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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的屠户悍妻by风过水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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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堰:“???”
昱哥儿才三个半月,她是怎么看出他有学画天分的?
这个徒媳也忒不靠谱了些。
他没好气地宋时桉道:“你自己的儿子,你自己教。”
宋时桉果断拒绝:“自古慈父多败儿,徒弟我可教不了他。”
蒋堰暴跳如雷:“我该你们宋家的?带大你这个不省心的兔崽子就够我心累的了,如今更过分了,竟然塞给我个奶娃娃!”

第171章
姜椿闭着眼睛瞎忽悠道:“师父, 您别看昱哥儿还是个奶娃娃,但他是个不一样的奶娃娃。
您见过谁家奶娃娃除了饿了跟拉尿外,一声不哭的?
此子一看就十分不凡, 心性非普通奶娃娃能比的, 贼有耐心,贼沉稳。
可不就是个学画的好苗子?
我问过我婆婆了, 她说我夫君幼时可没昱哥儿这样的好心性,一不顺他心意, 他就哇哇大哭呢。
所以, 我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昱哥儿将来在绘画一途上的成就肯定远超他父亲。
师父, 错过这样的旷世奇才, 可是您老的损失。
您老就是驾鹤西去了, 也会遗憾得闭不上双眼, 恨不得仰天长啸‘还想再活五十年’,好把昱哥儿这个徒弟教出来!”
蒋堰:“……”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见过王婆自卖自夸的,没见过这般自卖自夸的。
一个三个半月的奶娃娃,被她吹成花了。
自己徒弟被她忽悠瘸了就罢了,自己才不听她忽悠呢。
蒋堰才要将昱哥儿递还给姜椿, 一低头,就对上了昱哥儿黑葡萄似的一双眼睛。
小婴孩的眼睛澄净透彻, 乌溜溜的, 比最通透的水晶都纯净无暇。
蒋堰跟他对视片刻,竟渐渐瞧出些不一样来。
一般婴儿还真没有昱哥儿这样似古井般平静无波的眼神。
所以姜椿其实没有在自卖自夸,而是此子果真不凡?
蒋堰一时间有些迷惑, 不确定自己是真瞧出了昱哥儿的不凡,还是成功被姜椿给忽悠瘸了。
他紧抿着唇, 跟昱哥儿对视半晌后,突然对姜椿道:“有阵子没见熠哥儿了,让人把他抱过来给我瞧瞧。”
姜椿立时对桂叶道:“让许奶娘将熠哥儿抱来。”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比起安静乖巧的昱哥儿,熠哥儿可要“活泼”多了。
不是踹烂襁褓,就是蹬坏摇篮,就连奶娘拿来逗他的拨浪鼓,都被他抓断好几只了。
简直就是个问题婴孩!
为此姜椿还专门找姜河询问了一番原主小时候的表现。
姜河说原主小时候就普通婴孩一个,力气是随着年纪渐长慢慢增加的,不像熠哥儿生下来就力气大。
得,感情姜椿不是天生巨力,熠哥儿才是真正的天生巨力。
许奶娘很快将熠哥儿抱过来。
姜椿伸手将昱哥儿从姜堰怀里接过来,然后示意许奶娘将熠哥儿交给蒋堰。
蒋堰才刚将熠哥儿接过来,就觉得怀中一沉。
他两手小心翼翼地掂了掂熠哥儿,笑道:“熠哥儿看着脸蛋跟昱哥儿一般大小,体重可比昱哥儿沉多了。”
熠哥儿眨巴着一双凤眼,小脑袋还歪了歪,似乎在打量蒋堰似的。
边打量还边吐泡泡。
蒋堰手指轻轻抚了下他稚嫩的脸蛋,笑道:“熠哥儿的确更活泼些。”
熠哥儿以为蒋堰在逗他,顿时笑起来。
看着小婴儿纯真可爱的笑容,蒋堰不自觉地跟着笑起来。
他忍不住用手指轻戳了戳熠哥儿的酒窝。
熠哥儿笑得更欢了,脚丫子在襁褓里蹬来蹬去。
然后“刺啦”一声,襁褓被蹬裂了。
下一瞬,熠哥儿的小脚丫从襁褓的破洞里伸出来。
蒋堰:“……”
这还是他头一次见识到熠哥儿的“天生巨力”,看着那只从襁褓破洞里伸出来的白嫩小脚丫,他直接惊呆了。
缓了片刻后,他才抬眼看向姜椿,有些一言难尽地问道:“熠哥儿他一直这般,活泼?”
姜椿让桂叶将熠哥儿的账本子拿来,一手抱着昱哥儿,一手拿着账本子,念给姜堰听。
“熠哥儿如今三个半月大,已经踹烂十六只襁褓、十二只摇篮,折断六根拨浪鼓,扯坏五只肚兜跟四副银手镯。
不敢想象他成人之前,会霍霍掉我们多少东西。
徒媳我也只能将账记下来,等他长大后,让他慢慢用俸禄偿还了。”
蒋堰嘴角抽了抽。
一个从小就霍霍东西,一个儿子霍霍东西她就记账让他长大以后偿还。
俩人真不愧是亲母子!
他将目光投向安静窝在姜椿怀里的昱哥儿,问道:“昱哥儿没破坏甚东西?”
姜椿低头在昱哥儿脸蛋上亲了一口,笑道:“没有,我们昱哥儿再乖巧不过了。”
蒋堰更觉昱哥儿与普通婴孩不同了。
虽然普通婴孩也不像熠哥儿这般活泼过头,动辄就破坏东西,但如昱哥儿这般乖巧沉静的也不多。
蒋堰突然就不太想下江南了。
昱哥儿这样的性子,肯定能坐得住。
对于从头开始学绘画的孩童来说,头一条要求,也是最难的一条要求,就是得坐得住。
看到好苗子,他有些心痒难耐。
如果自己不带昱哥儿,让宋时桉这个亲爹来带,旁边有个河东狮姜椿虎视眈眈,他稍微严苛点,估计她就会跳出来阻拦。
能带出来甚好成果?
要是昱哥儿这样的好苗子被他们给耽误了,自己只怕真要如姜椿所说,死了也闭不上双眼了。
心里虽是这般想的,但蒋堰嘴里却是傲娇道:“都说三岁看大,如今昱哥儿才三个半月,是不是好苗子,等他长到三岁再说。”
宋时桉闻言,猛地抬头看向蒋堰。
师父这话是甚意思?
不下江南了?
不想死了?
姜椿那番夸昱哥儿的离谱话语,竟然说动了他?
师父向来固执,不但自己劝不动,蒋家人也劝不动他。
甚时候他变得如此好忽悠了?
姜椿一听有门,顺杆就爬:“那师父您可别下江南了,得在京里看着昱哥儿点,免得他被我们两个新手父母给教歪了。”
蒋堰笑骂道:“你们是新手父母,难道你们师父我就有带奶娃娃的经验了?
当初桉哥儿跟我学画时,都八岁了,不但写得一手好字,四书五经都能倒背如流了。
我哪里晓得该如何从头教连字都不认识的小屁孩学绘画?”
话虽如此,却没再提下江南的事情。
荣绕在自己心头许久,思来想去都没寻到破局方法的难题,就这么解决了。
宋时桉目光炯炯地看着姜椿,心里有无限感激,又有无限爱意。
她果然是自己的救星,不但改写了自己的人生,还挽救了师父的性命。
用上辈子的孤单凄苦,换来这辈子的夫妻恩爱,亲人萦绕,他觉得这笔账实在是很划算。
宋时音跟兰梓洲的亲事,到底还是定下来了,两家赶在四月三十这日交换了庚帖。
兰梓洲其实有些不太情愿,觉得宋三姑娘性子太活泼了些,娶了她以后,很难相敬如宾。
但这又算不上甚大缺点。
他将这茬跟兰大老爷跟兰大太太一说,果然挨了一顿混合双骂。
兰大太太还让他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竟然还有脸嫌弃起宋家嫡出的姑娘了。
兰大老爷更直接,说他再说这般不着四六的话,就动家法揍他一顿。
兰梓洲只能悻悻地闭了嘴。
因五月又被古人称为毒月,忌谈婚论嫁,两家只能暂停走礼,等进了六月再说。
礼走不成,却不耽误宋时音毫不见外地指使兰梓洲干这干那。
一会儿让他去南城买她爱吃的马蹄糕;一会儿又让他去她的卤肉铺拿自己给兰大太太预留的卤猪蹄;一会儿又让他给她新得的庄子写牌匾。
还趁着兰梓洲去宋家送端午节礼时,在他脸上摸了一把,把兰梓洲羞得掩面逃走。
兰梓洲后悔不迭。
当初自己就该咬死不同意这门亲事的,如今庚帖都交换了,想反悔都晚了。
宋时音却是心情舒畅,跑姜椿面前嘚瑟:“哎呀,还真别说,结亲其实也没甚不好的,起码多了个能帮我跑腿干活的人。”
姜椿白她一眼,笑骂道:“你悠着点,别看人家兰郎君好欺负就使劲欺负人家,仔细把人家给欺负跑了。”
宋时音嘿嘿一笑:“庚帖都交换了,他能跑到哪里去?”
姜椿不过随口一说,也没打算认真说教。
其实她觉得这样也不错。
就兰梓洲那个书呆子性子,如果宋时音不主动,俩人怕是只能跟这时代其他贵族夫妻一样,相敬如宾,凑合过日子。
那样有甚趣味?
姜椿不管宋时音,庄氏也没空理会她,进入五月后,她除了要与各家走端午节礼外,还得忙活着替宋时初准备嫁妆。
宋时初与周楷程的婚期快到了。
周楷程与宋时桉同岁,今年已经二十六岁。
宋时初今年二十,放古代这个年纪还没成婚都算老姑娘了。
周家跟宋家都有些着急,索性缩短了走礼的时间跨度,将婚期定在了今年的六月十六。
宋时初的嫁妆,庄氏早几年就在准备了,奈何被抄家后,一大半都被户部给发卖了。
宋家平反后,庄氏忙过了前头兵荒马乱的几个月,就开始着手替宋时初补嫁妆。
虽已凑齐大部分,但仍还有不少零敲碎打的东西要张罗。
宋时初虽然是个庶女,但打小就养在她身边,又是个可人疼的,跟自己的亲女儿也没甚区别了。
所以除了公中的一万两银子嫁妆份例外,庄氏又给她添了一万两银子。
两万两银子的嫁妆,放在京城达官显贵圈,也很拿得出手了。
除了宋时初外,府里还有个十一月初二要成婚的宋时迁,以及一个正在走礼中的宋时音,兄妹俩的事情也得庄氏这个大伯母操持。
庄氏忙得脚不沾地,连稀罕孙子、孙女的时间都快抽不出来了。
周氏趁机提议将二太太李氏从家庙放出来,让她给庄氏打下手。
庄氏还没反对呢,宋时音就先一口否决了:“不成,不是我不孝,诋毁母亲,祖母您放她出来,只怕忙帮不上大伯母一点,还会给她拖后腿。
我倒罢了,横竖是嫁到旁人家,她即便拖后腿也有限。
但谁敢保证她不会又在我哥的亲事上头作妖?
前安平郡主虽然被褫夺了封号,又被勒令嫁出京去,但她好歹也是襄阳长公主的女儿,万一她还惦记着我哥呢?
所以,我哥的亲事绝对不能出差错。
就算您要将母亲接回来,也得等我哥成亲那日再接。”
周氏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嘴巴开合了几次,最终还是悻悻地闭上了嘴巴。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六月。
五个月的昱哥儿还是那副乖巧安静的模样,每日只老老实实躺着。
五个月的熠哥儿已经能流利地翻身,甚至还能坐起来了。
且一坐就坐半天,半点都不觉得累。
人家都是三躺六坐八爬爬,他可倒好,五个月就会坐了。
照这么个趋势下去,只怕再过一两个月,他就能爬来爬去了。
姜椿指着正坐在罗汉床上玩自己脚丫子的熠哥儿,对躺在自己身边的昱哥儿说道:“你看你哥都会坐了,你还只能躺着,连翻身都不会,不觉得有些说不过去嘛?”
到底是不是重生回来的?
就算装笨蛋,也有个限度,不能落后自己一母同胞的兄长太多?
昱哥儿小嘴微张,打了个呵欠,缓缓闭上眼睛。
不过片刻,就睡着了。
姜椿:“……”
果然是自己想多了,哪个重生回来的人像熠哥儿这么没有好胜心?
但出乎姜椿意料的是,哥俩的爬爬来得比她想象得还要早。
六月十五这日,姜椿跟钟文谨结伴去正院,给宋时初送添妆礼。
俩人事先商量过,给的东西差不多:一套赤金嵌红宝石头面、布料两箱、花瓶一对以及五两一个的小金锭四只。
折合成银子的话,也有七八百两了。
这样丰厚的一份添妆礼,显然很拿得出手,宋时初感激不已。
庄氏嘴角露出个满意的笑容来,俩儿媳妇给这样丰厚的添妆礼,显然是看在自己的份上。
也算是给她这个婆婆做脸了。
但如此一来,回头宋时音跟宋时玥出嫁,她们也得给这样一份添妆礼才行。
难免有些破费。
转念一想,这俩儿媳妇一个比一个有钱,她们自己都不肉疼,自己又何必替她们肉疼?
庄氏抿了抿唇,对姜椿说起正事:“周家人原本找了个周家的男童帮忙滚床,谁知偏就那样不巧,这孩子竟然大夏天感染了风寒。
周大太太方才打发人来说,想请熠哥儿跟昱哥儿兄弟俩去帮忙滚床,你看可成?”
按照大周习俗,滚床须得男童滚才成,而熠哥儿跟昱哥儿这对双胞胎男童,显然是滚床界的顶配了。
姜椿当即就答应了:“这有甚不成的,滚床还有红包拿呢,昱哥儿倒罢了,熠哥儿负债累累,正好让他出去赚一笔回来还债。”
庄氏嘴角抽了抽。
哪家当母亲的,一本正经地把自己儿子幼时毁坏的物品记账,心心念念地要让他还债?
因为有了滚床这茬,所以六月十六这日,宋家去给宋时初送嫁的人,除了宋家三兄弟外,还多了姜椿这个嫂子。
毕竟她得去照看着熠哥儿跟昱哥儿嘛。
随着迎亲的队伍来到周家后,姜椿被周大太太亲自迎进周楷程所住院子的喜房里。
喜房里这会子已经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女眷,有周家本家人,也有外头来做客的姻亲。
有个喜娘模样的中年妇人上前行礼,然后满面堆笑地对姜椿道:“吉时快到了,还请宋大奶奶让人将喜童抱到喜床那边。”
姜椿转头看了潘奶娘跟许奶娘一眼,说道:“把他俩抱过去。”
“是,奶奶。”潘奶娘跟许奶娘齐齐应声,然后缓步走到喜床前站定。
兄弟俩今天穿得十分喜庆,一身红褂红裤,裤子里头还穿了姜椿特意让钟文谨帮自己进货的尿不湿。
不然他们要是将宋时初跟周楷程的喜床给尿湿了,可就尴尬了。
俩人刚亮相,就惹来房内众女眷一阵赞叹。
“哎哟,好俊的一对小郎君!”
“宋大爷可是出了名的美男子,宋大奶奶生得也好,俩人生出来的孩子能不好看才怪。”
“我瞧着哥哥像宋大奶奶,弟弟像宋大爷,不过俩兄弟都随了宋大爷的白皮,白白嫩嫩的。”
“宋大奶奶也白呢,而且他们夫妻俩个子都高,两位小郎君也是手长脚长,以后定然长不矮。”
“宋大奶奶也太会生了,一次性生了两个小郎君就罢了,俩小郎君还这般白嫩可爱,简直羡煞人也。”
“可见小娘子找相公不能只看家世、人品跟才学,还得挑拣下长相,不然生出来的小郎君太丑,也是够糟心的。”
“……”
众人七嘴八舌讨论一番,直到喜娘发话开始滚床,这才齐齐安静下来。
正常这么大的婴孩,就算会翻身了,也得大人拿玩具或是吃食引着他,才能让他翻身。
熠哥儿不一样。
他刚一被放到喜床上,就开始翻滚起来。
喜娘都差点没跟上他的快节奏,唬得她连忙开始说吉利话:“一滚金、二滚银、三滚子女双全、四滚父母康健、五滚……”
随着她的话语,熠哥儿翻滚得更欢快了。
翻滚着翻滚着,竟然跪趴了起来,然后手脚并用,开始在喜床上爬行。
姜椿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谁家好孩子五个半月就会爬?
而且就算会爬,人家也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先爬几步,再慢慢爬利索?
他可好,爬得那叫一个飞快,仿佛早就会爬几个月了似的,在喜床上转着圈地爬来爬去。
反观昱哥儿,被放到喜床上后,就安稳躺在原地,一动不动。
潘奶娘上前轻推了他的小屁股一下,哄道:“昱哥儿,你看哥哥爬得多好,你也动一下呗?翻个身好不好?”
昱哥儿黑葡萄似的眼珠子斜了她一眼,然后收回目光,继续若无其事地躺着。
姜椿上前,手动将昱哥儿翻了个身,让他趴在喜床上。
昱哥儿就这么老实趴着,一动不动,跟只千年王八似的。
姜椿又手动将他翻回来。
然后再手动将他翻成趴着。
如此循环往复了三回,这才罢休。
既然是来当滚床喜童的,总得将过场走下来,不然怎好意思拿人家周家的大红包?
熠哥儿被他们母子俩的行径给吸引到了注意力,扑腾着小胳膊腿,爬了过来。
他伸手拉了拉昱哥儿的小手,嘴里“啊啊”几声。
昱哥儿斜了他一眼,把手给抽了回来。
熠哥儿又伸手来拉。
昱哥儿又抽回来。
哥俩就这么玩起了“他逃他追”的游戏。
最后昱哥儿似乎被这个不省心的哥哥闹腾烦了,一轱辘翻过身,接着跪趴起来,倒腾着小胳膊腿,迅速爬到了对面的床边,然后躺下了。
姜椿:“???”
她下巴差点惊掉。
不是,熠哥儿五个半月会爬,她虽然惊讶,但也没有那么惊讶。
毕竟熠哥儿天生巨力,体重也比昱哥儿重,比普通婴孩要更强壮不少,在爬行这种体力活动上显然有绝对优势。
但是昱哥儿怎么也会爬了?
他平时可是连翻身都不会翻身的,每日只能呆呆地躺着。
怎地这会子,他不但翻身翻得利索,还爬得飞快?
莫非自己错过了什么信息?
她将目光看向两个奶娘。
才要开口询问,就见她俩都是一副如遭雷劈的模样,显然也跟自己一样,并不知情。
姜椿:“……”
好你个昱哥儿,瞒得可真够严实的。
要不是熠哥儿去骚扰你,你都懒得动弹一下是?
她一时间都搞不清这臭小子是心机深沉还是单纯懒散了。
但肯定不是重生的。
重生回来的人,肯定比他会装,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暴露自己既会翻身又会爬的事实。
哥俩五个半月就都会爬行,惹得众女眷一阵赞叹。
好几位年轻女眷眼馋得厉害,凑过来跟姜椿讨他们哥俩的旧衣裳。
姜椿都大方地应下了,让她们回头只管派人到宋家取。
熠哥儿扭过小屁股,看了昱哥儿一眼,又扭过头来看姜椿,嘴里“啊啊”了两声。
姜椿竟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伸手将他抱起来,笑道:“弟弟不跟你玩耍?那咱也不跟他玩耍。
母亲抱你,不抱他,咱们孤立他。”
这番孩子气的话语,惹得众人失笑。
昱哥儿却没什么反应,只安静躺在那里,仿佛刚才那个又会翻身又会爬行的婴孩不是他一般。
姜椿无语,让许奶娘将他抱起来。
周大太太忙亲自奉上两个大红包,一个轻轻塞到熠哥儿手里,另一个轻轻塞到昱哥儿手里。
然后下一瞬,就被姜椿给全部收缴了。
她笑嘻嘻地对他们说道:“母亲帮你们存着,留着将来给你们娶媳妇用。”
自己孩童时被老妈哄骗走压岁钱,长大后才发现真相,如今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自己当妈哄骗儿子的钱了。
嘎嘎,这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周大太太嘴角抽了抽,尬夸道:“宋大奶奶说话当真幽默风趣。”
在周家蹭了顿大餐后,来送嫁的几人这才返回宋家。
才刚回到丹桂苑,姜椿就兴高采烈地对宋时桉道:“夫君,熠哥儿跟昱哥儿会爬了,今儿在周家滚喜床时,哥俩一个比一个爬得快。”
宋时桉惊讶地挑了挑眉:“熠哥儿会爬倒罢了,他翻身那般利索,会爬不过是时间问题。
昱哥儿可是连翻身都不会的,怎地突然会爬了?”
姜椿将手一摊,无奈道:“你问我,我问谁?要不你问问昱哥儿?
先前我就怀疑过他是不是跟你一样,是从前世重生回来的。”
宋时桉笃定道:“不可能,前世我并未续娶,压根就不存在他这个人。”
姜椿白他一眼:“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你的前世跟他的前世,它根本不是一个前世。”
宋时桉拧眉思索片刻,“唔”了一声:“你的意思是,咱们生活的这一世,其实才是他的前世?”
“对。”姜椿先是点了下头,随即笑道:“不过你不用多想,我已经基本能确认昱哥儿不是重生的,是我自己想多了。”
宋时桉对姜椿很信任,闻言紧绷的心弦顿时放松下来。
嗔道:“重生这样的事情,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能,不是谁都能有这样好运气的。”
一个世界有两个穿越者就已经够稀奇了,怎可能那么巧地也有两个重生者?
那这个世界岂不是变成筛子了?
姜椿点头,对此表示赞同。
宋时桉试着分析昱哥儿的行为逻辑:“昱哥儿性子有些懒散,但脑子大概随了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其实早就从熠哥儿那里学会了翻身,只不过懒得付诸行动。
爬行的话,则是今儿当场学会的。”
姜椿点头:“大概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了了。”
随即笑骂道:“这臭小子,本以为是个乖巧听话的,现在看起来,又懒散又聪明什么的,也是个不好对付的硬茬子啊。
等他俩再大一些,咱们只怕就没好日子过了,擎等着跟他们斗智斗勇。”
宋时桉板起脸来,冷哼一声:“不方,到时你负责斗勇,我负责斗智。
他们两个小崽子,想逃出咱们得五指山,可没那么容易。”
姜椿拿起他的手掌,跟自己的手掌“啪”地对拍了一下,然后握拳作鹿小葵状:“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宋时桉被她逗笑了,凑过来,在她唇上“唧”亲了一口。
姜椿从袖子里掏出周大太太给的大红包,拆开看了下,见每个红包里头都装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加起来就是二百两。
姜椿顿时笑得跟偷到了灯油的小老鼠一般,笑哈哈道:“哎呀,随便去滚几下喜床,就得了二百两银子,看来有必要将熠哥儿跟昱哥儿陪养成专业滚床童子呢。”
宋时桉哭笑不得:“咱家又没穷得揭不开锅,你敢干这跌份儿的事情,母亲可跟你没完。”
若非周家是姻亲,敢上门请熠哥儿跟昱哥儿去当滚床童子,早被庄氏给让人拿大棒子撵出去了。
他们宋家的孙辈,可没那么不尊贵。

宋时初三朝回门的日子, 同时也是宋时桉的生辰。
但今儿不是休沐日,前儿宋时初出嫁,宋时桉作为兄长得送亲, 已经向衙门告假一日。
今儿显然不能再告假。
所以宋家中午摆了回门宴, 招待宋时初跟周楷程,晚上又摆家宴, 替宋时桉庆生。
原本照庄氏的意思,这家宴应该将族亲们都叫上, 大家好好乐呵一下。
但是被宋时桉给拒绝了。
所以这顿家宴, 就只有宋家一家子人。
饭后,众人都给他送了生辰礼物。
老太太周氏抠抠索索地只给了十两银子。
理由是家里小辈太多, 一会儿你过生辰, 一会儿他过生辰, 给太多的话, 她的钱袋子承受不起。
宋振庭三兄弟,不约而同地给了一套文房四宝。
庄氏给了一套画笔,外加一套颜料。
三太太秋氏给了件树根雕刻的摆件。
钟文谨送了套男士护肤品。
宋时锐则送上了自己的祝福语:“大哥你好好保养,省得年老色衰被大嫂嫌弃,将你扫地出门。”
这祝福语一看就不是他这样的大老粗能想出来的, 罪魁祸首是谁,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
宋时迁送了本自己好容易托同学搞到的孤本。
宋时桉虽然收了, 但让姜椿将买孤本的钱还给了宋时迁。
这二百多两银子, 估计是宋时迁全部的私房钱了,宋时桉哪好意思照单全收?
宋时音跟宋时玥两个堂妹,送的都是自己的针线活, 扇套、香袋之类的。
姜椿则是送了他一把请钟文谨帮自己从拼夕夕商城代购的电动刮胡刀。
当然,依然是使用太阳能电池的。
宋时桉收到礼物后, 心里高兴,嘴上却逗姜椿:“送我这个做甚?我眼瞅着就快要三十的人了,差不多是时候该蓄须了。”
他今年二十六岁,距离三十岁也只差四年了而已。
姜椿立时跳脚:“不准留胡子,你这样好看的脸蛋,留胡子虽然也不丑,但颜值肯定会大打折扣。”
顿了顿,她又威胁道:“敢留胡子,你就自己滚去西稍间睡,不许进我的东稍间!”
宋时桉忍住笑,板着脸不乐意地说道:“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明年我都要入阁了,还是这么副白面书生的模样,阁老的威严何在?”
姜椿哼笑道:“你少给我打马虎眼,你上辈子当了几十年内阁首辅,还能被内阁那些老臣跟下头的官员为难住不成?”
宋时桉作为难状:“娘子你不晓得那些官场老油条,难对付得很,即便是我有上辈子的经验打底,也如履薄冰呢。”
姜椿白了他一眼,压根不听他忽悠:“满嘴谎话,你猜我信不信?”
宋时桉失笑,伸手将人楼进怀里,点着她的小鼻子,笑骂道:“娘子越来越精明了,我想哄骗你都哄骗不了。”
姜椿哼唧道:“知道我的厉害,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别干哄骗我的事情。
不然东窗事发后,可仔细你的皮!”
宋时桉立时表态:“娘子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哄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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