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书网.Top

天才科举路by折秋簪花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9-16

“大哥,我这里有一事欲请大哥助我。”
徐易平本来正高兴的接着雨水,听了徐韶华的话,直接扬了那雨珠:
“二弟,你说!”
“我要大哥帮我带一个人过来。”
随后,徐韶华回到房间叮嘱了徐易平几句,等徐易平离开后,安望飞这才没忍住道:
“华弟,那张瑞人面兽心,你寻他作甚?!”
“望飞兄,你可知今日是县试第几日?”
“第七日?”
徐韶华点了点头,轻轻道:
“那日县令大人罚张瑞跪在试馆外五日,虽是惩罚,可却未尝不曾保住他一条性命。
而今日……暴雨倾盆,是最好的掩盖所有不轨之心的日子,只希望大哥还来得及。”
“华弟你救他作甚!”
安望飞一想起华弟差点儿被张瑞害的无缘科举,便恨不得将其骨头咬碎了与血吞。
“我若不救他,他便要被许青云所杀,那么此前许青云指使让人断我科举之路的龌龊之举便无人可知。
反之,我若救了张瑞,张瑞此生无缘科举,又跪坏了双腿,已是惩罚,最重要的是……他日后头顶时时都要悬着许青云的剑,日日惶惶不可终日,这惩罚可比他被人杀了有趣的多。”
徐韶华说着,看着外头下的越来越大的雨,波澜不兴道:
“最重要的是,县令大人能对师爷动手,只怕心里也颇为介怀那两个贼人在县衙突然暴毙吧。
那师爷之子能破釜沉舟来杀我,只怕那师爷在县衙也已经……张瑞,便是本次之事唯一的证人。
而且,我怀疑张瑞知道的只怕不止是眼下的一点点。”
张瑞与曾经的许青云何其相似?
就连这一次科举,那早就买通的师爷未尝不会替张瑞仿照当初的许青云再行替考之事。
徐韶华唇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他虽未与许青云见面,可只凭这几次交手,他便知道其为人品性。
雨渐大,这一下,便是一夜,等过了三更这才停了下来。
徐韶华听着雨声,倒是睡的沉稳。
只是等到第二日,徐韶华等人刚一下楼,便看到那泥泞不堪的官道,上面泥沙遍布,有行人踩过去,足足有一寸深的印子。
“几位郎君,这里是咱们备好的屐鞋,您且先换上,等上了马车再换上常鞋吧。”
天不亮,小厮便已经在外头候着,见几人面露难色,连忙说着。
小厮这话一出,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只不过徐韶华昨日请徐易平去张瑞了,今日倒是未来得及租马车。
“徐同窗,安同窗,我们一道走吧。”
胡文锦招呼了一声,这样的路也着实不好走,徐韶华便拱手应下,六人踩着屐鞋走过,留下一串屐齿印。
等走到不远处的马车旁,再上车安顿好已经是一刻钟后,泥泞的屐鞋被悬在马车外,随着马车的颠簸摇晃。
刚下过雨的路面,泥泞难行,两刻钟后,众人这才抵达了试馆外。
而等徐韶华等人下了马车后,不远处的一众学子正扶着墙壁用木枝将鞋底厚厚的泥土刮下来。
也有穿着屐鞋一路走过来的学子,这会儿已经冻的打了几个哆嗦。
一场大雨,让这最后一场连覆有多了些不确定的因素。
许是才下过雨的缘故,这会儿天还是暗沉沉的,时不时有风吹来,见点名册都不大能看清楚。
于是,刘吏索性直接唱名入内,徐韶华打头进去,等经过一系列的搜身检查后,徐韶华坐在桌前不由得裹紧了衣裳。
前两日天晴之时,温度倒也时宜,中午还有一段暖和的时候,可是今日正是雨晴的头一日,越发的冷了。
徐韶华等十人在堂中,虽然觉得气温冷,倒也可以忍受,而那些在考棚的学子却是要忍受这迎面而来的寒风,还要在寒气逼人的考棚里提笔作答,更是艰难。
徐韶华缓缓运转九霄心法,让自己的身体暖和起来,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天渐渐亮了起来,外头远远传来了一声“龙门落”。
下一刻,于沉便抬脚走了进来,今日他多披了一件斗篷,只是等入内后,他便直接卸了下来。
于沉如今身为主考,并不知道外面那些是是非非,这会儿倒是安坐着直接开题。
徐韶华抬头看去,一边看,一边轻轻摩挲着笔杆。
无他,这次连覆依旧是三道题,一题是昨日的鸡兔同笼的变形题,一题……竟然是等差数列求和的题目,至于最后一题,亦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经论罢了。
看出前两题又是数理题时,徐韶华尚且还能镇定,而他身后的胡文锦整个人直接两眼放光,于沉还是头一次看到有和徐韶华一样劲头的学子,不由抚了抚须。
连覆的成绩其实对于大多数正场前列的学子来说,并不重要,只要之后三场考试的排名不是一落千长,主考官大都会按照原本的名次略有变动。
只不过,这一次县试连续两场数理题搞的学子们都要崩溃了,再加上其中还有胡文锦这么一匹黑马,少不得要大动一次了。
徐韶华倒是不如胡文锦激动,这会儿只埋头写着,这数理之题,可比一些经论诗赋要好答的多。
这一次,徐韶华又双叒比上一场提前了一刻钟答完,于沉坐在上面看着,整个人都木了。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在心里安慰自己,这小子答完早也不顶用,他还得陪自己一起坐在这儿!
可是,这一次徐韶华又不按常理出牌,落笔之后,没多久便直接站了起来:
“大人,学生请交卷。”
于沉:“……”
这小子一定是来跟自己作对的!
于沉接过徐韶华的考卷,已经不想说话了,只点了点头:
“可。”
随后,徐韶华收拾好东西,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胡文锦看着徐韶华的背影也是干劲十足,没想到徐同窗连这样的数理题都会,待县试结束,他定要与他好好讨教一番!
而一旁的安望飞昨日正好与胡文锦仔细的讨论过鸡兔同笼的题目,二人还就着徐韶华的考卷进行分析,这次安望飞答的倒也不错。
只是,之后的其他学子这会儿都是两脸懵逼,拼命的回想起昨日看过的头名考卷,想要试试自己能否得到一点儿灵感。
然而,文数有鸿沟,让他们这些对数理一窍不懂的人来看,就是给他们一字一句的教着,那也得往复数次,哪有这种一个接一个,还都不一样的数理题?
于沉看着学子们垂头丧气的模样,不由得摇了摇头,数理题目放在后两场本就只是一个试水罢了。
等到后期排名之时,只要考生前两场答的还不错,基本都能取得好的成绩。
但,若是后两场除了数理之后的经论、诗赋题也都敷衍了事,便要被降排名。
不过,今次的案首,如今已然决出。
于沉回想起那少年这几日让自己无声却情绪起伏着,不由得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笑容。
那日他于社学门口看到那少年之时,便知他不凡,却不曾想到,他不过用了短短数月,便在自己眼皮子下面证实了这一点。
徐韶华并不知道县令大人在心里如何想自己,今日他并未在试馆久留,也是因为心中担心大哥。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大哥也不曾回来,比起张瑞,他更担心大哥为了帮自己,有个万一。
而等徐韶华回到学子舍的时候,徐易平却是早早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等徐韶华敲门之时,徐易平表情难看的开了门。
“大哥这是怎么了?”
徐韶华看到大哥回来,这会儿松了一口气,而徐易平低着头,小声道:
“二弟,那个张瑞吧,我是给你带回来了,只不过……他有点儿不太好。”
徐韶华不解,随后跟着徐易平走了进去,等看到张瑞的时候,徐韶华看着他脖颈的青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是被大哥救下的?”
徐易平点了点头,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开口道。
原是那雨起之时,徐韶华请徐易平将张瑞带来学子舍,却不想徐易平刚到张瑞家中,叩了几次门都不得应答。
可是问了邻里之后,都说张瑞是被人抬回来的,大雨能又能去哪儿?
随后,徐易平直接破门而入,院子里,张瑞的寡母正倒在一片血泊之中,眼睛死死的看着儿子的房子,手里端着一个空碗,地上是洒落的蛋羹,红红黄黄的模样让徐易平差点儿没吐出来。
正好那屋子里传来异响,徐易平也是胆子大,竟然直接走了进入,随后便看到一个遮着半张脸的人正在用绳子死死的勒着张瑞。
那人身量不高,看到身材高大的徐易平,心中便生了怯意,正好张瑞松了气力,那人立刻跳窗跑了。
徐易平本以为张瑞已经丧命,正要上去为他合住双眼,却不想一只手直接抓住了他的衣摆:
“诈尸了!”
徐易平一个激动,直接随手抄起一个枕头,便把张瑞砸晕了过去。
徐韶华:“……”
“那张瑞的寡母如何?”
徐易平轻轻摇了摇头:
“我进去的时候已经不成了。昨日我让长松村的村长报了官,今日城门开了我便带张瑞进城求医。”
徐易平并不知道张瑞曾经对自家二弟做过的事儿,否则看到那贼人只怕还问他一句吃没吃饭。
这会儿,徐易平低着头,沮丧道:
“二弟好容易交代我一件事,竟然被我给办砸了。我真的是无用啊!”
徐易平气的拍大腿,徐韶华闻言却拍了拍徐易平的手臂:
“大哥说什么呢?大哥那般勇猛,吓退了敌人,还及时带着张瑞前来求医,更是镇定从容。
我道齐哥儿怎么那般胆大心细,镇定自若,原来是因为骨子里和大哥学的!”
徐韶华要是想要哄人,那绝对给人哄的服服帖帖,这会儿徐易平听了徐韶华这话,一下子支楞起来,若是他头上长了耳朵,这会儿定是立得倍儿直!
“嘿嘿,我就喜欢听二弟你说话!哎,不对啊,这会儿这么要,二弟你就交卷了吗?”
“嗯,答完就交了。昨夜里没见大哥回来,我在考场也坐不住。”
“哎呀!二弟你有啥不放心的?你大哥我这一石多的身板,来个瘦弱的我能给他压趴下!”
徐韶华不由噗嗤一笑,徐易平挠了挠头,不知道二弟笑什么,只不过想起方才二弟担心自己便早早交卷的话,他心里又甜又担心。
生怕是自己让二弟提前交卷,耽搁了成绩。
徐韶华听了徐易平的顾虑,却摇了摇头:
“这次后两场都有数理题,只怕这两场的考试排名只是参考,之后还是以正场排名为主的,大哥不必担心。”
徐易平迷迷瞪瞪,只知道二弟让自己不必担心,而就在二人说着话的时候,床上躺着的人发出了一声轻之又轻的呻吟。
徐易平立刻走过去,而等张瑞醒过来后,看到的便是昨日自己救命恩人的那张脸。
“恩,恩人?”
张瑞嗓子疼的厉害,可还是挣扎准备起身。
徐韶华端了一杯水走了过去,张瑞直接栽了过去:
“徐,徐,你,你……”
张瑞字不成句,看着徐韶华的脸一句话也说不出,徐易平闻言看了一眼张瑞,呐呐道:
“徐徐?叫的这么亲近,难怪二弟你让我大下雨的去找人呢。”
徐易平这话一出,张瑞直接愣住,他以为是徐韶华想要来羞辱自己,却没想到他竟然是为了救自己吗?
徐韶华只将那杯水递给徐易平:
“大哥,让他先喝杯水,话都说不利索。”
徐易平点了点头,提着张瑞的咯吱窝让人靠在床上,然后把水递给他。
张瑞喝了两口,便急急问道:
“我,我,娘……”
徐易平低着头,带着歉意道:
“对不住了,小兄弟,我去晚了,你娘她……”
张瑞手中的茶碗陡然松手,随后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哭声,可他又实在发不出旁的声音,整个人憋的脸红脖子粗,徐韶华一把接住茶碗,放了回去。
“啧,真吵。”
徐韶华这话一出,张瑞直接噤声,徐易平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总觉得哪里不对。
“大哥,你先去看看药,我有事与他说。”
徐韶华这话一出,徐易平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而后,徐韶华抬步过去,静静的看着张瑞:
“别装了。”

“徐,徐同窗,我, 我听, 听不懂……”
张瑞忍着喉间剧痛,努力想要解释着什么,他缩在床角, 仿佛徐韶华是什么洪水猛兽, 配上他这几日跪出来的形销骨立, 看上去好不可怜。
徐韶华闻言, 只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番, 这才玩味道:
“是吗?方才你端着杯子的时候,乃是四指并拢, 掌心向内之状。而等到你听到你母亲不再了后, 你却还来得及变换手势,让洒落的水不会打湿自己……
你若是孝子,只方才你那出戏,只怕令堂在天之灵看到,都要不得安生了。”
徐韶华这话一出, 张瑞的瞳孔狠狠一缩, 心里却对于徐韶华的话直接拉起了警报,整个人只一副痛彻心扉的模样, 呆呆的坐着。
但徐韶华并不等他继续演戏,反而直接道:
“我观昨日大雨倾盆, 想来是个杀人灭迹的好日子, 却不想,你背后之人似乎也和我一个想法。”
张瑞听到这里, 表情微微一变,只是抓了抓被子,这才艰难道:
“是,是我糊涂……”
张瑞这话,便是想要否定徐韶华那背后之人了,徐韶华听了张瑞的回答,只是笑了笑。
“是吗?时至今日,张同窗还要替他遮掩吗?哦,他只不过是杀了你早就视为累赘的寡母,相反,因着此事,你还握了他一个把柄。
你如今死里逃生,用寡母换了一个他日青云直上的垫脚石,只怕心中早就欢喜不已吧?”
张瑞嘴唇颤了颤,不语,而徐韶华也并没有等他的回答,只是笑着看着他,但眼中没有丝毫笑着:
“不过,我想着,除此之外,你那寡母之死,只怕还有别的用处吧?”
“比如,栽、赃、嫁、祸。”
徐韶华一字一顿的说着,张瑞猛的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徐韶华,他虽然未言明,可却已经证明了徐韶华的猜测。
下一刻,张瑞哑着声音:
“你,你,你……你究竟,究竟如何知道?”
“这很难猜吗?”
徐韶华看着张瑞淡淡道:
“我不光知道你想要用你那寡母之死栽赃嫁祸,我还知道,你要用她,栽赃嫁祸的人是谁?”
“此番县试前来陪同我的是我大哥,若我不曾猜错,你要嫁祸之人,便是我爹吧。”
徐韶华在张瑞大惊失色的目光中,语气冰冷道:
“毕竟,我与张同窗结仇乃是人尽皆知之事,即便我侥幸入考,可若是我爹惹上人命官司,无论成绩如何,县令大人也不能取中不是吗?”
张瑞整个人近乎瘫软在床上,那原本抓着被子的手失了力,直接栽了下去,他死死的盯着徐韶华,喘着粗气,脑子却在此刻发出阵阵翁鸣尖叫——
他知道了!
他都知道了!!!
张瑞害怕的往角落缩了缩,这一次他脸上的惊慌畏惧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演出来。
若不是这件事是自己一手谋划出来,张瑞几乎要以为是旁人走漏了风声。
可是,此事天知地知,他知大人知,徐韶华如何能知?!
端看他句句猜测,步步实情,张瑞终于压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恐惧。
多智近妖!
多智近妖!!!
他就是妖孽!!!
张瑞脑中飞快的思索着怎么应付徐韶华,过了这一关,大人自会给他重谋出路!
可是面前的徐韶华又实在可怖,一时间,张瑞整个人的表情也失去了控制,变得狰狞起来。
“张同窗此时在想什么?是想……如何向你那位主子表忠心吗?”
徐韶华唇角微勾,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那是放在一旁的红泥小炉上煮沸的茶水,水流涓涓,张瑞的面皮没忍住抽搐了一下。
方才,他便是因一杯水露了破绽!
徐韶华倒好了水,却并未急着喝,只是垂眸轻语:
“可是,张同窗你是我兄长从贼人手下救下之人呐,你说说,他日你那主子要如何想你?
不对,若是你那主子乃是大度之人,张同窗尚且还有利可图,可是,他是吗?”
徐韶华这话一出,张瑞的呼吸一滞,眼珠子动了动。
是啊,大人他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更不是什么大度能容之人。
此番他被人救下前,是真真正正感受到了死亡的味道,大人,怕是真的想要杀了他!
张瑞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只觉得背脊窜上一股寒意,若是细细感知,只怕里衣早就已经湿透了。
“我……”
张瑞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又住了口。
大人不是什么宽宏大度之人,那徐韶华便是吗?
这会儿,张瑞仿佛走在了万米高空的铁索之上,身旁狂风呼啸而过,让他摇摇欲坠,是前也不得,退也不得,生怕一不小心便粉身碎骨,整个人煎熬的咬着嘴唇,消了声。
徐韶华冷眼看着,只是轻飘飘的添了最后一把火:
“我什么?张同窗是打量着那背后之人会来救你吗?你可知道,再覆那日下考之时,我已经遇到了一次死劫。
行凶者,是县衙师爷之子,那师爷那日句句为你遮掩,他是谁的人你应该知道。
初覆那日我便不曾看到他,待到再覆……你猜他儿子为何会当街行凶?”
徐韶华随后,缓缓看向张瑞,少年眸光似雪,让人看一眼便觉得从头凉到了脚底。
他儿子之所以行凶,只怕是……那师爷也已经遇害!
张瑞心乱如麻,一会儿是自己被勒得差点儿断气的一幕,一会儿又是徐韶华方才那句话。
不多时,张瑞便已经气喘如牛,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盯着徐韶华:
“你,你说这些,究竟,究竟想做,什么?”
张瑞说的艰难无比,徐韶华闻言却只是微微一笑:
“我要你,向县令大人如实交代。”
“这,这不,可能!”
张瑞不假思索的拒绝了,他若是反水,人绝不会饶了他!
徐韶华闻言也只是淡漠的看了他一眼:
“那我便只能请我大哥送你回去了。只不过,昨日我大哥救下你之时,贵村村长亲自得见,那栽赃之举自然不攻而破。
可你不但被我所救,还得了医治,好端端的回到家中……啧,他日一个废了腿的人,便是横尸家中,只怕也无人问津吧?”
“我,我……”
张瑞心里煎熬急了,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做,整个人都快要疯魔了,他死死盯着徐韶华:
“你,你便有法子,帮我?!”
“以你的性子,与其通信难道会不留任何证据吗?”
“可我,还要死。”
张瑞低着头,忍不住啜泣着,徐韶华只冷冷的看着:
“你不该死吗?与人合谋,害死亲娘,我大哥说,你母亲临死前还一直盯着你的屋子合不上眼,手里还端着为你准备的蛋羹。
她不过一个寻常妇人,有的也只是普普通通的绣技,却供养你读书,你应该知道一碗蛋羹在村子里意味着什么。
当日,你犯下大错,所有人都对你避之不及之时,是你的母亲没有放弃你,她生你养你护你,你又回报了她什么?”
徐韶华一步一步的走过来,手里端着茶碗,那杯中水汽氤氲,待徐韶华在张瑞面前站定,他一翻手,那碗热茶直接落在了张瑞的手上。
下一刻,张瑞发出一声凄厉的痛呼。
比方才情真意切百倍。
“你该为她好好哭一场。”
徐韶华语气冷静平淡,张瑞眼中含泪,却不敢有丝毫反驳,脑中也随着徐韶华方才的话,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当初他和母亲相依为命的日子。
那时,他还没有遇到大人的人。
那时,他还是个只要学到一个字便会开心的孩子。
是什么时候,他变了呢?
是从他开始接过那些金银,开始为许家子弟科举构陷对手开始吧。
那一笔笔丰厚的报酬,那许诺的平步青云之路,每一样都在诱惑着他,动摇他的心智。
张瑞面色苍白,他看着头顶的帐子,又轻,又艰难道:
“徐,徐同窗,我,我能不死吗?”
“你母亲当日也不想死吧?只不过,端看你想如何去死。”
是时时惊慌畏惧,不知何日死去,还是轰轰烈烈,揭露真相而死。
若是平常,张瑞绝对不会去选,可到了近日徐韶华已经一步一步将他的退路堵死。
他不惜用娘亲性命做的报复之局被他轻而易举道破,他冥思苦想的脱身被徐韶华三言两语吓住。
张瑞突然有所预感,他怕是必死无疑。
只是,这么死去真的好不值当啊。
张瑞双眼无神,可徐韶华却不准备等他彻底想明白,直接厉声喝道:
“如今能让你在此思索片刻,已经是看在你我同窗之谊的份儿上。至于你,费尽心思遮掩之人,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此人正是如今的霖阳知府,许青云,是也不是?!”
徐韶华这话一出,张瑞原本的表情一滞,随后寸寸崩裂,眼球中血丝蔓延,仿若滴血!
下一刻,张瑞直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可随后,张瑞不顾自己双腿,双手,以及喉间的剧痛,拼了命的从床上爬下去。
他要逃!
他要逃!!!
眼前这人实在是太可怖了!!!
徐韶华并未挪动身形,只是静静的看着,看着张瑞像一条无骨的蛇,在地上扭曲爬行,他爬啊爬,可哪怕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在手指触碰到门扇的那一刻,却不得寸进。
张瑞回过身,便看到一只黑色的布靴踩在了他的衣摆之上,徐韶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声音不带一丝起伏:
“看来,张同窗是决定好了。”
“啊!”
张瑞吓得肝胆俱裂,随后使出吃奶的力气,不顾自己被撕碎的里衣,惊惶的爬到房间的角落,抱住自己瑟瑟发抖。
徐韶华挑了挑眉,他倒是不知道几时有这么吓人了。
可方才徐韶华的字字句句直击张瑞的心理防线,若说许青云的权势让他敬畏,那么这一刻徐韶华的智谋则让他的惊惧交加!
在此之前,他从未与徐韶华深交,可是他却能在字句间让自己毫无退路,甚至,甚至他还知道了大人的存在!
张瑞惊魂未定的看着徐韶华,惊叫着:
“别,别过来,我,我想,我好好想!”
徐韶华不语,张瑞露出了一个似哭非哭的表情,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低低道:
“我愿意,我愿意向,向县令大人自首。”
他别无选择,甚至他隐隐预感,若是他执迷不悟,定然比被大人杀死还要痛哭百倍千倍!
徐韶华听了这话,却不见喜色,只是道:
“既如此,还需张同窗将你,以及你替他所做的种种恶行写下来。如你那日那般诬陷我的手段,那样熟稔……不是第一次吧?”
张瑞的瞳孔又是一缩,口中泛起苦涩,他,他什么都知道!
徐韶华扬声让徐易平取来了笔墨,徐易平看着张瑞狼狈的模样,忙将人扶起:
“二弟,你们这是怎么了?就是有什么,他如今身子不好,有个万一可如何是好?”
徐韶华这会儿只是背脊笔挺的坐在桌旁,双手扶膝,听了徐易平的话,他道:
“大哥,这次县试我被人构陷舞弊。”
“那个人,便是他。”
徐韶华这话一出,徐易平直接撒了手,原本好容易站起来的张瑞直接狠狠的摔了下去。
“什么?!我杀了他!”
徐易平说着抄起一把凳子,便要砸下去,但怎么也砸不下去,他抬眼看去,才发现那椅子被徐韶华用一只手按着:
“大哥莫气,他正准备向县令大人自首,此中牵扯颇大,莫要为他脏了手。”
徐易平不过须臾,却已经双目赤红,但听了徐韶华的话,还是慢慢放下了椅子:
“好,我听二弟的。”
张瑞艰难的爬起来,在徐易平杀人的目光下,瑟瑟发抖的写着什么,他这一写,竟是写到了连覆下考。
天色昏暗,屋子里点上了油灯,张瑞这会儿浑身酸疼,可是他不敢停。
他也曾想要在自首书为自己的罪行遮掩一二,可是每当他有那样的念头时,徐韶华那双的眼神便会从他身上滑过,让他丝毫不敢隐瞒。
“华弟——”
安望飞一回来便看到徐易平房间的灯亮着,估摸着徐韶华便在此处,随后便推门而入,随后便看到面色煞白的张瑞坐在徐韶华兄弟二人中间,被徐易平用如狼似虎的目光盯着,写着什么。
而徐韶华倒是端坐如钟,只是眸底一片寒意,唯有看向安望飞时,那寒意才渐渐散去。
“我在盯着他写自首书。”
徐韶华简单的说着,安望飞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自首书?写了这么多?”
安望飞看着桌子上那已经有一寸厚的一沓纸,不由得好奇看了一眼,只是一页还未曾看完,他便拍案而起:
“好你个张瑞!你如今不过二十又五,竟已经害了这么多人!”
那纸上,乃是这些年张瑞为许氏一族及不少投靠许青云的学子所做的种种恶事,包括且不限于构陷学子,栽赃嫁祸,痛下杀手等等。
最早,竟已可以追随至七年前了。
安望飞一页一页的看过去,他不过是一寻常人,待看过半,竟是不由得落下泪来:
2023最新网址 www.fushuwang.top 请重新收藏书签

推荐福书首辅的屠户悍  全星球都在看  被远古病毒标  灰姑娘的钢琴  怪谈NPC想移民  穿书后我带孩  大小 姐归来! 

网站首页最新推荐浏览记录回顶部↑

福书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