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的屠户悍妻by风过水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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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人的食欲都是一阵阵的嘛,没准刚好她这阵子食欲好。
虞安城张了张嘴,简直不知该如何接话。
你一个人吃七八个小娘子的饭食就罢了,竟然还说没吃饱?
罢了,他还是埋头用饭,毕竟这加了贵重番邦香料——辣椒的烤羊肉串跟烤全羊,还是十分美味的,外头可吃不到。
用完午膳后,姜椿让许娘子给自己寻了间卧房,小憩了半个时辰。
然后将裙子脱掉,只着高开叉的外衫跟阔腿稠裤,去了校场。
当然,恁多小娘子,她不可能挨个考校她们的武功,这样的车轮战,就算是她们个个都是菜鸟,也实在累人。
还是用上午的法子,让她们先分组进行比试。
决出前十名后,再由她亲自考校,根据她们的表现,评出前三名来。
捉对比试显然比赛马要慢多了,等到决出前十名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姜椿撸了撸袖子,站起身来,笑道:“为了节约时间,省得城门关闭大家进不去城,你们一块儿上!”
那十位小娘子互相对视几眼,眼里都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能进前十名,她们这十个人多少有些真本事在身上的。
不过这不是要跟敌人决一生死,所以她们并未选择合作,而是各自寻找机会上去对战一波,露出颓势后就立即退下来,换其他人上去。
可以说这比试进行得十分斯文有礼。
连姜椿都忍不住夸赞了一句:“你们几个,倒是有些武者精神。”
有个姓方的小娘子爽朗笑道:“能得大奶奶这句夸赞,咱们今儿就算没白来。”
姜椿认得这位方姓小娘子,是她熟人曹娘子的姨家表妹,上午骑术比试拿了第三名呢。
其他几人也纷纷附和。
姜椿笑道:“你们说话这么好听,我都不好意思动真格的了。”
武成岚笑道:“大奶奶可别太掉以轻心,没准这是我们的战术,故意说好话麻痹您,好趁您不备进行偷袭。”
姜椿一脚踢飞一个小娘子,哈哈大笑道:“我今儿教给你们一句话‘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不信邪的话你们尽管试试。”
众小娘子被她激起了好胜之心,也不管甚武者精神不武者精神了,互相偷偷打眼色,然后寻了个机会,一拥而上。
姜椿左挡右打,左躲右踢,感受到了一点被群殴的小小压力。
毕竟这不是对敌,她不能使出全部力气,不然她一脚踹过去,就有一个小娘子骨折;一拳揍过去,就有小娘子倒飞出去撞破头。
这还得了?
只怕明儿宋家大门口就被堵个水泄不通,全是替自家小娘子上门来讨公道的家长。
虞安城大声幸灾乐祸:“才学个半吊子,就大言不惭以一对十,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丢人!”
姜椿利落地跳起来,躲开武成岚的扫堂腿,给了身侧一人一个侧勾拳,然后迅速矮身躲过另一人的拳头。
嘴里笑嘻嘻道:“我丢人能怪谁?还不是怪师傅您教得不行?要是您肯好好教,我又怎会打不过一帮小娘子?”
虞安城顿时怒道:“我教得不行?以往我如何教禁卫军的,如今也是如何教你的,你自己学艺不精,反倒怪起我来了?”
姜椿边在小娘子堆里打转,边同他斗嘴:“师傅您一看就是个重男轻女的,在禁卫军当总教头的时候铁血严格,轮到教我的时候,看我是个小娘子,就想着随便糊弄糊弄。
素日瞧不出来,我今儿跟人一对战,果然就露馅了。”
虞安城气得咬牙切齿:“我何时糊弄过你了?还不是宋大人说你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别对你太苛刻,我这才略微放松了些要求。”
姜椿:“???”
她不过是闲着无聊,随便跟师傅斗嘴玩。
却没想到,竟然斗出秘密来了?
好啊宋时桉,竟然背后捣鬼,让虞安城给自己放水。
亏她还以为自己人格魅力大,外界盛传的脾气顶顶暴躁的虞安城虞总教头,到自己面前却只是个略有些严肃的郎君罢了,还从未朝自己发火过呢。
感情是宋时桉这家伙的“功劳”。
哼哼,自己学武可是认真的,每天都花费一整个上午的时间跟着虞安城练功,可以说十分勤奋刻苦。
宋时桉这家伙不但不支持自己,竟然还拖自己的后腿。
看她回家后怎么收拾丫的!
姜椿哼笑道:“原来我学不好功夫的罪魁祸首不是师傅,而是我夫君,很好,等我晚上回去就收拾他!”
虞安城脸色一僵。
自己说啥了?
糟糕,似乎不小心秃噜出甚不该秃噜的秘密了?
完蛋,自己这个才上任半年的师傅,该不会明儿就当到头了?
顿时懊恼得不行。
姜椿又陪这几个小娘子“玩耍”了一刻钟,然后这才拿出真本事来,将她们三两下撂倒在地。
开玩笑,她的确是感受到了被围殴的压力,但不代表自己就打不过她们。
她好歹也是认真学过半年功夫的人儿,可比她们这些花拳绣腿的花架子厉害多了。
毕竟,就算虞安城故意放水,他好歹也是十万禁卫军的总教头,可不是这些小娘子的师傅能比的。
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姜椿跟虞安城商量一番后,定下来本场比试的前三名。
分别是武成岚,方小娘子以及何小娘子。
姜椿照例给她们颁发了奖品,也是一把匕首跟一块蜀锦尺头。
只不过匕首的样式跟蜀锦的花色,跟上午的略有不同。
完事后,她还大声宣布:“大家先别着急走,今儿所有参与比试的小娘子都有纪念奖,大家领了奖品再走。”
纪念奖是每人一把小型水果刀,以及一块喜上眉梢暗纹花罗尺头。
本有些沮丧的小娘子们,闻言后心里略微舒坦了些。
赶回京城后, 姜椿直奔正院,跟庄氏汇报了下情况。
庄氏听闻她竟然闯进武家,把武大姑娘的庶母给打了, 武大姑娘又在骑术跟拳脚比试中全都胜出, 顿时一阵无语。
亲事还没正式定下呢,她就先把未来亲家的长辈给揍了, 这是结亲呢还是结仇呢?
而且,这武家也忒不讲究了些, 武大老爷宠妾灭妻, 正妻被送去家庙,小妾管家就罢了, 竟然还给正妻所出的嫡女下蒙汗药, 并将人关进柴房……
庄氏沉吟片刻后, 说道:“回头叫桉哥儿参武大老爷一本。”
既然都结仇了, 那干脆就结得更彻底点,直接将对方给打压下去。
至于说换个人选,比如拿了骑术比试第三名以及拳脚比试第二名的方小娘子,庄氏倒是没考虑过。
方小娘子家世比武成岚好,方家家风也比武家清正, 但武成岚有个方小娘子,甚至其他小娘子都没有的优点, 那就是她愿意豁出性命保护宋时迁。
而宋家之所以要给宋时迁挑个武将之家出身的小娘子, 为的不就是这个?否则何苦折腾这一场,还不如直接如了李氏的愿,给他说个名门淑女不好么?
何况他们是娶武家的小娘子, 又不是嫁小娘子进武家,只要能将武家压制住, 就不怕他们翻出花来。
而且,咳,其实她觉得武家跟二房半斤八两,甚至二房还“更胜一筹”。
首先,二房有个不着调的李氏,先前差点搞出让宋家丢尽脸面的平妻来,这会子被送去家庙,闹不了幺蛾子,但又不可能一辈子将她关在家庙,回头被接回来,还不知又要如何作妖呢。
其次,二房还有个曾被卖进过青楼的宋时音,这也是个不着调的,虽然跟李氏的不着调迥异,但也跟京城那些名门闺秀迥异,亲事也是个老大难。
至于宋时迁,性子未免有些单纯,先前若不是姜椿无意间点了他几句,只怕就上了三皇子一党的当了。
至于前程,他明年才参加乡试,能不能中还两说呢,至于中进士,那就更遥远了。
想到这里,庄氏不免有些骄傲。
她的两个儿子,长子打小就是神童,年纪轻轻就中了状元,如今才刚二十五岁就已是二品大员,前途无量。
次子才调任到锦衣卫不足一年,就由从五品的副千户升为正五品的千户,显然也是个极有出息的。
哪个不比宋时迁强?
姜椿笑嘻嘻道:“哎呀,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呢。”
于是宋时桉下衙回来后,就被告知他明儿须在大朝会上弹劾南城兵马司指挥副使武志浩宠妾灭妻,无故囚禁发妻,并纵容妾室谋害嫡女。
他玩笑道:“母亲、娘子,你俩这可是牝鸡司晨。”
庄氏笑笑不说话。
姜椿斜眼瞪他。
宋时桉立时改口道:“我参!武志浩如此行径,简直人神共愤,不参不是人。”
当然,他会指使旁人来参。
他堂堂内阁首辅,啊不,堂堂吏部侍郎,参个从五品武官,忒跌份。
姜椿跟庄氏顿时满意了。
宋时桉坐到姜椿旁边,笑着问道:“娘子,今儿宴会办得可还算顺利?三弟妹的人选这是定下来了?”
没定下来的话,没亲没故的,她们也不会指使自己参武小娘子的父亲武志浩。
姜椿笑眯眯道:“除了中途去了趟武家,把武志浩的宠妾揍了一顿外,其他都挺顺利的。”
宋时桉嘴角抽了抽。
她先把武志浩的小妾给揍了,又指使自己参武志浩。
这叫甚?
恶人先告状?
不过他也只敢心里腹诽一下,嘴上说的完全是另一回事:“娘子向来讲道理,必然是她招惹到了娘子,娘子忍无可忍才动手的。”
庄氏嘴角抽了抽。
就是因为儿子这般无原则地纵容,姜椿这才愈发无法无天。
不过庄氏也不太在意。
横竖天塌下来,有她干娘新城长公主顶着,关自己这个婆婆什么事儿?
来都来了,不蹭顿晚膳岂不亏了?
于是夫妻俩在正院蹭了顿晚膳后,这才回到丹桂苑。
一回到丹桂苑,姜椿就开始跟宋时桉算账:“好啊你,竟然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宋时桉一脸莫名其妙:“我何时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了?我有这胆子?”
姜椿无情揭穿他:“是不是你特意跟虞教头说我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让他放松些要求,别对我太苛刻?”
宋时桉没料到她说的是这茬,怔了一下后,这才略有些心虚地说道:“虞安城那狗都嫌的臭脾气全大周都有名,我怕你俩掐起来一拍两散,这才故意这么叮嘱一番,好叫他收敛些脾气。”
姜椿这人,有时跟条咸鱼似的,能躺着绝不坐着,但有时又跟个拼命三郎似的,拼起来不要命。
他怕她急于求成,练功太过,伤到自己身子骨,所以这才偷摸叮嘱了虞安城几句。
姜椿狐疑地看着他:“是特意叮嘱他,好叫他收敛些脾气,而不是故意使坏,拖我成为武林高手的后腿?”
宋时桉伸手刮了下她的小鼻子,笑骂道:“我要是想拖后腿,压根不会费尽心机请虞安城回来当你的师傅,随便从哪请个人回来糊弄下你不好嘛?”
说得好有道理,她竟然没法反驳。
静默片刻后,姜椿轻咳一声,不动声色地换了话茬:“你明儿休沐,要不要陪我去小河庄瞧瞧?”
时值五月,正是麦收时节,姜椿决定去小河庄瞧瞧自己的红薯、玉米以及番茄长势如何,顺便感受下麦收的喜悦。
宋时桉立时道:“为夫的荣幸。”
姜椿扬了扬唇,唇畔忍不住露出个笑意来。
这家伙不经意的一句话,竟比甜言蜜语还动人。
好容易休沐,夜里俩人自然又胡天胡地地闹腾了大半夜。
次日醒来时,姜椿眼下挂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都可以媲美国宝了。
气得她狠狠剜了宋时桉一眼,然后认命地坐到梳妆台前化妆。
还好钟文谨给挑的粉底液遮瑕还效果不错,上妆后,黑眼圈淡化了许多。
但显然没有遮瑕膏效果更好。
她决定回头就跑钟文谨面前暗示一番,好让钟文谨主动提议给自己进点遮瑕膏。
遮瑕膏这玩意儿,市场应该还是比较大的。
因为除了黑眼圈,不少贵妇跟小娘子脸上的雀斑跟痘印,也需要它来遮瑕。
收拾完毕后,两人跟庄氏打了个招呼,便乘马车出城,去往京郊的小河庄。
还没到小河庄呢,姜椿就已经感受到了麦收的喜悦。
京郊全是大片大片的农田,如今正是小麦成熟的季节,远远望去,入目皆是一片金黄。
官道旁的农田里,戴着斗笠,手持镰刀的农夫正弯腰卖力地收割着麦子。
在他们的身后,有农妇或是半大孩子正麻溜地将割倒的麦秸捆成捆,好方便搬运回家。
今岁风调雨顺,麦穗沉重饱满,显然是个丰收之年,所以农人们的脸上无不洋溢着笑容。
姜椿从车窗里看到这一幕,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
这必须得笑啊。
小河庄五百亩地赁出去四百亩,枣树庄三百亩地全赁了出去,月河庄的一千亩地也都赁了出去。
合计下来,她有一千七百亩地等着收租子呢。
麦子丰收,就代表她能收到更多的租子,这谁能不高兴?
宋时桉见她嘴都要笑歪了,好笑道:“看到麦收这般高兴?”
姜椿白他一眼:“你个麦苗跟韭菜都分不清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哪里晓得我们农人的喜悦?”
宋时桉也不跟她争辩,笑道:“虽然我不懂娘子为甚喜悦,但娘子喜悦我就跟着喜悦。”
他虽然分不清麦苗跟韭菜,但他懂她,晓得她必定是为能多收到几斗佃租而高兴呢。
姜椿斜了他一眼,笑道:“你是不是偷吃我的好蜂蜜了?不然嘴怎地跟抹了蜜一样甜?”
宋时桉凑过来,轻笑道:“娘子好歹尝尝,再说甜,不然忒缺乏可信度。”
姜椿白他一眼,这家伙真是越来越腻歪了。
不过她这会子心情好,就如他所愿地含住他的嘴唇,好生肯咬允吸了一番。
把宋时桉亲得气喘吁吁,日头还没出来呢,他鼻尖上就冒出了一层汗珠。
姜椿推开他,见状,将手里的帕子按到他挺拔的鼻子上,替他擦了擦汗。
宋时桉握住她的手,柔情蜜意地说道:“娘子待我这般好,能娶到娘子这样的好娘子,真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
肯定是自己上辈子当鳏夫一辈子,连个子嗣都没留下,将所有心思都用在大周的百姓身上,所以老天爷才可怜自己,让自己重生回来。
并且为了补偿自己,还把姜椿这个异世灵魂给塞进了上辈子那个姜椿的身体里,让他俩凑成一对。
嗯,一定是这样!
姜椿嘴角抽了抽,你丫搁这套娃呢?
不过她也没煞风景,笑嘻嘻道:“能娶到夫君这样的好夫君,也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
自己给自己写一个美强惨男配当夫君,哪个作者有她这福气?
虽然代价是失去现代的一切,包括她的性命,但她这不是没得选嘛?
宋时桉嘴角抽了抽,但又没法反驳,甚至心里还暖呼呼的,忍不住伸手将人揽进怀里。
俩人就这样抱了一路。
才刚到小河庄,姜椿就立时推开他,忙不迭跳下马车。
神经病啊,大热天的,俩人抱一块儿腻歪啥,搁这捂痱子呢?
亏她还化了全妆,这下可好,妆脱得肯定不成样子了!
孟庄头老远就瞧见有车队进了小河庄地界,忙不迭地从田里赶过来:“给大爷、大奶奶请安,大热天的,大爷、大奶奶怎地来了?”
小河庄原本的庄仆都被户部发卖了,先前姜椿春耕时无人可用,只能雇了佃农当短工。
后头廖管事帮忙从牙人那里买了二十个庄仆回来,其中就有这个名叫孟三牛的。
廖管事见他懂农事,人也机灵,经姜椿同意后,任命他为庄头,负责管理庄子上的庄仆跟田地。
姜椿笑道:“来看看我那些番邦作物长势如何了,顺便瞧瞧庄子上的麦收情况。”
孟庄头从怀里掏出钥匙,打开那座三进四合院的大门,点头哈腰道:“大爷、大奶奶,外头热,咱们进去说。”
这栋宅子还是宋时桉当年接手这个庄子后,使人来修建的,预备休沐时来庄子上散淡散淡用的。
不过,上辈子他身子骨不好,没那个闲心过来,家人也不放心他过来,所以从未在这里住过哪怕一回。
这辈子托姜椿的福,倒是能住上了。
进入第二进的正院后,姜椿让桂枝打了盆水来,她先卸了个妆。
大热天化妆太遭罪,黑眼圈就黑眼圈,反正她是懒得重新化了。
歇息会儿后,趁着日头还未太烈,她提出要出田里瞧瞧自己的宝贝们。
宋时桉起身道:“走。”
“大爷、大奶奶请随小人来。”孟庄头立时在前引路。
庄子上的一百亩自留地,就在宅子后头,没几步路就到了。
姜椿一眼就瞧见一个红透的西红柿,顿时惊呼一声:“哇,番茄熟了?”
孟庄头憨厚笑道:“大奶奶来得可是巧了,这几个番茄前些日子一直都是青的,前儿才开始有一点点红,今儿竟然就红透了。”
姜椿激动地走上前,一手一只,直接扯了两只番茄下来,拿帕子擦了擦,将其中一只递给宋时桉。
古代又没农药,用帕子擦擦上头的灰尘就能吃了。
她将自己手里那只送到嘴边,“啊呜”啃了一口。
然后差点给感动哭了。
这酸酸甜甜的番茄味道,真是久违了。
宋时桉端详了下手里的番茄,疑惑道:“娘子不是说番茄是蔬菜吗?竟能生吃?”
姜椿将嘴里的番茄咽下去,这才笑道:“胡瓜也是蔬菜呢,不照样能生吃?你且尝尝,番茄生吃可比胡瓜生吃要更好吃。”
胡瓜其实就是黄瓜,因为是从西域胡人那边传过来的,所以叫胡瓜。
宋时桉一手托在番茄底下,一手拿着番茄将其送到唇边,轻咬了一口。
片刻后,他眸光一亮。
然后启唇,又咬了一大口。
姜椿见还有三个红色的,便吩咐桂枝将其摘下来,回头带回去孝敬庄氏跟宋振庭一人一个,下剩一个给钟文谨。
毕竟这番茄种子还是钟文谨免费送给自己的呢,结果之后肯定也得第一时间给她尝尝。
姜椿边吃番茄边往前走,越过番茄地后,是一片胡萝卜地,这会子胡萝卜苗油绿油绿的,下头肯定已经结了小胡萝卜。
不过还没到成熟的时候,半大胡萝卜吃起来口感一般,她便没动它们。
胡萝卜地后头便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红薯田了,一垄一垄的,藤蔓呈现健康的深绿色,看起来长势十分不错。
而且庄仆照顾得也很精心,似乎才刚翻过藤蔓没多久,所有藤蔓都朝向一个方向。
这是为了不让藤蔓胡乱扎根结果,以保证主根所结果实的营养供给充足。
可惜姜椿现在没有闲置田地了,不然还可以剪些藤蔓下来扦插,多种十几二十亩地。
但就这么放弃的话,显然很浪费。
她侧头问宋时桉:“夫君,这些红薯藤能扦插种植,叫做夏红薯。
夏红薯生长时间短,结出的果实个头虽然不能跟春红薯相比,但拿来当种薯却是极好的。
我想再买点田地种夏红薯,你觉得可还行?”
宋时桉沉思片刻,笑道:“这有甚不行的?每年收了麦子后,都会有人家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卖地,倒也不算难买。”
孟庄头突然插嘴道:“这可是巧了,小人前几日才听佃农说咱们隔壁那个小李庄的主人李员外没了,几个儿子争田产,谁都不肯让步,他们母亲李娘子决定将小李庄卖掉,将银钱均分给他们。
这几日正托经济找买主呢,只是他家的地都是中田,要价又比一般中田贵,还必须整个庄子两百亩地一起买,所以不太好卖。”
姜椿笑道:“这可真是瞌睡遇到枕头了。”
小李庄的田地跟小河庄的田地接壤,如果将小李庄买下来,就可以直接并进来,比买其他地方的田地方便许多。
先前她为了种辣椒,还厚颜无耻地借用了庄氏庄子上的十八亩地,可见她手里的地是真不够用了。
她也想过再买点地回来,但那会子各家的田地里都种着麦子,京城地界又没遭灾,基本没人在那个时候卖地。
至于说价格问题,不方,她可以委托包打听帮自己去砍价。
包打听这人,嘴皮子一流,死人都能被他说活,只要给他足够的利益,就没有他砍不下来的价。
而且,都是中田才好呢,红薯对田地的要求比较低,沙土地都能种,买中田种红薯再划算不过了。
姜椿看了桂枝一眼,对孟庄头笑道:“多亏你告知我这个消息,不然我还未必能这么快寻到合适的田地呢。”
桂枝从袖子里掏出个荷包来,递给孟庄头。
孟庄头顿时喜出望外,一连声地道谢:“多谢大奶奶赏!多谢大奶奶赏!”
看完红薯田后,姜椿又去看了下玉米田。
因为种的是春玉米,玉米杆上已经结了半大不小的玉米棒子,再过个把月,估计就能掰下来煮着吃了。
她对桂枝道:“记得过个把月提醒我让人来庄子上掰两筐玉米回去。”
虽然留种很重要,但自家人的口福也很重要。
她也不多掰,就掰两筐子,自家煮些尝尝,再给姜河跟郑鲲送点尝尝。
其他的就留着做种,不多霍霍了。
桂枝连忙应是:“是,奶奶。”
想了想,姜椿有些不放心地问宋时桉:“会不会有人晓得咱们这庄子里种了不少番邦作物,夜里跑来偷摘?”
宋时桉道:“肯定会,不过你放心,我会安排人看守的。”
番茄倒罢了,不过是给大周百姓餐桌上增加道菜肴,有自然好,没有也不妨碍什么。
但红薯跟玉米可是高产作物,能活命救人的,是要留着先给太子姐夫的登基大礼,他怎可能允许旁人半道摘桃子?
姜椿闻言,顿时就放心了:“那就有劳夫君了。”
有时候,有个老谋深算的夫君,还是有些好处的,有甚麻烦事儿可以直接交给他办,省了自己不少事。
不然她还得花钱买人或者雇人来看守,想想就头大。
宋时桉笑了笑:“若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娘子该嫌弃我这个当夫君的没用了。”
姜椿斜了他一眼,嗔道:“谁说的?夫君有用得很,再没人比夫君更有用了。”
这话显然意有所指。
宋时桉是个经不住逗弄的,立时被她勾得来了兴致,凑到她身边,压低声音说道:“今儿咱们不回京了,就在庄子上过夜,如何?”
姜椿捂嘴,惊呼一声,然后低声道:“啊,夫君你不正经,竟然想跟我钻玉米地……”
天地良心,宋时桉这真没这心思。
不过经她这么一说,似乎钻一下玉米地也不错?
他俩各种姿势都试过了,还没试过在野外敦伦呢,想必别有一番意趣?
他柔声哄道:“不然咱们钻玉米地试试?毕竟全大周也只有娘子的庄子里有玉米地,旁人想效仿还没这条件呢。”
姜椿被他说得有些意动。
不过嘴上却是轻哼一声:“夜里再说。”
想了想,她又疑惑道:“咱们住在庄子上,得等天亮城门开了以后才能回城,不耽误你上早朝?”
宋时桉轻笑一声:“不耽误,皇上昨儿才颁下政令,说往后五日一次大朝会,其余时间有事就上折子。”
天气太热,老皇帝有点吃不消,前儿大朝会上中了暑气,懒怠饭食一整日,昨儿早朝只坐了半个时辰就遭不住。
这才急忙改了政令。
朝臣对此都乐见其成,无一人提出反对。
辰初去衙门坐班,跟寅正去上大朝会,显然前者更舒坦。
姜椿恍然大悟:“难怪我问你要不要陪我一起来庄子上,你回答得那般干脆利落呢,原来是有底气。”
宋时桉笑道:“就是没底气,娘子提出要求,我不也得舍命陪君子?”
姜椿白他一眼,笑骂道:“油嘴滑舌。”
简直比自己以前还油嘴滑舌。
真是风水轮流转,跟他比起来,如今自己倒成了个保守派。
姜椿不知道的是,事后她会庆幸宋时桉提议在庄子上过夜,因为这是他们小夫妻短期内最后一次敦伦啦。
夜深人静, 宋时桉楼着姜椿,悄无声息地跳墙而出,朝宅子后头的玉米地飞掠而去。
路上还不忘朝后打了几个手势, 让跟着自己的暗卫别靠太近。
姜椿还是头一次体验传说中的轻功, 不但不害怕,甚至还想发出几声“呜呼”的狼嚎, 顺便再吹几声口哨。
但是怕吵醒庄子上的庄仆跟自己带来的仆人,只能趴到宋时桉的脖颈上, 轻肯了下他的喉结。
宋时桉呼吸一滞, 脚步一个踉跄,差点带着她一块摔进红薯田的沟垄里。
他低斥了一句:“不想栽进沟里摔个狗肯泥的话你就老实点。”
姜椿立时脑袋后撤, 表示已老实。
宋时桉重新调整呼吸节奏, 继续带着她前行。
他的速度极快, 不过片刻的功夫, 俩人就已经钻进了玉米地里。
今儿五月十七,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但今儿的月亮比昨夜还圆还明亮一些。
他们身处玉米地,四下里漆黑,但头顶又有皎洁的月光洒下来, 给玉米杆顶端镀上了一层银光,简直氛围感十足。
嗯……偷晴的氛围感。
玉米地被戏称为偷晴圣地, 果然是有缘由的。
姜椿拿指头戳戳宋时桉的胸堂, 笑嘻嘻道:“夫君,咱俩像不像半夜偷摸跑来玉米地偷晴的农家汉子跟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