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的屠户悍妻by风过水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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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不成?
回头她要是把你的银子给败光了,你发起疯来,不得打死老二家的?”
老大跟老二虽没兄弟阋墙,他俩的娘子若是撕破脸,俩兄弟又都是夫纲不振的,那离兄弟阋墙也不远了。
姜椿“噗嗤”一下,直接笑出声来。
庄氏这个婆婆也忒逗了些,一本正经说出来的话,竟然如此滑稽好笑。
庄氏没好气地瞪她:“你还笑得出来?”
姜椿笑嘻嘻道:“母亲您放心,我对二弟妹有信心,她肯定能替我挣到银钱的。
就算没挣到也不打紧,这不还有夫君做官挣钱养活我嘛?
我养了夫君两年,也是时候该让夫君养一养我啦。”
她又不傻。
肯把小两千两银子投给钟文谨,当然是确信她能带自己赚大钱。
姜椿敢这么干,除了知道钟文谨身上有拼夕夕商城系统外,最重要的原因是她有后盾。
宋时桉就是她的后盾。
她除了每月能收缴他的俸禄外,还即将拿到他名下的八间铺子以及两个田庄。
就算钟文谨将她的小两千两银子全败光了,对她来说也算不得伤筋动骨。
这还没算上她自己的金手指——签到系统呢。
这可是个能源源不断给自己提供财富的聚宝盆。
宋时初却在这个时候突然伸手捂脸,毫无淑女形象地哇哇大哭起来。
她被何书渝霸占身子时没哭,被太子姐夫的人找上门时没哭,回京后见到对自己视如己出的母亲没哭。
却在听见两个嫂子争抢着养活自己时,情难自已。
自己一个庶女,并非太太亲生,与两个兄长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与两个嫂子更是头一次相见。
这两个嫂子不但不嫌弃自己失了清白,给宋家抹黑,竟还争相抢着要养活自己。
自己何德何能,能遇到如此疼爱自己的家人?
姜椿见宋时初突然崩溃大哭,才要张口去劝,被庄氏抬手给拦下了:“让她哭,这两年她过得也太委屈了,哭一哭,心里能好受些。”
钟文谨闻言,默默从袖子里掏出手帕来,强行塞进宋时初捂脸的手里。
宋时初这头正哭着呢,外间却突然响起宋时音的声音:“二姐姐回来了?”
宋时音大概已经从丫鬟口里得知了宋时初嫁人的事情,进门后见她在哭,张口就道:“二姐姐你别觉得自己是最惨的,其实我比你惨多了,我被卖进过青楼一年,要脸面的好人家谁愿意娶个我这样的儿媳妇?
我呀,多半是要留在家里当老姑娘,靠大嫂跟二嫂养着一辈子了。”
在场众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方才就在当场呢,不然怎地精准接上她们先前的话茬?
姜椿对待她与对待宋时初完全是两个态度,闻言“嗤”了一声:“想得美,我才不养活你呢。
你想留在家里当一辈子老姑娘也成,你要么从你母亲手里多抠几个铺子跟田庄出来,要么自己画画或者抄书挣钱。
想待在家里当米虫,想都别想,我们宋家不养闲人。”
说完,不等宋时音回应,就转过头去,温柔地对宋时初道:“二妹妹,你放心待在家里就成,我跟二弟妹会养活你的。”
宋时音气得哇哇大叫:“二姐在家当米虫就行,偏我不行是?大嫂你太过分了,都是你的小姑子,你怎能如此厚此薄彼呢?”
姜椿一抬下巴,有恃无恐道:“我就厚此薄彼了,你待如何?”
宋时音差点被气哭,发狠道:“你压榨我一年,甚脏活累活都叫我干,空了还让我抄书挣钱交伙食费,我好容易才摆脱你的控制,才不要待在宋家被你压榨一辈子呢!”
姜椿轻哼一声:“你不想待在宋家被我压榨一辈子,我还不想养活你这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小姑子呢。”
姑嫂俩你来我往地掐起来。
她俩得闲便要斗嘴,宋家其他人早就见怪不怪了,唯独宋时初头一回见,连忙劝架道:“大嫂、三妹妹,你们别吵了,都是我的不是,若不是我,也不会引出嫁人不嫁人这样的话茬来。”
钟文谨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笑着安抚道:“大嫂跟三妹妹成日如此,一日掐三回还没黑天,跟二妹妹你没甚关系,你多瞧几回就明白了。”
见宋时初一副不甚相信的模样,钟文谨又笑道:“她俩上回掐架,还是今儿早膳时,为抢一只水晶虾饺,俩人斗嘴了足足两刻钟才停歇。”
“啊?”宋时初惊呼一声,不可思议道:“咱们宋家如今已经穷到连水晶虾饺都要靠抢的地步了?”
这话把钟文谨也给逗笑了,她笑道:“那倒不至于,她们就是闲的,大概是争抢来的饭食更香?”
宋时初:“……”
确实是挺闲的。
次日冬月初二, 宋家女眷们坐马车,前往安远侯府赴宴。
安远侯府也在东华大街上,且就在锦乡侯府的隔壁, 两家中间只隔着一条宽夹道。
安远侯府骆家乃太子黎钧行母妃静妃的娘家, 宋家身为太子妃宋时予的娘家,两家算是站在同一条船上的。
不过安远侯府比宋家要幸运许多, 因他家先祖乃大周太祖皇帝的得力干将,所以不但被封了个世袭罔替的侯爵, 还得了一枚免死金牌。
有免死金牌在手, 除非安远侯府犯下谋逆大罪,否则当朝皇帝都不能拿他家如何。
而老皇帝只以“忤逆”君父的名义, 将还是燕王的太子一家圈禁到皇陵别院去, 没打算给他扣个谋逆的大罪。
老皇帝是个老谋深算的, 他的确想将皇位传给五皇子, 但五皇子才刚三岁,自己能否撑到他长大成人都未可知。
若是自己半道驾鹤西去,柳贵妃又不是甚明白人,强行扶五皇子上位的话,主少国疑, 无论对大周还是对五皇子本人,都不是甚好事。
所以对于众望所归的太子人选——二皇子燕王, 他还是留了一线。
因此安远侯府在这场风波里, 除了几位在朝为官的族人遭到贬谪外,并未受到太大波及。
宋家人来得还算早,安远侯府太夫人江氏所住的吉庆堂里, 只坐着两家女眷,且都是安远侯府的姻亲。
这等场合, 不是特别亲近的人家,压根就不会来太早,免得彼此尴尬。
安远侯夫人何氏,瞧见宋家人走进来,与自己婆母江氏对视一眼,然后笑着迎上去。
庄氏笑道:“我们家这两个儿媳妇跟三个姑娘还算顶些用,何姐姐若是有用得上她们的地方,不必客套,只管吩咐她们便是了。”
何氏嘴角几不可见地抽了抽。
宋二郎媳妇跟宋家三位姑娘顶不顶用她不知道,但宋大郎媳妇姜椿的本事她可是如雷贯耳。
他们安远侯府若是不够人使,她宁可去自己娘家搬救兵,也万万不敢劳动这位的大驾。
想到太子的吩咐,何氏更觉糟心。
她知道宋时桉宋卿知是个香饽饽,不少小娘子做梦都想嫁给她,就连自己的老来女骆姝宁也不例外。
但那是从前。
如今他不但已经成婚,还当了人家的赘婿,妻主姜娘子又是个不好惹的刺头,她本以为那些小娘子们如何都该放弃了。
至少她女儿骆姝宁是放弃了。
谁知程大姑娘不但没放弃,还设下毒计,妄图毁了姜娘子的清白,好给她让道。
这显然已经不是小娘子们单纯的爱慕了,中间必定有程家人的参与。
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想要通过宋家这个姻亲,攀上太子这棵大树,好让家族更上一层楼。
但他们却忽略了一点,宋时桉这样惊才绝艳的人儿,又不是个任他们摆布的傻子。
且不说他们能否真算计到姜娘子,就算他们当真毁了姜娘子的清白,以宋时桉那清冷孤傲的性子,也不可能吃程大姑娘这颗回头草。
又不是全京城的小娘子都死光了,退了亲的前未婚妻,岂有重新娶回来的道理?
吃了吐吐了吃的,他宋时桉又不是牛。
但是,他宋时桉想反击,让程家丢个大脸,去哪里不好,偏选他们安远侯府?
太子也真是的,不说拦着宋时桉点,竟还打发人来传话,让自家全力配合他。
她早起时还偷摸跟婆母抱怨,说比起外祖家,太子明显更偏心宋家这个岳家。
结果被婆母训斥一顿,说太子这是信任自家,不拿自家当外人,这才应下宋时桉这个小舅子的请求。
而且婆母还说此事对他们安远侯府来说,也并非只有坏处。
宋时桉才华横溢,显然非池中之物,又加上太子这个姐夫对其欣赏疼爱有加,将来太子登基,他必定会一飞冲天。
安远侯府此番帮他一个大忙,将来有甚事必须求到他头上时,他也不好推辞。
再者,倘若哪日安远侯府与宋家闹翻,有这个把柄在手,宋时桉只怕也会投鼠忌器。
经过婆母的这一番分说后,何氏心里的郁气这才消散了大半,这会子也有心情同庄氏说笑了。
她笑道:“瞧庄妹妹说的,她们是来做客的,好吃好玩才是正经事,我若是敢使唤她们,不说旁人,我们太夫人就先跟我没完。”
江太夫人笑道:“正是呢,我这个老婆子都不舍得使唤她们,你可别在我跟前摆侯夫人的谱,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在场众人都笑起来。
除了姜椿跟钟文谨。
她俩现代人,实在不懂她们古人的笑点,不过是几句客套话而已,哪里就值得集体笑起来了呢?
不过为了装相,俩人齐齐抬袖掩唇,做出个淑女模样来。
好在她俩没在这里待多久,就被江夫人的儿媳妇柳大奶奶给领去了另外个院子。
宋时初等小娘子则被江夫人的老来女骆姝宁领往另外的院子。
两拨人在吉庆院门口分开前,宋时音朝姜椿挤了挤眼睛,说道:“大嫂,待会儿若是金儿来请你的话,你可要立时来寻我呀。”
姜椿嘴角抽了抽,这家伙还惦记着杀鸡儆猴这茬呢。
有先前自己在锦乡侯府闹的那一出,只要不是脑子坏掉的,哪个小娘子敢招惹她?
招惹了自己的小姑子,不怕自己这个当嫂子的替小姑子撑腰,给她们一顿拳打脚踢?
不过答应过的事情,姜椿肯定不会食言,点头应道:“知道了。”
柳大奶奶顿时警惕起来。
自己婆婆可是特意叮嘱过,让自己务必盯紧这位姜娘子,若是有人与她发生口角,自己便要立时上前和稀泥,岔开话茬。
免得姜娘子恼羞成怒,再把哪位娘子给揍了。
听宋三姑娘的话音,有种自己倘若受了欺负,她便让丫鬟来请姜娘子这个大嫂过去撑腰的嫌疑。
柳大奶奶觉得自己今儿必须得寸步不离地跟在姜娘子身边,别到时候自己一个没留神,她跑去小娘子们所在的听荷院,把哪位或是哪几位小娘子给揍了,可就糟糕了。
谁知竟是白担忧了。
隔壁锦乡侯府的萧世子夫人跟妯娌路二奶奶来了后,姜娘子与她们有说有笑的,气氛竟然十分融洽。
姜椿厚着脸皮对萧氏道:“你们府上的五香瓜子,我尝着甚是不错,回来后一直惦念不忘。”
锦乡侯府赏菊宴那日,她原想直接跟萧氏讨要一些来着,谁知竟忘了。
萧氏闻弦歌而知雅意,立时笑道:“不值什么,既然姜妹妹爱吃,回头我打发人给妹妹送些去。”
姜椿顿时喜笑颜开:“多谢萧姐姐!”
片刻后,又献宝似地说道:“我也不白吃你的,过几日我卤些卤肉给你跟路二奶奶送去,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萧氏生怕姜椿误会自己嫌弃她送的回礼上不得台面,因此也没推辞,只笑道:“姜妹妹手艺一定不错,这下我可有口福了。”
路二奶奶却是瞪姜椿一眼,嗔道:“你喊大嫂萧姐姐,却喊我路二奶奶,也太见外了些,亏咱们还是同乡呢。”
姜椿顺杆就爬,笑嘻嘻道:“刘姐姐。”
路二奶奶这才满意了,笑道:“姜妹妹。”
随即转头对萧氏道:“大嫂,我听我娘家人说姜妹妹卤的卤肉在我们当地乃是一绝,每每上货都会被镇上大户哄抢一空,咱们这下是真的有口福了!”
姜椿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挠头笑道:“刘姐姐你快别夸我了,咱们小地方的人见识少,以为我做的卤肉就是顶天了,其实我也只不过是比酒楼里更舍得放香料而已。
京城这样的地方,卧虎藏龙,百年老字号,甚御厨传人比比皆是,我这半吊子厨艺,哪能跟人家比?
也就是咱们相熟,即便我卤得味道不好,你们也不会嘲笑我,所以我才敢送你们。
换作旁人,我是决计不敢胡乱相送的,没的叫人笑话。”
三人你来我往说得热闹,柳大奶奶心下松了一口气。
谈论吃喝就很好,大家都是体面人,家里没有穷得揭不开锅,想来应该不会因为一点子吃食就上演全武行。
安远侯府赏菊宴的流程同锦乡侯府不同,赏菊的环节安排在午宴后。
午宴前这段时间,安排了两样娱乐活动。
几处待客院子的正房明间里都有女先生说书,后花园那边的戏楼还有戏班子唱戏。
女客们可以自由选择留在院子里听书,或是结伴去后头的戏楼听戏。
姜椿是个急性子,不耐烦听那些咿咿呀呀的戏曲,果断选择留在院子里听书。
钟文谨倒是个爱听戏的,对古代戏曲也比较感兴趣,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留下陪大嫂听书。
总觉得自己要是离开大嫂,多半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姜椿见钟文谨坐在自己身旁稳如泰山,诧异道:“后头唱大戏呢,二弟妹你不去凑凑热闹?”
根据原著内容,钟文谨在现代时可是资深戏迷,各种戏曲知识倒背如流。
前期没钱只能积极赴宴,四处蹭戏听。
等到她靠着当跨界倒爷赚个盆满钵满后,她自己出钱组建了一套戏班子,自己写戏本子让他们唱给自己听。
她这戏班子一时间红遍京城,每逢宋家举办宴会,请帖都抢破头,戏迷们为了听她这戏班子的戏,可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钟文谨笑道:“我头一回出来赴宴,母亲让我跟紧大嫂,大嫂不去听戏,那我也不去。”
姜椿挑了挑眉。
别看钟文谨在庄氏跟前表现得乖巧听话,但自己写出来的亲女儿自己还能不了解?
这家伙可不是甚安分守己的主。
原著里头,原主也跟自己一样选择留在院子里听戏,而钟文谨则带着丫鬟柳芽去戏楼听戏。
因她有些轻微社恐,所以没往人流密集的主干道上去,而是选择了抄小路。
望山跑死马,她俩兜兜转转地,也不知怎地迷路到了安远侯府的假山群。
然后阴差阳错地撞破了安和县主与安平郡马偷晴的事情。
彼时这俩人正躲在假山深处的石洞里,衣衫半褪,手脚勾缠着叠在一起,忘情地耸动着呢。
钟文谨微一惊讶后,立时拉着柳芽悄悄往后退。
原本她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闪人,谁知柳芽因为太紧张,在即将出山洞的前一刻,一脚踩住了钟文谨的裙子。
钟文谨被绊倒在地,发出“砰”地一声响声,直接将山洞里头的俩人给惊动了。
虽然钟文谨立刻就爬起来,不顾身上的疼痛,拉着柳芽没命地往外跑,但却不甚将宋时锐送她的,带有宋家标识的玉佩给遗落在了现场。
匆忙追出来的安平郡马拾起那块玉佩,反手递给安和县主,让她去将方才那两人的具体身份查出来。
然后由他负责灭口。
毕竟这世上,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严实的。
也因此引出了大周皇室的一桩血案。
钟文谨这会子却选择听从庄氏的话,老实待在自己身边。
如此一来,那她岂不是没法撞破安和县主与安平郡马的丑事,将来安和县主跟安平郡马合伙将安平郡主弄死后,岂不是没人能出面指证他们了?
不过这跟姜椿有甚关系呢?
安和县主跟安平郡马的确不是东西,但安平郡主也不是甚好东西。
当初她瞧中已经成婚的安平郡马,逼人家与娘子和离娶自己。
被迫和离的安平郡马的前妻,回娘家的当夜,就用一条白绫结束了自己年仅十八岁的生命。
而所谓三人者,人恒三之,安平郡主如愿以偿与安平郡马成亲,谁知安平郡马转头就与她表妹安和县主勾搭上了。
俩人还合起伙来,将她给谋害了。
若非钟文谨恰巧撞破过他们的丑事,又因为他们屡次对她下手,试图灭她的口,钟文谨还未必会揭破此事。
如此看来,钟文谨避开此事倒也不错,如此就不会被安和县主跟安平郡马屡次算计,数次险些丢掉小命了。
姜椿拍了拍钟文谨的手背,笑道:“成,那你就留在这跟我一块儿听书,这本《南柯一梦》的新书还不错。”
姜椿本以为此事暂时告一段落了,谁知她们这里听书正听到高朝时刻,突然也不知是哪位娘子带的小丫鬟急匆匆地冲进来。
嘴里高声道:“不好了不好了,安平郡主带了一百侍卫冲进安远侯府捉奸来了。”
众女眷们顿时双眼放光,喊住那小丫鬟,七嘴八舌地询问起情况来。
姜椿见她们吃瓜都不会吃,立时站起来,抬手示意她们闭嘴。
众人立时闭上嘴巴,不吭声了。
她们也不想如此“指哪打哪”,但这位是真惹不起。
姜椿目光炯炯地问那小丫鬟:“安平郡马现在何处?”
小丫鬟立时就道:“在假山群那边的山洞里。”
姜椿眸光闪了闪,这小丫鬟未免也太上道了些,不禁让人怀疑她是受人指使,特意跑来传话的。
目的嘛,显然就是引众人去瞧热闹。
这要换作旁人,看出其中有猫腻,必定会往后躲,坚决不肯往前凑,免得一个不甚被牵连进去。
但姜椿不一样。
她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儿,闻言立时转头对众人道:“你们别拉着这小丫头问东问西了,都快给人问哭了,她一个小丫头能知道什么?
依我看,不如咱们过去瞧瞧,安平郡主若果真跟安平郡马闹起来,咱们也好帮忙劝劝架不是?”
众女眷自然想去看热闹,只是没人牵头,这会子见姜椿这个刺头跳出来,她们自然是忙不迭表示赞同。
于是一行十几位娘子,外加各自带着的丫鬟婆子,统共三四十人,浩浩荡荡地往安远侯府的假山群方向行去。
到了假山群后,在那小丫鬟的引领下,众人直奔假山深处的山洞。
才刚踏进洞口,就听到破空声传来,随即响起一男一女痛苦的尖叫声。
“啊……疼……”
“啊……住手,郡主你快住手!”
姜椿顿时两眼冒光,大步流星地朝里走去。
拐过一条黑漆漆的夹道后,里边豁然开朗起来。
几十个手持火把的侍卫分列两排站着,中间站着位衣着华丽的宫装丽人,这人手持一条长鞭,正卖力地抽打着什么。
姜椿顺着那鞭子朝下看去。
顿时在心里“哦豁”了一声。
地上躺着一对只着上衫,下头果着的年轻男女。
两人狼狈地在地上躲避鞭子的抽打,边躲避边哭嚎,头发乱成鸡窝,脸上布满眼泪跟灰尘,果着的腿上更是印满纵横交错的鞭痕。
不用旁人介绍,姜椿用脚趾头也能猜到这三人的身份。
持鞭打人的必定是安平郡主,在地上滚来滚去的狗男女,自然就是安和县主跟安平郡马了。
安平郡主既然大张旗鼓地带人来捉奸,也不在意会不会被人围观,只卖力地挥舞着手里的鞭子,一下狠过一下。
一副要将这俩人活活抽死的架势。
安和县主又惊又惧,求饶不管用后,开始威胁安平郡主:“我外祖母可是长宜大长公主,皇上最小的姑母,你若是将我打出个好歹,我外祖母不会善罢甘休的。”
安平郡主母亲乃是襄阳长公主,襄阳长公主虽然与老皇帝以及新城长公主并非一母同胞,但她母妃殁得早,先帝将她抱到坤宁宫,由老皇帝跟新城长公主的母后孝贤皇后养着。
她虽非嫡公主,却比其他长公主在老皇帝这个皇兄跟前更有体面。
所以安平郡主闻言,顿时冷笑一声:“你也不用搬出你外祖母来吓唬我,她自己的外孙女不要脸,勾搭我安平郡主的郡马,我打死你也是活该。
她跑去御前告我的状,我也不惧,就是说破天去,也是你这个贱人先勾搭我的郡马在先,我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安和县主底气不足地大声嚷嚷道:“是我勾搭季郎在先吗?分明是我先瞧中了他,他应承我等跟他娘子和离后,就上我家求亲。
谁知你半道横插一脚,逼死季郎的娘子,害他名声扫地,还强行招他为郡马。
你以为他贪图你安平郡主府的荣华富贵吗?不,他恨都恨死你了,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安平郡主神色一僵,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安平郡马,冷声质问道:“她说的可是真的?”
事业至此,横竖自己这条命是保不住了,安平郡马也懒得再如往日那般在她跟前装相,冷冷道:“没错,我恨死你了,你以为自己是甚香饽饽吗?
我跟我娘子日子过得好好的,偏你这个宗亲郡主突然跳出来,说瞧上了我,逼我立时跟娘子和离,然后做你的郡马。
我不从,你便拿我父兄的前程威胁我,还故意指使御史参我父亲一本。
我为了父兄的前程,只能与你虚与委蛇,忍痛与娘子暂时和离,谁知我娘子竟是个刚烈的,和离当晚就悬梁自尽……
我只恨自己胆小懦弱,不敢亲自动手杀了你,替我娘子报仇,只能利用与你不对付,还爱慕我的安和县主,来结果你的性命。
只可惜我们时运不济,计策还未施行,就被你发现了端倪。
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该那般瞻前顾后,合该听从安和县主的建议,早些对你下手,这会子也就不会落到如此境地了。”
他这一长串情绪激烈的言辞出口后,不但安平郡主怔住了,安和县主也惊呆了。
好一会子后,安和县主这才不可置信地说道:“你竟然利用我,季郎,你竟然利用我,亏我对你掏心掏肺,事事为你打算着想,结果你竟然利用我……”
三人狗血纠缠,没有一个是赢家的戏码,姜椿正看得津津有味呢,外头突然传来乱糟糟的声音。
给她们引路的小丫鬟听到动静,立时跑了出去。
片刻后,又跑了回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不好了不好了,程大姑娘中了春药,跟个姓范的屠夫睡在了一起,外头乱了,全乱了!”
姜椿:“???”
啥情况?
这么劲爆的嘛?
话说安远侯府决定办赏菊宴的时候,没看过黄历吗?
不然怎会事情一出接一出地来?
经此一事,以后安远侯府再办宴会,只怕没几个女眷敢来了,实在是太邪门!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程大姑娘怎地跟范屠夫睡一起了?
范屠夫不是他们程家挑出来勾搭自己的绝佳人选么?
怎地程大姑娘自己享用了?
有了更大更劲爆的瓜, 安平郡主、安和县主以及安平郡马三角恋的瓜都不香了。
姜椿果断转头,对钟文谨道:“二弟妹,外头乱起来了, 咱们得赶紧去寻母亲, 免得她被人冲撞了。”
钟文谨猛猛点头:“对,咱们要去保护母亲, 不然若是她被人冲撞了,咱们回去可没法跟大爷跟二爷交待。”
俩人一唱一和, 扭头就往外走。
其他娘子见状, 纷纷丢下几句诸如此类的话,然后拔腿跟上她们妯娌俩。
一行人脚步匆忙地往小丫鬟嘴里的“绛芸轩”行去。
姜椿天生力气大, 钟文谨常年在山里行走, 体力也是极好。
俩人大步流星地走在前头, 后头的贵妇们追得艰难, 大冬天的愣是热出了一头的汗。
因她们先前所在的假山群离毗邻西角门的绛芸轩不算太远,加上她们又走得飞快,赶到那里时,围观群众只小猫两三只。
不过这小猫两三只个个身份贵重,一位是新城长公主, 一位是新城长公主的婆婆永平侯太夫人钱氏,一位是锦乡侯太夫人廖氏。
她们三人这会子都站在绛芸轩里, 其中钱太夫人跟廖太夫人两位老人面沉如水。
而新城长公主脸上则是一脸玩味的表情, 微垂的杏眼里写满吃瓜乐子人的兴奋。
姜椿就更兴奋了,伸手推开妄图阻拦她们进入的两个婆子,兴冲冲地冲进了屋内。
然后就在心里“卧槽”了一声。
绛芸轩内正热闹着呢。
身材高大健硕的范屠夫正压着不着寸缕的程大姑娘耸动着, 程大姑娘的大丫鬟紫苏同样不着寸缕,从侧面楼住范屠夫, 表情银荡地骑在他的腿上蹭着。
两个婆子正试图拉开她们,但拉得显然不怎么用心,嘴里呜哩哇啦的叫着,但其实根本没使太多力气。
“哎呀。”姜椿惊呼一声,连忙抬手捂住眼睛。
边从手指缝里偷看,边嚷嚷道:“了不得,光天化日的,程大姑娘怎地跟男人在这里敦伦!”
钟文谨也有样学样,张开手指“捂住”眼睛,惊讶地说道:“大嫂,你瞧瞧清楚,那里头还有程大姑娘的丫鬟呢,三人都光着,这是在玩三人行啊!”
姜椿装作才发现这茬,惊讶地“啊”了一声:“这,这,这……你们京城人真会玩儿!”
众娘子正拼命往前挤,试图将里头的情景看得更仔细些。
听到姜椿的话,立时就有人反驳道:“姜娘子你可别瞎说,是程大姑娘会玩,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可都是再守妇道不过的正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