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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的屠户悍妻by风过水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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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家里搅合得鸡飞狗跳。
最后没法子,祖母不得不同意老二的提议,远远将她嫁出京城,家里这才消停下来。
叫他说,这是没遇上姜椿,不然闹不了三天,就彻底消停了。
这叫什么?一力降十会?

第64章
半下午的功夫, 姜河回来了,见家里门锁被打开了,顿时高兴地唤道:“椿娘, 椿娘, 是你们回来了?”
姜椿他们才吃完饭,她正叉腰站在灶房里, 监督宋时音刷碗,闻言顿时奔出去, 笑道:“爹, 是我们回来啦。”
姜河打量了闺女一番,见她没缺胳膊少腿, 哪哪都好好的, 提着的一颗心总算彻底放回了肚子里。
笑呵呵道:“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
“阿音, 你出来。”姜椿扭头朝灶房里喊了一声。
宋时音闻言,扎煞着两只湿漉漉的手跑出来。
姜椿给姜河介绍道:“爹,这是夫君的堂妹宋时音,你叫她阿音就行。”
然后又转头对宋时音道:“阿音,这是我爹, 你唤他姜叔就好。”
宋时音上前两步,福了一福身, 老实叫人:“姜叔。”
姜河一脸慈爱地说道:“不用多礼不用多礼, 既然是女婿的妹妹,就安心在家里住着,不要外道。”
宋时音乖巧应道:“叨扰姜叔了。”
姜河连忙摆摆手:“不叨扰不叨扰。”
姜椿晓得姜河有不少问题要问, 主动道:“爹,去西屋坐着说。”
然后对宋时音道:“你继续去刷碗, 刷干净点。”
姜河皱了皱眉,女婿的堂妹是客人,怎能客人刚来就让人家干活?但他没吭声。
闺女向来有主意,她这么安排肯定有缘由,自己回头背着人问问她再说。
父女俩进了西屋。
宋时桉正在翻看韩萧给他的新书,见姜河进来,立时站起身来,拱手行了个大礼:“爹。”
素日翁婿俩不会如此客套,这会子多日不见,加上堂妹要借住在姜家一年,所以宋时桉方才如此。
姜河连忙伸手扶起宋时桉,笑呵呵地拍了下他的肩膀:“平安回来就好。”
三人说起了这次前往绍兴府的事情,得知表妹潘杏竟然被周诚卖进了绍兴城的青楼,为了不接客烧坏了半张脸,还被闺女花一百两银子赎出来后,他是又愤怒又高兴,心里五味杂陈。
半晌后,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管怎样,能回来就好,你姨婆就只这么一个亲人了,她年纪又一年比一年大,咱们能照顾得也有限,靠谁都不如靠自己亲闺女。”
姜椿笑道:“正是呢,表姨回来,姨婆也算有了依靠。”
宋时桉见姜河听说了潘杏的事情,心情不太好的样子,转移话茬道:“爹,娘子帮您跟舅舅各买了两坛酒,她是个不懂酒的,专挑贵的买,也不知有没有被人哄骗,要不您瞧瞧?”
姜河是个好酒的,闻言立时来了兴致,兴奋道:“酒呢?快让我瞧瞧。”
宋时桉归置好了两只大箱子的土产后,又把两只藤箱里的物什都收拾好了,四坛子酒被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墙根。
他抬了下手,引着姜河过去看。
姜河蹲下去,凑到一坛金华酒的坛口处嗅。
把姜椿给逗笑了:“又没开封,爹你能闻出个啥来?”
姜河转头白她一眼,不赞同地说道:“你懂什么,你舅说过,好酒透瓶香,就是说隔着酒坛子就能闻到香气。”
姜椿若有所思。
片刻后恍然大悟,这肯定是因为古代密封技术不过关,现代的陈年好酒,开封后满室酒香,不开封可闻不到半点酒味。
她笑哈哈地朝姜河竖了个大拇指,充当捧哏:“还是爹见多识广,我还真不晓得这样的道理呢。”
姜河得意地大笑:“论旁的爹兴许不如你,论吃酒爹可是行家。”
宋时桉露出个浅笑来,恭维道:“娘子哪懂这个,她头一回吃酒还吐了呢,嫌酒又酸又辣,论吃酒还是爹在行。”
姜椿不赞同地撇撇嘴,但没出声反驳。
哼,等女主钟文谨捣鼓出味道正常的高度白酒,给你们这些古人一点现代震撼,看你们还得瑟不得瑟得起来!
翁婿俩瞧见姜椿嘴巴噘得老高,一副不服气又没法反驳的模样,被逗得一个以袖掩唇轻笑,一个毫不顾忌地拍腿大笑。
西屋内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一墙之隔的灶房里,宋时音坐在马扎上,吭哧吭哧地用麦麸刷碗。
手上被糊得黑乎乎的,仿佛多年未清洗的陈年老垢一般,油腻腻的令人作呕。
她抬眼瞅了紧闭的西屋门口一眼,撇了撇嘴。
人家一家三口在里边有说有笑,自己跟他家的丫鬟似的,不但得烧火做饭,还要洗碗。
但她不敢有异议。
一有异议,姜娘子这个恶嫂子就威胁说要给自己说个乡下汉子。
偏大哥装聋作哑,万事都让自己听嫂子的。
果然娶了嫂子就不一样了,大哥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表面威严,实则很疼爱弟妹的大哥了。
亏自己以前还很崇拜大哥,哼,她决定从现在开始,再也不崇拜他了!
姜椿端着茶壶出来给姜河泡茶,见宋时音在那磨洋工,就那么三个碗四个盘子三双筷子,两刻钟了还没刷完。
她冷哼一声:“刷个碗都这么慢,你说你还能干点啥?快点刷!”
宋时音偷偷扁了扁嘴,手上动作却不由得加快几分。
姜河对那两坛酒爱不释手,怕放在西屋被闺女偷喝(?),直接将其搬去了东屋。
宋时桉又从土产里拿出来两包西湖龙井茶、两块绣花细棉布布巾,以及一顶毛毡帽给姜河。
笑道:“这是我那故交送的土产,这几样爹你先拿着,另还有些腐乳、梅干菜、布匹以及笔墨纸砚等物什暂且放着,回头等娘子安排。”
女婿是好意,姜河没有推辞,笑呵呵地接过来,说道:“你这故交人还怪好的,咱也不能白拿人家的东西,过年时叫椿娘置办份年礼,托镖局的人给送去?”
姜河这人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为人事处上却很通透。
宋时桉笑道:“爹想得周到,只是爹您知道的,我家情况特殊,咱们少与他来往,就是对他最大的回礼了。”
姜河转念一想,叹气道:“也是,那就算了,别送了。”
宋时桉颔首。
等他们回京后,再给韩萧送节礼不迟,大不了送双份,毕竟自己与他也算是患难之交了,自与旁人不同。
等宋时音刷完碗后,西屋这边也聊得差不多了,姜椿便带她去看她的住处。
姜河闻言,也跟了过来,推开西厢杂物间的门,一脸自豪地说道:“你哥嫂刚一离家,我就找了人收拾屋子,盘了炕,支了灶台,还买了大锅,还重新粉刷了墙,收拾得可齐整了。”
宋时音瞅见自己要住的是泥巴屋子时就差点眼前一黑,进屋后打量了一番屋内的场景,直接伸手扶住了墙。
巴掌大的屋子里,西北角是一盘铺着凌乱麦秸的土炕,土炕边缘垒着半截青砖墙,青砖墙这头连着一个土灶台。
灶台后头堆了些麦秸跟黄豆秧。
靠东墙的地方则是条刚够一人通过的走道。
这就是自己往后要住的地方?
别说跟自己在宋家时的屋子没法比,就连自己在红袖添香时的屋子也多有不及。
姜椿见宋时音一副摇摇欲坠,震惊得回不过神来的模样,她笑着对姜河道:“爹你辛苦了,这屋子收拾得挺好。你去歇着,我给她安顿就行。”
把姜河给打发走了。
然后转身,换上一张晚娘脸,冷哼一声:“我家就三间青砖瓦房,中间是灶房,东屋我爹住着,西屋我跟你哥住着,可没你能住的地儿。
当然,理论上也可以让你大哥跟我爹住一间屋子,我跟你住一间屋子。
但如此一来,我跟你哥这对小夫妻就得被迫分开。
你哥可是我们姜家的上门女婿,肩膀上还担负着替我们姜家开枝散叶的重任呢,要是被你搅合得完不成任务,可是要被我家扫地出门的哟。”
“什么?”宋时音不可置信得瞪大双眼,“我哥是你家的上门女婿?”
大哥可是宋家嫡长子,未来的宋家继承人,怎么能给人当上门女婿?
宋时音提起裙子,转身跨过门槛,顾不得淑女不淑女了,火急火燎地跑进西屋,喘着粗气询问宋时桉:“大哥,你竟然给人当上门女婿,那宋家岂不是要绝后?”
宋时桉简直要被她气笑了,无语道:“你二堂哥跟你亲哥还没死呢,怎地宋家就要绝后了?”
得亏宋时锐跟宋时迁没在这里,不然听了这话,不得气个半死?
这可真是他们的“好妹妹”!
宋时音一噎,无语道:“这怎么能一样,大哥可是宋家未来的族长。”
宋时桉不以为意道:“有二弟跟三弟替宋家开枝散叶就够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三弟妹就罢了,只生了一个闺女,二弟妹却连生两胎双胞胎,每胎都是一双儿子,两胎给宋家添了四个男丁。
宋时音撇撇嘴,嘟囔道:“他俩还不知被卖去了哪里,能不能娶上媳妇都未可知呢。”
宋时桉抿了抿唇,心想你不知我知。
他淡淡道:“不该你操心的别瞎操心,有这闲工夫,不如多跟你嫂子学些本事,省得甚都不会,将来只能嫁给乡下汉子当村妇。”
宋时音差点气哭:“大哥,我才不要嫁给乡下汉子呢!”
宋时桉铁石心肠道:“那你就好好学本事,你嫂子说等你学好了本事,就托人给你说门城里的亲事。”
宋时音闷声闷气道:“知道了。”
然后怏怏地回到西厢房。
西厢房里,姜椿正在铺炕。
她先将苇席铺上,又铺了新褥子上去,然后是床单,接着又把新被子铺上头。
苇席是姜河新买的,被褥是先前她提前做好的。
铺好炕后,她又抄起铁锤,“铿铿铿”地在东西墙上敲了两根铁钉,扯了根麻绳,挂了张旧的粗布被单上去当帘子。
然后对宋时音道:“你往后烧火暖炕时记得将这帘子拉上,免得灰尘落到被褥上。”
宋时音应了一声:“哦。”
她凤眼眨巴了眨巴,这嫂子性子虽然恶劣了些,但做事还真利落干脆,而且想得还挺周到。
姜椿出去,摇动井台上的辘轳提了一桶水上来,拎到西厢房倒进大铁锅里。
连拎两桶,这才盖上锅盖。
然后吩咐宋时音:“给自己烧锅热水,好好洗个头,等吃了晚饭,再烧一锅水洗澡,顺便热乎下炕。”
毕竟她才学会烧火,怕她再搞出呛死人形大蚊子的行径,姜椿没立刻走人,就站在灶台旁盯着她。
宋时音有些紧张地吹了吹火折子,先点燃麦秸,等麦秸彻底烧起来后,这才抓了一小把黄豆秧放上去。
等黄豆秧被点燃,发出充分燃烧时的噼啪声,她这才又添了一小把。
姜椿勾了勾唇,满意地夸奖道:“不错,倒是挺有烧火的天赋。”
宋时音:“……”
被吹毛求疵的嫂子夸赞是好事儿,但被夸赞有烧火天赋的什么的,她实在高兴不起来。
姜椿又多看了一会子,见宋时音烧火烧得有模有样,这才出了西厢房。
回到灶房,她先将取暖炉烧起来,然后开始做晚饭。
吃完晚饭后,她将东西两口大铁锅刷干净,添满水,开始烧洗澡水。
烧好两锅后,她将木盆搬到西屋,兑好热水,让宋时桉先洗。
宋时桉洗完后,她又烧了两锅,自己也洗了个澡。
睡前她还贴心地去了趟西厢房,见宋时音已经洗好澡,并躺在被窝里了。
她将手伸到褥子底下探了探,发现炕上暖呼呼的,这才放心地退了出来。
连烧两大锅开水,加上又是新炕爬火块,比他们西屋的炕还要暖和不少。
“睡。”姜椿倒背着手,出了西厢房,顺带给她带了上门。
缩在被窝里的宋时音抿了抿唇,面对这个便宜嫂子的关心,心绪复杂。
姜椿回到西屋,宋时桉已经躺下了,见她进来,欠起头来看了她一眼。
她笑道:“放心,阿音已经睡下了,我摸了摸她的炕,暖呼呼的,冻不着她。”
宋时桉柔声道:“有娘子照看她,我有甚不放心的?”
姜椿爬上炕,除去外衣躺进被窝里,手脚缠到宋时桉身上,哼笑道:“诡计多端的夫君,故意这么夸我,好把你堂妹甩给我是?”
宋时桉伸手刮了下她的小鼻子,轻笑道:“我看你使唤人使唤得不是挺开心的?”
姜椿嘿嘿一笑:“那是,我又不忍心欺负夫君,只能欺负夫君的堂妹过过瘾喽。”
宋时桉伸手楼住她的腰,将她紧楼几分,嘴巴凑到她耳边,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说道:“娘子可以欺负为夫的,为夫甘之如饴。”
姜椿白他一眼,这家伙,自己说的欺负跟他说的是一回事儿嘛?
不过小别胜新婚,一个多月时间没有敦伦,她还真有些馋了。
但她是个矜持的人儿,嘴里不肯说要,身子却像麻花一样,在他怀里扭来扭去,扭去扭来,数次“不经意间”擦过他的要害部位。
宋时桉眸色转深,哑声问道:“娘子想要了?”
姜椿继续扭,嘴里义正言辞道:“才没有呢,夫君不要乱污蔑人。”
宋时桉答非所问道:“哦,原来娘子想要了,那为夫必须得喂饱娘子才成。”
姜椿:“……”
这家伙,现在不但脸皮越来越厚,还很擅长装聋作哑。
但她没机会吐槽他了,因为下一瞬宋时桉用嘴唇堵住了她的唇瓣。
姜椿伸手楼住他的脖颈,热情地启唇放他进来,然后舌儿与他的舌头勾缠到一处,肆意地追逐共舞。
津夜交换,分开时银丝拉了老长才恋恋不舍地断开。
宋时桉沿着她的脖颈一路往下亲去,在身前停留半晌后,最终来到关键之处。
一番肯咬允吸嘬弄后,姜椿犹如被闪电击中般,苏麻沿脊背直冲头顶。
还没敦伦呢,就先原地飞升。
她扭动着身子,哼哼唧唧地说道:“夫君,要我。”
宋时桉却没她这般心急,老神在在地继续亲她。
放在上辈子,他是如何都想象不到自己有一日会亲女子这里,还亲得如痴如醉。
现在想来,自己上辈子还真是可怜,过的甚清汤寡水日子?
刚重生那会儿,他还盼着自己哪日醒来能回到上辈子,但现在他是半点都不想了。
甚至还有些惧怕回去。
回去后,垂垂老矣不可怕,可怕的是再寻不到姜椿的踪影。
他又埋头亲了好一会子,接连将姜椿送上山顶好几次,这才除去亵裤,与她合二为一。
姜椿越舒服越空虚,这会子被狠狠填满,忍不住发出“嗯”地一声满足的喟叹。
万事俱备,饿了一个多月的宋时桉是一点都不客气,摁着她一通忙活,又将她反过来,让她跪趴着一通忙活。
姜椿舒服得想死,不禁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偷偷翻看避火图了,不然怎地又领悟了新姿势?
而且一回他还不满足,又按着她来了第二回。
让姜椿飞升了一次又一次,把她折腾得人都翻白眼了,山洪暴发一样。
才刚一结束,她就直接昏睡了过去。
这还不算完,次日一早她睡得正香呢,突然身子就摇晃起来。
唬得她以为地震了,谁知睁眼一看,宋时桉这个家伙正掐着自己腰奋斗呢。
她气得咬牙切齿:“你这混蛋,怎地就没个够!”
宋时桉理亏不吭声,动作却是半点都没停。
迎着朦胧的晨光,姜椿见他一双凤眼盯着自己那里,仿佛是高高在上的首辅盯着下头的官员般,神色冷肃而又专注,禁欲的味道扑面而来。
苏得姜椿顿时手脚都软了。
那些占了便宜还卖乖的凡尔赛话语,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啧啧,自己是烧了几辈子高香,才能捞到这么个高素质夫君?
吃得也太好了些!
这样的夫君,别说一夜两回,就是一夜七回,她也不吃亏!
抱着这样的心思,她纵容地任由他又来了两回。
其结果就是她起来做早饭时,脚才刚踩到地上,就腿脚一个酸软,要不是她及时扒住炕沿,铁定摔个狗肯泥。
她气得咬牙切齿:“宋时桉你个混蛋!”
她身子骨向来强硬,圆房次日都没这么脆弱过,这回是真被折腾狠了。
宋时桉衣裳都顾不得穿,连忙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捞起来。
他心虚地垂眼,老实巴交地道歉道:“娘子对不住,是我太贪吃了,把你累坏了?下回我肯定不这般乱来了。”
姜椿有心想骂他几句,但想到之所以搞成这样,自己的纵容也占很大一部分责任,只能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然后扶着墙缓慢地走出了西屋。
才刚到灶房,就见宋时音坐在灶膛前的马扎上,低垂着脑袋,脸蛋跟耳朵都通红一片。
姜椿顿时明白了,她哼笑一声:“你大早上的不睡觉,跑来偷听哥嫂的壁角?”
宋时音立时抬头,辩解道:“我倒是想睡觉,但怕嫂子你骂我懒丫头,跑来掀我的被窝,所以一大早就爬起来,准备到灶房来帮忙做早饭,谁知……”
谁知你跟大哥大早上敦伦不说,还叫得跟正在受刑的犯人似的,等自己反应过来,准备退出去的时候,里头又没动静了。
姜椿想了想,跑去掀她被窝什么的,好像是自己会干出来的事儿。
所以她也没责怪宋时音,只冷哼一声:“下回在西厢房里等着,我去喊你你再过来。”
还是自己爹知情识趣,不杀猪的日子,除非听到灶房有动静,否则绝不会出房门一步。
宋时音应了一声:“知道了。”
这样最好,自己可不想听他们壁角,你们不害臊,自己还害臊呢。
她偷摸瞅了姜椿那前凸后翘的身材一眼,小幅度撇了撇嘴。
这样饱满的好身材,可比干瘪的自己强多了,甚至比程姐姐都强,难怪大哥会对她另眼相待。
哼,男子果然都是肤浅的家伙,大哥这样的人中龙凤也不例外!
姜椿踩着棉花一般,艰难将米淘好,添水下米,然后吩咐宋时音烧火煮粥。
自己则拿了颗白菜过来,切了半颗,准备炒个醋溜白菜,再用腊肉碎炒个芥菜头咸菜佐粥。
宋时音还以为来到乡下,自此只能顿顿萝卜白菜,被迫陪大哥茹素,没想到早饭竟然能吃到肉,虽然只是剁碎的腊肉碎,但已经很让她感到惊喜了。
姜椿见她喜形于色,白了她一眼,哼道:“一点肉碎而已,瞧你这眼皮子浅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没吃过几顿肉呢。”
宋时音吃到肉心情好,玩笑道:“对呀,我就是没吃过几顿肉的小可怜,嫂子以后可要多给我做肉菜吃哦。”
姜椿:“???”
你丫还挺会蹬鼻子上脸啊!

用完早饭后, 姜椿准备去镇上,给她舅家跟姑家送礼物。
顺便带宋时音这个小姑子给两家亲戚见见。
当然,在此之前她得先领着她去族长姜兆年家走一趟。
姜兆年是姜氏族长, 两家关系又亲近, 平时姜椿有事没事都要麻烦人家,于情于理都得先去他家。
姜椿收拾出两包茶叶、两罐腐乳以及一包梅干菜, 还从一红一蓝两匹细棉布上各裁下来正好够做一件衣裳的尺头。
将这些东西装进一只竹篮里,上头盖了块包袱皮遮挡视线, 让宋时音拎着, 跟自己出去见人。
宋时音咬了咬唇,不太想去见这劳什子的伯祖父, 更不想去镇上见所谓的舅舅跟大姑。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只能提起竹篮, 跟个小媳妇似的, 低眉顺眼地跟在姜椿后头出了门。
今儿日头不错,村人猫冬无事可做,三三两两地聚在墙根下晒太阳。
见姜椿领着个小姑娘路过,八卦之心顿起,尤以曹婆子最甚。
这个曹婆子不是别个, 正是将宋时桉给姜椿洗亵裤之事宣扬得整个大柳树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个碎嘴子。
她直白地问道:“姜娘子,这是哪家的小娘子呀, 长得可真俊, 就是瞧着怪眼生的。”
姜椿笑道:“是我夫君的妹妹,我小姑子。”
曹婆子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夸赞道:“果然不愧是亲兄妹, 模样都这么标志。”
姜椿也没解释宋时音只是宋时桉的堂妹,并不是亲妹妹, 犯不着说如此详细。
曹婆子又自顾地说道:“前阵子你们没在家,你爹说你们往南边寻亲去了,寻的就是你这小姑子?”
姜椿笑道:“正是呢,我夫君托人打听到了我这小姑子的下落,我们赶在运河封冻前坐船往南边去了一趟,把她给接了回来。”
曹婆子还想再多打听些消息,姜椿却懒得敷衍她了,横竖自己想传达的消息都传达完了。
她笑道:“我要领我小姑子去见族长爷爷,就先不跟婶子你多说了。”
人都这样说了,曹婆子也不好硬拦住人家问东问西,主要是不敢,只能眼巴巴目送两人离开。
到了姜兆年家,结果姜兆年没在家,姜湾陪他娘子赵氏回娘家了,只姜兆年的娘子齐氏一人在。
横竖姜椿只是来走个过场,倒也没必要非得见姜兆年。
她先给齐氏介绍了下宋时音,然后从宋时音手里接过竹篮,将其递给齐氏。
笑道:“说来也巧,这回去接阿音,竟然碰到了我夫君的旧相识,人家送了我们些当地的土产,我拿了点给六爷爷跟六奶奶你们尝尝,可别嫌少。”
齐氏推辞着不要:“你夫君身子骨弱,留着给他补身子罢,送给我们做什么?”
姜椿嘴角抽了抽,宋时桉还身子骨弱?这家伙早就不是昔日阿蒙了,如今的身子骨比自己都强壮呢。
她硬将竹篮塞给齐氏,嗔道:“我还能缺了他吃的?早就将他那份儿留出来了,这份儿是你们的,六奶奶你再推辞,可就拿我当外人了哟。”
齐氏见状,这才将东西收下,走去东屋将篮子清空,然后拎着去到西厢房,装了一捆大葱进去。
对姜椿道:“你家没种葱,这捆葱拿回去吃。”
村人讲究礼尚往来,别个提着篮子来送礼,断没有让人空着篮子回去的道理。
姜椿晓得这个,横竖大葱也不贵,她也就没推辞,笑嘻嘻道:“六奶奶你家的葱最好吃了,甜滋滋的不呛人。”
齐氏慈爱道:“吃完了再来拿,家里还有好多呢。”
“谢谢六奶奶。”姜椿嘴上笑嘻嘻地答应着,来不来拿另说。
然后领着宋时音走人。
从进门到出门,宋时音全程只喊了一声“六奶奶”,然后便没有她插话的余地。
自己这个嫂子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跟什么人都能相谈甚欢,与惜字如金的大哥完全是两类人。
偏他们感情极好,早上大哥还把她折腾得鬼哭狼嚎,一副随时都要死掉的模样呢。
她好歹也在青楼里待过一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还能不明白?
大哥这样清冷孤傲的人儿,若非打心底里爱慕她,即便不得不与她敦伦,也不可能取悦她到这般地步。
啧,这或许就是互补?
“你跟个闷葫芦似的,除了叫人就不会旁的话了?亏你大哥还说你在家时最得祖母疼爱,我看你这讨好长辈的功力也不咋地嘛。”
宋时音脑子里正天马行空呢,前头突然传来大嫂略带鄙夷的声音。
她忍不住辩解道:“我初来乍到的,不熟悉情况,怎能随便什么人都讨好?万一讨好到了嫂子厌恶的人,岂不弄巧成拙?”
姜椿冷哼一声:“你这是怪我没提前提点你喽?”
宋时音弱弱道:“我没可说,你别胡乱冤枉我。”
姜椿却是话锋一转,好脾气地笑道:“成,待会儿去舅舅家,你在舅舅跟前好好表现。
舅舅可没少帮你哥嫂我们的忙,还时常接济我们银钱,是天底下最好的舅舅。”
宋时音偷偷撇嘴,天底下最好的舅舅?自己舅舅才是天底下……
攀比到一半,她身子猛地一僵。
自己舅舅的确是天底下最好的舅舅,时常给自己送这送那,听到自己抱怨学业繁忙,还三五不时寻借口接自己去他家小住几日,好让自己松快一下。
比对自己亲闺女都好。
可以说放眼整个京城,再寻不出第二个如此宠外甥女的好舅舅。
宋家出事后,他不敢上书求情倒罢了,毕竟这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上书求情不但没用,还可能将自己牵连进去。
但宋家被定罪,全族被贬为官奴公开发卖的时候,他都不敢帮忙,甚至连寻个表面与他没有关联的人出面将自己买下来都不敢。
他能不晓得一个年轻有姿色的小娘子被发卖后会是甚下场?他知道。
但甥舅之情却不及他的仕途更重要,所以他连丁点的风险都不愿意冒。
成鲜明对比的却是堂妹宋时玥,早早就被她舅舅武安侯打发人给赎了出去,住进了武安侯府京郊的庄子里。
宋时音知道自己不该怨恨舅舅,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凡事就怕对比。
真是人比人气死,货比货得扔。
她闭了闭眼,缓了片刻,这才怏怏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姜椿的话。
姜椿扭头斜了她一眼,见她面色灰败,也不知道在心里瞎琢磨了些什么。
她轻哼一声:“你不是不想嫁乡下汉子?我舅人面广,跟城里不少富户相熟,你若是能讨得他的欢喜,没准他会给你说门城里的好亲事,让你嫁到富户家当少奶奶。”
宋时音心里正五味杂陈呢,闻言破罐子破摔道:“谁稀罕当少奶奶,我才不要嫁人呢,我就赖在你家不走了,让大哥跟嫂子养着我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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