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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本色[九零刑侦by豆子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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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长林捏着下嘴唇,扫视了大家一眼后,慢慢开口道:“我这段时间想了想,特别是小孟昨天有句话提醒我,她问五名女孩去城里和纺织厂有没有关联……”
孟思期确实提到了这个,然而她没有后续想法,这时大家无一例外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听韩长林分析。
韩长林说:“我是在想,我们也不能一条路走到底,一直调查纺织厂,万一她们去城里和纺织厂无关呢?那样我们的时间就完全浪费了。”
大家聚精会神听着韩长林分析,韩长林眼睛微亮,“八年前,今阳市就在经济高速开发的当口上,如果纺织厂是旧事物,那么今阳市城区就代表着希望和挑战,那里无疑是新事物,五个女孩因为纺织厂倒闭,无一例外都失去了稳定的生活,失去了经济来源,她们渴望去大城市寻找新工作,但是她们没有将工作告诉父母,更没有告诉亲朋,这是不是说明,她们找到了一份很特别的工作。”
大家听到这儿,都眼放光亮,赵雷霆立即说:“韩队,你说的太好了,很有可能她们不约而同找到了城里的一份工作,但是因为某些原因,她们没有告诉别人,从她们家属描述来看,至少当时她们是很愿意去城里对吧。”
“对,”韩长林满意地点头,“我想了想,在那个年代,一份特别工作,它必须是工资还不错,适合女孩子,可能还会让人充满希望,但是最好不要透露出去。”
韩长林总结了那种可能性,缩小了调查范围,但是孟思期想不出哪种工作符合这些特点,这似乎不在她的认知范围里。
不止她,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有些疑惑,这种疑惑让所有人看起来脸色都是微微紧绷着的。
当韩长林看向大家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赵雷霆直接摆手,“韩队,我真不知道。”
这里面冯少民表情是最平静的,他似乎一直在思考,这时,他慢慢开口说:“会不会是提供色情服务的歌舞厅?”
这个词一出顿时让大家产生许多联想,在孟思期看来,这种性质的歌舞厅似乎符合以上所有特点。
冯少民补充说:“韩队你还记得有次借扫黄办案,我们审讯了一个女孩,她在歌舞厅里工作,就是瞒着父母的,骗说是在外面上正式班。她之所以去歌舞厅工作就是因为那里工资高,也不需要什么学历技能,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她的母亲得了重病。”
“老冯你说的对,”韩长林颔首道,“可能她们去城里的工作就是歌舞厅,那地方龙蛇混杂,如果五名女孩出了什么事,可能外界完全不知道。只是,有一点我没明白,如果知道是提供色情服务的场所,这五名女孩即便再无知,她们都有父母,都有家庭,她们为什么要把自己推入火坑?如果是一个女孩误入歧途有可能,但现在是五个人?”
韩长林的问题如一道响雷,再次让大家陷入深深的沉思。
时针在行走,时光在流逝,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夜色很浓,整个警局,却有许多通亮的办公室在工作,从远处看,警局大楼就像一座明亮的灯,在今阳市,这里就像汹涌海浪中的灯塔。
几分钟后,冯少民给出了新的回答:“那就有一种新的可能,她们被蒙蔽了。接她们去歌舞厅的嫌疑人美化了这个地方,如果他说,这个地方能赚很多钱,是一份高贵的工作,偶尔陪陪大客户喝酒聊天,根本就不需要提供任何色情服务,还能得到大量的小费。由于这些客户身份尊贵,不便透露身份,所以嫌疑人希望她们以进城找普通工作为由,和家里隐瞒实际情况。简单来说,就是一种美化和利诱的方式。这个地方肯定不会是一个小型歌舞厅,接走她们的人也一定是她们信任的人。”
“师父,这个人有可能就是马金莲!只有她才能让五个女工放下戒心,听从安排。”孟思期紧接冯少民的阐述,脱口而出,她太“了解”马金莲了,她才是真正得到女工们信任的那个人,如果她参与此事,那么一切都变得合理。
“对,”冯少民说,“我支持小孟。”
“好。”韩长林满脸信心满满,“老冯,小孟,在我看来,你们的分析完全站得住脚。”
赵雷霆激动地说:“韩队,从歌舞厅入手,我们是不是就找到了答案!”
“不。”冯少民突然泼了冷水,“反而找不到答案。”
在赵雷霆不解的时候,韩长林的表情也冷淡了几分,孟思期明白冯少民的意思,八年了,今阳市城区有多少歌舞厅,又经历了多少关停改建新建,也许这些信息早就湮没在尘埃之中。
即便推断马金莲是接头人,但是她已经成了植物人,好的话三五年苏醒,严重的话可能一辈子都那样,这种推断就等于是停留在纸面上的空谈。
韩长林点头说:“老冯,你说的是,如果是歌舞厅,确实很难找到答案,因为也不能完全确定是歌舞厅,还有可能是录像厅、酒吧,或者类似的娱乐场所,今阳市太多了,而且这些地方警惕性很高,别说八年前,就算是这两年,那也是很难调查。”
但韩长林是一个对希望渺茫但仍然想尝试的人,他随即说道:“我们兵分两路吧,总有一条路走得通。老冯你们再继续调查纺织厂,我和小川去调查娱乐场所。小川,想办法找到今阳市八年来一直没关停的娱乐场所,当然早就关了的那可能没办法,但是没有关闭的,我们至少可以去碰碰运气。”
“没问题,韩队。”唐小川回应。
冯少民说:“韩队,那我们就兵分两路。话说回来,大家对纺织厂这条线还有什么想法没?”
问题再次回到纺织厂,显然这条线非常渺茫,甚至比起歌舞厅还要渺茫,在大家一筹莫展之时,孟思期皓白的手腕举了举,“韩队,师父,我有个小小的想法。”
“说吧。”韩长林马上说。
“我觉得姚仁俊很可能是伪装的!”
这句话说出口,将在场的人都震了震。

冯少民问:“小孟, 你为什么觉得姚仁俊是伪装的?”
孟思期之前就思虑过,但是想法并不成熟,但是她觉得必须要提出来。
她说:“今天姚仁俊的护士何玲在介绍纺织厂的那段往事时, 姚仁俊突然出现了异常反应, 我总觉得他的反应过于强烈。”
今天看到这个状况的人还有冯少民和赵雷霆,韩长林并没有看到,因此他问:“老冯你觉得呢?”
“其实我也有怀疑过, ”冯少民回答,“但是我一度认为那是姚仁俊的应激障碍, 应急障碍的应激源有很多, 如物理意义上的严重交通事故、歹徒袭击等, 也有情感上的爱人子女突然去世、婚姻破裂等等,而姚仁俊的应激源就是纺织厂突遭破产, 只要有人提起纺织厂, 那么他就可能刺激神经中枢,产生一种强烈生理反应。”
唐小川说:“说起这个我深有认同, 我曾经有个高中同学,小时候经历了地震, 母亲在地震里去世, 后来吧十几年他只要遇到摇晃震动的环境必定会产生焦虑坐立不安这些抑郁现象。就好像一根弦,根本不受他自己控制。”
“这应该就是震后的心理障碍, ”赵雷霆说, “即便脱离了那种环境,但是灾难的场景却会不自觉在脑海里重现,这个其实就叫做创伤后应激障碍。”
冯少民点头说:“赵雷霆说的对, 应急障碍通常有创伤后应激障碍、急性应激障碍和适应性障碍三种,从姚仁俊的症状来看, 他应该更接近创伤后应急障碍。”
“好。”韩长林说,“大家都有各自的观点,很好,小孟,你怎么看?你认为那是应急障碍吗?”
就在大家一直在探讨的时候,孟思期高速运转自己的大脑,之前她不是很熟悉应激障碍这个词,但是经他们补充,她似乎意识到姚仁俊有可能有这种病症。
但是又有一点无法解释,让她产生深切的矛盾,她开口道:“韩队,师父,如果是应激障碍,那是否说明这件事对姚仁俊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大家都在听她叙述,显然应激源一定是不普通的,它可能来源于生命中最刻骨铭心的某个重要时刻,也可能是让他悲痛或遗憾的往事,总之这件事会让他产生巨大的心灵缺憾。
孟思期说:“可我并不觉纺织厂的命运是姚仁俊的应激源。”
今天护士何玲说到那段话正好是纺织厂的命运变迁,也许一个对纺织厂付出了巨大感情的人会产生共鸣,但是姚仁俊会吗?
孟思期说:“我记得上次韩队和老唐去广东审讯金伟荣,他曾说纺织厂已经腐烂了,从根上就腐烂,而当时主要接触金伟荣的就是姚仁俊,如果金伟荣说的话是真实的,那是不是就说明,姚仁俊对于纺织厂根本没有那种纯粹的感情,他也许就是想在纺织厂最后倒下的时候再捞一笔。那么这这种感情真的能为他带来应激障碍吗?还是他做出的伪装!”
孟思期最后加快了语气,这些话振聋发聩,以至于赵雷霆整个人钉在原地,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冯少民觉得孟思期的思维力非常成熟,这种观点,必须要结合细心的观察,还有对这件事深切的理解,当她提出来的时候,冯少民几乎在心里断定,姚仁俊有问题。他不假思索地说:“小孟,我支持你的想法,姚仁俊绝不简单!”
“好。”韩长林满眼的欣赏,“小孟,这个发现极其有价值,如果姚仁俊是伪装的,那么说明他身上藏了很多秘密,也许五名失踪女孩和他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赵雷霆马上竖起大拇指,“思期,太棒了!”
唐小川笑着说:“咱思期就是这么优秀。”
孟思期面对大家的夸赞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一开始没有想这么多,是在一起头脑风暴时想出来的,这其实就是大家的功劳。
韩长林说:“如果姚仁俊是伪装的,大家觉得从哪里入手?”
伪装就代表着姚仁俊给自己加固了强大的堡垒,如果没有十分强大的力量绝不会撬开这层堡垒。估计连姚仁俊的家人和护士都不一定知道他现在的真假。如果他果真伪装,这种人往往是很可怕的,特别是曾经身为千人大厂的副厂长,在人精中生存的姚仁俊,一定不会轻易卸甲。
冯少民说:“从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入手吧,今天调查来看,姚仁俊是两年前住进养老院,而且据护士反应,他当时的状态应该没有这么严重。”
赵雷霆提议:“他的儿子问题很大,今天一直不配合,我看从他入手一定能找出问题的根源。”
“师父,我其实觉得何玲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孟思期说。
“嗯?”
“刚才师父说到姚仁俊刚来养老院时情况状况还不错,为什么两年来情况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何玲是他的专人护士,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冯少民点了点头,韩长林马上说:“老冯,既然你徒弟有这番洞察力,那么我们就从何玲入手,明天你们传何玲回来问话。”
冯少民颔首,“没问题。”
“还是老计划,我和小川明天去走访走访歌舞厅,你们仨争取从何玲身上找到一些突破口,希望这件案子尽快取得进展。”
“好,韩队。”大家异口同声回答。
第二天上午,路鹤和梁云峰、林滔来到了一家开发银行,在银行的接待室,三人见到了曾是阮梦樱的上司,也就是银行的客户经理曾浩强。
阮梦樱一年半前从银行离职,后来一年时间就杳无音讯,银行的这段经历,特别是离职时的经历或许能够解答一些问题。
曾浩强给三人泡了茶水,关上了接待室的门,接待室有一张圆形玻璃桌,正好四个人能坐下,路鹤就坐在曾浩强的邻座,梁云峰坐在他对面,今天主负责问询。
曾浩强大约三十五六岁,个子不高,头发有点卷,可能是天生的,圆形脸,戴着一副偏圆形眼镜,因此整个人看起来比较“圆滑”。
他一身黑色西装,深蓝衬衫,金色花纹的红领带,胸前别着银行工牌,整个人很和气,见人就笑三分,坐下后仍不忘叮嘱:“领导们喝茶,这都是我特意从家乡带回来的好茶,可能你们看不出,我是福建人,我们那边盛产铁观音,铁观音有‘红芽歪尾桃’的美称,你们看,透亮的玻璃杯里,紫红嫩芽下坠,骨叶相连,岚烟逝去,独断峥嵘啊。”
没想到还没问询,曾浩强就如此热情捻了几句诗,路鹤不太懂诗词歌赋,梁云峰林滔也是话不多的人,如果罗肖国在这,一定能聊上几句,因此此刻,曾浩强显得有些孤家寡人,但他仍旧保持标准微笑,也许职业原因,他像是快速琢磨出三人性格,试探问道:“领导,烟抽不?”
他做出摸烟盒的动作,“抽支烟大家先熟悉熟悉。”
路鹤直接打断了他的动作,“曾先生,我们直接开始吧,希望你能配合我们。”
曾浩强敛了敛笑容,“你放心,定会知无不言,我们很知道你们的辛苦。”
梁云峰将茶杯往中间推了推,拿起钢笔对着本子问:“曾浩强,阮梦樱原来是银行职员,也是你的下属,你对她印象如何?”
“印象,”曾浩强抬了抬头,望了望窗外,镜片里闪过一丝绿荫的风景,“阮梦樱很漂亮,人年纪轻,在我们银行做事也很认真,说实话吧,作为她的经理,我对她的工作评价很高,她不迟到不旷工,对客户态度好,如果在我手下干几年,以后也能升任经理。”
“她在银行有没有关系特别好的人,以及,关系特别差的人?说说她的人际关系吧。”
“这个我前面也说了,阮梦樱性格不错,没什么交往不好的同事,本来大家也是在银行吃口铁饭碗,平时都很忙,大家都是彼此照顾。”
“你印象中她离职前有什么异常吗?”
曾浩强像是想了想,眼睛没有正视梁云峰,也没有看其他人,而是慢慢回答:“异常吗?我记得她不是本地人,家境环境不是很好,她爸妈早年离异的,她有时候看起来会显得有些高冷,但是有时候看起来又显得有些可爱,我不太懂她真实的性格,因此那次她离职我问原因,她就说回老家,我也没有特别在意,我觉得她可能想回老家和爸妈多呆在一起,毕竟还有个弟弟,姐弟感情是很不一样的。”
梁云峰下一个问题正是离职的原因,但是曾浩强已经回答了,他直接跳过去问:“你觉得她有经济上的困难或者纠纷吗?”
曾浩强的表情顿了一下,但路鹤细致入微,他觉得像曾浩强这样善于控制面部表情的人,不应该有这样迟疑的表情,不过他没有马上去探知他的反应,曾浩强摇头说:“不太有,梦樱没有买房没有结婚的打算,她一直是单身,她应该没有特别需要用钱的地方。”
梁云峰又问了几个问题,曾浩强都做了回答,梁云峰最后问:“阮梦樱还有要好的同事吗,我们做个问询。”
“有,今天正好在这,也是普通同事吧,平时她们会一起吃饭。”
梁云峰问题问完了,看了眼路鹤。
路鹤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曾浩强的脸庞,他一只修长的手掌搭在玻璃上,手指抵着桌面,食指有节奏地敲打了一下后,低沉磁性的语气问:“曾浩强,能不能用你的方式描述下阮梦樱的长相?”
不但曾浩强愣了一下,梁云峰和林滔也眼带疑惑。
“我的方式?”曾浩强不解地问,“这个对你们重要吗?”
“算是吧。”
曾浩强嘴角挤出一丝笑容,“那行,”他想了想说,“我想起了一句小诗,以前高中毕业填写纪念册时,还送给过班上的班花。‘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我觉得特别适合她。”
“好,谢谢你的配合。”路鹤起身,“关于阮梦樱,如果你想起什么,希望你能及时联系我们。”
“放心。”曾浩强点了点头,“警官,我想问问,梦樱的案子能破吗,我看凶手都翻供了。”
说这句话时,曾浩强好像一改之前的职业性笑容,换上了一副淡淡的忧虑。
路鹤回答:“会的,你要相信我们警方。”
“谢谢。”曾浩强又换回职业性面孔,“警官喝茶,你们辛苦了,一口茶都没喝。”
“行。”路鹤说,“能不能叫一下阮梦樱的同事。”
“好好,我马上去叫。”
曾浩强出门后,路鹤抿了一口茶,果然很不错,虽然他不会品茶,但是这种清香醇严还是很容易感受出来。
在等新的问询人期间,梁云峰好奇问:“路队,你刚才问他阮梦樱长相是出于什么原因?”
路鹤抿茶时淡淡说:“我只是想了解下他对阮梦樱的真实态度。”
梁云峰似懂非懂,因为今天曾浩强确实戴了太厚的面具,也许路队觉得他不够真实,所以加了一个问题,不过他没有看出曾浩强的回答有什么问题,他看起来能说会道,还懂诗词,看来生活中也是有雅情的人。
接下来三人又问询了阮梦樱曾经的女同事,这个女同事对阮梦樱的了解反而没有曾浩强多,只是平时午间一起吃个饭,她对阮梦樱住在哪、家庭什么条件更一无所知,因此问了几个问题,三个人收工了。
路鹤走出银行,没有走向警车,他双手插进皮质夹克兜内,在车水马龙的路边静静伫立。
梁云峰和林滔站在一旁,他们感觉路队可能在思考什么事情,毕竟以前他在思考时并不分场合,而且每次都是那种凝视不语的姿态。
外面阳光正好,几片骄阳落在路鹤的鼻翼,由于对面屋檐的遮挡将他漂亮的五官映出上下的明暗,他的眼睛正沐浴在阳光中,黑色部分显得尤其明亮。
梁云峰突然听见路鹤说:“曾浩强对阮梦樱很了解……”
在梁云峰看来,曾浩强确实对阮梦樱比较了解,例如阮梦樱离异的家境,一般正常同事是不会刻意了解这些的,他又听路鹤说:“他说,阮梦樱很在乎姐弟感情……”
梁云峰去过阮梦樱的老家,阮梦樱的弟弟是后妈生的,而阮梦樱和他并没有血缘关系,这种姐弟感情真的那么好吗?
“李牧骁为什么要去清水市?”路鹤像在问他和林滔,又像是在问他自己。
“小梁,林滔,我们马上去清水市。”路鹤突然下了命令。
梁云峰和林滔面面相觑,跟着路鹤走向警车,开门时他急着问:“路队,你发现了什么?”
路鹤说:“李牧骁撒谎了,他去清水市绝不仅仅去取戒指。林滔,马上找个电话打回局里,查下阮梦樱是不是有个亲弟弟。梁云峰,你再和曾浩强确认下这个信息。”
两人神经绷起,异口同声:“好,马上去。”

不一会, 林滔回来了,说是信息科在查,得等消息。
梁云峰也从银行问话出来, 回话说:“路队, 曾浩强并不知道阮梦樱有没有亲弟弟,但他听阮梦樱说过,她和弟弟感情很好, 她一直想给弟弟买钢琴来着。”
钢琴?路鹤快速回顾那天去阮梦樱老家的场景,那个家是二室一厅结构, 两间卧室, 罗萍和阮富春的主卧, 还有一间是罗萍儿子的住房,那间房, 他扫视过, 发现她儿子喜欢篮球明星、武打影星,但并没有与音乐相关的任何东西, 也就是说阮梦樱肯定有一个亲弟弟。
她初中时父母离异,当时应该是她跟着父亲, 弟弟跟着母亲, 但是她和弟弟这些年都有联系,她说的感情好, 一定是这个。
“出发, 马上去清水市。”路鹤命令道。
林滔问:“路队,还等局里的消息吗?”
“不等了,阮梦樱一定有亲弟弟。”路鹤开门上了副驾, “我们去清水市回个电话,要个家庭住址。”
警车呼地疾驰而去, 上次去清水市路鹤和梁云峰是坐大巴去的,清水市虽在同省,但并非邻市,路途不近,这一次他觉得时间紧迫,只能在路上找加油站加油了。
四个多小时后,车子到达清水市,停在一家小卖铺门口,已经到了黄昏时分,大家补充下能源,梁云峰买了三份面包和水,递一份给路鹤,路鹤提醒,回头别忘记报销。
路鹤站在马路边吃了起来,林滔在小卖铺打了个电话,挂完后,脸上有几许兴奋,走到马路边回话说:“路队,阮梦樱是有个亲弟弟,改姓了,现在叫孙梦树,跟着继父姓,在清水市一高读书,学校和家庭住址我都抄了下来。”
梁云峰抿了一口水,面包含在嘴里,囫囵的声音说:“路队你猜的可真准,咱们现在是不是直接去找他?”
林滔说:“路队,很多高中提供住宿,现在不是周末,他会不会就在学校。”
“去学校吧。”路鹤说。
当天下午,姚仁俊的专人护士何玲被传唤到了警局,她身穿黑色风衣,踏着黑色高跟鞋一步步走向询问室,孟思期看向她的背影,总觉得她和养老院时有些变化。
孟思期和冯少民、赵雷霆一起进入审讯室,今天依旧由她主持问询。
她坐下后,特意打量了下何玲,何玲昨天穿着一身白色制服,头戴护士帽,给人的感觉比较温柔。
今天的她盘着的发髻戴了一支嫩黄色发夹,给人一种明亮、艳丽的感觉。没有那身白色制服,再加上加深了的红唇,她整个人透出几分性感。
“你好,何玲女士。”孟思期打开本子后,打了个招呼,她希望和何玲建立一些好的情绪沟通,毕竟何玲对这件案子可能是至关重要的人证。
“你好孟警官。”
“你知道我姓什么?”孟思期有些微微诧异,昨天他们一行并没有透露姓名,而且全程都是冯少民在问话。
何玲浅笑道:“昨天我和姜副院长随意聊了几句,她和我提起你。”
孟思期想起了,昨天去养老院是她找姜副院长说明他们一行来意,她的确吐露了她的姓氏,她只是想不到,何玲是一个在意细节的人。
这样的人通常会表现两种结果,一是完美配合警方传达细微的线索,但如果她不配合,那么她不会给警方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因此孟思期必须在这次问询里探索到何玲的真实内心。
这是一个博弈的过程,她必须要谨慎而且发力。
孟思期微微抿唇,表达出一种轻松:“既然我们都熟悉了,我就直接提问了。你来之前,应该知道,我们是想了解一些纺织厂的情况,而当年纺织厂的重要领导,可能就剩下姚仁俊,而你是他的专人护士。”
在传唤何玲时,孟思期让民警给出的传唤理由是纺织厂,她不想让何玲提前知道她真实的目的是探知姚仁俊在养老院的精神变化。
她必须将这条主线暗藏在问询中,这样才能出其不意让何玲说出真实的信息。
如果让何玲知道她的真实目的,假如她和姚仁俊或者其家属有合作,那么她一定会有应对之策。
刚刚何玲的只言片语让孟思期觉得,重视细节的何玲完全有可能看出她的真实目的。因此她这场问询必须做到滴水不漏。
何玲微叹道:“实际上我对姚老的纺织厂生涯知之甚少,有时候是他儿子来探望时,会追忆往事,我偶尔听到,当然姚老也是很念旧情的人,他刚来养老院那会还会提起那段往事。”
孟思期抓住时机说:“何女士你还记得他和你说了些什么吗?”
何玲轻轻摇头,“没什么,无非就是他很怀念那儿,毕竟待了很多年,他跟我说,要是我在纺织厂,肯定是那儿的厂花。”
在孟思期看来,何玲皮肤白皙,容貌甚好,笑起来也很有亲和力,对于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来说,何玲在他心中无疑是比较特别的,也许青春年少的她让姚仁俊想起了纺织厂里曾经风华正茂的女工们。
“你们养老院都是专人护士吗?姚老是不是就你一个护士。”
何玲抬眼看了下孟思期,“嗯,算是吧,姚老其实是黄金VIP用户,级别很高,从合同上来说,必须有专人照顾,当然养老院人手不多,我有时候在姚老休息时就会兼顾其他的工作。”
“姚仁俊经常和你提起纺织厂吗?”
“不,”何玲摇头,“偶尔提起吧,其实他不爱说话,而且刚来院里那会,他就有一定程度的阿尔兹海默症。”
“你说到‘一定程度’,为什么后来变得这么严重。”
何玲漫不经心的语气严肃了几许:“姚老可能本身就有心里疾病,这一点他儿子和院里提起过,我们给姚老做过多次辅助治疗和心理辅导,但是只能延缓这种程度,他们家属也表示了理解,但也提出要求,必须要照顾好姚老的生活起居。”
“从什么时候开始,姚老再没有和你提起纺织厂的事?”孟思期尽量将“纺织厂”作为问句的核心,她只是想让何玲忽视她的本来目的,了解姚仁俊什么时候发生了精神变化。
“嗯?”何玲想了想说,“去年吧,他就提的很少了。”
“那时候,他通常会和你聊些什么?”
“嗯,有时候问问我的个人情况,我还没结婚,姚老好像在养老院有了变化,他关心我,也关心一些社会新闻,他好像忘记了纺织厂的一些烦恼。有一次他儿子来,我告诉他,姚老的心理疾病应该是在减轻,可能阿尔兹海默症有望痊愈。”
孟思期问:“你具体记得他是什么时候有这种变化吗?”
“不太记得,因为生活中你经常呆在一起就会忽视这些变化,我之所以感觉变了,是因为有一天他问我多大了,我说二十四,他说真年轻。”
孟思期觉得很奇怪,姚仁俊为什么在住了近一年后,问起护士的年龄,难道是因为何玲的照护让他很满意,他想关心她。但那句带着感概的“真年轻”又有什么含义,他为什么要感概,是不是让他联想起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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