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本色[九零刑侦by豆子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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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思期继续问:“为什么在……猥亵孩子时,用橡皮擦擦拭他们?”其实孟思期在描述这个问题时,内心不但疑惑,也很疼心。
“我有洁癖。孩子吗,他们都很干净,比大人干净十倍,但是也难免身体上有些污垢,所以我就会用橡皮擦擦去这些污垢,我想让他们干干净净的,我的心里就特别舒服……”
孟思期的内心有种撕裂的感觉,但她没有发作出来,而是隐忍着。
又问了几个问题,确认了证据链完整,孟思期打算结束审讯,这场审讯带给她的压抑感太严重。
她看了一眼路鹤后,路鹤也会意,他站起身,命令林滔:“林滔,你带徐望途去犯罪现场指认清楚。”
“好的,路队。”
路鹤要让证据链达到最完整的状态,他吩咐完,看了孟思期一眼,说道:“思期,你们先回吧。回头我叫人把笔录送给韩队。”
“好。路队。”孟思期知道路鹤看出她情绪低落,她和唐小川一起走出审讯室,终于觉得舒服了些,路上,唐小川叫她回去好好休息会,不要多想。
徐望途认罪并不是这件案子的结局,因为还有徐一周的下落,还有白面人的秘密。
下午,她在办公桌上整理笔记的时候,一个高大的人影走进了办公室,是赵雷霆的声音将她从沉重的情绪脱离出来,“咦,路队你怎么有空来我们这。”
孟思期一抬头,就看见路鹤背着手,向她和赵雷霆的方向走来,他的面色很淡,但目光却是看向她。
孟思期记得,路鹤几乎不会来二队办公室,她一时有些发懵,他不会是找她谈一些与工作无关的事情吧,他不会连工作和生活时间都不分吧。
她感觉一阵面红耳赤,快速朝办公室扫了一眼,发现幸好就赵雷霆在这儿,要是韩队和师父在,她都不知道如何解释。
赵雷霆笑着说:“路队是来看望我们啊?还是看望思期?”
她站起身,有些局促,因为路鹤就是走向她,她很害怕他下一秒从背后拿上一杯奶茶什么的,她必定当场羞死,他不是说半年以后才追求吗?果真男人都是这样?连半年都等不及。
路鹤走到她桌前,依旧冷静如斯,和昨晚的他完全不同,他只是目光淡淡地望着她,让孟思期有一些不知所措。
路鹤将背后的东西拿了出来,那一眼,孟思期的情绪有一种滑翔落地的感觉,因为他手中拿着的是一份卷宗。
“你们老韩和老冯都不在?”路鹤问。
孟思期点点头,路鹤的意思是他们不在,这件事只能和你商量了。
赵雷霆在后面勾着头,好像看着什么好事一般望着她的桌位。
“这是二十多年前红漆连环杀人案的卷宗。”路鹤将卷宗放在她的桌位上。
孟思期心里一怔,看向这个早已发黄的卷宗时她百感交集,她印象深刻,红漆连环杀人案发生在前,红妆连环杀人案发生在后,两件案子时隔二十四年之久。
从原世界的新闻看,两起案子做法手段相似,红妆案,凶手通过化妆品在女孩身上精心化妆,而红漆案则是红漆化妆,但涂画的位置和笔法都很相似,当时有专家认为,这两起案子可能是模仿的关系,但也不排除是同一个人作案。
至于为什么是红漆,因为70年左右,化妆品很少见,油漆更常见,由于环境所限。
孟思期也明白了,正是昨天晚上她和路鹤提起红妆连环杀人案的事,路鹤似乎想让她多一些了解。
“路队,坐。”赵雷霆挪了一把椅子过来。
“好。”路鹤顺势坐下,叫孟思期也坐。他打开袋子抽出里面的卷宗,打开第一页放在孟思期眼前。
孟思期仔细阅读第一页,这起案子她了解甚少,但是字里行间却充满了神秘和诡异,凶手在作案过程中心思极其缜密,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红漆案有三名女性殒命,都是年轻女性,十九岁到二十七岁之间。
而参与当时侦破的警察队长,是刘茂平。竟然还有梁程昊,不过他的身份是外聘的犯罪心理学家,她记得梁程昊是梁燃的父亲,也是路鹤的养父,这说明当年梁程昊在今阳市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
没想到这几张发黄发霉的纸张竟然将这个世界联系起来了,二十四年前,他们都经历了什么?
不知道那是一段什么样的往事,她默默记下了三个女性死者的名字,也许她以后必须去好好了解下。
翻到后面,她的眼球忽地闪了一下,一个名字就像利箭射入她的眼帘——徐望途。
“徐望途也在这件案子里?”孟思期抬头看向路鹤。
他点头说:“徐望途当年应该二十七八岁,徐剑飞是他和前妻所生,他的第二任妻子谢文娟,就是其中一名死者,当时徐望途来警局问过话。”
孟思期快速翻到徐望途妻子的那页信息,死者名叫谢文娟,二十四岁,是今阳市希望小学的一名语文老师,二十四年前的一天下午,在希望小学住宿楼的家中遇害,当时衣物尽除,身上留下了红色油漆画的图案。
这也是红漆连环杀人案的第三起,也是最后一起案子。
第144章 [VIP] 极恶白魇(20)
红漆连环杀人案的第三起案子发生后, 徐望途来警局接受过问询,表示他是在黄昏时分回家后发现妻子躺在地上,然后报的警。
孟思期高速运转大脑, 这时她终于有了一些想法, 她也知道了为什么路鹤会把这份卷宗找她看。
这不单因为,儿童绑架案的凶手徐望途,和二十四年前有关联。
还因为一件事。路鹤说过, 白面人在阮梦樱的身上用化妆品描画过,这曾让他怀疑白面人是红妆案的凶手, 因为红漆案和红妆案相似, 所以白面人也可能和红漆案有关联。而在徐一周的绑架案里, 徐望途又扮作了白头盔,即白面人。
也就是说, 二十四年前, 白面人和徐望途有可能有交集。
她抬头问:“路队,你是不是认为白面人和二十四年前的红漆案有关?他和徐望途还可能认识?”
路鹤微微颔首, “有可能,要么, 白面人仅和五年前的绑架案有关系, 要么,二十四年前, 白面人和徐望途就已经有了某种联系。”
虽然这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 一时还难以疏通,但是大胆推测无疑是刑侦的重要思路,孟思期问:“是不是再提审下徐望途?”
“徐望途在二十四年前已经录了证词, 可能从他身上问不出更多的答案。”
孟思期点了点头。
路鹤继续说:“思期,徐望途已经伏法, 你做得足够优秀,关于徐一周绑架案,你可以转告韩队,你们继续监控徐一周家的情况。至于白面人是不是和这起绑架案有关,你们静待消息即可,我会去查清楚。”
这一刻,孟思期终于知道路鹤的真实想法,因为红漆案中出现徐望途的信息,所以徐一周绑架案很可能解题突破口是白面人,而二队现在就在侦破徐一周绑架案,那么就无法绕开白面人。
白面人是一个很危险的人物,有枪,有组织,而且是项杰案的罪魁祸首,他不想她和二队去冒险。
如果不是昨晚的事情,她可能看不出他的潜台词,但是此刻,路鹤一定是担心她的安全吧。
但实际上,如果白面人还和红妆案有关,那么路鹤有可能有巨大的危险。
路鹤看着她,清冷如水的眼神十分坚定,他的口吻像是给她一颗定心丸般:“你要相信我,这件事一定用不上半年时间。”
不知道为什么,孟思期脸上有些微微燥热,路鹤昨晚说,等他半年时间,等他破获红妆案,就正式追求她,而如果提前破案了呢,那不就是提前追求吗。
她移开了和他对视的目光,缓缓地说:“路队,也希望你记住我说过的话。”
路鹤默了默,点了点头。
“什么话啊?”赵雷霆忽然凑了过来,好奇地问。
“没什么话。”那一刻,孟思期耳根有些烫。
赵雷霆嘿嘿笑道:“我还以为有什么私密的话呢?”
“你在想什么?”孟思期佯作生气,“就是上次我和路队说,破了案子得请我吃饭。”
“哦。多大点事。”赵雷霆笑着对路鹤说,“路队请吃饭还等破了案干嘛?今天就可以啊。”
孟思期假装瞪了瞪他,“赵雷霆,现在谈工作呢。怎么路队就算请吃饭也没你事啊。”
“嘿嘿。你们继续聊,我继续听。路队,那个关于白面人这件事,我也听明白了一丢,我回头把想法和韩队说声。”
“好。”路鹤将卷宗收好,起身说,“思期,没别的事了,你们忙吧。”
他再次看了她一会儿,在孟思期抿唇回了个浅浅的微笑后,转身离开了。
路鹤一走,赵雷霆就坐在他的椅子上,认真地问:“思期,我刚刚有几处还是没听明白,那个白面人,徐望途,还有二十四年前,你能不能给我说说。”
“那你刚才还说和韩队汇报。”
“那我在路队面前,也不能说没听懂啊。那传出去多没面子。”
孟思期白了他一眼,拿起笔在纸上给他讲解起来,简单来说,白面人在阮梦樱身上描绘了红妆,所以他可能是红妆案凶手,而红妆案似乎模仿了红漆案,得出白面人和红漆案有关联,而徐望途的妻子谢文娟是红漆案的第三名死者,徐望途又扮作了白头盔,即白面人,这一切就像是一个环,证明白面人和徐望途在二十四年前有可能有交集。
在赵雷霆点头说差不多懂了以后,她说:“其实这些关系挺复杂的,我也不一定理解对了。可能路鹤理解更透彻吧。”
赵雷霆说:“反正徐一周绑架案,路鹤查白面人,我们就守着徐一周家,总有一条路走的通对吧。”
“对,目前来说,是这样的。”
接下来的时间,韩长林果断做了这般安排,因为白面人一直都是路鹤和一队在跟,所以他也将更多的时间放在了徐一周家。
特别是徐剑飞上次送赎金失败后,绑匪会不会有再次行动。如果有,那么一定要抓住这次的机会。
其实孟思期现在很担心徐一周已经出事了,她本子上记录了从立案以来的每一天工作,截止到早上,徐一周已经被绑架了一周时间,对于一个六岁的小女孩来说,离家出走一周也会产生极大的不适应,何况是被绑架了一周。
她不敢相信徐一周这一周是怎么度过了,还是已经被撕票了,和当年徐望途犯案一样,打了第一通索要赎金电话以后就彻底消失了,这也让曾经四个孩子的父母一直处在孩子活着的想象当中。
那种未知的痛苦如同将人放在火上煎熬,特别是长期等待后忽然传来孩子的死讯,好比剜心割肺,孟思期无法想像徐一周的母亲周迎君此刻是什么样的状态,她记得第二天周迎君就昏过去了,何况现在她知道孩子爷爷的恶行,会不会更加撕心裂肺。
一周过去了,也不知道周迎君还能不能坚持住,孟思期觉得,孩子还活着这个信息可能是她唯一坚持下去的动力。
临近中午,孟思期打算抽半个小时去附近邮政局给养父母寄一笔钱,虽然养父母上次拒绝过,但是她还是坚持邮寄,不过数额按照以前一半,这样对方应该能接受,再找个时间,给他们买点礼物寄过去,这样总比只寄钱要好一些。
她骑车到邮政局后,将钱包进信封,寄了出去。下午冯少民还要带他们去排查,她准备快些返回警局吃午餐。
走出邮政局的门,她伸出皓白的手腕挡了一下阳光,这时一个六七岁小男孩跑了过来,“姐姐,有人给你一封信。”
“给我的?”孟思期接过,她机警问,“小朋友,是谁啊?”
“不知道,一个叔叔,说是把信交给你就行,他给了我糖果钱。”
小男孩一边回答,一边摆摆手往马路对面去。
孟思期摸了摸信封,薄薄的,里面像是没什么东西,大概就是一张信纸,或许是举报信呢,但是很少有人将信私下交给警察,因为警局是有公共邮箱的。
她一边思虑着一边拆开了信封,里面果然有一张信纸,还有一张照片,她抽了出来,先是照片映入眼帘。
这是一个六七岁小女孩的照片,她对着镜头哭泣着流眼泪,可怜兮兮的叫人心疼,但孟思期一眼认出,这是徐一周。
她紧张打开信,上面就一句话,但是这句话让她整个人钉在了原地。
“孟警官,马路边有辆打双闪的出租车,直接上车,上车以后,不要问为什么,司机会带你到该去的地方。我在等你,记住,是你一个人,如果你耍任何花招,今天下午三点,你就会见到徐一周的尸体!只要按我说的做,你和徐一周都会安全。”
顷刻间,孟思期的心脏几乎停跳,浑身的皮肤都像是绷紧了。
她放下信,朝四周快速望了望,她知道现在附近一定有人在盯着她,但是这么探望,四周什么也没有发现,无论是行人还是过客,都是很自然的表情,也没有特意朝她关注的。
马路边果然停着一辆出租车,打着双闪,刚刚有人去问车,但是很快就离开了,说明司机要搭乘的人就是她。
只是来趟邮政局,孟思期身上没有带对讲机,也没有带手枪,只有一副工作期间习惯放在口袋的手铐,她现在无法通过对讲机和局里取得联系,更不可能返回邮政局,打电话回去,因为这样就算是对方论定的“耍花招”,但是既然对方主动露面了,那说明徐一周现在还活着,这可能是现在最有利的消息。
要救徐一周,也许只能她亲自去一趟,当然她也有其它选择,譬如立即和局里联系,逮捕出租车司机,但这样太冒险了,万一惹怒绑匪,让徐一周丧了命。
徐一周已经失踪一周时间了,这是第一次知道她活着、身处何方的信息,对孟思期来说极其珍贵。
孟思期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陷阱,和徐望途曾经遇到的威胁一样,只不过徐望途是假扮白头盔取走赎金,而她,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样的威胁。
孟思期走向了出租车,如果她是普通人,她可以做其它选择,但是她是一名人民警察,她必须做出决定,哪怕这种决定非常可怕。
她的步伐很坚定,心里也没有刚才那样的紧张,除了警徽带给她的责任,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因为绑匪很可能是白面人。
而路鹤说白面人或许和红妆连环杀人案有关,如果是真的话,那么三十年以后令路鹤成为白骨的凶手一定会现身,他到底是谁?她很想知道,她也必须知道。
三十年,这是一个漫长的时间,多少人想知道这背后的真相,多少人想为路鹤讨回公道。
她既然来到了三十年前,那么这就是上天特意的安排,让她接近凶手,让她发现真相。
她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意志,拉开了后排车门,上车后一句话也没有说。
那司机从后视镜朝她瞥了一眼,似乎确定了信息,启动手刹,车子疾驰而去。
今阳市的天气还是很暖,孟思期迎着窗风,望向这座城市,街面栉次鳞比,向后退去,行人在马路上渐行渐远,欢笑声渐逝,新的声音又迎向她,这里和三十年后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房子矮了许多,旧了许多,就像老照片一样,三十年一定会发黄发霉吧。
孟思期觉得她可能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一个关于警察的梦,因为对父亲的不舍,对路鹤那则新闻的震惊,她成为了警察的身份,否则她无法解释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如果不是路鹤关于三十年的新闻,她一定也不会做这个梦吧。
最坏的打算,梦碎了,她回到现实去!
车子一路疾驰,转了几道弯,好像方向是朝北边,她在一个重要的十字路口转弯处把信封丢出了窗外,她相信如果韩队他们发现她失踪了,一定会想办法找她,这封信就是线索。
车子继续前进,像是去往飞机场方向,孟思期也一直在熟悉今阳市地图,这一路路线她在脑海里拓印。为什么是飞机场方向?难道白面人想在见到她以后登机潜逃?
在一个重要路口,孟思期将徐一周的照片丢出了窗外,她很谨慎,保证司机没有察觉,她不选择在邮政局门口抛信,就是担心邮政局门口有对方的眼线。
两个线索丢下车,也预示了汽车的大致路线,无论如何警局也会找到她去往的方向,就是飞机场,除非这两个线索被人刻意破坏。
很快车子到了一个大型修车厂门前,那旁边有个蓝色“P”字标地下车库入口,车子慢慢滑了进去。
里面是水泥地面,空间很大,犹如几个篮球场般大小,车库顶有日照灯,虽然车库没有外面亮堂,但是也很明亮,只是里面的车很少很少,只有几辆豪车。
车库间隔一段距离有柱子结构,柱子之间划分三个停车场,车子停入其中一个停车场线内。
“下车吧。”司机吩咐。
孟思期再次打探了下后视镜里的他,只有一双深窝的眼睛。推门下车,车子马上开走了,接着她听到了车库铁门拉下的声音。
孟思期心里一紧,她往车库门方向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对不对,她拼命镇定急促的呼吸,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车库现在是全封闭的,未来发生的一切都是未知的,未知比恐惧还要可怕。
既然来了,她一定不能表现出胆怯,她缓缓转过身,准备打探下地下车库的情景,如果没有猜错,其中一辆车里,应该是他吧。
她望向车库里不同方向停着的四五辆汽车。
忽然,她的视野里出现一个人影,那人从一个柱子后面走出,两人相距不过五米之距。
他应该是一个男人,年轻男人,大约一米八左右,一身极其高档的黑色西装,身材很清瘦,站姿笔挺,只是面孔上带着白面具,这是她第一次面对面近距离见到这种白面具,她记得上一次是关于姚仁俊的画面里,那次是夜晚的画面,白面具很模糊。
她眼前的白面具,几乎覆盖了整张脸,露出了一对眼睛,两个鼻孔,和一个月牙形的口,他像是在笑。
“你到底是谁?”她正言厉色。
白面人右手插在口袋,左手缓缓抬起,这时,孟思期才发现他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那把小刀像是他的玩具,他的手指转了两下,慢慢地移向耳边,刀尖撬开了面具。
白色面具缓缓地脱落,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孟警官,你好啊!”
第145章 [VIP] 极恶白魇(21)
“韩队, 冯哥,我现在就在邮政局,”唐小川从邮政局给办公室打回了电话, “门口就停着孟思期的自行车, 但是人不知道去了哪?”
“小川,”韩长林回说,“你先在附近找一找, 万一她去附近买什么东西呢?”
此时,二队的办公室, 韩长林和冯少民二人愁容满面, 因为中午十一点, 孟思期和冯少民请了半个小时假,但是到了下午两点, 人还没回来, 于是唐小川开车到邮政局确认了情况。
冯少民摇了摇头说:“邮政局附近没有商店,很可能她遇到了什么状况!”
韩长林见冯少民面色紧绷, 知道他很担心徒弟,但是现在孟思期只是失去消息三个小时, 还不能完全确认她遇到了危险, 而且她那么聪慧,不会遇到什么处理不了的状况。
“我了解小孟, ”冯少民说, “她很听话,她要是有事要办,一定会打个电话回来, 至少她不会让我担心。”
门口,赵雷霆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 “韩队,冯哥,孟思期没有回住的地方,刚才我又去档案室、图书馆这些思期最喜欢去的地方找了一遍,都说没看到她。”
“会不会回家了?她家还有个商场,也有可能去商场了?”韩长林问。
赵雷霆回答:“我给她家和商场都打过电话,是常姨还有马经理接的电话,都说没见过思期,怕她父母担心,这件事我没让他们声张出去。”
冯少民肯定地说:“小孟不是小孩子,就算家里有急事,她一定会先通知局里。”
“难道和案子有关?”韩长林说。其实这也是韩长林最担心的事情。
此刻冯少民的脸上已经失了色,赵雷霆问:“韩队,你说和绑架案有关?”
韩长林说:“对,你不记得徐望途被白面人威胁的事吗?如果白面人也用同样的方式威胁小孟呢?在那种情况下,她没有第二个选择。”
那一刻,赵雷霆脸色苍白,他嗫嚅道:“白面人和思期又没关系,他要做什么?”
“他一定在挑衅警局!”韩长林说,“我们破坏了西雅图俱乐部,他一定怀恨在心。”
赵雷霆额头冷汗密布,愣在原地。
韩长林觉得,也许冯少民已经意识到了这个情况,但是他始终都不愿意相信罢了,因为他人生的第二个徒弟,不能再出事了,他这辈子都受不起。
他说出这句话后,冯少民的眼睛里已经红了,他一动不动,只是紧紧抿着唇,脸色铁青。
韩长林心里焦急,但是大风大浪都见过了,这时候不能失了方寸。他马上说:“赵雷霆,你马上去找路鹤,他不是在查白面人吗,马上把这个情况告诉他,我和老冯再想想别的法子,小孟那么聪明肯定留下了线索。”
“好好,我这就去。”赵雷霆拔腿就跑出门。
赵雷霆来到一队办公室后,急匆匆就冲了进去,此时,路鹤正在和罗肖国他们在罪案板前讨论什么。
见赵雷霆进来,罗肖国第一个反应过来,皱眉说:“赵雷霆你急啥?”
“路队,孟思期不见了!”赵雷霆喊道。
罗肖国怔了下,眼睛瞪得老大。一旁的严春和梁云峰转过身,大惊失色。
路鹤正在书写的粉笔忽地掉到了地上,他转过身,眉头深蹙,语气像是哑在喉咙里:“你说什么?”
“赵雷霆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罗肖国急着说。
赵雷霆跑到他们跟前喘气说:“思期十一点去邮局寄东西,三个小时没消息了,所有地方都找过了,没有人影。韩队分析,她很可能像徐望途那样被白面人威胁了!”
“妈的,又是白面人?”罗肖国看了一眼路鹤,“这王八蛋竟敢绑架警察!”
“老曹呢,为什么名单还没给我!”
路鹤猛地一拳打上罪案板,罪案板顿时倒落,在地上啪地一声撞出巨响,路鹤忽然大发雷霆,让在场的人都噤若寒蝉,赵雷霆更是没见过这样的路鹤。
罗肖国第一个反应过来,“梁云峰,快去催老曹。”
梁云峰马上跑向门口,差点和门口一个人影撞上,梁云峰来了一个紧急避让差点摔倒。来人是信息科林敏嘉,她惊魂未定,抚了抚胸口,跑到路鹤跟前,将一张纸交给他,气喘吁吁地说:“不好意思,刚统计完,路队……”
路鹤拿在手里,赵雷霆发现他的手指偶尔在颤抖,但他仍一目十行阅读着。
林敏嘉喘着气说:“这个牌子的白色进口摩托车查到有两三百家有购买记录,都是资产富裕的家庭。像白头盔那个年份生产的摩托车至少也有一百五十家,我都标注了出来。”
“一百五十家?”罗肖国苦声说,“一百五十家查到什么时候去啊?等查到了那不是猴年马月。”
赵雷霆才发现额头上的汗水已经啪嗒啪嗒往衣服上掉落。他的眼睛被汗水浸湿,只是心脏的跳动已经麻木了。
但是路鹤却还能够仔细阅读这几百条信息,不但他,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路鹤。
路鹤把三页纸看完,给了罗肖国,罗肖国马上说:“严春你们几个,把板子抬一抬。”
严春、林滔和蔡双玺把罪案板扶了起来,罗肖国又把三张纸贴在罪案板边上。
路鹤转身,再次看向罪案板,他知道现在只有冷静,无比的冷静才能救回孟思期。
他双臂相抱,一只手捂拳抵着下巴,眼神如炬,目光在罪案板的信息上穿梭。
他试着进入冥想状态,但是孟思期的面貌在脑海里再次浮现,他忽然觉得心神不宁。
这时,罗肖国发现路鹤垂下了头,用手指拧着眉心,好像他有些不安。
现在路鹤的压力太大了,罗肖国也知道,这种压力任凭谁都无法承受,但是现在谁也帮不了他。因为他知道,如果路鹤都破不了局,那么整个警局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能破局,也许孟思期能帮助他,但是现在无疑是天方夜谭。
不仅仅是他,现在所有人都呈现焦虑不安的状态,所有人都是面色青白,额头上布满汗珠,连林敏嘉也咬着唇,唇色很白,罗肖国朝她挥了挥手,意思是先回去。
林敏嘉点了点头,慢慢地离开了这个紧张焦灼的氛围。
“路鹤,你真的在乎我吗?”
“我希望你以后每一次行动都记住你现在说的话……如果你死了,我会考虑别人的追求,我说到做到。”
路鹤忽然想起她说的话,那声音一遍遍在他脑海里盘旋。
他在想,她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因为她也在乎他吗?不,路鹤一直以为不是这样的,难道她的潜台词是这样的?
她在乎他会不会有事?
路鹤摇了摇头,但又肯定起来,沈巷鸣说,他根本就不懂感情,但是他读懂了孟思期话里的意义,这就足够了。
这真的足够了,路鹤的血液在无限地沸腾,就好像孟思期给予了他强大的力量。
他缓缓摇头,看向罪案板,他越发冷静,渐渐进入冥想状态。
二十四年前,假如白面人真的和徐望途有联系,那么只有这样一种可能。
徐望途的妻子当时正在希望小学教书,从他屡次的侧写来看,白面人应该很年轻,那时候,他一定是希望小学的学生,也许因为某种原因,他认识了徐望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