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的屠户悍妻by风过水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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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而攀扯到太子头上。
锐哥儿媳妇倒罢了,瞧着倒还算安分守已,一想到桉哥儿媳妇那混不吝的模样,周氏原本不疼的头,这下真疼了。
她连忙晃了晃脑袋,将姜椿的音容相貌从脑子里晃走,嘴上问庄氏道:“家里还有甚大事,你索性一并说出来,我老婆子扛得住。”
庄氏本想说自己庶女初姐儿的事情,想了想,又侧头看向李氏,说道:“音姐儿的事情,还是二弟妹你自己来说。”
李氏脸上顿时变得很难看,阴阳怪气道:“初姐儿为长,大嫂还是先将初姐儿的事情说与老太太知晓。”
庄氏淡淡道:“与音姐儿的事情比起来,初姐儿的事情都算不得什么了,还是二弟妹先说。”
周氏在旁越听脸色越黑。
感情二孙女初姐儿跟三孙女音姐儿身上都有事儿?
瞧她俩这互相推诿的模样,显然事情还不小。
而女子身上又能有甚大事令她们如此难以启齿呢?
多半是跟贞洁有关。
想到这里,周氏面沉如水,一巴掌拍到床头柜上,冷冷道:“别吵了,李氏,你先说!”
比起初姐儿这个庶出孙女,她显然还是更在意音姐儿这个最疼爱的孙女。
被点名的李氏抿了抿唇,艰难道:“音姐儿被人卖去绍兴城的青楼,在那里待了一年,后被桉哥儿给赎了出来。”
她话音刚落,周氏就眼前一黑,身子一软,直直地朝后栽去。
三人唬了一跳,连忙抢上去搀扶。
庄氏学姜椿对待晕倒的李氏那般,拿指甲掐周氏的人中。
掐了几下后,周氏眼皮子颤了几颤,悠悠醒转。
李氏吓得额头上冷汗都冒出来了,见姨母兼婆婆醒转,她连忙安抚道:“老太太放心,因音姐儿尚未及笄,楼里的老鸨只让她跟女先生学吹拉弹唱,并未接客,清白还在呢。”
庄氏趁机责怪了李氏一句:“二弟妹你说话也忒没重点了些,哪句最要紧偏不说哪句,看把老太太给惊得!”
李氏理亏,难得没有回怼。
周氏闻言,轻舒了一口气,狠狠瞪了李氏一眼。
庄氏说得没错,这家伙说话也忒没重点了些,哪句最要紧偏不说哪句,好悬没把自己给吓死。
音姐儿清白还在就好,虽然被卖进过青楼一年,名声有瑕,但也没太大妨碍。
毕竟,如今他们宋家不一样了,成了太子的岳家,将来太子登基,长子这个岳父会被封承恩公或是承恩侯。
而音姐儿身为太子的小姨子,即便名声有瑕,照样有人抢着求娶。
世人就是这样现实。
她安抚李氏道:“不是甚大事儿,你也不必一副愁眉苦脸模样,只管放心便是,音姐儿将来的亲事必定不会差。”
说完,她又转头看向庄氏,哼道:“说,初姐儿是个什么情况?”
不会也被卖进青楼过?
也罢,一个孙女被卖是卖,两个孙女被卖也是卖,没甚大不了的。
庄氏回道:“初姐儿先前被卖进山东登州府黄县县令何书渝府上当丫鬟,被这何县令破了身子,成了她的通房。
先前太子打发人去接初姐儿时,这何县令得知了初姐儿的身份,还跟初姐儿说愿意休了自己的正头娘子,续娶初姐儿为正头娘子,被初姐儿给拒了。”
怕老太太这样古板的人,得知初姐儿失身于何县令后,为了宋家脸面着想,逼初姐儿嫁给何县令,她又连忙补了一句。
“初姐儿说了,何县令能考科举,全仰仗老丈人资助,结果他不但不感恩,反倒为了攀附权贵,想休掉发妻。
这样无情无义的小人,她宁可绞了头发做姑子,也绝不会嫁给他!”
初姐儿这个庶出孙女的情况,比周氏预料得要好很多,她先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然后赞许地说道:“初姐儿倒是有些志气,不愧是你亲自教养出来的。”
这话不但夸了宋时初,还连带着庄氏一起给夸了。
庄氏震惊不已,难不成今儿要下红雨?不然老太太这个向来只会挑自己刺的难缠婆婆,怎地突然夸起自己来了?
然后就又听周氏冷哼一声:“咱们宋家这样的门楣,可不是甚阿猫阿狗想攀附就能攀附的。
初姐儿失了清白也无妨,只当她是死了相公的寡妇便是,回头你给她寻门好亲事让她改嫁。
朝廷还鼓励寡妇改嫁呢,任谁也说不得不是。”
庄氏笑道:“我也是这么跟初姐儿说的,初姐儿那孩子,老太太您是知道的,向来懂事听话,倒还算想得开,说一切听我安排。”
周氏点头道:“初姐儿的确是个省心的。”
反倒是音姐儿,打小被自己宠坏了,很有自己的主意。
换句话说,是个不省心的。
思及此处,周氏抬眼看向李氏,说道:“音姐儿的婚事,你多上点心,别吊儿郎当的,甚都指望我这个老婆子。”
李氏忙应道:“老太太您放心,我肯定会上心的,她外祖家那头,也会上心的。”
庄氏撇撇嘴,李家那帮子人惯爱拨弄是非,不上心还好,要真上心,十个音姐儿都不够他们坑的。
亲妹妹家的情形,周氏这个当姐姐的如何不知?
闻言立时斥责道:“音姐儿是你亲闺女,你自己不上心,却指望娘家人替你上心,李氏你是没断奶的奶娃娃?”
当着两个妯娌面,李氏被骂个狗血淋头,顿觉羞窘难当,心里不免对周氏这个姨母有怨言。
但周氏积威甚重,她有怨言也不敢说,只得唯唯道:“老太太教训得是,我一定亲自替音姐儿把关,好生替她提挑门好亲事。”
周氏这才满意了。
随即她又看向三太太秋氏,问道:“玥姐儿是什么情况?”
秋氏立时挺直脊背,得意洋洋道:“母亲放心,玥姐儿好着呢,她一早就被她舅舅打发人给买下来,安顿在武安侯府的庄子上,甚苦都没吃。”
周氏抿抿唇。
武安侯倒是个大胆的,竟然甘愿冒着风险,打发人将玥姐儿这个外甥女给买了下来。
反观其他姻亲,不是怕被老皇帝迁怒丢掉官职,就是怕被政敌抓住把柄,一比一个更缩头乌龟。
周氏夸赞道:“武安侯重情重义,是个好的。”
周氏六十四岁的人了,赶了几天的路,加上又受了惊吓,这会子疲惫得不行。
勉强问完三个孙女的情况后,便摆摆手:“我累了,要眯一会儿,你们都散了,不必侍疾,让丫鬟服侍我就行。”
庄氏忙道:“老太太,药很快就好了,等吃了药您再歇息?”
周氏哼笑一声:“是药三分毒,我老婆子又没病,闲着没事喝汤药做甚?”
庄氏:“……”
先前装病装得有模有样的,不然她们三妯娌也不会商量轮流侍疾的事情,谁知俩孙媳妇跟三孙女一走,她竟连装都不装了。
庄氏能说什么呢?
她只能扶周氏躺下,替她拉上被子,然后把松鹤苑的大丫鬟芍药叫来,让她守着老太太。
然后跟二个妯娌一起退出了卧房。
姜椿这头,回到丹桂苑后,虽然时辰不早了,但她还是想睡个回笼觉,晚上好有精神跟着宋时桉学读书写字。
念书,可是个体力活。
桂叶才将她头上的首饰摘掉,外头就响起了宋时音的声音,似乎还夹杂着宋时初跟宋时玥的声音。
姜椿在心里哀嚎一声,有“客”来了,今儿这回笼觉是注定睡不成了。
姜椿迎到东次间,见着三位小姑子,她故意恶狠狠道:“我这里刚卸了首饰,打算睡个回笼觉来着,你们就跑来打扰了。
你们最好有要紧事,否则耽误我睡回笼觉,我指定要跟你们算账,揍你们个屁股开花。”
宋时音走进来,自顾寻了张椅子坐下,还自来熟地招呼宋时初跟宋时玥:“二姐姐、四妹妹,坐呀。”
招呼完人,这才笑嘻嘻地对姜椿道:“大嫂,我是来给你报喜的。”
姜椿挑了挑眉:“哦?喜从何来呀?”
这家伙是个不着调的,她所谓的喜事,还真不一定是喜事。
宋时音难得没卖关子,竹筒倒豆子般,噼里啪啦地说道:“大嫂你是知道的,我院子里的金儿她爹是咱们府里负责采买的管事,他今儿出去采买东西,听到了些有关程大姑娘的传言。
说与程大姑娘干了丑事的那个范屠夫,其实是安庆伯流落在外的庶子,如今认祖归宗,安庆伯府已经开祠堂将他的名字写进族谱里去了。
还说他与程大姑娘两情相悦,双方父母也都乐见期间,私底下已经交换过庚帖,只是不知纳吉时八字合不合得上,这才没有对外宣扬。
那日在安远侯府闹出的事情,乃两人吃醉酒所致,虽有些不太光彩,但总归交换过庚帖,亲事进行了一半,也不算犯了通奸之罪,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话到这里,宋时音停顿片刻,随即好笑道:“真是笑死个人了,程家挑来挑去,为了程大姑娘的亲事操碎了心,全京城的年轻子弟都挑了个遍,最后竟然挑中个屠夫出身的庶子。
啧啧,这范屠夫跟大哥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程大姑娘年纪轻轻的,怎地眼就瞎了呢?”
姜椿听完后,撇了撇嘴。
这发展果然跟自己预料得差不多,程家为了程文沅的名声着想,肯定得认下范屠夫这个女婿。
不然呢?
对外大声嚷嚷程文沅跟范屠夫并无奸晴,乃是被人下药陷害的?
那也得有人信才行。
无凭无据,空口白牙,就说是被陷害的,当别人是傻子糊弄呢?
除非程家告御状,说动老皇帝将此事交由大理寺或是锦衣卫来查。
但宋时桉下合欢用的是熏香的法子,事后早有丫鬟趁乱收走香炉毁尸灭迹,并开窗通风。
程家自己都不确定闹大之后,大理寺或是锦衣卫能否查到证据。
能查到自然万事大吉,但若是查不到,自家可就犯了欺君之罪,以老皇帝的暴躁性子,铁定要重重处罚。
同时程文沅不守妇道与人通奸还倒打一耙的行径也会闹得人尽皆知,名声彻底坏了,以后恐怕很难找到愿意接盘的冤大头。
如此一来,程家可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亏大发了。
故而只能认下范屠夫这个女婿,再寻家相熟的权贵之家,譬如安庆伯府,与其做些利益交换,让人家认下范屠夫这个被拐子拐走的“庶子”。
然后两家正式结为亲家。
虽然这做法算不得天衣无缝,程文沅、紫苏主仆俩跟范屠夫三人行的事情,终究是没法洗白的,但总归肥水不流外人田。
只要程文沅嫁给范屠夫,自此低调做人,众人讨论一阵子,也就将此事抛诸脑后了。
姜椿勾唇,轻笑道:“两人天生一对,地造一双,再般配不过了。
可惜咱们两家不对付,不然他俩成亲那日,我高低得去吃杯喜酒。”
宋时音幽幽道:“是挺可惜的,可惜那日我们几个走得太慢,没瞧见绛芸轩内的热闹。”
姜椿白她一眼:“有甚好看的,辣眼睛,我们已婚娘子看看也就罢了,你们小娘子若是瞧见了,只怕要长针眼。”
宋时音愤愤不平道:“凭甚只有你们已婚娘子才能看,我们未出阁的小娘子就不能看?不公平!”
姜椿笑骂道:“哪来那么多公平?要说不公平,那也只能怪你们个子太矮,腿太短,走得太慢。
我们所在的院子,比你们所在的听荷院还要远许多,为啥我就能赶上热闹呢?
当然因为我个高腿长,一步顶你们两步呗。”
姜椿个头一米七左右,宋家三个小娘子个头差不多,大概刚好一米六。
她们几人站一起,三位小姑子比姜椿这个嫂子足足矮半个头。
宋时音被戳中痛点,立时跳脚:“大嫂,你说事儿就说事儿,怎能人身攻击呢?
你是比我们个高腿长,这事儿大家有眼睛都能瞧见,不用您屈尊降贵说出来的。”
姜椿笑呵呵道:“该说的时候还是得说的,过分谦虚就是自傲。”
宋时初轻笑道:“大嫂这样的个头,放眼整个京城,都找不出有几个比你高的女子来,着实令人羡慕。”
姜椿谦虚道:“没甚好羡慕的,个高有个高的好处,站得高看得远,走路一步顶别人好几步。
不过你们个头也不算矮,且看起来比大嫂娇小玲珑许多,有些男子就爱你们这样的。”
略一停顿后,她又笑嘻嘻道:“不过你们大哥就爱我这样的,夸我腰细腿长,腿比旁人的命都长,他爱得不要不要的。”
宋时音:“……”
宋时初:“……”
宋时玥:“……”
宋时音捂住耳朵,无语道:“大嫂,我们都还是未出阁的小娘子,谁要听你讲这些私密事情啦,你不要荼毒我们的耳朵!”
向来惜字如金的宋时玥却突然说开口道:“大哥大嫂伉俪情深,着实令人羡慕。
若是以后我也能寻到如此琴瑟和鸣的相公,可就太好了。”
姜椿立时笑道:“放心,你肯定能寻到的。”
原著里头宋时玥跟她相公恩爱得很,可是京城模范夫妻。
第95章
也不知道是老太太周氏得知了二太太李氏欠姜椿五百两赎身银的事情, 还是李氏害怕被周氏知道后挨骂。
总归周氏回来的当天下午,李氏就打发丫鬟给姜椿送来了五百两银子,以及一对珠花。
这对珠花做得颇为精致, 上头的珍珠颗颗饱满圆润, 毫无任何瑕疵,可见品质极好。
这显然是给姜椿的谢礼, 感谢她出银钱将宋时音从青楼里赎出来。
不管李氏是真心感谢也好,被迫感谢也好, 总归给谢礼就行。
姜椿美滋滋地端详一番, 然后让桂枝给自己戴到了头上。
她一个没见识的乡野村姑,得了好东西, 哪里忍得住不立刻戴到头上嘚瑟?
合理, 很合理。
既然李氏将赎身银还了回来, 姜椿也没耽误, 从先前去当铺当东西得到的八百六十三两银子里拿出八百两,又将卖龙涎香的六百两银子拿出来,凑成一千九百两,亲自给钟文谨送去。
姜椿这还是头一回来青竹苑,一拐过垂花门, 就见第一进的院子里左右各种了一大丛翠竹。
风一吹,竹叶簌簌作响。
因这会子正值十一月, 草木凋零, 这两丛竹子竟成了院子里唯一的绿色。
见着钟文谨时,姜椿忍不住将这竹子给夸赞了一番。
钟文谨边将姜椿往第二进的正院让,边笑道:“相公爱竹, 我倒觉寻常,反而更喜欢大嫂院里的丹桂树。
我还盘算着等明年开春, 把西边的那丛竹子刨了,栽上棵丹桂树来着,就是不知到时相公会不会跟我拼命。”
姜椿出馊主意道:“你趁他上衙时,偷偷刨了,等他回来后木已成舟,他还能真为了几棵竹子跟你拼命?”
钟文谨两手“啪”地一拍,夸赞道:“还是大嫂鬼主意多,到时我就这么办。”
姜椿捂嘴偷笑。
青松苑正房的布置跟丹桂苑差不多,部分家具是户部还回来的,缺少的部分则由庄氏打发人去买了新的回来填补上。
姜椿也没拐弯抹角,坐下后,就把银票从钱袋里拿出来,放到了俩人中间的高几上。
嘴里笑道:“之前应承二弟妹要入股你的买卖,只是二婶今儿才将三妹妹的赎身银子还我,所以拖到了现在。”
钟文谨也没矜持,拿起银票来挨张翻看了一下,见竟有足足一千九百两银子,顿时脸上乐开了花。
有了这些银票当启动资金,自己跨界倒爷的买卖就能正式开始了。
再不开始,她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来到京城后才发现,真是哪哪都需要用钱。
虽然吃穿住行都由宋家公中出,但日常需要银钱的地方也不少。
旁的杂七杂八暂且不说,光达官贵人家动辄打赏仆人这茬,就够她喝一壶的。
除非你不使唤人,甚都亲力亲为,否则但凡使唤了自己院子以外的仆人,就得给赏钱。
自己院子里的仆人,也得不定时赏赐些银钱或者财物,不然她们就会背地里议论自己抠,做事也不再那么用心。
自己手里统共就几两碎银子,这要是还在山沟沟里,这些银子足够一年花用了。
可来了京城才几天,见面礼外加打赏,就已不剩下多少了。
偏宋时锐刚调职到锦衣卫,还未到发俸禄的日子,指望他是指望不上了。
钟文谨只能自己想法子挣钱,再不挣钱,她这二奶奶的体面就全没了。
大嫂这一千九百两银票,可谓雪中送炭。
她将银票小心地装进荷包里,紧握着这荷包,眼含泪花地说道:“大嫂你放心,我肯定能替咱俩挣到银钱的,绝对不会叫你血本无归。”
姜椿笑道:“你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能赚赚,不能赚拉倒,若因为这个将自己搞得精神太紧绷,身子得上甚病症,反倒得不偿失。”
钟文谨闻言心神放松不少,脸上露出了笑意:“大嫂放心,我旁的不行,做买卖的本事还是有些的。”
她在现代时,大学就投资了奶茶店,积累到了第一桶金,大学毕业后,便开始自己创业。
至穿越前,名下已经拥有二三十家连锁店,也勉强算得上是一名合格的青年创业者了。
身处古代,如果自己还是那个山沟沟里的村姑的话,想要做买卖自然难度很高。
但她现在可是宋时锐的娘子,宋家的二奶奶,太子爷的舅子媳妇。
旁的且不说,至少不会有不长眼的人来给自己使绊子。
当然,这也不能太绝对,太子爷的政敌以及与宋家不对付的人家,譬如程家,也可能会寻自己的晦气。
但总归比先前要便(bian)利很多。
钟文谨对姜椿这个大嫂感激得很,偷摸在系统仓库里翻找了一番,借口出去更衣,用包袱装了两把子皮蛋进来。
姜椿一见着这个,就惊讶道:“水晶皮蛋?”
钟文谨吃了一惊,诧异道:“大嫂竟认识这个?”
大嫂老家可是在山东,而自己老家在苏省,自己的水晶皮蛋应该还没有出名到连窝在邻省乡下的大嫂都知道的地步?
姜椿假装不晓得这皮蛋是钟文谨的手笔,只笑道:“我还真认识,我舅舅有个苏省的老友送了他一筐水晶皮蛋,分了我们不少。
我无可无不可,但我夫君很爱这水晶皮蛋,隔三差五便让我给他熬皮蛋粥喝,家里大半水晶皮蛋都进了他的肚腑。
可惜红叶县没有这水晶皮蛋卖,不然我高低得给他买上两大筐,让他一次吃个够。”
钟文谨听闻大伯子宋时桉爱吃水晶皮蛋,立时笑道:“买就不必了,这水晶皮蛋其实是我闲来无事做出来贴补家用的,大哥若爱吃,回头我多做些出来,给你们送去。”
姜椿做个惊讶的模样来:“啊,这水晶皮蛋竟然是二弟妹你做出来的?二弟妹你好巧的心思!”
钟文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就胡乱做着玩的,没想到歪打正着了。”
“胡乱做着玩都能做出这样的稀罕物什来,若是正经做什么东西,岂不要惊掉世人的眼珠子?”
姜椿嗔了一句,也没客气,笑道:“我夫君的确爱吃这个,我就不跟二弟妹你客套了。
不过我也不白吃你的,正好这几天我打算卤些卤肉送人,到时我给你们送一份来。”
想了想,她又笑问道:“不知二弟妹喜欢吃哪些部位的卤肉?猪头?猪脚?猪心?猪肝?猪肺?还是猪肠?”
姜椿问一样,钟文谨就两眼冒光一次。
等她全部说完后,钟文谨厚着脸皮说道:“这几样我都爱吃,可以每样都给我来一小块嘛?”
姜椿笑骂道:“让你选一样,你却每样都要,再没见过你这般不客气的妯娌。”
这当然是句玩笑话。
钟文谨笑嘻嘻道:“我跟大嫂关系好,才这样不客气的,若换作旁人,我才不这样呢。”
想到卤肉,她倒是又想起一事来,起身道:“大嫂稍等,我去给你拿样好东西。”
钟文谨出去了片刻,然后捧着一只小布袋走进来。
她将小布袋的束口绳拉开,然后放到姜椿面前。
姜椿低头一看,顿时差点“卧槽”一声。
是辣椒!
是辣椒啊!
天知道她都多久没吃过辣椒了,简直做梦都想吃辣味的菜肴。
在现代的时候,她口味其实挺杂的,并非顿顿无辣不欢之人。
但来到古代,吃不到辣椒后,反而特别惦念。
她就知道跟钟文谨这个有拼夕夕商城系统金手指的女主交好没错,看,这才多久啊,就连辣椒这个大杀器都拿出来了。
但面上她还是得装傻:“二弟妹,这东西红艳艳的,瞧着怪喜庆的,是拿来做什么的?”
钟文谨解释道:“这是一种番邦那边的香料,名叫辣椒,跟咱们大周的食茱萸有些相似,但是要比食茱萸更辣更香。”
“番邦来的香料?”姜椿惊讶地瞪大眼睛,随即连忙摆手道:“番邦香料都死贵死贵的,我可不要,二弟妹你拿去香料铺子换钱。”
钟文谨将小布袋的束口绳收紧,反手递给桂枝。
然后斜了姜椿一眼,嗔道:“我才不卖呢,那些香料铺子的人不识货,卖也卖不了几个银钱,倒不如给大嫂卤肉用。”
她有那么多现代物品可以倒卖,没必要去捣鼓辣椒这种最多只能卖一年,明年人家就能自己用种子种出来的物什。
当然,她也可以挨个将种子剥出来,只卖辣椒壳。
但这活计费时费力,有这些时间,倒不如多倒卖些省事又能赚钱的物品。
譬如玻璃镜子跟钟表。
姜椿作为难状:“这不太好?我要是收了你这番邦香料,回头被夫君知道了,肯定要说我的。”
钟文谨玩笑道:“大哥若是敢说大嫂,大嫂你就没收他的水晶皮蛋,自己吃,看他急不急!”
姜椿原就很想要这辣椒,只是作势推拒一番而已,闻言立时顺杆就爬:“二弟妹好主意!”
姜椿也没用丫鬟帮忙,自己左手抱着水晶皮蛋布袋,右手提着辣椒布袋,高高兴兴地回了丹桂苑。
桂枝跟桂叶俩人跟在跟头,互相对视几眼。
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们奶奶将好容易攒到的一千九百两银子全拿给二奶奶,换回来一袋不值钱的水晶皮蛋跟一袋香料铺子都不愿收的番邦香料。
偏她还跟捡了大便宜似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去了。
二奶奶山沟沟出来的,素日最多进山挖点草药跟山货拿去镇上卖,哪里做过甚正经买卖?
还不如大奶奶自己呢,起码大奶奶每日都到镇上摆肉摊子卖肉,实打实地做过买卖。
回头二奶奶将这一千九百两银子全赔光了,看她还笑不笑得出来!
可惜她们当丫鬟的人微言轻,伺候大奶奶的时间又短,还不够资格当她的心腹,想劝都不敢劝。
姜椿不晓得俩大丫鬟的想法,喜滋滋地将水晶皮蛋跟辣椒放好后,见天色还早,便让人去告诉刘管事,自己要出门一趟。
她现在手里只剩下不到一百两银子了,若是自己跟宋时桉遇到甚急等用钱的事情,就得抓瞎。
自己可不想去跟庄氏这个婆婆借钱,先前宋时锐跟她拿钱跑官,钟文谨就没少挨她的挖苦。
她系统仓库里倒是还有不少好东西,但因她才去当铺当过东西,短期内不好再去第二次。
不过好在系统仓库里还有二十一斤零六两胡椒,可以拿去香料铺卖掉。
她先前卖胡椒给红叶县的保和堂,曹大夫给开了三十八两银子每斤的价格。
京城的胡椒价格,姜椿先前去香料店打听龙涎香价格时顺便问过一嘴。
比红叶县略高一点,但高得不算多,差不多在四十两左右每斤。
姜椿决定卖掉二十斤,下剩一斤六两留着自己用。
二十斤胡椒,就是八百两银子。
她才刚瘪下去的荷包,立时就又鼓起来了。
感恩签到系统,要不是有这系统傍身,自己只怕就得跟原主一样,这会子正盘算着如何重新将杀猪卖肉的买卖做起来呢。
她将手伸到那只有自己能碰的大箱子里,借着这箱子的遮掩,将系统仓库的胡椒装到一只布袋里。
然后将这布袋从箱子里拿出来。
之后走到二门口,乘坐着刘管事给她安排的马车,去往西市。
当然,鉴于庄氏提醒过,姜椿出门的时候还是带上了几个护院,做做样子。
没办法,会武艺还愿意自卖自身的人可遇不可求,庄氏临时买的这些护院,也就身板略壮实些,武艺是半点都没有。
真遇到甚事打起来,别说他们根本保护不了自己,姜椿怀疑自己还得反过来保护他们。
不过好在青天白日的,等闲不会有法外狂徒跳出来找自己的茬。
马车进入西市后,她当然不会错过机会,顺路打卡签到。
[叮!在【燕京城钱庄】签到成功,获得金子2两。]
[叮!在【燕京城当铺】签到成功,获得红酸枝木太师椅1对、鼻烟壶1只、锦缎两匹对。]
[叮!在【燕京城铁匠铺】签到成功,获得铁斧4把、铁锅4只、铁签30根。]
[叮!在【燕京城医馆】签到成功,获得黄芪3斤、八角6斤、陈皮4斤。]
[叮!在【燕京城药铺】签到成功,获得燕窝1斤、甘草3斤、草果6斤。]
[叮!在【燕京城首饰铺】签到成功,获得乌木拐杖2根、沉香手串6串、压裙佩2块。]
[叮!在【燕京城书铺】签到成功,获得白棉纸22刀、狼毫笔10支、澄泥砚2块。]
[叮!在【燕京城布庄】签到成功,获得横罗12匹、细葛布8匹、红狐皮16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