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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本色[九零刑侦by豆子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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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鹤在梁家生活了十年,读高中时他离开了梁家,在外面租了房,但和梁家的关系一直很亲密。路鹤之所以离开梁家,梁燃也告诉过他,路鹤可能觉得彼此都大了,他不想外人对他们的关系误解。
实际上梁燃一直把路鹤当成亲弟弟,特别是考入大学后,她通常会去照顾他。当然路鹤很优秀,梁燃至始至终都把他当成梁家的骄傲。
沈巷鸣和孟思期道出了这段往事,孟思期一直用心聆听,直到沈巷鸣说今天讲得差不多了,孟思期才回过神来。
她对沈巷鸣提到的模仿路鹤这件事,很是好奇,也许他认识到路鹤和梁燃是一路人,他要想融入其中,必须去做改变,显然他成功了。
但是沈巷鸣还是和梁燃离婚了,正如赵雷霆所言,当年他那么疯狂,想必许多追求梁燃的事迹都留在了高校。而现在又是多么讽刺。
在那挥斥方遒但又相对保守的年代,沈巷鸣的做法确实惊为天人。而“巴结”路鹤的行为看似不利,但实际上他也博得了好名声,更加得到了梁燃。
他无疑是工于心计者。但是他又是坦诚者,他告诉了她这些故事,这和打听到的不一样,这是经历者的真实心理,说明沈巷鸣的为人有多面性,他也是坦荡的,真实的。
而这个故事里永远都绕不开的主人公路鹤,孟思期也渐渐揭开了他的一些秘密,他是今阳市人,其实警局的档案里应该就有写明,但是在五岁左右的年纪,父母先后去世。后来他才被人领养。
所以这解释得通他为什么毕业后要回到今阳的原因,他一直坚守在今阳的原因。
“还有想要了解的吗?”沈巷鸣问。
“没有了。”她刚说完,又觉得有件事很想了解一下,“倒是有件事,路鹤的父母……”
她没有继续往下说,沈巷鸣应该明白她的意思。
“你说这件事?”沈巷鸣说,“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当年问过梁燃,梁燃也不知道。再加上老头子已经过世,恐怕只能亲口问路鹤本人了。”
“谢谢鸣哥,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
“关于路鹤,我还听说过一个故事,你想听听吗?”
“想听……”
故事讲完,孟思期发现暴雨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她忽然想起已经在沈巷鸣家呆了一个多小时,饭也吃过了,关于路鹤的经历她也知晓一二,她刚才一直以为路鹤会回来吃饭,这会她觉得路鹤不会再回来了。
她起身说:“鸣哥,谢谢款待,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沈巷鸣也站起身,他刚要说话,门被敲响了,孟思期第一反应,路鹤回来了,她扭头望向门口。
沈巷鸣一边走向门口一边说:“别想了,肯定不是路鹤,他这个人我很了解,除了学习,除了工作,他只会争强好胜,当年是这样,今天也是这样,他不懂得什么是喜欢,不懂什么是生活,更不懂感情代表着什么……”
门刺啦一声打开,露出路鹤的一张冰冷的面孔。
“路鹤。你回来了。”沈巷鸣面色转变很快,笑道,“赶紧进屋,我给你热热剩菜。”
看了一眼路鹤后,他就转身走回桌边,收拾着剩菜,嘴里说:“今天我和思期聊了很多话,我和她很有缘,让我想起来当初和你,和你姐……哦,你进屋坐一会,我把菜热了。”
孟思期始终望着路鹤,她刚才见到那张脸就觉得不对,因为平时的路鹤总是冷静如斯,然而他此刻冰冷、冷漠,甚至有些冰寒刺骨。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路鹤!
他走进屋,在沈巷鸣的唠叨声中,关上了门,把门栓紧。
紧接着他缓缓走到了桌边,走到了她的面前,孟思期第一次觉得很紧张,因为路鹤好像裹挟着冰山,令人胆寒。
然而他又像是控制了自己,站着她面前,嘴角做了一个弯曲的动作,但是在冷漠的反衬下毫不明显。
他伸手进夹克衫口袋,取出了一条黑色领带,孟思期根本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下一秒,路鹤双手捂住领带的两头,拉直在她前方,语气试图温柔,但却嘶哑:“思期,听话。”
他将领带慢慢地移向她的双眼,孟思期紧张的心脏顿时停滞般,她根本不知道路鹤想做什么,一时凝神屏息,望着他冰冷的眼。
路鹤慢慢将领带蒙向她的双眼,他说:“接下来发生的事有些残忍,不要拿掉!”
孟思期的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第142章 [VIP] 极恶白魇(18)
孟思期的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路鹤在她耳后绑领带的手指头,残留给她最后一丝温度。
她的耳边出现挪椅子的声音,接着, 她被路鹤轻轻扶住坐到了椅子上。
紧接着, 是沈巷鸣放下盘子的声音,声音带着几许质问:“路鹤,你干嘛!”
“邦!”只听见一声闷响, 是拳头着肉的声音。
“哐当哐当……”传来盘子跌向地面的破裂声。
孟思期蹙了蹙眉,她不知道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情, 她伸手去摘领带, 但是传来路鹤的声音:“别摘!”
孟思期果真听了他的话, 手慢慢放下,她将双手放在膝盖上, 开始努力思考这一切, 她终于明白了,因为梁燃。
“邦!”又一记拳头着肉的声音, 整张桌子顿时传来四分五裂的声响。
沈巷鸣好像被打了,他的身子撞向餐桌, 将桌子撞得四分五裂。
即便孟思期看不清, 但是她像是有“听声辨器”的本事,仍然能摸清眼前发生的一切。
“路鹤, 你是不是疯了, 你为什么要打我?”沈巷鸣喝骂起来,又传来他“嘶嘶”的声音,想必沈巷鸣被打中了脸颊, 嘴巴中招了,像路鹤这一拳, 就算收敛,沈巷鸣也一定嘴角破裂出血。
“邦!”第三拳砸了下去,这一次声音更闷,应该不是打在脸上。
不过紧随其后的是身体与塑料板撞击的巨响,声音剧烈,屋内震动。
“路鹤,你把我冰箱……”沈巷鸣怒声道,“你以为我不敢打你。”
孟思期摇了摇头,她很担心事情变得越来越严重,但是她不确定要不要拿下领带。
就在她犹豫时,两个男人真的打了起来,房屋本来就小,但他们都是身经百战之人,一瞬间在屋里闪转腾挪,你一拳我一拳地挥打过去,拳拳到肉。
随着他们厮打在一起,屋子里的家具开始四分五裂,甚至窗户也发出玻璃破裂的声响。
外面雨声稀里哗啦,里面战局焦灼。但无论怎么打,他们好像都避开了她,只听见一阵阵风声在她耳边呼啸,但每一次都像是毫厘之间。
终于,在几分钟后,战斗停止了,沈巷鸣喘息的声音传来:“你……真他妈牛!说说吧,我哪里惹你了,我也知道怎么改?”
孟思期感觉到,沈巷鸣应该被路鹤压制到地上,他的声音像是躺着说的。
“沈巷鸣,”路鹤的声音也带着微微的喘息,但却充满愤怒,“你当初说的话呢,你说要怎么对梁燃,你做到了吗?”
“哈哈……”沈巷鸣苦笑道,“你懂,你懂什么是感情?你根本就不懂,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好,接着打。”
“等一下等一下,打架能解决问题吗?”沈巷鸣带着求饶声,“你把我打成这样,明天我告诉老刘看不怎么收拾你。”
“那你去说!我就知道你喜欢打小报告。”
“我什么时候打小报告?”
“从今天开始,”路鹤语气犹如刀刃,“不要再在我面前提梁燃,你不配。”
“可以,我可以不提。”
“还有孟思期,我要再看见你接近她,我就揍死你!”
“不是,”沈巷鸣说,“孟思期是你什么人,我为什么不能接近她。她是你女朋友?还是你老婆?”
“是,从今天开始,她就是!”路鹤的语气斩钉截铁,就好像带着巨大的嘶吼。
那一刻,孟思期整个人都颤栗了一下,就好像心脏被人狠命一撞。
“你凭什么?凭什么?”沈巷鸣吼了起来。
“凭什么?”路鹤冷笑道,“就凭你一辈子都没赢过我!沈巷鸣!当年你是,以后你也是!”
空气里再也没有声音,沈巷鸣也没有回应,只剩下他一声叹息。
然而孟思期忽觉全身发出了冷汗,她不知道为什么当路鹤说出那句话,她会有这种发慌的感觉。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路鹤会用这种方式表达对她的感情,她觉得很突然,路鹤在她眼里一向不是这样的,今天他就像从地狱里放出来的魔鬼,他好像走上了绝路,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了全部的力量。
孟思期的发慌还有一个原因,她不知道路鹤对于她意味着什么,她其实一直对他有好感,但是她又一直没想过和他成为男女朋友的关系,也许她觉得自己还在事业上升期,恋爱和结婚还是很遥远。
但是她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她知道这三十年对于她的意义,路鹤就是这三十年存在的意义。
她永远都不可能逃避这件事,也许只有这件事才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真实原因。
就在她心烦意乱的时候,手腕被热汗浸湿的宽阔掌心握住,是路鹤捂住了她,“思期,跟我走!”
路鹤将她带了起来,孟思期正想去摘掉领带,路鹤说:“等一等,这里的一切,不值得看。”
她不知道说什么,往前试探走了一步。
“地上都是玻璃渣。”路鹤说罢,将她抱起。
就像从前一样,他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就像从前那两次一样结实地抱着她。
孟思期浑身都麻住了,她落入了热烫的怀抱。
还有他性感又禁欲的喘息声,浓烈汗渍和木质味道交织的特殊气味。这一次还略有不同,有血的气味。
一切感官纷至沓来,如果说曾经两次抱她,她都没有真正感受到拥抱的感觉,然而这一次,她几乎肌肤相贴地感觉到了,她的心脏几乎停止了。
随着一阵楼道风声的凉意,门打开了。屋内传来沈巷鸣的笑声:“路鹤,你他妈是不是要感谢我……”
“滚!”门哐当被甩上,将沈巷鸣锁在门里。
孟思期听到了缓慢踩楼梯的脚步声,感受着高一脚低一脚的上楼梯起伏动作。
路鹤热烫的鼻息吹在她的脸庞上,让她浑身发热,发燥,又加他充满温度的胸膛和手臂裹着她,就好像在滚水里泡着。
她太烫了,烫得难受,她更想拿开领带,破除黑暗的无助,她动了动手,吞咽了下,“路鹤,放我下来,路鹤……”
上楼的动作停住了。
路鹤并没有放下她,孟思期又咽了下,“我很热,真的很热。”
这时,路鹤又走两步,才慢慢将她放下了,但是她没有站稳,他又握住了她臂膀,等她站稳才慢慢松手。
紧接着,他热烫的手指触碰到了她的耳朵,她惊了一下,路鹤顿了顿,慢慢地解开了领带。
眼前顿时亮了几许,但却是楼下层传来的灯光,这层楼灯光时不时不灵,她晃了晃眼睛,路鹤的样子在她面前还是很模糊,但是他的气息很灼热,随时就像是能烫到她。
她不知道说什么,今天太突然了,她一向认识的路鹤不是这样冲动的人,他或许是因为某些恩怨一时冲动,甚至把她作为和沈巷鸣之间赌气的砝码。
因为她听见赵雷霆说过,沈巷鸣来到市局找对象,而目标就是她,这断时间的情况看来,沈巷鸣确实不正常,特别是他曾经那么疯狂追求梁燃的行为,如今却像在复制。
路鹤因为梁燃的事对沈巷鸣成见很深,所以他做出什么事并不意外,也许他就是想拿她对付沈巷鸣。
“对不起,思期。”路鹤磁性沙哑的声音响起,孟思期猜到他会说这样的话,他一定还会说今天假戏真做,希望她能原谅。
“刚才我很难受,但是抱抱你我舒服多了。”路鹤说。
孟思期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她往后靠了靠,热汗的背脊贴着墙,试图让自己冷静一点。
她用力警告他:“路鹤,以后这种玩笑不要随便开,我们都不是小孩子。”
“我没有开玩笑!”路鹤几乎是斩钉截铁地说。
孟思期一下子被震住,她有些哑口无言,然而心脏的感觉是热的,在路鹤炽热的目光中,她微微垂下眼睑。
空气瞬间变得寂静无比。
“思期,给我半年时间!”路鹤说。
孟思期抬眼,路鹤的五官在昏暗的光线里并不明显,只有眼睛有淡淡的光亮。
她不明白半年时间是什么意思。
“等我破了红妆连环杀人案,我破了案,我就正式追求你!”
亲耳听到路鹤说这句话,还是让她极其意外,今天他就像疯癫了一样,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依然像一个疯子。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有一些不安,因为这件案子是路鹤的死结。
路鹤没说话一直看着她,像是等她一个答案。
孟思期说:“我本来这半年就不会考虑感情的事情。”
“所以你答应了。”
她是没想到男人总喜欢刨根问底。
“我都说了我暂时不会考虑个人感情。”
“好,我都知道了。”
孟思期重又抬眼看向他,“路鹤,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把红妆连环杀人案交出去吧。”
“交给谁,沈巷鸣?”
“省厅的资源比市局好得多,我希望你有时间破别的案子。”
“不行。”
孟思期知道路鹤一定不会答应,她想了想,豁出去似地说:“路鹤,你真的在乎我吗?”
“在乎!”路鹤语气瓷实,像是很认真地给出这个答案。
“那好,我希望你以后每一次行动都记住你现在说的话……如果你死了,我会考虑别人的追求,我说到做到。”
路鹤紧紧看着她,并没有马上回答,但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空气再次沉默,路鹤一动不动,始终望着她,眼神越发炽热。
孟思期特别燥热,今天发生的一切太过于意外了,路鹤也太反常了,她安慰说:“你打架也累了,赶快回去洗澡睡吧。”
路鹤沉默了会儿才说:“你也早点睡。”
“嗯。”
路鹤往后退了两步,这时五楼时灵不灵的灯亮了,孟思期的眼睛晃了一下,等她再看清时,面前的男人脸上带着几条鲜艳的血迹,嘴角更是裹着一团撕裂的血花,这张精致五官的脸庞挂着彩,她都感觉到疼痛,忙说:“疼不疼啊,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吗?”
“没事,思期,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你回去擦点碘伏吧。”
路鹤走下楼梯口,孟思期以手抚着胸口冷静了一会,她拿出钥匙的时候,发现手还在颤抖,把门打开后,她觉得双腿软绵绵的,今天好像是一场梦,就像这三十年就是一场梦般。
她躺到床上,浑身无力,汗流浃背,还是不相信今天发生的一切。她甚至不知道下次见到路鹤,会不会老想起半年后他要正式追求她这件事。
但是渐渐地,她的思绪越来越沉重,她想起了沈巷鸣告诉她的故事。
在今天谈话的最后,沈巷鸣告诉了一个关于路鹤小时候的故事。
那还是路鹤四岁的时候,他的父亲老路还是钢铁厂工人,老路每天穿着一身车间制服,手戴防高温手套,在炼钢炉顶作业。
小路鹤去钢铁厂玩并不是第一次,那一次他又偷偷摸摸钻到了炼钢车间,但是很快被车间保安逮到,那保安对着炼钢炉上的老路喊:“老路,你看看,你儿子又跑来玩,这里太危险了。”
那时,老路转过头,对站在一堆原材料旁边的儿子笑了笑,又招了招手叫他回去。
但那次,却是小路鹤最后一次见到父亲。
小路鹤很听话地朝门口走出,他在外面玩了一会,又想去看看父亲,他偷偷地溜到车间门口,在一个地方蹲了起来,远远地望着父亲忙碌的身影。
父亲的身影拓印在炼钢炉的火红背景里,那也是小路鹤引以为傲的地方,他小时候的梦想就是想成为父亲那样站在最高处的人。
那高高的炼钢炉把父亲的身影抬得极为伟岸。
然而就在下一秒,老路往炉口投掷钢铁原料时,手套不慎与钢铁原料缠在一起,他整个人被上百斤的原料带进了炉子。
那是一千多度的高温炼钢炉,不管是什么,瞬间就化成了空气。
小路鹤亲眼见到了父亲的死。
后来,有人发现小路鹤在地上全身打颤,口吐白沫。
从那以后,小路鹤就得了自闭症,原本很聪明的他,开始不会说话,不会玩闹,就像一个痴儿一般。
路鹤的妈妈因老路的死早已心如死灰,如果不是还有儿子,她也许早就跟随老路而去。后来她又开始为儿子的病四处奔波,然而在路鹤五岁多的时候,路鹤的妈妈终究还是一病不起,不幸去世了。
路鹤变成了孤儿。当时还在今阳市一家学院任职的梁程昊,因为和路鹤的妈妈有一面之缘,于是把他带走抚养了。
这就是路鹤的童年,孟思期今天听说后,内心里久久没有平复。
她今天亲口告诉路鹤,一定不能死,一定要活下去。因为他的人生太让人心疼了,他的结局应该更好一些,也许,她来到三十年前,就是为了修改他的结局。
只是孟思期有一件事没明白,沈巷鸣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一切,沈巷鸣今天虽然描绘了他和梁燃的爱情故事,但是明明他故事里的主人公不是他自己,他就像在贬低自己,抬高路鹤。
他告诉了她关于路鹤的一切,特别是路鹤悲伤的童年,那似乎是他早就预备好,想要告诉她一般。
十几分钟后,沈巷鸣的屋门被推开了,路鹤将一瓶碘伏扔了过去。
沈巷鸣依然躺在地上,碘伏瓶子正正好落在他胸口,路鹤问:“你有没有死?”
“没有,谢谢碘伏。”沈巷鸣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我警告你,以后不要惹我,特别是电闪雷鸣的雨天!”
“呵……”沈巷鸣笑道,“饿不饿,我去给你热点菜,厨房里还有。”
“冰箱我会赔给你。”路鹤将门关上。
沈巷鸣勾起头望了望紧闭的门,又躺回地面,舔着嘴角鲜血的咸味,笑了笑:“冰箱……值几个钱!孟思期,才值钱呢路鹤!”

第143章 [VIP] 极恶白魇(19)
第二天早上, 孟思期故意起晚了一些,以免出门遇上路鹤和沈巷鸣,但是在警局, 她还是遇到了沈巷鸣, 沈巷鸣不但嘴角破裂,一面脸颊也青肿了,因此一只眼被挤得特别小, 看上去十分狼狈。
但是沈巷鸣只是对她笑了笑,没有和她打招呼, 像是一种释然的笑, 孟思期也是笑了笑就从他身前走了过去, 她还记得路鹤对沈巷鸣的警告,“以后不许接近孟思期, 否则揍死他”, 这也许让沈巷鸣产生了戒备。
整个警局都发现了路鹤和沈巷鸣脸上的伤,但是没人问一句原因, 似乎在大家的心中,这两个人打了一架。
刘茂平也发现了, 路鹤的解释, 骑车摔的,沈巷鸣的解释是, 路鹤骑车分心看女孩子撞上了他, 这让刘茂平认为,他们就是打了一架,但是刘茂平知道这两个人在大学就是朋友, 估计生活中里的小恩小怨也不少,用男人的方式解决问题, 他也不好过问。
上午,徐望途出院了,回到了审讯室,韩长林正好不在办公室,冯少民指派孟思期和唐小川和一队一起参加审讯,因为徐望途牵涉到一二队两起案子。
孟思期进入工作状态往往不会乱想,但是到了审讯室门口却想起会遇到路鹤,昨晚路鹤的话还清楚在耳畔,她不知道再次见到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态。
她站了一两秒,在唐小川拉开门望了她一眼后,她才收回情绪,和唐小川一起进门,路鹤就在里面,但是她进门后,路鹤一直没有转头看她,直到她坐下,她才感觉路鹤转头看了她一眼。
这是工作时间,孟思期很快就抛弃了这些杂念,严肃地面向嫌疑人徐望途。
徐望途已经审讯过一回,上次他的精神状态里透露出十足的精明,这次他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坐姿没有力气,全靠一口气吊着似的,一副随时会倒的样子,但是在孟思期进门后,他的眼里却含着一丝怨恨。
即便徐望途精神状态十分低迷,但孟思期从他并不凌乱的头发,特意整理过的衣服上看,徐望途十分爱干净,而且爱惜自己。
这场审讯提前就安排好由孟思期主持,然而孟思期没有想到,徐望途认罪的态度很好。
他说,当初在儿子徐剑飞被学校开除后,他三次登门请求柳姿姿的父母谅解,不过都被轰了出来。
看着徐剑飞一天天沉沦,差点自杀,徐望途开始策划报复计划,他最初的计划是绑架柳姿姿,逼迫对方说出真相。
那天放学后,正好下大雨,他看到那个女孩,就是柳姿姿,因为在柳姿姿家,他亲眼见到过柳姿姿的天蓝色书包,以及书包上绑着的一只灰色熊布偶。
除了这些,还有柳姿姿的一张学校的照片,不过是和一名女同学的合照。
趁着大雨,徐望途用迷药将正走在雨中的柳姿姿带到了车上,伞和大雨遮住了周围的视线,徐望途提前就将迷药涂在手帕里,小女孩只吸了几口就昏倒了。
那四起案子他都是趁着天气不好的时候,因为行动比较方便,两次是大雨,有一次是大雾,还有一次是下雪。
徐望途将柳姿姿带走后,在一个提前就踩好点的荒废工地那落脚,最初他确实没有杀害柳姿姿的想法,他当时脱了外套将孩子放在上面,一开始,他将愤怒发泄在孩子身上,抚摸孩子肚子,问她当时是不是这样诽谤老师?孩子静谧的熟睡,让徐望途开始产生亢奋的感觉。
从发泄怨恨开始,徐望途迷上了孩子的身体,他在荒芜的工地上,开着汽车灯,尽情地猥亵,边翻看孩子的书本,但是很快他发现课本上的名字全是钱舒音,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绑错了人。
他开始意识到钱舒音和柳姿姿的书包和小熊布偶可能都是一样的,而那天在她家看到的合照就是钱舒音和柳姿姿的合照,这么多巧合,让他错把钱舒音当成柳姿姿。
他当时有些发狂,拼命地捶地呐喊,恰恰就在这个时候,女孩迷迷糊糊地醒来,他心里一晃,用沾过药的手帕再次捂她的嘴巴,但是手帕药效已过,他再次回车上翻找,才发现那瓶药找不到,很可能是路上不小心丢了。
他再次回到孩子身边,女孩看到了他,惊恐哭喊,但因为药物作用,她没什么力气,爬不起来,徐望途知道自己的身份泄露了,他当时根本没有理智,直接拿起从孩子身上脱下的衣服,捂住了她的脸,很快,孩子就被活生生闷死了。
徐望途记得孩子最后小手抓了他几下,但是他却感觉到了快感。
从那天起,徐望途忽然发现喜欢上了那种感觉,没有接触孩子时让他心里空虚至极,如同深陷地狱,这也是后来三起案子的由来。
第一次犯案后他将孩子的尸体遗弃在工地上,处理了现场,他从试卷上发现了孩子的家庭号码,在附近用公用电话打去了一个索要赎金的假象电话后,就再也没有后续行动。
不过后来的三起案子,他选择了随机作案,他的目标就是穿着漂亮干净的孩子,因为那样的孩子本身吸引他,而且家庭条件一定不会太差,符合绑架勒索的假象,猥亵之后就是杀戮。
第二个孩子他丢弃在溪边,第三个孩子他丢在火堆旁,他也逐渐意识到他的行为开始符合“金木水火土”元素,图腾更能混淆警方的视线。
第四个孩子他特意为他搭建了一个树枝精心构筑的鸟巢,在杀死他以后将他安置在鸟巢里,至此,“木”元素完成,只差一个“金”元素,他已经决定物色新的目标,是一个刚刚在一所学校得过舞蹈比赛奖项的小女孩,那女孩就姓金。
不过这时候一个“意外”发生了,由于徐剑飞进了一家奥数培训班,周迎君从闹离婚后第一次从娘家回来了,带回了小孙女徐一周,徐望途不得不花时间照顾孙女,因此他无瑕制造第五场谋杀。
徐望途描述这些案发过程时,眼睛里很冷血,没有一丝情感,回到徐一周的时候才淡了几分,最后他说:“我根本没有想到周周会以同样的方式……如果知道是这样,我就不会……”他眼睛渐渐变红。
然而,审讯室里已经变得死寂一片,这是一场最艰难的审讯,在孟思期的刑侦生涯里,也是她最煎熬的一次,徐望途描述了四次猥亵和杀害孩子的过程,比起恶魔,他更可恶百倍,他该千刀万剐,被活活凌迟,然而作为警察,孟思期知道,面对徐望途的只有一个结局,就是死刑。
但这并不能平复孩子们的枉死,并不能平复四个孩子家长们的悲愤痛苦。
她能感觉审讯室的所有同事都是愤怒的状态,孟思期强压着心中的愤怒,厉声说:“徐望途,你儿子徐剑飞是不是知道你犯罪了?”
“我也不知道,那次我把钱舒音带到车上,她的红领巾丢在了座椅下,后来我没找到,剑飞借过我的车,他可能发现了红领巾,但是他不一定认为是我绑架了钱舒音,因为绑架钱舒音那天我制造了很好的不在场证明,只能说剑飞怀疑过我。”
“那么你认为绑架徐一周的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徐望途抬起头,提起徐一周时让他眼睛再次染红,“我不知道,那次我被人威胁,他们让我穿上衣服戴上头盔将钱送到码头,我在摩托车俱乐部呆过,现在又是驾校副校,我自信驾驶技术不错,那天就是侥幸能逃出你们的追捕,所以想着交完钱救回孙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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