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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反派鳏夫盯上了(女尊)by海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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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谬赞了。”楚艳章有些羞涩道,看向他的目光却充满了好奇。
然而,冷山雁却没说话,并没有要介绍他们的意思。
辛氏只能尴尬地自报家门:“我是雁儿L的父亲,这是他三弟冷折月,小弟冷惜文。”
“原来是太爷。”楚艳章有些惊讶,连忙起身行礼。
冷山雁忽然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轻笑,折了一枝身旁玉瓶里插着的蜜色腊梅花,用香气四溢的花枝逗弄着怀里的姝儿L。
楚艳章虽然被囚禁了这么久,遭受了冷山雁的身体和精神折辱,但他的警觉性并没有因此降低。
他在一瞬间确定,冷山雁和这对父子的关系并不好,甚至很可能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这时,冷山雁突然对辛氏说道:“父亲,最近在打仗,各地都盘查十分严格,你们拖家带口,是怎么一路躲避盘查来到这儿L的?”
辛氏沉默了一阵,像是在回忆那些日子的心酸。
良久,他说:“唉,跟着难民们一起逃呗,虽然盘查得严格,但老天庇佑,每次都能逢凶化吉。自从米母亲丢了官后,咱们家不如从前了,谁都可以欺负,你三弟的未婚妻也与他退婚了,可怜这孩子,嫁衣都缝好了。”
“父亲,别说了。”冷折月揪着自己打补丁的袖子,难堪地低下头,“都是一家人,诉诉苦怎么了?人心不古,不指望着家人帮衬,你还指望外人吗?”辛氏故意当着楚艳章的面这样说。
冷山雁唇角轻慢上扬:“父亲说的是,一家人一荣俱荣。瞧弟弟们衣裳破旧,可见这一路上怕是把能典当的都典当了。我已经让下人连夜赶制冬衣,这几日只能先委屈两位弟弟,将就着穿我的旧衣裳了。”
下人们合力抬出一个箱子,放在地上。
“哪里就委屈了。”辛氏开心收下。
冷折月感觉自己的尊严已经完全碎了,却还想缝缝补补,别扭地坐着不吭声。
但冷惜文却已经起身道谢:“多谢大哥哥帮衬,您为我们做了这么多,还要给我们衣裳,实在是过意不去。”
“一家人嘛。”冷山雁对冷惜文的态度倒是明显和善了些:“我看你头上的簪子旧了,正好我新打了一支松枝云纹簪,玉质上乘,正衬你的气质。”
冷惜文受宠若惊:“谢谢大哥哥。”
辛氏眼看他一个庶子得的东西都比冷折月的好,心里一急,开始叹气道:“你弟弟命苦,守你母亲的牵连,好好地亲事就这样没了,雁儿L,你可得替他好好物色。”
冷山雁疏懒地笑着,笑意不达眼底:“三弟这样的好姿色,哪里还用我张罗,况且我久居内宅,也不认识什么未娶的女人。”
辛氏没想到在楚艳章面前,他都这样不给面子,如今寄人篱下又不好撕破脸,只能讪讪地笑着。
“早听说哥哥生了双胞胎女儿L,怎么今日只抱出来一个,不见另一个?”楚艳章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冷山雁温柔地逗着姝儿L,声音都轻了些:“阿琉才吃了奶犯困,被乳父抱下去了。”
“雁儿L你真是好福气,不生则已,一生就是两个女儿L,快让我看看我的宝贝外孙女儿L——”辛氏起身想走到他跟前,逗一下姝儿L。
冷山雁忽然把姝儿L往一旁乳父的怀里一塞,道:“姝儿L也玩累了,眼睛都睁不开了,带下去睡吧,不然一会儿L就得开始闹腾了。”
辛氏的笑容僵硬了一下,半开玩笑似的说道:“雁儿L可真是将她们宝贝得紧,连我也不让看。”
冷山雁斜靠着扶手,散漫一笑:“父亲这是说的哪里话,这俩孩子顽皮,怕朝着您清净,等她们睡饱了再带出来让您看。”
辛氏不情不愿地坐回原位,几个人貌合形离地聊了一会儿L后便散了。
外面风雪肆虐,冷折月撑着伞疾疾地走着,辛氏甩下冷惜文在后面追。
“月儿L走得这么快做什么?”
冷折月气道:“父亲,我知道我们如今寄人篱下,是要对他谦卑些,可您犯不着这样谄媚啊,您看看他那得意劲儿L!把旧衣裳给我,当我是乞丐打发吗?”
辛氏道:“旧衣服怎么了?你没看见他如今的穿戴?”
“土里土气,一点也不鲜亮,有什么好看的!”冷折月道。
“你真没看见他衣服上的大片织金?领口嵌着的暗红色宝石?”辛氏反问。
冷折月嘟囔:“他就是故意穿出来炫耀的。”
“那也得有东西可以炫耀,你现在有什么?你当我心里好受吗?我也是没办法啊,冷山雁如今地位不同了,他命好,嫁了沈黛末这样的人物,随便从衣服上拽一颗宝石,都够我们买一栋宅院的。”
“你厌恶他,他未必不厌恶我们。他一直恨我气死他亲爹,虐待他多年。但他再厌恶、再恨,那也得实打实的拿东西补贴我!谁让我是他爹,你是他同母兄弟呢。”
辛氏冷冷笑着:“那一箱子衣服,就算再旧再破,也够我们在一般人前装点体面了,送给下人还能换一句主子宽仁呢,你当他不心疼吗?”
淡淡的讥讽从辛氏饱经风霜的眼底流出来:“可是他拿我们没办法。他敢补贴不我们,我们就闹,让他名声扫地。”
“他不但得补贴你,还得扶持你娘,你妹妹。我就要气死他!气死他正好,你当续弦,替他享受荣华富贵。”
冷折月顿时羞红了脸:“父亲,您说什么呢?我才不要做续弦。”
说完,他突然愣住,意识到自己的亲爹也是续弦,连忙衬辛氏变脸之前解释道。
“我跟大嫂嫂向来没有交集,而且她如今地位和从前不同了,府里还有一位皇子呢,就算冷山雁死了,继室的位置也轮不到我。”冷折月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谁知辛氏突然皮笑肉不笑得哼了一声:“你操心皇子做什么,放心吧,你大嫂嫂就算把歌伎扶正,都不会把那皇子扶正的,他啊,半点机会都没有,远不如你机会大。”
冷折月捏着衣裳,他确实跟沈黛末的接触不多,仅有的几次会面,也是她维护冷山雁而针对自己,几次气得他胸口疼。
但权势是女人最好的美化剂,再加上沈黛末年轻又好看,自己一家还靠她养着。所以他对沈黛末竟然生不起丝毫恶意,反而只觉得她有一种别样的锋芒魅力。
但他到底维持着破破烂烂的骄傲,不想做继室。
“父亲,没影儿L的事,您别瞎说了。”
“行,我不逼你。”辛氏故意道,说出来的话,却像这刀子一样的风雪,一下下往冷折月脸上刮。
“不过你自己也好生想想,你多大年纪了?被人退了婚,往后怎么找人家?咱们在这儿L人生地不熟,冷山雁刚才那态度,他会给你安排富贵显赫人家吗?顶多给你安排沈黛末的属下嫁了。往后将你们一家子的性命都捏在他手里,哪天不开心了,就把你和你妻主拎过来骂一顿,你还得赔个笑脸,接下来这大几十年的人生,你就过吧!”
冷折月想到以后的日子,跺跺脚,较快速度走了。
而不远处追上来的冷惜文躲在角落里,将他们之间的对话全都听了进去。
他一个人撑着伞,在凛冽的冬雪中慢慢走着。
他不明白冷折月有什么好傲的,好歹他还有辛氏为他谋划,而冷惜文却什么都没有,没有人在意他的婚事,像个隐形人。
回到房间里,辛氏已经将冷山雁用来羞辱他们的旧衣裳分完了,略微华丽好看点的都被他拿走,只剩下一些灰沉沉色调的衣裳。
这时,冷山雁的下人来送松枝云纹簪,冷惜文还未捂热乎,就被辛氏抢走,他只能忍气吭声。
从前,冷山雁未出嫁的时候,是冷山雁承受了辛氏大部分的刁难。
冷山雁出嫁之后,日子过得越来越好,辛氏无处撒火,这股火就泄到了他的身上。
可惜他没有冷山雁那样好命,有一个沈黛末救他于水火,只能继续熬着。
冷山雁的父母认亲的消息很快满城的官宦勋贵人家都知道了,贵夫们一听说冷山雁还有亲兄弟,都纷纷派出人过来打探虚实,准备说亲,间接与沈黛末攀上关系。
但当下人们一听说,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之后,热情便瞬间淡了。
一来他们觉得不是冷山雁的亲兄弟,二来这些日子,冷山雁和沈黛末的态度十分冷淡,并没有把冷家拉进圈子里。
人精似的贵夫们瞬间就知道冷山雁对继父和同母异父的弟弟们不上心,自然不愿意吃力不讨好。
而冷母和冷若雪,想要靠着沈黛末的关系作威作福?不可能,冷山雁早就给丰家打好了招呼,丰家的女人自然求之不得,替冷山雁死死扼制着她们的咽喉。
甚至不惜与冷母撕破脸,当众说她有贪污的黑历史,不堪大任。
沈黛末乐得顺水推舟,有了一个不任人唯亲的好名声。
破天的富贵权势,只能看不能吃,气得冷母快晕过去,在背后不断咒骂冷山雁是个白眼狼。
辛氏冷嘲热讽,道:“你这好大儿L什么德行,你现在才知道吗?当初不就写信与你断绝母子关系了?也就你还巴巴以为他心里有你这个娘,他是真把自己当泼出去的水了,得了势,好处都是丰家的,半点也不肯漏给你。”
冷母气急败坏:“儿L子到底靠不住。”
辛氏立刻接茬道:“也未必,要是当初嫁给沈黛末的是风儿L或月儿L,定然不会如此,月儿L最孝顺了。”
冷母愣了一下,摆手道:“事已至此,还说这些做什么。他连给月儿L说个好人家都不愿意。”
“不止呢。他啊,还像防外人似的放着我,自打来到璧城,我们就没见过姝儿L和阿琉长什么样子,好像生怕我谋害她们一样,两个宝贝疙瘩藏得死死的,我几次去都被打发了回来。”辛氏阴阳怪气。
一直没吭声的冷惜文忽然说道:“似乎是因为大哥哥生侄女的时候损伤了身体,往后不能再生,所以才格外宝贝她们的原因,并非、并非提防父亲。”
辛氏睨了他一眼,惊喜又狐疑:“你怎么知道他往后不能生了?”
冷惜文缩了缩脖子:“是、那位端容皇子告诉我的。”
“端容皇子……”冷折月的语气有些瞧不起:“说什么是因病才久不出门,其实下人们都说,他是因为得罪了冷山雁才被囚禁的,前阵子因为前方战事的缘故才放出来,是个不得宠的。”
“而且我看冷山雁这个主君过得也没有多顺心,两个侧室都是皇子,整日提心吊胆害怕他们谋害子嗣,这才把两个孩子的院墙垒得高高得,严防死守。”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辛氏忽然笑了起来。
沈黛末自拿了太后的懿旨后,就开始了名正言顺的‘清君侧’,借着江北平原的地势一路南下,势如破竹,一直打到了三江汇流的沛水城。
沛水城的守将是老熟人,周桑。
此前周桑从未上过战场,可见师英已经到了无人可用的境地。
周桑曾是新科状元,后因为楚绪的无能,而沦为弃子,举家发配边境。平反回京之后,她的结发夫郎孟氏,又被楚绪侮辱,逼得跳河而死。
沈黛末本以为有这样的坎坷经历在,而且敌我双方差距悬殊,她有十几万军队,而沛水小城只有五千守军,根本无抵抗之力,周桑不过就是个被推出来的炮灰而已。
她劝降周桑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但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劝降的丰映棠直接被周桑斩杀,头颅就悬挂在城楼之上。
沈黛末不可置信地看着那颗头颅,好像黑红色的铃铛,随着风一下一下,轻轻地撞击在城墙之上,铃声在她耳膜里轰隆隆地震响。
她头晕目眩,险些从马上跌下,不得不死死地握紧了缰绳。
“大人,这是周桑给您的回信。”乌美从周桑射出的箭簇上拆下信件。
信件内容洋洋洒洒许多字,都在痛骂她背主叛国。
“大人,丰大人她至死没有求饶。”乌美眸光哀戚痛惜。
沈黛末将信纸揉了个稀巴烂,这一刻她几乎已经无法思考。
一个本就千疮百孔的世界被暴虐成性的疯子、任人摆布的傻子统治,民不聊生,百姓活在水火之中,她周桑她明明自己亲身经历过,为什么还要助纣为虐?
如果帝王之位疯子能坐,傻子能坐,暴君能坐,那她凭什么不能?或许她不能修复这个世界,但至少比她们强。
不平和复仇的怒火席卷她的全身,她勒住缰绳,冲着她身后的十几万将士,声嘶力竭地大喊冲锋。
胜负早就定好,沛水城被沈黛末的愤怒撕碎,周桑被俘。
沈黛末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她,看着她跪在自己面前,眼神里尽是复杂的释然。
那一刻,沈黛末什么都明白了。
“我成全你的名。”她微微抬手,没有丝毫犹豫。
“杀。”

沈黛末的书信和丰映棠被杀的消息一起传回了璧城。
与悲痛欲绝的丰家人相比,冷絮和辛氏却开心无比,脸上洋溢出大仇得报的快意笑容,当晚就痛饮了好几坛酒。
丰映棠和丰荆青作为跟着沈黛末起家的元老级人物,在沈黛末集团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如今双双被杀,丰家仅剩一个镇守泰州城的丰襄,她年轻且没有功绩,若不是沈黛末硬要提拔她,她决计坐不上这个位置。
丰家的地位大不如前,意味着冷山雁背后的势力靠山倒台。
冷絮抱着酒坛子醉得四仰八叉,笑道:“孟灵徽已经带着5万大军,大开城门投降,成了有功之臣,师英被逼得困守洪州城。说明这沈黛末和孟灵徽早就暗通款曲,孟燕回根本就不是被沈黛末见色起意抢来的。我这个好儿L子地位不再稳固,他要是还想坐稳正室之位,就应该举荐我坐上高位,才能与他遥望相助。”
“是啊。”辛氏笑着在一旁倒酒,他已经眼馋丰家的权势富贵很久了。
若是冷絮能趁机将丰家的势力收走,那她们也能摇身一变,成为璧城贵胄,而不是冷山雁娘家人的空架子。
“你且等着吧,他会来找你的。”冷絮对着辛氏自信说道。
然而他们左等右等,等到丰家的葬礼丧仪都办完了,也没等到冷山雁的任何消息,反而等到了丰映棠的两个女儿L,丰荆青刚及笄的小女儿L都被封官的消息,还是管粮草、车马的肥差。
冷絮和辛氏嫉妒红了眼,但依然安慰自己:‘没事儿L,这俩人因公殉职,沈黛末要封荫她家人做样子是应该的。’
但往后日子继续平静如水,冷山雁依然半点要见他们的意思都没有。
辛氏终于坐不住了,主动进了内宅找冷山雁,却得到了冷山雁毫不掩饰的嘲讽。
“丰家满门忠烈,你们算什么东西?”
辛氏将冷山雁的话原封不动带了回去,冷絮一听,差点没厥过去。
自此,母子俩彻底撕破脸。
辛氏喜不自胜,拉着冷折月道:“月儿L咱们的机会终于来了。”
冷折月不敢相信:“父亲,我不敢,母亲她不会同意的。”
辛氏冷冷笑着:“我还不了解你母亲?她如今对冷山雁已经不再抱有任何幻想,看这情形不光咱们捞不到好处,就算沈黛末将来做了皇帝,她也不能跟着沾光,她巴不得你代替冷山雁!”
“我……我……”冷折月有些犹豫。
虽然他忌恨冷山雁很久,可他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大胆的事情,要是败露了,他就完了。
“月儿L!”辛氏紧紧抓着他的手,低压的声音里带着迫切:“你难道真的想一辈子被他压制吗?他如今这样对我们,若真有一日成了皇后,咱们还有你哥哥,咱们能有好日子过吗?你现在不先下手为强,将来他若把你指婚给什么烂女人,或者像你哥哥那样的短命鬼,你能怎么办?而且我也会遭他的毒手,这么多年,他可一直怨恨着我!”
冷折月紧紧攥着袖子,就在他还摇摆不定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响动,是冷惜文在敲门。
“干嘛?”冷折月没好气地开门骂道。
冷惜文低下头来:“三哥哥,这是大哥哥托我送给你的。”
他小心翼翼地从袖子里拿出一根簪子,簪子上有一弯细细的弦月,淡黄的弦月如金钩,一旁蜿蜒的淡白色的白玉被打造成了清风般的形状。
“……这是?”冷折月看着上面的图案,有些怔住。
冷惜文将头埋得更低,声音细若蚊呐:“上次我和大哥哥在院中遇见,他问我怎么没戴他送的松枝云纹簪,我不敢欺瞒说了实话,大哥哥笑了一声,说是他的错,他不应该厚此薄彼,所以就特意命人打造了这根簪子,托我送给你。”
冷折月目光死死钉在这根簪子上。
残缺的弦月,气若游丝的清风,冷山雁他在暗示什么?讥讽他会像冷清风一样生不如死,永远得不到圆满吗?
也是,冷山雁如今是大权在握的沈黛末的正室郎君,眼看她就要打进洪州城,说不定他就是开国皇后,他想折磨自己岂不是易如反掌?
“滚!”冷折月大叫一声,将簪子狠狠地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三哥哥,你别生气,我、我这就走、”冷惜文吓得花容失色,逃似的离开了。
冷折月气得双手发抖,靠在门框上,看着满地碎落的残玉,眼中满是不甘的恨意。
冷山雁哪里比他强?不过就是嫁得比他好而已。他才不要过这种任人鱼肉的日子,他才不要被一直瞧不起的冷山雁比下去。
“父亲,我做。”冷折月狠狠咬牙道。
自从冷山雁嫁给了沈黛末后,他的日子也太顺风顺水了,都忘了自己从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也该让他记起从前被踩在脚下的滋味了。
“好!”辛氏看着冷折月的转变,赶紧说道:“我们得趁着沈黛末回来赶紧下手,不然就来不及了。”
但当父子俩人准备下手之时,却发现他们根本没有动手的机会。
对姝儿L和阿琉下手?他们连面都见不到,伺候两个孩子的下人们无条件地防备除了冷山雁的所有人。姝儿L和阿琉每次去花园里玩,下人们都得提前排查三遍,周围也都一圈人围着。
任凭辛氏如何与这些下人亲近都没用,就连花钱讨好的手段都不好使。
一来,作为冷山雁的亲信,平日的打赏不少,他们不缺辛氏这三瓜俩枣。
二来,作为伺候小主子的贴身仆人,小主子长大之后,他们乃至他们的孩子都能从中获利,既然能顿顿饱,何必一顿饱。
辛氏无法对孩子们下手,只能将目标转移到冷山雁身上,想败坏冷山雁的名声,以此让沈黛末对他离心。
但冷山雁平日里连二门都不出,深居内宅之中,平时就是管家带孩子。
虽然偶尔会让院的管事进来汇报工作,但冷山雁从未让她们进过屋子,而是在宽敞无遮蔽的园子里,管家跪着他坐着,怀中抱着姝儿L,周围十几个下人围着。
这样的情形,想要往他身上泼脏水都难。
辛氏和冷折月一筹莫展,整个人如同被乌云笼罩,在花园凉亭中里止不住地叹气。
正在这时,楚艳章缓缓朝他们走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正常饮食调理,楚艳章蜡黄的脸色改善了许多,颜值回春,手中拿着一捧嫩黄色的花朵,娇嫩的花朵,衬得他的眸光也更加水盈。
“太爷,三公子也来花园赏花吗?”楚艳章微微笑道,语气轻柔。
辛氏父子儿L子勉强地笑着遮掩:“是啊,近来花园春色好,我们也来瞧瞧。”
“可不是,最近园子里开了许多花,争奇斗艳,煞是好看。”楚艳章在他们身旁坐下,轻轻晃了一下手中的嫩黄色花朵,阳光之下,黄色的花鲜亮地耀眼。
“我才在花丛里发现了这簇花,打眼一瞧,还以为是软枝黄蝉,吓了我一跳,软枝黄蝉可是全株有毒,尤其是它的汁液要是被不懂事的孩子、下人碰到了,岂不是要人命?应该是哪个花匠疏忽大意漏了一株进来。正准备去告诉雁郎君,走近一看才发现是长相相似的旱金莲,真是虚惊一场。”
“……是有些相似。”辛氏眼皮微微跳了一下,深深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旱金莲。
三个男人闲聊了一阵,没一会儿L辛氏便寻了个借口带着冷折月走了。
回屋途中,他们正好看见冷惜文在池塘边折柳枝编花环玩。
辛氏想到这日子自己殚精竭虑地算计,吃不好睡不好,这个贱人生的庶子却过得如此安逸,心里就窝火。
偏偏这时冷折月也讥讽了一声:“他倒是悠闲。”
辛氏道:“他是惯会装老实本分讨好人的,冷山雁就因此多看中他几分,说不定还会给他相个好妻家来气咱们。”
辛氏咬牙,越说越气,冲上前在冷惜文清秀的脸上狠狠拧了一下,脸蛋霎时火红了一片。
“平时找你见不到人,原来你在这里偷猫着了,男孩子家家整日在外头溜达,成什么体统还不快滚回去!”
冷惜文捂着脸落泪:“父亲,我不是刻意躲着您的,是、是冬儿L喜欢我编的花环,让我想多给他做几个,要拿去哄姝儿L和阿琉玩。”
辛氏一愣,诧异道:“冬儿L?”
“冷山雁不防着他,他把冬儿L哄得很好。”冷折月悄悄在辛氏耳畔说道。
辛氏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下,态度一改刚才的凌厉,瞬间温和起来,拉着冷惜文的手:“是我冲动了,回去给你敷点冰镇镇,赶明儿L你再给冬儿L送东西吧。”
“是。”冷惜文受宠若惊,怯怯地点头,跟着辛氏他们回去。
璧城风平浪静,前线的沈黛末刚刚拿下距离洪州城一百里地的鹤绥府,忙着安抚当地的百姓。
因为她的军队军纪严明,和沈黛末本人一样名声在外,因此倒没有遇见激烈的反抗。而且孟灵徽当初决定开城投降时,也并没有遭遇手下的阻拦。
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师英大势已去,攻克洪州城指日可待。
当孟灵徽找到沈黛末的时候,她正将一大沓信纸塞进信封里,因为信纸太多太厚,把信封塞得鼓鼓囊囊的。
“灵徽,你来啦!”沈黛末一边用浆糊封住信封,一边笑着抬眸,发间的流苏金簪轻轻摇晃,仿佛落日般金丝在水中潋滟纵横。
孟灵徽眉眼怔忪了一下,自从她当年离开洪州城之后,她们已有多年未见,她的容貌依旧如孟灵徽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没有丝毫改变。
但眼神比从前更加坚定,尤其在战场上时,仿佛不能撼动的巍峨大山。
而当她脱下盔甲时,笑容却比从前更加温柔,时光的历练让她一举一动都平添了几分淡雅从容,哪怕只是淡淡地笑着,却更让人脸红心跳。
“在给你郎君写信?”孟灵徽不自觉地夹起了嗓子。
沈黛末微微抿起了唇,笑意从弯弯的眼角溅了出来。
孟灵徽的表情莫名有些落寞,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显憔悴,道:“你平时言语不多,写信倒是不吝啬笔墨。”
沈黛末看着快要被塞爆的信封,有些不好意思。
她想要维持作为主上的威仪,就必须让自己少说话,寡言少语和遥远的距离感,会让下属将她神化。
但私下里,她压抑的心事总得有一个宣泄的出口,冷山雁就是这个出口。
“这么久了,你和雁郎君还是如此恩爱,这样好的感情,真是羡煞旁人啊。不枉我特意派人暗中保护雁郎君的父母,让他们平安到达璧城。”
孟灵徽轻笑着坐下,瘦削的身形微微歪斜倒向沈黛末的身边,如病西施一般。
沈黛末惊讶地望着她:“我说她们怎么能跑这么远,躲过这么多盘查,原来是你。”
“怎么?我做错了吗?”孟灵徽细长的眸子里闪烁着淡淡的疑惑。
沈黛末低下头想,孟灵徽并不清楚冷山雁和冷家的关系,只是单纯的想帮忙,却帮了倒忙而已,这不能怪她。
“没什么,只是有些惊讶罢了。”她说着,将信封装进了一个精美的小盒子里,小盒子里还装着一个锦囊。
锦囊并未系紧,可以看见清晰地里面是晶莹剔透,浓红似血的鸽血红宝石,在营帐内散发着诡艳地蛊惑之光,这样好的成色,价值连城。
“这是?”孟灵徽喃喃道。
“我遇到了一个宝石商人,看到这些红宝石成色极好,就买下来了,给雁郎送去。”沈黛末笑容清澈。
“雁郎君喜欢红宝石?从前见雁郎君时,他衣饰简单,素面朝天,原以为他与其他男子不同,没想到……也是,男人哪有不爱珠宝凡物的?”孟灵徽哽了一下喉咙,不知为何她觉得嗓子无比干涩,连声音也跟着哑了。
“喜欢凡物不好吗?幸好他喜欢这些凡物,要是喜欢仙物,我怕我寻不到。”
沈黛末并没有听出孟灵徽言语里的酸涩暗贬,笑容柔软如花蜜般的清甜,渗透进孟灵徽干枯地心里,让她想要流泪。

第213章 碟中谍中碟中谍
辛氏连着几日出门,在城郊搜寻软枝黄蝉花,这花虽然有毒,但和夹竹桃一样生命力很强,并且很常见。因此辛氏没花多少时间就寻到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其连根拔下,藏在篮子里带了回去。
下午时分,冷惜文还坐在池塘边编花环,冷折月突然来到他的身边:“还在编呢?”
冷惜文吓了一跳,认清人后,微微点了点头。
冷折月眸光幽幽:“既然是给冬儿和两个姑娘玩的,不如再编个小花篮,插上漂亮的小花,冬儿他们一定更喜欢。”
冷惜文笑道:“好啊。”
“那你先编着,我去采点花来。”
“嗯。”冷惜文笑着点头,顺便又从旁边的柳树上折了几根柳枝。
没多久,冷折月就回来了,手里捧着许多鲜红嫩黄的花朵,插在花环和花篮上格外好看,小孩子最是抗拒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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