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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的屠户悍妻by风过水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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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文谨抿了抿唇,觉得母亲不是外人,还是实话实说为好,免得回头攀扯到她俩头上,母亲只能打无准备之仗。
于是她只能给大嫂拆台了:“其实,也不能说完全没我们的事儿……”
庄氏一听这话,顿时眼前一黑。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姜椿这家伙绝对不可能不惹事,果然如此?
她喝令钟文谨:“你老实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钟文谨弱弱地看了姜椿一眼。
姜椿大概猜到她的意思了,怕自己撒谎,回头德妃跟容妃找到庄氏头上,庄氏一脸懵逼。
这也是替自己着想。
于是她直接道:“还是我来说。”
庄氏轻哼了一声:“行,那你来说。”
姜椿可不会遮遮掩掩,直接将这里边的弯弯绕绕全给捅了出来:“珍珠领我们来到御花园后没多久,锦城公主就带着秋二姑娘过来了。
秋二姑娘这个二弟的前未婚妻,听说我们是宋大奶奶跟宋二奶奶,立时就红着眼眶看向二弟妹,贝齿紧抿嘴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二弟抛弃了她呢。
锦城公主是个怜香惜玉的,见自己伴读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就故意找茬,说我们冲撞了她,让嬷嬷扇我们每人四十个嘴巴子。”
话到这里,她故意停下来。
庄氏白她一眼:“别卖关子,继续说。”
她可不信姜椿会乖乖站着挨嘴巴子,真要如此,那天上肯定下红雨了。
姜椿撇撇嘴,继续道:“就在这个时候,福宁郡主怒气冲冲地跑过来,说我吃了她特意给德妃娘娘做的枣泥山药糕,要带我去德妃娘娘跟前请罪。
她俩为了争夺处置我们的权利,先是打嘴官司,然后又上演全武行。
大概就是这样了,反正我没动手。”
庄氏静默片刻,消化了下她说的这番话,这才轻哼一声:“你那是没来得及动手,但凡福宁郡主来晚一些,你肯定把锦城公主的宫人都撂倒了。”
姜椿笑嘻嘻道:“要不说母亲最喜欢我这个儿媳妇呢,竟这般了解我。”
庄氏白她一眼,当着锐哥儿媳妇这个二弟妹,她就说这些拉踩的话,就不怕锐哥儿媳妇对她有芥蒂?
然而钟文谨不但不会有芥蒂,还附和地点头:“大嫂这般好,母亲自然最喜欢你。”
庄氏:“……”
锐哥儿莫不是娶了个傻子回来?
她们这边说话的时候,那头德妃跟容妃已经掐了好几个回合了。
这会子正互相阴阳怪气呢。
容妃冷笑道:“德妃姐姐向来不爱甜食,如今正食欲不振呢,却突然要吃甜食,偏还挑宋大奶奶进宫这日吃甜食……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德妃哼道:“我何时说过自己要吃甜食了?不过是福宁一片孝心,我不好辜负她这一片孝心,这才勉强答应说尝尝。
倒是锦城,成日窝在宫里,却早不来梅园赏梅,晚不来梅园赏梅,偏挑宋家人进宫这日跑来赏梅……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姜椿闻言挑了挑眉,听她们的话音,感情自己吃的第二盘枣泥山药糕,还真是福宁郡主叫人给德妃做的?
难怪剧情跟原著不同了。
原著里头原主进宫后,别说吃点心了,就是茶水都没喝一口,也就没有抢福宁郡主枣泥山药糕这茬。
不对,怎么能叫抢福宁郡主的枣泥山药糕呢?
自己只是让珍珠再上一盘枣泥山药糕,谁晓得这中间出了甚岔子,导致自己阴差阳错吃错了。
要说有错,那也是东宫宫人或是御膳房的人有错,与自己何干?
宋时予见两拨人都不理会自己,只顾自己掰扯,她没好气道:“既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又是个没本事的,断不了两位娘娘的案子,不如我让人去前头请皇上过来,请皇上他老人家给两位断一断?”
德妃跟容妃齐声道:“不可。”
锦城公主却嚷嚷道:“请,二嫂你赶紧让人去请父皇,让他见识见识他的女儿是如何在自家皇宫里被人打成重伤的。”
福宁郡主也毫不示弱地说道:“请就请,谁怕谁,正好让舅父瞧瞧他女儿如何飞扬跋扈地霸占整个御花园,谁来就说谁冲撞了她,然后对人一顿拳打脚踢!”
她俩年轻气盛,不争出个高低来誓不罢休,但德妃跟容妃却不敢将此事闹到老皇帝跟前。
在老皇帝看来,这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拿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去打扰他处理政务,就是不懂规矩,多半要挨一顿训斥。
各打五十大板,谁都没捞着好不说,还叫宫里其他妃嫔看了笑话,何苦来哉?
宋时予没理会锦城公主跟福宁郡主两人,而是笑着对德妃跟容妃道:“既然两位娘娘都觉得此事不宜惊动皇上,那就好办了。
外头天寒地冻的,也不是说话的地儿,不如几位移步东宫,咱们坐着慢慢掰扯?”
德妃跟容妃不同意都不行,如果不同意,宋时予肯定会让人去前头请皇上来,到时小事儿变大事儿,可就不好收场了。
于是众人从御花园转移至东宫。
到东宫后,宋时予先让人去太医院请太医来给锦城公主跟福宁郡主看病。
结果不出预料,除了脸上的巴掌印跟抓挠指甲划痕,俩人身子骨康健得很,甚毛病都没有。
太医一走,福宁郡主就一瘸一拐地走到德妃身边,告状道:“娘娘,表姐忒阴狠了,竟然把手伸到我的裙子里,掐我大腿内侧软肉,我大腿估计都被她掐淤青了!”
锦城公主反唇相讥道:“表妹才阴狠呢,竟然将手伸进我的袄子里掐我腰间的软肉,我的腰现在都被你掐得没知觉了!”
德妃:“……”
容妃:“……”
她们俩从小就不对付,以往也没少打架,但也不过是互扯头花小打小闹罢了,宫人早就司空见惯,根本不会上手去拉。
今儿怎么回事,竟然闹这么大?
德妃跟容妃的目光齐齐落到了姜椿身上。
姜椿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再正经不过的模样,仿佛方才在御花园嗑瓜子看戏的不是她似的。
俩人没瞧出端倪,又转而将目光落到钟文谨身上。
钟文谨作出个憨厚的模样来,朝她俩露出个傻兮兮的憨笑。
土包子味十足。
俩人顿时嫌弃地移开目光。
宋时予这边,嘴上说让她们到东宫来坐着慢慢掰扯,但她却根本不给她们掰扯的机会。
直接各打五十大板:“九妹妹跟表妹年纪都不小了,最迟明后年就该尚人了,却还如小时候那般互扯头花,实在不成体统。
我也不想听你们打架的缘由,既然两位娘娘看得起我,让我来断这案子,那两位妹妹就给我这个嫂子个面子,互相道一句歉,然后此事就算揭过去了。
不然惊动了皇上,这事儿只怕就没这么容易了了,刨根问底起来,扯出甚不该扯的事情,可就不好了。
两位妹妹觉得呢?”
福宁郡主顿时有些底气不足,万一锦城公主不是吓唬自己,而是当真知道了自己对宋时桉的心思,又在皇上跟前吆喝出来,那自己的脸面该往哪里搁?
锦城公主丝毫不惧,但秋二姑娘拉了拉她的衣角,红着眼眶朝她摇了摇头。
她只能偃旗息鼓。
宋时予见俩人都没吭声,心里顿时有数了。
她笑道:“既然两位妹妹都没意见,那咱们就这么办?”
福宁郡主抬眼看向德妃,德妃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于是她率先站起身来,胡乱朝锦城公主福了个身,说道:“是我鲁莽了,还请表姐原谅则个。”
锦城公主见自己母妃朝自己使眼色,于是也站起身来福了一福身:“我也有不是,还请表妹莫与我计较。”
宋时予走过去,分别牵起她俩一只手,然后将其放到一处,笑道:“都是自家姐妹,哪有隔夜的仇呢?和好就好,和好就好。”
锦城公主跟福宁郡主看着俩人交叠在一起的手,齐齐露出了嫌弃之色。
候宋时予的手一松开,她俩立时将各自的手给抽了回来。
一个拼命甩手,另一个忙拿帕子擦手,仿佛对方是甚腌臜东西一般。
本以为此事就这么收场了,谁知福宁郡主又把姜椿这个吃了自己枣泥山药糕的家伙给想起来了。
她对德妃道:“娘娘,姜椿抢了您的枣泥山药糕,这是没将您这个一品德妃放在眼里啊,您可不能轻饶她。”
宋时予才要张口替姜椿解释,姜椿自己就开了口:“多谢福宁郡主冤枉我,但冤枉得太假,下次别冤枉了。
如果郡主非要说我这个乡下杀猪女能提前猜到您叫御膳房给德妃娘娘做了枣泥山药糕;
又猜到入宫后太子妃娘娘会叫人上一盘枣泥山药糕给我吃;
也能猜到吃完这盘枣泥山药糕后,央求太子妃再给我来一盘时,御膳房会精准地将郡主那份端给我……
我甚都能猜到,我还当甚宋家大奶奶,索性去当半仙,替人算命消灾,不得赚个盆满钵满?”
众人:“……”
感情在她看来,当宋家大奶奶还不如去当半仙更有前途?
啊不,是钱途?
特别是福宁郡主,本就嫉妒姜椿嫉妒得发狂,今儿正好她犯到自己手里,本可以趁机收拾她一顿,让她丢个大脸,偏锦城公主从中作梗,坏了自己的好事!
这会子听到姜椿这不识好歹的话语,一个没憋住,冷嘲热讽道:“听你这话音,似乎很瞧不上宋家大奶奶这位子?
既瞧不上,不如早些退位让贤,免得委屈了你自己。”
姜椿笑嘻嘻道:“我倒是想退位让贤,奈何我夫君离不开我,说我去哪他就去哪。
宋家好歹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我总不能带着他家的嫡长孙浪迹江湖吃糠咽菜?
没法子,也只能凑合着待在宋家,凑合着过点好日子喽。
我呀,真是忒不容易了!”
这番凡尔赛的话,差点把福宁郡主给气炸了,偏她还不能发作。
在场诸人个个都是人精,若是自己表现得稍微不寻常些,她们都可能会发现端倪。
万一锦城公主只是吓唬自己,并非当真知晓自己的秘密呢?
自己必须稳住,不能当自曝其短的跳梁小丑。
故而她只淡淡道:“哦?那还真是委屈你了呢。”
姜椿单手勾住庄氏的胳膊,又伸手握住钟文谨的手,叹气道:“哎,其实也不算太委屈,毕竟像这样婆婆跟亲娘一样慈爱,妯娌又处处谦让的人家,也委实有些不好找。
我呀,就知足常乐。”
宋时予假装拿帕子拭唇,无声轻笑了一会子。
这个大弟媳妇,简直就是气死人不偿命呀。
作为襄阳长公主的伴读兼闺蜜,德妃自然晓得福宁郡主的心思。
她见这个姜椿说话疯疯癫癫的,但每句话都在戳福宁郡主的心窝子,生怕福宁郡主被刺激过头,做出甚丢人事情,或是说出甚过分的话来。
忙不迭站起身来,对福宁郡主道:“本宫乏了,福宁,你扶本宫回翊坤宫歇息。”
福宁郡主有些不情愿,但她丢了大脸,连累本就食欲不振的德妃娘娘大冷天跑到御花园救场,这会子实在不好违背她的命令。
只能站起身来,上前两手搀住韩德妃的胳膊,架着她往外走。
路过姜椿的时候,还不忘恨恨地瞪了她一眼。
姜椿朝她吐舌头做鬼脸。
气得福宁郡主差点跳起来,但德妃娘娘就在身边,她不好太失礼,只能将将火气憋了下去。
憋得脸都通红了。
加上几个青紫交加的巴掌印以及深浅不一的指甲划痕,恐怖似青面獠牙的女鬼。
姜椿在心里“啧”了一声,又摸了摸自己似刚剥壳的煮鸡蛋般白嫩光滑的脸蛋。
这一幕恰好被回头的福宁郡主瞧见,顿时脸色一黑。
她的脸色现在是红中透着黑,黑里透着红,黑红黑红的。
看到姜椿差点没憋着笑。
德妃跟福宁郡主一走,容妃也没多待,很快带着锦城公主跟秋二姑娘离开了。
没了外人,宋时予也不憋着了,顿时失笑:“椿娘你说话可太逗了,简直就是气死人不偿命呀,我瞧福宁郡主被你气得不轻。”
姜椿神神秘秘道:“你们还不知道?我听锦城公主那话音,福宁郡主只怕是对我夫君有意思,这才逮到由头就急匆匆跑去找我的茬,想让我丢个大的。”
钟文谨“啊”了一声:“我仿佛听人说过福宁郡主跟程大姑娘是好闺蜜,身为好闺蜜却惦记旁人的未婚夫,这多少有些不知廉耻?”
庄氏跟宋时予还真不晓得此事,闻言母女俩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福宁郡主的确出身比姜椿,甚至被程大姑娘更尊贵,但她那刁蛮任性的性子,哪家郎君受得了?
起码宋时桉就不可能受得了。
所以得知福宁郡主的心意,庄氏跟宋时予俩人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些厌烦。
姜椿哼笑道:“谁说不是呢?不过以前还没我这个人,她惦记也就惦记了。
如今夫君已经与我成了婚,她如果只在心里惦记倒罢了,若是敢打什么坏主意,哼……”
她们这些宗室女,抢旁人的夫君跟家常便饭一般,譬如安平郡主,就是瞧中安平郡马后,逼他与娘子和离然后下嫁给他。
也因此害得安平郡马的前妻寻了短见。
但她不但甚事没有,还理直气壮地去安远侯府抓奸。
若宋时桉不是太子的小舅子,只是个普通世家子弟的话,福宁郡主只怕早就动手抢人了。
要知道她背后不止有韩德妃,还有与老皇帝关系十分亲近的襄阳长公主,足足两个靠山呢。
抢个世家子弟而已,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罢了。
宋时予收敛神色,冷冷道:“你放心,桉哥儿不是吃素的,我也会提醒太子爷派人盯着她点。
她若是敢打甚鬼主意,就给她来个人赃并获,让她万劫不复。”
姜椿立时笑嘻嘻道:“多谢娘娘援手。”
她本来也没打算自己出面跟福宁郡主硬刚,遇到这种事情,自然是关门放宋时桉喽。
谢完,姜椿又收敛神色,严肃道:“娘娘记得查查枣泥山药糕那茬,看看是御膳房忙中出错,还是有人处心积虑要害我。”
她没提东宫宫人的事情,相信以宋时予的聪明才智,肯定会彻查东宫宫人的。
宋时予点头道:“你且放心,我定会给你个交待的。”
姜椿笑道:“给不给我交待倒不打紧,就怕这人连娘娘也一起害。”
这话一出,庄氏立时紧张道:“椿娘说得对,娘娘可要好生查一查,若并非巧合,定要将人给逮到才行。”
宋时予点头:“那是自然。”

第107章
姜椿自己进宫一趟, 吃到了好吃的点心,看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天之骄女撕逼大戏,临走时大姑姐宋时予还赏了自己两套头面跟八匹上用锦缎。
真是没白来。
所以她谢恩之余, 还笑嘻嘻地对宋时予道:“娘娘, 您得闲再招我们进来陪您说话呀,我们乐意之至。”
庄氏嘴角抽了抽。
进来有吃有喝还有的拿, 她这个雁过拔毛的守财奴能不乐意吗?
宋时予笑道:“好,得闲再召你们进来说话。”
姜椿顿时喜笑颜开。
傍晚宋时桉下衙后, 姜椿把今儿发生的事情说与他听。
宋时桉内心毫无波动, 面上却做出个吃惊的模样来:“锦城公主跟福宁郡主打起来了?”
姜椿也没卖关子,笑道:“锦城公主怜香惜玉, 替自己的伴读秋二姑娘出头, 故意找茬寻二弟妹的晦气。
而福宁郡主则跑来找我的茬, 非说我吃了她让御膳房给德妃娘娘做的枣泥山药糕。
俩人都想处置我们, 为此争论起来,继而演变成全武行,把德妃娘娘跟容妃娘娘都惊动了。”
宋时桉挑了挑眉,姜椿抢了福宁郡主让御膳房给德妃做的枣泥山药糕?
这可是上辈子没有的事情。
果然这辈子所有的变数都出在姜椿身上。
宋时桉伸手柔了下姜椿的脑袋,轻笑道:“这叫什么?鹬蚌相争, 渔翁得利?”
姜椿笑嘻嘻道:“可不是?太子妃姐姐为了安抚受了‘惊吓’的我们,赏了我们每人两套头面、八匹上用锦缎呢。”
虽然宫里的头面卖不得当不得, 但可以当传家宝, 传给子孙后代呀。
宋时桉伸手刮了下她的小鼻子,笑道:“小财迷。”
想了想,他又收敛神色, 冷冷道:“东宫只怕有内鬼,不然即便御膳房的人端错了点心, 福宁郡主也不可能这么就快晓得是你给吃了。”
不过这也不奇怪。
前燕王府那些宫人都被发卖了,如今东宫的人是内务府重新安排过去的,有钉子隐在其中,在未有任何动作之前,长姐也很难发现端倪。
而他只知道前世长姐陆续将东宫里头的钉子都给拔掉了,在此之前那些钉子并未干出甚大事来。
所以他也就没太当回事,只通过太子姐夫提醒了长姐一句,让她多留心东宫的宫人,里头定有旁人安插的钉子。
却不想今儿姜椿头一回进宫,钉子就有动作了。
好在长姐向来警醒,所有从御膳房端来的膳食都会由自己的陪嫁丫鬟珍珠亲自用银针验一遍毒,才会呈上桌。
倒还不至于让姜椿在东宫内中毒。
不过,事关姜椿安危,再小心些都不为过。
所以他斩钉截铁道:“在长姐将东宫内的钉子全部拔除前,你暂时先别进宫了。”
“啊?”姜椿惊讶地瞪圆了一双杏眼。
不让自己进宫,自己还怎么从太子妃那里薅羊毛?
不过她也还没有财迷到要财不要命的地步,宋时桉不许自己进宫,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危着想。
自己不能不识好歹。
所以她只能遗憾地点了点头:“行叭。”
她这失望又强装懂事的小模样实在是太可爱了(?),宋时桉忍不住凑过去,逮住她的嘴唇一顿肯咬允吸。
姜椿白他一眼,真是被气笑了。
自己正哀叹她那没到手就长着翅膀飞走了的东宫牌羊毛呢,他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了,竟然凑上来亲自己。
等他总算松嘴后,姜椿得意洋洋地故意气他:“哼,亲也是白亲,我正来天癸呢,你想敦伦都敦伦不了。”
宋时桉伸手勾了下她的小鼻子,笑骂道:“这还用你提醒?哪回不是我帮你记着天癸的日子?”
姜椿心虚地摸摸鼻子,不吭声了。
宋时桉又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亲你跟敦伦有甚干系?难不成不能敦伦,我就没必要亲你了?
在你姜椿眼里,我宋时桉就是如此势利的人儿?”
姜椿被他念得脑袋疼,忙不迭投降:“好啦好啦,别念了别念了,我说错话了还不行嘛?
夫君才不势利呢,势利的是我,我不光势利,我还市侩呢!”
宋时桉瞪着她。
瞪着瞪着嘴角忍不住上扬。
他俩这性子,这个进另一个就会退,另一个进这个就会退,吵架根本吵不起来。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绝配?
他们天生就该是一对。
难怪自己上辈子孤独终老,至死都未再续娶旁人,感情是为了等她来呢。
事实证明,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次日是休沐日,宋时桉楼着姜椿好生睡了个懒觉,起来时都快到辰时了。
桂枝端了洗脸水进来,笑道:“大爷、奶奶,昨夜下了一整夜的大雪,这会子积雪足有膝盖那么高。
太太让人来传话,说今儿不必去正房用膳,她会让大厨房的人将三餐给各院送过来。”
如今所有宋家人已悉数回府,每日一帮子人齐聚正院用膳,庄氏早就不耐烦了,一直想寻个由头恢复从前各院分开用膳的习惯。
今儿总算给她逮到了机会。
姜椿闻言伸了个懒腰,高兴道:“母亲真会体恤人。”
能在自己院子用膳,谁愿意折腾着去正院?
虽然正院就在隔壁,纵观整个宋宅,就数他们丹桂苑离得最近。
但天寒地冻的,比起顶着冷风出门,当然还是地龙烧得暖吁吁的屋子里更舒坦。
而且雪这般大,虞安城肯定是没法进城的,所以今儿功夫也不用练了。
简直就是双喜临门嘛!
为了庆祝这两件大好事,姜椿大手一挥:“下雪天最适合吃锅子打麻将了,中午咱们就吃羊肉锅子打麻将。”
话都说出口了,她这才转头看向宋时桉,问道:“夫君可有意见?”
你话都说出口了,才想起来问我,我还能当着丫鬟的面给你拆台不成?
他淡淡道:“我能有甚意见?我又不吃荤,你只管吃你的就是了。”
姜椿笑嘻嘻道:“我怎能让夫君干看着我吃?夫君吃不得羊肉锅子,可以吃菌菇锅子呀,菌菇锅子也好吃呢,我叫御大厨房给你单做一个。”
宋时桉嘴角忍不住上扬。
虽然自己吃什么都没所谓,但被娘子细心惦记着的感觉可真幸福。
面上却矜持地颔首:“好。”
姜椿用完早膳,听桂叶说府里几条主干道都打扫干净后,她便立时拿出半吊钱,打发人送去给大厨房的管事傅娘子,让她给准备一荤一素两份锅子。
这事儿不知怎地被宋时音知道了。
她跑来蹭吃蹭喝就罢了,还叫上了钟文谨、宋时初以及宋时玥。
宋时音笑嘻嘻道:“大嫂,听说你这里要吃羊肉锅子,我们来蹭口汤喝,你不会不乐意?”
姜椿白她一眼,这家伙消息也忒灵通了些,合理怀疑她时刻叫人盯着丹桂苑,一有风吹草动立马就第一个知晓。
“我要说不乐意,你能立马抬脚走人吗?”
“那不可能。”宋时音往太师椅上一瘫,“天这样冷,我们过来一趟不容易,不吃饱喝足,我们是决计不可能离开丹桂苑的。”
“有你这小姑子,还真是我的‘福气’!”姜椿笑骂了一句,只能又拿出半吊钱,打发人再去趟大厨房,让傅管事多送点羊肉片跟其他食材来。
而宋时桉一见着她们几个,顿时脸黑如锅底。
自己正等着跟姜椿一块儿吃锅子呢。
到时可以让人将窗户打开条缝,他们边欣赏着外头的雪景边吃锅子,十分有意趣。
甚至他还可以将这一幕画成画作,当做明年姜椿的生辰礼物。
结果跑来一堆搅局的。
她们都是女子,其中还有自己的弟媳妇钟文谨,他一个当大伯子的,哪好意思与她们同桌?
但若是让他自己去旁的屋子另摆一桌,自己一个人凄凄惨惨地吃锅子,那还有甚胃口可言?
思来想去,他最终决定让桂皮去将二弟宋时锐跟三弟宋时迁请来。
有二弟跟三弟在,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与姜椿同桌了。
宋时锐是个无肉不欢的,宋时迁在西山矿场苦了两年,如今吃嘛嘛香。
俩人一听大哥邀请自己吃羊肉锅子,麻溜地赶来了丹桂苑。
钟文谨见自己相公也来蹭吃蹭喝,颇有些不好意思。
中途借口有事要回青竹苑一趟,再回来时自己手里抱着一只酒坛子,身后跟着的两个丫鬟手里也各抱着一只酒坛子。
酒坛子摆上桌,封口被打开,姜椿鼻翼抽动几下,脸上露出个古怪的笑容来。
好家伙,钟文谨竟然搬来三坛子啤酒。
没错,肯定是啤酒,绝对错不了!
她前世没少喝啤酒,啤酒的味道她就是化成灰都能闻得出来。
不得不说,钟文谨是懂生活的,晓得火锅跟啤酒最配!
这礼简直送到了姜椿的心坎上。
她也没小气,进了趟内室,搬了坛子自己先前在绍兴城的酒坊打卡签到时得到的青梅酒出来。
她显摆道:“这可是我跟夫君从绍兴府千里迢迢带回齐州府,又从齐州府千里迢迢带进京城的绍兴顶级好酒——青梅酒。
给旁人喝我会心疼得睡不着,给咱们自家人喝我却是舍得的。”
这坛子青梅酒是六坛青梅酒里头品质最好的一坛,她说的话虽然是吹嘘之词,但酒的确是顶级好酒。
宋时音诧异地挑了挑眉:“绍兴顶级好酒青梅酒?我怎地没听说过。
绍兴最好的酒难道不是金华酒、花雕酒跟黄酒?”
姜椿撒起谎来眼都不带眨的:“那是你孤陋寡闻,绍兴城的青梅酒数量少,价钱又贵,没门路的人想买还买不到呢。
我这是运道好,机缘巧合之下才弄到几坛子。
你们几个土包子,今儿就托我的福长长见识!”
宋时音回怼道:“我们才不是土包子,大嫂你才是土包子呢!
哼,你这会子吹个天花乱坠,等会儿开坛后一尝,没准比泔水还难喝,到时我看你脸上怎么挂得住!”
姜椿笑嘻嘻道:“我有甚挂不住的?反正你个属猪猡的,泔水照样喝得欢。”
“啊啊啊,大嫂你竟然骂我是猪猡!”宋时音跳起来,试图扑上来揍姜椿。
姜椿故意逗她玩,提裙就往明间跑。
俩人在明间里你追我赶地围着中间的桌椅转圈圈。
宋时迁头一次见此情景,嘴巴张了张,又张了张,好半晌后才艰难地憋出一句:“大嫂可真,真活泼……”
宋时桉抿了口茶,淡定道:“这才哪到哪啊,以后你就知道了,你大嫂更活泼的时候好多着呢。”
宋时迁:“???”
大哥究竟被大嫂荼毒了多少次,才能说出这样云淡风轻的话来?
也忒不容易了些。
不过大嫂性子虽,虽不那么淑女了些,但人还是很好的,对自己也很大方,舍得出钱帮自己买冻疮膏。
涂了这番邦冻疮膏后,他的手脚如今已经不怎么痒了,上头的冻疮也在日渐缩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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