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派鳏夫盯上了(女尊)by海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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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沈黛末点点头,只觉得冷山雁为人宽厚,做事又细致。
佣人依照沈黛末的吩咐,端了午饭给楚艳章送去,结果一进屋,就看见楚艳章房里一片狼藉,还来不得他惊讶,就看见楚艳章脸色苍白,冷眼瞧着他。
“你来做什么?”楚艳章问。
佣人赶紧说明来意。
楚艳章听完,苍白的脸颊上突然泛起一阵诡异急促的怒红。
“他劝黛末来给我送午餐?好、好得很!”
倒显得他像个名不正言不顺,只能在自己房间里用餐的二房了。
“拿出去!谁稀罕这个,我不吃!”楚艳章砰地一下,将门重重地关上。
佣人莫名其妙地回到餐厅,沈黛末正巧看见佣人又将午饭原封不动地端回来。
“怎么回事?楚少爷吃不下吗?”
佣人委屈极了:“楚少爷骂了我一通,把我赶回来了。”
冷山雁唇角一勾,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声线温和道:“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佣人道:“我就说了这是您和小姐惦记他,特意让我送去的,楚少爷就突然生气了。”
沈黛末微微蹙着眉,明白楚艳章这是又因为冷山雁而发火,也没说什么,更没有派人去安慰他的意思,继续吃饭。
而冷山雁咬着筷尖的笋片,几乎要笑出了声。
一个身份地位岌岌可危的未婚夫,还没进门,就变着法子给未婚妻施压立规矩,逼得黛末抵触排斥,他还不知道讨好,反而在人家庄园里甩脸色,难不成要黛末去哄他吗?真是拎不清。
下午,沈黛末在花房里照料兰花,冷山雁在一旁柔声劝道:“小姐,楚少爷他不开心,您要不去哄哄?男生都是要哄的。”
沈黛末静静浇花:“他是因为你做不成手术才生气的,你倒替他说话。”
冷山雁敛着眸,眉眼淡淡:“到底我是二房,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沈黛末抬眸看他,眸光中满是细碎的柔光。
“小姐,您约的珠宝商来了。”孟灵徽在花房外说道。
冷山雁赶紧道:“小姐,我又没有做手术,不用补偿。”
沈黛末牵起他的手,纤细的手指干净又柔软,好像绸缎般包裹着他:“反正都是给你准备的,走,去挑挑。”
珠宝商已经在会客室里等着了,见到沈黛末带着冷山雁走进来,虽然有些惊讶为什么站在沈家小姐旁边的人不是楚家少爷,而是另外的男人,但作为老练的商人和销售,依然面不改色地介绍起了珠宝。
最后冷山雁选了一款夹镶无烧枕形切割皇家蓝宝石戒指,戒托简洁和干练却又不是设计感,底部还嵌有钻石,熠熠生辉。
沈黛末爽快付账,并低声笑道:“原来你喜欢蓝宝石。”
“我对蓝宝石有种别样的情愫。”冷山雁靠在沈黛末的肩上,将戒指戴上食指,展示给她看:“好看吗?”
“好看。”沈黛末托着他的手腕,轻轻吻了一下。
冷山雁的手型无比漂亮,不但修长白皙,而且骨节分明,仿佛用羊脂白玉雕刻成的细长修竹,戴上戒指之后更堪称手控福利。
冷山雁不满沈黛末的浅尝辄止,双手捧着她的脸,如永远填不满的深渊,疯了似的狂吻,像只小狗。
沈黛末无奈笑着纵容着。
冷山雁膝盖半跪在沙发上,身子轻压在沈黛末的身上,看着指间切割光芒璀璨的蓝宝石戒指,眸光深邃地渗人。
沈黛末给楚艳章准备的婚戒上的主钻就是一枚10克拉的枕形皇家蓝宝石,设计师更是全球知名。
当时冷山雁就在不远处看着,楚艳章幸福的笑容像丑陋的厉鬼,深深地刺进了他的眼睛,那枚蓝宝石也成了他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执念。
善妒、攀比是男人的天性,更是冷山雁骨子里劣根性。
就算他是个见不得光的情人,就算他被庄园内的人唾弃,被席氏当做陪伴沈黛末的宠物,在面对楚艳章的时候,他也有一种诡异的攀比欲。
他不仅要毁了楚艳章的独一无二,更要将沈黛末如宝石一样珍贵的爱分走。
自此,冷山雁没事就带着这枚戒指在楚艳章面前晃悠,还故意做扶眼镜、捋头发等能展示戒指细节的动作。
楚艳章恨他恨得咬牙切齿,但文郁君对此也是无能为力,只能继续劝他忍耐。
“艳儿,忍耐是男人的美德,你何必跟一个二房较劲呢?”
“父亲,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嚣张,我能忍他,但前提是黛末不能一颗心全扑在他身上,可现在我还没进门,黛末的眼里就已经没有我了,她根本就不理我!”楚艳章气愤又委屈,掀开阳台的纱幔窗帘,朝楼下望去。
沈黛末正好在和冷山雁一起打羽毛球,阳光正好。
而站在她对面的冷山雁一身白色的运动服,摘下了无框眼镜,带着白色运动头带,发丝被浸染缕缕垂下,仿佛被雾气打湿,与平日里严谨禁欲的形象大为不同,整个人仿佛沉浸在运动中的贵公子。
楚艳章暗暗攥紧了纱窗帘,手背凸起的青筋几乎要冲破皮肉炸开。
他已经来了一个月,亲眼看着冷山雁一个一个花样勾引沈黛末,之前是严谨禁欲的医生,后来是被继父继兄妹欺负的灰小子,再后来又是坚韧不拔的小白花,今天又走起了运动风。
楚艳章气急败坏,却因为腿伤而无能为力。
他甚至连给冷山雁找茬都做不到,因为即便是在打羽毛球,冷山雁都一直在给沈黛末喂球,让她既能锻炼,又不会运动过量。
草坪上的冷山雁仿佛感受到了楚艳章能焚烧一切的妒火,清冷细长的狐狸眼漫不经心地上挑了一下。
于此同时,他挥舞球拍的动作加大,白色的运动服衣摆随着他的动作起伏,无意露出了腰间的肌肉。
一行用黑笔书写的‘正正正一’,密密麻麻地往了楚艳章眼睛里钻,他瞬间瞪大了眼睛,目眦欲裂,手里的纱窗帘差点被撕裂。
“……”他痛苦地捂着嘴,仿佛下一秒就要撕心裂肺地尖叫出来。
而冷山雁唇角上扬,假装擦汗时,冷冽逼人的眼眸地扫了阳台上的他一样,眼神中满是将他践踏在脚底的淡漠和神气。
“好累,不来了。”沈黛末坐在一旁遮阳伞下的椅子上,孟灵徽为她擦汗,孟燕回给她喂水。
但兄弟二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因为就在刚才冷山雁故意用力挥拍时,露出的腰腹上的字迹也全部刺进了他们的眼底。
孟灵徽尚且能假装敛眸遮掩,可孟燕回却藏不住心事,看向冷山雁的眼神几乎要喷火,射在他身上的目光密密麻麻写满了‘贱人’‘不要脸’‘不要脸’。
冷山雁浑不在意,他本来就不是炫耀给楚艳章一个人看,他恨不得庄园里的所有男人看见了才好,让他们都知道沈黛末有多喜欢他。
夜里,冷山雁自然而然又留宿沈黛末的房中。
今夜是孟燕回值班,他想到白天那一幕,简直快要气炸了。
从前,自从冷山雁上位之后,沈黛末几乎没怎么跟他们兄弟聊过天,空闲的时间全被冷山雁霸占,他们仿佛真成了佣人,半点往上爬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怎么能甘心?
他嫉妒地牙根泛酸,酸得直流眼泪,彻夜睡不着觉。
一大清早,孟灵徽就服侍沈黛末洗漱吃早饭。
从前原本兄弟两人一起服侍她,但冷山雁不知道给沈黛末吹了什么耳旁风,竟准备将他们兄弟中的其中一个调去伺候冷山雁。
这俩兄弟当然谁都不愿意,可架不住孟灵徽手段高,孟燕回又是个憨憨,最后自然是哥哥孟灵徽留在了沈黛末身边。
孟燕回不情不愿地伺候冷山雁。
冷山雁坐在阳台的藤编凉椅上,修长的双腿交叠,一手端着茶杯,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红茶,另一手翻阅着沈黛末昨夜的睡眠记录,发出轻微的叹气声。
“小姐昨天晚上休息得不好,深度睡眠还不到两个小时,今天傍晚你带小姐出去散步一个小时,我去厨房让厨师煲个安神补气的汤。”
“……我?你说让我去陪小姐?”原本一脸怨念的孟燕回听到冷山雁竟然让他独自陪伴沈黛末一个小时,瞬间眉开眼笑,紫眸如水晶般明亮透彻。
“当然是你,怎么你不愿意?”冷山雁放下茶杯,十指交扣放在膝上,低沉的嗓音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反问道。
孟燕回忙不迭地点头,面带笑意:“愿意,我当然愿意。”
这些日子,沈黛末整日整宿地被冷山雁霸占着,他这个贴身佣人连单独近身的机会都摸不到,本以为调来伺候冷山雁,往后再想接触沈黛末难于登天,没想到冷山雁竟然主动给他送了机会。
“小姐身子差,你和小姐散步时注意不要太快,就比正常的散步稍微快一些就行了。”他叮嘱道。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绝不会累着小姐。”孟燕回心情激动,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那就好。”冷山雁继续低头饮着红茶,狐狸眼却在低垂间漫不经心地往不远处瞥了一眼。
他的眼型天生细长锋利,不笑时有种浑然天成的心机和冷厉,清透的光线透过纤长低垂的睫毛裁剪,落入他晦暗至深的眼神里,有种令人心惊的刻薄的美。
庭院的不远处,楚艳章难得出一趟门,被佣人推着晒太阳,就看见冷山雁正在跟孟燕回说话。
从前对冷山雁极尽嘲讽轻蔑地孟燕回,如今却对他无比谄媚阿谀,讨好的笑容全写在脸上。
楚艳章脸色阴沉至极,死死盯着孟燕回的脸。
倏而,他轻嘲地笑了起来:“怪不得我一败涂地,原来我是被你们孟家两兄弟耍了。”
孟灵徽当初在他身边上蹿下跳,不断撺掇着他间接逼迫沈黛末给冷山雁做阻孕手术,导致沈黛末觉得他太强势,心生抵触之意,至今都不愿意和他接触。
如今一切都说得通了,原来这两兄弟,自始至终就和冷山雁是一伙的。
一个二房,勾结蠢蠢欲上位的三房四房,合起伙来整他这个大房,让他还没进门就失宠,以后这个庄园就是他们这群贱人说了算了。
楚艳章愤怒地握紧了轮椅扶手,手指甲在扶手上留下几l道深深地划痕。
从今往后,他绝对不会再被这群贱吊烂睾算计。
这几l日,庄园内无比平和宁静,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楚艳章更是不再生闷气,变回了从前和善又亲切,几l乎没有少爷架子的贵公子。
他每天都起得很早,推着轮椅去庄园后的小森林采野花。
野花颜色各异,大小不一,但楚艳章自小练习贵族少爷的插花课程,再普通平凡的野花,在他的手里也美轮美奂。
还带着盈盈露水的野花花束,散发着扑鼻的芬芳,在沈黛末刚睡醒时,就放在了她床头花瓶中。
白天他更是和冷山雁友好相处,约着一起品茶鉴赏珠宝,真有种和睦兄弟的感觉。
有时,冷山雁还会央求着沈黛末带他去市区逛逛,其实就是在公众面前露脸,让外界知道他们之间暧昧的关系。
楚艳章也不恼,在他们走后,暂时替沈黛末管起了庄园。
到底是大家族出身的贵公子,打理庄园事物对他来说信手拈来,渐渐地,佣人们开始夸赞他有正室风度。
在众人的恭维之下,楚艳章原本岌岌可危的安全感也定了下来。
是啊,只是一个二房而已,只要他能顺利结婚,成为沈黛末的丈夫,他就什么都害怕了。
再过七日,就是冷山雁28岁的生日。
楚艳章笑得那叫一个开心:“这么快就到你的28生日啦?时间过得可真快,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刚毕业。”
冷山雁坐在沈黛末的左侧,低头淡笑着,不言不语。
楚艳章继续道:“既然是28岁生日,那我可得好好准备一下。”
“多谢楚少爷,但这只是一个生日而已,简单吃顿饭就好了。”冷山雁低声婉拒道。
“那怎么能行?”楚艳章笑容更加灿烂,推着轮椅来到沈黛末右侧,挽着她的右手道:“黛末,今年不仅是冷医生28岁的生日,更是他来沈家的第一个生日,不办大一点的话,我怕外人觉得我们不重视他,以后委屈了他,你说呢?”
沈黛末一左一右都被两个男人夹着,尤其楚艳章说的那些话,让她感觉简直不可思议。
这还是楚艳章吗?
不过她也觉得有理,想了想还是答应了:“那、”
楚艳章自告奋勇:“冷医生的生日就交给我来办吧,我有这方面的经验,而且也显得我们兄弟之间和睦对不对?”
沈黛末表情依然温和柔静,但眼中的不可思议简直快要溢出来了:“……也好。”
“太好了。”楚艳章紧紧搂着她的手臂,当着冷山雁的面,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随即,他又笑着看向冷山雁:“冷医生,你喜欢什么色系和口味?我好为你准备生日花卉和蛋糕。这可是我给你准备第一次28岁生日,可不能办差了。”
楚艳章一口一个28岁,恨不得宣扬到全世界都知道,他的年纪大,比楚艳章和沈黛末的年纪都大。
谁不知道男人的花期短,男人一过了25岁就开始走下坡路,到了30岁连相亲都会被嫌弃。楚艳章就是故意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那就谢谢楚少爷了。”冷山雁深吸一口气,心里被气得不轻。
但他的眉眼是一贯的低垂,一副做小伏低的姿态:“只是我不喜欢太热闹,就不要太大操大办了。”
“好,依你。那我就请你的家人,还有我家人,以及庄园里的人一起给你过生日好不好?”让大房的家人来给二房小三过生日,普天下怕是再也找不出比楚艳章更大气的正室了,饶是沈黛末都觉得他诚意满满。
楚艳章得了举办生日宴的任务,立刻就忙活了。
楚艳章一走,冷山雁紧绷的身子才软软松懈了下来,依偎在沈黛末身上,漂亮美艳的脸轻枕着她的肩头。
“小姐……您知道吗,其实我从来没有过过正经的生日。我亲生父亲之后,继父很快就进了门,我的生日所有人都不记得,连一块蛋糕都没有,我不知道该怎么过生日,一想到那个场面,我就不知所措。”
“但是现在,看着您和楚少爷这么关心我,我好开心。”
沈黛末知道冷山雁的原生家庭不好,听得他这样说更是格外怜惜。
“……”冷山雁忽然捂住嘴。
“怎么了?”沈黛末关心问。
他摇摇头,脸色有些苍白道:“我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吃坏了东西,胃病犯了,我想回去休息一下可以吗?”
“好。”沈黛末摸了摸他苍白的脸颊,抚着他回了房间。
一连几l日,冷山雁都没出门。
楚艳章先是很开心能有和沈黛末独处的时间,但眼看着明天就是生日宴了,冷山雁却还是闭门不出。
他眸子一闪,觉得有些不对劲。
“黛末,冷医生他没事吧?”趁着吃饭的时间,楚艳章关心问道。
“没事,就是吃坏了东西,休息一下,催了吐就好了。”她说道。
“催……吐?”楚艳章捏着筷子的手一紧,喃喃道。
他顿时没心情再吃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席卷全身。
晚上,沈黛末休息前去冷山雁房里看他,楚艳章也跟着去了。
冷山雁病恹恹地躺在床上,无框眼镜被随意地放置在床边,黑色柔软的短发凌乱着,衬得他的脸更加无色憔悴。
沈黛末坐在床边,心疼地抚着他的细汗密密的额头。
冷山雁仿佛一条受了伤的小蛇,嗅到了主人的气息,即使浑身没有力气,还是强撑着爬到了沈黛末的身边,冰凉的脸枕在了她的腿上,渴望得到主人的安抚。
但他的手却几l乎没有从被子里伸出来过,从被子下的隐约轮廓来看,他的双手一直放在肚子上。
楚艳章的脸色却越来越凝重,他笑得勉强:“冷医生,要不要我找人来给你看看?你不知东西可不行,不然我让厨房给你炖点滋补清淡的鸡汤?”
冷山雁在听到‘鸡汤’两个字,喉咙瞬间翻涌,几l乎要呕吐出来。
“不要。”他颤声道,虚弱地抬起头来看着楚艳章赔笑道:“楚少爷,实在对不起,我不太舒服,能让小姐单独陪陪我吗?”
“好,你好好休息。”楚艳章的脸色愈发沉重。
在他走出去后,沈黛末不断轻拍着他的后背,希望他能好受些。
冷山雁双手护着肚子,难受地蜷缩成了一团,窝进了她的怀中,呼吸很清浅。
好半晌,他似乎缓过来了,但依然枕在她的腿上,声线低低哑哑:“小姐……我好想怀孕了。”
沈黛末动作一顿:“你说什么?”
他仰着头看她,眼神很温柔,温柔中却藏着一丝害怕。
“我上个月的经期没来,本来以为是因为吃了太久的避孕药,所以导致经期紊乱,我也就没有在意。但是这个月停了药,经期还是没有来,我实在担心,就趁着上次,央求您带我去市区的时候,趁您去厕所时,买了验孕棒。”
他手臂轻颤着,从床头柜拿出了好几l根验孕棒,上面的结果都显示他怀孕了。
沈黛末怔怔地看着,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冷山雁的声音却颤抖了起来:“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算计怀孕的,我一直有吃避孕药,之后也有做措施,你都亲眼看见的,除了、除了那次……”
那次,他们在温泉的第一次后,食髓知味,放纵了一夜。
因为事发突然,所以什么都没有准备,而且只有那一夜,沈黛末怎么也想到,竟然一次就怀上了。
“对不起,我真的没想过会怀上孩子,对不起,我对不起您,对不起楚少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冷山雁卑微地捧着她的双手,轻颤的睫毛显示出他此时的无措。
沈黛末抱紧了他:“你情我愿的事情,怀了孕你有什么错,算算日子,快三个月了吧?”
“嗯,差一周就三个月了。”冷山雁声音虚弱而沙哑,但双手紧紧抱着沈黛末的腰,被汗水浸透的身子汗津入骨,冷得打颤。
沈黛末静默了一会儿。
他整个人像受惊了一样,使劲往她的怀中挤,汲取着她身上的暖意,同时像个战战兢兢的小蛇,乖顺道:“我知道,我婚前有孕是个麻烦,对您和楚少爷来说都不光彩,我、我会把这个孩子打掉,我认识一个男科医生,我明天就约手术流产。”
“不许!”沈黛末沉着声。
“可是、您的二房在您婚前有了孩子,传出去会丢了您的脸,而且、楚少爷也会不高兴的。”冷山雁自责地咬着唇,淡色的下唇被咬破,流出鲜丽浓稠的血滴。
忽然,冷山雁眸光格外明亮起来,流转间尽是卑微如泥的爱意:“不然、等我生下这个孩子,我把她给楚少爷养吧,就说是少爷生的?”
沈黛末明显怔了一下,立刻拒绝:“不行,绝对不行!这是你的孩子,你辛苦怀她,生她,不是为了送给别人的。”
“可是楚少爷之前就因为我没有做手术发过脾气,打砸过东西。他现在好不容易对我好些了,可要是再知道我怀了孩子……”冷山雁眼尾微颤,带着明显的惧意。
“我明白,你不用怕。”沈黛末声音清淡,但眼神却十分坚定:“我让找他说退婚的事情。”
门外,楚艳章死死握着胸口,退婚两个字就像冰锥一样,又狠又准地扎在他的胸口上,每一次呼吸,都有撕裂的血液汩汩流出。
他跪在门口,无声地落下泪来。
屋内,对话还在继续。
沈黛末因为冷山雁怀了孩子,不断对他嘘寒问暖,这样温柔的举动,是他这么多年都从未体会过的。
冷山雁得到了沈黛末会退婚的承诺,也恃宠而骄起来。
窝在沈黛末怀里撒娇,还拉着她的手放在肚子上:“小姐,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啊?”
“我希望是女孩儿,长得像小姐。”“您男孩儿也喜欢?小姐别哄我了,大家族哪有不喜欢女孩儿的呢?毕竟沈家是真的有王位要继承啊。”
‘贱人!贱人!’楚艳章朦胧的泪眼里涌现除了一抹尖利的恨意。
他凭什么以为自己能怀女儿?凭什么认为自己能生的出来?凭什么认为一个二房贱种生出来的小贱种可以继承沈家。
恨意逐渐扭曲变质,楚艳章飞快地抹了把泪,起身回到了房中,联系了蛋糕师。
傍晚,冷山雁因为孕早期嗜睡的缘故,早早休息了。
沈黛末也抽空来到了楚艳章的房间,商量退婚的事。
如果说她之前因为两家联姻对退婚犹豫的话,现在是彻底下定决心了。
冷山雁说得对,婚前小三怀了孩子,确实是对楚艳章的伤害。
他们是两个大家族强行凑在一起的人,本来性格就不合适,见面时如客人般礼貌客气,楚艳章或许也是因为害怕这段婚姻吧,所以之前才三番四次推婚,远远地躲到国外去。
偶尔冷山雁出国,还会给她带回一些关于楚艳章的消息。
他在国外很开心,像自由的鸟儿,还有许多热情开朗的外国女人环绕追捧。
而她因此幼稚地利用冷山雁来报复他,可渐渐地,这份报复里掺杂了一丝真心。
她开始舍不得冷山雁吃避孕药,舍不得他打胎流产,更舍不得他和孩子骨肉分离。
其实,她知道就算她和楚艳章退了婚,父母也绝对不会同意让冷山雁做正室,他依旧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二房。
但至少这样,不会再伤害其他人。
楚艳章的门被打开,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夜楚艳章的话格外多,每当沈黛末想要开口提退婚,就会被他喋喋不休的话语堵回去。
“好啦黛末,我今天真的太累了,有什么事明天生日宴后再跟我说吧。对了,为了这场生日宴,我费了好大的功夫,你让他一定要参加哦,不要辜负我的好意。”
说完,楚艳章砰地一声将门关上。
沈黛末无奈,只能回屋继续陪着冷山雁。
第二天,生日宴十分热闹,连文郁君等人都来了,一楼摆满了空运过来的鲜花,花团锦簇拥着穿着宽松的冷山雁出席。
“黛末,这就是你的二房?”文郁君笑得很是温柔,他虽然是楚艳章的继父,但十分年轻,脸颊一侧还有个小梨涡,柔软贞静。
“是。”沈黛末点头。
“父亲,这就是冷医生了。”楚艳章拉着冷山雁介绍,手里还拿着一个28形状的气球。
冷山雁礼貌颔首。
文郁君看了眼28的数字,笑容更加灿烂,扬起手中香槟酒道:“原来你只比我小七岁呀,看来黛末喜欢成熟的男人,艳儿,你多跟冷先生学习学习,不要太毛躁了。”
冷山雁得体的笑容有些僵硬,喉咙微微滚了滚,原本客套的恭维话噎在嘴边,什么都说不出了。
“冷先生怎么不喝酒呀?”文郁君看着他杯中的葡萄汁问道。
冷山雁眼神明显慌乱了一下。
沈黛末替他说道:“他这阵子胃不好,不能喝酒,我代他喝。”
说罢,沈黛末将杯中香槟酒一饮而尽,因为喝得太急,太被呛了一下,一直咳嗽。
“慢点喝,我又没有逼你,呛着了吧,难不难受?”文郁君忙放下酒杯,用掌心轻轻抚着沈黛末的胸口,一下一下,动作柔情到了骨子里。
冷山雁眼神略显深沉。
忽然,生日宴上的灯光一暗,几l个佣人将比人还高,制作成城堡样式的精美蛋糕推了出来。
在场的人无不惊叹,随即都在祝贺冷山雁生日快乐。
宴会厅灯光昏暗,只有蛋糕周围点着几l根氛围蜡烛,周围人头攒动,什么都看不清。
“快许愿吧。”有人说道。
沈黛末扶着冷山雁上前,他面带笑意,小声在耳旁对沈黛末感激道:“真是辛苦楚少爷了,特意准备了这么漂亮的蛋糕。”
“灵徽,帮我拿下果汁。”冷山雁说道。
孟灵徽无奈从人群里挤进来,接过她手里的酒杯。
然后冷山雁双手握拳放在胸口,闭上眼睛许愿。
突然他叫了一声,像是被人从身后狠狠推了一把,整个人向前倒去,而前面就是蛋糕。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沈黛末想拉住他已经来不及了。
可冷山雁在仓惶之下,竟然拉住了一旁的孟灵徽,靠着借孟灵徽的力道,他双膝跪在了蛋糕面前,但好在没有跌进蛋糕里。
可一旁的孟灵徽就没那么好运了。
他本来就一手端着酒杯,又冷不丁被冷山雁拽了一下,整个人没有防备,直接摔进了蛋糕里。
不过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发生了这样一幕,众人都惊诧无比。
而还不等众人回过神来,孟灵徽就颤颤巍巍地从蛋糕里爬了起来,他捂着脸,腰间也有一个血窟窿,水墨画般清澈动人的眼眸惊恐地睁大,瞳孔都在颤抖。
下一秒,一行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流了出来。
而在他刚刚跌倒的位置,赫然竖着一根为了固定蛋糕的小木刺。
已经有男宾吓得尖叫起来。
“我的脸、我的脸、”他震惊地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承受不住毁容的巨大打击,晕了过去。
“灵徽——”沈黛末要冲过去将他送去医院。
谁知,冷山雁突然紧紧攥住了她的衣裳,表情痛苦:“小姐、我的肚子好疼、”
沈黛末一把将他抱起,同时对一旁的保镖说道:“快去准备车,让灵徽跟我一起去医院,护士跟着一起。”
一场生日宴闹哄哄的结束了。
中心医院里,孟灵徽的脸上包着厚厚的纱布,腰上也缝了针,他静静看着窗外,表情麻木没有任何情绪。
而冷山雁的病房内,医生说道:“幸好跌进蛋糕里的人不是这位先生,不然木刺刺进他的腰腹部,胎儿就保不住了,现在这位先生只是受到了惊吓,倒没有流产的先兆,只需要住院观察几l天,没问题的话,回去好好静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