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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谈NPC想移民bylesli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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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则四:当新郎新娘第一次站到台子上时,全体宾客应当起立鼓掌。
规则五:在宴席开始之前,男方宾客应当参与至少一项与新娘或伴娘相关的活动。
规则六:主事人是可信的,必要时可向主事人寻求帮助。】
女方宾客的规则与男方宾客几乎一样,只在第二条和第五条有所区别。
第二条:男方宾客坐在左侧,女方宾客要坐在右侧。
第五条:男方宾客是“参与至少一项与新娘或伴娘相关的活动”,女方宾客这边则是“在活动环节,请维护新娘和伴娘”。
两者很明显会有冲突,这就很烦。
“看来不是合作副本了。”夹克男轻佻开口,看起来有点兴奋,“先说明,我待会自己单干。”
其他人没觉得意外,从最初开始夹克男就一直游离在大部队之外,拒绝与别人交流,现在这样似乎正和他意。
苗小苗没说话,她在思考另一个问题——规则二和规则四很明显是冲突的,一个要求仪式开始后不能离开椅子,一个又要求在新郎新娘第一次上台后起立鼓掌。
两者之间要么有一个假的,要么就可以兼容,苗小苗抬手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估算着“队友们”的个人价值。
和夹克男不同,苗小苗认为组队是有必要的,但和谁组队则是非常重要的问题,猪队友的杀伤力太大,她自问没那本事一拖一、甚至一拖N过关。
首先要确定自己是男方宾客还是女方宾客,然而请柬上并没有这样的信息,距离仪式正式开始还有不到30分钟,她必须在这之前找到答案。
而且还得找出谁是那位“可信的主事人”。
对此,苗小苗心中有个猜测,苦于暂时没有证据,她也只能按下不谈,准备再继续观察观察。
姜洄这边已经见到了表哥和表嫂,很明显,室内的污染比室外严重,两人此时的状态都不怎么好。
具体表现在表哥的脸上长出了茂盛的胡须——特指把脸都长满了的那种。
表嫂的情况也不对,她原本穿得应该是白色婚纱,此时却换上了一身和之前立牌一样的红色嫁衣,姜洄进来的时候,她已经盖着盖头坐在椅子上了。
姜洄的表哥站在表嫂身后,跟一颗长了身体的猕猴桃一样,光是看都觉得精神遭不住,更别提要跟他说话了。
“表嫂,你这身衣服不是说要在吃饭时才穿吗?”姜洄无视了猕猴桃表哥,转而攻克表嫂。
表嫂沉默不语,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姜洄并不气馁,继续劝说:“表嫂,你之前给我发的婚礼流程,都是穿婚纱的啊,临时换衣服他们可能应付不来——你是不知道,这家婚庆公司业务太差了,刚才连迎宾立牌都给你们弄错了,还是我盯着让换的呢,你现在突然改流程,他们肯定弄不了,到时候好好的婚礼都得被搅乱了。”
表嫂依旧沉默不语,仿佛姜洄说得东西和她完全没有关系。
姜洄就这个话题又说了几句,对方依旧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无奈,她只能去看一直站在新娘身后没动过的“猕猴桃表哥”。
开口之前,姜洄先根据衣服的朝向判断了一下究竟哪边是脑袋,然后才说道:“表嫂要是想穿这一套,表哥你也去换了呗,你们是两口子诶,穿不一样的上场,不是让人看笑话么?”
猕猴桃动了动,然后被新娘一把抓住胳膊,于是又不动了。
姜洄眨眨眼,知道还得从“盖头新娘”这里突破,没用表嫂做代称,纯粹是因为她怀疑盖头下已经换人了。
想到自己刚才嘚啵嘚啵说了半天,两人都不为所动,姜洄决定直接一点——她突然伸手直接掀开了新娘的盖头。
盖头下面,是表嫂扭曲的脸,五官仿佛不知道自己该去的位置,在不大的脸上四处徘徊,而且在不断改变自己的形状。
几秒之后,它们终于安定下来,形成了一张和立牌新娘一模一样的脸。
唯一不同的,这双眼睛里没有恶意,而是带着急切和哀求。

第4章 婚礼(4)
怪谈世界中,被卷入污染区的普通居民,在最初的时候虽然身体被控制,但依旧会保留部分神智。
只是这个时间很短,短到连官方都没给出什么数据。
当然,怪谈世界里也没有几个能称得上是“官方”的存在,大家都靠规则本身的制约力量而生活。
《怪谈日报》的头版算是一个官方信息,每次危险区出现的消息,也是由神秘力量自己打上去的,和编辑们以及排版工人无关。
姜洄收回飘散到奇怪地方的思绪,认真考虑现在要怎么做,短短几秒,属于表嫂的目光就已经消失了,那双眼睛再度染上恶意,速度比突然打翻的水蔓延得都快。
要用正常的态度去应对污染物,姜洄想,然后故作吃惊:“表嫂,你妆都花了,我帮你补补吧!”
说完,姜洄没给表嫂拒绝的机会,伸手从旁边的化妆桌上抄起化妆品,也不管是什么直接就往她脸上拍。
拍着拍着,姜洄假装手滑没拿住,直接把彩妆盘扣在了红色嫁衣上。
“哎呀,哎呀哎呀,对不起啊,表嫂,我不是故意的。”
姜洄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去收拾,结果越收拾越乱,衣服跟开了染坊一样,五颜六色特别好看。
表嫂的脸色也很好看,五官就跟被击中了的桌球一样,在脸上四处乱滚,比起之前只局限于“脸”的位置,这次鼻子都直接跑到后脑勺了。
姜洄觉得,表嫂鼻子歪了这种事,应该不是被她气的。
“把人鼻子都气歪了”这种话,明显就是夸大,怎么可能真的出现呢。
反正经过姜洄这么一折腾,新娘身上的礼服是彻底不能看了,别说是结婚这种人生中的大事,哪怕平日里出门都没人会选这么一件脏兮兮的衣服。
“表嫂,去换衣服吧,你也不想被来观礼的亲朋好友指指点点吧?”
这一次,姜洄的劝说起了作用,新娘默默起身走向化妆间最里面内嵌的一个小门,这是专门给人换衣服用的,免得化妆间里人来人往不方便。
姜洄趁着“猕猴桃表哥”没注意,把刚才拿化妆品时顺来的刮眉刀装进口袋,随后毫不见外地跟了过去,贴着新娘的背硬生生挤进逼仄的小屋里。
然后,姜洄先把挂在架子上的白色婚纱拿下来,紧接着直接上手帮新娘去脱那件红色礼服。
也就是这时,姜洄才注意到红色礼服有点过于合身了,它几乎黏在了新娘的皮肤上,不用力扯掀都掀不起来。
“表嫂,你这礼服,是不是他们给送错了啊,尺码有点小……我不是说你最近吃胖了啊,就是你看这也太难脱了……”
新娘仍旧没有说话,仿佛假人一样,木愣愣站在那任由姜洄折腾。
低头忙碌的姜洄没看到,新娘脸上的表情越发扭曲诡异,五官朝着一个方向开始旋转,很快就在脸上形成了一个小型旋涡。
新娘的嘴位于漩涡的正中央,张开着,牙齿和舌头全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个根本看不到底的黑洞。
如果把这个黑洞比作太阳,那么剩余的鼻子、耳朵、眉毛、眼睛等五官则是围绕在太阳周围的行星,它们一边保持着自转,一边又持续着顺时针公转,让任何敢于看它们的人都会情不自禁被吸引。
“看——我——”
粗粝的声音从新娘脸上的黑洞里传出,伸出双手搭在姜洄的肩膀上。
姜洄身体瞬间僵硬。
她有预感,绝对不能抬头!
搭在自己身上的手像是两个冰块,寒意透过衣服刺在皮肤上,身体无法控制地打了个寒颤。
冰冷的手指在肩膀上收紧,指甲刺破皮肤,温热的血顺着身体缓缓流淌,不但没给姜洄带来暖意,反而让她更加冰冷。
不能站直身体,那样肯定会看到对方,闭眼太刻意,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解释。
继续弯腰也不行,刺痛感越来越明显,这样拖延下去,姜洄可以肯定自己的肩膀上一定会出现几个血洞。
该怎么做呢?
快点想!
姜洄的大脑飞速运转着,想要找出破局的办法,然而新娘不肯给她缓冲时间,催促的语速一次快过一次,声调也随之拔高。
“看—我!快——看——我!!”
“看我!快—看—我!!”
“快看我!”
“看我看我看我看我!!!!”
就在新娘的声音高到近乎非人时,姜洄突然打断了她。
“哎呀,表嫂,不用看我都知道你很漂亮啦,你平日里就好看,今天是新娘子,肯定是所有人里最漂亮的那个——这衣服真不好脱,我帮你剪开吧——可不能继续耽误了,误了吉时可不好。”
说完,姜洄猛地蹲下,忍着对方指甲刮过肩膀伤口的剧痛,逃离新娘的禁锢。
恢复自由的刹那,姜洄从口袋里掏出刮眉刀,一手抓住新娘双腿之间的衣服下摆,一手捏紧刮眉刀,刀刃冲上,猛地朝礼服划过去。
“刺啦——”
布帛撕裂的声音在逼仄的小房间内尤其响亮。
新娘愣住了,似乎不太明白为什么有人会不按常理出牌。
姜洄没管她,心里默念一句“抱歉表嫂”,手下动作根本不带停的,短短十几秒之后,就将一件好好的礼服变成了一张布片。
……其实也不能说是“好好的礼服”,毕竟在被撕开之前,它上面已经被乱七八糟的颜色污染了。
姜洄捏着刮眉刀站起来,低头踢了踢地上的战损版礼服,故作惊讶开口:“这礼服真不禁折腾,这就坏了,表嫂你跟哪里订的衣服啊,不但尺码不对,质量还那么差!”
新娘默默地看着姜洄,礼服刚从身上掉下去,她的五官就恢复成了原样,而且是最初的原版模样。
新娘欲言又止:“小洄……那什么,我有点冷,帮我把婚纱穿上吧。”
她很感激姜洄为她做的一切,但还是想先穿上点什么,只有内衣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姜洄后退两步,身体贴到门上,然后才抬头去看表嫂,摆明了如果有问题,她会立刻跑掉的态度。
毕竟红色礼服已经被毁了,如果表嫂还是被控制,姜洄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还好,这种事没发生,对面那个可怜兮兮拿着婚纱看向自己的人,的确是表嫂没错。
“好的,表嫂,我来帮你穿。”
姜洄舒了口气,走过去帮忙,两人默契地都没有提污染的事,这也算是常识之一。
【污染区规则二:对被卷入污染区的初始居民,不要提及任何有关污染或污染源的话题】
怪谈世界中,在污染区形成瞬间被波及到的居民,被称之为“初始居民”。
像姜洄这种在污染区形成后,一头扎进来的被称之为“调查员”。
调查员如果能在被同化之前找到并解决掉污染源,那么就是生还者,如果没能成功做到这点,那就是跟着初始居民一起死的倒霉鬼。
人们只会同情前者,然后嘲笑后者,毕竟前者被卷入属于不可抗力,后者则是自寻死路。
怪谈世界里,最被社会排斥的,就是自寻死路的人。
姜洄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调查员,不过她这种应该也还算不上吧?毕竟危险区刚刚形成,她没能及时得到通知。
带着奇奇怪怪的想法,姜洄帮新娘重新装扮起来,正如她刚才所说,距离仪式开始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会场内,苗小苗等人正在看幕布上放映的照片合集,这也是普通婚礼流程中必有的一环。
照片通常是新郎和新娘从小到大的成长历程,然后是他们相遇相知后的合影,最后会放上精挑细选的结婚照,等都放完一遍后再次循环。
怪谈世界和现实世界的文化、社会习俗、以及其他方方面面有着非常高的重合度。
没人知道为什么,也没人关心这个,玩家们反而会因此窃喜,毕竟在熟悉的领域求活,总比在陌生领域里探索要轻松。
就像是现在,请柬上没有写明他们究竟是男方宾客还是女方宾客,但是照片上有啊,只要能找到自己和新郎或者新娘的合影,就多半能确定身份了。
比较麻烦的是,当发现这个线索时,照片已经放到一半了,他们只能耐着性子先看两人的结婚照,然后再从头熬那些小时候的照片。
新郎新娘可能是把自家相册都塞进这个流程了,单人照和结婚照多得不像话,和朋友的照片寥寥可数,而且过得非常快。
饶是如此,也没人敢在播放其他照片时走神,因为副本里的这个环节是完全打乱顺序的,可能前一张还是新郎叼奶嘴的照片,后一张就是和朋友在景点旅行的合照。
照片还在不紧不慢放着,但会场上悬挂着的时间即将走到5点30分,也就是典礼正式开始的时间。
苗小苗还算镇定,她刚才已经看到过自己了,现在还在看就是为了确认,防止漏掉其他线索。
其他人里也有找到的,也有没找到的,找到的人只是有些紧张,担忧接下来的环节。
没找到的人已经快急疯了,尤其是今天第一次参加续命游戏的马尾女,死死抓着同伴短裙女的胳膊,面色惨白,大汗淋漓,整个人都要昏厥了。
然而不管玩家们找没找到自己的身份,当时钟走到5点20分时,播放照片的幕布黯了下去,随之响起的是司仪的声音。
“请各位宾客尽快入座,典礼将在10分钟后正式开始。”
话音落下,游荡在各个位置的宾客们如同机器人一样,同时转身面对台子,带着连嘴角上翘弧度都相同的诡异笑容,迈着同频的步子,走到宾客席落座。
现在,还没坐下的,只剩下玩家们。

第5章 婚礼(5)
理论上宾客们入座,空出来的位置就是玩家们的,再加上他们中的一部分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剩下的空位并不多,瞎蒙都能蒙对。
然而因为规则三的限制,他们必须去确认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位置。
【规则三:每个人都有座位,如果你发现你的座位上坐了其他人,请礼貌地劝他离开。对方如果拒绝,请向对方出示你的请柬。】
苗小苗从之前的照片中找到了自己,一共3张合照,其中2张是跟新娘照的,1张是跟新郎和新娘都有的合照。
她推测自己的身份应该既认识新娘,也认识新郎,但会和新娘更熟悉一些。
苗小苗走向右侧的宾客席位,那边现在只有3个空位,分别在第1排、第3排和第7排。
她首先排除了第1排。
通常来讲,那是新郎和新娘近亲长辈的位置,有时候只有双方父母,有时候还会加上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
第7排有点靠后了,苗小苗想,她跟新娘一共有3张合照,分别是高中、大学、以及带上新郎的三人合影。
这表示她和新娘从上高中时就是朋友,之后对方还将男朋友介绍给她认识,表示这份友谊没有中断,座位应该不会安排到那么远。
那个位置几乎就是倒数的了,换做苗小苗自己,肯定留给不怎么熟的人,而非自己从小到大的朋友。
所以,应该是第3排?
苗小苗迟疑了。
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个副本从开始的恶意就很大,真的会那么轻易就让他们过关吗?
苗小苗托了托自己的黑框眼镜,走向了第3排。
至少要先过去试试,有些线索需要玩家处于特定位置,或者特定时间才会出现,苗小苗在之前的副本里见到过类似情况,只希望今天也是这样吧。
大部分玩家都进入了苗小苗的求助阶段,只有还没找到自己照片的人慌成一团。
比如马尾女和秃顶男。
进入会场之后,为了效率,马尾女和短裙女分开去找线索,然而经历了刚才的精神污染,马尾女脑子完全被搅乱了,看似在东走西看,实际上只是在机械地走,什么都没进脑子里。
马尾女知道这样不行,可是越着急,脑子就越转不动,要么看什么都像是线索,要么看什么都觉得不是,她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在场地里胡乱撞着。
结果就是当其他玩家发现照片后,她并没有发现,还是短裙女在看照片的间隙发现自己的朋友没看,这才通知的她。
马尾女错过了很多,只看到了一张和新郎新娘的合影。
短裙女倒是相对比较冷静,她把自己看到的内容都告诉了对方,帮着马尾女补了两张照片的内容。
然而她也是个新手,也得去分析自己的情况,自顾不暇的情况下,短裙女真没精力去安抚自己的朋友。
当倒计时开始之后,马尾女的脑子里都是那3张照片,其中她自己看到的那张占了最多的位置,并且坚持不肯消散,让她根本没法好好去想短裙女跟她说的内容。
马尾女在努力思考,然而无效。
恐惧滋生了无数种悲惨的结局,这些想象出来的画面朝着马尾女伸出阴暗的触手,缠绕着、撕扯着、粉碎了她为数不多的理智,将本就彷徨的灵魂直接拽入深渊。
“沙沙——”
秒针在表盘上飞快转圈。
“咔哒!”
分针恪尽职守往前挪动一格。
时间是个很奇怪的存在,明明每分钟都是一样的,却因为处在不同环境而变得不同。
有时候度日如年,有时候光阴似箭,在马尾女还在混乱时,5分钟已经悄然而过。
苗小苗同情地看了眼马尾女,但也只是同情,续命游戏虽然用了“游戏”这个词,本质上仍旧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如果是合作类副本,她不介意在安全的时候帮帮新人,但现在她好不容易找到位置坐下,离开座椅就是违反规则,对方跟她萍水相逢,不值得自己冒险。
眼看时间走到还剩下2分钟,除了马尾女的其余人终于都落座了,她就像是溺水的人看到救命稻草一样,顾不得许多,急吼吼冲到仅剩的座位前坐了下去。
赶在典礼开始之前找到位置,马尾女终于松了口气,她捂着刚才因紧张而“砰砰”乱跳的心,庆幸着运气不错,其他人都找到了位置,才能让自己捡漏儿。
说起来,会场的椅子挺舒服,软乎乎有弹性,带着丝丝暖意。
马尾女下意识伸手去摸,手心刚碰到椅垫,就被什么东西舔了一口,湿乎乎的,带着黏意,之后就是一股无法忽视的灼烧感。
“啊!”
马尾女短促叫了起来,她低下头,惊恐发现椅子上原本是花纹的地方,变成了一颗颗正在滴流乱转的眼球。
刚才她的手心就是被这些眼球“舔”了一下,而且从它们疯狂转动的频率来看,似乎非常想要再“舔”一口。
“啊啊啊啊!!这什么东西!!救命啊!!”
马尾女疯狂喊叫起来,她都顾不上手上越来越疼的灼烧,满脑子只想着快点离开这里。
然而当她想要站起来时,却绝望发现,自己的身体被牢牢固定在椅子上,根本无法离开。
周围的NPC宾客都在看她,脸上带着笑容,似怜悯,似嘲弄,又似乎在看一场不关己事的精彩演出。
其余玩家们也在看她,但也仅仅是在看,没有任何人想要离开自己的位置过来帮她。
即便是跟马尾女一起进入副本的短裙女,也只是焦急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甚至于因为马尾女那边的场面污染力太强,成为了玩家中第一个把脑袋转回去的人。
马尾女已经顾不上其他人的态度了,她在椅子上疯狂扭动着,想要挣脱那看不见的桎梏,然而眼睛们把她黏得牢牢的,不给猎物任何逃跑的机会。
最先只是椅面上的花纹成为了眼睛,后来椅背上也出现了它们,再然后是垂下来的布料,最后则连马尾女的身体也出现了变异。
被舔过的手心被液体灼烧出了一个椭圆形的洞,在马尾女痛苦的哀嚎声中,崭新的眼球顶着血污,填补掌心的空洞。
像是不满意自己占据的位置,眼球想要为自己争取更大的空间,于是血色的神经沿着眼球周围出现,像是藤蔓一样迅速攀爬到马尾女的手臂上,并且快速生长。
其他的眼球也不甘示弱,即便自己没能寄生到马尾女的身体里,也都伸出了自己的红色神经,从各个角度缠绕上了她的身体。
“扑——”
“扑扑——”
神经刺入血肉的声音接二连三传来,短短几秒之内,就占据了马尾女的身体。
此时的马尾女已经无法喊叫了,她的嘴唇、她的舌头、她的声带已不再属于她自己,她只能用骇人的表情来展示自己的痛苦,向其他人传达“我还有知觉”的恐怖信息。
“咔哒!”
分针最后一次挪动,时间来到了5点30分,司仪走到台上,典礼即将正式开始。
可能是因为进入了下一阶段,也可能是因为血色神经们吸干了她的最后一点生命,马尾女终于解脱了,椅子吞噬了她,完完整整的那种。
“各位来宾们,下午好,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来参加胡闵和钱芊的婚礼。闲话不多说,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新郎和新娘入场!”
司仪的开场白很简洁,宾客们也很给面子地开始鼓掌,随着音乐声响起,新郎和新娘出现在了台子尽头的气球拱门那边。
姜洄从外侧绕了进来,坐在三姨身后刚刚空出来的位置上,微微喘着气。
“看你累的,这是干什么去了?”
三姨一边看向拱门那边的自家儿子,一边抽空瞅了姜洄几眼,她好像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事,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幸福的老母亲。
“没事,就是给个猕猴桃刮了刮毛。”
姜洄顺口答音,也不管自己说的话到底有没有逻辑,这个状态的三姨是安全的,她说什么都行。
“这样啊,挺好的。”
果然,三姨并没有好奇为什么自己的外甥女,会在典礼即将开始的重要时刻跑去给猕猴桃刮毛,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越来越靠近的新郎和新娘吸引了。
姜洄松了口气,天知道按着自家表哥,用帮他修剪胡子的理由去刮那层毛有多难。
还好,她做到了,至少现在婚礼上出现的新郎和新娘表面上都很正常。
姜洄都不敢想,这会走过来的如果是盖头新娘和猕猴桃表哥,会对在场宾客造成多大的精神污染。
弄不好会一波带走好多人呢。
虽然姜洄并不能认全这些宾客,但能来的肯定也是新郎新娘的亲朋好友,本来是高高兴兴来吃席的,结果变成自己被人吃那说得过去吗?
还是这样好,姜洄想,带着一副“你们可省点心,千万别再出幺蛾子”的表情,看着新人朝这边走来。

新人走得很慢,四肢仿佛刚长出来一样,不太受控制。
这就导致他们的行进样子有些奇葩,像是提线木偶一样,有那么一瞬间,姜洄甚至怀疑他们的膝关节长反了。
好吧,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新人们经过“艰难”跋涉,终于来到了台子上,并且转身面对着宾客们。
按照流程,接下来就要鼓掌了。
果然,在司仪的指挥下,宾客们纷纷起身,对着台上的新人机械鼓掌。
相比较原住民,玩家们的动作慢了不止半拍,他们在纠结规则相冲的问题,一条告诉他们要起立鼓掌,一条告诉他们不能离开自己的椅子。
该相信哪一条呢?
玩家们举棋不定。
尤其是当马尾女已经连人带椅子都不见了之后,他们就更谨慎了。
坐错位置的代价就是死亡,或者说违反规则的代价就是死亡,既然如此,他们多小心也不为过。
不止苗小苗在犹豫,运动男等人也在犹豫,他们周围其他宾客都已经站起来了,而鼓掌声的节奏越来越快,仿佛在催促他们快点做出选择。
“啪啪!”
“啪啪啪!”
“啪啪!”
“啪啪啪!”
掌声仿佛鼓点一样,敲在玩家们的心脏上。
“砰砰!”
“砰砰砰!”
“砰砰!”
“砰砰砰!”
夹克男铁青着脸,他捂着胸口坐在座位上,另一只手死死抓着椅子,支撑着身体与掌声相抗衡。
原本掌声只是精神污染。
但现在已经彻底影响到了他的心脏。
掌声速度越来越快。
心脏速率也越来越快。
人类心跳速率超过150/分就有很大的猝死风险。
如果超过200/分,必死无疑。
夹克男死死按压着自己的心脏,想用物理的方式让它安静一点,然而用脚指甲想,都知道这种方法没用。
短短几秒,掌声更快了。
夹克男的脸色越来越红,脸部血管在心率影响下几乎要被涨破了,或者说已经有细密的血珠从脸上渗出,只是他自己浑然不觉。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心率过快影响了夹克男的思维,他不敢继续赌下去了,虽说鼓掌不可能鼓一辈子,宾客们迟早会坐下。
但他真的能坚持到那时候吗?
答案是肯定不行。
夹克男的眼球凸起,白色的部分布满了层层血丝,此时他看向四周景物的感觉,就跟在玩某些单人游戏时角色受伤时差不多。
——视野的边缘一片血色,意味着角色的血量所剩无几。
换成现在的情况,就是他随时可能死掉。
夹克男“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加入了鼓掌的队伍中。
这一次,掌声没有再成为负累,心跳声完美融入了进去,心率造成的负担瞬间消失不见,然而他脸上渗出的血珠却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直到彻底逐渐糊住了他的整张脸。
其实从夹克男感到难受,到他站起来加入宾客们,前后也就是十几秒的时间,只是压迫感太强,给了玩家们一种已经过了很久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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