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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反派鳏夫盯上了(女尊)by海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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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英嗤笑,语气带着一丝暧昧:“原来如此,我看沈指挥使如此护着孟灵徽,甚至连手都已经搭在剑上了,同僚情谊真是深厚,令人羡慕。”
沈黛末闻言下意识看向楚绪,见她的眼神果然沉了一些。
她瞬间抽出腰间利剑,剑锋三尺清寒,月光下锋利逼人。
“大胆!沈黛末,你难道想造反不成!”师英兴奋地呵斥道:“来人,快把这逆臣抓起来!”
“住手!”楚绪伸手阻拦。
沈黛末立刻单膝跪地,一手握着剑柄,一手托着剑身,双手高高举起,说道:“陛下,今日中秋家宴本事君臣一心的好事,微臣不才,也想为陛下献一曲剑舞。然,闹出这种纠纷,实在扫兴。静王血统一事兹事体大,不应该如此草率处置,至少也该由刑部官员们仔细商讨一番,确认人证物证的真伪,在此期间,静王就是无罪之身。”
她这样说,楚绪听到的:‘巴拉巴拉巴拉,我要给陛下舞剑,巴拉巴拉巴拉……’
楚绪大喜:“沈卿真要为朕舞剑助兴?”
“???”沈黛末:皇帝你有在听我说什么吗?重点不是舞剑啊喂!算了。
她点点头,顺势说道:“微臣不才,只想不愿让陛下在中秋不悦,博君一笑。”
楚绪一听眉开眼笑,眼中闪着明显的兴奋:“甚好,甚好!来人,为沈卿奏乐!”
沈黛末缓缓起身,负剑而立,低头温声对孟灵徽说道:“殿下请起吧。”
孟灵徽颤颤抬眸,眼中闪着细碎的泪光,朦胧地望着沈黛末低垂的脸:“多谢大人相救。”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痕,艰难地起身。
沈黛末一出剑舞,瞬间将重点转移到她的身上。
而刚才沈黛末说她无罪的那一番话,皇帝虽然没有同意,但也没有反对,其他人也就不敢再动她,虽然不知道宴会之后会如何,但至少此刻,她是安全的,不会被人扒下衣服,在几百双眼睛的注视下受辱。
若真是那样,她还不如一头撞死。
孟灵徽紧咬着牙根,眼中隐约有屈辱的泪光闪过,泄露出她此刻的恐惧。
男席与女席之间,仅有一条小溪相隔,虽然听不清对岸的女人们的谈话内容,但却能清晰的看到孟灵徽不停的磕头、侍卫要将她带走,却被沈黛末移交踹开,然后她拔剑跪地的场景。
一时间,男席间轻松的氛围变得凝滞沉重,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大事,人人噤若寒蝉。
孟燕回面露焦急之色。
而冷山雁紧捏着酒杯,面上虽然沉静自若,但心已经紧紧地揪了起来,一股寒意瞬间侵上他的脊背。
突然,诡异的寂静中,传来一声沉重的鼓声,像狠狠敲在人的心声,将众人都吓了一哆嗦。
沈黛末在这鼓声中缓缓起身,站在熊熊燃烧的凤凰树下,锋利的剑尖寒光凛凛,银白月光透过肆意如火的凤凰树上透下,将她周身都渡上月色霜华。
手中三尺长剑振臂一挥,发出一声唰地声音,剑风迅疾,震得凤凰花摇摇欲坠,蓝色裙裾衣袂随着她的动作纷飞,翩若惊鸿矫若游龙,轻盈时玉软花柔,迅猛时如疾风骤雨,皎皎月光下,剑芒夺目而刺眼,仿佛她手中的不是一把普通的剑,而是冒着寒气的冰,破碎而锋利。
鼓声越来越激烈,沈黛末手中的剑也越发寒利逼人,飒飒剑风震得凤凰花扑簌簌地掉落,仿佛无数的火星坠落在她的身边,大团大团娇弱而热烈的艳红色,落在她烟蓝的裙裾边,轰轰烈烈似要把她的裙裾也燃烧起来。
鼓声在最激烈时戛然停止,沈黛末也顷刻间收剑入鞘,静默垂首立在原地,只有鬓边点翠步摇在轻轻晃动。
“……”
两岸寂静,不知多少人看得痴迷入神。
楚绪看得两眼发直,连杯中酒倒了出来,打湿了她的衣裳都没发觉。
孟灵徽怔怔地望着她出神。
“好!”楚绪回过神来,高兴地拍手叫好:“沈卿这一曲剑舞,刚柔并济,剑术超绝,足以名震天下。”
皇帝都鼓掌了,师英再不情愿也得附和,但她还是不甘心地开口:“沈指挥使惊才绝艳,但静王仍需处置,至少应该革去她——”
“陛下。”沈黛末趁着楚绪高兴连忙说道:“事情还未分明,不可妄下决断,否则有损陛下圣誉。”
“那沈卿的意思是?”
“微臣拙见,既然是静王的姨母们扬言静王非先静王之女,那就得先让她们证明证言是真实的,先收进刑部核查。”沈黛末道。
“好,就按沈卿的意思办。”楚绪立马说道。
沈黛末怀疑她根本没细听。
但不管怎么说,至少现在孟灵徽是保住了。
宴席散去,宫门外,孟灵徽的马车里。
文丞相拉着孟灵徽沈黛末说道:“师英这一出是冲着我们来的,她暂时动不了我和沈娘子,就只能殿下身上下手。而且还能策反您的姨母们,悄无声息地带来洪州,滴水不漏地完成这些事,可见她的手下能人很多,往后我们必须加倍警惕提防。”
“多谢丞相提醒。”孟灵徽艰难地扯出一抹笑意。
文丞相继续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刑部的霍又琴会帮我们的,这段时间你只需在府中呆着就行。”
“可是丞相,我不能一直闭门不出,那与软禁又有何区别。”孟灵徽还想再说。
文丞相无奈道:“为了避嫌,只能如此。”
说完,文丞相就走了,留下满脸凄清的孟灵徽,宴会前她还是出身显赫的静王,如今却成了血统存疑的人,在权利旋涡中的人,一旦被软禁,离开权利中心,就意味着失势。
这一刻,孟灵徽感到前所未有的委屈、疲惫、无力,眼中泪花一直在打转。
沈黛末默默递上手帕。
“黛娘子、我、我……”孟灵徽看了她一眼,鼻尖忽地一酸,两行眼泪落了下来。
她惨白的一张脸上,血迹布满了干涸的血迹,被泪水一滋润,像无数流动的血痕,残破凄美。
沈黛末将帕子塞进她的手里,温声安慰道:“若是觉得委屈,可以哭一会儿,别担心,我不会告诉别人。”
孟灵徽微红的眼眶里,湿润的眸光颤抖地更加厉害,攥着她的帕子捂住脸压抑地哭出了声。
她一边哭,沈黛末一边说:“放心吧殿下,一切都还没完。刚才陛下没有处置您,说明陛下还是在意你,感念你的功劳的。只是血统这样的问题,太久远了,很难追究。”
“我确实是父亲母亲亲生的无疑,绝不是她们从外面抱养的孩子。”孟灵徽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拉住她的袖子哀声道。
沈黛末点点头:“我知道,我没有怀疑您,只是这样荒唐的事,陛下却没有直接驳斥,就说明她需要你为她做些什么,这才是最关键的,而不是让刑部证明您的清白。”
孟灵徽泪眼中浮现一丝迷茫:“那我应该做什么?”
沈黛末笑道:“其实,您是不是静王殿下的血脉真的这么重要吗?她是天女,万人之上,您的血统是真是假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所以您现在应该弄清楚,陛下最想要什么,让她满意,就算您不是静王血脉,她也会让您成为静王血脉,无人敢质疑。”
孟灵徽如梦初醒,绝望地脸上终于有了一线生机,她激动地拉着沈黛末的手:“我明白了,我会将全部家产献给陛下,以示静王三代人的忠心。”
沈黛末淡笑着收回了手:“既然你已经清楚该怎么做,那我就不多留了,告辞。”
“黛娘子——”她走下车,孟灵徽突然猛地掀开车帘,夜色下,她被泪水浸透的眼眸格外水润。
“多谢您,救了我。”孟灵徽望着她,声音微弱而柔软。
沈黛末淡淡颔首,转身离去。
“大人,今夜真是危机四伏,那个师英不但算计了静王殿下,还差点就将您也攀扯进来了。”乌美感叹道。
沈黛末没有接她的话,只是冷冷说道:“刚才宴席上那两个想对静王动手的侍卫,是谁?”
乌美道:“是禁军的两个班长,属下惭愧,竟然不知她们何时跟师英勾结上了。”
“杀。”沈黛末毫不留情道。
“遵命!”

处理完这些事,沈黛末终于往自家马车走去。
她刚掀开车帘,就被人一把拉住,跌入了一个宽大温和的怀抱。
冷山雁紧拥着她,修长白皙的手指深深地嵌入了她的后背衣衫间,分明的指节紧紧绷起,手背青筋虬劲凸起,无声地显示出他此刻的压抑与不安。
“妻主,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静王会那个样子?”冷山雁声音低沉地询问。
沈黛末笑着任由自己被他拥住,然后将事情的经过原委都告诉了他。
“事情就是这样,跟我没什么关系,放心吧。”
可即便她这样说,冷山雁也并没有松开她,反而交臂将她拥地更紧,仿佛是要把她融入他的身体里。
“妻主,雁没读过多少书,不懂什么大道理,是我男人之见,是我自私自利,既然与您无关,我真的不想让您参与这些,她人的死活我不在乎,我只想让您平安。”冷山雁说得每一个字眼都无比沉闷而坚定,仿佛不在乎沈黛末会因此而责备他。
这一刻,他只是一个担忧妻主的普通的夫郎。
其实沈黛末何尝不知道伴君如伴虎,身份地位越高越是如履薄冰的道理。如果是在现代,那个和平的年代,她完全可以不用奋斗,安心躺平当一个混吃等死的米虫。
可是在这个时代不行,米虫不仅无法自保,更保护不了他。
这是个乱世,饥饿与战争并存,即使现在看着太平,可只要出了都城,外面百姓的饥饿困苦简直触目惊心,没有权势的人,即便再有钱都是砧板上的鱼肉,任地方官员宰割无处申诉。
她相信冷山雁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这些年他从未说过什么隐居、做一个普通老百姓这样天真的话,只是默默地将自己的担忧藏在心里,藏在他给她缝制衣裳的一针一线里。
但看着冷山雁今日如此失态,沈黛末的神情还是有些动容,温柔地抚了抚他的后背:“放心吧,我知道登高必跌重的道理,只是今日事发突然,我不得已兵行险招,你别害怕,以后不会这样了。”
“……嗯。”冷山雁拥着沈黛末,他们的身体紧紧的贴合着,完全融入了彼此的体温。
“今天宴席上怎么样?”她转移话题问道。
冷山雁低声道:“男人之间的宴席就那个样子罢了,互相恭维几句,就是无聊的吃酒吃菜,除了酒菜比普通人家好,规矩比普通人家多,此外也没什么区别,倒是端容皇子敬了我一杯酒,其实论理我应该敬他一杯才对,如果不是他提醒,我今日可能就要被静贵君以冲撞为由责罚了。”
“师苍静他竟然真的想用这种无聊的撞衫来责罚你……他真是疯了。”沈黛末惊讶又无奈,语气里尽是浓浓的疲惫与不耐。
冷山雁低着头,一副可怜受气包的样子,不声不响地给师苍静上眼药:“我实在不知为何师公子对我的怨气为何这样大?诋毁我,算计我,恨不得彻底毁了我……幸好今日有皇后与端容皇子他们替我解围。”
“我也觉得他有点毛病。”沈黛末毫不留情的说。
如果说曾经因为他酷似苍苍的那张脸让她对他百般包容,但在他一次次针对为难雁子之后,仅剩的一丝丝的情面也早就消失殆尽。
“之前我在宫内值守时,他就总意图靠近我,只是我都被我躲了过去,可他现在这样无法无天,我得去警告他。”
“不行!”冷山雁赶紧出声制止。
他上眼药的目的是让沈黛末彻底厌恶师苍静,不是让师苍静有机会跟她见面的,一旦他们见面,那么师苍静一定会告诉沈黛末他上辈子的事情,那么他这几年在沈黛末面前伪装的假面会顷刻间破碎,沈黛末对他的感情疼爱也会荡然无存。
他绝对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为什么?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沈黛末拧着眉,面带怒意。
冷山雁道:“妻主,外面本就在传师公子倾慕您的流言,连宫里都皇后他们都知晓了,这样的情况下您就更应该避嫌才是,如果贸然去找他,岂不是连累您?您不用担心我,左右我不常出门,只要不进宫,他也奈何不了我去。”
沈黛末无奈地点了点头,发间一缕掉落在她的肩上。
冷山雁修长的两指捻起她肩上的红色,细细端凝。
“这是什么?怎么在我头发上?”沈黛末凑过去看。
“是凤凰花的一片碎花瓣,应该是妻主舞剑时,无意间落在您发间。”冷山雁淡笑着,淡色的指尖轻轻一捻,花瓣在他指尖溢出艳红的汁液,染红了他的指尖。
“是吗?”沈黛末下意识拂了拂自己的头发,问道:“那现在还有吗?”
冷山雁摇了摇头,温柔地将她散乱的发丝绾至耳后,并扶稳了她摇摇欲坠的点翠步摇。
沈黛末在凤凰树下一曲剑舞,即便男眷们隔着一条小溪,都能感受到她剑锋凌厉的气势,刚中带柔,剑气震落的无数凤凰花瓣是铺天盖地的红浪,沉醉、梦幻、荼蘼诡艳中,只有她一袭蓝衣站在清冷的月光下,浓烈的撞色似一副绝美的浮世绘。
无需刻意引诱,只需静静地站在那里,就会吸引无数人本能的渴望靠近她,探索她,臣服她,哪怕下一秒就被她的剑刺破胸膛,开膛破肚,那种欲望也不会止歇。
即便冷山雁已经嫁给沈黛末三年多,见过许多次沈黛末在自家院子里练剑的场景,但那一刻,他依然惊艳地忘记了呼吸,仿佛跌入了一场梦幻之中。
直到沈黛末一舞完毕,冷山雁才堪堪回过神来,他下意识看向周围众人,身边不少未出阁的贵公子们都忘了礼节,望着她出神,就算是一些尚有理智的人,那折扇遮挡着自己半张脸,可依然能看出扇面下羞涩的表情。
冷山雁瞬间被这些鲜嫩娇羞的表情刺痛了眼,嫉妒如烈火浇油般猛烈的燃烧起来,恨不得将这些人的眼珠子全部剜下来捏爆。
他的妻主,那样耀眼夺目的沈黛末,也是这群贱人配看的?
“别说,我第一次在这么多人的场合下舞剑,还有点怯场呢。”沈黛末自嘲道。
冷山雁低眉,怯场都这样自带无法掩饰的光芒,以后得沈黛末会怎样的惊艳夺目,他都不敢想。
但想到皇帝之前看他时的眼神,无意间流露出的觊觎沈黛末的心思。
冷山雁强忍着怒意,温声道:“如今师英势大,妻主还是低调些好,往后还是不要再御前舞剑了,我怕她会继续造谣,说您谄媚圣上,到时候您的名声就不好听了。”“知道啦,我这不是没办法才这样做的嘛,只有这一次以后不会了,难为你为我忧思竭虑,来亲一个。”沈黛末笑着在冷山雁的左脸上亲了一下。
淡而自然的体香萦绕在冷山雁鼻尖,令他呼吸微乱,眉目低敛。
明明长着一张艳丽锋利的毒夫面孔,可在她面前的神态却那么温柔娴静,在她猛亲了他一口之后,一点抗拒的意思都没有,还默默将另一边脸伸了过去。仿佛在说:还有这边,这边也要亲。
沈黛末的心嗷的一下,被狠狠击中,甜的滋滋冒泡。捧着他的脸,在他的额头、鼻尖、下巴、脸蛋上像个老色批一样狂亲。
冷山雁仰着头,长发从肩膀泻下,一手扶着她的腰,反撑着座位,微微仰着头迎合着沈黛末疾风暴雨般的亲吻。
他的眼睛微眯着,一线水光从他的眼尾泄露出来,是幸福的笑意。
“娘子,郎君,到了。”查芝停稳马车,在外低声说道。
沈黛末这下停下动作,眸中笑意似水,意犹未尽地在他的唇上又亲了一口。
冷山雁低头抿唇,唇角微微勾起。
回到家中,天色已晚,但因为是中秋节,阖家团圆庆祝的好日子,所以外院沈庆云的院子里还掌着灯。
他们经过他们的院门口时,还能隐约听到里面的欢笑声。
好像是沈庆云对月作诗,怜依在夸奖她,三言两语就将她夸得找不着北,笑得像个傻子。
沈黛末低声道:“怪不得大姐喜欢怜依喜欢得紧。”
冷山雁笑道:“大姐夫成日里贬低大姐,将大姐跟您作比较,虽说他这样可能想激励大姐奋发图强,可他言语难听刺耳,无形中将大姐推得更远,导致夫妻离心。而怜依,他事事依着大姐,大姐在他房里可以找回丢失已久的尊严,大姐自然疼他了。”
他们边走边说,忽然看见坐在前院不远的桂花树下的兰姐儿。
兰姐儿一个人闷闷地坐着,表情十分落寞,见到沈黛末回来,她立刻站起来喊道:“小姨、小姨父。”
沈黛末关心地问:“兰姐儿,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怎么不回房间里去?”
兰姐儿低着头,模样十分可怜:“父亲整天都在哭,母亲现在只喜欢二爹,祖父也只关心二爹肚子里面的小妹妹,都没有人理会我了,他们都不疼我了。”
说着兰姐儿就哭了出来。
沈黛末见状刚想关心几句,冷山雁就先她一步开口,声音温柔无比:“兰姐儿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你可是沈家的长房长孙女,祖母和母亲不可能不疼你的,还有啊,既然你父亲整日都在哭,那你就该多回去陪他才是啊,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快回去吧,不然他们该担心了。”
说完,他便冲着白茶使了个眼色。
白茶点了点头,拉起兰姐儿的手说:“走吧兰姐儿,我去厨房给你拿一碟冷金丹,你回去给你和大姑爷吃。”
冷山雁望着兰姐儿远去的背影,心里知道,兰姐儿不过是被阮青鱼和胡氏给教坏了,若是有人悉心教导,或许有一天能把她的性子扭转过来。
可他只要一想到之前兰姐儿理直气壮地惦记沈黛末财产,他就再也无法像对待普通孩子那样接纳兰姐儿,更何况他本就不喜欢孩子。今生如果他没有遇见沈黛末,他终生都不打算生孩子。
如今只是冷落兰姐儿,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妻主,我们走吧。”冷山雁回头看向沈黛末,却见她正抬头望着天上一轮皎洁明月出神,口中喃喃低语:“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片刻,她才回过神来看他淡淡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有点想……故乡了,走吧。”
她伸手拉着他,两人并肩而行。
冷山雁道:“妻主思念苏城,有机会我们一定可以回去。”
“……嗯。”
“对了,妻主您刚才作的诗真好。”
沈黛末摇头轻笑:“不是我做的,是一位名叫苏轼的诗人做的,叫《水调歌头》。”
“水调歌头?”冷山雁顿时怔住,想起宴席上皇后与他说的话,脑海里涌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惶恐。

沈黛末回眸看他:“怎么了?”
冷山雁低头掩饰自己的震惊与失态,低声道:“没什么,只是雁不才,在母亲的书房里也曾粗看过几本诗集,这样好的词,竟然没有被诗集收录真是可惜。而且以前从没听过这个词牌名。”
沈黛末不着痕迹地笑了笑,解释道:“嗯,这个词牌很少见,几近失传,我也是无意间在一位吟游诗人那里听来的,不知道他的来历,之后也再也打听不到他的存在了,可能是位隐士高人,没有被人收录也是情理之中。夜深露重,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她拉着冷山雁的手,巧妙地将这件事盖过去。
殊不知冷山雁此刻面上虽然平静,可心里一根紧绷的弦已经迸然断裂。
沈黛末和师苍静,他们一个从小生活在苏城县,一个生活在寒山县,本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为什么会默契的知晓一个几近失传的词牌名?师苍静为什么又知道他上辈子的丑事?
就算师苍静跟他一样,也是重生的,可按照他们两个人的生活轨迹,他们本风马牛不相及才对,为什么?师苍静为什么?
师苍静、苍苍、冷山雁脑中一震轰然巨响。
他上一世跟沈黛末并没有多少交集,在嫁入顾家之后的十几年后,一次意外发现她和甘竹雨偷情时直接下令将他们打死。
关于沈黛末上辈子的经历,他其实并不知晓,难道她和师苍静,他们上辈子有过一段情?
怪不得师苍静一个贵君,竟然豁得出去,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表演歌舞。原来他根本不是为了重得圣宠,而是为了引起沈黛末的主意。
一旦他今夜真的表演了,那么沈黛末一定视他和其他男子不同,说不定还会跟他再续前缘。
冷山雁知道自己的猜测有些牵强,可无边的疑惑和恐慌几乎将他的理智摧毁,好像有一阵尖锐的风在他的耳边嘶鸣尖叫。
不行,他决不允许。
如果是一般的男人,沈黛末收了也就收了,可师苍静不行,绝对不行。
师苍静这样了解沈黛末,肯定会将她的心全部抢走,还会扯下他虚伪的面具,揭开他是个毒夫的真面目,沈黛末会从此厌恶他,不再碰他,更不会再爱他,甚至还会休了他。
冷山雁不敢再往下想,只要一想,胸口就会传来一阵沉重的闷痛,将呼吸都牵扯地发疼,脸色苍白无比。
若沈黛末真的不要他,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沈黛末并不知道此刻冷山雁的心中是如何的波涛汹涌,拉着他回到屋后,就准备脱下衣裳睡觉。
谁知他们刚一进屋,沈黛末整个人就天旋地转地倒在了床上,还没反应过来,雁子铺天盖地的吻就落在了她的脸上。
就在她因为愣神而怔忪的间隙,雁子湿润柔软地舌已经伸入她的口中,舌尖勾着她的舌,不断舌忝舐含弄,发出滋滋搅动的水声,暧昧的低喘酥麻入骨,他的重量压在她身上,紧密相贴的身体仿佛能感受到他凶猛的心跳。
冷山雁一边亲,一边动手解开自己的衣裳。
woo,雁子你今天怎么这么热情?
沈黛末赶紧拉住他的手,才经历了一场政治陷害,她现在没心情也没欲望做这种事。
但被拉住手的冷山雁缓缓退出她的唇,嘴角残留着一丝透明晶莹的涎液,细长的丹凤眼无声地望着她,水波流转间带着靡丽的冷艳媚意。
只这一眼,沈黛末便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怎么能对着这么漂亮的雁子,做出这种残忍的事。
冷山雁慢慢将自己被拉住的手腕抽了出来,他低头轻轻在她指尖亲了一下,修长的身段缓缓下滑,双膝跪于床榻之下。
瞬间一股令人灵魂颤栗的酥麻感从沈黛末的尾椎骨密密麻麻地爬满全身,在她的脸上染上一抹醉人绯红,一路烧红了她原本雪白的玉颈。
冷山雁抬头望着沈黛末,观察着她的反应,修长白皙的手臂像一条雪白的玉蛇从他宽大的袖袍里钻了出来,慢慢悠悠地蜿蜒而上,微红的指尖像猩红湿润的蛇信子。
由下而上的强烈冲击让沈黛末的脸色更加红润,她的呼吸越发深重,双足踩着他的弓起紧绷的脊背,手指紧紧拽着他披散的头发。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她的腿踩上去的一瞬间,冷山雁故意塌了塌腰。
沈黛末喘息着,摁着他的脑袋用力,半眯着眼睛垂眸看他,冷山雁也抬眸望向她,四目相对,他细长妩媚的丹凤眼微微上挑,冷艳中带着一丝卑微的讨好,橘红的烛火将他的美貌渲染地淋漓尽致,无声地引诱着她。
冷山雁感觉自己仿佛要被泡晕在甜腻的暖水中,沈黛末动情的眼神是他灵魂的兴奋剂,是对他最好的嘉奖和鼓励。
他在现实里得不到的安全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才能得到一丝慰藉安抚,仿佛只有这样他还能感觉到沈黛末还是爱他的,他们之间是亲密无间、严丝合缝的嵌合,任何人都难以将他们分离,更不会有别的贱蹄子来拆散他们。
因此他使劲浑身解数来讨好她。
被攥着的头发传来阵阵疼痛,让冷山雁不得不微微眯起眼眸,带来的密不透风的窒息感,可他却感受到一种席卷全身的愉悦,本能地希望她再狠一些,他愿意一辈子都被她这样温柔又霸道的圈禁,只求她能永远这样疼他、怜惜他,永远只爱他一个人因此他塌了塌腰,以臣服的姿态,好让沈黛末的双足更加舒服得踩在他的腰脊上。
他不断地喘着气,喉结不停地吞咽滚动,细密的汗水涔涔从额头溢出,将他的眉眼打湿晶莹。
沈黛末缓缓松开他,冷山雁慢慢抬起头来,面颊绯红而低喘,嫣红的薄唇像是涂了碾碎的樱花汁液,纤长濡湿的眼睫上挂着一滴清透的水珠。
沈黛末伸手用指腹抹去了他眼尾的湿痕,冷山雁却温柔地托起她的手,丹凤眼脉脉温情地注视着她,伸出水红的舌尖,将她手指尖卷入口中。
沈黛末眼神一暗,反手就将他推到在床。
翌日,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子里,冷山雁率先醒来,他本能地偏过头去寻找沈黛末,看见枕边人熟悉的睡颜,冷艳的面容浮现出一抹温和的浅笑。
他倾身过去,在不影响沈黛末睡眠的情况下,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吻,然后他轻手轻脚地掀开薄被走下了床。
下床时,冷山雁的膝盖处传来一阵疼痛,差点让他站不住咚声倒在地上,幸好及时扶住了床栏,捂住嘴才没有发出声音吵醒熟睡中的沈黛末。
他撩起堆叠及地的长袍,露出双腿,膝盖处一片青紫色的淤血堆积,都是昨夜放浪之后留下来的痕迹。
他无声又幸福地笑了笑,回头看了眼床上的沈黛末,确认她没有醒,才一边揉着膝盖,一瘸一拐地朝着衣柜走去。
随便换上一身衣裳后,他慢慢适应了膝盖的痛楚,将沈黛末今早上朝要穿的官服、鞋袜、腰带、发簪、佩剑、玉佩、香囊等准备好,整齐地放在床头后,才去外间准备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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