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的屠户悍妻by风过水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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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自己重生的秘密都说出来了?
虽然她其实早就知道了,并且还准备装傻一辈子呢。
他这是被自己昏迷不醒刺激到了,反省自己不该瞒着自己,所以忙不迭向自己交代?
如果自己能说话的话,这个时候该佯装生气了,很难哄好那种。
必须得割地赔款,并且做出一堆承诺,自己才肯原谅他。
可惜她现在啥都说不了,只能“愤怒”地动了动手指。
第164章
姜椿休息一晚, 加上次日早上被宋时桉喂了一碗添加了海参汤的肉粥后,对身体的控制能力有所加强。
眼睛终于实现翻白眼自由了。
手的话,已经能做到十根手指伸缩自如了, 不过胳膊还是抬不起来。
这就足够让宋时桉惊喜了。
他整个人仿佛活过来一般, 走路带风不说,还亲自将两个小崽子抱过来给姜椿看。
一副好父亲的模样, 笑着给她解说道:“小二随你,性子活泛, 力气也大, 已经踹烂三只摇篮了。
小三随我,性子温和, 每日除了拉了尿了哼哼几声, 就再没见过他哭过。
薛神医跟邹大夫说他们身子骨都很强壮, 奶娘喂养得也精心, 母亲说等他们满月时估计能长到十斤。”
仿佛先前那个对他们俩不闻不问,只将他们甩给庄氏照顾的人儿不是他似的。
姜椿嘴角抽了抽,想笑,但面部肌肉不听使唤,没笑出来。
小三倒罢了, 小二这家伙怎么回事,小小年纪就开始败家了?
富户家用的摇篮都不便宜, 每只少说也要几百文, 三只摇篮得一两多银子呢。
这可不行。
她这个当母亲的赚钱容易嘛?正常花用就罢了,小二这般霍霍东西可不行。
等自己身子恢复好后,如果小二再毁坏东西, 非要揍他的小屁股一顿不可!
毕竟,棍棒底下出孝子嘛, 宋时桉不舍得揍,只能自己来当黑脸了。
宋家人听闻姜椿苏醒过来了,纷纷跑来丹桂苑探望。
旁人倒罢了,说的都是关心的话语。
唯独钟文谨,瞅准机会就告宋时桉的状:“大嫂,还好你醒过来了,你要是再不醒来,没准大哥还会掐住我的脖子,让我想法子救你呢。”
姜椿立时抬眼瞪宋时桉。
宋时桉摸摸鼻子,讪笑一声:“我当时关心则乱,难免有些失态……
我已经跟二弟妹道过歉了,还把二弟藏私房钱的地方说给她了,如果二弟妹心里还是不痛快的话,改日我再给她送份大礼赔罪。”
姜椿将右手四指曲起,只留一个大拇指在外头,做出个点赞的姿势。
显然是在赞同宋时桉给钟文谨送大礼赔罪的话语。
钟文谨心里这才舒坦了,大礼不大礼的不打紧,主要是得让大嫂知道自己的委屈。
有大嫂给自己撑腰,看大哥以后还敢不敢再威胁自己!
她转了转眼珠子,“得寸进尺”地对宋时桉道:“大哥,我要跟大嫂说点女子间的私房话,能不能劳烦你先出去待一会儿?”
宋时桉冷冷瞪着她。
姜椿冷冷瞪着宋时桉。
片刻后,宋时桉败下阵来,笑着对姜椿道:“娘子,我去把小二跟小三送回正院,让二弟妹在这里陪你说说话。”
姜椿这才垂了下眼,不瞪他了。
候宋时桉一出门,钟文谨就立时控诉起来:“大嫂你也忒不够意思了,大家都是穿越女,你既然早就认出我了,怎地也不跟我认亲?”
姜椿猛地瞪大一双杏眼。
钟文谨怎么知道自己也是穿越女的?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
这肯定是宋时桉发疯时说出来的。
他都掐住钟文谨的脖颈,逼她想法子救自己了,肯定会将自己跟钟文谨的穿越身份说破的,不然钟文谨肯定装傻充愣,凭他怎么说,也不会暴露自己。
这家伙,简直不知叫姜椿说什么好。
罢了,他也是救人心切,救的还是自己,她总不能反过来骂他一顿,怪他暴漏自己?
姜椿心虚地垂眼。
她现在倒是有些庆幸自己这会子动弹不得了。
她这幅半植物人的模样,简直就是逃避责任的最佳状态!
钟文谨见大嫂心虚垂眼,心气顺了不少,哼笑道:“大嫂,你老实交代,你是怎么知道我有拼夕夕商城系统的?”
没错,自己的确不时拿些现代物品出来,身上的确有金手指,这没得洗。
但这金手指,可能是储物空间,可能是位面交易系统,可能是红包群系统,甚至可能是桃宝商城系统。
偏大哥精准地说出来“拼夕夕商城”五个大字,说明大嫂对自己的金手指类型了如指掌。
姜椿心想,自己当然知道啊,你这金手指还是身为作者的我赋予的呢。
面上却是只无辜地眨巴了下眼睛,表示自己甚都不知道。
钟文谨没好气道:“大嫂你就装傻,躲得了初一,你还得躲过初五不成?
等回头你身子骨完全康复了,我再来问你,到时看你还怎么狡辩!”
姜椿翻了个白眼。
突然就觉得钟文谨这个亲闺女不太聪明的亚子。
自己怎么发现的?
来给她送货的仿生人商队身上穿着的马甲上可是明晃晃地印着“拼夕夕商城”五个大字,自己想认不出来都难。
怎么,钟文谨这个主人,竟然没注意到?
或者是自己见怪不怪,就以为旁人也见怪不怪?
钟文谨见大嫂朝自己翻白眼,气哼哼地威胁道:“大嫂你要是不交代,咱俩就一拍两散,从此你别想再从我这里进到一文钱的货!”
姜椿:“……”
自己又没说不交待,这家伙着急上火做甚?
而且姜椿都怕自己交代完,她不但不会消气,还会更气。
毕竟这会显得她有点傻里傻气。
不过那是后头的事情了。
现在她连忙朝钟文谨摆出个OK的手势来,先敷衍过去再说。
钟文谨见状,哼唧一声:“行,那就等大嫂康复再说。”
虽然还在生气,但钟文谨还是殷勤地说道:“我从拼夕夕商城里找到了一台理疗的机器,回头我让人抬过来。
大嫂每日让大哥给你早晚理疗两次,应该对你的康复有些帮助。”
姜椿再次用手指比出个OK的手势。
大嫂苏醒过来,钟文谨心里高兴,难免絮叨了些:“说起来,大哥已经一周没去衙门当值了,大朝会也缺席了两次。
听我相公说,吏部不少官员建议高尚书奏请皇上批准,免去他吏部右侍郎的官职呢。”
姜椿听了这话,倒没着急上火。
高尚书可是个人精,又一把年纪,过不了一两年,就该乞骸骨告老了。
在这个关头,他傻了才跳出来得罪太子爷呢。
他的确要退下去了,但他的兄弟子侄还要继续在官场混呢,得罪太子爷这个未来皇帝,跟自寻死路有什区别?
所以他多半会用一个“拖”字诀,先拖着。
反正宋时桉不但不去吏部衙门坐班,还缺席大朝会呢,老皇帝都没发话,他一个吏部尚书着什么急?
而老皇帝那头,还真发话了,不过只是私底下当着太子黎钧行的面发话的:“朕看在他是你小舅子的份上,再给他七日时间。
若七日后他仍旧不去吏部当值,那朕就下旨将他的官职跟功名全部撸掉!”
黎钧行顿时就要着急上火。
官职没了不打紧,回头父皇消了气,自己再操作一番,宋时桉照样能回来官场。
但如果功名被撸了,宋时桉可就再没法回到官场了。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
功名被撸似乎也没甚好怕的。
小舅子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考科举对他来说不过是跟吃饭喝水一样轻松的事情。
就算被撸掉功名,他也能重新爬起来,再夺取一回头名状元。
所以,就随父皇处置。
毕竟目前最重要的是得尽快让宋时桉振作起来,为此他还特意派出了一组暗卫,到外头去打听这方面的神医。
争取能将舅子媳妇的病给治好,不然小舅子很可能从此一蹶不振了。
黎钧行这边神医还没打听到呢,那边姜椿在食补、理疗以及宋时桉人工按摩三管齐下的帮助下,总算能抬胳膊、腿了。
不过胳膊、腿也只能勉强抬起一半,就会脱力地落下去。
这样一点小小的进步,就喜得宋时桉眼泪汪汪,再次将她抱在怀里紧紧楼住,生怕她一不小心就噶了似的。
姜椿艰难地用手指戳了下他的胸堂,嘴巴动了好一会子,这才勉强用气音说出来一个字:“松……”
宋时桉立时松开她。
然后一脸惊喜地说道:“娘子,你能开口说话了?”
姜椿嘴角抽了抽。
自己哪里开口说话了?她可是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不过他这耳朵倒是挺好使的,自己的气音声音极小,跟无声说话也没太大差别,他竟然一下就听到了。
宋时桉凑到她面前,柔声哄道:“娘子,再说几句。”
顿了顿,又笑道:“若是不晓得说什么,骂我一顿也是可以的。”
姜椿翻了个白眼。
这家伙怎么回事,竟然主动找骂?他该不会瞒着自己在外头做了甚亏心事?
不过那样的话,自己可就不是骂了,该动手揍他了。
宋时桉见她不吭声,想了想,笑道:“先前我怕是自己错觉,让爹白欢喜一场,就没告诉他你苏醒的事情。
如今你一日好过一日,我觉得该叫爹知道了,今儿便打发人去通知他了。
估摸着过会子,爹就会来探望你了。”
姜椿点了下头,表示了然。
她早就将姜河当成亲爹来孝顺了,即便原主没提要求,自己也会养他的老,让他安稳过一辈子。
其实她也不确定姜河有没有发现自己的端倪。
毕竟父女俩相依为命多年,虽然她尽量在维持原主的性格跟处事方式,但是她们毕竟是两个人,不可能一点差别都没有。
虽然姜河大多数时候都挺粗心大意的,但某些事情上又特别细心,所以姜椿实在不好判断。
不过,既然姜河没表现出异常,自己就假装他甚都没发现。
可能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并不需要理得太清楚明白,人生在世,难得糊涂。
宋时桉预料得很对,姜河一听说闺女苏醒过来了,立时就去车马行雇了辆车,直奔宋家。
连礼物都没顾得上准备,就这么空着手,甩着十根胡萝卜,上门了。
宋时桉听到门房来报,亲自出去将人迎到丹桂苑。
姜河一进东稍间,就见闺女一双硕大杏眼在骨碌骨碌乱转,那机灵劲跟没昏迷时候一模一样。
顿时喜得老泪纵横:“椿娘,你可算醒过来了,爹真是被你吓死了!”
姜椿无声喊了一句:“爹。”。
姜河抬起袖子,抹了把眼泪,高高兴兴地应道:“哎,爹在这里。”
宋时桉让人搬了太师椅过来,两人在拔步床边坐下。
姜河一拍脑门,懊恼道:“瞧爹这记性!我昨儿听隔壁铺子的牛掌柜说,吃哪补哪,爹今儿杀猪时,特意将猪脑子给你留下了,准备送到宋家来,让你补补脑子。
谁知一听说你苏醒过来的好消息,就甚都顾不得了,生生把这茬给忘了。”
姜椿:“……”
让自己吃猪脑子补脑,这是什么地狱笑话?
岂不闻在现代时,说一个人笨,大家最常用的就是“猪脑子”这个词语?
别越补越笨?
而且猪脑花那味道……
之前在现代,她到川蜀那边旅游,吃火锅时,点过猪脑花。
味道该怎么说呢?
反正就是吃过一回,这辈子以及下辈子都不想再吃第二回了。
宋时桉见姜椿露出嫌恶的神色来,但很快就隐去,便知她厌恶猪脑子,但碍于姜河的一片心意,不好拒绝。
便笑道:“猪脑子这东西,不是所有人都吃得惯,回头娘子先少尝一口试试,若吃不惯,不还有我吗?”
姜椿撇撇嘴。
有你?你一个不吃荤的家伙,又不能帮我吃。
哦,帮我丢出去是?倒也行。
姜河却很不赞同,皱眉道:“药大家都吃不惯,若生了病,不还得照样吃药?
这都是为了补身子,女婿你可别惯着椿娘,猪脑子该吃还是得吃,吃了才能恢复得快。”
姜椿撇撇嘴,气泡音都懒得发了。
姜河有时候真的固执的,偏信这以形补形的古老传说。
她只能敷衍地点了个头。
先糊弄过去再说,反正宋时桉说了,如果自己吃不惯,他会帮自己解决。
姜河絮叨了一堆,临走前又叮嘱了宋时桉一番,这才不甚放心地准备离开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提醒宋时桉,让他派人去家里拿猪脑子。
宋时桉只能答应着。
他一走,姜椿立时就瞪宋时桉。
宋时桉开玩笑道:“再瞪我,我就不帮你解决猪脑子了。”
姜椿拿指头指了指吏部衙门的方向,用嘴巴无声地说道:“去当值。”
成日跟他大眼瞪小眼,看他动辄眼泪汪汪地哭,再美的美人她也看烦了,赶紧打发出去上工。
哈,怎么感觉自己有点像渣男,不,渣女?
宋时桉坐到床沿上,将她的两条腿儿捞起来放自己腿上。
边帮她按摩边笑道:“不急,等娘子完全康复后,我再去衙门当值不迟。”
姜椿白他一眼。
这家伙就不怕当真被老皇帝亲自下旨免职?
似乎瞧出她心中所想,宋时桉轻笑道:“免职就免职呗,横竖老皇帝明年底就会病倒,到时太子姐夫摄政监国,我想回归朝堂就回归朝堂,谁敢多说一句?”
姜椿无语。
关系户了不起是?
片刻后,她忍不住在心里腹诽:“关系户的确了不起,她也想当关系户呜呜呜!”
既然他有成算,姜椿也懒得理会这么多。
可能灵魂离体一次,对脑子的伤害极大,姜椿觉得自己脑子跟浆糊一样,思考能力大不如前。
她连忙看向宋时桉,无声说了句“核桃”。
自己的确要吃点核桃补补脑子了,本来民间就有“一孕傻三年”的说法,加上自己还灵魂离体过,可不就成个二傻子了?
比起味道一言难尽的猪脑花,姜椿觉得还是核桃更能接受一点。
宋时桉看懂了,笑道:“好,明早我就让人给你做一碗核桃红枣豆浆来喝。”
姜椿满意地抿唇轻笑,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宋时桉背过身去,拿帕子拭了拭因为看到姜椿的笑容而忍不住再次夺眶而出的眼泪。
姜椿:“……”
这家伙,一天哭无数回,都快变成个哭包了,俩小崽子都没他哭得多。
到底谁是爹,谁是儿子啊?
简直令人无语。
罢了罢了,他这也是因为在意自己,方才如此。
甚至在意到为了照顾自己,吏部衙门跟大朝会说不去就不去,眼睛里只看得到自己一个。
这如何能让人不感动?
这一感动,就感动了十来天。
连两个小崽子的满月宴都过完了,他还是一副动辄就眼泪汪汪的模样。
当然,这次不是欣慰的,而是被姜椿揍得。
先前因为姜椿出了事,庄氏没心思给两个小崽子办洗三宴,只请新城长公主这个干祖母来充当姜椿娘家人,帮忙将洗三的流程给走了下,便算完事了。
满月宴摆得倒是隆重,足足请了三百多桌。
为此老皇帝还把太子黎钧行给说了一顿。
也不是说黎钧行,其实是说的宋时桉。
说他衙门不去当值,大朝会也不参加,老实在家窝着倒罢了,如此老皇帝还能装聋作哑。
结果可倒好,孩子满月宴竟然大摆宴席,把京城达官贵人圈能请的人基本都请了。
当初柳贵妃替自己生的小五办满月宴时,也不过上百桌而已。
宋时桉那一对双胞胎小崽子,何德何能,竟有如此高的待遇?
黎钧行叹了口气:“没法子,这事儿倒不是儿臣小舅子的主意,而是儿臣那个尚且瘫在炕上动弹不得的弟媳妇出的主意。
您知道的,我妻弟一家向来是弟媳妇说了算,且她手里有银钱,根本不在意这点子花费。”
老皇帝一听到姜椿的名字就头疼,连忙转开话茬,不理会这些有的没的了。
姜椿如何不在意“这点子”花费?她在意疯了好!
她觉得自己恢复得太慢了,但凡恢复得快一点,她都要一骨碌爬起来,然后飞起一脚将宋时桉给踹飞。
给俩小崽子办满月宴没问题,自己出银钱也是该当的,毕竟公中不管这个,各家想办就自掏腰包。
但她万万没想到宋时桉竟然如此铺张浪费,直接摆了整整三百桌。
还不是空桌,而是每桌都坐满了宾客的三百桌。
傍晚从桂花嘴里听到真相的姜椿,只觉得脑子里“轰”得一声响,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三百桌,那可是足足三百桌啊!
席面加上酒水,算每桌十两银子,三百桌都要足足三千两银子了。
这还只是保守的数字。
因为听桂花说,这回满月宴的菜单都是宋时桉亲自拟定的,他既然打算大办,又怎可能拟定些便宜菜肴?
肯定是哪个贵哪个体面点哪个。
加上她还听桂花说自己昏迷期间,宋时桉竟然花费了足足五千两银子,请了四拨人来给自己招魂。
银子至今还欠着人家呢,因为他的钱都在自己手里呢,得等自己醒来后才能结账。
简直把她的肺都要气炸了。
八千两银子啊,足足八千两银子啊。
自己才昏迷了二十来天,他就给她造没了足足八千两银子。
不敢想象,自己要是躺上个一两年的话,他得造掉自己多少银子,只怕自己的钱袋子都要被他霍霍光了。
他就算是个吃银子的机器人,也没有吃这么快的!
气得她一个鲤鱼打挺,直接坐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就骂道:“宋时桉,老娘要揍死你!”
宋时桉被骂得一愣,随即立时惊喜地奔到她面前,激动道:“娘子,你能坐起来了?还能骂人了?”
姜椿浑身一僵。
对啊,自己的腰肢怎么突然这么有劲了?嘴巴竟然也这么利索了?
简直就是医学奇迹啊!
她大着舌头,没好气道:“还不是被你气得!我的银钱要被你霍霍光了!你个败家爷们!”
宋时桉根本没听清她骂的什么,只顾着激动了,伸手一下将她抱起来,抱着她在地上开始转圈圈。
嘴里高兴道:“太好了,太好了,娘子你不但能坐起来了,还能说话了!”
被转得头晕脑胀的姜椿:“……”
她快气死了,气得她伸手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骂道:“我跟你说银钱的事情呢,你给我严肃点,赶紧把我放下来。”
宋时桉继续抱着她转圈圈,边哭边笑道:“太好了娘子,你能说话真是太好了!
我高兴死了,可惜现在宾客都散场了,不然我非得跑他们跟前大声吆喝一番才好。
不行,我得叫人再去买一百挂鞭炮回来放,好好庆祝下娘子康复如初!”
姜椿:“……”
这家伙疯了?
连人话都听不懂了!
而且,买一百挂鞭炮回来放?他知道鞭炮多贵吗?
姜椿撸袖子,这个败家爷们,不揍不行!
姜椿把宋时桉按到罗汉床上, 抬手对着他挺翘的屁屁就拍了几巴掌。
只是她躺了这么多天,四肢能活动也不过才六七天,手上根本没什么力气。
这几巴掌, 不但没把宋时桉拍疼, 还让他感觉有点舒服(?),要不是怕她累着, 恨不得她能再拍自己几巴掌。
他忙道:“娘子,你要揍我, 等你身子骨完全康复了再揍不迟, 不急于这一时,仔细累到你。”
姜椿的确累到了。
才活动这么几下子, 她额头上就累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手脚都有些发软, 腰肢似乎也没法再支撑起上身。
她身子软软地朝后倒去, 直接跌回了床上。
宋时桉唬了一跳,连忙翻身爬起来,关切地询问道:“娘子,你没事?可有哪里不舒坦?要不要我让人去喊府医过来?”
姜椿有气无力道:“不必,让我安静歇会儿。”
失策了, 果然不该逞能揍人的,现在可好, 脱力了?
“好。”宋时桉应了一声, 然后连忙凑过来,给她按摩手臂。
嘴里竟然倒反天罡地说教起姜椿来:“娘子你说你,着急上火做甚?不就是八千两银子嘛, 花了就花了呗。
别说八千两银子,就是八万两银子, 我也舍得花在娘子身上。”
姜椿狠狠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个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败家爷们,我辛苦一整年好不容易赚来的银钱,被你一个月就败个干净。
要不是看在两个小崽子的面子上,你这样的败家爷们,早被我一脚踢出家门了!”
不等宋时桉吭声,她又继续骂道:“还有重生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我身上所有的秘密都说给你知道了,连二弟妹的妹妹也全都说给你知道了,可你倒好,身上的秘密死死瞒着。
要不是这回我出事,你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是不是想瞒我一辈子?”
咳,姜椿其实并没将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说出来。
这个世界其实是基于一本小说而形成的小世界,而自己就是这本小说的原作者的秘密,她肯定到死都不会说的。
再有,原主死后并未去地府投胎,而是被签到系统关进小黑屋的事情,她也没打算说。
宋时桉对原主恨之入骨,将这事儿说出来,除了给他添堵,没任何意义。
就让他以为原主早就投胎转世了。
宋时桉闻言,心虚地抿了抿唇,狡辩道:“我没打算瞒你一辈子,只是还没想好怎么跟你说,也怕说出来后会影响咱们的夫妻感情。”
姜椿轻哼一声:“你猜我信不信?”
宋时桉给她按完了胳膊,又开始给她按腰肢。
他捏了捏她腰上薄薄的一层软肉,答非所问地说道:“娘子躺了一个月,腰比没怀孕时都细了,回头可得好好补补。”
姜椿也没打算揪住他隐瞒重生的事情不放,毕竟她自己也有秘密,理不直气不壮。
索性顺着他的话茬,哼唧道:“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我腰细了,你不应该高兴吗?”
这次被原主拉进小黑屋,对姜椿来说,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不用辛苦运动减肥了。
宋时桉笑道:“娘子以前的腰就很细了,太细了也不好,不健康。”
这回答让姜椿十分满意,说明他没有病态审美。
当然,就算他有,她也不可能满足他,不给他两脚就算她心情好了。
姜椿点头道:“都说月子最养人,我这一月子净吃流食了,亏空得太厉害,打明儿起我得进补起来了。”
宋时桉立时道:“娘子明早想吃什么?我打发人去跟大厨房说,让他们替你备好。”
姜椿想吃的可太多了,但她也知道一口吃不成个胖子,她的肠胃也扛不住,得慢慢适应正常饮食。
她无奈道:“还吃皮蛋瘦肉粥,再给我配一笼水晶虾饺。”
宋时桉转头吩咐桂枝:“让人报给大厨房的王管事。”
桂枝连忙应下。
姜椿咳嗽一声,沙哑着嗓音说道:“水。”
一下开口说这么多话,她的嗓子有些扛不住了,这会子跟割刀子一样疼,快要成传说中的刀片嗓了。
宋时桉连忙给她倒了杯温水,还在里头加了半勺蜂蜜。
端到床畔,伸手将她半扶半抱地弄起来,亲自将水喂到她嘴里。
喝了一杯甜滋滋的蜂蜜水后,姜椿的嗓子舒服了不少。
不过为了避免嗓子受伤,从此只能沙哑着嗓子说话,她是不敢再开口了。
打人骂人一时爽,次日火葬场。
昨儿折腾一回,今儿姜椿嗓子彻底哑了,腿脚也跟面条一样软绵绵的,抬都抬不起来。
唯一的欣慰是能自主咀嚼,除了喝完了一大海碗皮蛋瘦肉粥外,她还吃掉了一笼水晶虾饺。
用完早膳后,宋时桉让人将小二跟小三两个小崽子从正院抱来,将他们一左一右放到姜椿身边。
美其名曰让他们母子三人培养培养感情。
惹得姜椿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两小崽子是她辛苦怀胎十月,又经历好一番痛苦才生下来的,为此还差点被原主抢走身体,怎可能对他们没感情?
用得着培养?
倒是宋时桉,说了让他给两个小崽子取名字,怎地如今他们满月都过完了,仆人们还是一口一个小二大爷、小三大爷地叫着,简直听得她头皮发麻。
她抬眼看向宋时桉,无声吐出两个字来:“名字!”。
宋时桉立时走到梳妆台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来,走回床畔后,展开给姜椿看。
硕大的白纸上,列着两个名字。
上头一个是“姜熠”,下头一个是“宋昕昱”。
他笑道:“名字我早就取好了,只是不晓得娘子满不满意,就没敢对外公布。”
说着,他伸手过去,用葱白细长的手指指着“姜熠”两个字,解释道:“姜家上一辈是水字辈,小二是这辈头一个男丁,按照金木水火土的规矩,我给他取了个带火的名字。
加上他出生时,正好是太阳升起的时候,熠熠生辉的‘熠’字,也很应景。”
见姜椿脸上浮现笑意,一副很满意的模样,他勾了勾唇角,将手指往下挪了挪,指着“宋昕昱”说道:“宋家下一辈是‘昕’字辈,加上小三出生时也是太阳刚升起的时候,‘昱’字也算应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