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的屠户悍妻by风过水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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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俩对大红袍的茶香味都特别熟悉,半点也不可能认错。
庄氏幽幽道:“竟然真的是极品大红袍,跟太子让人送来的简直一模一样。”
宋振庭吩咐翡翠:“去沏一壶茶来,茶叶就用这大红袍。”
只闻香味作不得数,到底还是得品尝一番,才能下定论。
翡翠应声而去,片刻后用托盘端着一只茶壶并两只茶盅进来。
她给两位主子一人斟了一盅。
宋振庭率先将茶盅端起来,送到鼻翼间嗅了嗅,眉心缓缓松弛下来。
随即启唇轻抿了一口。
又抿了一口。
再抿了一口。
一小盅茶不知不觉中就喝了个底朝天。
他将茶盅放下,并未直接点评,而是朝庄氏抬了抬手,说道:“太太也尝尝。”
庄氏一时间也没瞧出来自己相公是喜欢这茶的滋味还是不喜欢,闻言便伸手端起茶盅来,抿了一口。
顿时惊得双眼猛地睁大。
这完全就跟她之前喝过的极品大红袍一模一样。
这可是足足一斤极品大红袍啊,可比先前姜椿给自己那一斤血燕燕窝要更有冲击力多了!
毕竟血燕燕窝自己多找人打听着些,隔三差五还是能买上一些的。
而极品大红袍,当真是有价无市,管你还是有权还是有钱,根本买不到一点。
只能等皇帝赏赐。
而姜椿,竟然能弄到一斤。
不对,不是一斤。
当时她是怎么说的来着?似乎是弄到了好几斤?
那可是好几斤啊!
老皇帝听了,都要羡慕嫉妒恨。
毕竟他手里的那点子极品大红袍,分了一茬又一茬后,还是不停地有人变着法子跟他讨。
他手里已经所剩无几了,未必能撑到下一茬贡茶送进京来呢。
宋振庭板起脸来,一脸严肃地对庄氏道:“太太,你收好这茶叶,只咱们自家人喝喝便罢了,切记不可拿来招待客人,也不可送人。”
庄氏点头道:“我省得。”
这一个两个的儿媳妇,成日跟番邦商人打交道,弄来的东西稀罕归稀罕,就是有时候太稀罕了些。
叫人既欢喜,又为难。
姜椿让人给正院送极品大红袍的时候, 宋时桉就在旁边。
但他没太当回事,以为这只是姜椿从签到系统神器里得到的普通大红袍。
等晚膳后,姜椿让桂枝泡了两碗大红袍, 他端起盖碗来一尝, 这才惊觉不对。
他连忙问道:“你给正院那边送的也是这品质的茶?”
姜椿得意洋洋道:“那当然啊,总不能咱们喝好的, 让父亲、母亲喝差的?我可没这么不孝。”
宋时桉:“……”
倒也不用这么孝顺,真的。
但她毕竟是好意, 他也不忍批评她, 只轻描淡写地嘱咐了一句:“你手里的极品大红袍,往后不许再送人了, 正院那边也一样。”
随即他又站起身来, 柔声道:“娘子且先去沐浴, 我有事往正院去一趟。”
然后抬脚便往外走去。
姜椿就算再迟钝, 也晓得自己送庄氏一斤极品大红袍这茬可能有些不妥了。
顿时有些惴惴不安。
正院这头,宋时桉过去的时候,宋振庭跟庄氏已经用完了晚膳,正相对而坐,慢悠悠品茶呢。
他拱手行了礼, 然后抿唇轻笑,问道:“父亲、母亲觉得椿娘送的这极品大红袍, 比之贡品大红袍如何?”
宋振庭由衷夸赞道:“好得很, 口感跟咱们大周的贡品大红袍简直一模一样。”
庄氏也附和道:“若不是椿娘说这是番邦极品大红袍,我指定会将其认成是贡品大红袍。”
宋时桉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父亲、母亲果然品茗的行家,竟然一下就能品出这是咱们大周的贡品大红袍。”
宋振庭:“???”
庄氏:“???”
俩人都是一脸问号。
缓了片刻后, 庄氏这才疑惑不解地说道:“可椿娘说这是番邦来的极品大红袍……”
宋时桉轻咳一声,眼都不眨地说起瞎话来:“是我故意骗她的, 不然被外头人知道了,只怕要生是非。”
宋振庭闻言板起脸来,一脸严肃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又见儿子还站着,抬了指了指下首的太师椅,说道:“坐下说。”
宋时桉在太师椅上坐下,缓缓解释道:“我先前帮姐夫解决了一桩大麻烦,他赏了我两斤贡品大红袍。
他这大红袍虽然的确是皇上赏的,但皇上为免旁人攀比跟妒忌,不许姐夫说出去。
所以我得了这赏后,也没敢跟椿娘直说,便骗她说这是番邦来的极品大红袍,并不许她胡乱送人。
谁知她竟然让人送来正院一斤……”
话到这里,他突然轻笑一声:“也对,送给父亲、母亲,怎么能算胡乱送人呢?”
庄氏作恍然大悟状:“原来如此。”
她就说嘛,番邦极品大红袍若是能跟贡品大红袍一个品质,早就传得沸沸扬扬,并遭到哄抢了,怎可能她听都没听过这茬?
感情姜椿这是被自己长子给哄骗了。
宋振庭斜了宋时桉一眼。
既然儿子语焉不详,就说明这所谓的“大麻烦”不能明说。
即便自己是他的父亲,涉及到太子这个女婿的事情,他也不能胡乱打听,免得犯忌讳。
所以他只颔了下首:“知道了。”
顿了下,又补了一句:“你放心,即便不知道这茬,我先前也已嘱咐过你母亲,这一斤大红袍只咱们自家人喝,不可拿来招待客人,也不可送人。”
宋时桉“夸赞”道:“到底还是父亲老谋深算。”
庄氏十分不稳重地“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宋振庭瞪了宋时桉一眼,没好气道:“别成日一下衙就跟你娘子腻歪在一块儿,看看你,都被她带歪了。”
不等宋时桉回应,庄氏就先嗔了一句:“老爷,这可不兴说,不许他跟椿娘腻歪在一块儿,可怎么给咱们生孙子?”
宋振庭:“……”
他这个严父一时间竟有些尬住了。
儿子成熟稳重固然重要,但生孙子同样重要啊。
就在这个当口,宋时桉突然站起身来,说道:“若父亲、母亲没甚吩咐的话,那儿子就回去跟椿娘生孙子去了。”
说完,拱手行了一礼,然后施施然走人。
宋振庭:“……”
庄氏:“……”
这下连庄氏都没法替长子挽尊了。
丹桂苑这头,姜椿一见宋时桉回来,立时迎上去,焦急地问道:“没事?”
宋时桉伸手摸了摸姜椿略有些的头发,让桂枝拿了块布巾来,边帮她擦头发边笑着将自己找的托词说与她听。
姜椿听完后,轻舒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宋时桉怕她还有下回,将寻托词的原因耐心地解释给她听:“贡品大红袍珍贵,连你干娘这个皇上胞妹都未必能分得一斤呢。
你随便就拿一斤口感与贡品大红袍一模一样的番邦极品大红袍出来,怎会不惹人怀疑?
而且,如果他们当真信了你的说辞,来找你打听那番邦商队的落脚地,你又该如何应对?
不要低估了这些人对极品大红袍的执着,你随便敷衍一个地方都不成,他们会刨根问底并且查个底朝天。
而娘子你,包括二弟妹,可都是经不起详查的主。”
姜椿听得直点头。
她这人虽然惯爱死不认错,但那也得分情况。
现下她可是道歉道得飞快:“我当时只想着孝敬母亲好茶了,实在思虑不周,劳动夫君你出面替我收拾烂摊子,真是对不住。”
宋时桉笑道:“我也不是头一回替你收拾烂摊子了,先前没揭穿你的时候,我就没少替你遮掩,多这一回也不多。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把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说给你知道,往后你再送东西给旁人时,心里也好有个数。
能在东、西市买到的东西,你送便送了,即便是难买些的东西,譬如血燕燕窝,送了没什么打紧的。
不能在东、西市买到的东西,你送之前最好让我过下目,免得引人怀疑。
毕竟,你嘴里的番邦商人,乃是子虚乌有,不像二弟妹的拼夕夕商城系统,真会有实体商队会上门送货。”
姜椿乖巧点头:“好,我以后再当散财童子时,一定好好分辨下哪些能送哪些不能送。”
他们一个指出问题,并给出建议,另一个虚心认错,并积极表示以后会改。
谁也没有因为此事而产生芥蒂。
俩人简直就是天生一对。
若是天下间的夫妻,都能如他们这般能心平气和地说事儿,不互相指责推诿,不翻旧账,只怕就不会有怨偶了。
宋时桉捏了下她的耳垂,打趣道:“难得见到娘子如此乖巧的模样,果然娘子只有认错的时候才最乖么?”
姜椿将手往后伸,轻拍了下他的腿,哼唧道:“你悠着点,可别再打趣我了,我这人面皮薄,仔细我恼羞成怒。”
宋时桉将布巾递给桂枝,伸手从梳妆台上取过木梳,动作轻柔地替她梳着头发。
嘴里笑道:“娘子面皮薄的话,那这天下间就再没有面皮厚的人了。”
姜椿反手夺过他手里的木梳,没好气地赶人道:“去去去,你赶紧沐浴去,别在这里惹我心烦。”
宋时桉俯身,在她脸蛋上“唧”亲了一口,意有所指地说道:“等着,为夫沐浴完就来服侍娘子。”
姜椿板着的脸顿时有些绷不住,嗔了一句:“你这家伙。”
旁的事情都老神在在的,唯有这事上面,简直比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都兴头。
姜椿自己梳完了头,躺到拔步床上,开始翻看系统仓库里的物品。
翻来翻去,发现除了极品大红袍外,似乎再没有甚见不得人的物品了。
虽然有些物品,譬如蜀锦、血燕燕窝、西洋参、哆罗呢以及龙涎香等等,不能一次性拿出来太多,不然也会引起旁人怀疑。
三月底,正是不冷不热最舒服的季节,姜椿正翻着系统仓库呢,突然困意上涌,直接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感觉身上仿佛压了座大山。
艰难睁开眼睛一瞧,就见披散着一头如墨长发的宋时桉正趴在自己身上,亲自己身前。
她抱怨道:“你沐浴这么慢,我都困得睡着了。”
“让娘子久等了。”宋时桉抬头,回了她一句,然后脑袋缓缓下移,转而去进攻她的关键部位。
姜椿顿时舒服得说不出话来,嘴里只剩吟叫了。
宋时桉极有耐心地将她送上山顶两回后,这才与她合二为一。
先前姜椿来了天癸,他们已经五日不曾敦伦了。
虽然只间隔短短五日,姜椿却再次被他硬件的优越程度给震撼到。
酸涨的感觉由下而上,直冲头疼,刺激得她头皮发麻。
咳,不得不说,她可真是太喜欢跟他干这事儿了。
因为太舒服,这一晚上她几次如同被闪电击中般,浑身抽搐抖动不止,喊得嗓子都哑了。
虽然嘴上说着每次敦伦只能来一回,但等宋时桉来第二回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配合地曲起了腿。
事实证明,不光他没够,她也是个没够的。
俩人大哥不说二哥,都是一路货色。
七日时间眨眼而过,很快来到了四月初二这日。
今儿是宋家大奶奶姜椿正式认新城长公主当干娘的日子。
虽然姜椿已经打着新城长公主干女儿的名义,到处“惹是生非”几个月了,但礼不可废嘛。
这不,一大早,宋家就张灯结彩,大开侧门,迎接前来参加认亲宴的宾客。
庄氏给一些以往与宋家走得比较近的人家发了请帖,同时还按照新城长公主府送来的宾客名单,给部分宗亲以及不太相熟的人家也送了请帖。
另还按照姜椿的意思,给春鸢巷的顾家也送了一份请帖。
顾家是姜椿表妹王银儿未来的夫家,给他家份请帖,示个好,好让顾家知道自己是看重王银儿这个表妹的。
将来王银儿嫁进去,他们也就不敢随意拿捏她。
姜椿今儿打扮得喜庆又庄重,上身是宫墙红方领对襟蝶恋花刺绣补子琵琶袖短衫,下头是藏蓝五谷丰登马面裙。
宫墙红配藏蓝,十分符合中式古典撞色之美。
发髻梳得是端庄而又略带俏皮的弯月髻,头上只戴了珠花、绒花以及几根素簪。
中间大片空白区域,是给新城长公主要替她簪上的五尾偏凤留的位置。
大周对于凤钗有严格的规定。
九尾凤钗只有太后跟皇后可佩戴;七尾凤钗只皇贵妃可佩戴;其他妃位妃嫔、公主跟郡主可佩戴五尾凤钗;其余妃嫔只可佩戴三尾凤钗。
诰命跟敕命待遇等同于后宫普通妃嫔,只能戴三尾凤钗。
原本姜椿也只够资格佩戴三尾凤钗,可她如今成了新城长公主的义女,地位等同于郡主,就拥有了佩戴五尾凤钗的资格。
今儿是休沐日,宋时桉刚好在家。
她同他玩笑道:“这个干娘认得好,不但能打着她的名义狐假虎威,还托她的福能佩戴五尾凤钗,不知要羡慕死多少贵妇呢。”
宋时桉伸手轻抚了下她的发髻,笑道:“这有什么,五尾凤钗而已,回头等我当上内阁首辅,让姐夫下一道口谕,特许你可以佩戴七尾凤钗,待遇等同于皇贵妃。”
姜椿顿时惊讶地瞪圆了一双杏眼。
不是因为惊讶黎钧行特许自己佩戴七尾凤钗这茬,在她看过的史料里,也有皇宫三大巨头——皇上、太后以及皇后特许某诰命越级佩戴凤钗的先例。
她惊讶的是他竟然想当内阁首辅?
虽然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对于文官来说,最高的奋斗目标就是入阁,当上内阁首辅,那可是能让自己家族风光无限几辈子的大荣耀。
但她总哪里有些不对。
见姜椿面露疑惑,宋时桉心头一跳,忙描补道:“我之所以能调往吏部任右侍郎,是太子姐夫在皇上跟前力荐的。
非翰林不入内阁,非六部尚书不当阁老,我翰林院待过了,去六部也只是入阁前的跳板罢了。
之所以选吏部,乃是因为吏部的高尚书年龄最大,已经足足五十八岁,要不了几年,就得告老。”
姜椿了然地“哦”了一声,原来如此啊,亏自己东想西想一大堆,还以为他这个书中人觉醒了个人意识呢。
还好不是。
不然他要是知道了自己是导致他美强惨的罪魁祸首,自己小命休矣。
为免他瞧出破绽,她立时站起身来,笑意盈盈道:“夫君你自己玩,我出去帮母亲迎客啦。”
宋时桉勾唇轻笑:“夫君不玩,娘子穿得这般喜庆,为夫得为你作画一幅,好将你的美貌都记录下来才成。”
姜椿顿时喜笑颜开:“哎呀,看来我今年能多收一幅画了。”
以往每年六月二十八自己生辰,宋时桉都会亲自画一幅画送给她当时辰礼物。
姜椿宝贝得很,都收在她的宝贝大箱子里。
宋时桉抿唇轻笑:“娘子喜欢就好。”
俩人腻腻歪歪了一会儿,姜椿这才领着桂枝跟桂叶两个贴身丫鬟,去二门口迎客。
来得最早的依旧是庄氏的娘家人。
与上回来庄家做客不同的是,这回庄大太太的闺女庄二姑娘没来。
姜椿关切地询问了一句:“大舅母怎地不带二表妹来玩儿?”
庄二太太快人快语地笑道:“你二表妹才刚定了亲,正在家里躲羞呢。”
姜椿顿时了然。
古代女子定亲后,便会安心待在家里绣嫁妆,不再出门交际应酬,对外的名义是“躲羞”。
虽然庄家这样的人家,肯定不会让庄二姑娘亲自动手绣嫁妆,但样子还是要装一装的。
姜椿笑嘻嘻道:“恭喜二表妹了,等定了婚期后,大舅母可一定要早点打发人来告知我一声,我好给二表妹添妆。”
这是亲戚间的礼尚往来,庄大太太也没推辞,只笑道:“多谢你费心想着蓉姐儿。”
几人寒暄几句后,姜椿便让婆子领她们两个去正院后头的花厅歇息。
又几波达官贵人家的贵妇跟小娘子到达后,姜椿见到了顾家人。
顾嘉弋嫡母顾老太太韩氏笑着同姜椿说道:“早就听说表姑奶奶您的大名了,只是以往咱们两家来往不多,您又是个大忙人,我们也没敢来打扰。
今儿总算有机会见着了,您果然如王姑娘所说,是个有主意又能干的人儿。”
站在王家的角度,姜椿是王银儿的表姐,她又嫁了人,理当被称呼为表姑奶奶。
被她这个快六十的人儿一口一个“您”的,把姜椿搞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谦虚道:“老太太您过奖了,我愧不敢当。”
韩氏见状,便转开话茬,同姜椿说了个好消息:“好叫表姑奶奶知道,王姑娘跟我儿子定亲的日子定在今年的六月初六,到时我们顾家会摆酒庆贺,您若是得空,可一定来吃一杯酒。”
虽然顾嘉弋还在齐州府当官,王银儿也在红叶镇,俩人都不在京中,但作为大户人家,该讲究的体面还是得讲究的。
侧面也说明韩氏这个嫡母,是真心疼爱顾嘉弋这个庶子,认真替他操办续娶事宜。
姜椿应承道:“还有两个多月呢,有空没空的我现在也说不好,若到时得空的话,我肯定去府上讨杯喜酒吃。”
韩氏脸上顿时露出笑脸来:“那我们可就恭维表姑奶奶大驾了。”
姜椿才刚让人将顾家人领进去,就有家丁急匆匆来报,说新城长公主来了。
姜椿立时吩咐道:“快开正门。”
大户人家的正门等闲是不打开的,但新城长公主可不是等闲人,人家可是老皇帝的胞妹。
屈尊降贵去谁家,谁家都得立时开正门迎接。
姜椿急匆匆赶去大门口,正好瞧见新城长公主搭着何嬷嬷的手,要从马车上下来。
她立时一个健步冲上去,伸手将人给打横抱起来,然后一个转身,再利落地将人给放下。
新城长公主嘴里的惊呼还没出口呢,人就已经稳稳地站在了地上,惊呼就这么直接卡在了喉咙口。
她缓了片刻后,这才瞪了姜椿一眼,没好气道:“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是想让本宫等不到行认亲礼,就反悔走人是?”
姜椿伸手扶住新城长公主的胳膊,边搀扶着她往里走,边笑嘻嘻道:“干娘,我这是孝顺您,省得您自己费劲巴拉地往下走。
我也只孝顺您,旁人想让我这般孝顺她,我还不乐意呢。”
笑死,公主抱这下真成公主抱了,地狱笑话了属于是。
新城长公主轻哼一声:“你就给本宫灌迷魂汤,灌再多迷魂汤,本宫也不会给你一文钱的。”
姜椿装傻充愣道:“不给就不给,铜钱我才不稀罕呢,银子我也不稀罕,我只稀罕金子,干娘多多给我金子就成。”
新城长公主:“……”
就没见过这样说话的人儿。
真是每次跟这家伙说话,自己都会被弄得阵阵无语。
不过,话又说回来,偶尔听听她满嘴跑马车地说话,其实也别有一番趣味。
姜椿一路说笑着,将新城长公主送到正院。
等见到急匆匆迎出来的庄氏、李氏以及韩氏三妯娌,新城长公主扬起的唇角这才不动声色地落回去。
庄氏等人恭敬地跪地磕头行礼,完事后庄氏连忙伸手,引着新城长公主走进东次间,坐到上座上。
坐在后头花厅的宗亲们,听说新城长公主来了,纷纷过来见礼。
然后被新城长公主毫不留情地赶走了:“你们去后面坐,本宫这里不用你们伺候。”
姜椿嘴角抽了抽。
新城长公主这宅女加社恐人设真是立得稳稳的,甚时候都不崩。
几人正说话呢,外头突然有小丫鬟跑进来禀报道:“太太、大奶奶,安平郡主来了。”
话音刚落,又有个小丫鬟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太太、大奶奶,安和县主来了。”
姜椿:“……”
不是,你俩情敌集体跑宋家来做甚?
庄氏也没有给你们两人派请帖啊。
你俩为了安平驸马打起来的事情,满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庄氏傻了才同时给你俩派请帖呢。
是嫌自己这认亲宴不够热闹,请你俩来上演全武行?
被你俩争抢的对象安平郡马都被老皇帝流放一千里了,你俩竟然还不消停?
这还不止。
又一个小丫鬟跑着来禀报道:“太太、大奶奶,福宁郡主来了。”
姜椿:“……”
很好,自己的情敌(?)也来了,这下更热闹了呢。
不过姜椿可不怕她。
当初自己还没有新城长公主这个干娘撑腰,就没吃她的亏。
如今自己都成新城长公主干女儿了,还怕她这个郡主?
敢惹自己的话,直接给她一顿老拳。
又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可惜锦城公主没来,不然2V2,岂不更热闹?
一下四位天之骄女驾到,曹贺人都不好了, 连滚带爬地跑来禀报。
宋家的正门才刚合上, 这下又得重新打开了。
姜椿连忙出去接人。
庄氏等人本该也要前去迎接的,但一来新城长公主还在这里呢, 不可能撂下她不管;二来还有其他宾客需要照应,腾挪不开身。
索性便让姜椿代劳了。
姜椿紧赶慢赶, 赶到大门口, 连忙吩咐家丁开正门,亲自将她们四位迎了进去。
这四位显然不是真心来赴宴的, 方才在外头就已经隐忍许久, 才刚迈进宋家正门, 就迫不及待地掐了起来。
最先开口的是福宁郡主, 她一副女主人的架势,越俎代庖地对安平郡主跟安和县主展开冷嘲热讽。
“哟,安平郡马因两位争抢之故,先是死了娘子,自己又被流放一千里, 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两位罪魁祸首却不知收敛,竟还齐齐来了宋家。
是想打宋家哪位爷的主意呢?
怎么, 旁人锅里的饭就是比自己碗里的好吃是?”
安平郡主跟安和县主还未回应, 锦城公主就先嗤笑一声,不屑道:“你是怎么有脸说这话的?你自己不也照样惦记旁人锅里的饭吗?”
福宁郡主自然不会承认,当即就否认道:“你少胡乱往我头上泼脏水。”
又反唇相讥道:“你倒是不惦记旁人锅里的饭, 但你那个伴读可惦记呢,说不得你今儿就是来给她打前哨的。”
姜椿觉得自己不应该再沉默下去。
毕竟她跟钟文谨可是收了秋家一千两银子的好处费, 不能眼睁睁看着秋二姑娘被人泼脏水嘛。
所以她果断插了一句嘴:“咳,由于一些这样那样的原因,如今秋二姑娘已经不再惦记宋家锅里的饭啦。”
想了想,她又贱兮兮地补了一句:“至于她会转而惦记谁家锅里的饭,我知道,但我就是不说。”
反正她什么都没说,回头就算秋家人找上门来,姜椿也不怕。
锦城公主当即就开口替秋二姑娘辩解道:“姜娘子你别胡乱往秋妹妹身上泼脏水。”
姜椿猛猛点头:“殿下说得对,我就是胡乱往秋二姑娘身上泼脏水呀,至于泼没泼对,您猜?”
主打一个气死人不偿命。
这样无赖的话语,让锦城公主气结,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主要是她自己底气不足,略有些心虚。
先前李老太太过生辰那日,秋二姑娘被姜椿跟钟文谨两人坑了一回后,也不知怎地竟突然转了性子,决口不再提宋时锐此人,而是话里话外都不离自己姐夫韩萧。
锦城公主就是再迟钝,也明白她这是甚意思了。
这简直让她无语。
惦记宋时锐还能说有情可原,毕竟宋时锐原是她的未婚夫,如果宋家没出事的话,他俩早就完婚了。
惦记自己姐夫就滑天下之大稽了。
甚至,还有些狼心狗肺。
要知道她姐姐秋娘子打小就疼爱她,有甚好吃的好玩的都让着她,有人敢欺负她也会第一时间冲上去保护她,对她可谓掏心掏肺。
结果甚回报没换来不说,自己相公还被亲妹妹惦记上了,简直就是天下头一号的大冤种。
秋二姑娘如此冷心冷肺,让锦城公主不禁有些怀疑自己会不会成为天下第二号的大冤种。
但秋二姑娘又的确是自己的伴读,即便心里有芥蒂,在外人面前,自己还必须得维护秋二姑娘。
简直就是有苦难言。
福宁郡主见此情形,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来。
姜椿是自己的情敌,锦城公主是自己的眼中钉,她俩掐起来,自己坐山观虎斗,擎等着看笑话就好。
最好姜椿这个一言不合就揍人的莽妇,把锦城公主给揍出个好歹,到时官司打到皇上跟前,她俩谁都得不了好。
谁知素日嘴皮子贼溜,与自己掐得有来有回的锦城公主,竟不是姜椿的对手,来回几句话后,就败下阵来。
这岂不说明自己也不是姜椿的对手?
也罢,横竖自己今儿来的目的,是看紧安平郡主跟安和县主这两个贪花好色的银妇,阻止她们打宋时桉的主意,又不是来跟姜椿掰腕子的,没必要跟她杠。
于是她将目光转向正旁观看戏的安平郡主跟安和县主俩人,冷笑一声:“说,两位表姐打宋家哪位爷的主意呢?宋大爷?宋二爷?还是宋三爷?”
安平郡主是襄阳长公主的女儿,福宁郡主是城阳长公主的女儿,城阳长公主又是襄阳长公主嫡亲的姐姐。
她俩算是嫡亲的表姐妹。
不过福宁郡主瞧不上安平郡主抢有妇之夫的行径,素日跟她并不亲近。
安平郡主却是晓得她对宋时桉的心思,骂她伪君子,自己不也同样惦记有妇之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