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精神病疗愈院by荔也

“桑念，过来。”
银发少年柔声说。
她捏捏手指鼓起勇气上前，在对方跟前的凳子上缓缓坐下。
思忖片刻仍选择开口问：“我是黑格里森的疗愈师，殿下为什么要带我去帝国？这件事情有点突然。”
银发少年闻声稍将手中的事情停下，抬起琥珀色的眸子看向她。
“回到帝国之后，桑念不必再做疗愈师这样危险的工作，你可以做一切你想要做的，甚至是……”
“我的王妃。”
伊桑不动声色地收紧指骨，眼底隐隐漫起一丝期待，此刻说完这句话，他的心跳莫名的加快了些许。
“所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欸？！”
坐在对面的少女呼吸一滞。
这是什么发展……

第19章
桑念知道此刻自己眼前摆着一个巨大的诱惑,一个可以改变现状，改变她今后命运的机会。
殿下是好人没错，他所说的承诺应该不假,可谁能保证以后不会产生任何变数。
如果只是图一时新鲜好玩，将来再把她踹开什么的也不无可能。
那时的她就会真的成为一个无处可去，一事无成,被人抛弃在街头的可怜beta 。
成为王妃的前提需要结婚吧, 可结婚不是需要有感情基础吗？
少女用力捏紧桌下的手指，脑子里掀起一层层风暴，于是鼓足勇气当面询问：“殿下喜欢桑念吗？”
面前的王储alpha愣了下, 眉头微皱，眼底闪现一层惊慌失措。
他很认真地思考着，什么为喜欢。
他很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感觉，这让他的精神海感到平静澄澈，亦贪念她身上的气息，想要无时无刻把她绑在自己身边, 她很特别, 和自己见过的任何beta都不一样。
这样算不算喜欢, 伊桑有点不太懂。
从小受到的教育以及自身的原则，促使他在没有认清事件的真相前从不妄自下结论。
因而这一次, 他没有给出对方答案。
“我不知道。”
大抵是看到面前少女眼底的光微微黯淡了些, 伊桑急忙又补上一句：“我不确信那种感觉是不是喜欢, 但我很想带桑念一起回帝国。”
说完这句话, 银发少年不由自主屏住呼吸，一股从未有过的紧张和压力向他袭来。
好像内心隐隐已经猜测到了对方的答案。
尽管这样,他还是抱有一丝微小的希望，期盼着。
下一秒, 桑念抿唇一笑，是极其礼貌的，友善的，以及感激的。
“很抱歉，我没办法和殿下一起回帝国，如果可以的话，麻烦殿下把我送回黑格里森吧。”
当然，对方完全可以拒绝她，强行把她带走，对方的身份权力足以支持这样去做。
但桑念相信对方的为人。
王储alpha垂下琥珀色的眼眸，遮住那一层眼底失落的光彩。
他微微收拢指骨，心脏亦好似在一瞬间跌落谷底。
所以，这就是被人拒绝的滋味吗。
“我会把你重新送回黑格里森，我会尊重你的选择，桑念。”
伊桑佯装镇定，面色沉稳，哪怕此刻心脏早已像被针扎一样难受。
接着，对方在桑念跟前打开终端里的飞船操作系统，直接远程操控调转方向，重新设定返航行程。
察觉到飞船在太空中转了个方向，那一瞬间桑念心中竟然闪过一丝小小的后悔。
错过这村，应该就再没这店。
可惜她实在不敢赌，赌这位王储alpha究竟是一时兴起，还是一时兴起。
对方注定会成为莫斯帝国的王，未来权势滔天，哪怕桑念真的和对方走了，未来可能只会是那众多后宫中的其中一位beta ，还是最没背景容易在宫斗中第一集 死的小炮灰。
后来伊桑起身走开，在不远处接听通讯。
桑念隐约听见一声：“有其他事，回程会耽搁一段时间。”
她暗自思忖，身为帝国的王储，平时一定许多政务在身，才刚刚从疗愈院恢复就立即启程回去。
忽然又有点庆幸自己没有脑子一热，冲昏头脑就答应和对方回去，不然孤零零一个人毫无背景，要怎么在帝国皇室里生存。
反之，黑格里森虽说名声也不太好，但至少桑念的领头上司司野先生是个不错的人，院长妈妈人也不错，安格也与她处得来。
留在黑格里森，可以靠自己的双手工作赚钱，而不是稀里糊涂去另一个陌生的环境，甚至都不能判断那样的生活究竟适不适合自己。
她最终在内心说服了自己，对于亲口拒绝帝国的王储一事，再无悔念，心如止水。
黑格里森疗愈院，中午十二点。
午餐时间到，食堂已经开放，黑格里森的食堂有固定的开放时间，过时不候，无论你是任何身份，职位。
A区高级疗愈师办公室，穿着白大褂戴金丝边眼镜的男人仍旧伏在案前不为所动，哪怕已经有热心的疗愈师路过提醒多次。
已经两天了。
她还没有回来。
男人眉间深锁，紧绷着脸，修长的手指交缠并拢叠放于桌前，他深知自己不该过多的干涉黑格里森疗愈院之外的事情。
疗愈院规定其一，一旦疗愈师离开黑格里森星球，便不再归疗愈院管辖，是生是死，都不受理。
只是他不明白，如果殿下已经追上调查组并且解救下桑念，按时间算，早该回来了。
难道真的像A区私底下传得那样，殿下看上桑念，并且将她直接带走不会回来。
犹豫挣扎过后，司野终于再也按耐不住打开终端，向殿下发出信息。
向王储过问打探这对他的身份来说无疑也是越界的事情。
只是他实在忍受不了这样暗无天日的等待，哪怕亲自得到殿下的回答也好。
飞船上，银发少年单手插兜，正立在窗前，窗户之外，是浩瀚无垠的宇宙。
他眉目疏淡，身形修长，只是站着不动浑身便透着清雅矜贵的皇室贵族气息，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倒映着眼前来自宇宙的无边黑暗，以及不可言说的烦闷与黯然。
其实他本可以拒绝她的要求，直接以王储的身份强行将她带回帝国，甚至强行让她做自己的王妃。
可那样一来，自己和那些霸道行事不顾beta意愿的王叔，大臣们有什么区别？
有骨子里的那份清高挟持着，他永远不可能做出那种事。
此时终端传来消息，来源地显示为黑格里森疗愈院。
[司野：殿下，桑念疗愈师什么时候回疗愈院？ ]
伊桑微微拢起手指，面无波澜抬眸，选择忽略这条消息。
又是长达好几个小时的星际航行，桑念在飞船上看了会书打发时间，这里没有新鲜的餐食，只有营养剂作为身体能量补充。
起初刚来这个世界时，桑念不太能接受这种装在t管剂里的液体，后来在培训学校几次忙到没空吃饭，都是靠这一小管的营养剂扛过来，它虽然小小的一支，但可以提供人体许久的能量。
在即将抵达黑格里森前，她回到昨晚休息的房间将自己的衣服给重新换上，并将身上的睡衣给丢进胶囊洗衣机内，里面不仅可以自动清洗，还具有自动烘干熨烫功能。
坐在床边穿衣服，桑念的视线不由被手腕上和脚踝上的红痕吸引，其实已经不太疼，只是瞧着总隐隐在提醒着先前的遭遇，赶快消散吧，她祈祷着。
之后她又将清洗干净的睡衣整理折叠好放回原来的柜中，就准备该下飞船了。
因这次只是短暂停留，伊桑殿下的飞船并没有进入飞行港的储藏室，直接停放在室外的停机坪。
舱门打开，桑念礼貌朝对方鞠一躬。
“这一路谢谢殿下，我该走了。”
“等等，桑念。”
银发少年一改前几个小时的泰然自若，步伐匆遽朝她走来。
“殿下还有什么事吗？”
少女停顿在舱门外的自动扶梯上，转身得一刹杏眼微圆，眸子一闪一闪有几分娇俏可爱。
微风不经意吹动起她栗色的发丝，伊桑看着这一幕，眼底浮起温和的笑意。
他说：“我送送你。”
“不用麻烦的殿下，疗愈院的人会来接我，说不定现在就在外面等着呢。”
桑念微微笑着拒绝。
“不麻烦。”
银发少年说着，人已经朝扶梯往下走来。
桑念喉咙哽了哽，再次拒绝的话到底还是没忍心往外说，只好默认接受对方的好意。
从停机坪前往飞行港大厅的路上，伊桑不紧不慢打开终端给司野发去一条信息。
告诉他自己已经将桑念平安送回黑格里森飞行港。
大厅内熙熙攘攘，人流来往络绎不绝，有点像桑念那个世界的车站和机场。
稍有不同的是，这里的人没有携带笨重的行李，人人都是轻装上阵，他们或是来工作，或是来旅游。
“殿下，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再往前走一点就该出大厅了。”
桑念停下脚步，转身提醒对方。
“嗯。”
伊桑轻应声，垂眸看她时，眼底辗转着浓浓的复杂情绪与不舍。
他想了想，干脆摘下自己食指上的一枚戒指，接着拾起少女的手，将那枚戒指放在她的手心。
“殿下，这是…”
桑念低眸看去，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这不是普通的戒指，你可以通过它联系我，无论我在哪里，哪怕因公务去了别的遥远星系，我都能收到你。”
银发少年耐心说明解释，不经意抬眸发现少女一脸迷糊的样子，索性亲自捏起她的手腕，帮她将戒指戴上。
Alpha的力道很轻，甚至可以说得上很温柔，接下来神奇的事情在眼前发生，那枚戒指在被套上桑念食指后，便瞬间消失不见。
“不见了！”
她惊讶呢喃。
“你不去摘它的话，它会一直隐形在你手上，平时也不会有任何异物与不适感。”
说话间，伊桑顺势举起自己的另一只手，好似在证明还有另外一只一模一样的戒指。
Alpha的手很好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宛如一件被精心雕刻的艺术品。
只是桑念依旧什么也看不到。
“以后要是在疗愈院再遇到类似的事情，记得联系我，我会第一时间出现帮你解决，好吗？”
Alpha低声哄着，温柔磁性的嗓音好似就漂浮在耳边，软软热热。
少女稀里糊涂点了下脑袋。
银发少年唇角微扬，是浅淡的满意笑容。
只是很快，那抹笑容便在脸上隐去，琥珀色的眸底警惕一闪而过。
这附近有其他alpha的气息，而且，还是一位S级精神力alpha。
Alpha们往往能敏锐感受到同类的所在。
更何况是势均力敌的同类。
“伊桑殿下，谢谢你的礼物，不过我真的该走了。”
桑念仰着脸说话，无奈对方身高比自己高太多，这样近距离站在一起，不仰着头，她就只能平时对方的胸口。
“不着急，还有最后一件事。”
“什么……”
还没等桑念话说完，眼前的alpha便伸出手轻轻扣住她的后脑勺，缓慢附身一个浅浅的吻便这样在她的额上印下。
少女下垂的两只手不由攥紧，杏眼睁得大大的。
感应到附近那位alpha生气的信息素，伊桑方才满意地放开眼前的少女。
“回见，桑念。”
银发少年眼底的笑意明媚，主动同她挥手，旋即转身大步离去。
徒留桑念呆愣在原地，白皙的脸颊还有未退散的红晕。
这个世界的人怎么那么喜欢亲亲……

用手拍拍自己脸颊, 回回神的桑念继续朝飞行港大厅出口走去。
没走几步路，忽觉身后有人用手指点了点她的肩膀，桑念带着疑惑回头去看。
只见眼前站着一个浅蓝色短发偏分的少年,肤色是少见阳光的白，耳垂上镶嵌着一只蓝色海贝，五官精致俊美,甚至可以称得上妖异。
桑念起初没反应过来, 后来震惊地捂上嘴巴。
这难道是阿莫斯殿下？ ！
他穿着人类的着装，身形挺拔修长，下半身的鱼尾消失不见,一身干净的白衣黑裤，像是只会出现在舞台上被万千粉丝簇拥的年轻偶像。
“桑念，认不出我了？”
人鱼王子低眸笑看着她，茶色双眸深邃，俊朗帅气，他的尾音勾着笑意,声线自然带着一层魅惑,像是有根羽毛在轻轻挠着。
“阿, 阿莫斯殿下？”
少女嘴角微颤，睁大的杏眼表达着不可置信。
“阿莫斯等桑念好久了, 喜欢我人类的模样吗？”
人鱼alpha说话时身体情不自禁地缠过来,还未等少女反应,已经被他搂上腰身,姿势亲密又暧昧。
据这个世界的史书上记载，人鱼族原本生活在属于自己的水星球,整颗星球上尽被汪洋大海包裹，偏居一隅,与世隔绝，有着属于自己的科技，文化与历史。
后来随着进一步的种族进化，人鱼族开始可以变幻出人类的模样，这才有了之后的走出水星球，与世界开始交流往来。
平时走在街头，压根分辨不出对方是人类，还是变幻出人类模样的人鱼族，他们从外型上看起来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桑念算是看明白了。
今天这两位殿下，一个喜欢亲亲，一个喜欢贴贴…
出于内心的使命与职业操守，她主动出击下一秒反伸手也扣住对方的腰，严肃深沉发言：“既然如此，阿莫斯殿下还是赶快随我回疗愈院吧！”
继续放任一个处于易感期的alpha在外面晃悠，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嗯哼……”
就在少女的手搂上蓝发人鱼的刹那，对方情不自禁发出令人想入非非的呻/吟声。
桑念：？ ！
为什么要露出一副愉悦的表情，为什么要发出那样的奇怪声音。
她忽然感到后悔，正准备抽回自己手时，却被人鱼alpha用另一只手给紧紧按住，那对勾魂摄魄的茶色眸子似乎在说：已经放上来了，哪有收回的道理。
“我还不想回去，不如桑念和阿莫斯去一个地方吧。”
蓝发少年嘴角微微上翘，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刚刚在远处他目睹一切，那是莫斯帝国王储的挑衅，所以自己也不能再继续等下去。
“不行，不可以，不去……”
桑念口吻坚决，语调决然。
但很显然她的抗议，在这位S级alpha跟前，是极其微乎其微的，紧接着在她满脸愕然之色下，对方搂着她直接大步拐向其中一条走廊。
这条走廊很长，空无一人，人鱼alpha步调匆遽，微扬的下巴隐隐透着一股兴奋。
很快桑念被他带至走廊尽头，这里连接着一个小小的露台，与地面的高度差不多是二层楼高的样子。
只见蓝发少年一个轻松跳跃，顺利带着桑念一块站在露台的护栏上，虽说下面看着不太高，但眼前陡然出现的落差，依旧令少女吓了一跳，几乎是条件反射双手搂住身旁alpha的腰身。
“阿莫斯殿下，我只是想规劝您和我一起回疗愈院，您也用不着来带我跳楼吧。”
桑念冷汗频出，声音怂得厉害。
头顶却传来人鱼王子清澈夹着笑的嗓音。
“看见下面那座喷泉了吗？”
少女只好轻微地伸出脑袋往下看去，露台的正下方恰好有一座喷泉，总体呈圆形，中心的水柱t高高跃起，每一颗喷洒飞溅的水花都如同闪耀的珍珠，泉水清澈，映衬着黑格里森雾朦朦的天空。
不及她反应，下一秒双脚倏尔悬空。
阿莫斯搂着她朝喷泉的方向从二楼露台一跃而下。
桑念闭紧双眼，两只手死死搂住对方的腰，一边承受着失重感，一边做好心理准备会摔得很狼狈。
两具缠绕在一起的身体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随之落入水中。
她感觉自己仿佛落入了很深的水中，印象中喷泉里不会有这样深的水。
迷迷糊糊间，似乎又被人轻吻了吻眼睛和嘴唇的部位，桑念震惊地睁开眼睛。
发现自己整个身体正处于水下，而她此刻不仅可以在水下睁开眼，甚至还可以在水下毫无阻碍地呼吸。
阿莫斯依旧搂着她，入水重新恢复人鱼模样的他，正带着桑念往深处游去。
桑念不知道自己可否在水下说话，她只好严肃地看向对方摇摇头，不管阿莫斯殿下意图是什么，她现在都必须尽快回去了。
挣开对方束缚的瞬间，少女开始努力朝上方游去，人鱼在水中愣怔了下，即刻跟随而去，却并没有阻拦。
终于浮出水面，桑念在水下挥动着手臂，放眼看向四周，尽是汪洋大海，和在人鱼精神海见过的差不多。
“这里是殿下的精神海吗？”
她忍不住问，却又很快察觉到一丝不同，这里的天空就和黑格里森阴沉沉的颜色一样，而阿莫斯殿下精神海里，天空是湛蓝的，一碧如洗。
很快人鱼在她之后钻出水面，浅蓝色海藻般的长发湿哒哒地垂落于袒/露着的白皙胸膛间。
“这里是黑格里森的海。”
桑念：……？
所以这是什么瞬移能力，他们前一秒好像还在飞行港二楼大厅的露台上。
大抵是看出少女眼中的困惑与迷糊，人鱼眨眨茶色的眸子，耐心同她解释起来。
“这是人鱼族的天赋，只要有水的地方，我们就能展开瞬间移动，不过也有一定的局限性，譬如……想要将桑念带回阿莫斯的星球，必须在黑格里森的大海中转一次，小小的喷泉不足以支撑星际跳跃。”
蓝发王子流露出微微可惜的神情，言外之意似在说：要不然此刻我们已经在人鱼星了。
细思极恐…
少女瞪大双眼，不可置信。
所以刚刚她要是不奋力反抗的话，现在人是不是早已经被拐到了人鱼星球？ ！
这到底是什么世界啊！
先是差点被伊桑殿下带回帝国，又差点被人鱼王子拐回水星球。
“阿莫斯殿下不可以这样，不能未经人同意就…就把我带回你的星球。”
桑念咬紧下唇，牙床都在发颤，说话时连用力飞扬的眉角都在表示拒绝。
“可桑念你，迟早会是我的新娘，帝国太乱，疗愈院也不像很安全的地方，我担心你……”
不等对方说完，桑念立即严肃打断：“不管怎么样，违背别人意愿就是不对的。”
空气骤然在此刻凝滞。
两个人都缄默不语。
桑念汹涌起伏的心情渐而平复下来，开始在脑中反思自己是不是刚刚语气太凶了点？
直到她忽地感受到水下好似有什么软滑而具有韧性的东西勾了勾她的腿。
“是我不好。”
眼前的人鱼压了压嘴角，一副委屈又自责的模样，镶嵌在那张绝美的脸上，惹人生怜。
他边说边用自己的鱼尾去勾桑念的腿肚，像做错事认错又不忘撒娇的小孩。
“以后阿莫斯不会再不经桑念同意这样做了。”
少女没志气地很快心软下来，嗓音软糯说：“殿下您能理解就好。”
人鱼alpha闻声低落的心情瞬间回升，水下的鱼尾亦愈加兴奋起来，频率加快扫着少女的腿部。
“那桑念以后会愿意和阿莫斯一起去人鱼星吗，阿莫斯很想带桑念回我的家乡看看。”
“只是看看，可以是可以……但殿下能不能稍微收一下鱼尾……”
少女攥紧水下的手指，按耐不住提醒。
“而且快天黑了，我们得赶紧回去疗愈院。”
她又补上一句。
夜幕低垂，寂静笼罩在整座疗愈院。
司野独自一人立在门口，望着冷清的前院，幽冷的灯光下是萦萦绕绕的雾气。
派去飞行港的车不久前来信，说并没有见到桑念疗愈师从里面出来。
伊桑殿下不是会说谎话的人。
那她究竟又去了哪里。
司野瞳色瞬间黯淡下来，现在只剩下唯一一种可能。
阿莫斯殿下。
今日早早被院长妈妈放过下班的安格从旁路过，在瞥见那道倚靠在门边的清冷挑高身影时，脚步不由一顿。
她又望向空旷的前院一眼，主动询问：“司野先生，去飞行港接桑念的车还没有回来吗？”
男人没作声，只是摇摇头。
“那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帝国那边来消息伊桑殿下已经顺利抵达帝都，桑念她…”
穿着制服的少女眼眸一闪，恍然醒悟过来，“糟了，阿莫斯殿下还在外面，他可和温和有礼的伊桑殿下不同，人鱼的心机花样太多了，天生就会蛊惑人心，会不会直接将桑念给拐回人鱼星了啊？”
“安格。”
男人轻唤一声名字，声音平淡不含感情。
“司野先生您说。”
“回去休息吧。”
少女身体微楞怔，只好恭敬颔首一下，匆忙退去。
待其离去，司野打开腕部的终端，向飞行港的人发布召回令。
旋即又向疗愈院终端系统申请外出登记，男人悬于光屏上的指尖即将确认，忽地又弹出一条新消息，自动叠于眼前的屏幕。
[阿莫斯：司野先生，明天我会带着桑念一起回疗愈院。 ]
“为什么一定要明天才可以回去？”
少女仰头看着眼前有着'汽车旅馆'字样的招牌，此刻他们正位于51号公路某不知名路段，自从上岸后，步行好久才遇到。
已经又变回人类模样的蓝发偏分少年站于她身侧说：“桑念浑身都湿了，需要尽快洗澡换身干净的衣服，而且，这个时间也没有车可以回去了。”
“好吧，只能先这样了。”
少女微微叹气。
走进这家汽车旅馆，前台老板是一位体态丰腴的中年女人，额上绑着碎花头带，嘴里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报价：“五十星币一间，你们要几间？”
“两间！”
“一间。”
桑念忍不住抬头看了眼身边的这位人鱼王子，再一次重复：“我们要两间。”
这个世界付款的方式也很便捷，只需要扫一下对方的瞳孔，钱便自动从终端账户里扣除。
一百星币眨个眼的功夫就没了，桑念六分之一的月薪，心里还是忍不住小小心疼了下。
拿上钥匙离开，路上人鱼小怀怨气朝她问：“刚刚桑念为什么不让阿莫斯付钱？”
“没关系啦，怎么能好意思让殿下来付钱呢。”
桑念充大款笑笑，实则内心在滴血，她刚来疗愈院不到一月，自然没有发过薪水，她账户里仅有的一百星币，还是在培训学校时以无家流浪人士名义领的救济金。
“当然有关系。”
蓝发少年抿抿唇，茶色的眸子写满坚定与深情：“以后阿莫斯的钱就是桑念的钱，如果桑念愿意，现在就可以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
桑念：“……！”
少女瞳孔不由自主放大，眼中填满震惊。
下一秒她逃一般地打开身后房门，匆忙丢下一句：“殿下早点休息吧。”
随着嘭地一声，房门被紧紧合上。
回到房间的桑念还在思忖，她才不可以拿他的所有钱，那样才是真的不知不觉把自己给卖了。
没想到汽车旅馆的浴室里还有浴缸，疗愈院的宿舍都没有。
桑念脱下湿淋淋的衣服丢进胶囊洗衣机后，赤/身走进放满水的浴缸里舒舒服服泡了个澡。
洗完澡换上干净的睡衣，她迫不及待爬上旅馆松软的大床上，整个人趴在上面呈大字型。
真舒服！
少女微微阖着眼放松享受，仿佛四肢都陷入棉花里，再次睁开眼时，床上不由多了一个人。
“阿莫斯殿下！你，怎么进来的。”
桑念僵硬着扭头看向完好的房门，并没有从外面打开的痕迹，而且她锁门了。
“桑念的浴缸没有放掉水。”
蓝发少年轻歪着脑袋，茶色的眸子充斥着天真无邪。
少女深吸口气，捏了捏手指，自觉爬起身倚靠在床头，拉开两人距离。
“那殿下只能待一会，睡前就要回去自己房间。”
“可是阿莫斯晚上想和桑念一起睡，想抱着桑念睡觉。”
说话时，人鱼已经整个人t贴了过来，两只白皙的手臂情不自禁搂住少女的蜂腰。
“这个实在不可以，殿下。”
话落，便听见alpha颇为可怜的声音，边说边用脑袋轻轻蹭蹭她的胳膊。
“明天回去疗愈院就要和桑念分开了，阿莫斯不舍得现在的时光。”
少女内心几欲被击溃，因为这只人鱼实在是太会……
她没法形容。
桑念不由想起人鱼族的结契传说，倘若是真的，那阿莫斯殿下对自己的种种行为，实际上是无法控制的。
有一点…可怜。
她最终败下阵来，无奈心软说：“那殿下不可以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为什么她说完反倒自己脸开始发热起来啊！
“阿莫斯全听桑念的。”
人鱼又往她胳膊上蹭了蹭。
就在这时，阿莫斯的眸光忽落在少女手腕上的红痕，在那一片白嫩的肌肤上明显突兀，不过白天穿着衣服遮挡并没有察觉。
“那是什么？”
人鱼微微凝眉，颇为严肃。
桑念注意到对方在看自己的手，索性抬起一只问：“你说的是这个吗？调查组给戴镣铐的时候灼伤的，不过现在已经快好了。”
昨天还是火辣辣的灼痛，今天已经没太大的感觉。
所幸她当时并没有奋力挣脱，否则现在留下的伤就不只是这点。
“那些也是吗？”
人鱼茶色的眸子顺势下移看向她两只露出的脚踝，眉眼皱成一团，带着不可置信的语气。
“嗯。”
少女不以为意点头。
“那些家伙真过分。”
谁知下一秒，人鱼低眸俯身下去，猝不及防在她的手腕上落下轻吻，如蜻蜓点水，又如密密麻麻的雨点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