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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的屠户悍妻by风过水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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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姜屠这个没眼光的,竟给闺女招了个病秧子上门女婿。
全红叶镇的人,哪个不晓得他每月光药钱都要三两银子?
姜家父女俩赚的银钱,全填了他这个无底洞,可不就精穷了?
不然,别说鹿皮靴,就是虎皮靴,也未必穿不起。

最终花三百四十文, 买了六双鞋。
在姜椿的不懈努力下,冯娘子最终还是松口,给她便宜了十文。
姜椿还挺高兴的, 都从铺子里出来好一会子了, 脸上的笑意还没压下去。
宋时桉眉头微皱,实在有些弄不懂她。
要说她出身寒微, 她又是个读书识字的,还会写大食文字, 算账也是一把好手。
要说她出身高贵, 她又是个精打细算的,一文钱都不放过, 而且粗俗起来, 村人都多有不及。
他忍了忍, 最终还是没忍住开口道:“以前倒罢了, 如今你手里握着刘家给的五百两银子,实算不得紧巴,为何还要花一刻钟功夫跟人掰扯这区区十文钱?”
姜椿白了他一眼,絮絮叨叨地说道:“你这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五百两银子听着不少, 但如果毫无节制乱花的话,很快就能败光了。
而且外头都晓得咱家为了养你这个病秧子上门女婿, 家里都精穷了, 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如果我们突然大手大脚起来,别个一定会起疑心的。”
所以她家买骡车这事儿, 黑锅还是被扣到了宋时桉头上,姜河对外说是为了方便隔三差五带女婿去县城看病抓药, 才不得不买骡车。
当然这只是一部分原因。
另外一部分原因,是姜椿热衷砍价,砍价成功的乐趣,不爱砍价的人永远不会懂。
宋时桉也不知是被她这番说辞说服了,还是被无语到了,好半晌都没吭声。
姜椿一手提着装鞋子的包袱,一手牵着他的手,往前走了一会子,也没想到还有什么要买的物什。
她每日都来镇上摆摊卖肉,家里缺了什么,她顺手就能捎回去,不像其他村人难得来一次镇上,来了必定大包小包地一通大采买。
这也是方才她只想着给宋时桉跟姜河买鞋,却忘了给自己买的缘由。
反正自己啥时候缺鞋穿了,啥时候拐进冯娘子的铺子里买一双就成,方便得很。
姜椿扭头问宋时桉:“夫君可有什么想买的物什?你只管说就是了,娘子给你买。”
想到刚才的鹿皮靴,她赶紧又补了一句:“前提是别太贵。”
这五百两银子,一部分要拿来给宋时桉买补身子的药材跟食材,一部分要存下来,留着将来进京后花用。
她作为宋时桉的娘子,自然是要跟他住到宋家去的,吃喝也不用自己发愁。
但她爹呢?
他一个当人岳父的,总不好跟着闺女住到闺女的婆家去?
宋家兴许不在意这些,毕竟对他们这些世家大族来说,上门来打秋风的穷亲戚不会少,多他一个不多。
但姜河肯定不会去的。
姜河有些大男子主义主义,他可不管亲家富不富贵,他只知道村里当老丈人的,可没哪个厚着脸皮住进闺女婆家的。
自己丢人现眼不说,还让闺女在婆家没脸。
姜椿得攒钱给他爹在宋家附近买个小宅子。
这可不容易。
因为宋家老宅可是在京城权贵云集的东城,占了桂花巷大半条街。
桂花巷后头的确都是小宅子,但大都被这些世家大族的旁支亲戚或是得脸世仆占据着,即便有出手的,也贵得离谱。
这也是她区区十文钱都斤斤计较的原因之一。
当然,她也可以跟宋时桉拿钱给他爹置办宅子,毕竟宋家平反后,被查抄的家当全都被送还回来,损坏的那些也给于了银钱补偿。
但她不想这么干。
自己是他的娘子,他养自己天经地义,他的银钱她花得心安理得。
但拿婆家的银钱养自己爹,别说姜河不会同意,自己也没这个厚脸皮。
她又不是不能挣钱,自己的爹自己养呗,没必要薅宋家的羊毛。
姜家是姜家,宋家是宋家,她得分个清楚明白。
毕竟她可是姜家的守灶女,将来跟宋时桉生了娃,第一个娃不论男女都必须姓姜,好继承姜家的香火。
就算是为了这个小崽子,自己也不能躺平,必须得好好搞事业。
不过问题不大,自己有签到系统,脑子里也有不少赚钱的主意,加上还有个能抱大腿的弟媳妇,最关键的是有宋时桉这个未来内阁首辅当靠山,她要是还赚不到银钱,那就太废物了。
宋时桉本想回答没有,话到嘴边,又突然改了口:“改日去县城时,你给自己买双鹿皮靴穿,对外就说是羊皮靴。”
羊皮靴不防水,雨雪天穿不得,加上连皮带毛做成靴子又厚重,价钱又比棉靴贵不少,多是怕冷还手里不缺银钱使的老人在穿。
相比之下,鹿皮靴防水性能要好太多了,又结实耐穿,一双鹿皮靴不说当传家宝,穿个十来年是不成问题的。
姜椿边牵着他掉头往木匠铺走,边笑着打趣他:“夫君又是提醒我给自己买棉鞋,又极力劝说我买防雨雪的鹿皮靴,这般关心体贴,还说不是恋慕我?
你老实交代,你心里是不是想跟我亲嘴想很久了,所以昨晚这才摸黑爬过来亲我?”
宋时桉前后左右打量了一番,见附近没有行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压低声音斥责道:“你快闭嘴,这可是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你张口爱慕闭口亲嘴的 ,若是被人听去了,可如何是好?”
姜椿调戏他之前,可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瞅着附近没人她才如此大胆的。
不过她嘴里可不是这么说的:“怕什么,夫君跟我亲嘴碍着他们什么了?他们羡慕也没用,夫君只会亲我一个,才不会亲他们呢,是夫君?”
宋时桉:“……”
这明显是在挖坑,自己若是回答是,她肯定顺杆就爬,回家后就会逼着自己亲她。
所以他不接这话茬,反而说起旁的:“不是说要去探望王银儿?你不买些礼品,打算就这么空着手上门?”
姜椿撇撇嘴,这家伙脑瓜子太好使了,根本不掉坑。
她哼唧:“夫君说买,那肯定得买。”
走着走着,见路旁有老婆婆卖鸡,那鸡活蹦乱跳的,也不像是染了鸡瘟,价钱要得也公道,姜椿便花四十二文钱买了一只。
如此一来,她一手拎包袱,一手倒提着鸡,就没手牵宋时桉了。
顿时有些不太开心。
她亲亲夫君那葱碧细长的大手手她还没牵够呢。
好在木匠铺很快就到了。
将东西放进骡车后斗里,姜椿又愉快地一手握住宋时桉的手,一手搂住他的腋下,将人给扶上骡车。
然后驾着骡车,往王记杂货铺的方向驶去。
王银儿见到姜椿特别激动,脱口而出道:“姐,你没……”
话说到一半,意识到屋子里还有她奶跟她娘还在,立时就将话茬给打住了。
只笑道:“两日没见着姐,还怪想姐的。”
姜椿玩笑道:“我看你不是想我,是惦记我带来的礼品?”
王银儿也没反驳,顺势问道:“那姐今儿带了什么好东西来?”
姜椿得意道:“带了一只肥肥的大公鸡,够意思?”
王银儿作感动状,夸张地大叫道:“你,你可真是我的亲姐!”
曹婆子听了这话,笑着插嘴道:“如今鸡价可不便宜,前儿我花了四十五文才买到一只,炖给银姐儿吃了,姜娘子你在我们银姐儿身上当真舍得花钱。”
这话听着像是在夸姜椿,其实是在自夸,向姜椿展示自己对孙女如何大方。
姜椿笑了笑:“你老对孙女也挺大方的,可比我这个表姐强多了。”
管丫是不是做表面功夫呢,肯给王银儿花钱就值得她一句表扬。
王银儿等姜椿跟她奶、她娘寒暄一番后,这才寻了个借口将两人打发出去。
房门才刚关上,她就着急忙慌地问道:“姐,刘启檀他没对你……”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因为王银儿才发现这屋里还有个表姐夫宋时桉在,若是被他晓得刘启檀在打表姐的主意,也不知他会不会误会表姐,怀疑表姐有意勾引有钱人家的少爷之类的。
姜椿斜了宋时桉一眼,对王银儿道:“不用吞吞吐吐的,你姐夫啥都晓得,我们之间无话不说,没有秘密。”
宋时桉听到这话,差点没崩住。
无话不说?没有秘密?
快别说笑了,他俩各自都有秘密,若不是机缘巧合,自己还发现不了她身怀凭空取物的神通呢。
而且这还不是她唯一的秘密,她的来历才是她最大的秘密。
她是什么出身?
是如何在姜椿的身体上重生的?
又是如何知晓自己将来会位极人臣的?
她将来会不会又重新回到原来的身体里?
这些问题,姜椿统统都瞒着自己。
当然,自己也没资格说她,毕竟自己重生的事情也瞒着她。
他们两个,算是半斤八两,大哥别说二哥。
王银儿错愕了一瞬,随即忙问道:“姐,刘启檀他没对你怎样?”
姜椿也没瞒着,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说与王银儿听。
当然,为了安全起见,她没提宋时桉认识县太爷这茬,将功劳扣到了她舅头上。
她一脸后怕地说道:“得亏我舅与县太爷的小舅子赵郎君交好,我又下血本托我舅给赵郎君送了重礼,赵郎君这才愿意帮忙请县太爷出面摆平了刘启檀。”
王银儿长舒了一口气,一脸庆幸地说道:“亏得郑叔门路广,恰好识得县太爷的小舅子赵郎君,在咱们红叶县,也的确只有县太爷敢管刘家的事儿了,旁的大户人家都不敢招惹他家。”
姜椿笑道:“也是我运道好,命中注定不必经历这么一劫。”
说着她看了宋时桉一眼。
虽然就算他不出手,自己肯定也不会坐以待毙,落到刘启檀手里的几率很低,但能安稳过日子,谁愿意颠沛流离?
结果自己不但不感激他,还拿他分明有办法却故意瞒着自己这茬要挟他亲自己……
这么一想,自己好像有些渣啊。
不过渣都渣了,现在再反省也晚了。
姜椿果断选择摆烂。
得知姜椿无恙后,王银儿紧绷了好几日的神经总算松弛下来。
两姐妹又闲聊了一会子,离开时姜椿怀里又揣了二十两银子。
这是先前刘启檀为了在姜椿面前显摆自己有钱,赏给王银儿的。
那日家里人都在,王银儿没寻到机会交给姜椿,今儿总算给出去了。
这么一大笔银子,放在家里她日夜担忧被偷被算计,交给表姐,她才放心。
从王家出来后,姜椿将宋时桉扶上骡车,驾着骡车往大柳树村行去。
快到大柳树村时,她突然扭头,笑嘻嘻地对宋时桉道:“夫君夜里再亲亲我,馋了。”
宋时桉:“???”
当自己是什么,她最爱吃的红烧肉?

她馋她的, 与他何干,自己又不是她盘里菜!
姜椿吵嚷道:“这么能叫无理要求呢?我们可是夫妻,这要求完全合情合理嘛!”
宋时桉闭上眼睛, 假装自己睡着了, 听不见她嘟嘟囔囔的念经声。
姜椿撇撇嘴,这家伙的便宜果然不是那么好占的。
上回是被自己拿捏到了错处, 他才不得不低头,这会子他没有把柄落下, 就不肯俯就了。
不急, 待自己寻到他的马脚,逼他就范就是了。
毕竟, 要是吹毛求疵地拿放大镜寻一个人的错处, 没几个人能扛得住, 就算宋时桉也一样。
他是美强惨男配, 又不是完美无缺的圣人。
宋时桉竖着耳朵听动静,见她总算消停下来,心里顿不由得暗松了一口气。
如此厚脸皮的女子,乃生平仅见,实在让他有些吃不消。
倒也不是怕被她占便宜, 自己可是个男子,真要说吃亏的话, 那也是她这个女子更吃亏。
他只是对自己的定力不够有信心。
若是跟她这般卿卿我我地纠缠下去, 他早晚身心都要沦陷。
回头她玩腻了,将自己弃之如敝履,甚至跟前世的姜椿一样, 给自己戴个绿帽子,他都不敢想象到时自己会是个什么反应。
别看她嘴上跟抹了蜜似的, 一副迷恋自己至极的模样,这不过是为了将来能沾自己的光,而演给自己看的罢了。
他傻了才当真呢。
两人就这么心思各异地回到了大柳树村,姜椿将他在自家门口放下,赶着骡车去邹里正家还车。
回来的路上好巧不巧地遇到了去后山捡柴禾回来的姜柳。
“姐。”姜柳脸上一喜,连忙上来打招呼,询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姜椿回道:“去了邹里正家一趟,还他家的骡车。”
姜柳也没瞎打听姜椿借骡车作何使用,而是问起王银儿来:“姐,银表姐的伤好点没?身上还烧不烧?”
姜椿笑道:“放心,已经不烧了,我看她精神头倒是还挺好。
至于身上的伤,伤筋动骨一百天,短时间内她都动弹不得,只能趴在炕上慢慢养着了。”
姜柳高兴道:“能退烧就好,果然打县城请来的大夫就是厉害。”
姜椿抿了抿唇,保和堂的曹大夫的确厉害,听闻府城都有大户人家来寻他看病。
但收费也颇贵,小门小户还真请不起他。
两人边走边聊,快到姜椿家门口时,姜柳伸手拉住姜椿的胳膊,小声道:“姐,我那天偷听到奶跟我爹说赔了王寡妇五十两银子后,家里精穷了,让我爹外头多打听着些,看有没有富户娶填房,好拿我换一笔丰厚聘礼。”
姜椿:“……”
还真是一波不平一波又起,李氏跟姜湖这俩杀千刀的,卖姜柳不成,现在又算计将她嫁给人家当填房,好赚取一笔丰厚聘礼。
只是这事儿上头姜椿就插不了手了。
卖人是关系到全族名声的大事儿,姜椿可以搬出族长姜兆年来阻拦。
但李氏跟姜湖,一个是姜柳的奶奶,一个是姜柳的亲爹,古代婚姻之事又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外人干涉不了。
除非他俩猪油蒙了心,要把姜柳送去给人做小妾,影响到姜氏一族的名声,姜兆年才可能再次介入。
但他俩又不傻,上回卖人时就被姜兆年骂了个狗血淋头,连替亡弟姜兆丰休掉李氏的话都说出来了,李氏跟姜河怎可能还敢犯到他头上?
姜椿叹了口气,斟酌了下语句,说道:“如果你能想到法子将说亲这事儿往后拖延两年的话,姐保证你能高嫁。”
两年后,燕王被封太子,宋家平反,身为自己这个宋家嫡长媳唯一的堂妹,肯定会有走仕途的士子想走捷径,借姜柳的关系攀上宋家这棵大树。
虽然对方娶她的动机不纯,但肯定比李氏跟姜湖给她寻摸的亲事强十倍不止。
“啊?”姜柳有些懵圈。
姜椿拍拍她的肩膀,笑道:“姐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能不能有门好亲事,就看你自己了。”
看在这堂妹一口一个将来会抠婆家银钱养自己这个堂姐的份儿上,就给她指条明路。
不过她能不能把握住机会,就不好说了。
姜椿并不怀疑姜柳会不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她向来很听原主这个堂姐的话。
姜椿只是怀疑她未必能斗得过李氏跟姜湖,尤其是李氏这个唯利是的奶奶,可没那么好对付。
没理会还站在原地琢磨自己话语的姜柳,姜椿径自回家去了。
院子里,宋时桉背上系着自己用来束缚袖子的襻膊,坐在马扎上,正用两只白嫩细长的双手在木盆里搓洗着亵裤。
瞧那亵裤的款式,俨然是姜椿仿着现代内裤款式给自己做的三角亵裤。
姜椿顿时嘴角忍不住上扬。
古代男子肯给女子洗内裤的本就凤毛麟角,偏这给自己洗内裤的古代男子还是未来权倾朝野的内阁首辅……
简直不要太爽!
她立时走过去,往他前面前一蹲,捧着脸作花痴状,嘴里笑嘻嘻道:“哎呀呀,这是谁的夫君如此贤惠,竟然给娘子洗亵裤呀?”
不等宋时桉回应,她就自己回答道:“哦,原来是我姜椿的夫君呀。”
宋时桉:“……”
他舀了一勺皂角水倒进盆里,边用手将亵裤按在盆地搓洗,边淡淡道:“你还不去给我做棉衣?
做事拖拖拉拉的,都好几日过去了,至今连一件棉袄都没做好,但凡今年落雪早些,我都得被冻死。”
得赶紧将人支走,免得她在这里叽叽歪歪地说这些暧昧话语。
姜椿听了这话,立时就不乐意了,嚷嚷道:“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是我故意偷懒嘛?还不是因为出了刘启檀那档子事儿,没顾上嘛。
再说了,这才九月初,连打霜都没打霜,怎可能这么早就落雪?”
小嘴叭叭叭的,直接把宋时桉给怼了个哑口无言。
静默片刻后,他嘴里才勉强蹦出一句:“总之,你且尽快给我做好棉衣就是了。”
直接把姜椿给逗笑了。
她一会向左歪头,一会儿向右歪头,左左右右地打量了他一番。
然后笑嘻嘻地说道:“夫君不想让我旁观你洗亵裤,直说便是了,何苦寻这么蹩脚的理由?”
宋时桉抬头看她:“我直说的话,你会离开?”
姜椿想也不想地答道:“不会。”
宋时桉:“……”
他就知道会如此,这才寻理由支走她,结果还是被她给看穿了。
宋时桉将手上的亵裤往木盆里一丢,冷冷道:“你若不离开的话,这亵裤我就不帮你洗了。”
姜椿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毛病又犯了,不但不受他威胁,还反过来威胁他:“你如果不帮我洗亵裤的话,我就强吻你。”
顿了顿,又恶狠狠地补了一句:“还会伸舌头哦。”
宋时桉:“……”
要不是手是湿的,他都要无奈扶额了。
这家伙,一天到晚的,怎地脑袋里想得都是亲嘴?这事儿真的就这么值得她惦记?
他就不喜欢,因为太过刺激,自己的身心实在遭不住。
他没好气道:“你一个女子,成日嘴里说的都是些什么话,竟半点都不知道羞耻!”
姜椿哼唧道:“半夜抹黑爬过来偷亲我小嘴的人儿都不觉得羞耻,我有什么好羞耻的?”
宋时桉顿时面色一红,心里真是又羞又气。
这家伙,分明是她逼自己亲她的,结果到头来反倒成了自己的错,动辄就被她拿出来说事儿。
他闭了闭眼,然后俯身将那亵裤重新拿在手上搓洗。
面上淡定地说道:“你想旁观就旁观罢,横竖这里是你家,我还能反客为主赶你出去不成?”
“哎呀,夫君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可不是客,你是我们这个家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姜椿嗔了他一句,然后笑嘻嘻道:“既然夫君让我留下来旁观,那我肯定得留下来,我最听夫君的话了。”
宋时桉:“……”
他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她最听自己的话?她要是肯听自己的话,他也就不必如此头疼了。
好在她只安静旁观,并未再说什么有的没的,让他暗自松了口气。
然而他放心得还是太早了。
等他将亵裤漂洗干净,站起来走到晾衣绳前,伸手将亵裤搭到晾衣绳上,正要转身时,腰上突然一紧。
一双有力的手臂搂住了自己的腰,随即脊背上贴上来一个温热而又柔软的身子。
与此同时,姜椿含着笑意的话语在他身后响起:“亲嘴不肯,那给我抱抱总可以?”
宋时桉淡淡道:“我说不可以你会松手吗?”
姜椿立时就道:“怎么可能!”
“那你还问什么。”宋时桉轻哼一声,倒也没挣扎,就这么任由她抱着。
无他,两害相权取其轻,比起亲嘴,他还是选抱抱。
偏姜椿连安静抱抱都做不到,嘴里叽歪个不停:“夫君的腰好细呀,简直就是盈盈不足一握嘛。”
宋时桉纠正道:“‘盈盈不足一握’是说女子腰身纤细,不能用在男子身上。”
姜椿蛮横不讲理道:“我不管,夫君的细腰就是盈盈不足一握,我不识字,别拿书上那套来跟我说事儿,听不懂听不懂。”
宋时桉:“……”
主打一个我是文盲我了不起是?
就这还不消停,她突然松开一条胳膊,朝他一侧臀瓣伸出罪恶魔爪,一下将其抓在手里。
她柔捏抓握了片刻,还在上头轻抽了一巴掌,然后理直气壮道:“夫君屁股上都是骨头,硌得我小肚肚好疼,罚你一巴掌哦。”
“你……”宋时桉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对着个男子的屁股又是抓柔又是抽巴掌的,这成何体统?
简直,简直就是不要脸!
他一下推开她的胳膊,步履仓皇地往前跑了十来步,这才回过头来,喘着粗气斥责道:“姜椿,你能不能正经点!”
姜椿还在回味手上柔软又弹性的触感呢,闻言果断道:“不能。”
她哼哼唧唧道:“我要是正经起来,我们俩正经人四目相对,下辈子也别想敦伦。
你可别忘了,你这个上门女婿身上可肩负着替我们姜家开枝散叶的重担呢。”
宋时桉:“……”
这家伙还真豁得出去,竟然连跟自己敦伦都想过了。
她果然是个为了权势,甚都愿意付出的人儿。
不过自己肯定不会叫她如愿的。
想跟自己敦伦,门都没有,下辈子都不可能!

宋时桉觉得不能惯着姜椿, 不然她现在都敢上手摸自己臀部了,下回不知她又会摸哪里?
这样的事情,光是想想都能令他面红耳赤。
所以他决定如上回一般, 先晾她一阵子, 让她知道害怕,好收敛下自己的行为。
于是午饭时他坐在饭桌前默默用饭, 任凭姜椿如何与他搭话,他都不发一言。
姜椿又尝试了几次, 宋时桉都不接茬, 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他这是生气了。
她撇嘴道:“夫君起高热那会子,身子都是我给你擦的, 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看了, 今儿我不过就是搂了下你的腰, 至于同我闹脾气嘛?大惊小怪!”
宋时桉嘴角几不可见地抽了抽。
只是搂了下自己的腰?
那在自己臀部摸来摸去, 还打自己臀部一巴掌的,难不成是鬼?
倒是很会避重就轻。
这家伙是吃准了自己脸皮薄,不可能同她掰扯甚臀部不臀部这样羞耻的事情,才这般肆无忌惮地指鹿为马。
他淡定地伸手舀了一汤匙水蒸蛋送进嘴里,只当没听到她的话。
掰扯是不可能掰扯的, 他要脸。
姜椿哼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揭穿他的伪装:“夫君你就别装相了, 我知道你不是真的生我气, 不过就是装出个生气的模样来吓唬我,好让我往后不敢再占你的便宜罢了。”
宋时桉:“……”
她就不能笨一点?
自己的目的都被她看穿了,那她往后还有什么好畏惧的?
他眸色低垂, 淡定地咬了一口白面馒头,一声不吭。
只要自己不承认, 她就没有看穿自己。
嗯,就是这样!
姜椿嗤笑一声:“你不承认也没用,反正我就是看穿你了。”
宋时桉继续低头干饭,闷不吭声。
姜椿抬眼看着他,得意笑道:“所以,我往后不但会继续占你的便宜,还会更加得寸进尺哦。”
宋时桉听了这话,差点破功,最后还是憋住了。
要是自己对她说教,且不说她会不会乖乖受教,自己开口那一刻就输了。
姜椿见他依旧不理会自己,她将筷子放下,身子往他跟前凑,嘴巴嘟起来,假装要亲他。
宋时桉迅速搬起马扎,连人带马扎挪出老远,直接到了饭桌的另一头。
他深吸了口气,忍无可忍地冷声道:“食不言寝不语。”
姜椿立时坐直身子,将嘴里的饭菜咽下去后,然后哈哈大笑道:“哎呀呀,夫君总算说话了呢,这是不生我气啦?”
宋时桉无奈地闭了闭眼。
果然圣人之言没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她这样没脸没皮又诡计多端花样百出的家伙,自己跟她斗法,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但他也不能惯着她,不然她肯定蹬鼻子上脸,愈发过分。
所以他决定采取爱答不理的态度,不得不说话的时候就说,旁的时候一概不理会她。
如此在姜河跟前也能说得过去。
直到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保证以后不会再对自己动手动脚,他才肯改变态度。
姜椿的嘴角却是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心想:小样,想跟我斗?你脸皮还是太嫩了!
厚脸皮VS面皮薄,厚脸皮KO。
两人就这么一个得意洋洋,一个沉默不语地用完了午饭。
饭后,姜椿找出针线笸箩,将做了一半的棉袄铺在炕尾,继续做起来。
宋时桉则将炕桌摆在炕头,继续他的抄书大业。
卢正衡还未将绘画所需要的物什送来,他现下除了抄书,也没旁的挣钱营生可做。
姜椿是个话痨,才安静地做了不到一刻钟针线活,就憋不住了,絮絮叨叨地说道:“夫君画画得好,明儿替我画个炉子样式,后日我去县城一趟,叫铁匠照着图样给打一个出来。”
不等宋时桉疑惑这炉子的用途,她就自己做出了解释:“这炉子其实是给夫君打的烧石炭的取暖炉,夫君身子骨弱,齐州府的冬日又难熬,只靠棉衣保暖的话,你怕是扛不住。
虽然家里有炕,炕烧热了也还算暖和,但你总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躺在炕上?
这人呀,还是得勤快活动着,身子骨才好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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