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的屠户悍妻by风过水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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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家小娘子说贺家小娘子恶意中伤她,直接脱衣裳就冲贺家小娘子而去。
贺家小娘子不但没躲闪,还边脱衣裳边迎了上去。
俩人就这么打起来了了……”
姜椿:“……”
武官家的小娘子,果然性情都“直爽”呢。
而且边脱衣裳边打架,意思姜椿都懂,但听起来,怎地就这么让人觉得不得劲呢?
等姜椿回到丹桂苑的时候,第二进的正院,已然变成了校场。
廊下两个只着中衣跟中裤的小娘子正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地打成一团,四周站满了围观的小娘子。
有小娘子还嫌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嚷嚷道:“用点劲啊!用点劲啊!打赢对方,没准以后我们就要你喊你宋三奶奶了。”
这话一出,效果不可为不强。
俩人顿时打得更加卖力了,可谓拳拳到肉。
姜椿到了以后,也没立时将她们叫停,而是站在人群中围观了一会子。
然后很快便发现了端倪。
这位在西北吃过沙子的贺小娘子,功夫显然比那位武小娘子高很多。
之所以打成如今这个势均力敌的局面,乃是因为贺小娘子在故意放水。
姜椿勾了勾唇,心想,这贺小娘子倒是有点意思。
又围观了片刻,等围观得差不多了,她这才适时出声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都给我住手!”
贺小娘子率先收手。
武小娘子有些不情愿,她还没跟这姓贺的分出胜负来呢,为甚要叫停她们?
但余光瞅见发话的是宋大奶奶后,她立时就收了手。
来宋家赴宴前,家中长辈耳提面命,一再强调到了宋家绝对不可以招惹姜椿,她可没忘记这茬。
姜椿冷冷道:“你俩怎地打起来了?是有多大的仇,非要在我们宋家办赏花宴的时候打起来?
你们若是说不出个正当理由来,看我不把你俩的脸打成猪头!”
虽然姜椿对这位贺小娘子的真实实力有些感兴趣,但该给的下马威还是要给的。
不然以后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在宋家造次了!
贺小娘子想了想,率先开口道:“姜娘子,真是对不住,我俩原就不对付,素日没少上演全武行。
方才她骂我骂得难听,我一个没忍住,又与她打了起来,叫你见笑了,还请娘子原谅则个。”
武小娘子抿了抿唇,最终还是顺着贺小娘子的话茬,讪笑道:“我俩性子都有些冲动,不管不顾起来,时常连自己身在何处都忘了,给大奶奶你添麻烦了。”
姜椿哼笑一声:“我看你俩倒是挺默契的,这样的默契只用来打架,委实可惜了些。”
默契地一块儿忽悠自己,倒是一套套的。
俩人都低垂着脑袋上,一副羞愧得没脸见人的模样。
姜椿却在这个时候,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公布了一个消息:“过些日子,我会借我干娘新城长公主的京郊别苑办个宴会,那京郊别苑有马场跟校场,到时大家可以骑马跟切磋功夫,岂不美哉?”
见在场小娘子都露出了激动跟向往的神情,她又慢悠悠地补了一句:“我没办过宴会,所以请帖拜托我们太太帮我派,到时你们谁能来谁不能来,且看我们太太自己的意思。”
言下之意:别忙着斗嘴打架了,赶紧想法子去讨好庄氏才是正经。
可惜庄氏不晓得她的这番做派,不然肯定要将她这个提前透题给旁人的家伙好好训斥一顿。
姜椿自以为很公平地处理完宾客间的纠纷,然后果断让人将麻将、围棋、投壶、翻花绳等娱乐项目安排上。
她们这些人,就是太闲了,这才连第一关都没过,就先开始排除异己了。
这跟贷款自己中五百万,为此跟老公因财产分配不均而闹离婚一样,简直就是离谱!
但更离谱的事情还在后头。
小娘子们这头,因尚未开席,她们不好寻理由离开,去庄氏跟前献殷勤,只盼着席面早点摆上来,她们好速战速决。
然而摆席的时辰还没到,正院那头却又打起来了。
这次是一位姓冷的娘子跟一位姓秦的娘子。
两位娘子都在四十岁上下,都长得高大健壮,皮肤还呈现健康的小麦色,显然素日没少在日头下活动。
来报信的翡翠,凑到姜椿身边,略带无语的说道:“这位秦娘子,乃是贺大太太,也就是方才与人打架那位贺小娘子的母亲。”
姜椿:“……”
你们母女俩都是猛人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俩这是想攀附富贵想疯了,所以这才一到宋家就各种上蹿下跳地折腾。
但瞧出贺小娘子是在故意扮弱后,姜椿都不晓得她们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了。
难不成是这对母女想法不一样?
兴许是贺小娘子不愿嫁给宋时迁,这才故意找武小娘子的茬,目的就是为了自毁形象,好让自己落选?
但她母亲这又是唱得哪一出?
姜椿觉得她的cpu都要被-干烧了。
但这样的热闹,她怎么能不去凑?
所以果断跟着翡翠去了正院。
才刚进正院,她就哦豁了一声。
冷娘子跟秦娘子俩人,可不像武小娘子跟贺小娘子那般过家家,这俩人竟然真刀实木仓地打了起来。
打得那叫一个卖力。
而且真正的高手根本不屑脱衣裳,她们俩身上还都穿着交领琵琶袖短衫跟马面裙。
却半点都影响不了她们的行动。
姜椿悄摸凑到庄氏身后,拿指头轻戳了下她的脊背,小声问道:“母亲,这冷娘子为何与秦娘子打起来了?”
庄氏嘴角抽了抽,侧脸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姜椿立时来了兴趣,着急慌忙地追问道:“母亲,快给我说说缘由,要不是不知道这茬,我夜里觉都要睡不好了。”
庄氏抿了抿唇,憋了一会子,最终给还是决定将缘由说出来。
她无语地说道:“这俩人争前恐后地向我介绍她们的女儿,介绍着介绍着,火药味就来了。
我本想安抚来着,谁知还没来得及开口,俩人就直接打起来了。”
话到这里,她无语道:“这俩人跟你简直就是失散多年的亲姐妹,都是一言不合就要揍人的主!”
天知道她坐在东次间里,边喝茶边笑眯眯地听这两位太太王婆卖瓜呢,下一瞬俩人突然就打成一团了。
惊得她手里的盖碗都摔到了地上。
若武官家的女眷都这般一言不合就揍人的话,那只能替二弟妹李氏默哀了。
姜椿嗔道:“瞧母亲说的,我可不是一言不合就揍人,我每回揍人都有正当理由的好不好!”
庄氏淡淡道:“那她们两人打成一团,也必定是有揍人的理由呗。”
姜椿笑嘻嘻道:“对呀,所以我来了解缘由了呀。”
庄氏立时道:“那你赶紧上去把她俩叫停,可别打出甚这样那样的毛病来,到时还得咱家掏钱给她们请太医。”
姜椿没上去,而是张嘴大喊了一声:“住手!都住手!再不住手,我就将你俩一起揍!”
喊完,姜椿淡定地等着她们分开,谁知等啊等,等啊等,等啊等,等来的是她们更加猛烈的对打。
姜椿:“……”
看来自己能止小儿夜哭的威名,只存在于文官跟勋贵里头,武官家的女眷似乎根本不买自己的账啊?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建立下自己在武官家眷心目中的威慑力跟影响力了。
所以她一抬手,止住桂枝的跟随,连手上的首饰跟头上的头面都没摘,就直接走到了被人空出来老大一片场地的中心。
然后一手拎起冷娘子,“唧”一声,直接扔出去。
又一手拎起秦娘子,同样“唧”一声,把她也给扔了出去。
她往前走了十几二十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的这俩人,冷笑道:“两位,这里是宋家,不是你们随便可以撒泼的娘家或者婆家。
好言相劝你们不听,那就别怪我不给你们面子了。”
变故来得太快,围观的人怔愣片刻后,这才回过神来。
有人小声与同伴嘀咕道:“这姜娘子也忒霸道了些,身为主人,竟然将冷娘子跟秦娘子直接丢了出去,这往后谁还敢来她家赴宴?”
“就是说呢,忒霸道。”同伴敷衍了一句,嘴里想的却是没人来赴宴才好呢,只自己一家前来,自己女儿涵姐儿可就是妥妥的宋三奶奶了,想想就美。
地上的秦娘子率先爬起来,用一双不服输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姜椿,挑衅道:“姜娘子,你下盘虚浮,招式混乱,控制力气的本事也稀松,若不是趁我不备突然偷袭,谁将谁丢出去还未必呢。”
姜椿直接给听笑了。
那秦娘子见她笑,又斜眼看她,继续挑衅道:“姜娘子,可有胆子跟我较量较量?”
“胆子我多的是。”姜椿笑了笑,然后突然来了个大转折:“不过我才不跟您打呢,您又不是待字闺中的小娘子,我跟您打多亏?”
怕秦娘子又搞事,姜椿又冷冷威胁道:“你们最好消停点,别坏了我们太太的大事,不然我见你们一次丢你们一次。”
姜椿以为秦娘子已经算是最大的刺头了,谁晓得竟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那位被丢出去一直半趴在地上的冷娘子,这时突然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直直地朝姜椿冲来。
她的速度十分快,快得仿佛都要带出残影了。
姜椿条件反射地侧过身,然后飞起一脚踹过去。
直接将这人影给踹出去老远老远……
人影“唧”一声落地后,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啊……”
姜椿这才发现自己踹的人是那位姓冷的娘子。
她简直就无语了。
自己这动辄就揍人,连安平郡主都敢揍的名声早就传遍京城大街小巷了,她竟然还敢冲上来送人头?
是觉得自己对付的都是些不会功夫或者只会点花拳绣腿的女眷,她们这些真正武官之家出身,正经练过功夫的人根本不惧自己?
这下可好,被自己教做人了?
姜椿立时无辜地惊呼一声:“这是怎么搞的?突然有个人朝我冲来,我还以为有刺客要刺杀我呢,情急之下直接一脚踹了上去,没想到竟然是冷娘子您,这可真是太不幸了!”
然后连忙吩咐跟着自己的丫鬟、婆子:“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呢?赶紧把冷娘子扶起来,看看她伤着哪里没有?”
丫鬟、婆子们立刻蜂拥而来,七手八脚地把冷娘子给扶起来。
姜椿虽然踹得飞快,但她早就学会控制自己的力道了,又不是跟敌人搏命的时候,她自然不会对人下死手。
而且踹的还是冷娘子的屁股。
所以理论上,冷娘子应该不会伤筋动骨。
但疼痛肯定少不了。
庄氏适时上前,当着众人的面吩咐道:“来人,去太医院请个擅长跌打损伤的太医来,给宋太太瞧瞧。
可怜见的,一把年纪还逞强,可别当真伤到哪里才好。”
冷娘子婆家,好巧不巧的也姓宋,不过跟桂花巷的宋家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这话说得既体贴又充满嘲讽意味。
让冷娘子心里五味杂陈。
太医来了后, 给冷娘子诊治一番,果如姜椿预估的那般,她并未伤筋动骨, 只除了疼。
庄氏直接安排软轿, 将冷娘子给送回了家。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是她们这些宾客不讲规矩, 在宋家大打出手,甚至在姜椿出言制止后, 仍不肯罢手。
那就别怪姜椿暴力“劝架”了。
而宋家的赏花宴也不可能因为出了这么点小乱子就叫停, 照样该摆宴摆宴。
宴席结束后,是自由活动时间。
想去赏花的, 可以去后花园赏花。
不爱花花草草的, 可以去戏楼听戏。
庄氏逼李氏这个当母亲的掏了一百两银子出来, 再次把德春班给请来宋家唱堂会。
众人从姜椿口中“套出”庄氏会陪着几位相熟的娘子去后花园赏花后, 纷纷选择去赏花。
只几个家中已为她们物色好夫婿的文官家小娘子,三三两两地结伴去戏楼听戏。
熙熙攘攘大半日的丹桂苑,总算清净下来。
姜椿笑着对桂枝道:“总算能清净片刻了。”
桂枝体贴地建议道:“趁着这会子有空,奶奶不如小憩片刻,一会子后头散了场, 您还得到二门去送客呢。”
姜椿想了想,笑道:“也成, 那我就眯半个时辰。”
桂枝替她脱掉外头的大衣裳, 又除掉头上的头面,然后扶她在罗汉床上躺下。
姜椿才要闭上眼睛,外头突然响起桂香的声音:“奶奶, 武小娘子求见。”
“武小娘子?”
姜椿挑了挑眉,这武小娘子是先前跟贺小娘子打架的那个吗?她这会子不去奉承庄氏, 跑自己跟前做甚?
就算是要为她自己先前的鲁莽行径道歉,完全可以去向庄氏道歉,没准还能得个“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好评价。
何苦跑自己跟前刷存在感?
怀着好奇的心情,姜椿坐起身来,让桂枝帮自己重新戴好头面,然后又穿回见客的大衣裳。
这才让桂香叫人请进来。
人进来后,姜椿才发现此武小娘子非彼武小娘子。
虽然俩人生得有三四分相似,但显然不是同一个人。
“见过大奶奶。”武小娘子进门后,行了个标准的福身礼。
姜椿先抬了抬手,笑道:“不必客气。”
又指了指罗汉床下首的太师椅:“你且坐。”
武小娘子却没入座,而是面带羞愧地说道:“我叫武成岚,方才与贺小娘子打架的那位小娘子叫武成悦,是我的庶妹。
庶妹在贵府惹出乱子,我这个当嫡姐的理应来替她赔罪,还请大奶奶您看在她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原谅则个。”
姜椿斜了她一眼,好笑道:“就算是要道歉,也是你妹妹来道歉,你替她道歉算怎么回事儿?”
随即故意不耐烦地摆摆手:“此事不与你相干,你且该做甚做甚去。”
武成岚抿唇,脸上浮现纠结之色来。
踌躇了好一会子,这才把心一横,梗着脖子说道:“大奶奶,请允许我毛遂自荐。
我祖父是前四品宣威将军武潼川,我打小跟着祖父习武,武艺不敢说多好,但在小娘子里头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一番话说得斩钉截铁。
片刻后,她又作出个柔弱的模样来,卖惨道:“但凡我还有其他法子,也不会厚着脸皮跑来打扰大奶奶。
家祖父病逝后,我那不成器的父亲彻底没了约束,宠妾灭妻,将我母亲这个正头娘子送进了家庙不说,为了他的前程,还逼我嫁给他那个比我大二十岁还打死过两任娘子的上峰。
我不肯从命,他便拿母亲来要挟我,说若我不肯嫁,他就断了家庙的供应,活活将我母亲饿死……
得知贵府要替宋三爷选个武艺高强的娘子后,我觉得这是我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父亲逼迫我至此,旁人怕得罪襄阳长公主府太过,家人会被报复,我可是不怕的,还巴不得他们早点被报复呢。
正因如此,我比其他小娘子还多了一个优势,那就我能豁出性命去保护宋三爷……
只要贵府答应,在我出事后,贵府能帮我母亲脱离苦海,让她有个清净地方养老即可。”
听了这番话,姜椿心绪有些复杂。
静默片刻后,她轻笑一声:“武小娘子的遭遇我很同情,也晓得你很需要宋家这根救命稻草。
但有件事情你需要明白,我们宋家是替三爷选娘子,而不是选护卫。
我们家虽只是中等人家,但请几个武艺高强的护卫的钱还是出得起的。
而替三爷选娘子的标准,除了武艺高强这一条外,还有人品、长相、性情、家世以及为人处世等等方面。
希望你能明白。”
武成岚立时点头:“大奶奶的意思我明白,我也没有太高的奢望,只希望大奶奶能给我个去京郊别苑的机会,最后不管选没选上,我都记您的恩情一辈子。”
姜椿笑了笑:“武小娘子这样的人才,得对自己有信心才是。”
武成岚听了这话,忙福了福身,识趣地说道:“大奶奶事多繁忙,我就不多打扰您了,告退。”
从丹桂苑出来后,武成岚的贴身丫鬟宝珠左右打量了一番,见附近无人,立时焦急地问道:“姑娘,宋大奶奶这到底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呢?”
武成岚脸上露出了这些日子以来唯一一个轻松愉悦的笑容:“如果我没会错意的话,大奶奶应该是同意了我的请求。”
宝珠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太好了姑娘!姑娘弓马骑射的功夫一流,只要姑娘能得到去京郊别苑的机会,肯定能力压群雄,叫宋大太太注意到您。”
武成岚摇了摇头:“能被宋大太太注意到不难,但未必就一定能中选,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没准就有素日装柔弱的小娘子一鸣惊人呢。”
巧了,素日装“柔弱”的小娘子,贺小娘子就是一个。
赏花宴结束后,庄氏把姜椿叫到正院问情况时,姜椿可不会替她隐瞒,果断上“谗言”。
“那贺小娘子跟她母亲秦娘子还真是有意思。
一个主动挑衅武小娘子,偏还不肯拿出全部的实力来,显然并不想被咱家瞧上。
而她母亲秦娘子显然不晓得她搞出的这动静,为了彰显‘有其母必有其女’,替她女儿加筹码,也主动挑衅冷娘子,强行跟人家切磋武艺。
母女俩都不是省油的灯。
母亲您赶紧把贺小娘子的名字划掉,要真娶回这么个搅家精回来,我一天打她三回都不黑天。”
话糙理不糙,庄氏觉得姜椿说得在理,果然提笔,将贺小娘子的名字从名单里划掉了。
姜椿顿时舒坦了,露出个得意的笑容来。
哼,敢在自己的丹桂苑打架,当自己是那好脾性的嘛?
庄氏见她脸上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抿了抿唇,忍住没说她,继续问道:“还有吗?”
言下之意,还有没有其他需要被划掉的小娘子。
姜椿笑道:“没有需要被划掉的小娘子了,但有需要被保送的小娘子。”
“保送?”庄氏不太懂这个词儿的意思,疑惑地挑了挑眉。
于是姜椿把武成岚先前同自己说的那番话,转述给庄氏听。
庄氏没评价武成岚,倒是把姜椿给夸了一顿:“人去奉承你,你倒是还算稳得住。”
姜椿立时得意地翘尾巴:“那是,我多稳重可靠?”
想了想,又给庄氏戴高帽:“这全都仰仗母亲您的教导。”
庄氏心里高兴,嘴上却还是轻哼了一声:“我可没叫你把冷娘子给踹得中途离场。”
姜椿顿时叫屈:“这能怪我嘛?我先前丢她跟秦娘子的时候可没用甚力道,她不借坡下驴,竟还玩偷袭,遭了现世报,也是咎由自取,怪不得我。”
庄氏也没有怪她的意思,不过随口提一嘴。
她淡淡道:“照你这意思,我该给这个叫武成岚的小娘子发一张请帖?”
姜椿猛猛点头:“首先,她完全有参与第二轮选拔的资格;
其次,这还是头一个瞧得起我,跑来我跟前毛遂自荐的小娘子,就算不给她脸面,也要给我个脸面?”
庄氏“嗯”了一声。
然后抬手赶人:“你若没甚其他要说的,就回去歇着。”
姜椿求之不得呢,立时抬脚就走。
回到丹桂苑后,桂枝才刚帮她除掉头上的头面,她就直接倒到了枕头上。
帮忙招待几十上百个小娘子,虽然活计都有仆人去做,但也是极耗费精力的一件事情。
她这一觉睡得很沉,睡到宋时桉下衙了都还没醒。
宋时桉也没叫醒她,换了家常衣裳后,也在罗汉床上躺下,将人楼进怀里,抱着她一起睡。
好家伙,这一睡就睡到了亥初(21点)。
姜椿见外头天黑着,宋时桉也躺在自己身边,她还以为这会子已经是次日的早晨了。
桂枝听到动静,连忙探头进来看情况,见自家奶奶醒了,忙压低声音道:“奶奶,您足足睡了两个时辰,连晚膳都还没吃呢。”
姜椿有点蒙,所以这还是晚上?
她斜了宋时桉一眼,压低声音问道:“大爷用了晚膳没有?”
桂枝摇摇头:“大爷下衙回来,见奶奶还睡着,不许我们叫醒奶奶,自个也躺您身旁睡了,一直不曾醒。”
姜椿伸手推了宋时桉一把,笑道:“夫君,醒醒,起来吃晚膳。”
宋时桉觉浅,方才桂枝一开口,他就醒了,只不过没吭声,只静静听她俩说话。
被姜椿推了一把后,他才顺势睁眼,略带迷糊地说道:“吃早膳?娘子竟然要陪为夫吃早膳?”
以往她嫌自己起得太早,大厨房来送早膳会吵到她,都撵自己去衙门吃。
今儿怎地突然转性了?难不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还是说……
他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该不会是……
然后就听姜椿轻笑一声:“夫君你睡糊涂了不成?这会子是亥初,距离吃早膳的时辰,也就还差区区三四个时辰而已。”
宋时桉顿时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暗自嘲笑自己成日杞人忧天。
他摇头轻笑道:“才亥初?我真是睡糊涂了,还以为到了该上早朝的时辰了。”
虽然不是姜椿要陪自己用早膳,但起码她可以陪自己用晚膳呀。
见俩人起来,桂枝忙让张妈妈将两位主子的饭菜热一热。
等饭菜的功夫,宋时桉问了问今儿开赏花宴的情况。
姜椿自觉自己表现不错,所以立时跟他得瑟。
宋时桉听完后,得知她今儿又揍人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难怪娘子睡得那般沉,连为夫下衙都没听见,原来是揍人累的。”
姜椿扁嘴,作委屈状:“就是说呀,她们这些不省心的家伙,当咱们宋家是收破烂的么?
以为随便找茬表现下自己,咱家就会对她们另眼相看似的。
咱们就算是再着急给三弟娶娘子,也不可能如此不挑?”
宋时桉点头道:“就是,所以娘子揍她们揍得很对,下回再遇见这样的事情,你照揍不误便是,所有后果为夫替你扛着。”
姜椿白他一眼,哼笑道:“你一个小小的二品官员,别说这种大话。要说托底,那还得我干娘来才行。”
宋时桉:“……”
自己这是被嫌弃了?
但他能怎么办呢?也只能忍着了。
毕竟老皇帝还有小两年才殡天,他殡天后,姐夫这个新皇登基,高尚书趁机乞骸骨告老还乡,自己这个吏部右侍郎才能接任吏部尚书,并正式进入内阁。
怕是要再等个两三年,自己才能真正成为姜椿的靠山。
哼,在此之前,就先便宜新城长公主了。
姜椿见他低头不吭声,还以为自己的玩笑话太过,伤到他的自尊心了,忙笑嘻嘻道:“我跟夫君开玩笑的,夫君年纪轻轻就当上二品大员,京城的女子都不晓得如何羡慕我呢。”
宋时桉伸手刮了下她的小鼻子,轻哼一声:“你且等着,终有一日,我会站得比新城长公主更高。”
姜椿立时狗腿地伸手抱住他的胳膊,嚷嚷道:“这我肯定信,夫君一看就是个有大造化的,苟富贵勿相忘!”
这家伙以后是内阁首辅,同时还是新皇的小舅子,正经的国舅爷,这不比新城长公主这个新皇的姑母站得更高?
宋时桉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轻笑道:“你我夫妻一体,我站得高就相当于娘子站得高。”
姜椿表示反对:“不不不,那肯定是我站得高,先前二婶还说我不会小意奉承,成日站在夫君头上拉屎。”
宋时桉:“……”
他都不知道该鄙视二婶这样出身的人竟然说出如此粗俗之话,还是该训斥姜椿在饭桌上说“屎”。
内心那叫一个无语。
偏姜椿还托腮看着他,一脸期待地等待他的答案。
他只能委婉道:“咱家自然是娘子说了算的,娘子让我如何我便如何,绝无二话。”
姜椿顿时满意了。
饭菜摆上桌后,因现在时辰不早了,吃太多夜里会不舒坦,所以两人都只吃了个半饱,便让人将饭菜撤下去。
为了消食,宋时桉还把她拉到书房,指导她写字。
姜椿早就将《三字经》等蒙童用来识字的书给学完了,四书五经她不肯学,嫌晦涩难懂。
宋时桉只能找些介绍风土人情的杂书来,边讲小故事边教她认字,几个月过去,倒是很有成效。
起码她很少再念错字,书法也写得有模有样了。
俩人在书房里红袖添香,你侬我侬。
当然,红袖添香的是宋时桉。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突然响起“扣扣扣”的敲门声。
丹桂苑的正房位于第二进,被敲的是第一进的大门,换作白天的话,他们肯定听不到。
但这会子夜深人静,半夜响起的敲门声又惊人,姜椿他们想听不见都难。
宋时桉一脸严肃地说道:“怕是出事了。”
姜椿心里咯噔一下,别是老太太周氏挂了?
不应该啊。
原著里头老太太周氏可是直到太子黎钧行登基后的第十年,她才挂掉的。
今儿府里也没发生甚能气到她直接脑溢血的大事儿?
姜椿对桂枝道:“外头太黑,让李妈妈陪着你到前头瞧瞧。”
桂枝轻笑一声:“不用李妈妈,我自己去便是。横竖是在咱们府上,能出甚事儿?”
姜椿一想也是,便同意了:“你且快去快回。”
桂枝回来得也的确很快,不过不是自己回来的,身后还跟着个花婆子。
花婆子,是二房的仆人,不过不是李氏从娘家带来或者打外头买来的,而是老太太周氏赏给李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