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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的屠户悍妻by风过水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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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外头天已蒙蒙亮,透过窗户映照进来的光,他惊讶地发现自己正睡在姜椿的被窝里。
而且是以一种极其亲密的姿势睡在她的被窝里。
他一手挂在她的脖颈上,一手搂着她的腰肢,脸蛋埋在她的两只柔软中间,一颗粉葡堪堪就在嘴边,仿佛他只要张嘴,就能轻易将其吞食一般。
两条腿也不遑多让,一条伸到了伸到了她膝弯下头。
另一条曲起来,膝盖抵住她的大腿,小腿则挤进她两条小腿中间,与她两条小腿紧紧贴在一起。
最要命的是,两人身上都没着寸缕,就这么光着楼抱在一起……
他晃了晃尚有些发木的脑袋,拧眉思索了好一会子,昨儿的记忆才一点点浮现在脑子里。
然后就有些不知该说甚好了。
感动自然是感动的,她踩着泥泞跑去镇上给自己抓药,辛苦熬药并服侍自己喝下去。
又用冷水浸湿布巾替自己敷额头,因自己烧得太厉害了,两刻钟就换水重浸一次。
夜里见自己不但不退烧,还害冷起来,整个人冻得瑟瑟发抖,她又将自己抱进她的被窝,用她自己身子温暖自己。
毫不夸张地说,这世上九成九男子的妻子都做不到她这个地步。
但要说她没有私心,他也是不信的。
自己害冷这事儿,她分明有旁的解决办法,譬如给自己被子上多盖几件棉袄,然后半夜爬起来再烧一回炕。
她却连让自己选择都不让,直接将自己抱进她的被窝,然后扒干净了两人的衣裳……
这家伙还真是甚时候都忘不了占自己便宜这茬!
他心绪那叫一个复杂。
就在这时,正睡着的姜椿突然想要翻个身,翻了一下,又翻了一下,竟然没翻动。
她迷糊睁开眼,就见模糊的光亮里,一双眼角微微上挑的绝美凤眼正神色复杂地盯着自己。
姜椿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之所以翻不动身,乃是因为身上缠着他这只八爪鱼。
宋时桉见她突然睁眼,立时垂眼,不敢看她的目光,脸蛋直接红透了。
垂眼后,从棉被缝隙里瞧见两人的模样,他手忙脚乱地松开她,努力往后咕蛹,试图跟她拉开距离。
然而单人被子本就不够宽敞,哪经得住他这么咕蛹?
没咕蛹几下,他的一只臀部就从被子底下露了出来。
姜椿没憋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她伸手过去,迅速揩了一把油,笑道:“夫君把臀部探出去做什么?”
宋时桉这才发现自己犯了顾头不顾腚的错误,连忙又咕蛹回来,将自己完全藏进被子里。
但这样一来,他身子又难免与姜椿的身子贴到一起。
宋时桉:“……”
所以自己这是折腾什么?
姜椿笑看着他折腾,难得没取笑他。
直到他将自己埋进被子盖个严实后,她这才摸索着找到他的额头,拿手背在上面探了探。
然后“唔”了一声:“比昨儿好多了,但还是有一点烧,傍晚再吃一副药看看。”
宋时桉在被子里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姜椿见他羞窘得连正眼看自己都不敢,恨不得学鸵鸟将自己脑袋扎进沙子里埋起来,憋笑憋得那叫一个辛苦。
到底还是没憋住,打趣了他一句:“夫君你昨夜跟我一个被窝,把我给睡了,可得对我负责,不能抛弃我哦。”
宋时桉:“……”
坊间说“睡了”,意思等同敦伦,但他们昨夜分明只是抱着睡了一觉,并未敦伦。
她这是当着自己的面,光明正大地指鹿为马呢。
他能跟她掰扯这个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若是跟她掰扯这个,多少有些忘恩负义。
横竖自己已决定要与她做真正夫妻,敦伦不过是早晚的事情,且由着她浑说罢。
他将被子忘下拉了拉,露出脑袋来,然后郑重道:“不会。”
如此言简意赅,姜椿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是说不会抛弃自己。
嘴角忍不住上扬。
她伸手揽住他的脊背,将头埋到他身前拱来拱去,嘴里笑嘻嘻道:“夫君果然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儿,我没看错人。”
还忍不住自夸起来:“我这样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段有身段,还有本事挣钱养家的女子,夫君若是抛弃我,可是夫君你的损失。”
宋时桉伸手托住她的后脑勺,将她脑袋固定在自己身前,免得她摇来晃去地四处点火。
嘴里哼笑道:“是是是,娘子是天下最好的女子,为夫若是不珍惜你,必定会天打雷劈的。”
语气虽是反讽的语气,但说的话却全是他的心里话。
而姜椿这个人,显然很擅长反话正听,当即在他心口“唧”亲了一口,高兴道:“哎呀呀,原来夫君对我看法如此之高,我可真是愧不敢当行呀。”
宋时桉再没料到她脑袋都被自己手掌箍住了,嘴巴还能作妖,缓了一会子,才没甚底气地斥责道:“你,你老实点。”
姜椿逆反心理上来了,果断又“唧”一口,而且这一口还是直接唧在他的粉葡上。
宋时桉呼吸一滞,心脏都漏跳了几拍。
片刻后,他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迅速往后咕蛹了几下,躲开她作恶的范围。
然后再次顾头不顾腚,把自己的臀部给露了出来。
姜椿果断将魔爪伸过去,揩了一把油。
宋时桉:“……”
他真是服了这个家伙了,是真馋自己啊。
他两手扶炕,准备坐起来起床穿衣裳,省得她变着法儿地揩自己的油。
谁知高热后身子虚弱不堪,起到一半,手臂一个脱力,“唧”一下跌回炕上。
姜椿嘴角抽了抽。
她伸手够过小衣穿上,翻身坐起,穿好中衣跟夹袄,又取过宋时桉的中衣披到他身上,这才用劲将他扶坐起来。
她帮他系好中衣的系带,又取来棉袄给他穿上。
轮到亵裤、中裤跟棉裤的时候,宋时桉死活不肯,即便自己手上没多少力气,也坚持非要自己穿。
然而只穿个亵裤,就累得他气喘吁吁,额头上都出了一层细密汗珠。
把姜椿给气笑了:“你说你害什么羞,你全身上下哪儿我没看过?”
直接把他身上的被子一掀,捞起旁边的中裤就往他脚丫子上套。
宋时桉脱力地歪在棉被上,想要自己穿却有心无力,他闭了闭眼,只能由她帮忙了。
姜椿边将他中裤往他腿上套,边吐槽道:“夫君你就是脸皮太薄,得亏遇上我这个脸皮厚的,否则咱俩这辈子连亲嘴都没可能,更别说敦伦了。”
宋时桉斜了她一眼,揶揄道:“原来你也晓得自己脸皮厚?”
姜椿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一扬下巴:“脸皮薄,饿趴趴;脸皮厚,吃百家。”
宋时桉嘴角抽了抽。
在旁人黑她之前,她先自黑一顿,如此旁人就拿她无可奈何了是?
旁人如何他不晓得,至少他还就真拿她没辙。
好在姜椿嘴巴虽然絮叨不停,但手上动作却极麻溜,很快就给他穿戴完毕。
甚至还烧好热水,帮他把脸给擦洗了。
可谓体贴入微。
宋时桉铭感五内,觉得如果她夜里还逼自己同她一个被窝的话,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既然她馋自己身子,想揩些油水,那自己就给她揩。
谁知临睡前,姜椿却叫他自己选择:“夫君你今晚要不要还跟我一个被窝睡?”
昨夜是他起高热还害冷,人都烧迷糊了,她怕他出事,这才强制将人抱到了自己被窝里。
如今他情况好转,人又清醒着,她不好再硬来,得尊重下当事人的意见。
宋时桉:“……”
这叫他怎么选?
如果选同意,岂不显得他很轻浮,巴不得要跟她睡一个被窝似的。
但如果选不同意,又显得他过河拆桥,很嫌弃同她这个娘子一起睡。
真是的,她问什么问,直接逼自己同她睡一个被窝不就得了?
他纠结好半晌,这才艰难开口道:“新棉被还没做好,只一床被子,有,有些冷。”
姜椿诧异地挑了挑眉。
还以为他会一口就回绝呢,毕竟早起时他两回咕蛹出被窝,一副恨不得与自己划清界限的模样。
谁知他竟然还想同自己一起睡?
话虽然说得委婉,但其实就是这个意思。
她歪头在他脸上来回打量着,心想难不成这家伙表面四平八稳的,实则是个闷骚?
宋时桉被她打量得脸上有些挂不住,板起脸来,冷冷道:“你若不乐意就罢了,大不了我半夜自己爬起来烧炕。”
“噗嗤。”姜椿被他这话直接给逗笑了。
她好笑道:“你半夜爬起来烧炕?你个从未烧过土灶的人儿,天亮前能将木柴点燃,我都要对你说一声‘服’!”
前几日下雨的缘故,麦秸跟黄豆秧等垛在大门外的柴禾都被淋湿了,只能烧柴房里储存的木柴。
木柴什么都好,就是难点燃,没经验的人直接拿火折子点木柴的话,一个时辰都未必能点燃。
宋时桉被堵了个仰道,赌气道:“不用你管,点不着就冻死我,谁让我笨手笨脚呢。”
姜椿笑睨:“夫君说什么胡话呢,我怎可能舍得让你冻死?”
她站起来,本想走过去将人抱过来,想到他睡的炕头其实更暖和,于是俯身将她的被子拎起来,朝炕头走去。
宋时桉看到她拎着被子朝自己走来,嘴角勾了勾。
就知道她是个心软的,看不得自己受苦。
姜椿挤进宋时桉的被窝,然后将自己的被子搭在他的被子上头。
她将一手伸到脑袋底下枕着,对宋时桉笑嘻嘻道:“夫君,用不用我将咱俩的衣裳都脱掉?”
昏黄的油灯下,宋时桉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泛红,连耳朵都跟着红了。
他急急道:“不必。”
姜椿撇撇嘴,这家伙性子可真是够别扭的,既想跟自己一个被窝睡,又不乐意脱掉衣裳。
不过能继续一个被窝睡,对她来说已经是意外之喜了,也就没强求更多。
她也没再询问他意见,直接伸手将他揽进自己怀里抱住。
就他这瘦骨嶙峋的身子骨,加上退烧后手软脚软,自己要是趴他怀里睡一夜,明儿他估计就能cos木乃伊了。
她大手一挥:“睡觉!”
脸蛋突然陷进一团棉花里,宋时桉羞得脸色更红了几分,他张口想要让她松开自己,结果才刚张嘴,嘴里就突然多了点什么。
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腮帮子动了几下。
反应过来自己又干了什么后,他整个人都惊呆了。
姜椿“嘶”地倒抽了口凉气,低头看着宋时桉贴的脑袋一眼,觉得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这家伙,竟然能干出来这样的事情?
还是主动干出来的!
这叫什么?人不可貌相?
这家伙果然不像表面那样清冷孤傲,就是个一肚子“奇思妙想”的闷骚!
宋时桉脑子一片空白,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意识。
立时羞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然而就算有地缝他也不能钻进去,他得向姜椿做出解释,不然她会误会自己的。
宋时桉慌忙往外吐,许是因为太慌张了,折腾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姜椿被他弄得苏苏麻麻的,舒服地她闭眼,哼哼了一声。
宋时桉动作一顿。
他从她身前抬起头来,见她仰躺在枕头上,杏眼半眯,牙齿抵住唇,一副隐忍又惬意的模样。
显然很喜欢自己这样对她。
他抿了抿唇,纠结了好一会子。
半晌后,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重新将脸蛋低下去,继续方才的事情。
既然她喜欢这个,那自己就顺着她。
木呆呆地愣了一会子,他脑中灵光一闪,将同她学到的那一套用了出来。
姜椿差点没撅过去,嘴里哼哼唧唧个不停。
宋时桉得到了莫大的鼓励,又转去另外一边,同样来了个大全套。
姜椿哈皮得想死,不可避免地动情了,如果不是他现在身子骨虚弱,她都想直接跟他墩伦了。
在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浴念之前,她艰难地叫停了他:“够了够了,夫君你还病着呢,不宜做太多口舌运动,今儿就先到这里。”
宋时桉:“……”
他好不容压制下去的羞耻心,再次席卷而来。
他恼羞成怒地吼道:“你闭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姜椿撇撇嘴,小声嘟囔道:“我这可是为你好,再折腾下去,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会忍住不强要你。”
宋时桉:“……”
听听,听听,听听这女山大王的做派,他都要以为自己是被她抢来的压寨夫人了。
但他不敢冒险,万一她说到做到,以自己目前的身子骨,加上还病着,肯定会没命的。
被关在天牢里严刑拷打半年没丢命,最后却丢命在这上头,他丢不起这个人。
所以他果断挪开位置,清空嘴巴,脸蛋埋到两团棉花中间,然后闭上了眼。
姜椿轻舒了口气。
决定等取暖炉一打好,就果断不跟他一个被窝睡了。
跟他抱着睡舒服是舒服,但只能看不能吃太折磨人。
他受折磨,自己也受折磨。
刚才可不光她自己动情,他自己也是有变化的。
为了两人的身体健康着想,还是各睡各的被窝。
不过该夸还是要夸的,不鼓励鼓励他,他以为自己不喜欢,受了打击,将来不肯主动这般服侍自己了该如何是好?
这可是关系到自己下半生幸福生活的大事,必须不能大意。
她斟酌了下说辞,“感动”地说道:“夫君如此这般对我,我真的好高兴,也好喜欢。”
宋时桉:“……”
他正努力入睡,一睡解千愁,醒来兴许就能忘了今夜发生的事情。
偏她不允许自己粉饰太平,竟然光明正大地说起这等,这等羞人的事情……
这家伙是真不知道害羞为何物啊!
他语速飞快地回了一句:“知道了,时辰不早了,快睡。”
姜椿听出了他语句里的仓皇跟羞耻,忍不住打趣道:“夫君不想听我点评下你的技术?”
宋时桉想也不想地回道:“不想。”
还想点评自己的技术?
不如天上落下道雷来,将自己劈回前世,他宁可去当头发花白,腿脚不利索的老头子,也不要去经历如此羞愤的事情。
姜椿“啧”了一声,惋惜道:“那还挺可惜的,我的点评专业得很,夫君一定会受益匪浅的。”
毕竟她前世可是少说也看过成百上千只猪跑的人儿,理论知识相当丰富,是实打实的嘴上王者。
宋时桉含糊不清地说道:“听不见听不见,我已经睡着了。”
姜椿:“……”
好家伙,他竟然用上自己的耍赖方式了!
这叫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当然,自己是朱。
许是吃了小齐大夫给开的药的缘故,宋时桉这场风寒来得快去得也快,一日好过一日。
外头的泥地还没干透呢,他的病就好透了。
姜椿大言不惭地宣布自己才是功臣,全靠自己这个人肉暖水袋,他才能好得如此快。
宋时桉敢怒不敢言,默认了她这个说法。
因为他很有先见之明,料定但凡自己敢反驳她,她就会拿两人没穿衣裳抱着睡了一夜这茬出来说事,甚至还会牵扯出自己亲她身前那物什的事情。
所以他很识时务地闭口不言。
对他的识时务,姜椿表示很满意,于是利用卖肉回来的功夫,紧锣密鼓地做针线活,花半月时间将他另外一套棉衣外加一床棉被给赶了出来。
这日姜河提醒她:“方木匠托人说咱家的骡车做好了,你明儿卖完肉记得去木匠铺把骡车给拉回来。”
“好的爹。”姜椿干脆地答应下来。
又高兴道:“等了半个多月,骡车总算做好了,有了骡车,往后爹就能赶着骡车去收猪了,不用去哪里都得腿着去。”
姜河摆手道:“不用,爹就在附近几个村子收猪,走着去就挺好,还方便赶猪,骡车留着给你用,省得你每天推个独轮车辛苦。”
姜椿斜睨了姜河一眼,好笑道:“爹,你说啥呢?忘了你闺女天生巨力了?那独轮车每回就装个一百多斤猪肉,我推起来可一点都不辛苦。”
姜河坚决不同意,先前闺女说买骡车是为了方便她来回镇上用,他才松口的,结果闺女竟然留着一手。
姜椿也坚持,毕竟她走去镇上只要两刻钟,权当锻炼身体了,这么近的距离没必要用骡车。
反倒是姜河,每次收好几头猪,将它们赶着回来费劲得很,不如捆起来丢骡车后斗里。
父女俩各持己见,言辞激烈地争论着。
宋时桉在西屋听了个十成十,走出来,淡淡道:“争论什么,再买一辆骡车就是了,家里又不是没银钱。”
姜河:“……”
姜椿:“……”
说得好有道理。

虽然宋时桉说得好有道理, 姜椿仔细思考了一番,还是给驳回去了。
“不成,咱家才买了一辆骡车, 已经很招人眼了, 所以我才没事就在外头哭穷。
要是再买一辆骡车,旁人肯定会起疑心的, 怀疑咱家是不是发了偏财。”
姜家每天宰杀一头猪,放血、剔骨以及除去内脏后, 下剩百来斤猪肉。
肉价跟猪价又都是透明的, 所以她家每个月赚多少银钱,别说大柳树村的村民了, 就是整个红叶镇的人都心里门清。
买一辆骡车, 打的还是方便带宋时桉这个病秧子赘婿看诊的名义, 旁人尚且能理解。
毕竟姜家杀猪卖肉这么多年, 虽然这几年又是盖青砖瓦房又是给郑氏看病,还买了个上门女婿,开销巨大。
但多少也有些存款,一辆骡车的钱还是掏得出来的。
但如今宋时桉这个病秧子上门女婿每月光调理身子的药钱就要足足三两银子,中间还三五不时地病倒一回, 姜家理论上应该精穷了。
却还能拿得出闲钱来买第二辆骡车,这如何能不惹人怀疑?
姜椿也考虑过全家搬离大柳树村, 到红叶县置宅买铺子, 干点杀猪卖肉以外的体面营生。
但再有一年半多点,不到两年的时间,宋家就会平反, 他们父女俩就要跟着宋时桉进京。
花钱置宅,装修布置一番, 住个一年多时间,就得出手卖掉。
一来一回,费劲巴拉不说,还会损耗不少银钱。
加上宋时桉还是官奴之身,安静窝在小乡村当屠户家的上门女婿倒罢了,若是跑到县城买宅子买铺子,一副荷包鼓鼓的模样,只怕会引起柳贵妃一党的怀疑。
怀疑有其他势力暗中襄助宋家。
到时他们派人来红叶县摸排调查,县太爷卢正衡出身世家大族,又没跟宋时桉有过正面接触,自然不惧这个,但姜椿可经不住查。
毕竟她数次进出红叶县当铺当东西,出手的东西大半都不是她这个乡下杀猪女能拿出来的。
红叶县的人信她是替镇上人跑腿,但京城来人可不会信这套鬼话。
到时将她抓去严刑拷打,让她交待这些东西的来历,那可就玩完了。
所以,这小两年的时间他们必须苟住,旁的倒罢了,银钱上头万万不能太张扬。
姜河听了闺女的话,觉得有道理,赞同地点头道:“椿娘说得有道理,咱们不能因为有了银钱就大手大脚,要是惹外头人起疑,被霄小们盯上可就坏了。”
宋时桉嘴角抽了抽。
什么霄小敢打姜椿这个母夜叉家的歪主意?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不过到底是自己思虑不周了,以为多买一辆骡车不是甚大事,却忽略了他正身处普遍穷苦的乡村。
整个大柳树村两百多户人家,算上姜家,统共也才只有三家有骡车而已。
如果再买一辆的话,拥有两辆骡车的姜家,可就是十里八圈独一份的富贵人家。
引起宵小怀疑是小事儿,最怕的是引起柳贵妃一党的怀疑。
毕竟骡车可是大件家什,又是进出都要用的,想藏都藏不住。
他抿了抿唇,诚恳道歉道:“爹说得在理,是小胥考虑不周,让爹见笑了。”
姜河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这有啥,你这样的大家公子哥,又不懂咱们乡下的是是非非,想不到这些不奇怪。”
宋时桉拧眉思索一番,决定亡羊补牢,提出了自己的新建议:“爹您看这样成不成?
早上娘子赶骡车去镇上摆摊,爹您照旧去周边村子收猪,爹中午家来吃饭,饭后赶骡车去将收好的猪拉回来。
横竖娘子每日至多两个时辰就能收摊,不会耽误爹下午用车。”
姜河大喜,伸手想去拍女婿的肩膀,又怕自己劲太大,把病弱的女婿给拍地上,紧急将手给收了回来。
搓着手夸赞道:“女婿这主意不错,如此我跟椿娘就不必推让骡车了,俩人都能用上。”
姜椿也觉得这折中的主意挺不错,自己跟姜河每日都能轻省不少。
于是趁她爹不注意,她朝宋时桉抛了个媚眼,还嘟起嘴,隔空“唧”了他一口。
宋时桉:“……”
自打俩人抱在一起睡过后,这家伙是越来越不知收敛了,见缝插针地调戏自己。
简直就跟饿了几百年的饿狼一般。
有时候他都怀疑这家伙对自己无微不至地照顾,比自己还更在意自己的身子骨,目的是想让自己尽快养好身子,好被她吞吃入腹。
最近这家伙还每日中午给他多加了一碗银耳莲子羹,晚上还是雷打不动地一碗冰糖燕窝。
血燕燕窝跟银耳都是市面上难得一见的上等货,比他从前在宋家吃的品质都好。
显然都是来自她那凭空取物的神通。
即便如此,这些东西显然也不是那么好得的,否则之前也不会出现血燕燕窝断顿的事情。
不得不说,她在自己身上真舍得下血本。
转念一想,人家下了这样的血本,将来他身子骨调理好了,她肯定会连本带利收回去的。
“嘶。”宋时桉在心里暗暗倒抽了口凉气。
这叫什么?最难消受美人恩?
看来就算将来自己身子骨调理好了,也得继续用上等补品养着,还得每日练武锻炼身子。
不然,咳,还真不一定能满足她这只饿狼无底洞一般的食欲。
毕竟,有句俗话是这么说的——只有累死的牛,没有犁坏的地。
“夫君你在想什么歪心思呢,怎地脸蛋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姜椿的声音突然传来,宋时桉神色顿时一僵,脸蛋因做贼心虚而更红了几分。
见姜河不知何时已经不在灶房内,他色厉内荏地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我又不是你,你少胡乱猜测。”
姜椿凑到他面前,笑嘻嘻道:“夫君怎知我在想歪心思?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歪心思?万一你也想呢。”
宋时桉果断拒绝:“不要,不想。”
她那些歪心思,他都没脸说,光是想想就让人面红耳赤,羞耻不已。
自打他病倒至今,过去十来日自己都跟她睡一个被窝,她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已经逼着自己亲她身前粉葡好几回了。
他简直肠子都悔青了,就不该开这个头,开了这个头,她这样贪得无厌的人儿,怎可能轻易放过自己?
早知道闹出意外进嘴的乌龙后,他就该果断道歉,向她做出澄清,而不该心软,想着她照料生病的自己辛苦,略回报一二。
回报的方式千千万,他为何要选这么一条不可言说的路子?
这下可好,她动辄就搞偷袭,趁自己不备,脱了小衣,将那粉葡塞自己嘴里……
东西都进嘴了,他还能给她推出去不成?也只能无奈地服侍她。
所以,她的歪主意他是万万不敢听的,听完后患无穷。
“不听算了,回屋画你的画去。”姜椿撇撇嘴,朝他摆了摆手。
姜椿其实已经几日没撩拔他了,她觉得自己近日食髓知味,有些太放纵过头了。
宋时桉身子骨还虚弱着,前阵子才大病一场,自己这样隔三差五就逼他亲自己身前柔软一回,回回他身子都跟着有反应,显然于健康不利。
为了长久的幸福着想,她觉得自己得克制。
正好现在骡车做好了,等明儿拉回来瞧瞧,没问题的话,后日她就再去县城一趟。
去苟家铁匠铺瞧瞧取暖炉是否打好了,顺便再给宋时桉抓一个月的药,外加再拉一千斤石炭回来。
如今已经九月底了,连她这样康健的人儿都顶不住,已经换上了厚棉衣,随时都有可能会落雪。
旁的不说,得先将石炭拉回来,不然落雪后骡车行驶艰难,炉子她可以人肉扛回来,但她总不能扛着一千斤石炭在雪地里走两三个时辰?
再者,她还得去买双鹿皮靴。
难得宋时桉替她打算,极力建议她买双能防雨雪水的鹿皮靴,她总不好叫他失望。
想到这里,她走进西屋,对正在调颜料的宋时桉道:“我打算后日去县城瞧瞧取暖炉打好没有,你可有要买的东西?
要是有,只管说就是了,你娘子我有钱,都给你买。”
犹豫了片刻,还是没忍住补了一句:“太贵的不行,咱家的存款得来不易,得省着点花。”
京城居,大不易,将来进京后需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现在得俭省。
宋时桉侧身,将先前抄好的一本《论语》递给她,说道:“我没有想买的物什,你替我把这书拿去书铺卖了罢。”
近来他都在替卢正衡画山水画,没工夫抄书,这书还是先前抄好的。
“好。”姜椿干脆利落地答应,将书给接了过来。
宋时桉垂首,捏着毛笔继续调颜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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