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带孩子找到他们早死的爹/首长,你媳妇带着孩子找来了by燕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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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地方咱们去操场上练练,让你看看我到底行不行!”
顾衡拒绝,“不去,我有事。”
“大早上的你有啥事儿?别不是怕了吧?”严光突然笑得暧昧,老顾现在是有媳妇的人了,和以前不一样了。
顾衡目光直视前方,没看到他的笑,“我要去趟安置办交个申请。”
严光一下就懂了,“弟妹想出来工作?”
顾衡点头。
严光笑道:“干脆让她去食堂干,凭她的手艺,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就能成大师傅。”
顾衡直接白了他一眼,“你媳妇咋不去食堂干?”
啥意思?我媳妇就只配干颠勺?什么狗屁建议!谁不知道食堂的活儿重。
严光被这一眼白的莫名其妙,“我媳妇她也干不了啊。她就会做个家常小炒,就这些还是结婚后学的。再说了,她有工作啊。”
他还是没搞懂怎么惹到顾衡了,“食堂多好,油水足,多少军属想去还去不了呢。我是真的觉得弟妹合适。”吃了那么一顿饭,他到现在还怀恋着呢。
顾衡又白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我养不起我媳妇?要食堂的油水来养?”
严光直接给他拜了,拱手,“行,我说错了。那你想给她找个什么样的工作?”
“不累的,能学到东西的,找一个合适她的。”
要求还不少,“办公室工作才不累,这可不怎么好找,弟妹要是有文化倒还行。”
顾衡斜眼看他,“谁说我媳妇没文化了?”
严光诧异,“弟妹读过书,上过学?”没看出来呀!不是说是童养媳吗?
顾衡要是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肯定要怼他一句:你能看出来什么?
“没上过学不代表没文化,就她的那一手字,比你写的狗刨字好多了,就现在,她都还在看书学习。”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严光庆幸,幸好没听自己媳妇的话开口问老顾,要是他知道自己媳妇想帮着介绍一个去医院打扫卫生的工作,怕是得得罪老顾了。
谁家文化人会去扫地?
苏昭昭的新发型让隔壁的王春花差点儿没认出来。
“我的那个天,你这头发剪得也太好看了吧!这猛的一看,年轻了好几岁!你刚才出来,我还以为是谁去你家串门呢。”
王春花盯着苏昭昭的头发左看又看,嘴里啧啧有声,“你这是去哪儿剪的?”
苏昭昭被夸得美滋滋,“我昨天进了趟城。”
“我说呢,昨天一天咋都没见到你人。还是城里的师傅技术好,要是我来剪,肯定剪不出这样式的。”
“小军的毛笔墨汁你还没买吧?”
“没。”说起这个王春花就叹气,“我昨天下午专门去了趟供销社,一问,人家就说早没了,让等,我问要等多久?孩子学习要用,售货员直接来了句不清楚,快的话两天,慢的话三五天都有可能,说的是要和其他东西一起送过来,免得送货的车一趟趟的跑起来费油。”
苏昭昭昨天去供销社的时候,售货员说的是怕是得等两天,看来这个两天并不是确切的时间。
“我倒是不怕等,就怕学校上课急着用。”
王春花虽然自己不识字,但在对孩子们的学习上,她一向重视,要不然她闺女也上不了初中。
苏昭昭把手里的拿着的东西递给她,“巧了,我昨天去城里给顾想他们买毛笔墨汁的时候多买了一套,先让小军拿着去用吧。”
几张宣纸包着笔墨砚台,刚好一整套文房四宝。
这是她离开柜台后又倒回去买的,刚开始没想起来,后面想起小军肯定也需要,供销社又没有,干脆就多买了一套。
就算小军家里已经有了,也可以放着自己用。
王春花下意识的伸手接住,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又往苏昭昭怀里塞,“这怎么好意思,这不好不好,我让老周托人去城里带……”
苏昭昭推了回去,“邻里邻居的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从我搬过来你就没少帮我的忙,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这些个东西就当我的谢礼成不成?快拿着,别耽搁孩子学习。”
王春花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这个肯定不便宜吧,我给你钱。”
“不要不要。”苏昭昭摆手,“你再这样,我以后也不敢要你帮忙了,你的菜我也不敢吃了。你家小军这两天可帮我家扯了不少的芦苇,你不要我的谢礼,那这个就当是我谢他的成不?”
见她这样说,王春花才收下,笑道:“行,我收了。帮个忙能算啥呀,也就是费点儿力气的事儿,家里的菜都是自己种的,又不值钱。”
她拿着笔墨纸砚,“这才是钱呢。小军都和我说了,说他苏婶婶请他吃苹果,还请他吃糖,扯点芦苇算个啥嘛,我巴不得你多使唤他呢,免得他到处疯跑,说起来还是他赚了,现在又得了一套这个,他肯定高兴,以后又要念他苏婶婶最好了。”
说完还嘱咐苏昭昭:“以后可不兴这样了啊。”
“不兴不兴,就这一次行了吧?”苏昭昭也笑。
“行。”
现在还没有双休这回事儿,只有星期日是休息日,周六这天各单位会提前下班。
所以今天下午顾衡回来得挺早。
他一回来便和苏昭昭说了申请已经交了的事儿。
“我明早先去一趟乡下。”
“去乡下干嘛?”
“之前不是说要铺院子吗?我去乡下看看有没有青石板,铺院子还是青石板最好。”
刚搬进来那天,苏昭昭说过空了去外面找些砖块和石板铺一铺院子的空地,免得下雨一脚的泥,顾衡一直记着。
“砖块石板这些不好捡。”顾衡看了一眼苏昭昭。
野地里要是谁发现一块儿早捡回家了,不会等在那里让你去捡的。
他比划了一下从大门口到堂屋的距离,看看要多少青石板合适。
整个院子铺太奢侈了。
铺一条路出来就行。
苏昭昭懂了,是自己之前想得太美,这年头哪里会有没人要的东西,一块烂砖头都是值钱的。
“乡下能找到吗?”应该说能买到吗?
“能,有一家以前是打石板的,家里应该有,还有前两天你说的摇椅,我明天过去也找人帮着做一个。”
“请人做家具要自己准备木头吧?”
“木匠自己哪里也有,不用自己准备,乡下不缺树,家家户户都会种一些。”
在乡下,建房子打家具,没几个会花钱买木料的,都是一辈又一辈种出来的,才结了婚的小夫妻,就得提前把给儿子闺女打家具的树种出来。
明天休假,所以今天澡堂子也开了,等顾想顾念放学回到家,一家人端着盆,盆里放着毛巾肥皂,一起去澡堂洗澡。
这个时间段,去澡堂的人挺多,他们出门后就遇到隔壁的周家人,王春花两口子带着小军。
小军看到顾想顾念就把他爸妈抛弃了,撒丫子跑过来,不忘先给苏昭昭道谢,“苏婶婶,谢谢你送我的毛笔和纸,还有墨块和砚台。”
苏昭昭笑道:“不客气,你可以直接简称笔墨纸砚,或者文房四宝。”
周鸣回过头来说他儿子,“读了几年书,连文房四宝都不知道,你瞧你出息的。”
周小军对他爸做了个鬼脸,一点也没给他爸面子,“你还不是不知道。”
周鸣下班回来王春花就把苏昭昭送的笔墨纸砚给他看,当着儿子的面,他说的话和他儿子说的不能一模一样,只能说大差不差。
“小苏真大方,送了笔不说,还送了砚台和墨块,这是宣纸吧……”
周鸣被自己儿子拆了台,举起手就想捶他,周小军也不怕,直接往顾衡身后躲。
“打不着,打不着。”
周鸣说王春花,“你瞧瞧你教的好儿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王春花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你没教?都是我教的?也不知道是谁说幺儿最像他。”
“……”
周鸣背着手哼了一声,给自己找同盟,“有句话叫啥来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这话真没错,可不就难养吗?”
顾衡是个会接梗的,“我家的很好养。”
好养的苏昭昭:“噗嗤!”
得到了顾衡的眼光一记。
上次苏昭昭他们去得晚,路上碰到的人不多,今天就不一样了,家属们几乎全部出动。
这不,下一个碰到的就是严光两口子,身边带着他们的儿子严学文。
听王春花说,他们家就生了这么一个。
在这个年代结婚多年的夫妻只生一个的很少,大家都讲究个多子多福,要不然人口也不会从四万万人在八二年的人口普查中暴涨到十亿,八十年代初期国家只能用计划生育来控制人口。
第一次见人家孩子,苏昭昭可不得夸两句:“这孩子真乖。”
可不就乖嘛,和其他孩子还真有点不一样,小脸白白嫩嫩,头发剪得整整齐齐,白衬衣加藏青色的裤子,外面还套着一个小马甲。
家属区里的孩子家里条件都不错,可养成这样的还是少,白嫩说明他没怎么晒太阳,其他孩子一天到晚的在外面疯跑,就没见过白成这样的。
头发整整齐齐,说明他常常修剪,还不是家长自己剪的,必须是理发店。
家长自己剪的像狗啃,比如周小军的头发。
白衬衣上干干净净,这个年纪的孩子哪怕是穿了一天的衣服也干净不成这样。
由此可见,于慧心把这个孩子养得仔细。
一行人继续往前,不知不觉就分成了三波,男人一波,女人一波,小孩一波。
于慧心和苏昭昭平行,对着她的头发悄悄打量了好几眼,“你家这两孩子也在上三年级吧。”
苏昭昭:“对。”
“巧了,我家小文也是,他今年才七岁。”
“是挺巧,原来是同班同学。”七岁就七岁,为什么要加个‘才’?
想要她夸孩子年纪小小就上三年级了吗?
她偏不夸。
“我家小文喜欢看书,爱学习,不爱出去疯跑……”
听到这里,苏昭昭看到王春花撇了撇嘴。
等进了澡堂子和于慧心分开王春花才和她说:“什么不爱疯跑哟,是她不喜欢她家孩子和别的孩子玩儿,一看到就把孩子叫走,嫌人家孩子不干净,只让孩子和她看得上的人玩。”
这话……应该不是于慧心自己说的吧。
“都是吃粮食长大的,我们这些从乡下来的又不傻,看几次就看明白了,你久了就知道了,和她家孩子玩儿的都是那几个城里媳妇的娃。”
澡堂子比他们上次来的时候人多多了,每个水龙头下都有人,有的水龙头下面站了两三个人,打湿了身体就在一边搓澡。
苏昭昭都想打退堂鼓了,这得洗到什么时候?
就在她考虑要不要穿上衣服走人的时候,王春花找到了一个水龙头。
“招娣快来!”
苏昭昭牵着顾念就过去了。
这个水龙头下也有人,“这是黄政委家那口子。”王春花介绍。
“是顾团长的媳妇吧。”
苏昭昭:“对,是我,嫂子你好。”
黄政委的爱人四十几岁,叫曹翠,正在往身上打肥皂,“你好你好,我可听了你和你家顾团不少的事儿呢,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
怎么都是这句话?
苏昭昭尽量控制自己的目光不往她身上看。
王春花赶紧在空出来的水龙头下冲了几下,然后让给苏昭昭。
苏昭昭:“……”反正老尴尬了。
附近几个水龙头还有好几个王春花的熟人。
不是这个团长的媳妇,就是那个政委的老婆,还有参谋家的,营长家的,有的带着闺女,有的带着妹妹,王春花都介绍给苏昭昭认识。
其中还有一个苏昭昭的熟人。
“是素芳呀。”
“哎呀,嫂子!”
王春花:“你俩见过了?”
“见过了,就昨天在班车上。”
赵素芬一边搓澡一边道:“我还说明天休假去你家串门呢!”
“那就来呗,我准备好茶水等着。”
“那我也去。”曹翠道,“我早就想去你家看看了。”
“还有我。”
“我也去。”
苏昭昭一一欢迎。
这可真是一场别开生面的见面会呀!大家都光溜溜的。
洗完澡出来,顾衡他们已经等在门口了。
严光也带着儿子在外面等,没看到于慧心,便问:“我家那口子呢?”
“还在里面洗吧,我们进去后就分开了,里面人太多,也不知道她在哪儿,就没叫她。”
严光道:“那你们先走,我再等等她。”
顾衡不打算回去,看了看旁边的食堂,“今晚别做饭了,在食堂吃吧。”
“也行。”苏昭昭点头。
王春花一家没去,“家里的菜都备齐了,要是不炒出来明天就该烂了。”
于是两家人分道扬镳,回家的回家,去食堂的去食堂。
食堂的今日供应上写着饺子。
顾衡笑了笑,“来得巧了,饺子可不常有。”
他们来得早,窗口排队的人没几个,顾衡带着顾想去排队,没一会儿就打了四碗饺子回来。
顾衡的手里还拿着一颗大蒜。
苏昭昭发现他特别喜欢吃蒜,炒菜时爆香放的蒜粒都会夹起来吃了。
一个饺子咬一口蒜,顾衡吃得喷香!
把苏昭昭看馋了,“给我一颗。”
顾衡抬头看了她一眼,“很辣的,你不一定能吃习惯。”
顾衡祖籍北方,多年前被躲避战乱的顾父顾母带到了南方,但他生了个北方的胃,饮食习惯更靠北,比如生吃大蒜,北方人都爱这么吃,但是南方能接受的人很少。
蒜这个东西,对南方人来说只能用来调味儿,北方却是家家必不可少的。
“我试试。”
顾衡给了一颗给她。
又问顾想顾念,“要不要试一试?”
兄妹俩点头,他们也看馋了,爸爸吃的时候感觉不是在吃大蒜,而是在吃特别好吃的红烧肉,一口一个。
娘仨都学着顾衡那样,一口饺子一口蒜。
然后……
“嘶!”苏昭昭被辣得龇牙咧嘴,这辣意直冲鼻子!
顾念辣得吐起了舌头,“好辣!”
顾衡看得好笑,“我都说了你们不会习惯。”
顾想看了看妈妈和妹妹的表情,“挺好吃的呀。”又咬了一口,原来大蒜生吃这么好吃呀!妈妈和妹妹太夸张了。
苏昭昭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刚吃的时候是很辣,这种辣和辣椒不一样,和生姜的辣也不一样,而且生蒜的味道和熟蒜差别太大了。
第51章 他很高兴
她没回顾衡的话,低头吃了一口饺子,然后又咬了一口蒜,这次她咬得小一点儿。
嚼吧嚼吧,还是辣,但是能接受一点了,“别有一番滋味,不错。”
挺上头。
顾衡又递了一颗到她面前,“还要不要?”
苏昭昭摇头,“一颗够了,下次再吃。”
顾念不想再吃了,她觉得一点儿也不好吃,鼻子被刺激得酸酸的,都快掉眼泪了,手里拿着半颗蒜不知道该咋办。
顾衡见状拿了过去,和着饺子塞嘴里。
苏昭昭:“看来家里得多备着些大蒜了。”
顾想点头,没错。
等他们快吃完了,严光一家才过来,看到今日供应后急急忙忙的去窗口打,可惜等轮到他们的时候饺子已经没有了。
“早知道就叫你们帮忙先打好。”严光打了面条,带着媳妇孩子坐到了他们对面。
“不知道今天有饺子,也不知道你们也要来食堂吃。”顾衡把最后一个饺子塞嘴里,同时进嘴里的还有最后一颗蒜。
于慧心笑着对顾衡道:“他说着玩儿的,要不是我说来食堂吃,他都没想起要来,我这好不容易休息,可不想在家做饭了。”
“呵……”严光没忍住笑了一声。
于慧心瞅他,“你笑什么?”
严光没拆自己媳妇的台,“我笑这面好吃,我开心才笑的。”
心里却在吐槽吐槽:你一个礼拜才做几次饭?食堂才是你常来的地方。
于慧心白了他一眼,“不就吃个面条嘛,还值得让你笑,想当年我在西餐……”
严光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立马打断她,“说什么呢。”
他左右看了看,低声道:“你给我注意点儿!幸好这些话是被老顾他们听到的,要是被其他人听到,又得有人说你小资做派!”
于慧心也有些后怕,她家的那些亲戚一个个的夹着尾巴做人,只有她因为嫁了个军官日子才这么好过。
又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你可真能上纲上线,我说什么了,值得你当着大家的面训斥我?”
好歹记得这是在外面,声音压低了些,除了离得近的,没人听得到。
她一生气,严光就往后缩了,“我没训斥,这哪里能叫训斥,我就说让你注意点,这是在外面。”
“我知道,不用你说。”
“你知道就行……”
顾衡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见苏昭昭他们吃完了,“咱们先回去吧。”
苏昭昭点头。
一家人起身去水池边洗了碗,把碗还了回去。
离开前和严光一家打了个招呼。
等他们走了,于慧心看着苏昭昭刚才坐的位子桌面上有蒜皮,嘀咕道:“一个女人,还吃大蒜……”
严光没听清:“你说啥?”
于慧心心里还有气,不想和他说话,直接指着桌子给他看。
严光:“……人家吃个蒜你也有意见。”
“吃了大蒜嘴臭,男人吃就算了,女人还吃,不讲究。”果然是农村来的。
严光直接放下碗,“那我是男人,我可以吃不?”
“不行!”于慧心瞪了他一眼,小声道:“你要是敢吃,就离我远点……”
严光默默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苏昭昭一家在路上慢悠悠的走。
“刚才听到的话别说出去。”顾衡背着手,像个老干部一样看着远方。
暮色四合,家属安置区宛如一座宁静的小镇,几乎家家户户的房子里都升起了一阵阵袅袅的炊烟,如轻纱般飘逸,似薄雾般朦胧。
苏昭昭只觉得心中安宁,岁月静好。
这种发自内心的安宁是在现代社会中没有的,焦虑这两个字,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在她身上出现了。
听到顾衡的话,她侧头看了他一眼,“于嫂子经常这样吗?我看你一点也不意外。”
按两家男人的级别来说,该于慧心叫她嫂子,但是顾衡要比严光小几岁,又是认识多年的战友,以前还在一个级别上待过,这个时候用级别论就有些不合适了。
就像之前来家里的黄政委,他和顾衡在团里一个管文一个管武,认真说起来,顾衡的级别比他高半级,但黄政委年纪大呀,让他叫一个才二十几岁的小媳妇叫嫂子,人家也叫不出口,苏昭昭也应不下去,所以还是得叫弟妹。
杨参谋也一样。
在称呼上顾衡两口子吃了点儿亏。
“听到过几次。”顾衡怕她不清楚,“于嫂子是资本家出身。”
“这个我知道,王大姐和我说过。”
“接触多了就知道她的脾气了,说白了就是嘴上没有个把门的,你以后不管听到她说的啥都话别说给第二个人知道,现在虽然没什么大的问题,谁知道以后呢,她毕竟有这么个身份在这里。就是咱们说话,也得注意。”
到底是男主,政治嗅觉敏锐。
那十年,很多被拉下来的人,都是翻旧账翻出来的,以前说的话都能被人拿出来说事。
“有什么事你也别去问她,也别顺着她的话去说。”
苏昭昭点头,“我知道。多听少说,少说少错。”
人家也不爱和她这个农村人说话。
顾衡知道她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她很聪明,比他想的还要聪明。
顾衡很高兴,嘴角带着笑意。
“老严那儿,我也提醒过,但是人家的家事,咱们也不好多说。”
“人家夫妻的事,的确不好开口,就算提醒也不能直截了当的去说。”
人家好不容易娶回家的千金小姐媳妇,还有文化,你在人家耳边哔哔哔的说人家媳妇这个不对,那个不好,人家肯定给你急。
我可以背后教妻,但轮不到你来告诉我怎么来教妻,就是这么个意思。
“没错。”顾衡笑了笑。
顾想顾念端着盆走在前面,走一会儿就要停下来等一等,爸爸妈妈走得太慢了。
“妈妈,你们快点呀,天要黑了。”
苏昭昭招招手,“知道啦,你们先回嘛。”
“不,等你们一起。”
苏昭昭刚来的时候这两个孩子就像两个小大人,自从找到他们爸爸后,慢慢的越来越像他们这个年龄的小孩子了。
苏昭昭特别懂这种感受,因为她的童年正好相反。
到了家只用刷牙洗脸就够了,苏昭昭一个人站在池子边光是刷牙就刷了十分钟。
顾衡见状看了她好几眼,最后忍不住提醒,“再刷下去牙龈该疼了。”
苏昭昭用舌头顶了顶牙龈,别说还真有点儿疼。
这刷头太硬了,怀念电动牙刷的一天。
顾衡也不是第一次见她刷牙,看她今晚刷这么久,便想她是不是嫌吃了大蒜嘴臭?
然后等他刷牙的时候,下意识的拉长了时间。
洗漱完进屋,苏昭昭正坐在梳妆台前往脸上抹香香,珍珠霜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之中,闻到这个味道,顾衡的心突然痒了一下。
他静静地站在门口,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看着她的动作轻柔的在脸颊脖子处抚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充满了女性特有的柔美与婉约。
灯光昏暗,看什么都像是带了一层滤镜,在顾衡的眼中,今晚的苏昭昭格外的好看。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但那股燥意却愈发强烈起来。
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在一点点的加速,血液似乎也变得滚烫。
这感觉他并不陌生。
一个年轻力壮、精力充沛的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已经结婚并体验过男女之事的正常男人,如果说他没有欲望和想法,那绝对是骗人的鬼话。
她的身体太虚,家里还没有套……
“咦,你站在门口干嘛?”苏昭昭早就发现他了,见他站着不动,转过头出声询问。
“没事。”一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清了清嗓,移开目光,“早点休息吧。”
苏昭昭莫名的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儿。
拿起书桌上洗漱前取下来的表看了看时间,还不到九点,“我再看会书。”
农业书籍看着还挺有意思的。
苏昭昭拿起书翻开,看了看头顶的灯,“你是不是困了?那我去客厅看。”
“不用,你看吧。”顾衡在床上躺下,双手枕在脑后,目光幽幽的看着屋顶。
苏昭昭还是觉得他不对劲儿,说话还是那样,但这语气咋有点怪呢?
她拿着书走过去,站在帘子旁看他,“你怎么了?”
被子也不盖,就那么硬挺挺的躺着,明明没有对着他的眼睛,可她就是觉得他的目光特别的幽深,像是在憋着一股气一样。
顾衡垂下眼皮瞄了她一眼,“没怎么,你不是要看书吗?看吧,我躺着想点儿事儿。”
苏昭昭:“……哦。”
然后把刚才的想法抛到一边,看书去了。
顾衡:“……”
又是难熬的一晚。
翌日清晨。
不用早起给读书娃和打工人做早餐,苏昭昭多睡了一会儿。
等她起床,早饭已经在锅里了。
顾想顾念也起了,正在洗漱。
“早上不跑步呀?”
顾念‘咕噜咕噜’漱完口,“爸爸说,以后把休息日定在周三跟周日,我们吃完饭要和爸爸一起下乡,妈妈你要去吗?”
你爸昨天也没邀请我呀?
顾衡从厨房探出头来,“你要去吗?”
“不去。”苏昭昭摇头,“今天可能军属会来家里串门,我还是在家待着吧。”
“昨天在澡堂子认识的?”
“对呀,整得老尴尬了……”
吃了饭,顾衡出去了一会儿,没多久推了一辆自行车回来。
“哇!自行车!”顾念高兴的围着自行车转。
这年头自行车这玩意儿难得,用工业券还不行,得有专门的自行车票才有资格买,价格还不便宜,不是一般的家庭能消费得起的。
就算是干部家庭,也不一定能买得到,拥有自行车这精贵玩意儿的,更多的是各个单位上,小单位里有那么一辆两辆拿来作为重要的交通工具。
当然,到了七、八十年代,自行车多了起来,迎来爆发式增长,可就算多了,想买也还得要票才行。
从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开始,有条件的家庭,结婚开始流行起‘三转一响’,自行车排在第一位,但那是六七十年代,要是在这个时候谁说结婚想要一辆自行车当彩礼……
怕是只有首长的闺女才敢开这个口。
“哪儿来的?”苏昭昭也挺稀奇,传说中的二八大杠啊!
好高的自行车。
自行车她只骑过‘共享单车’。
这怕是得有共享单车两个高。
“和人借的,等有票了,咱们也买一辆。”像他们这样的家庭,缺的不是钱,是票。
“自行车票很难弄吧。”
“是。”顾衡点头,“去年营部弄了两张,搞了个抽签,我没抽中。”
说到没抽中,他皱了皱眉。
“没抽中就没抽中呗,今年说不定还有呢,到时候再去抽。”苏昭昭笑道。
顾衡却在想,不能搞抽签那一套了,得来个武比!
二八大杠不愧是年代文里最牛逼的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