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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明明by姑娘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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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更能服众吗?”司明明反问:“团队不是靠一个员工撑起来的,让团队里的其他人也有机会成长,这有问题吗?”
“我发现你对郑良有敌意。”陈明说。
“我为什么对郑良有敌意?”司明明问。
陈明看看外面的工位,再看看司明明,压低声音道:“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司明明一瞬间就反应过来陈明的意有所指,公司看似很大,但八卦传得最快。她身处这个位置,自然会成为别人的话柄。她能猜出如今的风向:高高在上的明总接盘了高绩效员工不要的花臂男,所以主导修改了针对高绩效员工的薪酬方案。
当薪酬改革跟八卦结合起来,才更有说服力。可能遭受损失的一方会说:不然谁能这么改?
司明明没法拿着测算结果给每一个人讲道理,事实上剔除浑水摸鱼的,个人的年包收入基本会上调7%左右。7%这个数字,在普通公司不显山不露水,但对他们动辄五十万年薪起步的公司员工来说,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陈明那样说自有他的目的,提醒有之、搅浑水有之。司明明知道每一个人都是复杂的,当个人利益依稀要收到侵害的时候,必须有个人出来背锅。司明明是万年背锅的管理者,她知道自己的风评有多差。
“晚上我们团队聚餐一起来啊。”陈明邀请她,还有意加了一句:“郑良也在。”
司明明敲了敲桌子,眼睛一瞪:“陈明!”
“情敌相见,能不能分外眼红?”陈明故意逗了一句,他其实是想给司明明一个机会让她做出一个姿态来,至少在他们团队的薪酬方案调整里,司明明不是比对着搞死郑良的目的去弄的。
司明明想了下,接受了陈明的好意。
这时秘书敲门,对司明明说:“明总,外面有个外卖说是您订的咖啡和蛋糕。”
司明明这才想起她在苏景秋的餐厅里随手定的,没想到苏景秋还挺上心。她就说:“你吃吧,我下午不喝咖啡了。”
“我吃不了啊。”秘书面露难色:“十五份呢。”
“哦哦哦。”司明明愣了一下,转而说道:“分给大家吃,我和陈明老板各一份,谢谢。”
陈明也是人中龙凤,在拿到咖啡和蛋糕的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对司明明说:“夫妻感情培养得不错。”
司明明还他一个微笑,原本想跟苏景秋道谢,却看到他发来的消息:“你好,今日陈货,五折,转我585就行。”
“你当我这是你垃圾桶呢?”
“你怎么不说“你好”了?”苏景秋问她。
他故意逗司明明的,餐也是特意多备出来的。起因是他中午听到挂着她公司工牌的员工小声议论:那是明总老公吗?
“可能是。”
“明总结婚都没请吃饭,也没表示。喜糖也没有。”
苏景秋就想:司明明那种人大概不屑于这种人情世故。好在他餐厅的东西拿得出手,咖啡和蛋糕来晚了都订不到。所以特意叫涛涛去送,还叮嘱涛涛:低调点。
秘书分咖啡蛋糕的时候说:明总请大家一周下午茶。员工们就都鼓掌,这家餐厅的蛋糕太难买了,但他们可以连续吃一个星期。
司明明办公室门开着,听到这句后给苏景秋发了一个问号。
苏景秋回她:“三百万年薪,别抠门。其余的回家说。我不会害你。”
“信你。”司明明给他发去一个老气横秋的大拇指。
晚上她真的去了陈明部门的聚餐。
当她和秘书进门的时候,她能感觉到包间的热络氛围停滞了一瞬间。陈明站起来迎接她,对他的下属们说:“大家知道的,明总从来不参加聚餐。今天是给足了咱们部门面子,呱唧呱唧。”
大家鼓掌的时候,陈明拉开身边的椅子请司明明上座。司明明看到桌上的酒,意识到今天可能要逃不掉。大家鼓了掌都看着她,等她讲两句。她不想在这种场合拿架子,就说:“陈老板刚刚在开玩笑的,一直想跟大家聚一聚,但苦于没有机会。今天是我主动死皮赖脸来的,希望能跟大家一起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说完捏着水晶酒杯站起来,主动提了一杯酒。
陈明部门的核心员工和基干她都有印象,眼扫了一圈,看到了郑良和艾兰。郑良这一天穿了一件普通衬衫,坐在那里满身文气。司明明与她碰杯的时候,别人都竭力掩饰八卦的情绪,装作很寻常。
郑良站起来的动作很拘谨,将自己的酒杯放到很低。司明明微微倾身,手托着她的杯底,将它的高度抬上来,又对她笑笑,率先喝了酒。
就这样对大家的八卦和好奇视而不见。
席间陈明一直在调动情绪,他的员工也很配合,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郑良偶尔看手机,在回什么人的消息。
陈明就说她:“老公不放心了是吧?催你回去视频?”
“视频?”有人问。
“哦,我们是异地。”郑良忙跟大家解释。
郑良这段婚姻也是被同事津津乐道的,两个人经受住了异地的考验最终走到一起,但又都没有放弃各自的事业,就这样一直坚持着。夫妻感情很好,每天无论多忙,都会抽出时间来视频。
“不着急回家,他今天也很忙。”
郑良因为在备孕,只喝了开头那一杯酒;司明明因为不喜欢喝酒,也不想多喝。但陈明和其他人以最高的热情招待她,她难免喝了一些。觉得头晕的时候出去喘气,秘书跟在她身边问她要不要先撤。
“再等等吧。”司明明说:“他们应该喝不了多久了。”
苏景秋到家后见她不在就给她发消息:“加班?”
“有英酬。”
她这么严谨的人平常从不打错别字,苏景秋隐约觉得不对,就给她打电话,她接起来,讲话的声音有些含糊,苏景秋就问她:“喝酒了?”
“喝了一点。”
“在哪喝的?”
司明明报了一个地址。
“怎么回来?”
“打车。“
“算了,我去接你。”
司明明想说你别来,今天的场合有点复杂,怕你应付不来,但苏景秋已经挂断电话。司明明再打过去,他不接了。司明明给他发消息:“别来。”但她没有说郑良也在的事。
司明明不想把窗户纸都捅破,那非常没意思。做人么,留点底线,对大家都好。
后来她索性想:再阻止他来,他就会觉得奇怪了。那就随他罢!大家都堂堂正正的!
酒局一直到十点半才散,司明明跟着大家向外走。陈明问她怎么回家,她说:“我爱人来接我。”
有人听到这句就看一眼郑良,郑良呢,忐忑不已,生怕待会儿苏景秋到了闹出什么样的乱子来。郑良总觉得苏景秋不是那种情绪稳定的人,她总是担心苏景秋不定什么时候会爆炸,在潜意识里,她是害怕跟苏景秋这样的人相处的。
她在原地踯躅一下,又深知不能躲得太刻意,毕竟司明明看起来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出了门就看到餐厅门口停着的大车,而苏景秋正靠在车上站着打电话。
他是先看到郑良的,然后才看到司明明。
他觉得这世界太小了,郑良和司明明不仅是同事,还参加了同一个酒局。
司明明快步到他面前示意他开车门,又拉一下他的手,显示一些亲昵,而后快速上了车。车窗摇下她跟大家挥手再见,笑容一直挂在她脸上。
“喝了多少?”苏景秋问她。目光透过后视镜看到松了一口气的郑良,也不知怎么,他也松了口气。苏景秋感觉自己做了某些亏心事,他有点想跟司明明坦白,又觉得身边这个霸道总裁或许不会允许眼里有这样的沙子或污点,于是挣扎过后选择了闭嘴。
司明明回头看了眼身影越来越模糊的郑良,突然说:“我包忘在餐厅了,掉头回去。”
苏景秋的刹车踩得犹豫,问司明明:“现在回去?”
“对,现在。掉头。”

第31章 一块石头(十一)
苏景秋停车的时候掌心有一层细汗, 他看了眼站在餐厅门口的郑良,她好像看了他一眼,又快速移开眼去。苏景秋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郑良和司明明都身处舆论漩涡的中心, 也不知道在他们的公司内她们二人各自代表立场。尤其不知道他的妻子司明明女士被人冠以“资本家的走狗”、“借职务之便公报私仇的坏人”。
钝感如他,察觉不到那许多, 但仍旧感觉到了一些不同的东西。苏景秋并没表现得太刻意,也没有太疏离,而是松弛地坐在车上, 按下车窗,平静地看着窗外发生的一切。
司明明的同事们散在路边打车,这个时间点车不好叫,动辄排队个把小时是常有的事。苏景秋并没问司明明究竟为什么回来,他想:管他呢!随便吧!也不知究竟要在哪里随便。
司明明下了车走到艾兰面前,问她:“叫车了吗?要排多久?”
“56分钟, 还行, 比每天强点。”
“我先生的车还能坐三个人,你叫两个女同事一起上车吧, 别等了, 太晚了, 危险。”司明明又对艾兰说。司明明之所以选择跟艾兰说话, 是因为她自己的直觉。她认为或许艾兰能参悟她的意思,隐隐帮她一把。
“好。”艾兰也是个剔透人, 也不知为什么,她觉得司明明就是光明正大的, 那么大家就都该光明正大。那些八卦简直是无稽之谈,她偏要把郑良拉上司明明爱人的车。于是扭头对郑良和另一个同事说:“别等了, 明总送咱们回家。”
“不了吧。”郑良忙摇头摆手,下意识看了眼车上的苏景秋。而苏景秋呢,按了下喇叭,意思是都上车吧。郑良太怕自己被架到火上烤了,她不确定自己可以同时面对苏景秋和司明明,她害怕矛盾对立,下意识想躲。
艾兰就揽着郑良肩膀把她往车上带,对她说:“快,早到家早跟你老公视频。”另一个女员工也被艾兰带上了车。
司明明此时已经从里面拿出了自己的包,在拿包的时候她给陈明打了个电话,说明叫车情况,让陈明掉头回来,把剩下的两个骨干也带走。
“聚餐是高兴的事,但不能以安全隐患收尾。”司明明说:“尤其你我都在的时候,出一点事都是大事。”
“还是明总周到。”陈明感谢她提醒,也让代驾掉头回来了。
司明明的包是故意放在餐厅的。她想的是倘若苏景秋有别样的想法,譬如想跟郑良单独说几句话,她一旦看出这个苗头来就以拿包的借口回去,给苏景秋一点时间。司明明虽然对爱情并不精通,但她可以想象想念的滋味,以及拿起和放下的艰难。她也在潜意识里相信苏景秋能处理好。
但苏景秋控制得很好,除了那犹豫的刹车,和飘忽一下的眼神,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司明明认为在这样的情形下,苏景秋给予了她极大的尊重,她不能要求他给予更多。她上车后简单给后座的同事介绍:“我先生苏景秋,他在公司附近开了一家健康餐厅。欢迎大家多支持。”司明明决口不提任何感情相关的事,落落大方,不予任何人难堪。
“我老去吃。”艾兰身体前倾,把着副驾靠背问苏景秋:“老板,你有限时优惠券吗?或者你家的蛋糕,有其他渠道预定吗?”
“提司总,或许管用,不一定。”苏景秋笑着回答。他看了眼后视镜,郑良端坐在那里,一直看着车窗外。另一个女同事呢,在安静听她们说话。
司明明微微转过身体问起她们绩效方案的事,因为车上的都是陈明部门的骨干和基干,她们就属于那部分可能受益的人群,所以司明明主动给她们算了一笔账。
“以新的方案来说,倘若各位拿普通绩效,那么测算下来薪酬是与往年持平的;如果拿高绩效,薪酬涨幅在15%。”司明明顿了顿,又说:“以艾兰举例吧?可以吗?”
“当然可以。”艾兰说:“明总帮忙算账,我有什么不可以?”说完她自己先笑了。
艾兰是属于每半年拿一次高绩效的员工,她的绩效是有规律可循的,既不属于特批渠道,又在合理范围内,以当前艾兰的绩效来算,两次绩效取综合系数,下一年的涨薪幅度是15%-20%之间。按照过去的方案,哪怕艾兰连续拿了两次高绩效,那么涨薪幅度在15%-17%区间。
“因为公司是薪酬保密原则,我不能举例具体的数值,但这个区间是经过严格测算的。”
司明明想说的是:这版方案并非针对任何人,它是在一个合理竞争体系下的以及当前市场环境下的合理方案。而她也没有任何能力能左右总办领导选择的咨询团队。
她慢条斯理把想说的话委婉说了出来,从始至终不涉及任何个人情感,理智、礼貌、公允。在此以前,郑良也有过闪念,会不会自己被针对了?但就在这辆车上,司明明消除了她的顾虑。她让苏景秋开车回来,无非是想抓住这样一个机会,不管郑良上不上她的车,这笔账她都要算一下。
司明明并不知这次车上的谈话会给她的风评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她只知道尽人事听天命,而她自己无愧于心。这些同事下车的时候她一一去送,艾兰下车的时候她忍不住主动跟艾兰握手,司明明想艾兰真的是一个剔透的人儿,她什么都懂,顺水推舟不动声色,艾兰定会大有可为。
艾兰对她说:“经明总这一算账,我又充满了干劲。”
“对艾兰的新项目有所耳闻,现代化的人才培育基地是大势所趋。”司明明说。
“尽我所能。”艾兰礼貌跟司明明说了再见。
车上只有司明明、郑良和苏景秋的时候,气氛应该是尴尬的。但司明明从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郑良,对她说:“路上还有一会儿,喝点水。”然后跟郑良聊起别的。比如郑良的专业在工作上的应用、她带的那个外包小组的管理情况,等等。
郑良逐渐放松下来,松了口气,并最终确认:原来明总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司明明自认不是一个单纯的人,职场上的人情世故她见得太多,处理起来也得心应手。但涉及到个人情感的时候,她比从前更谨慎。她不允许她的情感问题影响别人的前途,也不希望给自己的工作带来麻烦。这个晚上她利用了艾兰的聪明、装了一场彻头彻尾的糊涂,去解决自己工作上的问题,也算给三方都留有颜面。
当一个女人做到这种程度的时候,情爱在她面前就都不重要了,那不过是她人生的过场,她有更多的事要做。苏景秋尽管再笨也看懂了一些,他想:或许司明明知道他曾经喜欢过郑良的事了。但他也有些糊涂,他不知道她了解到什么程度,但他敢肯定:这一晚应该不是巧合。
可司明明不表现出来,他又不太好问,他只是观察司明明。他看司明明仿佛在看一个全新的人,他由心地认为:司明明的某些认知,是高于他认识的99.9%的人的。司明明很了不起。
苏景秋因为这个认知又有些得意起来,他给顾峻川发消息:“司明明像个女将军。”
司明明呢,回到家里就像变了一个人,脱掉铠甲,窝在沙发里,一副被掏空的样子。她要求自己时刻保持的清醒这会儿全然崩盘了。
她想喝点水,苏景秋挑衅她:“自己倒啊!不是很厉害吗?”
嘴上这样说,还是给她倒了杯,盘腿坐在地上看她喝完。
“司明明,你还要助理吗?要么我给你做助理得了。替你喝酒。”苏景秋玩笑道。
“不不不,我助理脑子可快了。”司明明说。她的助理的确是一个很厉害的姑娘,情智双高,司明明对她的工作非常满意,她不打算换掉她。
“你什么意思?我笨呗?”苏景秋不服。
“你不笨,你一点不笨,你只……子……直。”司明明含糊说道,而后起身去洗漱。她也有她的本事,那就是哪怕喝的超量了,她也能做到保持清醒回家,把自己处理干净再睡觉。她身上有她自己强烈的特质,只是不了解的人看不到而已。只以为她上位手段高明。
苏景秋想跟司明明说几句真心话,可她执着于洗澡。她说要洗掉自己满身的泥泞,洗掉无形的压力,洗掉世俗的目光。她虽然看起来平静,可她又像个疯子。
苏景秋跟在她身后,趁着她冲澡的时候以照顾她的名义走了进去。他真是一个厚颜无耻之人,发誓要报上次被她踢弟弟的仇,趁着她一滩烂泥的时候脱她的衣服。水落在她头上、身上,将她浇个湿透。薄薄的胸衣贴在身上,透出淡淡的粉色,有一点好看。
苏景秋低头吻上去,司明明下意识推他,但被他扣住了双手。
酒真是好东西。苏景秋开始盘算:不如以后适时让司明明喝点酒。喝了酒的司明明任他摆弄,就算想反抗也逃不过他的铁钳。非常奇怪,在这个过程中他丝毫没有想起郑良。
郑良好像已经远离苏景秋了。
苏景秋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天生的忠诚在作祟,尽管结婚的时候他放出豪言说这不过是一场毫无意义的傻逼婚姻,但他的内心已经开始了忠诚。
水也是好东西。那水落到司明明的身上,给她的泛白皮肤镀上一层温润但但晶莹的浅粉色。瘦弱的肩头存着水珠,他一啜就消失了。转眼还有,他再啜。司明明的酒精开始发挥作用,手脚并不听从她使唤,她只是不停呢喃着:“要呛到了。”
“苏景秋,我要呛到了。”
“水好烫,苏景秋。”
“你的嘴烫还是水烫呢?”
司明明分不清了,酒让她变得话多了些,尽管都是不明所以的抱怨。
水被关上了。
她觉得耳中清净了,轻舒一口气,但听在别人耳中却是喘息。苏景秋扶着她猛然转身,而后蹲了下去。
司明明手伸到身后去推他的头,但她毫无力气,她知道这样不对,可她只能紧紧贴着满是水珠的墙壁。
“苏景秋,我要吐了。”她说。
浴室太热了,她喝了酒,那酒精在她体内快速发酵、发酵成了说不清的东西。
如此旖旎的场面就此结束了,苏景秋想:可以让司明明喝酒,但量得控制,洗澡的时候水温也要控制,水量大小也得试一试。任重而道远呐!
抱着她到马桶边,拍她后背,见她努力了两次吐不出来还教她呢:“要么你抠一下?”
司明明酒醒了大半,仰起头幽幽看他一眼,他就说:“我有经验,抠一下,吐出来舒服。”
“你有病。”司明明尽管醉酒,仍记得他的洁癖,赶他走:“你能先出去一下吗?”
“不行。”苏景秋说:“我怕你淹死在马桶里。
司明明心说那就是你活该了,手指伸到嗓子眼里按了一下,真的就吐了出来。惊天动地,气壮山河。不出所料,苏景秋忍了忍,转眼间就到了洗手台边,但他强行忍住了。竖着耳朵听司明明动静,等她吐完了适时递上矿泉水、挤好牙膏的牙刷、漱口水,完全按照自己的呕吐流程照顾她。还跟她显摆:“这事儿我有经验,你不清理干净恶心的是你自己。”
颇有些洋洋得意的样子了。
被照顾的司明明舒服地躺在床上,听到苏景秋在她身边几次三番欲言又止:“我跟你说个事儿啊。”
“别说,不用说。”司明明小声说,还嘘了下:“每个人都有秘密,藏好你的秘密,那是你的安全角落,也是我的。”
司明明捏住他的嘴,因为喝了酒手没轻没重的,开始跟苏景秋找后账:“刚刚我洗澡,你准备干什么?”
“……么……
苏景秋打断她:“你就说你舒服不舒服!”
司明明还真的想了想,除却那份怪异,带着温度的水流和他湿润的舌头,是好的。
苏景秋见她不说话,就钻到被子里:“我帮你回忆回忆。”
司明明觉得好热。
她不太爱出汗的,可这一天体内的酒在奔腾,让她的血液变烫。身下又烧着滚烫一把火,燎得她不知东西南北。酒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原本冷静的人被这样折磨,她想推拒但毫无力气。
只能不停地说着:“苏景秋,别这……这样,苏景秋。”
可苏景秋根本不听她的话,他只想让这个完整些,让他们空落落的心都被占满。
他趁她没有力气摆弄她,又不敢让她害怕,只是抬起一条腿,这已经要司明明惶恐了。
陌生的感觉让酒后的她害怕,苏景秋看着她,觉得她好像不太一样。她面上绽出了桃花样,也在睁眼看着他。眼中有一汪春水,莹莹闪动着。
酒将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他并不认识或熟知的、温柔的、风情万种的、有故事的人。
苏景秋沉下身去,仔细看她的眼睛,他说:“司明明,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吧。”
“你的真的故事。”
“不是经由他人口中传到我这里的故事。”
司明明真的醉了,她的头脑一片混沌,身体不受控制地抖着,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但苏景秋听到了。
她说:“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叫叶惊……

“叶景秋?”
“对。”司明明说:“我有一个好朋友叫叶惊……个故事很长,改天再讲……她翻了个身睡去了,而苏景秋犹如被人敲了一棒子, 漂亮!司明明, 牛逼!
苏景秋恨不得掐死司明明,用手指戳她后背:“你睡个屁睡, 你给我起来!“
但司明明已经睡了。
苏景秋看她来气,用被单卷起她把她弄回了她的房间,司明明很少睡得这样熟, 第二天睁眼看到床头的水、房间的装饰,发现是在她的房间睡的,而她的老公苏景秋屋门紧闭,给她吃个闭门羹。
司明明对昨晚的片断有隐约印象,但她又记不全,这一天有全天会议, 所以给苏景秋留个字条就去上班了。
当她在公司门口遇到郑良的时候, 后者对她抱以微笑,司明明还以微笑。有什么东西发生了改变, 司明明判断:或许是前一晚的举动改变了什么。她以她的经验判断, 或许舆论会从这一天开始扭转。
施一楠秘书通知她去傍晚去办公室, 老板安排了跟她的面谈。司明明大概知道施一楠可能要跟她谈什么, 或许是听到些什么,也或许是想获得一些反馈。
傍晚她进门后施一楠第一句话就问她:“你对当下的舆论怎么看?”果然问的是薪酬绩效改革, 相传司明明以权谋私的事。
施一楠很少在北京办公,又身居高位, 竟然也能听到这样的八卦,甚至连细节都清楚。他今天是当作闲聊问司明明的, 但起因绝不是别人只是“闲聊”说给她的。
司明明猜测:或许有人写了匿名举报信,举报她以权谋私。公司之所以没有因为这个启动对她的内审,只是因为相关部门都知道:这次的薪酬绩效调整方案是咨询公司主导的,经由各部门审批的。
而施一楠与她聊起这个,或许是一次提醒:要注意分割工作和生活。施一楠可能还在想:自己提拔的人怎么这么蠢,蠢到跟普通员工抢男人。
“首先,我自己没有预判到我的婚姻会这么被关注;其次,外界流传的并非全部事实。我并没想过制止留言发酵,因为我堵不住别人的嘴。当然我更不会因此离婚,因为流言涉及的每一个人都没做错任何事。他们只是在不同阶段诚实面对了自己的情感。这不牵扯任何利益。”司明明笑了:“老板,那次在您家宴上,您爱人也说过:当年您在学校追求她,也面对过大风大浪。我这点事比起您的风浪来算什么呢?”
施一楠笑了:“她说的?”
司明明点头:“对,当时还有Gina和Lin在,我们几个在您花园里拔草。”
“我知道是有人写匿名信了。”司明明肯定地说:“我在我这个职能上做了近十年,处理过无数次这种事。写信的人知道我没有任何违规操作,但这封信会影响老板对我的信任,对我专业性的看法。”司明明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但我认为他想错了。因为我的老板不会被这种事轻易动摇。”
司明明并没对施一楠用任何套路,她只是在陈述自己的想法。有人说跟顶级领导沟通犹如走钢丝,在一个都是人精的职场生态下要懂纵横捭阖之术。司明明当然懂。但她没在施一楠面前用过。她跟施一楠的沟通永远是:简单、直接、高效。
别人好奇她为什么能走到今天,或许这才是她最重要的技巧。
施一楠不否认也不肯定,事实上司明明猜对了。并且他们都知道:公司内部根本没有匿名信,到了施一楠这个层级,所有的员工来信都是透明的。但他们有操守:不能透露员工实名信息。施一楠自然也不会对司明明说。
两个人又聊了会儿,夕阳结束了,施一楠晚上有应酬司明明需要同去,两个人就一起走出办公室,施一楠的秘书和助理都跟在身后。施一楠并没跟司明明说这是什么样的应酬,司明明就脚步放慢一些问施一楠的助理:“大概跟我说一下待会儿的应酬?”
助理拿出一张请柬给她,是他们合作的咨询公司的闭门晚宴。
“依旧不能录像、不能拍照、不能录音是吧?”司明明问。这种闭门晚宴她参加过一些,规格极高,因为会涉及一些隐私或机密的话题,所以参与人员对内容不许外传。
“对。”助理答:“老板的意思是接下来有一些战略层面的合作会对接到您这里,所以今天这个晚宴一起参加,可以提前熟悉一下对面的人。”
“对面换人了?”司明明问。
助理小声说:“他们也在进行组织架构的调整。”
助理这样说司明明就懂了,进包间以前她将手机调成静音丢进包里,然后将包交到施一楠的助理手中,空着手跟施一楠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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