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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的屠户悍妻by风过水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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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椿笑着点了点头。
这俩名字她都很喜欢,宋时桉取名上头还是有些功夫的,没白翻书。
宋时桉见她点头,立时将手里的纸张递给桂枝,说道:“你把熠哥儿跟昱哥儿的名字誊抄几份,给各院送过去。”
桂枝接过那纸张,还十分有仪式感地朝床榻方向福了两下身,笑道:“奴婢见过小熠二爷、小昱三爷。”
姜椿弯了弯眼睛,这可比小二大爷跟小三大爷好听多了。
她艰难扭头看了下熠哥儿,又艰难扭头看了下昱哥儿。
俩小崽子被精心喂养一个月,比刚出生那会儿白嫩了不少,脸蛋也大了些,肉嘟嘟地很可爱。
至于长相,姜椿暂时还看不太出来像谁,也不知是同卵双胞胎还是异卵双胞胎。
不过,她私心里希望他们最好能像他们爹,虽然自己长得也还不错,但比起风华绝代的宋时桉来,还是稍逊一筹的。
小崽子们像他,不提将来娶媳妇更容易这么遥远的事情,就是平常自己看着,也赏心悦目嘛。
偏宋时桉get不到她的心思,还在那得意地说道:“娘子,熠哥儿跟昱哥儿都像你,熠哥儿的眼睛跟你的眼睛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昱哥儿的嘴巴也跟娘子你的唇形一样。
娘子生得这般好,他们哥俩将来长大后肯定也是对极好看的小郎君,不知要勾走多少小娘子的心呢。”
姜椿:“……”
夸得很好,下次别夸了。
宋时桉见她眉头都要皱成个“川”字了,嘴里的话没停,却是换了个夸的方向:“他俩的腿都长,洗三时干娘还说这是随了娘子你,将来他俩个头必定不会比我低。”
这话姜椿爱听。
这具身体最让她满意的就是身高了,足有一米七。
古人身高本就比现代人矮,她这身高在一堆女眷里鹤立鸡群,就是站在男子堆里也丝毫不狲色。
揍起人来,光是身高压制,就够他们喝一壶的。
宋时桉见姜椿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凑过来,在她耳边哑声道:“为夫爱极了娘子的大长腿,特别是娘子在为夫身上‘爬树’时,一双长腿结实而又有力……”
姜椿:“……”
这家伙,对着自己这个半瘫在床榻上的人儿说这些话是想做甚?
勾得她馋了,偏又吃不上肉,不带这么折磨人的。
她气愤得瞪了他一眼。
宋时桉立时正色道:“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娘子可别误会,在娘子彻底养好身子前,我是绝对不会提非分要求的。”
姜椿从鼻翼里发出一声冷哼。
心想,你提呗,看我搭不搭理你就完了。
俩人正“你侬我侬”呢,外头响起桂香的声音:“大爷、奶奶,亲家老爷来了。”
这说的是姜河。
姜椿忙看了宋时桉一眼。
宋时桉立时帮她整理了下衣裳,然后将她半抱起来,在她身后塞了个靠枕,让她半躺着。
然后这才急匆匆出去,亲自将人给迎了进来。
姜河进来后,见闺女正醒着,精神头也不错的样子,一个孙子一个外孙正躺在她身旁,立时笑道:“椿娘今儿看着挺有精神的。”
宋时桉给姜河让座,吩咐桂枝去倒茶,闻言打趣道:“昨儿更有精神呢,听多嘴的丫鬟说了我花大价钱请人给她招魂跟大摆三百桌满月宴的事情后,气得直接跳起来将我揍了一顿,还把我骂个狗血淋头。”
姜河“啊”地叫了一声,激动道:“椿娘竟能跳起来揍人了?还能开口骂人了?”
宋时桉:“……”
他委屈巴巴地说道:“爹,这是重点吗?重点难道不是你女婿我被她揍了一顿,还被骂成狗?”
姜河淡定道:“揍就揍呗,骂就骂呗,难道以往你没挨过这些?多大点事儿,哪里就值得你大惊小怪了?”
以往他得哄着女婿,免得他被暴脾气的闺女给气跑了。
如今闺女孩子都生了,他们姜家后继有人了,生米煮成熟饭,女婿还能抛妻弃子不成?
以后当然是要向着自己闺女了。
宋时桉:“……”
怎么回事儿?以往自己在姜河面前告姜椿的状,姜河都会说她一顿,让她别太欺负自己。
今儿他竟然站到了姜椿那边?
这还没完,姜河竟然还训斥了他一顿:“叫我说,椿娘揍得对,骂得对,你说说你,都是当爹的人了,还这般大手大脚。
椿娘要是不管着你,回头你把家里的银钱都败光了,让小二跟小三喝西北风去?”
虽然被训斥了,但的确败光了八千两银子的宋时桉不敢顶嘴,只能转移话茬道:“爹,小二跟小三的名字取好了。
小二叫姜熠,小三叫宋昕昱。”
完了后还详细地给姜河解释了这两个名字的由来。
喜得姜河连拍了好几个巴掌,夸赞道:“姜熠好啊,熠字意思好,还正好合上了我们姜家的火字辈分,女婿你真不愧是个读书人,太会起名字了。”
完了后,怕被女婿觉得自己偏心姜熠这个孙子,忙又补了一句:“昱哥儿的名字也好听,一听就是个读书人,将来肯定能一举中第。”
宋时桉笑道:“熠哥儿性子活泛,适合练武;昱哥儿沉稳,适合读书考科举。
兄弟俩一文一武,给我们拿一个武状元一个文状元,我跟椿娘就是双状元的爹娘,爹您就是双状元的祖父,爹您说好不好?”
这大饼画得喷香,姜河怎可能说不好?他捣头如蒜,一叠声地说道:“好好好。”
又感慨道:“要是他俩能拿个文武双状元,爹就是死了也能瞑目了。”
好在自己年纪还不算大,如果好生保重身子骨的话,大概能熬到看到这一天的时候。
吃饱了“大饼”的姜河,离开宋家时脸上还挂着笑意。
姜椿这边,原本没将宋时桉的玩笑话放在心上。
谁知姓许的奶娘来给两个小崽子换尿布时,就见昱哥儿乖巧躺着,任由奶娘替他换好尿布,然后重新将襁褓包好。
熠哥儿就不然,奶娘刚将他的襁褓解开,他就如出笼的鸟儿般,手舞足蹈起来。
小手小脚十分有力,特别是一双小脚,蹬得那叫一个卖力。
然后“刺啦”一声,襁褓的缎面面子被他给蹬裂了,露出里头白色的棉花来。
姜椿:“……”
难怪摇篮都蹬烂好几个了,这小崽子不但大力气大,还很有活力,一刻也停不下来的模样。
照这么下去,在他长到能挨揍的年纪前,不知道要霍霍掉自己多少银钱呢。
姜椿觉得自己的牙根有些痒。
家里有宋时桉这一个败家爷们就够了,怎地如今又来一个败家小爷们,这还得了?自己这是要破产的节奏啊!
许奶娘跟另外三个奶娘照顾两位小爷一个多月,对他们的脾性已经十分了解了。
见状,笑道:“小熠大爷许是随了奶奶,天生巨力,襁褓跟摇篮都被他蹬烂好几个了。
我们当家的说了,小熠大爷这是天生将星,将来必定是要当大将军的,霍霍点襁褓跟摇篮又算得了什么,旁人家的婴孩想霍霍,还没这本事呢。”
把姜椿给逗笑了。
这些当奶娘的也不容易,主家的孩子就算又黑又丑又笨,她们都能寻出几条优点来奉承。
更何况是熠哥儿跟昱哥儿这俩还算能拿得出手的婴孩?肯定得大夸特夸。
姜椿无声朝宋时桉说了个字:“赏!”
宋时桉鹦鹉学舌:“赏!”
桂枝忙拿了四个里边各装着一对银锞子的荷包出来,塞给许奶娘,嘴里笑道:“你们四个好生照料两位小爷,照料好了,我们奶奶还会有赏。”
许奶娘高高兴兴地将荷包收下了。
心想,这家里没个女主人还真不行。
先前奶奶昏迷着,大爷一心扑在她身上,她们四个奶娘来了后,甚赏赐都没得到。
被宋家挑中前,许奶娘可就听说过宋大奶奶是个手松的大方人儿,身边服侍的人个个赚得盆满钵满。
传言果然不假,大奶奶苏醒过来后,身子骨才刚好一些,就给她们赏赐了。
她们的好日子,只怕还在后头呢。
见到许奶娘,姜椿突然想起来一事。
先前听庄氏说宋时桉打听到了他奶妈妈庄妈妈一家子的所在,派人去接他们了。
庄氏还承诺让庄妈妈的儿子庄桥去钟文谨的酒坊当掌柜,但后头却没庄妈妈一家的动静了。
钟文谨酒坊的掌柜,也换成了庄氏给的另外个名叫王富友的。
所以庄妈妈一家子去哪里了?
这一疑问,直到五日后,姜椿嗓子恢复得差不多了,才成功问出来。
宋时桉淡淡道:“我奶妈妈奶我一场不容易,奶兄庄桥又给我当过伴读,会识文断字,继续留在宋家当仆人未免有些可惜。
我便将卖身契还给他们,帮他们脱籍,让他们去当平头百姓去了。”
他原本的确打算将庄妈妈接回府里来的,偏那个时候姜椿被诊出有孕。
庄妈妈性子有些强势,凡事又爱大包大揽,来了后必定在丹桂苑指手画脚。
上辈子庄妈妈就跟那个姜椿闹得很不愉快,还将手伸到青竹苑去,跟钟文谨也闹了几场。
而姜椿又不是个能忍受旁人说教的人儿,万一气得她动了胎气,可就得不偿失了。
索性放他们出府,给他们些安家费,又给庄桥寻了个活计,让他们自己过活去了。
姜椿了然地“唔”了一声,哼笑道:“亏我还如临大敌,准备跟你奶妈妈大战三百回合呢,结果可倒好,连面都没碰,就被你给解决掉了。”
宋时桉伸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得意笑道:“若甚都要娘子自己上场跟人斗法,那要我这个夫君还有何用?”
这话姜椿爱听,虽然她自己上场没问题,也肯定不会吃亏,但有宋时桉在,自己的确省了不少麻烦。
大概这就是成亲的意义?
一加一,大于二。
如果所有婚姻都这样的话,现代就不会有那么多人选择不婚了,因为结婚很可能带给自己的只有负能量。
姜椿抬眼看向宋时桉,柔声道:“我如今能说话能坐起来,偶尔也能走两步了,你也没必要成日待在家里守着我,该去衙门就去衙门。
老皇帝对你的忍耐估计快要到极限了,你再不返工,他很可能会下旨免去你的官职。
虽然太子姐夫登基后,你可以官复原职,甚至升官,但到底被先帝罢过官,说起来也不好听。”
宋时桉“嗯”了一声,十分听劝地答应道:“好,我听娘子的,明儿就去衙门当值。”
姜椿顿时笑了,然后伸手抱住他的腰肢,将脑袋埋进他的身前,感慨了句:“能活着真好啊。”
宋时桉紧紧回抱住她,后怕地说道:“娘子,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咱们以后再也不生了,要是再来一回,我的心肝可扛不住这打击。”
姜椿比他害怕多了,毕竟她可是真切地被原主拉进过小黑屋,差点就回不来的人儿。
闻言立时答应道:“好,咱们再也不生了。过些日子,我就跟二弟妹买些小雨伞,往后敦伦时你都要记得用。”
宋时桉大概猜到了小雨伞的用途,答应得十分干脆:“放心娘子,我肯定会记得用的。”

第166章
先前姜椿躺在床上当植物人, 宋时桉仕途也顾不上了,成日守在自己床畔,亲力亲为地照顾自己。
其细心程度一点都不比桂枝她们这些贴身丫鬟差。
姜椿心里十分感动。
别说是在男子为尊的古代了, 就是放到现代, 能做到他这个程度的也不多。
患难见真情,姜椿这下彻底明白自己在宋时桉心中的地位了, 仿佛吃了定心丸一般,一颗心安定得不能再安定。
这也是她为甚身子稍微好点, 便强硬赶宋时桉复工的缘由。
倒不是指望他出去挣钱, 就他那点子俸禄,养活他自己都不够, 有没有区别不大。
主要是怕耽误了他的前程。
他这样有才华又有谋略的男子, 就该如同原著里一样, 在官场叱咤风云, 而不是成日待在家里围着自己打转。
不然就太可惜了。
而姜椿自己,目前的主要任务就是在家好好进补,先补上一个月,将月子里亏空的身体给养回来。
当然,进补的同时, 她也会适当进行复健。
毕竟躺了一个月,虽然宋时桉每天都有帮她按摩手脚, 但一个月不活动, 她现在的身体就跟行将就木的老人般,不灵活,控制起来费劲。
估计得复健一阵子, 才能恢复到从前的水准。
不过这都是小事儿,能回来, 姜椿就很满足了。
所以她很够意思地让人去慈安寺给原主供了块牌位,并一次性捐够了八十年的香油钱。
牌位上大喇喇地写上了“姜椿”的大名。
就算被熟人发现这牌位也不打紧,天下间重名的人多着呢,焉知除了她宋大奶奶以外,没有第二个名叫姜椿的早夭女子?
她之所以没拖延,自己身子还没完全康复就着急慌忙打发人去办,乃是因为原主逼她发的誓太绝了。
如果有违誓言,就会变成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什么的,对于过过穷日子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而且她一醒来,就听说宋时桉败光了自己八千两银子,这可是她辛苦攒了一年半才攒下来的。
她怕自己故意拖延的话,被钟文谨借去扩建酒坊的银子也要长着翅膀飞走了。
那她可能就真的变成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她担忧钟文谨会欠钱不还,而是怕她前脚还给自己,后脚就被宋时桉败掉。
当然,也可能被自己败掉。
总归解决了这一桩心事,姜椿现在无债一身轻,可以安心养身体了。
二月初八这日午后,姜椿午睡醒来后,桂叶便禀报道:“奶奶,三太太那边发动了,太太已经过去了。”
秋氏比自己的预产期晚一个月多月,算算时间也的确到日子了。
姜椿笑道:“把轮椅推过来,我坐上轮椅,你推我过去看看热闹。”
闷在屋子里养了五六日,她觉得自己快要长蘑菇了。
横竖如今天儿没那样冷了,风也不大,她正好趁机去三房的梧桐苑散淡散淡。
桂叶忙去将轮椅推过来,替姜椿换上出门的衣裳,还在她身上盖了条薄棉斗篷,这才推着轮椅往外走。
这辆轮椅,还是钟文谨送的,拼夕夕商城出品的现代轮椅,有橡胶轮胎这种减震神器在,姜椿坐得很舒服。
这还是姜椿醒来后头一次出门,所以甫一出现在梧桐苑,就把众人给惊到了。
特别是庄氏,惊得直接站了起来,诧异道:“椿娘,你不在屋里好生养着,跑梧桐苑来做甚?”
分明是关心的意思,愣是被她给说成了指责。
如果不是姜椿对庄氏这个嘴硬心软的婆婆足够了解的话,这会子该不高兴了。
她笑道:“听说三婶发动了,我闲着也是闲着,就过来瞧瞧。”
庄氏冷哼一声:“既然你这么闲,那就把熠哥儿跟昱哥儿接回丹桂苑自己养。”
姜椿立时摆手道:“不成,不成,我身子骨还虚弱着呢,大夫说我得好好进补,外加静养一个月。
熠哥儿跟昱哥儿他们两个,就只能辛苦母亲再多带他们一个月了。”
庄氏有带孩子的经验,又是个细心周到的人,俩小崽子放到她身边养着,姜椿再放心不过了。
庄氏没好气道:“是大夫说的还是你自己说的?我看你就是想寻理由躲懒。”
其实庄氏巴不得熠哥儿跟昱哥儿俩孙子一直养在正院呢,横竖他们分别有两个奶娘照料,用不着她操太多心。
但是,想也知道不可能。
与其提出要求被姜椿拒绝,倒不如反其道而行之,没准还能多留他们些时日。
姜椿嘿嘿一笑:“当然是大夫说的,母亲还不相信我?我这个人呀,可是从来都不会说谎的。”
庄氏从鼻翼里发出一声哼笑。
她从来都不会说谎?
哼,她可是说谎的祖宗,谎话信手拈来,说得跟真的一样。
姜椿作无辜状。
她说得可都是实话,偏婆婆不信自己,自己可真是比窦娥还冤。
于是她朝里边喊道:“三婶您快点生呀,生完了出来给我主持公道,我婆婆污蔑我撒谎,我非要跟她掰扯掰扯不可!”
产房里疼得呲牙咧嘴,正痛苦呻吟着的秋氏:“……”
你们婆媳俩掰扯可以,但是能不能换个地方掰扯?
非要跑到自己的产房门前掰扯?
自己这痛苦的叫声,成了你们俩掐架时的伴奏是?
秋氏简直无语,只能叫大丫鬟秋桐出去传话。
“我们太太说多谢大太太跟大奶奶前来探望她,只是这里兵荒马乱的,怕下头人顾不上服侍两位贵客,请您二位早些回自己院子歇着。”
这是委婉地在赶人呢。
庄氏肯定不能走,一会儿婆婆周氏该来了,见到自己这个长嫂没在这里坐镇,肯定要寻自己的不是。
姜椿也不走。
先前她分娩时那般痛苦,疼得她都当着庄氏这个婆婆的面把宋时桉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秋氏人虽然没来,但笑话肯定没少看。
这会子可轮到自己看秋氏的笑话了,她怎可能舍得走?
姜椿笑嘻嘻地大声道:“三婶,您生你的,不必管我们。
您可是我的亲三婶,听说您发动了,我坐着轮椅都来了呢,有我这样孝顺的侄媳妇,三婶您好福气啊!”
秋氏:“……”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她才要再让秋桐出去传话,突然听到了自己婆婆周氏的声音,顿时勾了勾唇角。
老太太来了,这下看姜椿还敢不敢咋咋呼呼!
周氏也没辜负她的期待,一进来,瞧见姜椿在这里,立时就阴阳怪气道:“哟,桉哥儿媳妇不是还瘫在床上么,怎地跑梧桐苑来了?莫非好了?
既然好了,怎地也不见你去给我这个祖母请安?”
姜椿笑嘻嘻道:“祖母,我现在正瘫在轮椅上呢,手脚都动不了。请安的事情,不急在这一时?
要是您强行要求我坐轮椅去给您请安,路上摔了或者磕碰了,我夫君只怕要心疼了。
他现在就跟只惊弓之鸟一样,就怕我出事。
我要真出事,他会做出甚事儿,可就不好说了。”
周氏想到自己被宋时桉这个不孝孙子砸掉的一多宝阁古董摆设,就头疼得不得了。
哪里还敢再招惹他?
只能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桉哥儿现在颠得很,我可不敢招惹他。”
姜椿笑嘻嘻道:“多谢祖母体谅我,祖母是天底下最慈爱的祖母了,有您这个祖母是我们当孙辈的福气。”
见钟文谨刚好走进来,她还笑眯眯地问了一句:“二弟妹,你说是不是?”
钟文谨不明就里,只听到大嫂在夸老太太,立时附和道:“大嫂说得对。”
大嫂跟老太太向来不对付,无缘无故不可能会夸她,多半是在阴阳怪气。
横竖老太太也不待见自己,她们祖孙俩闹矛盾,自己当然无条件站队大嫂。
周氏瞪了钟文谨一眼。
不过这会子老三媳妇正生孩子呢,她也没太多心思跟她们两个孙媳妇斗法,板着脸进了产房。
实在是不进去不行。
老三四十多岁的人了,膝下至今还只有玥姐儿一个闺女,老三媳妇老蚌生珠,要是生下个儿子,老三也算有后了。
她得进去亲自看着,省得稳婆们弄鬼。
她信不过庄氏,没用给钟文谨跟姜椿接生过的潘稳婆跟王稳婆,另外从外头请了两个稳婆来。
庄氏肯定得在这里守着,姜椿倒是没打算在这里多待,准备看一会儿笑话就撤。
回头秋氏作妖时,自己可以将今日的所见所闻搬出来打趣她,好叫她闭嘴。
毕竟没人晓得秋氏多久能生完,自己的身子骨可支撑不了太久。
结果秋氏生得出乎意料得快,姜椿才在这里待一个时辰,产房里头就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
惊得她一双杏眼滴溜圆。
庄氏见她这怪模样,轻哼一声,解释道:“你三婶是二胎,加上她这几年在外头没少干粗活,身子骨强壮得很,所以生得才这般快。”
想了想,又分别看了她跟钟文谨一眼,说道:“回头你俩怀二胎时,生起来也会比头胎容易许多。”
把姜椿吓得一哆嗦,连忙摆手道:“母亲您说二弟妹就说二弟妹,别扯上我,我生这胎就差点没命,哪里还敢再生?
老天爷已经给了我一次活命的机会,我要是还敢作死,那就真是神仙难救了。”
要是再被原主拉进小黑屋,会不会出现什么其他变数可不好说,她可不敢赌。
钟文谨抿了抿唇,沉思片刻,附和道:“我也不生了,我有寰哥儿跟糖姐儿两个就足够了,生那么多做甚,根本养不过来。”
庄氏没说姜椿,毕竟先前姜椿差点没命,把她这个婆婆也给吓坏了。
生怕她有个好歹,长子也跟着去了。
她瞪了钟文谨一眼,说道:“你跟老二还年轻,你身子骨也强壮,趁年轻多生几胎才好。
咱家又不是那等吃不上饭的人家,家里奶娘丫鬟婆子一大堆,怎会养不过来?
你要真觉得养不过来,你只管生,我给你们养。”
钟文谨性子温和,闻言虽然心里不赞同,但也没有直接反驳庄氏,只笑道:“母亲说这些做甚,寰哥儿跟糖姐儿还小,等他们大一些再说。”
用的是“拖”字诀。
姜椿对此没发表意见。
钟文谨对于生娃并不排斥,所以原著里头她总共生了两胎四个娃。
这会子之所以没直接答应庄氏再生,不过是碍于寰哥儿跟糖姐儿还小罢了。
生娃这种事情,有人不愿意多生,有人愿意多生,甚至还有人不生,全看个人意愿罢了。
婆媳三人说话的功夫,周氏喜气洋洋地抱着个红色襁褓走出来,对庄氏道:“你三弟妹生了个小郎君。”
庄氏站起身来,笑道:“那真是恭喜三弟跟三弟妹了,总算有后了。”
“正是呢。”周氏笑着点头,又吩咐道:“你打发人去给老三报信,并准备好红鸡蛋,回头让老三去给武安侯府报喜。”
武安侯府是秋氏的娘家。
庄氏笑道:“红鸡蛋我早就备着了,只需让人煮熟即可。”
周氏人逢喜事精神爽,难得夸奖了庄氏一句:“你办事我放心。”
庄氏谦虚地笑了笑。
谁知周氏下一句竟然语不惊人死不休:“老三好不容易才有后,洗三宴倒罢了,满月宴必须得大办,不能比熠哥儿跟昱哥儿他们的差。”
庄氏嘴角几不可见地抽了一下,脸上笑容不变,淡定道:“咱家的满月宴、周岁宴,向来是各房自己出银钱。
三弟跟三弟妹想要办得跟熠哥儿跟昱哥儿的满月宴那般隆重,自然可以,只需要拿出三千两银子来,我这个当长嫂的自然替他们操办。”
周氏顿时拉下脸来:“你说的满月宴、周岁宴,各房自己出银钱,是说桉哥儿他们这些孙辈的子嗣。
你三弟跟三弟妹的这个小郎君,乃是咱们府里的四爷,比熠哥儿他们高一辈。
当年桉哥儿他们的满月宴、周岁宴,可都是公中出的银钱。”
庄氏笑着反驳道:“母亲怕不是记错了?当年桉哥儿他们兄弟俩办满月宴跟周岁宴时,他们太祖母还在世,二老太爷、三老太爷以及四老太爷他们也还没被分出去。
他们哥俩的满月宴,是母亲您自掏腰包办的。
先前寰哥儿跟糖姐儿办满月宴时,我生怕记错了,特意去翻过礼单,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呢。”
周氏哪里不记得这个?
她故意混淆视听,本以为庄氏会被糊弄过去,没想到她竟然去翻昔日礼单,查得如此清楚明白。
她怒气冲冲地说道:“当年是我出银钱给桉哥儿他们办的满月宴跟周岁宴,如今公中出钱给老三他们家的小四办满月宴跟周岁宴有何不可?
你们大房欠我这个老婆子的,还礼到老三家的小四身上,合情合理。”
庄氏据理力争道:“桉哥儿他们兄弟俩的满月宴跟周岁宴,的确是母亲出银钱给办的,但这动用的是您的私房,而不是公中的银钱。
桉哥儿跟锐哥儿的孩子办满月宴,都是他们自家出的银钱,三弟家的孩子办满月宴,理应也由他们自己出银钱才合理。”
当年周氏给两个孙子摆酒时,二老太爷等小叔子还在府里呢。
如果宋家有公中出银钱办满月宴跟周岁宴的先例,她那时身为当家主母,为何不用公中的银钱,反而自掏腰包?
说明公中原就没有这样的先例。
如今也是一样。
大房跟三房原不属于一家,大房的孙辈摆酒都是自家出银钱,凭什么三房的孩子摆酒就要公中出银钱?
姜椿见她们婆媳争论起来,立时出言附和庄氏:“母亲说得对,公中历来没有这样的规矩,老太太若是强行改规矩,那就先把我家摆酒的三千两银子还给我。
我正生气我夫君如此铺张浪费,跟他闹了好几天脾气呢,如果公中能把三千两银子还给我,那我就不跟他生气了。”
庄氏闻言,不但没感动,还训斥了姜椿一句:“你身子骨还虚弱着,正是补坐月子的时候,你还敢跟桉哥儿闹脾气,就不怕将自己气出个好歹来落下病根?”
姜椿撇了撇嘴。
分明是关心自己的话语,又被她说成了嫌弃自己不懂规矩,竟然跟自己儿子闹脾气的意味。
这个婆婆真是没救了。
得亏她运气好,自己擅长反话正听,钟文谨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若换作旁人,婆媳关系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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