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的屠户悍妻by风过水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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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椿打马虎眼道:“母亲,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让老太太先还给我三千两银子。”
先一致对外再说,可别窝里斗起来,让别人坐收渔翁之利。
周氏才想跳脚,想到怀里还抱着孩子,忙将孩子递给跟出来的奶娘。
然后这才怒斥姜椿:“什么叫我还给你三千两银子?方才你说的不是让公中还给你三千两银子?”
姜椿撇撇嘴,哼唧道:“我改主意了。要知道我夫君可是大房嫡长子,将来是要继承宋家的,让公中还给我三千两银子,这不等于左手倒右手?没这么吃亏的。
老太太若是想让公中出钱给四弟办满月宴,就得先还给我三千两银子,不然我头一个不同意。”
这回钟文谨没跟着讨钱。
她家寰哥儿跟糖姐儿的满月宴规模不大,只请了宋家姻亲以及宋时锐的几位同僚,统共也才花了几百两银子,懒得计较了。
周氏算是明白姜椿的意思了,这是逼着她自掏腰包给老三家的小四办满月宴呢。
她原本还想再争论一番,想到当初桉哥儿、锐哥儿跟迁哥儿的满月宴,都是自己出的银钱,到了老三家的小四这里,要是自己坚决不肯出钱,老三跟老三媳妇不会怪老大媳妇,只会怪自己小气。
谁让自己一碗水端不平?
可恶,当年她出银钱给孙子摆酒是出于无奈,公中没这规矩,自己要是不自掏腰包,会被几个妯娌笑话。
为了自己的脸面,她只能打肿脸充胖子。
老了老了,没想还得打肿脸充胖子一回。
她气哼哼道:“摆三百桌做甚,简直就是奢靡浪费,桉哥儿没被皇上斥责,全靠他媳妇昏迷不醒立大功。
我可不能这般害老三。”
庄氏就知道会是这结果,她抬袖遮面偷笑了一下,然后放下袖子,一本正经地问道:“母亲的意思是?”
周氏没好气道:“就照寰哥儿跟糖姐儿满月宴的规格,给老三家的小四摆酒,该花多少银钱你算个数,回头去我那里支取。”
钟文谨立时贴心地报了个数:“没花多少,也就六百八十二两银子而已。”
周氏“嘶”地倒抽一口凉气。
京城的物价涨得这般厉害?她记得当年自己给桉哥儿他们三个办满月宴,最多的一回也只花了二百多两银子而已。
锐哥儿媳妇抠抠索索办得那小型满月宴,竟然还花了足足六百八十两银子?
周氏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六百八十两银子啊,这简直要了自己的命了!
早知道她就不出头了,直接装傻充愣,老三来问,就搬出宋家的规矩来糊弄他,让老三自己出银钱好了。
她恨恨地瞪了姜椿一眼。
都怪桉哥儿将他俩儿子的满月宴搞那么大场面,真是太没成算了。
锐哥儿家的满月宴倒罢了,他们办得早;老三家的小四排在他们后头,就算自己出六百八十两银子,满月宴的规模也不能与之相比。
到时老三媳妇肯定会叽歪,自己简直就是出钱还不讨好。
姜椿被瞪得莫名其妙,忍不住开口挖苦了一句:“老太太要是缺钱的话,不如叫三叔、三婶自掏腰包给四弟摆酒?”
周氏气呼呼道:“说什么呢你?谁缺钱了?你缺钱我都不可能缺钱!”
这倒是实话,周氏就是个守财奴,平日能用公中的就绝不自己掏钱,手里银钱不少。
姜椿一听,顿时顺杆就爬:“老太太既然不缺钱,可否借些银钱给孙媳妇我花花?
您知道的,您孙子太败家了,先是请人来帮我招魂败了我五千多两银子,又大摆满月宴败了我三千多两银子。
如今我穷得快要揭不开锅了,只能靠老太太您接济接济了。”
周氏立时跳脚:“我接济不了,我自己银钱都紧巴呢,你找别人借去。”
余光扫到庄氏,立刻甩锅:“找你母亲借去,她嫁妆丰厚得很,你不多趁机多捞点,将来可就全落到你弟媳妇荷包里了。”
躺木仓的钟文谨:“……”
我不是,我没有,您别瞎说。
熠哥儿跟昱哥儿两只小崽子, 还是被庄氏给送来了丹桂苑。
虽然庄氏百般不舍,但老太太周氏将四爷宋时楷的洗三宴交给她负责,正院那边人来人往的, 万一惊到他们就不好了。
庄氏生怕姜椿不肯将他们再送去正院了, 走的时候还特意说了一句:“且让他们在这里待三五日,等办完小四的满月宴, 我再来接他们。”
姜椿哪里看不出她的心思?故意逗她道:“我看也不必接了,就让他们待在丹桂苑, 横竖奶娘会照顾他们, 不用我操太多心。”
庄氏立时紧张起来,板着脸说道:“虽然有奶娘照管, 但他们毕竟还小, 需要操心的事情多着呢。
大夫既然让你静养, 你就好生静养, 别操心这些有的没的,若是落下甚病根,将来有你好受的!”
姜椿嗔道:“我不操心,让我夫君操心去,俩小崽子又不是只我一个人的孩子, 我养病的时候他必须得顶上。”
庄氏白了她一眼:“桉哥儿白日要上朝,还得去衙门坐班, 傍晚下衙时天都快黑了。
甚都指望他的话, 黄花菜都凉了。”
姜椿故作沉思状,片刻后,试探性地说道:“不然我接我爹来, 让我爹帮忙带个把月?
当年我娘生下我后身子虚弱,我爹一边给我娘伺候月子一边带我, 都忙活得过来呢。
让他帮忙带熠哥儿他们,我再放心不过的。”
庄氏急得差点跳脚:“说的什么话,这事儿怎么能麻烦亲家老爷呢?
一来耽误他开铺子;二来被人知道了,还当咱家没钱请奶娘呢。”
要是果真让姜椿将亲家老爷接来,自己得避嫌,就不能随时去丹桂苑看孙子了,她可遭不住。
姜椿突然失笑,嘻嘻哈哈道:“我逗您呢,您就放心,等忙完四弟的洗三宴,您直接来接他俩就成,我保证不拦着。”
事有轻重缓急,她目前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好好进补,把身体养好。
带娃的事情不急于一时,反正他们年纪还小,自己以后能带他们的时间多着呢。
庄氏心里松了一口气,笑骂道:“你这家伙,成日没个正形!”
老二媳妇把一对龙凤胎看得比什么都紧,甚少抱到正院去,一副生怕自己跟她抢孩子的架势。
自己想要看他们,还得特意吩咐老二媳妇一声,她才肯将他们抱来正院。
或者干脆自己亲自去青竹苑看他们。
还是姜椿更豁达些。
庄氏其实也没打算一直霸占着熠哥儿他们兄弟俩,她就是才当上祖母,看着俩白白胖胖的奶娃娃就稀罕。
傍晚宋时桉下衙后,见熠哥儿跟昱哥儿躺在姜椿身旁,诧异道:“怎地把他们抱来了?”
姜椿白他一眼,故意杠精上身:“把他们抱来怎么了?他们是我的小崽子,我还不能抱来稀罕稀罕了?”
宋时桉走到屏风后将官袍换下来,又净了手,然后走到拔步床边坐下,笑道:“脾气这么冲?谁招你惹你了?”
姜椿没憋住,直接笑了:“这家里还有谁敢招惹我?”
就是看自己不顺眼的周氏,最多也就说几句酸话,根本不敢拿自己怎样。
宋时桉也跟着笑了,伸手在她小鼻子上刮了一下,嗔道:“你闲着没事就吓唬我,早晚被你吓死。”
姜椿笑嘻嘻道:“我哪里闲着没事了?我今儿还让桂叶用轮椅推我去梧桐苑看三婶生孩子来着。”
宋时桉已经从长随那里听说了秋氏产子的事情,闻言立时关切地询问道:“娘子腰累不累?要不要我帮你捏一捏?”
姜椿今儿在轮椅上坐了一个多时辰,还真有些腰酸,立时翻身趴下,笑嘻嘻道:“那就有劳夫君啦。”
宋时桉将她的寝衣掀上去,葱白细长的手指掐住她的腰肢,用恰到好处的力道柔捏起来。
因常年练功跟画画练字的缘故,他的手虽然白皙,但手指其实布满茧子,并不像女子的手那般柔软。
这些茧子滑过姜椿白皙骄嫩的腰肢,带起一片涟漪,惹得姜椿忍不住抖了抖。
宋时桉俯身在她耳边哑声问道:“力道如何?会不会有些重?要不要我轻一些?”
姜椿:“……”
知道的你是在按摩,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她哼唧道:“力道正好。”
宋时桉轻笑一声:“那为夫就继续卖力奋斗了。”
姜椿嘴角抽了抽。
她扭头瞪了他一眼,笑骂道:“你少作妖。”
宋时桉笑了笑:“肉吃不上,还不准我过过嘴瘾?娘子你别太霸道!”
姜椿哼笑一声:“你那是过嘴瘾吗?你分明是在故意勾引我。自己吃不上肉,也让我跟着犯馋是?
哼,好险恶的用心!”
宋时桉当然不可能承认,果断叫屈道:“娘子这样想我,我好心痛,我是那样的人嘛?”
姜椿肯定地点了下头:“你是。”
宋时桉被噎了下,索性不装了:“没错,我就是故意勾引娘子,可娘子你似乎也没经得住诱惑嘛?咱俩半斤八两罢了。”
姜椿见他不装了,她也懒得装了,哼唧道:“我本来意志力就薄弱,没经得住诱惑有甚奇怪的?”
宋时桉俯身,轻轻趴伏到她脊背上,两手楼住她的肩膀,笑着安抚道:“你且好好养身子,等养好了身子,我肯定喂饱你。”
姜椿哼哼唧唧道:“是喂饱我还是喂饱你自己?你少占了便宜还卖乖!”
宋时桉听了这话,立时顺杆就爬:“如果娘子非要喂饱我的话,为夫也只能受着了。”
姜椿:“……”
她那胳膊肘拐了他肋骨一下,笑骂道:“你想得美!”
俩人正打晴骂俏呢,昱哥儿突然哼哼了两声。
姜椿立时对宋时桉道:“母亲说昱哥儿向来乖巧,只饿了或是拉尿了才会哼哼几声。
你赶紧起来,唤奶娘进来瞧瞧情况。”
宋时桉立时从她身上离开,也没出去唤奶娘,而是伸手将昱哥儿抱过来,解开了他的襁褓。
随即笑道:“原来是尿了。”
他朝外喊了一声:“桂叶,拿块干净尿布来。”
桂叶在外头应了一声,很快送进来一块尿布。
并且主动道:“大爷,让奴婢来换,奴婢先前跟许奶娘学过。”
宋时桉将尿布接过来,摆了下手:“你出去。”
桂叶也没坚持,连忙退了出去。
宋时桉单手拎起昱哥儿的两条小腿,将他的小屁股抬起来,拽出尿湿的脏尿布,然后将新尿布塞进去。
随即放下他的两条小腿,重新将襁褓包起来,用系带扎好。
姜椿惊讶道:“夫君尿布换得如此熟练,难道上辈子亲手带过娃?”
宋时桉心头一跳,立时反驳道:“没有,你可别污蔑我,我上辈子连续娶都没有续娶,哪里来的娃?”
这必须得解释,而且还还得解释得够快,但凡有一丝犹豫,没准就会在姜椿的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
姜椿表示疑惑不解:“那你怎么会换尿布?”
宋时桉白她一眼:“换尿布而已,先前我在正院瞧见过奶娘给他们换尿布,自然就学会了。”
姜椿:“……”
她撇撇嘴,哼唧道:“差点忘了夫君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了,对你来说确实没甚难度。”
其实对于其他男子来说,就算他们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其实也没甚太大难度。
之所以“学不会”,要么是不上心,要么就是故意学不会。
毕竟,学会了就得干活,索性装出个笨手笨脚的模样来,妻子根本不敢放心将孩子交给他。
宋时桉尿布拎出去交给桂叶,净手后,又重新回到拔步床边。
才要继续给姜椿柔腰,熠哥儿突然哇哇大哭起来,边哭边扑腾手脚。
宋时桉连忙将昱哥儿放回去,然后把熠哥儿抱过来,飞速地解他襁褓的系带。
然而还是慢了一步。
只听“刺啦”一声,襁褓上破了个大洞,熠哥儿的小脚直接从襁褓里穿了出来。
宋时桉:“……”
姜椿:“……”
她简直哭笑不得,哼笑道:“臭小子,又踹烂襁褓,回头我就叫桂枝做个账本子,专门记录被你毁坏掉的东西,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霍霍我多少东西!”
想了想,又发狠道:“霍霍掉的东西,将来就拿你的俸禄抵债,甚时候把账都还上了,甚时你的俸禄才能自己收着。”
宋时桉同情地看了熠哥儿一眼:“就他这个霍霍东西的劲头,而立之年都未必能还清欠债。”
姜椿冷酷无情道:“不管,反正必须得还!若是俸禄不够还,他就自己想其他法子挣钱去,或者干脆寻个富婆包养他。
有你这么个好看的爹,他样貌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应该会有不少富婆愿意养他。”
宋时桉被她逗笑了,边解襁褓系带边笑道:“他有娘子这个富婆母亲养就足够了,哪里还需要其他富婆?”
被夸富婆的姜椿得意地扬了扬唇角。
随即又立时垮下脸来,笑骂道:“还富婆呢,我被你霍霍得都快身无分文了,如今又加上个能霍霍东西的熠哥儿,简直是要我命了!”
她伸手在昱哥儿下巴上勾了一指头,夸赞道:“还是我们昱哥儿好,不霍霍母亲的钱,是这家里唯一不败家的爷们。”
宋时桉凉凉道:“昱哥儿现在是没霍霍你银钱,将来可就难说了,要是他染上甚古董字画的爱好,几千上万两银子买副古画都正常,那霍霍的钱可就海了去了。”
“他敢!”姜椿立时挑眉,冷冷道:“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宋时桉不赞同地皱眉,才要说姜椿几句,就闻到一股臭味。
他将襁褓打开,就见熠哥儿小屁股底下的尿布上黄了一大片,还沾了不少到他的臀肉上。
宋时桉“唔”了一声,笑道:“原来是拉了。”
只能又朝外喊道:“桂叶,拿块新尿布来,再打一盆温水,外加一块干净布巾。”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再拿个新襁褓来。”
桂叶很快将东西送来。
宋时桉先用旧尿布干净的地方将他的小屁股擦干净,将旧尿布折叠起来交给桂叶。
然后单手抱着熠哥儿走到水盆前,用另外只手将他的小屁股洗干净,用干净的布巾擦干。
然后给他换了新襁褓跟新尿布,重新将他的手脚包到襁褓里扎好系带。
一通忙活下来,宋时桉额头上都累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感慨道:“带一对双胞胎小崽子也忒不容易了些,幸好咱们有奶娘,不必事事亲力亲为。”
自己倒罢了,白日要去当值,最多也就傍晚下衙后能搭把手。
姜椿一人在家,整个白天都围着他们打转,还不知要累成甚样呢,只怕饭都顾不上吃了。
这就是所谓的贫贱夫妻百事哀?
还好他们有钱有权,不必再过从前在大柳树村时那样苦哈哈的日子了。
姜椿没力气插手,但光是在旁围观宋时桉折腾,她就心有余悸。
闻言立时点头道:“对,带娃实在是件苦差事。”
所以,为了有人能帮自己搭把手,她还是得好好赚钱,不然连奶娘的月钱都发不出了。
一个奶娘十两银子月钱呢,四个奶娘就是四十两银子。
这还没算她们在丹桂苑吃喝拉撒的费用。
真是一点都不比现代月嫂便宜。
实在是不赚钱不行了。
两个铺子生意稳定,细水长流,赚钱的事情急也急不来,倒是春耕的时间到了。
若姜椿身体好的话,必定会亲自去四个庄子上走一遍,现场规划下种植区域。
但她现在最多只能走几步路,虽然有轮椅可以坐,但也扛不住路上的颠簸跟久坐。
只能口述一番,让桂枝代笔,把自己的种植计划写出来,然后将其拿给替自己管着田庄的廖管事,让他去安排。
好在庄仆们去年种过玉米跟红薯,也算是有经验了,可以带着新买来的庄仆,一起将种植规模给扩大。
等春耕结束,时间来到四月份的时候,姜椿的身子骨总算养得差不多了。
没等姜椿开口,庄氏就识趣地让人收拾好熠哥儿跟昱哥儿的东西,然后亲自将他们送回了丹桂苑。
其实过去这两个来月的时间里,姜椿也没有完全不理会他们兄弟俩,隔一两天就会让人抱来丹桂苑待半日。
所以俩小崽子换地方后,也没有哭闹,很自然地实现了过渡。
他俩现在已经四个月了,胳膊、腿藕节一般,像两个白色糯米团子,胖胖的很可爱。
脸蛋也长开了不少。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得辣,姜椿先前还以为庄氏对于他俩长相的判断是在瞎忽悠。
结果熠哥儿还真是越长越像自己,而昱哥儿则是越长越像宋时桉,除了嘴巴像自己外,简直就跟他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值得欣慰的是熠哥儿刚生下来的时候眼睛跟自己的眼睛很像,都是一双大大的杏眼,谁知长着长着,这杏眼就变成了宋家人特有的凤眼。
不得不说,宋家这凤眼基因还真强大,旁支姜椿不确定,但主枝这边的所有宋家子嗣,全部都长着一双凤眼。
简直了,凭肉眼就能判断出是不是宋家人,基本上杜绝了混淆宋家血脉的可能性。
毕竟凤眼这种眼型,可以说十分罕见,就算刻意寻找,也寻不出多少人来。
而比他们两个早出生四个月的寰哥儿跟糖姐儿,如今已经八个月了。
民间有句俗语“三躺六坐八爬爬”,他们俩如今不但会爬,还爬得飞快。
钟文谨无奈道:“越大越难带,一个不留神,他们就不知爬哪里去了,得时刻有好几个人盯着他们才行。”
姜椿笑道:“这才哪到哪呀,等他们会走了,才是难带呢。
特别是小郎君,精力旺盛得很,你都累瘫了,他还在那一刻不停歇地跑来跑去。”
姜椿虽然自己没吃过“猪肉”,但她在现代时为了写文,可是潜伏在宝贝树养娃交流论坛半年的人儿,哪里不晓得这个?
钟文谨先是叹了一口气,随即眸光一亮,幸灾乐祸道:“我还好,只寰哥儿一个淘气,糖姐儿乖巧得很;
大嫂可是有熠哥儿跟昱哥儿两个小郎君,以后有的辛苦了。”
姜椿伸手摸了摸昱哥儿的脸蛋,笑道:“差不多,我们昱哥儿跟你家糖姐儿差不多乖,只熠哥儿一个刺头,倒也不算太难对付。”
俩人边吃着钟文谨从拼夕夕商城买来的水果,边交流养娃心得。
钟文谨听得眼冒金光,还叫自己的大丫鬟白芷记录下来。
姜椿虽然自己没带过几天娃,但她理论知识丰富呀。
而钟文谨又十分推崇现代科学喂养,将姜椿的话奉为圭臬。
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照做。
正说得热闹呢,宋时音来了。
而且是她自己来的,身后没跟着宋时予跟宋时玥两个。
姜椿打趣道:“哟,咱们的新娘子来了。”
宋时音顿时脸色羞红,笑骂道:“大嫂你做个人,我这八字才刚有一撇,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呢,你就这样打趣我!”
姜椿笑嘻嘻道:“就是现在打趣才有意思呢,回头要是尘埃落定了,我再打趣你,就你的厚脸皮,哪里还会害羞?”
宋时音气结。
想到过来的目的,她忍住了跟大嫂斗嘴的冲动,直言不讳道:“大伯母跟兰家约定好这个月十五一起去慈安寺上香,让我跟兰梓洲趁机相看下。
大嫂你看人准,到时你陪我去一趟呗,帮我看看这人靠不靠谱。”
姜椿嗔道:“我几时看人准了?你可别给我戴高帽。”
顿了顿后,又好笑道:“我看你是拜佛拜错庙了,兰小郎君是翰林院庶吉士,你大哥又在翰林院待过好几年,你想打听兰小郎君的为人,不去问你大哥,跑来找我做甚?”
宋时音笑嘻嘻道:“大哥甚都听大嫂的,我直接找大嫂才是对的,只要大嫂上心这事儿,不用我开口,大哥自然就会一股脑秃噜给你听。”
姜椿笑骂道:“好啊你,你这是花一分钱买两样货,算盘打得贼精!”
宋时音被姜椿一番插科打诨给弄得完全不知害羞为何物了,嘻嘻哈哈哈道:“这能怪谁?还不是大嫂你教得好?”
把姜椿给气笑了,转头对钟文谨道:“得赶紧将这刁钻小姑子嫁出去,不然她成日想着如何算计咱们当嫂子的,脊背都发凉。”
钟文谨替宋时音说话道:“阿音来请大嫂你帮忙,说明她看重你,你就帮她一把。
不然回头她所嫁非人,在婆家受了委屈,还不是得大嫂你出面,去给她讨回公道?”
姜椿撇撇嘴:“要是宋家遭难前,她在婆家受了委屈,估计只会嘤嘤哭。
如今你看她这幅混不吝的模样,像是能在婆家吃亏的人吗?婆家人不吃她的亏,就不错了。
让咱们提前替兰家人点蜡。”
钟文谨失笑,附和道:“倒也是。”
宋时音气得跺脚,气哼哼道:“两位嫂子,你们留点口德。”
姜椿笑嘻嘻道:“等你嫁出去以后,我们就留口德。”
两人将宋时音打趣一番,最后姜椿还是同意了她的请求,顺便还将钟文谨给拉上了。
她话是这么说的:“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钟文谨笑道:“我也的确好久没去慈安寺了,跟你们一块过去也成,正好我去给菩萨上柱香,再捐点香油钱,再给寰哥儿跟糖姐儿求个平安符。”
姜椿忙道:“那我也给熠哥儿跟昱哥儿求个平安符。”
她心里明白,自己跟钟文谨跟着过去不过是凑个热闹罢了。
这门亲事是庄氏替宋时音选的,若兰家是那等糟心的人家,庄氏也不可能同意跟他家相看。
庄氏的眼光,姜椿还是很信得过的。
还好周氏不糊涂,过年时没有发话将李氏接过来,假装忘了这回事儿。
而二房的人生怕她回来后,又给宋时迁的婚事搞破坏,也假装忘了这回事儿。
于是李氏如今还在宋家家庙里“修行”,屡次托人传信回来也无人理会。
姜椿忍不住跟钟文谨感慨了一句:“音姐儿相看完,就该轮到玥姐儿了。”
唉,一转眼宋时音也要相看人家了,回头三个小姑子全嫁出去,宋家就冷清了许多了。
姜椿不由得有些惆怅。
心里忍不住生出如贾宝玉一般的感慨:“要是姐妹们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当然,她也就是随便感慨下,三个小姑子多半都会嫁在京城,素日想要见面也容易。
倒也算不上分离。
如今正值初夏, 中午只穿一件单衫刚好,但早晚还是有些凉意的。
宋时桉非说姜椿产后身子虚弱,至今还让她穿着挂里的袄子, 不许她穿单衫。
姜椿简直哭笑不得。
自己的身子早就完全康复了, 原本的力气也都全都回来了。
她还准备过些日子就亲自去拜访下虞安城,让他重新教自己练武呢。
不过宋时桉也是为了自己的身子骨着想, 并非强行改变自己的穿衣风格,所以她也懒得跟他掰扯。
今儿她穿了件松花短袄, 下头配桃红绣迎春花马面裙, 特别有春天的气息。
这还是庄氏给她做的春装,结果她整个春天净忙着生病跟养病了, 到现在才有机会穿出去。
钟文谨瞧见她这身打扮, 说出来的话都酸溜溜的:“可怜我为了减肥, 又是节食又是在院子里跑圈, 折腾两三个月才瘦下来。
大嫂倒好,躺了一个月,人就瘦下来了,甚至比怀孕前还瘦。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难得听钟文谨一次性说如此多的话,姜椿白她一眼, 哼笑道:“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钟文谨敬谢不敏, 连忙摆手:“千万别, 我可不想躺一个月。”
虽然她对宋时桉这个大伯子威胁自己的事情有些芥蒂,但也不得不承认,他对大嫂够用心。
大嫂昏迷不醒的那小一个月, 都是他亲力亲为地在照顾着,并且照顾得极好。
换成宋时锐这个大老粗, 本来自己一个月能醒来的,给他一照顾,只怕三个月都未必能醒来。
说笑间,宋时音也过来了。
作为今儿相看的主角,宋时音打扮得十分低调,只穿了件粉色立领对襟长衫并一条白色花鸟褶裙,头上簪环也不多。
一副乖巧又不张扬的模样,是长辈们会喜欢的风格。
这装扮显然得到过庄氏的提点。
姜椿将手伸到袖子里,借着袖子的遮掩从系统空间里取了支折枝桃花形状的绒花出来。
她将这支绒花从袖子掏出来,笑道:“可是巧了,我给音姐儿你准备的绒花跟你的粉色衣衫简直就是绝配。”
钟文谨从鼻翼里发出一声轻哼。
姜椿连忙又从袖子里掏出支折枝绿萼绒花,递给钟文谨,笑骂道:“哼哼什么呢你?我还能少了你的?”
钟文谨差点给气笑了。
她哼哼可不是要东西,而是触景生情,又想起自己被大嫂欺骗这茬来。
大嫂分明早就知道自己穿越女的身份了,也发现了自己的金手指,但她就是不肯与自己认亲。
被大哥将这秘密捅出来后,这才不得不承认,但金手指还藏着掖着不肯说。
最后还是自己以绝交相逼,她这才告诉自己。
她从袖子里掏出来的绒花,显然是签到系统的奖励,临时从系统空间里拿出来的。
不然,谁家好人会在袖子里藏绒花,还一藏就是两支?
宋时音也没客气,立时半蹲下身,笑嘻嘻道:“多谢大嫂,有劳大嫂帮我簪到头上。”
姜椿将绒花给她簪到发髻上,边歪头打量,边笑着打趣道:“哟,这么客气?今儿日头打西边出来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