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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反派鳏夫盯上了(女尊)by海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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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子、好喜欢你啊、只有你最好、”她胡乱的说着情话,带着蛊惑的意味,却丝毫不顾这样的后果。
浓稠暧昧的灯光下,冷山雁仰着头,修长的脖颈微微拱出一个压抑紧绷的弧度,喉结不停滚动着。
他们虽然是结发夫妻,但沈黛末婚前尚有三两个相好,可冷山雁活了两辈子,在这方面却格外生涩纯情,沈黛末的撩拨对他来说如同毒药,胸腔被激动狂跳的心脏撞得闷痛,唯有她的爱意触碰可以纾解,带来让他浑身颤抖般的快乐,可短暂的快乐之后,又忍不住渴望得到更多,如同掉进了永远无法的满足的空虚之中,折磨得他浑身肌肤都在牵痛。
他指间动作飞快,终于将腰间束缚的衣带全部解开,依循着本能的渴望拉着她的手真实地触碰在他肌肤上时,眼尾像浸饱了水般,格外湿润透亮,连低垂的眼睫都带着宛如梅雨季节的潮湿。
“妻主。”他将脸深深埋入她的发丝间,深深嗅着她发间的淡香,低哑的声音无限渴望,渴望她彻底的占有他。
可沈黛末却身子一歪,彻底醉得睡了过去。
灯光靡丽,光影微动,冷山雁已经被染得绯红的眼尾微微一颤,把他撩拨得□□焚身,她却甩手不管了。
“妻主、”冷山雁勾着她一缕发丝,低声轻唤。
沈黛末侧了侧身,声音醉迷迷地:“别闹、我好累、”
冷山雁垂着眸子,忍着胀痛重新系上了衣带,沈黛末不碰他他宽衣解带给谁看?
衣料与被褥之间发出细微的摩挲声,醉梦中的沈黛末手一伸,搂着他的腰往自己身上贴了贴,贴得极近,近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郎君、好郎君别动了。”
冷山雁原本低落的情绪因她梦中还不忘亲昵他而发笑。
他执起她的手指,报复似的轻咬着她的指尖,然后钻进了她的怀里,声音沉得发哑:“睡吧,妻主。”
一夜好梦。
沈黛末伸着懒腰起身,冷山雁早已等候在床边,见她睡醒,先给她灌了一碗醒酒汤。“昨夜为您喝,您不肯还……闹了我一场,这会儿痛疼了吧?”
“是有点。”沈黛末揉着隐痛的太阳穴,回想起昨夜做的一场冒粉红泡泡的春梦,梦中风情绝色的冷山雁,脸颊微微有些烫。
她偷偷打量了一下冷山雁,还是熟悉的装扮,宽大的衣裳将他包裹的严严实实,看不到一寸多余的肌肤,浑身上下都透着不可亵渎的禁欲危险,和梦中的他完全不一样,果然是梦。
“我给您揉揉?”冷山雁将空碗放在一边,说道。
沈黛末眼中一喜:“好啊。”
她裹着被子,脸枕在他的大腿上,享受着自己美人郎君的头部按摩。
他指尖的力道十分合适,不会太重也不会太轻,适度地缓和了宿醉后的头疼。
窗外天光大亮,明媚刺目的阳光透过纸糊的窗户纸透了进来,也变成了柔和的绵绵薄光,温柔的洒在冷山雁的身上,像渡了一层神圣的光辉,连垂落在她面前的发丝都在发光。
“妻主在京城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一边揉着一边问。
“你怎么知道?”沈黛末刚说完,就想起了自己带回来的马车和金子,这些她并没有瞒着他。
“那辆马车单论马匹就得百两,更别提您带回来的那一包沉甸甸的黄金,够一个清官近十年的俸禄,您只是去考试,怎么还带回了这些?难不成是有人看您金榜题名,像榜下捉媳?”冷山雁垂着眸,淡淡光影将他眼睫投影得长长的。
沈黛末支起身子看他:“你不会吃醋了吧?”
冷山雁手上一用力,又把她的脸重新摁回了自己腿上,语气不咸不淡:“没有。”
沈黛末默默笑着,分明就是吃醋了。
“我哪里有被人榜下捉媳的本事,那些大富之家就算要捉也是去捉状元、榜眼、探花,轮不到我。”她说。
冷山雁垂眸看她,眸光静默如云。
他的妻主真不知道自己有多受欢迎?算了,不知道也好。
“那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他问。
沈黛末自然如实说了。
冷山雁越听眼神越冷,只因帮了东海静王的弟弟,到手的探花之名就这么没了,即便补偿了这些金银,可根本不能和前途相提并论。
一般科举前三甲,都会进入翰林院,一辈子都是京官。不说别的,单是京官这一点,就是很多外地官员一辈子的梦想,每年在任地辛苦,就为了政绩好看,再花上一大笔钱疏通关系,才可以挤进京师。
进入翰林院之后,只要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慢慢熬资历,也成了有头有脸的朝廷大员。
可就因为一个男子,沈黛末的大好前途就这么没了,冷山雁怎么可能不气。
生气归生气。
一想到她已经为了东海静王得罪了何大将军,还能平安归来,冷山雁便又觉得庆幸。
他从不指望沈黛末能位极人臣,只求她平安无忧,县令官职虽小,但也算是当地的一把手,不需要在京城看谁的脸色,担心稍有不慎就得罪了某位贵人,况且在他上辈子的记忆中,往后一段时间,会天下大乱。
北边的胡人,南边的南越,都会侵扰中原,越是富庶之地,越是被侵扰的厉害,反倒是穷乡僻壤之所的百姓,能幸免于难。
如此倒也因祸得福了。
冷山雁轻抚了抚她的发丝,低声安慰道:“妻主别难过,虽然朝廷不公,但至少您能在大将军手下保住性命,往后我们远离是非之地,过自己的日子就好。”
沈黛末拉过他的手,看着他表情略带隐忧却还要反过头来安慰她,就忍不住笑了笑:“放心吧,我一点都不难过,我本来就想像你母亲那样,带着你却外地当个小官,上头没有人管,无拘无束多好。”
冷山雁看她确实不在意,心下也就放松了些。
“寒山县离我们这里很远,地方又偏僻,还有不少崎岖山路,咱们需要早点上路才行。”他说。
“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没打算在这里停留多久,主要是为了回来接你。”沈黛末点点头,顺势搂住了他的腰。
这腰的手感纤细劲瘦,怎么跟梦中一模一样?
“那父亲呢?”冷山雁眼神微暗,试探道。
沈黛末道:“你也说了寒山县偏远,路途颠簸,父亲年纪大了,怕是不便与我们同去。”
冷山雁淡淡一笑:“还是要问过父亲才好,免得父亲埋怨。”
沈黛末点点头,起身收拾好,就去席氏房里请安,并把自己要赴任寒山县的事情说了。
席氏端坐在主位之上,手指不安的勾着,腰背也挺得笔直,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眼神时不时偷看向冷山雁。
“父亲,事情就是这样,这次去寒山县路上断则一个月,多则两个月,女儿担心您的身体承受不住。”沈黛末说道。
席氏不敢吱声。
因为冷山雁就站在沈黛末的身后,淡漠的眼神轻轻往他身上一扫,席氏就立马想到死的不明不白的甘竹雨,瞬间如同见了猫的老鼠,汗毛凛凛。
“父亲也不必担心留在家里没个保障,妻主已经把这房子买了下来,另外还会再置办了十几亩田地,交由专门的人打理,佃农也会定期交租,钱粮您只管收着,连儿和仇珍两个人也会留下来贴身伺候您,您若是在家里觉得闷了,就让一哥时常来陪陪您。寒山县偏僻贫苦不比苏城县安逸,父亲就不必跟着我们一起去受苦了。”冷山雁说。
他的声音十分温和,将席氏留在老家的一切都准备好,私下里还给他准备了一笔不菲的钱,贤惠得令人感慨,却把席氏所有的接口都堵住了。
席氏欲哭无泪,想跟着亲女儿一起走,但实在害怕冷山雁的手段。
他生怕自己非要跟着过去,冷山雁也会在不知不觉间把他给弄死,毕竟几个月的长途跋涉,弄死老人可比弄死甘竹雨容易太多。
加之冷山雁又把这里安排的妥帖,既有私房钱,还有两个人仆人伺候,大房子住着,佃农每年交租,可谓吃喝不愁安枕无忧。
于是,在恩威并施之下,席氏只能点头同意。

第64章 我的郎君的二人世界
说服了席氏之后,沈黛末去城中有名的铁匠铺买了锋利的长剑长刀和匕首,毕竟寒山县偏远,他们虽然走官道,但越远离京城越容易出事,所以买着防身也好,而且她身为读书人,随身带刀很合理嘛。
两日的整顿之后,沈黛末带着冷山雁、白茶、阿邬、查芝出发了。
席氏在家门口送她,满脸不舍,哭得死去活来,如果不是连儿和仇珍搀扶着,估计他能哭得晕过去,直到马车渐渐走远,席氏才被两人扶着回到了屋里。
‘玛莎拉蒂’的抗震性很好,加上走在平坦的官道上,沈黛末坐在其中几乎感受不到什么震感,而且经过这两日冷山雁对马车的布置,内部也与从前大不一样。
原本铺在马车内部的毛绒绒毯子被撤下,换乘了不知名的布料,这布料丝滑凉爽,铺在车里足够两人平躺的小榻上,就像躺在水床一样,冰冰凉凉地令人不易出汗。小榻边摆着一台小桌,桌上是他自己熬制的有清热解毒功效的木樨熟水,口渴时喝上一口,夏季烦闷的燥热感瞬间一扫而空。
小桌下面的小抽屉里装着梅子姜、香糖果子、糖荔枝、狮子糖、霜蜂儿……等小零食。
小榻的枕边则放着许多书籍,都是她随手一捞就能拿到的位置,连坐起的动作都不需要了。
书堆一旁摆着冷山雁陪嫁的碧清琉璃花瓶,花瓶中插着还戴着露水的栀子花,栀子花香浓郁清甜,洁白柔软的花瓣,带着独属于夏天的香气,沁人心脾,填满了马车内部的空间。
之前她刚从孟燕回手里拿到这辆马车时,内部装饰虽然豪华但空荡,可这两天经过冷山雁这样一妆点,宛如住进了一个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的迷你公寓里,虽然东西堆得满满当当,但丝毫不显得杂乱无章,反而有一种温馨的家庭感。
舒服得令沈黛末觉得自己不是在赶路,而是在度假,这辆马车就是她的移动城堡,吃喝用度一应俱全。
沈黛末从书堆里抽出一本楚辞随意翻看,并问一旁的冷山雁:“郎君,你看过什么书?”
冷山雁正在给栀子花更换清水,修长白皙的指骨上沾凝着清透晶莹的水珠,他用帕子擦拭了一下,淡声笑道:“只看过《男戒》。”
沈黛末从书里抬起头:“婆婆可是举人,家里藏书不少,你竟然只看《男戒》不看其他的吗?”
冷山雁侧对着她,折去琉璃花瓶中发黄的栀子花瓣:“那些书都是给女儿家看的,我看那些做什么?况且大族人家的公子也有只能勉强识字的,我能读《男戒》认识账本上的字已经很好了。”
沈黛末看着他。
马车为了通风所以并没有放下帘子,夏日的阳光透过官道两边茂盛浓郁的树叶照射进他低垂的丹凤眼中,似有一汪绿色浪潮在他眼底翻涌。
她明明记得,小说原著中的冷山雁十分喜欢看书,没事的时候就捧着一本书看,说句博览古今群书也不过分,也正因为他喜欢看书,所以一肚子计谋信手拈来,怎么现在……也可能是他嫁进顾家掌权之后才开始看的。
沈黛末捧着楚辞挨近了他些,说道:“他们是他们,你是你,只读《男戒》多没意思,郎君,陪我看吧。”
冷山雁静看着她,忽然一笑,眼底光泽在窗外风景的映衬下格外温润:“好啊。”
上一世,冷山雁还没有嫁进顾家之前,就透着翻阅遍了冷母的藏书,旁人说男子读书无益,女子不喜欢太过聪慧,处处掐尖要强的男子。
冷山雁不信也不在乎,嫁到顾家之后成了鳏夫,他就更加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可当沈黛末问他的这一刻,以前从不在意的话,突然涌进了他的脑中,于是下意识说他只看过《男戒》,这个回答总是不会出错的,女子应该都会喜欢,沈黛末应该也会喜欢。
但当沈黛末贴着他,让他陪她一起看书时,冷山雁的心便瞬间软了下来。
别人都只会喋喋不休地让他安分、听话、乖顺,他稍不愿意,那些唠叨的教化瞬间就会瞬间变成一截骇人的钢鞭,抽打在他身上,强迫他佝下身子顺从。
只有他的妻主不会,她温柔地就像春日雨,夏日的风,栀子花的花香,诱惑人心的万丈红尘,她从来不会强迫他做什么,但却让他心甘情愿卸下一身顽刺,拔下锋利爪牙,为她低头臣服。
“这个不行,你之前只看过《男戒》,这本书对你来说可能有点难度,咱们看这个吧,通俗易懂,生动有趣。”沈黛末放下楚辞,拿出一本女尊世界的聊斋故事。
冷山雁从背后拥着她,下巴轻轻抵在她的肩膀上,声音温柔含笑:“嗯,都听妻主的。”
沈黛末脖子微微缩了缩,他刚刚才碰过栀子花,垂落在她肩头的发丝还残留着栀子花的香气,淡淡的缭绕着她,花香人也香。
沈黛末低头抿着唇低笑,谁不喜欢香喷喷的男人呢?
“这些字有不认识的吗?我可以教你。”她翻开第一页,问道。
“这些不认识,妻主教教我吧。”冷山雁指着两个比较生涩繁复的字说,说完之后,他的手慢慢垂下,轻轻搭在她的腰间。
“……嗯,好,这个字念……”沈黛末拿着书本的手一紧。
他的呼吸落在她的脖颈间,混着的栀子花香,仿佛溶成了清甜的汁液,从她的衣襟灌进去,顺着肌肤的纹理渗透到血液中,甜腻的香、夏日的热气,马车外被风拂过如海浪般哗啦啦的树叶声,声嘶力竭的蝉鸣以及冷山雁紧贴着她后背的心跳,一下一下,咚咚咚咚敲打在她的身上,蒸腾得她脸颊发烫。
“就是这样读,会了吧?”沈黛末的声音绷地紧紧地,指尖发白。
冷山雁淡淡嗯了一声,语调似笑非笑。
“马车里太热了,我出去透个气。”沈黛末摸着滚烫发红的脸颊,提着裙子跑了出去,留下冷山雁独坐其中,唇角暗自勾笑。
“呼!”沈黛末走出马车外,恰好一阵清风拂过,令人深吸一口气。
马车形势到了一处山腰间,山涧清流直下,头顶绿树遮蔽,甚是清凉,她来到小溪边,掬一捧水浇在脸上,清澈冰凉的水珠从她的眉间发梢滚落,洗去了她脸上残留的燥热和那一室的暧昧。
“你们也都休息一下吧,让马儿也吃吃草。”沈黛末对着查芝他们说道。
“是。”查芝他们都下了马车,在车的周围舒展筋骨。
阿邬默默从车上拿出了许多水壶,来到沈黛末的身边装水。
“这么多水都喝完了?”沈黛末问。
阿邬低着头,眼睛一直盯着沈黛末的脚尖:“生火做饭、洗脸净手、这些都需要水,而且夏天天气热,水也就用得快。”
沈黛末点了点头:“也是,夏天闷热,连带着食欲也没有,郎君从苏城县带来的零食我也没怎么吃,太甜了,吃完了就想喝水。可惜这山里也没有什么果子可以吃,要是新鲜果子生津止渴就好了。”
阿邬手里抱着水壶,默默听着她说,像一只安静听主人絮叨的大金毛。
沈黛末无声笑了笑:“算了,你去忙你的吧。”
阿邬点点头,抱着水壶离开。
休息整顿了半刻钟后,他们准备启程,就在这时阿邬抱着一大捧荷叶从茂密的高草丛中走了出来。
白茶惊喜道:“你从哪里找到的荷叶?这附近有荷花吗?我给娘子和郎君也摘两朵回来。”
阿邬低声道:“这不是荷叶,是山荷叶。”
“山荷叶,那是什么东西?”白茶不解。
阿邬道:“山荷叶的茎秆可以吃。”
他从行礼里拿出一个瓷盘,开始捣鼓。
山荷叶与荷叶类似,但却长在山中,阿邬折下茎秆,剥下茎秆的外皮,切成整齐的小段,像一叠小山似的摆放在白磁盘中。
“我来尝尝。”白茶拿起一个咬了一口,顿时脸色一变,吐了出来:“呸呸呸,太酸了吧,这怎么吃啊。”
“配上蜂蜜就可以中和酸味。”阿邬用蜂蜜罐子里舀了一大勺,放在被堆成小青山般的山荷叶茎边,金澄澄的像一轮落日。
“娘子……尝尝。”阿邬来到沈黛末面前,低着脑袋,手捧着白磁盘。
沈黛末拿起一截山荷叶,沾了点蜂蜜,山荷叶的酸味与蜂蜜的甜混在一起,瞬间变得酸甜可口,停不下来。
“好吃。”沈黛末赞叹道:“阿邬你真是个天才。”
阿邬低垂的脸颊微微有些红,他小时候带弟弟妹妹时,弟弟妹妹馋嘴想吃东西,他就会去山里摘山荷叶给他们吃。
刚才听到沈黛末说天气热没有胃口,他这才想到进山去找山荷叶,原本并不抱希望,没想到这边山里竟然也有,就摘了许多回来。
看着沈黛末吃得开心,他就像也掉进了甜滋滋的蜜罐里一样,整颗心也跟着甜了起来。
“只是阿邬,下次别这样做了。”沈黛末说道。
阿邬刚刚泛甜的心顿时忐忑起来,以为自己让沈黛末不高兴了,顾不得礼数自卑,抬头看她。
沈黛末担忧道:“这边山高林深,说不定就藏着什么猛兽毒蛇,你一个人悄悄的进山,我连你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你要是遇到危险受了伤怎么办?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救你。”
阿邬顿时百感交集,从小到大,连父母兄弟都不曾关心他的死活,只有沈黛末会关心他。他将脑袋深深埋进胸口,眼眶充盈滚烫,一种难过的高兴涌上鼻尖,酸涩难忍。

第65章 我的郎君独守空房
沈黛末将山荷叶分了一半给查芝白茶他们,一部分分给了阿邬:“这么多山荷叶我和郎君两个也吃不完,你们路上当解渴的零食吃吧。一路上都辛苦了,下午加快进程,到了驿站就能好好休息。”
查芝和白茶连声道谢,阿邬低着头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泪花将他眼前的视线糊的朦胧模糊,一抬头,看见沈黛末身后的马车帘子被素净修长的手撩了起来,一双狭长清冷的眼睛淡淡凝着他,冷艳逼人的面容带着几分阴郁,像极了一根锋利的针,让人心尖一抖。
阿邬像被冷山雁的眼神刺到,慌忙地低下头去。
过了一会儿,他再抬起头偷偷看去,发现车窗帘子已经被放下,那双渗人的双眼也消失不见。
他抱着东西,重新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不起眼位置,回想起刚才沈黛末对他的关怀,心中涌起无限暖意,吃着酸甜的山荷叶,嘴角也不自觉的勾了起来。
白茶撇了撇嘴:“不就是被娘子夸奖了嘛,得意什么?”
查芝割了许多青草放到马车后面,低声笑道:“阿邬细心体贴,娘子随口一句想吃新鲜的果子,就算这山里一颗果子都没有,他都能找到其他东西讨娘子开心,那娘子当然对他另眼相看,你要是嫉妒他,就跟他学学怎么伺候娘子呗。”
白茶剜了她一眼:“我嫉妒他?别开玩笑了。”
对他们男人来说,一百个细心体贴都不如一张漂亮的脸蛋好使,脸才是第一竞争力。
温柔、才华、厨艺……任意一项技能加上漂亮,都能把女人的心牢牢拴住,但唯独不能单出,不然女人还娶夫郎干什么?直接雇个会做饭打扫的老头子不就行了?
像阿邬那种长相,再温柔细心体贴都没用,单是站在他家公子面前,就是一场残忍的羞辱。
“你既然不嫉妒他,为何还总是针对他?”查芝问。
白茶嗤笑一声,一个丑八怪,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成天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暗暗觊觎着娘子。娘子偶尔跟他说句话,他就扭扭捏捏装纯情,妄图给娘子留下深刻印象,真恶心。
如果不是看他做事勤快,娘子又喜欢他做的饭菜,他早就想法子把他留在老宅了。
查芝摇摇头,不懂男人之间的勾心斗角。
马车内,沈黛末端着剥好的山荷叶,沾了点蜂蜜递给冷山雁:“郎君你尝尝,味道还不错。”
冷山雁笑着接过,咬了一口。
沈黛末问道:“怎么样?还吃得惯吗?”
冷山雁的眉头轻轻蹙着,漂亮的眼睛都被酸得眯了起来,山荷叶入口滋味酸涩得堪比未成熟的青杏子,但很快就被浓稠甜蜜的蜜浆包裹,酸味淡去,慢慢地竟也能适应了:“还不错。”
沈黛末笑道:“我刚开始吃的时候也吃不惯,结果越吃越上瘾,这东西长在山里就像普通的草,也亏了阿邬,不然都不知道这东西竟然能吃。”
“阿邬在乡下长大,山里东奔西跑认识的东西也比我们多一些。”冷山雁垂首淡笑,指尖再次拿起一截山荷叶送到了沈黛末嘴边。
沈黛末张口咬下,无比自然的靠在冷山雁的身上,就像靠着用天鹅绒制作而成的柔软抱枕,冷山雁也自然而然的环着她的腰,让她靠得舒服些,熟稔的动作仿佛已经成亲很久的老夫老妻。
吃腻了山荷叶,沈黛末拿起那本鬼故事,冷山雁也靠在她的肩膀上,陪着她一起看。
在这个以儒学为正统的世界,鬼故事算是不入流的杂书,而且虽然鬼故事,但内容也多半是美貌男鬼、男妖精与多情学子之间的爱情故事,因此许多人对此嗤之以鼻,所以便是上一世,冷山雁也从未涉猎。
如今冷不丁接触这种光怪陆离的小故事,倒也觉得新奇,深入地读了下去。
沈黛末看书的速度很快,堪称一目十行,但每次她都会刻意放慢翻页的速度,指尖捻起书页角示意一下,等到靠在她肩膀上的冷山雁轻轻点头,她才继续翻阅。
时光飞快,沈黛末没一会儿看得累了,准备午睡一会儿。
朦胧的睡意间,她感到有一双手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等她醒来时,她正枕在冷山雁的腿上,身上披着一件晴山色大袖衫,外头的天已经黑了。
原本只打算午睡一个小时,没想到直接睡到了晚上,沈黛末撑着坐起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刚过酉时,马山就要到驿站了,把外衣穿上,山间夜里冷,小心着凉。”冷山雁理了理晴山色大袖衫上的褶皱说。
沈黛末揉着惺忪的睡眼,张开双臂,晴山色大袖衫就套了上来。
“怎么不叫醒我?”她问。
冷山雁低头,为她系着带子说道:“看您睡得正香,就没叫醒您。”
沈黛末失笑道:“今天晚上我可能就睡不着了。”
冷山雁勾着衣带的修长手指微微一顿,暗淡的眼底透露出琢磨不透的淡笑。
没一会儿,查芝勒马停下:“娘子,郎君,驿站到了,请下车吧。”
沈黛末点了点头:“知道了。”
冷山雁拿出帷帽戴上,在沈黛末的搀扶下下车。
这处驿站距离寒山县不过几十里,在这里休整一晚上,明天应该就可以到寒山县了。
驿站里人很多,人员也杂乱,沈黛末连忙让白茶扶着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冷山雁进了房间。
查芝在后院里喂马,沈黛末则去水井边打水,打水的人很多需要排队,沈黛末才睡了一觉,精神异常振奋,正好看见驿站门口的楹联,就念了出来。
排在沈黛末身后的年轻女人,突然说了句:“驿站的对联都俗不可耐,还是要去山河大川边的名厅名楼,那里的对联才叫一绝。”
沈黛末没说话,那个年轻女人可能觉得失礼,立马对她作揖请罪:“娘子莫怪,我只是有感而发,并没有针对您的意思。”
沈黛末笑了笑:“无妨。”
年轻女人穿着一身青衣,眼神有一种大学生般的清澈:“我叫霍又琴,是寒山县人士,敢问娘子?”
沈黛末道:“我也是去寒山县的。”
“娘子不是寒山县人?来寒山县做什么?探亲?访友?还是做生意?”霍又琴像是个读书人,说话声音很是轻柔,但话又多又密,像个唐僧。
“赴任。”沈黛末简单直接。
霍又琴眼前一亮:“莫非您就是新知县?”
其他打水的人听到这,都纷纷回过头来看她。沈黛末点了点头,这一路她从未掩饰过自己的身份,甚至巴不得别人知道她是官员。
毕竟古代的治安不比现代,山贼盗匪猖獗,肆意打劫,对沈黛末这样的官员却敬而远之,不敢冒犯。
毕竟抢劫平民商户和抢劫官员的犯罪性质不是一个量级,除非她们疯了,否则都绕着走。
沈黛末一亮明身份,立刻就有一个中年女人走上前来。
这女人是去寒山县做生意的商人,得知她的身份想要结伴而行。
霍又琴说道:“你们商队人多货多,岂不耽误了娘子的行程?”
商人看着霍又琴,问道:“这位娘子怕是很多年没有回寒山县了吧,不知道寒山县虎患猖獗,没有几十个人结伴前行都不敢上路的,我也是为了大人的安全着想。”
“虎患?”沈黛末疑惑。
霍又琴不以为然:“哪座山里里没有几只老虎,而且咱们是走官道,又不是往深林里钻,怎么能碰到老虎。”
商人直摇头不理会她,却转而看向沈黛末:“大人,我们这里从二年前就开始闹虎患,起初只是咬死一两个人吃掉,前任知县置之不理,如今老虎越来越多,已经敢下山去村子里抓人吃了。”
沈黛末吓了一跳:“有这种事?”
“千真万确。”商人紧紧抓着沈黛末的手。
其他人也围了上来,向沈黛末诉说着老虎肆虐给她们的生意带来的危害,就差没跪下来喊一声青天大老爷了,沈黛末赶紧记录下来。
月色迷迷,山雾缭绕。
冷山雁坐在房间里,褪下了厚重的外袍,只穿着一身洁白的单衣,斜倚在床边,如墨汁一般的长发倾泻而下,烛光衬的他本就清冷矜贵的脸更加昳丽俊美,微微上挑的丹凤眼在摇漾的灯光下摇曳出缠绵风情,仿佛一枝冷到艳极的花,等待着被人采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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