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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的屠户悍妻by风过水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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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嘲笑她懦弱,堂堂郡主却连动手抢人的胆子都没有,简直就是废物。
听了福宁郡主的话,安平郡主哼笑一声:“你管我惦记谁呢,你人还没嫁进宋家呢,就先管上宋家事了,不觉得有些越俎代庖?”
姜椿没忍住,嘻嘻嘻地插了句嘴:“倒也不是不能管。”
有人替自己冲锋陷阵,她求之不得呢。
安平郡主瞪了姜椿一眼,没理会她,转头看向安和县主,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该问的是安和,她才刚跟安庆伯世子定亲,就惦记旁人的相公,也不晓得安庆伯世子知晓了,该作何感想?”
安和县主冷笑道:“我有未婚夫,自然不会惦记旁人的相公,今儿纯粹是来观礼的。
不过表姐就不一定了。
表姐的驸马被皇上给流放了,你这样半刻都离不了男子的人儿,可不就要惦记旁人的相公了?
横竖这种事情你也不是头一回干了。”
福宁郡主适时插嘴:“你俩张口闭口都是旁人的相公,所以你们今儿是冲着宋大爷还是宋二爷来的?”
宋三爷宋时迁尚未成婚,甚至连未婚妻都没有。
姜椿撇撇嘴。
这显然是原著里头没有的剧情。
毕竟原著里头安平郡主没有宋时桉的提示,压根就没发现安平郡马跟安和县主偷晴的事情。
她才将安平郡马弄到手没两年,正热乎着呢,也就没心思另寻其他目标。
而现实中,因为宋时桉派人给她通风报信的缘故,她跑去安远侯府捉奸,将安和县主抽得皮开肉绽,宗人府上报给老皇帝,老皇帝一怒之下将安平郡马给流放了。
她没了驸马,这才有闲心寻摸旁的目标。
可以说这蝴蝶效应,是宋时桉带来的。
但是她寻什么目标不好,偏寻到宋家这个太子岳家头上,若真闹出甚强抢太子小舅子的丑闻来,这岂不是在打太子的脸?
脑袋被门夹了不成?
事实证明,安平郡主的脑袋没有被门夹。
等姜椿将她们四个引到正房东次间后,安平郡主给新城长公主行完礼,入座后立时就热情地同李氏攀谈起来。
话里话外都捧着李氏,把李氏哄得眉开眼笑,甚都往外秃噜。
姜椿:“???”
亏自己如临大敌一般,还以为要打宋时桉保卫战呢,结果……
好家伙,感情安平郡主盯上的是宋时迁?
那安平郡主跟安和县主俩人一口一个“别人的相公”做甚?
姜椿抬眼看向安和县主,谁知竟然看到她的脸上也是一副惊讶的模样。
得,看来她的确不知道。
新城长公主也看出来了,还跟姜椿对了对眼。
姜椿果断冲她轻摇了下头。
她可不想跟安平郡主当妯娌。
有这么个以惦记旁人相公出名的妯娌在,宋时桉跟宋时锐的名声都要被带累坏了。
坊间还不知会编造出多少大伯子、二伯子跟弟媳妇的香艳故事来呢。
偏李氏个蠢货一无所觉,老嘴还在叭叭叭地说宋时迁在国子监的事情说个没完。
被庄氏瞪了好几眼,都反应不过来。
庄氏只能寻了个安平郡主端起盖碗吃茶的空当,开口道:“二弟妹,劳烦你去松鹤苑瞧瞧,看老太太那里的人手可还够使?”
上了年纪的宾客,譬如顾家老太太韩氏,都被请去了松鹤苑,由周氏陪着说话。
庄氏往那边多派了不少丫鬟、婆子,人手自然够使的,这只不过是支开李氏的由头罢了。
李氏有些不情愿,但大嫂当着众人的面开口相求,她也不好拒绝,只能起身离开。
庄氏跟姜椿心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事实证明,她们这口气松得太早了些。
姜椿这个认亲礼办得十分隆重。
首先,全京城的达官贵人里头数得上名号的都来了,围观的宾客连同她们带着的仆人,高达三四千人。
其次,新城长公主出手阔绰,除了给她簪头上那支作为孝贤皇后陪嫁的五尾嵌红宝石挂珠钗外,还给了姜椿一个一千亩的庄子跟一间西市的铺子。
姜椿差点没乐疯了,当场就凑过去,在新城长公主的脸蛋上“唧”亲了一口,笑嘻嘻道:“您不是我的干娘,您就是我的亲娘!”
把新城长公主这样经历过大世面,处变不惊的人儿都给弄害羞了,脸红得跟红屁股似的。
姜椿捏着那两张契书,反复看了好几遍。
她正想给姜河买间铺子呢,免得他在外头摆摊风吹日晒太辛苦。
虽然他们当初在大柳树村时,每日都要去红叶镇摆摊卖肉,好几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但此一时彼一时。
总不能自己成日待在宋家享福,亲爹却过得苦哈哈的?
不说外人看了不像,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反正她是姜河的独养闺女,给姜河买铺子,跟给她自己买区别不大,将来都是要留给姜姓小崽子的。
西市好地段的铺子,譬如她家的春安布庄,位于西市最中心,能卖出三千五百两银子左右的高价,而且还有价无市。
毕竟这样的好铺子,都是要代代相传下去的宝贵财产,除非家里遭逢大难周转不过来,否则根本没人会卖。
地段稍微差一点的铺子,也要三千两左右。
其他略偏僻些的铺子,也没有低于两千银子的。
包括姜河先前去看的那间位于西市西边最角落里,且前任租客还猝死在里头的铺子,铺主也咬死了两千两银子不降价。
她手里虽然有四千多两银子,但一下拿出去两三千两买铺子,难免会有些肉疼。
如今新城长公主给自己这个新任干女儿送的见面礼里头有这么一间铺子,简直就是瞌睡递枕头,及时雨啊!
她手里的银子算是保住了。
至于那个位于通州的庄子,就更不得了了,竟然有足足一千亩地。
宋时桉的两个庄子,加起来也才八百亩地呢,新城长公主这一个能顶他俩。
铺子就罢了,至少在田地上头,姜椿觉得自己能在宋时桉跟前挺直腰杆了。
虽然,咳,不管是自己养他时,还是他养自己时,她的腰杆一直挺得都挺直的。
多了这么大一个庄子,来年姜椿就可以更好地安排她的种植计划了。
等小河庄的红薯跟玉米成熟后,自己会全部留作种子,明年正好种到这个名叫月河庄的大庄子上。
明年月河庄的庄稼大丰收,后年老皇帝宾天,太子黎钧行登基,正好让宋时桉将这两样高产粮食献上去。
到时自己就擎等着领赏赐了。
行完认亲礼,便到了开席的时候了。
席后姜椿陪新城长公主坐在后花园旁边的戏楼上听戏。
庄氏为了给姜椿做脸,请了京城最负盛名的德春班来唱堂会,花了她足足一百两银子。
可以说是大出血了。
姜椿觉得自己心里暖暖的。
虽然原主生母郑氏早逝,姜椿穿过来后没体会到母亲的温暖,但庄氏这个面冷心热的婆婆对自己着实不错。
如今又多了个既可以给自己当靠山,又隔三差五朝自己撒钱的干娘,她觉得自己运气还是挺好的。
大概是爱揍人的女孩运气都不会太坏?
戏台上正在表演孙猴子大闹天宫的热闹戏码,新城长公主白了姜椿一眼,吐槽道:“瞧你点的甚戏,吵吵闹闹的,吵得本宫耳朵疼。”
姜椿嘻嘻哈哈道:“大喜的日子,点几出热闹戏,大家乐呵乐呵不好嘛?”
话音刚落,翡翠就急匆匆地跑过来,附耳道:“大奶奶,管后花园的刘婆子跑来禀报,说安平郡主在西北角的梅园拦住三爷,非要同他说话。
三爷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所幸瞧见了正蹲在梅园里头除草的刘婆子,忙不迭朝她使眼色,让她来搬救兵。
锦乡侯太夫人头疼病犯了,太太正忙着打发人去请太医呢,这会子走不开,她让大奶奶您过去瞧瞧,可千万别闹出甚乱子来才好。”
姜椿抬了抬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安平郡主果然是有备而来,除了奉承李氏之外,竟然还去堵宋时迁了。
今儿是朝廷休沐日,恰逢国子监放假,又是家里摆认亲宴的日子,所以宋时迁从国子监跑回来蹭吃蹭喝蹭戏听。
谁知还没走到戏楼呢,半道上就被安平郡主给拦了下来。
宋时迁顿时心头一跳。
经历过先前那次假卖身葬父真挖坑给自己跳的戏码后,他现在对所有主动靠近自己的小娘子都心存警惕。
总觉得她们对不怀好意,想要坑死自己。
虽然安平郡主嫁过人,用小娘子称呼也不太合适,但她比普通小娘子还要招惹不起。
宋时迁立时倒退了好几步,与她拉开好长一段距离,这才拱手行礼:“给郡主请安。”
又主动替她指路:“郡主可是要去戏楼?戏楼在东北角,这里是西北角,郡主只怕是走反了方向?
不过没关系,郡主只需要调头,沿着这条甬道一路往东走,走到没路时往北拐,就能瞧见好高一座戏楼了。”
安平郡主将宋时迁上下打量了一番。
宋时迁长着一双宋家人特有的凤眼,鼻梁高挺,嘴唇红润润的,虽然同宋时桉比起来逊色不少,但比起旁的小郎君却强不少。
先前他才刚从北山矿场回来时,人又黑又瘦,安平郡主瞧见过他一回,立时嫌恶地扭过头去。
但在宋家好吃好喝地养了几个月后,如今他的肤色呈麦色,脸蛋跟身上的肉也长了起来,姿色蹭蹭蹭上涨。
而且宋家的郎君个头都高,宋时迁虽然是三兄弟里最矮的一个,但站在京城的小郎君里头,还是能鹤立鸡群。
前几日安平郡主偶然打国子监门口经过,瞧见宋时迁跟同窗们说说笑笑地走出来,浑身洋溢着少年人特有的天真跟热情。
她立时就心动了。
诚然,他两个兄长比他要更好看更优秀,但是打宋时桉跟宋时锐的主意,她是不敢的。
他们俩一个是太子跟前的得力人手,成日跟在太子身边,她若是敢打他的主意,太子估计要让自己好看。
至于宋时锐,长得倒是英武不凡,一看就是个体力惊人的,奈何他是个脑子里只有一根筋的傻大个。
自己若是打他的主意,便宜占不到不说,只怕还会被气个半死。
盘算来盘算去,还是宋时迁比较对自己的胃口。
正好他母亲李氏是个眼皮子浅好忽悠的,只要自己多奉承奉承她,再不经意间将自己的丰厚嫁妆透露给她,不愁她不上钩。
但这显然是个水磨工夫。
所以在此之前,自己得先在宋时迁身上讨点甜头,不然她可没动力去干这讨好人的苦活。
此刻见他后退,安平郡主立时上前几步,凑到他面前,嗲着嗓子轻笑道:“三爷退什么?你一个郎君,还怕本郡主这个弱女子吃了你不成?”
宋时迁心想,我还真怕。
弱女子?你可是能跑马能射箭还使得一手好鞭子的猛人,安和县主都差点被你抽死,真要打起来,自己还未必能打得过你呢。
他不动声色地四下打量了一番,见梅园里头有个婆子在除草,连忙“咳咳咳”地咳了好几声,吸引到她注意力后,接连朝她挤了好几下眼睛,还朝戏楼方向努了努嘴。
所幸这婆子是个机灵的,悄摸出了梅园,往旁边绕了半圈,然后撒丫子朝戏楼方向跑去。
他心里轻舒了口气,讪笑道:“我是怕唐突了郡主,叫郡主见笑了。”
安平郡主又往前迈了一步,朝他抛了个媚眼,笑呵呵道:“怕什么唐突,你还可以更唐突一些。”
说着,竟然伸手在宋时迁脸蛋上摸了一把。
完事后还点了下头,点评道:“我果然没瞧错,你这皮子细腻光滑,可比旁的小郎君强不少。”
宋时迁哪里经过这个,整个人都惊呆了。
回过神来后脸色涨得通红,嘴里讷讷道:“郡主您怎能如此,如此轻浮?”
安平郡主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这就叫轻浮了?那我轻浮的时候好多着呢。”
安平郡主的那些丰功伟绩,宋时迁怎可能不知道?
但他以为她好歹是襄阳长公主的女儿,天之骄女,即便贪花好色,也会讲究体面跟分寸。
谁知她如此下流,竟然当众做出摸男子脸的事情来!
宋时迁觉得自己再待下去,只怕清白不保,果断拱手告退:“我还有事,就不打扰郡主了,告辞。”
“别着急走呀。”安平郡主扭头看了身后跟着的侍卫一眼,四个侍卫立时围拢上来,把才刚跑出几步的宋时迁给按住了。
安平郡主一步步朝他走来,嘴里发出恶魔一般的声音:“咱们亲香亲香,你再走不迟。”
说着,竟然直接伸手去解宋时迁外袍的衣扣。
她改主意了。
与其吃点甜头,不然直接将他吃干抹净。
生米煮成熟饭,就算太子出面,也阻拦不了自己招他为郡马的决定了。
即便闹到皇上跟前,她也不怕。
到时她哭一哭,假装自己吃多了酒认错了人,皇上还能真惩罚自己不成?
到时只能将错就错,给他俩赐婚。
宋时迁外袍的扣子一颗颗被解开,露出里头的雪白中衣来。
他又气又羞,也顾不得体面了,大声叫嚷起来:“救命!来人啊!救命啊!有强盗劫人了!快来人,救命啊!”
那婆子到底有没有去戏楼报信啊,怎地还没人过来?
就在他人都快要绝望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宛如天籁之音的声音:“谁在那里?有强盗?哪个狗胆包天的,敢在我们宋府抢东西?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
大嫂来了,自己这下算是有救了。

宋时迁立时大声嚷嚷:“大嫂!救命啊大嫂!大嫂救我!大嫂!”
反应不可谓不快, 安平郡主想让侍卫堵他的嘴都来不及了。
不过片刻,姜椿就大步流星地出现在甬道尽头。
她边急匆匆往前赶,边恶声恶气道:“谁?是谁这么大狗胆打我们三爷的主意?看老娘我不打烂你的狗头!”
赶到宋时迁面前, 她假装没瞧见安平郡主, 直接一手拎起一个侍卫,远远一丢。
然后又一手拎起一个侍卫, 随手一丢。
看似轻松随意,但姜椿那力气, 谁被丢谁知道。
四个侍卫落地后, 出“砰”、“砰”、“砰”、“砰”地四声巨响。
宋时迁被钳制住的胳膊得到自由,他立时“噔噔蹬”地往前跑了几步, 一下躲到姜椿身后。
一米八一的他, 躲在一米七的姜椿身后, 却是满满的安全感。
姜椿丢完了人, 这才如梦初醒般,“啊”了一声:“安平姐姐,怎么是你?所以我丢的是你的侍卫?
哎呀,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了。”
没行完认亲礼时, 姜椿还不算新城长公主的义女,所以她见到安平郡主得正经行礼, 尊称其为郡主。
如今行完了认亲礼, 姜椿算是半个宗亲了,见着同辈的安平郡主,不需要跪地磕头行礼, 更不需要用尊称。
安平郡主面沉如水。
梅园这边极偏僻,位于宋家后花园最西北角, 此时不管是宋家人还是前来赴宴的宾客,基本都集中在东北角的戏楼。
除了抄近路的宋时迁,一个人影都没瞧见。
可谓天赐良机。
眼瞅着自己就要得手,谁知突然杀出姜椿这个程咬金来,简直恨得她牙痒痒。
她冷声道:“姜娘子,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姜椿嗔了一声,笑道:“瞧安平姐姐说的,我这怎能叫多管闲事呢?
三爷可是我的小叔子,长嫂如母,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欺负?”
安平郡主朝躲在姜椿身后,偷摸探头出来瞧情况的宋时迁抛了个媚眼。
然后意有所指地对姜椿道:“女子对男子的欺负,怎能叫欺负呢?姜娘子是过来人,想必懂我的意思。”
宋时迁被这媚眼给恶心到了,“嗖”地一下缩回脑袋,并半佝偻起身子,将自己藏了个严严实实。
姜椿笑呵呵道:“我当然懂,素日我可没少欺负我夫君,我夫君喜欢得紧,可我们是正经夫妻呀。
安平姐姐与我们三爷既没成亲,又没定亲,你欺负他的话,可就是耍流氓了。
在我们乡下,对着未婚小郎君耍流氓的妇人,可是要遭人唾弃的,人见人骂,狗见了都要汪汪几声。”
安平郡主被姜椿一番冷嘲热讽,贴脸开大,气得她脑瓜子嗡嗡响。
从小到大,她都是被人捧着长大的,长辈们对她千疼万宠,还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姜椿竟敢把自己跟乡下妇人做对比,还拿狗来侮辱自己,她怎么敢的啊?!
被愤怒冲昏头发的安平郡主,径直朝姜椿冲去。
她要狠狠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以为认了新城长公主当义母,自己就不敢教训她了?
就算自己将她揍个半死,新城长公主还能将自己下狱不成?至多也就训斥几句,罚闭门思过些时日。
根本没在怕的。
巧了,姜椿见安平郡主朝自己冲过来的时候,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横竖是安平郡主先朝自己动手的,自己反过来将她揍个半死,襄阳长公主又能拿自己怎样呢?
处置自己容易,但这中间还牵扯到新城长公主这个嫡公主的脸面呢。
所以,至多也就训斥自己一顿,再罚自己抄点《女戒》或者经书之类的,没准还要禁足一阵子。
都是些不痛不痒的玩意儿,根本没在怕的。
她扭头对宋时迁提醒一句:“让开!”
然后转过头来,直接迎了上去。
大周宗室女向来彪悍,开国之初还有公主监军的先例,所以襄阳长公主是正经给安平郡主请过武师傅的。
只不过安平郡主拳脚功夫练得稀松,却射得一手好箭跟耍得一手好鞭子。
但她今儿是来宋家赴宴的,又不是来寻衅滋事的,所以并未带武器。
而姜椿,虽然已经跟着虞安城练了小半年的功夫了,练得也极认真,但学武这种事情,显然不可能一蹴而就。
所以俩人可谓半斤八两。
甚至安平郡主还要更厉害些。
奈何姜椿力气大呀。
俩人过了几招,都挨了对方几下。
姜椿挨完拳脚,屁事没有。
安平郡主只挨了姜椿一脚,就直接倒飞出去,“砰”地一下砸到梅园的泥土地上,并在上头翻滚了好几下。
昨儿才下了一场春雨,这会子泥土地还略有些泥泞。
安平郡主身上的华贵蜀锦圆领袍,直接被泥巴糊得满满的,仿佛泥猴一般。
她瘫在地上,挣扎了几下,试图想要爬起来。
结果不但没爬起来,衣袍上糊得泥巴更多了。
她不雅地抬手捂住被踹疼的屁股,嘴里咬牙切齿道:“姜椿,你,你,很好……好得很……”
姜椿拍了拍手上莫须有的灰尘,笑嘻嘻道:“多谢安平姐姐夸奖,我当然很好啦,我夫君也经常这么夸我呢。”
安平郡主被她自恋的话语给堵得嘴巴嗫嚅几下,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她不说话,姜椿却有话说:“人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安平姐姐今儿吃了教训,往后可不许再打我们三爷的主意。
否则的话……”
姜椿故意停顿一下,这才又冷冷道:“我见安平姐姐一次,就打安平姐姐一次,你若是不怕丢脸,尽管试试。”
安平郡主不服气地哼笑一声:“今儿是我没带鞭子,又不防备,这才着了你的道。
下回你若是敢再如此放肆,我一定抽你个皮开肉绽,满脸开花!”
姜椿不屑地嗤笑一声:“安平姐姐说笑了,难道就你会带武器,我就不会带?
会使鞭子是什么很了不起的事情吗?信不信我一刀下去,就把你的鞭子砍成八截?
安平姐姐好自为之,可别有多大的戏台就丢多大的脸。
虽然以安平姐姐的名声,也没多少脸面可丢就是了。”
放完狠话,她又转过身,对着躲在后头跟鹌鹑一样,大气都不敢出的一群宫女、太监、嬷嬷颐指气使道:“都傻站着干什么呢,还不过去把你们郡主扶起来?”
完了后,还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感慨了一句:“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都不怎么着调。”
一堆宫女、太监、嬷嬷如梦初醒般,匆忙跑向安平郡主,七手八脚地将其扶起来。
过程中难免牵动伤处,安平郡主疼得“哎哟”、“哎哟”叫唤了两声。
站起来后,立时就朝他们撒气:“一帮废物,毛手毛脚的,想疼死本郡主是?”
姜椿对宋时迁道:“瞧郡主这中气十足训人的模样,想来是没伤太重,那咱们就可以放心去听戏了。
走,晾着我干娘这么久,再不回去,干娘该生我气了。”
宋时迁连忙“哎”了一声,自然不会不答应。
这鬼地方,谁爱待谁待,他可不敢待了!
俩人才要抬脚走人,耳中突然听到杂乱的脚步声。
片刻后,锦城公主、福宁郡主跟安和县主各自带着一大帮人,急匆匆地赶过来。
跟安平郡主有夺夫之仇的安和县主人还没到跟前,就先大声嚷嚷起来:“哎哟,表姐你也真是的,姨母认义女的大喜日子,你竟然在姨母的义女家,将姨母的义女给打了,你这也忒不给姨母脸面了?”
管他是谁先动手的呢,先给她扣上个不给新城长公主脸面的大帽子再说。
待走近些后,见到满身脏污的安平郡主,安和县主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边笑边道:“哎呀呀,表姐你这是打不过姜娘子,所以躺泥地上撒泼打滚耍赖呢?
哎哟哟,你可是堂堂宗室郡主,搞得跟市井泼妇一般,着实有些丢咱们大周宗室的脸啊。
你自己不害羞,我都替你害羞。”
安平郡主正疼得嘴里嘶嘶抽气呢,听见这番冷嘲热讽的话,顿时冷笑一声:“你是该害羞,毕竟像你这样还没嫁进门,相公就已经有个三岁外室子的宗室女的确很少见呢。”
安庆伯世子范利民有个三岁大外室子的事情,安和县主是晓得的。
安和县主自己名声也不好,与安平郡马通奸一事满京城人尽皆知。
俩人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条件相当。
而且安庆伯府跟她承诺,会在他们大婚前让那外室“消失”,外室子交给她来养。
所以她并不怎么在意这事儿。
闻言轻笑道:“那又如何,一个没了母亲的可怜孩子,回头我将他养在自己名下,将来一样能孝顺我。”
安平郡主嗤笑一声:“一个没了母亲的可怜孩子?安庆伯府这么跟你说的?
呵,这家人有点意思。
嘴上跟你说去母留子,实则将人藏在他们通州的庄子上,范利民三五不时借口去庄子看春耕,跑去跟人私会。
我听说呀,那扬州瘦马出身的外室,如今已经怀上二胎了呢。
恭喜表妹呀,等你嫁进去,就可以当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呢。”
安和县主显然并不知晓这茬,听了这话,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压根就没怀疑这是安平郡主在骗自己,一查就知道的事情,骗自己根本没甚意义。
以安平郡主的性子,她也不屑编瞎话骗自己玩。
她们俩人从小就不对付,这么些年过招过不知多少回,可以说彼此对对方的了解,可能比她们本人还要深。
她之所以震惊,倒不是她对范利民情根深种。
外祖母长宜大长公主替她挑中这门亲事,一来是为了遮丑;二来安庆伯府人口简单,也算是个不错的归宿。
虽然安庆伯世子范利民在外头养了个扬州瘦马外室,还搞出来个三岁大的外室子,但这也算不得甚大事儿。
他们这样的人家,哪个郎君不三妻四妾?
范利州没有妾室、通房,只在外头养了个扬州瘦马外室,都算是极为难得了。
加上范利州长得也还算英俊,跟安平郡马有两三分相似,所以安和县主便应下了这门亲事。
她本不想理会那扬州瘦马外室的,范利民爱养就养,横竖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玩意儿罢了。
是安庆伯府自己提出要去母留子,自己信了,结果如今可倒好,他们竟然跟自己玩阳奉阴违的把戏。
耍自己玩呢?
他们是怎么敢的?就不怕自己发现后,将他们安庆伯府闹翻天?
他们以为偷摸瞒着,自己就能一辈子发现不了?
安和县主脸色黑如锅底,嘴里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范利州,乃至安庆伯府所有人全都咬死。
安平郡主见她脸色不好,落井下石道:“看表妹的脸色,是当真不晓得这茬呢?
哎哟,表妹这样聪明伶俐的人儿,竟也有识人不清,马失前蹄的时候,真真叫人意外呢。”
安和县主狠狠瞪了她一眼,见她伸手捂着自己的屁股,顿时“噗嗤”一声:“表姐这马失前蹄的姿态,怕是有些不雅?”
安平郡主顿时脸色微红。
她有心想放下捂住屁股的手,但每走一步路,屁股就酸涩疼痛一次,这手她压根就放不下来。
倒是可以叫贴身宫女替自己捂着,但这像什么样子?
她只能恶狠狠地瞪了姜椿一眼。
姜椿抬头看天。
嗯,天气不错,天高云淡,正是春夏之交的好时节。
这个装傻充愣的模样,直接把安和县主给逗笑了。
安平郡主若是身上干干净净,倒不介意在这里跟安和县主打嘴官司,但她现在满身泥垢,不赶紧走人,留在这里丢人现眼么?
所以她没好气地吩咐一个嬷嬷:“你让人抬个软轿来,送本郡主去二门坐马车。”
那嬷嬷应声去了。
姜椿:“……”
自己这个大奶奶站在这里,安平郡主竟然舍近求远,让其他人去找软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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