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荒年间我家古井通现代by丫丫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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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十分的萧条,偶尔能够看到一些做法事的人,他们来得快,去的也快,就连家属的哭声都带着急速和敷衍。
姜谦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位出来打水的老汉,可老汉看到他们就跑。
洪礼见状只好将人抓了回来。
“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出事的时候我们一家人出城看戏去了,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别抓我啊!”
老人缩成一团,黝黑的胳膊上,两道明显的抓痕。
姜谦微微蹙眉,轻声轻语的道:“老人家别害怕,我们不是当地衙门的人,我们是朝廷的人,是来了解情况的。”
老人揉了揉眼睛,看了姜谦好几眼,在看到他明显不一样的穿着后,明显松了一口气。
“你们是从京城来的?”
姜谦微微凝眉,“老人家怎么知道的?”
为了不引起注意,姜谦特意学的江南话,自信不会被人发现的。
老人仰着下巴,笑眯眯的道:“你们态度好,我们这里的官府态度可没有你们好,他们……”
老人想到了什么,连忙捂住了嘴巴,看向了四周,发现没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姜谦在老人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小胡同。
小胡同很狭窄,只能容下一辆马车通过,左右的房子都空了,听老人说之前的住户都走了,去别的地方住了。
现在住在附近没有搬走的都是没有钱的。
很快,到了老人的家里,破旧的门板,年久失修的房子,不远处的垃圾堆,日子过得的确不太富裕。
“哎呦,我的水桶,也不知道被人捡去了。”老人一拍大腿,急忙就要往外面走。
“老人家,让他们去吧,顺便帮你把水打回来。”
洪礼连连点头,留下了两个护卫,自己出去了。
老人见状眯起了眼睛,“大人,您想要问什么?”
“我想知道爆炸的经过,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事发的时候,老人一家都不在城里,但是他知道的也不少,大部分消息都是从周围的邻居那里听来的,他家房子虽然不好,但是地理位置算是不错,住在附近的都是商户或者有钱人,总能知道外面不知道的消息。
“大人,我劝你早点走,免得惹祸上身。”
老人神神秘秘的靠近了姜谦,小心翼翼的对着头顶拜了拜。
“老人家,你这是怎么了?”
老人舔了舔唇角,一拍大腿,“那我可就说了,其实这件事不是人做的,是死人做的,活人怎么可能杀了这么多人?”
老人声情并茂的讲了起来,遇到了一些忌讳的词,还会神秘兮兮的拜神,说一些姜谦没有听过的神仙和山神精怪一类的。
慢慢的,两个护卫觉得身上有些凉,忍不住抱住了肩膀。
老人余光瞥见,笑的一脸得意。
扭头却见姜谦一脸神色如常,“是活人煞作祟?”
“是。”老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就好像是亲眼看到一样。
姜谦微微一笑,没有发表看法。
老人也看出了他不相信,“你还别不信,就是活人煞,谢家的人将从小养到大的庶女活活的折磨死,又在中元节的那一天下葬。”
“中元节是什么日子,所有的鬼魂都出来游荡,女子是被折磨死的,死后化成厉鬼,吸收了孤魂野鬼的力量,实力恐怖,要不然怎么可能那么多人都死了。”
“你们还别不信,事情发生之后,有多少有道行的人来抓鬼都无功而返,我劝你们可千万被参与进去,万一折在里面命都没了。”
洪礼给老汉家里的两个水缸都打满了,站在一旁擦汗,“老人家,既然是中元节下葬的,怎么会重阳节出来作祟,这明显就是骗人的啊!”
“这还不简单,这女鬼也要修炼啊,说不定是在等待机会一网打尽。”
“那也不可能,女鬼不都是晚上出来的吗?”
“可我听说厉害的鬼白天也能出来。”
不管洪礼说什么,老人都能够找到话语反驳。
姜谦见两人要吵起来了,连忙打断他们的对话,“老人家,出事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老人正在绞尽脑汁的反驳洪礼的话,突然被打断,脑子短路,恍惚了一下。
姜谦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老人这次认真的想了想,“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对了,戏班子的人送了糖包算不算?”
从老人家中出来,姜谦去了一次案发的场地,现场一片焦黑,街道附近明显被清理过,可地面仍旧留下了不少痕迹。
街道两旁的房屋受损严重,门窗摇摇欲坠,贴着红色的封条,四周贴着各种符篆,阴风吹起,两个侍卫忍不住打颤。
“大人,不会真的有鬼吧!”
“闭嘴,青天白日的哪里来的鬼,我看分明是有人装鬼。”洪礼嫌弃的道,警告两人不许打扰大人检查现场。
越是靠近茶楼,空气中的那股硝烟的味道越是明显。
现场也越发的惨了,隐隐还能够闻到腐肉的味道。
正当姜谦弯腰检查的时候,洪礼看了眼远处,提醒道:“大人,刺史府的人来了。”
事发之地在徐州的管辖内,来的人正是徐州刺史刘辩,大约四十岁出头的样子,身材干瘦,五官还算秀气,美中不足,眼睛如桃子般臃肿,看上去有些疲惫。
双方做过简单的自我介绍,姜谦还拿出了朝廷的文书和官印。
刘辩认真看过后,脸上笑意不减反增。
“原来是宣文侯,看过您写的治水论,在我们徐州一带可是十分的受欢迎,下官也对您仰慕已久,不知可否有机会讨教一下。”
第544章 奉皇命
“此行乃是奉皇命,还是说说正事吧,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姜谦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我刚进入徐州就听说这里发生了爆炸,还有活人煞杀人的事,百姓们人云亦云,不知刺史大人是怎么解决的。”
“大人不如,先随我到府衙说话。”
姜谦点了点头,跟着他来到了刺史府。
九曲回廊,园林小筑,有形状各异的假山,错落有致的房屋,以及许多珍稀贵重的植物。
简直比京城的某位王爷府邸都要富丽堂皇。
刘辩见姜谦没有盯着刺史府看,心里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这位宣文侯果然不简单,即便是豫章王来了,都忍不住端详一番,可是他却只看了几眼就收回了视线。
正厅内,刺史府的大小官员都到齐了,刘辩光是介绍就介绍了半天。
等到介绍完了,也到了吃饭的时候。
姜谦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从正厅转移到了餐厅,然后又要去听曲,全程没有丝毫的阻拦,甚至脸上也没有丝毫的怒意。
似乎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
刘辩心里泛着嘀咕,送走姜谦后,他立刻叫同僚来自己的书房议事。
“他可真沉得住气,换做别人怕是早就坚持不住了,他竟然能够从善如流,莫不是心里在想着算计我们。”说话的是徐州长史。
刘辩端茶抿了一口,“我看不像,派出去的人可有打听到什么?不是说使团有不少人吗?怎么这一次只有这么几个人,剩下的人都去哪里了?”
徐州司马道:“已经派出去好几拨人了,可是目前为止没有一拨人回来,不过此次出使姜谦是关键,那些人应该不会离他太远。”
长史道:“听说他把扬州和其他几个州折腾的不轻,前脚刚去查账后脚就掌握了证据,不到三天的时间就让新来的官员顶替,而且快速的熟练手头上的事物,如此惊人的速度着实恐怖,如果真的让他把徐州的事情查清楚了,那你我怕是都活不了了。”
迄今为止,姜谦还没有在江南大开杀戒,除了两个犯上作乱,欺压百姓,随意杀人的官员被他当街斩杀以外,其他的官员哪怕是犯了大错,他也没有做什么。
只是让人将其押送京城交给刑部大理寺审问,但是架不住这些官员心虚,总担心落到他的手里会没有好下场。
既如此不如先下手为强。
刘辩突然看向了说话的官员。
“三天的时间就有新的官员顶上了,这怎么可能?就算是他早有准备,朝廷那边也不可能一下子多出来这么有能力的官员,随行的人我们又不是不知道。”
满屋子的人都想到了这个问题,但是大家都一头雾水。
刘辩继续道:“一种可能是他离开的时候就带着这些人,一种可能是这些人是后来朝廷派出来的,不过江南距离京城也不远,就算是用信鸽一来一回也得需要好几天的时间,更不用说这路上还要赶路呢。”
徐州司马皱眉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姜谦一路我们都没有发现他的行踪。”
长史恍然大悟,“对呀,我们之前派出去那么多探子,怎么就没有查到他的行踪呢?不光是我们其他那些人家肯定也派人出去了,但是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难不成他们都投靠朝廷了?”
司马立刻反驳,“想也知道不可能,他们手里可比我们脏多了,就算我们投靠朝廷,他们都不可能投靠朝廷。”
“如此一来,最大的可能就是监察部了。”刘辩一锤定金。
长史连连点头,“如果是监察部的话,那一切就都好解释了,我们之前和他们交手,每一次都吃亏,如今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当务之急是应该想办法把他们揪出来。”
“问题是怎么把他们揪出来,去哪里揪出来,监察部的人无孔不入,之前又不是没有想过办法,但是每一次都被他们给逃走了。”
监察部在江南官员心中可谓是恶魔一般的存在,既害怕又憎恨咽下又多了几分无可奈何。
想到这里,长史有些担忧,“明天怎么办?他不会一上来就查我们的账吧?”
刘辩问:“之前让你们准备的东西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长史一脸得意,拍着胸口保证,“大人放心,即便是户部的人来,也绝对查不到半点错漏。”
刘辩脸色一变,怒吼道:“你个蠢货,半点错漏都查不出来,你觉得他会善罢甘休吗?想办法露一些马脚出来,让他查到一些事情,既能让他交差,也能让我们幸免于难,只有这样对双方才好。”
徐州司马故意留在最后。
“今天晚上可是个绝佳的好机会,您不打算动手吗?”
“你有十足的把握吗?”
徐州司马没有立刻回答。
“倘若能够确定他身边没人,我就有十足的把握能够除掉他。”
刘辩立于窗前,“姜谦到底不同于别人,他可是皇帝最信任的人,他手里还有兵符,这可是豫章王安郡王都没有的待遇,倘若他出事,朝廷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真的会出兵。”
“朝廷有兵,难道我们江南就没有兵了吗?况且我们还有人有粮食,他们有什么?”
徐州司马一脸的戾气,一想到扬州的事情,他心里就惴惴不安。
“大人难道想让徐州成为第二个扬州吗?若是不尽快下决断,等待你我的怕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再等等。”
徐州司马就低声抱怨起来:“之前的几拨人我们都应付走了,甚至还出手伤了人,但是朝廷不是也没说什么吗?听说匈奴和鲜卑不太安稳,一时半会儿朝廷不会对江南出手,但如果真的让他把不该查到的东西查到那我们。”
刘辩微微蹙眉,依旧犹豫不决,“今日不行,他刚到徐州这么多人,亲眼看到我将他送回去的,倘若今天夜里出事,所有人都会想到是我们动的手,朝廷怕是不好交代。”
徐州司马说道:“改天再动手,反正要在他查到证据之前把他解决了。”
刘辩张了张嘴,想了想却什么都没说。
徐州司马见他同意了,昂首阔步的走了。
刘辩目送着他离开的背影,嘴角微勾,发出了一声轻叹,转身正要前往后院,突然发现阴影处站了一个人,他猛地吓了一跳,叫了一声。
“谁在那里?”
刘琨面无表情的从阴影里走出来,站在灯笼下。
等看清楚是自己的次子,刘辩剧烈跳动的心脏才慢慢平息,虽然一脸恼怒,但声音却不重,“你站在那里怎么不吭声?”
刘琨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语气带着质问:“父亲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您和司马大人刚才在说什么?”
刘辩只觉得脸热,转而又恼怒起来。
“大晚上你不睡觉,来这里干什么?还偷听我们谈话,你娘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娘已经走了。”
刘夫人几年前就过世了,刘琨之前一直在府学读书,今日也是来请教读书的问题,却没有想到听到了那一番谈话,这让他对一直以来敬重有加的父亲产生了怀疑。
刘辩语气放缓了许多,“行了,天色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下次不要再偷听了。”
想了想他不放心的提醒道,“今天晚上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
刘琨垂下的手攥成了拳头,“父亲,我听过姜谦的名字,也看过他写的文章,他是一个好人。”
“那些都是骗人的,你和他又没有见过面,没有跟他说过话,对这个人更不了解,光凭几个字能断定一个人吗?这些都是朝堂上的事情,你还小不懂。”
“我懂。”刘琨坚定的道。
刘辩语气严厉了几分,“我看你是读书读迂腐了,听说府学要组织人去豫州交流,我看你也跟着一起去吧。”
刘琨静静的看着他,突然转身就走。
刘辩愣了一下,急忙追了上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刘琨站定了脚步,“父亲,看一个人的文章,能够看出一个人的风骨,姜谦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而且我也不是一个读书读迂腐的人,我知道是非,也知道你想干什么。”
他的眼睛太过于清澈,太过于明亮,只是那么淡淡的遗忘,却似是最刺眼的光芒,似乎能够看透人心底深处的秘密。
刘辩心头一紧,就听刘琨说道。
“你和司马不想让朝廷查到你们之间做的勾当,想要趁姜谦没有查出来之前杀了他,一了百了,你甚至还想将一切的罪责推到司马的身上。”
刘琨看着父亲呆愣的目光,一脸失望,“父亲,您之前不是一直叫的儿子要忠君爱国,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吗?可是您现在这是在做什么?”
“您这么做对得起列祖列宗对得起整个徐州的百姓吗?”
“啪”的一声。
刘辩恼羞成怒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眼里揉杂着愤怒,痛苦和懊悔。
他轻轻的抬起手,却在半空攥成了拳头背在身后,“你还小,这些事情你不懂,大人有大人的考量,我这么做不光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我们整个刘氏一族,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把你的心思给我收起来。”
刘琨眼眶红了起来,转身就走。
刘辩看着远走的儿子,肩膀一塌。
等回后院,长子刘璟衣衫不整的,迎了上来,“父亲。”
刘辩当即蹙眉,挺直了身体,“怎么慌慌张张的,发生了什么事?”
刘璟忙行礼,让自己冷静下来,“二弟他刚才似乎是哭了,我问他什么他也不说,也不知是怎么了。”
“他是读书读傻了,听了一些不该听的话,这几日你把他送到府学,让他跟府学的人出去游学,总之不要留在徐州。”
刘璟的心里一沉,前几年二弟一心想着出去游学提了几次,甚至闹腾了几次,父亲都以外面不安全为由拒绝了他。
可这次是怎么了?
“父亲,您真的放心他一个人出去吗?”
“他身边不是跟着人吗?再说是跟着府学的人一起去,路上会有官兵护送的你若是实在不放心,多给他挑几个人沿途保护就是了。”
这些话他之前就说过,可是当时父亲不是言辞犀利的拒绝他了吗?
刘璟意识到一定是出事了,“父亲,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不用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只管照我说的做。”刘辩烦躁的摆手,说完转身离去。
刘璟来到了刘琨的院子,发现院子里灯火通明,下人小厮正在收拾行李。
“你这是要干什么?就算是和父亲闹脾气,也不能半夜离家出走啊。”
刘琨的下人正用冷水帕子为他敷脸。
刘璟这才注意到他脸上的巴掌印,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顿时就咽了回去。
“这是父亲打的?”
后知后觉,整个家里除了父亲,谁还敢对二弟动手。
刘璟看着进进出出的下人,以及一脸倔强的弟弟一阵心累,“所有人都停下,你们先出去,我有话和二少爷说。”
刘琨的下人就看向他。
刘琨点了点头。
等下人都出去了,刘璟这才认真的打量着弟弟的脸颊,眼中多了几分疼惜。
“你到底和父亲说了些什么?他从小就疼爱你,我还从来没见过父亲生这么大的脾气。”
刘琨接过了他递过来的冷水帕子,沙哑着嗓子说道,“没什么。”
“我们是亲兄弟,有什么话不能跟我说。”
刘琨实在憋不住心中的那口气,就将他原本是去书房向父亲借字体,偶然间听到了他和司马密谋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眼巴巴的看着大哥,“你觉得父亲做的是对的吗?”
刘璟闻言沉默了许久,突然起身,“你这次出门索性多出去走走看看大好山河,你两个侄子年纪也不小了,再过几年也要考学了,正好趁这个机会让他们也跟你出去走走。”
刘琨以为自己听错了,“大哥你在说什么?两个侄子今年才多大。”
刘璟按住了他的肩膀,语气中露出了几分无奈。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父亲做的事情谁能够阻止得了?再说了,这件事情事关刘氏一族的兴亡,倘若父亲出事了,我们又能好到哪里去?”
刘琨一把推开了他的手,眼神倔强:“可是这么做是不对的呀。”
刘璟声音陡然提高,“有什么不对的,不就是贪了些粮食,贪了些钱吗?天底下哪个当官的不贪呀?”
“水清则无鱼,父亲不例外,况且父亲也并非是一点实事都没做。”
“早些年他顶着暴雨带着百姓去修建堤坝,灾荒年间他四处奔走,为百姓要来了粮食,他鼓励百姓养蚕,种植桑树,难道这些不是他的功绩。”
表面上看,他做的这些事情的确是功绩。
但是刘琨却知道事实并不是外界传言的那样。
他之所以顶着暴雨带百姓去修建堤坝,是因为堤坝一旦冲毁自家的上百亩良田就会毁于一旦。
说什么他为百姓筹集来的粮食,粮食本来就是朝廷发放给百姓的,他还从中克扣了不少。
至于劝百姓养蚕,种桑就更加荒诞了,百姓的确照做了,可是织出来的丝绸全都到了他的手里,送给朝廷的不足十分之一。
怎么到了大哥的嘴里就全都变成了功劳了?
“大哥,父亲只是贪了一点点吗?”
刘璟承受不住他的目光,慢慢的离开了视线,轻叹出声。
“不管父亲做过些什么,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只要查清楚就好了,除非他做了无法挽回的事情。”
见刘璟沉默不语,刘琨有些着急,“大哥,我虽然和你的想法不一样,但我也希望刘家能好,倘如父亲真的对朝廷的官员下手,那么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已经晚了。”
“不晚,只要没有动手一点都不晚。”
刘璟颓废的坐在一旁,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椅子上。
“真的已经晚了。”
“你的意思是父亲已经动手了?”
“倘若父亲没有动手,你以为茶楼为什么会爆炸?”
刘琨顿时把双眼瞪得很大,一阵骇然,“那一场爆炸和父亲有关?”
“本来那一天父亲也应邀要去茶楼,但是半路上父亲有些属热晕了,过去被送到了附近的医馆,谁知刚到医馆,茶楼就发生了爆炸,倘若父亲当时没有晕过去,怕是此时你我都见不到他了。”
“那一场爆炸难不成是针对父亲的吗?”
“是不是针对父亲的现在还不能轻下结论,当时死的人全都是徐州城内举足轻重的人,他们也有可能暗中下手。不过不管怎么说,父亲做的事情朝廷定然是已经知道了。”
刘琨脑中闪过一个想法,“我听说豫章王被人半路劫杀受了重伤,这件事情难不成和父亲也有关系?”
“人是父亲派去的,不光是父亲,其他几家也都派了人过去,但是豫章王太狡猾,半路又有人相助,被他逃脱了。”
刘琨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撞击着他的脑袋,初豫章王来徐州的时候,父亲明明和他相谈甚欢,甚至聊到了黑夜。
怎么转眼间就要杀他?
“皇上要对江南出手,一直以来都是采取温和的手段,此时姜谦恰好到了江南,他不会蠢到在这个时候弄出一场爆炸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爆炸的幕后主使者就是豫章王。”
“不会的,豫章王不会做这种事情的,而且这里可是徐州啊,他哪有那个本事?”
刘璟道:“他虽然没有那个本事,但是监察部有,他可以和皇帝里应外合由他做这件事情,监察部的人暗中提供帮助,反正最后受益的都是朝廷。”
刘璟发起了精神语重心长的说道。
“这些事情之前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是担心你会多想,现在告诉你是希望你不要多想。”
刘琨一脸的严肃,“所以父亲做的那些事情,大哥其实你早就知道,你甚至和他是一伙的,你为什么不规劝父亲?”
刘璟一脸嘲讽,“你觉得我说得了父亲吗?”
刘琨低下了头,原本只是愤怒,如今心中却多了一抹担忧。
“姜谦不是一般人,他既然来了徐州,就一定会将徐州的事情查得一干二净,躲是躲不掉的,而且他又颇受皇上重用,倘若父亲真的对姜谦出手,我们刘家才真是要完了。”
“刘家不会完的。”
刘璟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更天了,打了个哈欠,朝着自己的院子走。
他的心里也在犹豫。
一方面担心弟弟,一方面担心父亲。
想了想他还是来到了父亲的院子。
没想到这么晚了,父亲竟然也没有入睡。
刘辩其实也在犹豫要不要尽快动手,动手之后该怎么应付朝廷的怒火?
又该如何让自己脱身?
正巧这个时候大儿子来了,他一猜就知道,他刚从二儿子的院子出来。
“去见过你二弟了,他怎么样?是不是还在生气?”
“儿子去的时候,二弟正在收拾行囊,看他的意思似乎是想要离家,我已经派了人去帮他收拾,他也该出去走走了。”
刘辩探究的目光在他的脸上一扫而过,认同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对,这些年来他光顾着读书,半点人情世故都不懂,也是时候该出去走走了。”
“二弟虽然迂腐,但是本性不坏,且天真烂漫假以时日一定能够有所成就。”
刘辩心里想着姜谦的事情,敷衍的点了点头:“行了,这么晚了你也回去吧。”
刘璟突然上前一步,“父亲,倘若非要动手的话,不如由我来做。”
刘辩这才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司马动手,不管结果如何,一定会牵扯到刘家,父亲是刘家的支柱,父亲不能出事,那就我来。”
第547章 一力承担
“不管出了什么事情都由我一力承担,必要的时候父亲还可以大义灭亲,换取朝廷的信任。”
刘辩一脸震惊的看着这个大儿子。
“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不过我们现在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父亲,你有没有想过,倘若出手,朝廷必定对江南恨之入骨,到那个时候为了平息朝廷的怒火,一定会推出一个人来承担所有,父亲以为自己能够保得住自己,可是那些世家?”
世家到时候一定会站出来,将一切的罪责都推到他的身上。
刘辩颓废的叹息起来,“那也不能牵扯到你。”
他宁愿自己一力承担,也不愿意牵扯到儿孙的身上。
况且这件事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他觉得自己有办法能够全身而退。
“父亲,若是由我来承担一切,既能够给朝廷一个交代,也不会牵连到父亲的头上,父亲还年轻,何愁我们刘氏一族没有将来。”
刘辩的心可耻的动了一下,依旧摇了摇头,“不行,即便是牺牲,我也绝对不能牺牲你,你放心吧,我们刘家在徐州经营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
“世家那边?”
“在我没有倒下之前,他们是不会乱来的,换而言之,就算是我倒下了,凭我手里掌握的东西,他们也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你和整个刘家。”
第二天,刘辩早早的来到了驿站。
却扑了一个空。
他心中一紧,急忙派人去寻找,最后在爆炸的事发地找到了他和另外两人。
跟随姜谦来的一共有三个人,算上车夫有四个人,可眼下却只剩下了两个人。
刘辩并没有将车夫放在眼里,“去查一查另外一个人去哪里了?”
司马连忙派人去调查,结果意外发现,姜谦五更天的时候就起来了,他先是去附近的菜市场转了一圈,找了好几个人询问爆发时候的事情,然后才来的案发现场。
刘辩也没有想到他的动作这么快。
距离五更天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这两个时辰的时间,他完全可以了解到很多事情。
这个姜谦还真是出其不意呀。
“姜大人起来的好早啊,才刚到徐州,怎么不多休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