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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反派鳏夫盯上了(女尊)by海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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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片大片的汗水从他的毛孔里渗透出来,淋淋漓漓,打湿了他的身体和长发,让他整个人像一条刚爬上岸的美艳瘆人的水鬼。
沈黛末伸手轻抚去他额上的汗水,细密的汗珠子瞬间汇聚成水流滴在床单上,整个床单都被他打湿了。
沈黛末笑着抱着还未恢复神智的冷山雁亲吻了一下,然后起身准备换掉都是汗水和脏污的床单,然而她刚退去,冷山雁突然像从迷离中回过神来,无力哆嗦的双腿重新缠了上来。
“不许走、不许走、”冷山雁还在喘气,嘴边的涎液还未抹去,亮晶晶地染湿了他的薄唇,水亮又糜红,偏偏声音带着哭腔:“黛娘每次都这样、干完我就不管我了、把我一个人丢在床上、”
天地良心,她哪里不管雁子,还不是因为雁子水太多,每次弄完床单都湿了,她得去换床单被褥啊,不然他们睡都睡不舒服。
可是当她看见一颗泪珠从冷山雁靡丽的眼尾落下,潮红的脸蛋像一颗被捏爆喷汁的水蜜桃,那含着泪光的小眼神幽怨地望着她,模样委屈极了。
沈黛末:这当然是我的错!这必须是我的错!
现在想想似乎之前都是她做完生龙活虎忙着忙那,雁子躺在床上一言不发。
从前她还以为是雁子身为女尊男身体弱,现在她才猛然间回想起来,这个世界的男子比女子更敏感,在欢爱过后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从余韵中清醒过来。
这样一来,带入雁子的视角,她简直就是一个把*无情,自己发泄完就不管他的坏妻主。
omg,可怜的雁子。
“好,我不走我不走,我只想着去换床单,忘记了。”沈黛末重新躺下,将冷山雁抱在怀中,指尖轻抚着他的脸颊、后脑,滑过他仿佛在水里浸泡过的青丝,柔软的嘴唇有一下没一下在他柔软绯红的脸上亲着。
冷山雁委屈地哽咽了一声。
他们交颈而卧,雁子一条修长笔直的腿搭在她的身上,绯红的身体慢慢淡去,恢复成他原本的冷白色,但他的眼神依然迷离而恍惚,像是还没有从刚才的情潮中抽离出来。
从前沈黛末总是做完就走,让他瞬间从天堂掉到地狱,只能自己咬着牙艰难地忍下无边无际的失落感。
他默默安慰自己女人都是这样,情潮来得快去得也快,完事后就像没事人一样,只有男人不断的回味留恋,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但这次不同了,这次是沈黛末第一次在事后还温柔地抱着他亲吻他。
他感觉自己被无边的温水包裹着,这种欢爱之后被宠溺的滋味,带来的心理上的满足比刚才那场激烈疯狂更要让他心神摇荡。
“疼不疼啊?”沈黛末一手轻抚着他脖子上的红痕,另一只手顺着他的脊骨慢慢下滑。
“唔——”余潮未褪的他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搭在她身上的腿也跟着轻轻的抖动,脚趾蜷缩,像条湿润的小蛇在她身上胡乱地蹭着。
“不疼……黛娘想怎么对我都可以,雁都喜欢。”冷山雁痴迷又满足的望着沈黛末,一边说一边伸出舌头将她锁骨上分泌出的细密的汗珠子一一舔下吃掉。

第172章 我的郎君又怀咯
“殿下对不起,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太冲动,娘子也不会责怪您。”幻香跪在冰冷的地上,语气里满是自责。
背对着他的楚艳章垂着眸,清澈的眸子里尽是冷漠冰霜,但当他转身之后,却一改刚才的冷漠,变得温柔如春。
他弯腰将幻香扶起,温和道:“怎么能怪你呢?多亏你心细发现了这些,不然我都察觉不到。”
幻香眼睛微微睁大,原本经过刚才的争辩,他已经相信了是香灰造成了这场大火,但楚艳章这么说……
“殿下,您的意思是,这场大火真的不是意外?”
“那个小奴说,是燃香点燃了窗帘,可丝绒窗帘虽然易燃,但雪中春信香是放在香炉里的,虽然距离窗帘很近,但根本不可能燃起来,香灰更不可能从香炉里漏到地上。”楚艳章说道。
幻香震惊地张了张口,道:“难道真的是有人放火?是谁?孟侧君被主君禁足,他出不去没机会对您下手,只有……是主君!”
“小声些,隔墙有耳,小心别人人听到。西平居没了,我们被临时安排到这间客房里居住,周围的下人也都是雁郎君安排的人,我实在害怕会再出一个小奴背叛我。”楚艳章轻轻用手掌抵住幻香的嘴,清澈无辜的眼神里满是自嘲和害怕。
幻香立刻起身,义愤填膺道:“我要去告诉娘子,主君太过分了,您才进门几天啊,他就敢烧你的嫁妆,那往后您得宠了他怕是杀人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杀人的事情他做得还少吗?”楚艳章没有阻止他,而是兀自坐在床边,神情低落地说道。
“什么?”幻香一听,顿时停下了脚步,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楚艳章幽幽道:“父亲曾跟我说起过,娘子在科举前,曾纳了一个小侍,那个小侍就被他处置了,而且雁主君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就逼小侍的父母杀了他。”
“天呐。”幻香倒吸一口凉气。
后宅主君打死小侍的事情他偶有听说,后宫内得宠的贵君处死奴才的事情也常有发生,但让亲生父母杀了自己的儿子的事情,这样冷血残忍的手段,他还是头一遭听说。
“太可怕了,殿下,雁主君这样恶毒,您、不行,那更得让娘子知晓了,揭开他的真面目,让娘子看清他。”幻香说道。
“算了。”楚艳章抿着唇摇摇头:“左右他只是见不得我出风头,我往后只要夹着尾巴做人就好,而且今天娘子审问小奴时,小奴的回答明明破绽百出,娘子都没有追究或是另外找人确认,就认定了这场大火是意外,这说明娘子心里是向着雁郎君的,戳穿了他,对我们也没有好处。”
这场大火,究竟是人为还是意外,说到底还是看沈黛末的态度,她认定是意外,就算找出多少证据来都没用。
“那咱们就这样忍气吞声了?”幻香无比心疼自己的主子。
“既嫁了人,自然免不了受委屈的,何况是被主君欺负呢,这些年在宫里我也是这样过来的,都习惯了。”楚艳章强颜欢笑,并伸手抹掉了眼角的一颗泪:“我只希望往后我的日子可以平静顺遂,守着娘子好好过日子。”
幻香连忙上前安慰道:“娘子会明白您的一片真心的。”
楚艳章点了点头,又问:“嫁妆还剩多少,清理出来了吗?”
“绸缎、名家书画、上等香料这些都被烧光了,但是金银珠宝这些都还在。虽然损失不少,皇子的嫁妆可不是他一个贪官之子可以比的,雁主君再嫉妒再怎么烧也烧不完。”幻香道。
“行了,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你今日也累了,也下去休息吧。”楚艳章笑着说道。
“是。”幻香点了点头,关门时又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的主子就是这样清雅高洁,从不屑于跟人争斗,不像雁主君手段恶毒。
快一个月的时间过去,日子还算平静,唯独白茶闷闷不乐。
“怎么了?”正在做兔毛抹额的冷山雁抬眸轻瞥了他一眼,淡声问道。
“公子,那个端容皇子真是不像话,您知道吗,每回有人去给他的锦宁阁里送东西,他都会仆人两吊钱作为辛苦费打赏,平时更是对下人友善过头,之前有个下人因为在除雪的时候打盹儿偷懒,导致地面湿滑,摔了好几个人,守门的张爹还摔骨裂了,管事的要处置那偷懒的东西,端容皇子经过时二话不说,就把那下人保了下来。对了,那个摔骨裂的张爹,他也出了钱让去诊治。”
“诸如此类的事情不胜枚举,如今全府上下都在感念他的好,说端容皇子是菩萨,恩德惠下,不像、不像您做事一板一眼,一点情面也不讲。”
白茶郁闷的说:“其实这跟您有什么关系,他要做好人好事,干嘛拉踩您一脚?弄得现在下人们对端容皇子特别殷勤,对咱们主屋的差事反倒不情不愿起来,而且听说孟侧君那边之前,有下人去传话,孟侧君没有像端容皇子那样给两吊赏钱,下人们还在背后骂他小气呢,把孟侧君气得够呛。”
冷山雁听罢轻声一笑,眸光慵懒:“他这是没法子了,黛娘往后不会再进他的院子,他争不了宠,投靠的席氏又是个蜡做的靠山,根本不中用,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讨好下人,博得好名声在府里立足。”
“可现在下人们都说,端容皇子比您更会管家。”白茶嘟着嘴不满道。
“那岂不正好?他仗着自己嫁妆丰厚,用钱来笼络下人,也算是给府里垫钱了。”冷山雁狭眸轻挑,弧度薄冷轻蔑。
“对了,你去外院,叫查芝去请大夫来替我诊诊脉。”冷山雁低头,继续绣着兔毛抹额。
白茶担心道:“公子可是哪里不舒服?”
冷山雁捏着针线的纤长手指一停,低敛的眸色深瞳中掀起一抹清淡的笑:“我的月事已经有许久未来了。”
“我这就去,公子您等着、”白茶欢喜得不行,忙不迭得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大夫就被请了进来。
把完脉后,大夫呵呵笑道:“恭喜郎君,您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而且看这脉象,似乎是双生胎。”
“双生胎?!”白茶惊喜地捂着嘴,差点没跳起来。
“两个?我怀了两个?”冷山雁更是高兴地站了起来,手掌微微颤抖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眼中的喜悦激动几乎溢了出来。
他知道自己怀了孕,但没想到怀的是双生胎。
不枉费这些日子,他日夜缠着黛娘,助孕汤、补药一碗接一碗的喝,生下冬儿这么久,终于又怀上了。
“那这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他期待地问,但轻抚着肚子的手掌却忐忑地缩紧,害怕听到他不想听的答案,连心脏跳动都跟着放慢。
若是女儿,黛娘便一下拥有而两个女儿,有人替沈家传宗接代。
大夫又重新诊了诊脉,沉默了许久。
久到冷山雁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像被一只手用力的攥着,紧张地喘不过气,心脏每跳动一下都微微发疼。
“脉象如滑珠,健壮有力,极有可能是个女儿。”大夫如是说道。
冷山雁开心地手指蜷缩,眼中的喜悦转化为狂喜,身体因为激动而止不住的颤抖着,湿热的泪水在他的眼眶里打转,耳朵里一片嗡鸣,好像有无数疯狂喜悦的浪潮哗哗地涌入他的脑子里。
女儿、他终于给黛娘怀了一个女儿,不、是两个。
“白茶、赏、”冷山雁颤抖地手扶着桌子,勉强让自己坐下,又听了会儿大夫的叮嘱,才将其送走。
然后他便马不停蹄地让查芝去通知沈黛末这个好消息。
沈黛末正在衙门里处理公务,冬天的她工作并不算忙碌,每日需要处理的也只是一些琐碎的小事,听到查芝来禀报冷山雁又怀孕的消息,她自然放下笔往家里赶。
回到家的时候,冷山雁正坐在小羊皮镶黄铜的软椅上,玄色织金的衣袍像落日余晖洒在涌动的黑暗浪潮上,沉肃厚重却有一种令人心安的魅力。
听到她的脚步声,冷山雁抬眸看向她,纤丽上挑的眼尾染着一抹湿润的淡红色,像打湿的海棠花。
“黛娘、”冷山雁拉着沈黛末的手,放在他的肚子上,感受着他柔软的肌肤下孕育着的小小生命,声音温和而颤抖的哭腔:“黛娘,大夫说了,我这次怀的是女儿……两个女儿。”
沈黛末知道他怀了孩子,但没想到他竟然怀了个双胞胎,诧异地盯着他的肚子。
当初生冬儿一个的时候,他就差点难产死了,现在怀了双胞胎,那他岂不是很危险。
沈黛末在高兴之余,对古代的产科技术感到深深的怀疑。
但冷山雁显然已经沉浸在怀孕的喜悦中,他依偎在沈黛末的怀里,泪水顺着她的脖颈钻进她的衣襟里,湿热的吐息喷洒在她的胸膛,耳畔尽是他开心到紊乱的低语:“两个女儿、黛娘,我终于能为你生个女儿了……”
沈黛末感受到脖子上湿漉漉的一大片,已经分不清是雁子激动的泪水,还是他喷洒在她脖子上的热气凝成的水珠了,但看着他这么开心,这么重视这个孩子的到来,她亦不忍心说些扫兴的话,只能想办法把全城有名的大夫和助产夫找来。
锦宁阁楚艳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手里的茶杯落在地上:“他怀孕了?还是双生女儿?”
幻香道:“没错,都是守门的张爹告诉我的,他说看见白茶满脸堆笑地送了一个大夫出门,就好奇问了大夫一嘴,这才知道雁主君已经怀了双生胎,听说胎儿还狠健壮呢。现在查芝已经去告诉娘子了。”
“殿下,这可怎么办呀?雁主君从前只有一个儿子,太爷不重视他。现如今要是一口气生了两个大胖闺女,说不定太爷就要对雁主君转变态度,到时候您在这府里最后的靠山就没了。”
“自从新婚之夜后,娘子就没再进过您的院子,殿下,您也得想想法子,也生个女儿让自己有依靠才好啊。”幻香担忧地说道。
“我何尝不知呢。”楚艳章无奈地阖上双眼。
他多想让沈黛末来看看自己,让他成为她真正的男人,而不是整日守着这个冰冷的房子。
但他知道,沈黛末避他如蛇蝎,再也不会来看他了。
“为什么?”楚艳章失魂落魄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我满心欢喜地嫁给自己的心上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第173章 我的雁子仗肚而娇
冷山雁怀孕的消息很快整个府里都知道了,听说他这一胎怀的还是双生女儿,金贵无比,所以满府上下就没有不小心伺候的。
就连往日被楚艳章笼络的那些下人们,即使背后议论冷山雁管家手段严厉,但也不得不羡慕他的命好,嫁了一个好妻主不说,还一胎怀两女。
白茶看着这些人的嘴脸,整个人都神气起来。
“公子,娘子可真是重视您这一胎呢,不但找到了城内有名的助产夫,竟然还把从前在清繁镇伺候您的助产夫给找了回来,还有好几个有名的产科大夫,都花重金养在府里,专门伺候您的一个人。我看呐,就算是皇后生产也没有这么重视呢。”白茶端着用温水晕开的蜂蜜水,美滋滋地说。
冷山雁低头饮着蜜水,纤薄的眼皮一掀。
“黛娘也真是……不过才三个月,就这样大张旗鼓地准备。”喝完蜂蜜水,他一边用帕子擦拭着唇角,一边轻声道。
看似是在责怪沈黛末太过隆重,可那狭长的细眸中轻薄的笑意,却暴露出他此刻得意的娇态。
这哪里还有半点平时让下人们害怕犯怵的严厉主君样,分明就是个被妻主宠爱地连自己都不好意思,却依旧难掩骄矜的宠夫。
可看着这样的冷山雁,白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因为同样是怀孕,当初公子怀冬哥儿的时候可不是这种反应。
虽然那时娘子对孕期的他也是竭尽所能得好,但公子却并没有沉溺在她的宠爱中,反而有种强烈的不安和愧疚感反复地折磨着他,以至于许多补品灌下去,非但没让他的身子丰腴,反而越来越清瘦。
现在怀了女儿,公子终于可以安心的享受娘子对他的好了。
他上前替冷山雁捶腿,笑道:“那是当然,您这胎可是女儿,自然和从前不同啦。近些天丰家两位郎君和丰家太爷得知您怀了女儿,都高兴得不行,不但送了贺礼,丰老太爷那么大年纪还亲自来探望您,还有咱们太爷,从前对您说话时吆五喝六地,昨儿来看您,语气温柔地不得了,从前骂你不中用,如今直夸您肚子争气,一生就是两个。”
冷山雁不露痕迹地笑了笑,慵懒得靠在椅背上,指尖轻柔地抚摸着自己肚子。
他知道这个两个孩子是丰家的指望,也是席氏的期待,可比起这些,黛娘喜欢才是最要紧的。
“妻主何时回来?”他问道。
白茶摇摇头,同时端上一盘蜜煎金橘道:“娘子这会儿应该还在外面忙呢,公子再吃点甜点吧,您才吐了。”
冷山雁摇摇头,看着用糖煎渍地过于甜腻的蜜煎金橘,胃里就一阵犯恶心,捂着胸口道:“快拿走。”
“是。”白茶连忙让下人讲蜜煎金橘端了出去,道:“这阵子您害喜得厉害,连荤腥味也碰不得,还时常犯困,您怀冬哥儿的时候可没这些。不过听说男人在怀女孩儿的时候反应就是会比男孩大一些,女孩调皮、活泼才会肚子里折腾父亲呢。”
冷山雁低头看着自己还未明显凸起的肚子,眉眼中尽是温柔慈爱:“那我巴不得她们在我肚子里多折腾,别像冬儿似的安静,将来每个生得健壮结实。”
“会的,会的。”白茶笑盈盈地说:“两位小姐将来一定像咱们娘子一样,文武双全,还姿容貌美,迷倒无数小郎君。”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仆人走路的响动,是端午膳的下人来了。
一道道餐食摆了上来,因为冷山雁害喜见不得荤腥,阿邬只能做一些素材,但北境冬天的蔬菜除了冬葵,就是白菜、萝卜这些没滋没味的东西,就算阿邬再怎么换着花样做,也只有那几种,瞧着令人乏味。
冷山雁但是瞥了眼,就没了吃饭的兴致。但想想肚子急需营养的孩子,冷山雁还是耐着腻味吃了许多。
饭后,他懒懒的躺在床上午休,没多久乳父就抱着冬哥儿来玩。
冬儿如今已经会走路了,他被照养得极好,整个人就像个年画娃娃似的,小圆脸小身子都圆滚滚的,蹒跚得走起路时,肥嘟嘟的屁股肉一颤一颤,逗得人只笑。
“这阵子冬哥儿怎么样?还乖吗?”冷山雁顺手将自己的蜂蜜水给他喝,小孩子一喝到甜的东西就停不下来,满嘴都是亮晶晶的水渍。
“冬哥儿乖极了,才吃完奶就吵着来看娘亲。”乳父抱着冬哥儿说。
冷山雁捏着帕子轻轻在他的小脸上擦拭,唇畔带丝丝轻笑:“就知道黏你娘亲。”
乳父道:“冬哥儿定是很久没见您和娘子,想您们了。”说着乳父就想将冬哥儿交给冷山雁让他抱抱。
然而冷山雁却下意识将冬儿推来,并一手护着肚子。
白茶也赶紧上前道:“冬哥儿已经会走路了,小腿有劲,又不知轻重,万一踢着主君的肚子,伤了两位小姐怎么办?”
乳父吓得不轻,连忙下跪认错。
“不碍事。”冷山雁淡声道:“我身子重了,不宜抱孩子,把他放在毯子上玩就好了。”
“……是。”乳父擦了擦汗,这才将小冬儿放下。
主屋里烧着火炕,火道连接到室外,从外面生火因此主屋内虽然温暖如春,但却没有烟火的侵扰。
而且整个屋里都铺着厚重精美的波斯地毯,小冬儿在几个仆人的陪伴下,光着小脚丫踩在地摊上玩转圈圈玩得不亦乐乎。
忽然,外面传来一众请安的声音。
小冬儿也停止了玩闹,他很熟悉这种仆人们带着尊重的请安声,因为每次这个声音之后,出现的就是娘亲的脸。
他迫不及待地朝门外跑去,果然看见带着一身凛冬寒气走来的沈黛末。
“娘、娘、”小冬儿开心地垫着脚跳起来,张开胖嘟嘟的小手要抱抱。
沈黛末弯下腰,一把将小冬儿抱紧怀里垫了两下:“冬儿又胖啦,真可爱,想不想娘亲呀?”
小冬儿还不会说一句完整的话,只会一遍遍的喊娘亲,黑溜溜的大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小手捧着沈黛末的脸一直亲。
冷山雁看着沈黛末抱着小冬儿亲昵的一幕,幽暗的眼神一紧染上莫名的晦涩,这一刻他周身都像笼罩着一片照不进的浓稠阴影。
他一遍遍在心中提醒自己,这可是他和黛娘的儿子,他经历难产差点死掉才生下来的儿子,可不断提醒的理智在看到沈黛末温柔地抱着小冬儿亲他粉嫩的脸颊时,就顷刻间荡然无存。
他不是控制地捏紧了身下的被子,谁也不能靠近黛娘,哪怕是他的儿子也不许,他目光如蛇似毒,死死地盯着笑容天真纯然的小冬儿,强烈的忌妒在此刻就像冲破堤坝的洪水般泛滥暴涨,吞噬理智亲情,让他近乎疯魔。
黛娘是他的救赎,将他从恶鬼变成人,可如果没有黛娘,他就还是从前那个人人唾弃憎恶的毒夫,疯子,他一直没变。
这么多年,他一直这样清醒地疯狂着。
“还不快把冬哥儿抱过来,亲得娘子满脸都是口水。”冷山雁冷冷地瞥了一眼乳父。
“是。”乳父上前来,想抱走小冬儿。
但小冬儿却紧紧抱着沈黛末的脖子不撒手,还趴在她的怀里哭闹起来,一时让乳父也不知所措。
“没事,我抱着就好。”沈黛末笑着摆手,示意让他退下。
乳父胆怯地望了冷山雁一眼,默默站在角落。
“雁郎,今天还好吗?是不是又吐了?”沈黛末抱着小冬儿做在床边,撩开柔软的被子,轻轻摸着他的腹部,柔着声音问道。
“还好,没有从前那么难受了。”冷山雁微微垂着头,感受着沈黛末温热掌心的抚摸,墨汁般的长发顺着他雪白的脖颈流淌下来。
他竭力稳着声线,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可看着缩在沈黛末怀里的小冬儿,看着沈黛末那样温柔的抱着他,手掌轻轻地拍着小冬儿的后背,动作无比温和轻柔。
冷山雁的眼睛顿时像被刺中了冰箭,寒冷酸涩几乎要将他的眼球冻裂,攥着被褥的修长指骨更加用力。
一股不可理喻的凶残的嫉妒冒上心头。
他忽然攀上沈黛末的肩,当着屋里众多下人的面,不着痕迹地用自己瘦削的肩膀挤开霸占着沈黛末怀抱的小冬儿,声音淡哑低沉:“就是今天孩子在肚子里闹腾得厉害。”
一旁的白茶低着头默默抿着嘴,三个月的孩子手脚都还没长出来呢,怎么闹腾?也就骗骗对生育之事不太了解的女人罢了。
可是公子啊,您要不看看冬哥儿,他都快被您挤变形了,明显发出不适的哼唧声。
“是吗?”沈黛末果然上当,主动放开小冬儿,对冷山雁关心无比。
小冬儿哪里肯依,快两岁的孩子最是依恋父母的年纪,一时就哭闹起来。
乳父赶紧过来抱他,但小冬儿依然哭个不停,明显是想让沈黛末继续抱他。
冷山雁这个做父亲的实在冷漠,只有沈黛末这个母亲温柔的对待小冬儿,小冬儿自然更加黏她依恋她,当初学说话时,也是先学会喊娘亲,而不是爹爹。
可沈黛末的注意力明显被‘孕期不舒服’的冷山雁吸引了过去,她挥挥手,屏退了一众下人,细眉微微颦蹙着,手掌在他微微弓起的脊背上来回抚摸,细长的指尖抚着他明显清瘦的肋骨,每抚摸一下,他的身体就会跟着轻微的颤动一下,隔着薄薄的皮肉,就像在抚摸箜篌琴弦。
“怎么又瘦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含着淡淡的心疼。
白茶解释道:“这些日子,公子的食欲不好,为了肚子的孩子都是硬着头皮吃下去,但因为害喜厉害,吐了不少,这才瘦了。”
“我明白,冬天没什么好吃的。”沈黛末淡淡地笑着,低头疼惜地亲了亲他的额头,道:“我让商人从关内运了许多新鲜的蔬菜水果来,应该能帮你解解腻。”
窝在她怀中的冷山雁愣了两秒,诧异的抬起头,狭眸光泽细碎如玻璃水镜,颤抖晃动地不真切:“黛娘……”
“怎么了?”
“太麻烦了。”他哑声道。
这个时节,关内也是寒冬,这些从火室里培养出来的反季节蔬菜水果,哪怕在物产丰富的中原,价格也极其昂贵,单是一根小黄瓜,价格就要一两银子。更何况还有新鲜的水果,大老远从关内运到北境,这一路所花费的价格一定是天价了。
“给你吃的,就不麻烦。”沈黛末垂眸含笑地望着他,笑意暖溶溶的,像冬日醉人的暖阳。
冷山雁望着她的笑容,只觉得耳膜嗡嗡地响,浑身都暖陶陶地仿佛泡在大雪纷飞的温泉里,连骨头都被这温柔泡软了,可心头却被无名的力量紧绞着,又暖又酸。
说话间,已经有下人将喜好的水果端了上来。
果盘里盛着鲜脆欲滴的鲜桃、郁李以及甜瓜,上面坠着亮晶晶的水珠子,散发着天然的清甜果香,在物资匮乏的北境,但是闻着味道,就叫人垂涎欲滴。
沈黛末挑了几个软的,好下口的桃子给小冬儿送过去,剩下的就端到冷山雁面前,掏出腰间的匕首,问道:“想吃什么我削给你吃。”
冷山雁跪坐在她身旁,方才眼里凶残的嫉妒已经化成了汹滔滔泛滥的春水,他的眸光更是紧紧地黏在沈黛末身上,软得濛濛醉人,却滚烫得令人心惊。
“想吃甜瓜。”他倚在沈黛末的肩上,语调低喃。
沈黛末便坐在床边用匕首削了一个甜瓜,瓜果的皮肉被削开,汁水绽爆间迸出清甜的水汽,甜得令人晕眩。
在这个时节吃新鲜的甜瓜,就跟吃金子没什么区别。
冷山雁的心脏越来越烫,几乎要被这独一无二的宠爱融化,狭长的眸子里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水浪,喉结不停的滚动着,双臂紧紧搂着沈黛末的腰肢,像离开她就活不了似得。
甜瓜切好,沈黛末用用指尖捏了一块最里面也是最甜的瓜肉,送到冷山雁的薄唇边:“吃吧。”
冷山雁张口轻咬,甜瓜充盈甜腻的汁水瞬间在他的口中榨开,湿润的水舌裹着柔软的果肉,甜腻的浓香的汁水在他的口中萦绕唇齿不散。
“甜吗?”沈黛末眼眸弯弯,笑着问。
冷山雁点点头,薄唇微微溢出些汁水,淡红的唇色被甜腻的汁水染得水亮,显得唇形更加饱满,让人想咬一口。
沈黛末又喂了他一块,冷山雁仰着头,洁白的牙齿咬着青绿色的瓜肉,被甜瓜汁水浸润过的水润薄唇含着她捏着果肉的指尖,软得像一块蚌肉。修长的脖颈上喉结凸起,不停上下滚动,最后才将嚼烂的果肉吞咽下去,唇角溢出一点汁水,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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