力都没有。”
“我也是,刚才要不是刘少拉着我走,我都舍不得挪开半步。”闵跃新看着自己怀里的钞票,眼里的激动劲下不去。
刘瑞哲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几个年轻人兴奋得找不到北,转过头又去酒吧开心。
这一晚,刘瑞哲也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反正最后人断片了。
等他醒来时,只觉得天旋地转,头疼得厉害。
意识模糊之中,他感觉自己正站在四方桌上,手上拿着一块白白的什么。
“这什么玩意?”
他眯眼盯着手里的东西,努力辨别着,“咦,怎么有点像人手啊?”
刘瑞哲轻笑一声,“我醉糊涂了,怎么可能是人手,我一定是看错,啊——”
他怔怔看着自己手上流出的血色,语气委屈,“流血了,它咬人……”
“总算拿到了!”
一旁的闵跃新兴奋地直喊,“快给我!”
刘瑞哲想也不想,直接将手里的东西丢给他。
同样醉得厉害的程继林歪歪斜斜走过来,仰着头望着闵跃新,“闵,闵跃新,你要个死人,死人手,手骨,干什么?”
“看你又不懂了吧?”
闵跃新抱着森森白骨笑得像发了大财,顺便打个酒嗝,惹得其他两人嫌弃地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他嘿嘿一笑,说着“抱歉抱歉”,继续刚刚的话。
“这不叫死人手,这叫招财手,有了它保证你逢,逢赌必赢。”
“你怎么知道?”
“电,电影这么演的,我要试试灵不灵。”
闵跃新笑眯眯,“哈,招财手,逢赌必赢!”
“招财手,逢赌必赢!”
刘瑞哲傻乎乎地跟着重复着,低头四处看着,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这里是祠堂!
而眼前是被打开的棺木,里头躺着一具遗骸,他视线下移,双眼发直地瞪着缺失的手骨位置。
刘瑞哲当即被唬出一身冷汗,脑子瞬间清醒。
自己干了些什么?!
理智回笼的刘瑞哲赶紧要抢过闵跃新手里的东西,“不行,这个不能给你!”
见他要抢,闵跃新死活不答应,将手骨抱得更紧,嘴里嘟囔着,“干嘛那么小气,就是借用一下……”
“什么都能借,就这个不行,我爸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别让他知道就好,咱们悄悄的。”
刘瑞哲当然不答应,跟他扭扯在一起,两人一块从四方桌上摔下来。
在下面看戏的程继林一下做了肉垫,被压个正着,闭眼昏过去,上面两个人还在争打。
刘瑞哲手上的伤口不住流着血……
刘瑞哲跟闵跃新,一顾抢一顾躲,都没发现注意到被争抢的手骨倏然动了。
最终,刘瑞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手骨抢了回来,还没等他来得及高兴,就见原本悬着的棺材朝自己冲袭过来……
“然后呢?”刘太太听得满心紧张。
刘长盛则忍不住直皱眉,脸色难看。
刘瑞哲完全不敢看父亲的脸色,脑袋垂得低低的,“……然后我就被装棺材里了,后面的事情我就都不记得了。”
刘长盛气得想打人,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干了,一巴掌打在儿子的后脑勺上。
刘太太当下心疼得直叫,“你干什么?有什么话不会好好说,干嘛打儿子?”
“好好说,你让我怎么好好说?你上外头问问去,哪家子孙带着外人动自己先人遗骨的?我打他一巴掌都算是轻的。
这要是被族中叔伯兄弟们知道了,还不知道该怎么交代呢?”
刘长盛语气着急。
刘太太这下没话说了,默默抚摸着儿子被打的位置。
“等等,你说你有两个同学一起,总共三个人?”
刘长盛忽然想起,面色变了变,“可第二天在祠堂里头,我们只找到你跟另一个年轻人啊,还有一个呢?”
“啊??”
刘瑞哲他们闹了一晚上,睡眠质量极好的刘大爷愣是完全没察觉。
直到翌日天蒙蒙亮,他照例起床准备扫洒庭院,才发现两个年轻人躺在地上睡着了。
闻见二人浑身浓烈的酒气,刘大爷赶紧往内堂内环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不妥当,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像样子。”
刘大爷低头嫌弃看了眼两个醉鬼,翻出老人机,通知了刘瑞哲的父母过来接人。
原本以为儿子只是醉酒,刘长盛夫妇并没有太当一回事,直接将儿子跟同学安排在自家房间休息。
同学没多久便醒了,断片厉害的他根本记不得前一晚发生的事情,还不等多想什么就被导师急催促的电话召回学校,到实验室报到。
接下来的时间他忙得昏天黑地,等他从实验室出来,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彼时,同学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在校道上,兜里的手机响了好几遍,他才反应过来将电话接通,“喂……”
他话都来不及多说,就听见电话那头程继林着急的声音,“继林,这几天跃新有没有跟你联系?”
“闵跃新?”
程继林脑子懵了一下,“没有吧,我这几天忙疯了,都没时间看手机。”
他低头翻了下通话历史,确认道,“没有,他没给我打过电话。不过他不是在你家住着吗?走的时候没跟你说一声吗?”
程继林语气抱歉,“那晚大家都喝醉了,咱们什么时候去的你家我都没印象,搅扰到你家人了,真不好意思……”
他碎碎念着,这头的刘瑞哲面色发白。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半晌听不见刘瑞哲回应,程继林后知后觉感觉到不对劲,语气跟着紧张起来,“是不是跃新出事了?”
刘瑞哲已然听不见那头程继林的问话,脑子里空空一片,感觉半边身子都凉了。
刘长盛夫妇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下意识望向江谣。
江谣表情复杂,“你们自己去祠堂里打开那棺材就知道了。”
当众人看见直挺挺躺在棺材里头的闵跃新,皆被吓到了。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是啊,什么情况?”
“刘瑞哲,好好的,你的同学怎么会死,他是死还是活,怎么会在棺材里?”
“先别管这些,赶紧把人弄出来再说,都压到老祖宗了。”
刘氏族人赶紧七手八脚赶紧把闵跃新弄出来,这才发现老祖宗的手骨还断在一角。
众人惊的瞪大眼。
“这是怎么回事?”
“刘瑞哲,你们这些人到底干了什么?!”
面对众人质疑追问,刘瑞哲根本顾不上回答,连滚带爬扑到闵跃新身旁,颤颤地伸手探着对方的鼻息。
还有气!!
刘瑞哲感觉一路被捏紧的心脏终于恢复跳动,猛地大喘口气,转头向江谣求助,“大师……”
江谣看着闵跃新。
他也是中了煞,但症状比刘瑞哲更加严重。
不止中了煞,魂魄还被吓飞了,看上去跟死人没什么两样。
这种情况下,闵跃新就算被救活了,以后的运势也好不了了,寿数也会受影响。
只能说是教训了,他应得的。
他能留下一条性命,都算是棺材主人好脾气的了。
江谣出手,帮闵跃新解了煞又招了魂,帮他捡回一条小命。
闵跃新看样子被吓得不轻,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跪在棺材前直磕头,头磕得邦邦响,觳觫祈求棺材主人的原谅。
任闵跃新磕着,江谣示意刘瑞哲上前,跪在棺木前,帮先人将断手安好。
刘瑞哲完全不敢直视那森森白骨,却不敢不从,战战兢兢地帮先人将手骨重新安上。
“啪”的一声,手骨被安上的一瞬间,刘瑞哲骤然捂着自己的手大声惨叫一声。
“阿哲,你这是怎么了?”刘长盛夫妇着急地奔上前查看情况。
“手,手……”刘瑞哲面色发白,豆大的汗珠滚动下来。
“手怎么了?”
刘瑞哲抱着看似完好无损的手,满脸痛苦,“我的手……好像断了。”
真的就跟被生折断一样,痛得不得了。
“怎么会这样,大师?”刘太太心疼又着急,望向江谣。
江谣摊手,表示跟自己无关,“这是你家先人给他的一点教训。”
对刘瑞哲而言,这一点也不冤。
换个厉害点的,刘瑞哲头盖骨都得被掀开。
刘长盛焦急,“那,那该怎么办?能治吗?”
像这种阴伤,外头肯定是治不了的,江谣倒是能治,却不准备插手。
人家先人教训自家不孝子孙,她没必要,也不想插手。
江谣干脆回对方一脸“爱莫能助”。
刘瑞哲跟闵跃新什么情况,刘家族亲们并不在意,他们更在乎的还是这风水局。
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风水局会不会有什么变化,大家未来运势会不会因此受到影响。
他们怒目瞪着刘长盛一家三口,几乎要活撕了他们,尤其是罪魁刘瑞哲。
刘瑞哲也知道事情是从自己而起。
要不是他带外人进了祠堂,也不会惹出这么多事情来。
悔恨已晚,刘瑞哲不敢多话,捂着痛楚不断的手一声不敢吱。
苦着一张脸的刘长盛还是看向江谣。
江谣忍不住跟身侧的钟傅庭相视一眼。
她决定了,这一单她要加钱,再加钱!要不然真对不起自己的付出。
钟傅庭挑眉,眼神透着赞同。
大力地敲竹杠吧,甭管多少,刘长盛不敢不应。
钟傅庭没料错,面对高价,刘长盛不敢有半分意见,爽快地开支票给钱。
钱到手,江谣心情不错。
见状,刘长盛顺势问起刘瑞哲手上的伤。
他看得出来,江谣不是没办法,只是不想插手。
他没法强迫江谣出手,但是他希望江谣帮他指条明路,他没法眼睁睁看着儿子手就这么断一辈子。
江谣看着他写满恳切的眼神,“解铃还须系铃人,诚心祈求,求得先人原谅,断手自有可能恢复。
当然,前提是,你们一家不会被刘氏除名……”
刘长盛神色一紧,才想起来闹剧虽然解决,族人的怒气却未平息。
以儿子的所作所为,绝对是够被族里除名的,甚至不止儿子,还包括他们夫妻!
光从面向上看,他应该算是整个刘氏家族发展最好最有出息的。
而且,他印堂开阔,地阁丰腴,一看就知道是急公好义,仗义疏财之人。族中有事,他定是第一个出钱出力,刘氏族老多多少少还会念着,不会赶尽杀绝。
至于刘瑞哲嘛,那可就不好说了。
不过这事跟江谣也没有太大的关系,那是刘长盛要头疼的事情,她没兴趣,也懒得管。
江谣侧首看向身旁,见钟傅庭的视线落在窗外。
新春将近,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溢。
“要过年了呢。”江谣忍不住感慨。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自己到这个世界都快半年了,转眼要过第一个新春了。
钟傅庭颔首,“有没有想过,过年准备怎么过?”
江谣眨眨眼,这点她还真没想过呢。
从前在宗门,这些都是不用想的,理所当然就是跟钟傅庭一起度过。
而今……
钟傅庭猝然转过头来,深色的瞳孔直直对上江谣的,语气认真地道:“跟我回家吧。”
“我……”
换做往常,江谣不用多想就会答应,但此时她有些犹豫了。
见江谣有所顾虑,钟傅庭笑了,“不用想太多,你还是可以宣称是我师父,做师父的直接上徒弟家过年再正常不过。”
“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
江谣下意识还是想拒绝,但迎着钟傅庭眼底的期待,竟鬼使神差应下了。
当日,江谣跟钟傅庭启程回京市,到了京市直奔钟家老宅。
到了钟家老宅,江谣才想起自己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钟傅庭爹妈在堂。
钟傅庭是二人的老来子。
小儿子从小少年老成,稳重自持,钟爸钟妈安慰之余,又不免担忧。
儿子优秀归优秀,但未免少了点“人气”,跟周遭的人事物总显得格格不入。
像个跳出红尘俗世的出家人。
钟爸钟妈都想象不到钟傅庭喜欢上谁的画面,已经在心里做好了钟傅庭独身到老的心理准备。
于是可想而知,当看见钟傅庭带回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回家过年时,二老的心情是多么的惊喜。
二人那叫一个热情亲切,各种嘘寒问暖,体贴入微。
钟傅庭的兄嫂们也是一个反应,热情到江谣浑身不自在。
对此,钟傅庭感觉抱歉,“……我家里人有些过分热情,我会说他们的。”
其实他也很无奈。
明明来之前他已经事先知会过家里人了,家里人一个个也都答应得好好的,但等真的见到人,还是收不住热情。
“其实也还好,就是不太习惯,我知道他们本意是好的。”
江谣笑笑,“前世你跟我一样,都是孑然一身,这辈子多了这么多亲人,你一开始应该也很不适应吧?”
钟傅庭薄唇轻勾,“有时候确实是……有一点吵。”
不过吵归吵,也显得热闹些。
江谣看着他眼底漾起的情绪,脸上下意识露出笑纹。
这时,钟傅庭从怀里拿出精心准备好的礼盒,递到江谣眼前。
江谣接过,“这是什么?”
“新春礼物。”
江谣好奇打开看了眼,是个手工制作的白玉簪,是用一整块玉雕刻而成,造价不菲。
在簪子的内侧,上面还雕刻着她的名,“谣”。
龙飞凤舞的字形,一看就知道是出自谁的手笔。
“这簪子你亲手做的?”
钟傅庭没否认,“喜欢吗?”
江谣垂睫看着那白玉无瑕的簪子,“喜欢,但我不能收。”
男人送女人簪子,代表的是什么意义,她并未忘记。
钟傅庭默了下,没有多言其他,只道:“我明白,那我先帮你收着,等你什么时候想要,再说。”
他还是太着急了点。
江谣抬眸望着钟傅庭温柔的眉眼,感觉心头有一个角落酥酥的,麻麻的,感觉很微妙。
二人相处的这幕,正正落在不远处的两双眼睛里。
钟妈许素雯满眼激动,“真是天生一对璧人,郎才女貌,登对。”
钟韬则欣慰不已,“我先前还担心咱这小儿子清心寡欲到要做一辈子和尚呢,没想到铁树也会有开花的一日。”
“不过我看人姑娘对咱儿子还少点意思呢,你说我要不要……”
见妻子眼珠子转转,蠢蠢欲动,钟韬赶紧拦住她,“别!感情的事外人还是少插手的好,越插手事越难成。”
“我知道,我就是看儿子磨磨唧唧的,连个东西都送不出去,我这心里着急啊。”
“儿子心里有数,你就别瞎操心了。”
“……好吧。”
江谣不是多热衷热闹的人,在钟家待了几天,过了个跟以往大不相同的新春之后,便提出走人了。
对此,钟家上下很是不舍,纷纷挽留,想让江谣多住几日再走。
江谣笑笑拒绝。
回到c1404,狐小狸跟袁碧青、杨晓爱,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见江谣回来,一狐双鬼都很意外,“江谣,你怎么回来了?”
“对呀,你不是说要在钟先生家过年吗?”
“年过完了呀,还留着干嘛?”江谣也走过去,舒服地瘫在沙发上。
她转头看着袁碧青,“你们娱乐圈不是最不讲究过年放假的吗,年三十还在开工,怎么你会有时间在这儿看电视?”
今天初三,大部分剧组应该都在开工了。
“托你福呀。”袁碧青一听就笑了。
“嗯?”
袁碧青眼儿弯弯,“自从你帮丹旭尧把那好色男鬼抓了以后,导演就对我另眼相看,对我好极了,这次过年还特意给我多放几天假。”
虽然帮的是丹旭尧,但那也是剧组男一号,男一号出事,剧组也没办法好好拍戏。
江谣出手,帮了丹旭尧,也是在帮导演。
导演因此对袁碧青这牵线搭桥的中间“人”好点也不过分。
江谣没说什么,视线一转,落在杨晓爱身上。
受关注的杨晓爱立马警惕,正襟危坐,“大佬,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偷懒,我看电视是,是……
那个,我现在就回去继续修炼……”
说着,她鬼影一滋溜就跑了。
江谣好笑。
她又没说什么,也不用跑得这么快吧?
但也能看得出来杨晓爱没说谎,她确实没偷懒,修为确实有所上涨。
瞧,溜得可比之前快多了。
不过狐小狸修为上涨就更加明显了。
果然,实战才是提升修为的最直接办法。
或许,她应该跟钟训正说说,给狐小狸多安排点任务?
正沉迷于影视剧情的狐小狸没来由地一凛。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感觉后脊凉凉的?
说到摆摊,袁碧青立马支棱起来。
她已经n久没跟江谣一块出过摊了,一听江谣要摆摊,她早饭也不吃了,眼巴巴望着江谣,一脸“带上我带上我”的表情。
“想跟可以啊,不过你得换张脸,免得麻烦。”
袁碧青演的电视剧虽然还没正式开播,但前期宣传已经开始,综艺也上过广告也拍了,已经有点小名气。
不适合跟之前一样,大摇大摆跟自己去摆摊。
“行,没问题。”
袁碧青二话不说,直接掏出粉墨照着脸一通画,给自己换了张清秀陌生的脸。
这张脸也是她用惯的。
有时候在剧组待得无聊发闷的时候,她就换这张脸出去瞎溜放风,完全不用担心被认出来,也不需要顾忌任何形象问题。
袁碧青积极,曾大爷也不遑多让。
江谣跟袁碧青到的时候,老爷子已经开市了,卖了两个头绳,还有几圈小珠链,赚了个早餐钱。
一见江谣,曾大爷眼角笑纹深深,乐呵说着“新年好”。
“大爷,新年好。”江谣回以一笑,袁碧青也是。
看着一脸陌生的袁碧青,曾大爷好奇,“这是?”
江谣正犹豫该怎么介绍,袁碧青先开口了,“大爷,我是袁碧红,是江谣的表姐。”
江谣:……
袁碧红?这“艺名”可真够随意的。
好在曾大爷没怀疑,笑眯眯地跟“袁碧红”打招呼,还想起了曾经见过面的袁碧青。
袁碧青张嘴就应,“哦,那是我姐姐。”
“我说呢,你俩名字那么像。”
江谣好笑地听着袁碧青忽悠,手脚利索地开始摆摊。
见状,一堆等着吃瓜看热闹的朋友们迅速围了上来。
这些日子,江谣没出来摆摊,可把他们闷坏了,这天终于又有故事可以听了。
看着众人迫不及待的样子,江谣只觉得好笑又无奈。
很快,第一位顾客上门,这是位回头客,赵月婷。
赵月婷就是先前怀孕,正赶上父亲白血病需要换骨髓配型,结果真配上,被母亲要求打胎救父的那位。
显然,她没有真的傻到真听父母的,真的把孩子打了,而是生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