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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科举路by折秋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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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没有箭,我可以捡啊!”
卫知徵急的声音都劈叉了,胡文绣也是骇得面色苍白,但看着徐韶华的身影,立刻道:
“卫同窗这马非同寻常,我们先倒回去,一边捡箭,一边接应徐同窗!”
马车虽大而笨重,可有时也是最好的掩护之物。
况且,胡文绣飞快看了一眼那滚石落下之处,他们冲入贼人堆,那么上面的贼人也应有所顾忌才对!
“兄长,这里除了徐同窗外,便是你的射艺好了,稍后你注意及时帮徐同窗一把。”
“好!”
胡文锦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之色。
三人飞快的沟通完后,卫知徵便赶着马车朝后退去,马车行的不快,可架不住徐韶华这会儿已经在几个腾挪间挡住了最前面的贼人。
卫知徵一边控制方向,一边下腰,趁着在一个贼人尸身上越过前拔下来他身前的箭:
“胡同窗,快!”
卫知徵忙将箭丢给胡文锦,可胡文锦愣在原地,喃喃道:
“好像,不用我们帮忙……”
但见黄昏暮色之下,少年那镀了一层金边的青衫在空中翻卷着,剑光电闪,卫知徵三人愣愣的看着,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很慢很慢,仿佛下了一场花雨。
道道剑光片片花,纷扬落下,唯那青衣少年自始至终都站在最中间,如山岳般不可摧折。
“我到底是能怎么认识华弟的啊……”
花朵凋零,五名贼人挨个倒下,卫知徵忍不住低声喃喃,他现在想起当初常齐昀给华弟下马威时,自己凑上去的一幕,顿时觉得自己当初得有多瞎了眼,才会觉得眼前少年柔弱可欺。
这哪是什么柔弱小白兔,这分明是头凶残无比,又善于隐藏的狼!
卫知徵呆呆的偏头去看,连胡氏兄弟也是一脸呆滞,忽而一下子平衡了。
胡同窗他们比自己和华弟认识的早,不也什么都不知道吗?
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
胡文锦和胡文绣这会儿也对视一眼,一双手按着胸口,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徐同窗文压一监不说,现在也武胜群战了吗?!
他们方才还没什么感觉,那些贼人就一个个跟风吹就倒似的,要不是徐同窗那剑招太过华丽,让他们看呆了眼,只怕他们都想自个随意捡把剑戳一下试试了。
徐韶华这会儿随意挑起一人的衣摆,手起剑落,一片素布缓缓飘在他的手中,徐韶华垂眸将剑身的血一一擦去。
这把陈家侍卫剑做工非比寻常,血滴滴答答落下去,丝毫不会染了剑身的雪白,唯独那股子血腥味怎么擦也擦不去。
徐韶华忍住作呕的冲动,提剑抬眸看去,下一刻,一大群黑影自林中站了出来,如同蝗虫一般乌压压的扑过来。
最后一缕日光消散,天地间只余一片黑暗。
“小子,你小小年纪便能有如此本事,我承认你有些天分,不过方才一站,你想必已经力竭了吧?现下,你若愿意投诚于我,用徐韶华那小子的人头做祭,我可饶你一命!”
贼人大多穿着黑灰色的衣裳,这会儿那首领之人站在人群中,居高临下的说着,虽有几分爱才之心,可那副势在必得的模样,显然不觉得徐韶华能逃出他们的掌心。
就连卫知徵的面色也不由得苍白起来:
“这么多人,他们这是想造反不成?!”
徐韶华拄剑而立,晚风吹拂过少年的面颊,发丝在空中摇曳,他声音微哑而低沉:
“那还……真是我的荣幸了。”
徐韶华话音刚落,只见徐韶华手中的剑直接以一个难以想象的弧度飞了过去,首领面色一变,正要躲避,可那剑却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狠狠插进了首领的右肩之中!
“你难道不知道,行走江湖,以貌取人最是要不得吗?”
首领也是条汉子,这会儿猛的拔出那把剑,直接削了袖子狠狠捂住,厉声道:
“包围他们,放箭!”
“包围?”
清冷的月色下,少年的半边脸隐约可见,他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明明手无寸铁,可却让贼人不觉心中一寒:
“说的好!你们被包围了,不降者,死!”
徐韶华声音一厉,众人的心狠狠一跳,可还不待他们再叫嚣,便见一点火光亮起来,渐渐的,山林里,火光点点,远远望去,竟似一片火海!
随即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响起:
“小郎君,你说我怎么每次见你都是你被人算计?果然是不遭人妒是庸才吗?小郎君这样的人物,总是会让一些鼠类觊觎啊。”
何钰缓步走出来,她身后是一位白衣青年,齿白唇红,气质不凡,二人被阴王寨人簇拥着走过来,他们人多势众,衬得这群贼人这会儿如同被围困的小绵羊,瑟瑟发抖的缩在角落。
何钰并未将其放在眼里,徐韶华也是镇定自若,丝毫没有半点受惊的模样,反而冲着何钰有礼的拱了拱手:
“多谢何当家救命之恩。”
何钰勾了勾唇:
“救命之恩?我看纵使没有我,小郎君也能解决了这些乌合之众才对。”
徐韶华只是笑了笑,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一旁的青年这会儿也出声道:
“摘星兄果然眼光极好,有徐郎君这样的人物做了点贡生,以后国子监怕是要人被踏破门槛儿了。”
徐韶华适时的表露出一丝疑惑,青年也冲着徐韶华执一平礼,含笑道:
“在下路兴安,我与如今国子监的监正大人同出一门,是为师兄弟。当初我年少轻狂,想讨了师兄手里那点贡生的名额,却没想到师兄抵死不愿,这才一怒之下离开京城,倒是遇到了大当家的。”
路兴安说完,回眸看了一眼何钰,带着丝丝情意,何钰却全然不觉,只乐呵呵道:
“若是哪天要是军师师兄出京过咱们的地界,那我可得好好招待招待!”
路兴安眼睛一亮,随后何钰笑着道:
“若不是他,我可捡不到这么好的军师!”
说会儿话的功夫,徐韶华看着路兴安的脸色变了个遍,忍不住垂头憋笑,随后这才清了清嗓子道:
“既是先生的师弟,那我便也称一句路先生吧,今日一见大家,倒没想到三载过去,阴王寨在何当家与路先生的努力下愈发生机勃勃,欣欣向荣了。”
徐韶华这话一出,何钰笑的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若不是顾忌男女之别,都要拉着徐韶华的手与他好好讲讲。
毕竟,这少年是为数不多懂她和母亲愿景的人。
“正好天黑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郎君要不在我们寨子里借住一宿?”
“那便要叨扰何当家了。”
随后,徐韶华看了一眼贼人,笑着道:
“这位,这位,这位……”
徐韶华伸手指了五个贼人,笑眯眯道:
“这五位都是京城通缉榜上榜上有名的人物,赏金五十两到一百两不等,便劳烦何当家派人送他们去官府伏法了。
对了,还有地上的几位,虽然赏银不及这五位,那也能换个十两八两的。”
徐韶华打一照面就知道这群人是江湖人士,若是旁人买凶,拷问他们只怕也拷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倒不如直接送官。
徐韶华这话一出,何钰差点儿没打原地跳起来,这加加减减下来,岂不是他们送一趟人便能得数百两银子?!
何钰心花怒放,一边吩咐人连夜赶路,一边迎徐韶华入寨,徐韶华顺势将神情恍惚的三人介绍给何钰。
不多时,有人将方才惊了的马匹也带了回来,一众人这才浩浩荡荡的朝着阴王寨而去。
两个车夫被吓得瑟瑟发抖,却没想到还有这峰回路转之时,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看着文文弱弱的小郎君是个武力一绝的少年郎不说,他竟然还认识怀阴府的这群匪!
听听方才他说了什么?
让这群匪类去官府送通缉犯?
这是他们这辈子听过的最离谱的事儿了!
阴王寨的寨子若无人引路,外人根本进不去,乃是当初一位江湖术士特用八卦阵法为阴王寨布局。
何钰也没有防着徐韶华的意思,直接大喇喇的将人带上去,倒是徐韶华忍不住暗示道:
“何当家,久听闻阴王寨女子众多,若非居险自守,只怕要有数不尽的麻烦。
今日一行,何当家原不该这般信任我等才是,若是有人生了歹心,岂不是……”
何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路兴安也忍不住温声道:
“徐郎君思虑周全,不过我们阴王寨的寨外可不止八卦阵,更有瘴气屏障,外人若敢随意侵入,定叫他有来无回!”
徐韶华闻言,只点了点头,因为天黑,众人也未多言,只赶着上路,一回到寨子里,何钰将通缉犯的事公之于众后,众人一片欢喜。
随后何钰直接让人摆了酒菜,菜都是山珍野味,酒也是自酿的浊酒,香而醇厚,徐韶华不沾酒,倒是卫知徵喝了新鲜,整个人却有着微醺之意。
胡文锦也呆呆的灌下了一杯酒,生平头一次在一群在他看来有些粗俗的匪类中吃席。
怎么说呢,这顿饭吃的那叫一个复杂。
胡文绣却是适应良好,只是看着徐韶华的眼神也很是复杂,他们未跟随徐同窗赴京的这一月,徐同窗他究竟经历了什么啊?
无人可以解释,胡文绣心里百味杂陈的喝下了一口茶水。
“来,喝!”
“小郎君,要不是你,我这路还真的走窄了!早就听说今年乡试,我估摸着你便要回来科举,早早就让人候着了,没想到让这群杂碎也潜了进来,劳动小郎君出手了!”
何钰醉眼朦胧的看着徐韶华,带着几分歉意,徐韶华只摆了摆手:
“哪里,若非何当家来的及时,我也应有一场恶斗。此番只觉得我等数人结伴而行,应无大事,却没想到……”
徐韶华叹了一口气,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何钰是个懂察言观色的,当下也笑着转移了话题:
“这世上恶人害人可从不讲什么人情道义,小郎君磊落之人自不知那些鼠辈的想法!”
“算了,不说那些杂碎了,还未感谢当初小郎君当头棒喝,这才让我未误入歧途!”
徐韶华听到这里,也有些好奇当年自己走后,阴王寨发生的种种,最起码现在的阴王寨众看着气色红润,一看便是能吃饱饭的。
这,对于地理位置不佳的阴王寨,可着实不易。

第135章
徐韶华这样想, 也这样问了出来,何钰听后,微微一怔, 旋即笑开, 她看向一旁的路兴安:
“让军师和小郎君说罢。”
徐韶华抬眸看向路兴安,路兴安这会儿刚浅饮了一口酒,眼尾微红, 可眸子倒还冷静, 他只是微微一笑, 道:
“怀阴旧事, 想必徐郎君已有所耳闻, 我便不再赘述。老当家故去后,唯有大当家的孤身撑着着偌大的阴王寨。
自阴王寨成立至今, 救下河西、晏南、海东两地的女娘约有百人之数, 她们如今皆已在寨中安居。”
路兴安说着,抬眼看向不远处的桌椅,阴王寨中的男男女女并未有那么多的忌讳,如今坐在一处,嬉笑怒骂, 倒是分外热闹。
里面不乏有绝色姿容的女子, 如今虽有些许暮态,却也能相见其曾经是个何等的美人。
如今的大周因先帝不好美色, 景帝年幼,并未有成定制的选秀律法, 素来都是当地官员进献美人。
不过, 先帝时这样的事少有,到永齐年, 以景帝的年岁,这献美入京不过一层遮羞布罢了。
据说右相和安王府中皆是美人如云,可却不知民间女娘鲜少有愿意与爹娘骨肉分离的。
“此地距离三地都不甚远,若是有女娘想要归家,我阴王寨也从不阻拦,不过她们也怕被第二次献上,故而只在年节时,悄悄与爹娘相会。”
“两年前,晏南官场大改后,这样之事应当鲜少发生了。”
徐韶华这话一出,路兴安不由笑了:
“还真让徐郎君说着了,如今我阴王寨虽有匪名,可实则却算是半个官。
韦巡抚上任后,清查里面旧账、旧事,得知这些荒谬之事后,孤身前来与大当家商谈此事。
因韦巡抚查明我阴王寨未曾做过杀人放火,截杀路人,谋夺钱财之举,又因此地极恶,为防再生旧事,故而命我阴王寨人为此地守路人。
并联合镖局、驿站之人,每季支付一定的过路银,再加上寨中人也都是勤恳之人,如今这日子啊,是眼见着好起来了。”
路兴安说到这里,轻笑一声,看了一眼何钰:
“呐,就连大当家的如今都舍得穿新衣了。”
方才外头暗,看不清楚,这会儿徐韶华定睛一看,才发现何钰身上是一身簇新的朱缨春衫,被熊熊火光映得犹如熠熠生辉的红宝石。
路兴安的打趣并未让何钰发怒,何钰还落落大方道:
“如今既能除恶官,又能得银子,傻子才不干呢!再说,我总不能让弟兄们跟着我吃糠咽菜吧?!”
徐韶华听了路兴安和何钰的话,只是微微一笑,似是不经意道:
“我想,韦大人应当还允了阴王寨中人的良民户籍吧?”
只何钰身上那身新衣的布料,便不是寻常人能轻易纺织出来,不过何钰素来节省,想来这料子是另一人之手了。
徐韶华看向路兴安,路兴安忍不住击了击掌:
“徐郎君当真神机妙算!不过,弟兄们现下还是想在寨子里过活。”
路兴安说到这里,便止了声,或许他日大周重现清明之时,这个被大周半边江山的在喉之梗,便会自己消融了。
何钰这会儿又饮了两杯,整个人歪在虎皮椅上,懒懒道:
“若世间无贪官,寻常百姓也可安居乐业,我又何必死守这山头?”
徐韶华闻言,旋即端起面前的茶碗:
“何当家高义,某以茶代酒,敬大当家一杯!”
何钰闻言,笑着举起酒杯:
“我该谢小郎君才是,我等同饮!”
二人对饮,随后何钰歪着身子,站了起来,醉态萌生,可倒还站的稳,路兴安虽未阻止,可提起的筷子已经忘了,这会儿全副身心的关心着何钰的动向。
“弟兄们,都瞧好了!这就是我一直跟你们说的徐小郎君,当初他一言点醒我,这才有了我们的今日,来,举杯,敬徐小郎君一杯!”
何钰没有说的是,韦巡抚之所以愿意孤身而来,并且给了阴王寨众这么大的优待,也是因为当初的何钰在理想中挣扎,足足一载未曾再截过除了献美车队以外的旁的车队。
何钰至今还记得当时韦巡抚的话:
“匪者,强人也,恃强凌弱之辈。本官观阁下这一载只截献美车队而从未为难路人,倒是不能与寻常匪盗混为一谈。
阁下虽女子之身,所为却可称一句当世豪杰,是故本官今日来此,愿为阴王寨指一条可见光明之路。”
“敬徐小郎君!”
众人一片山呼声中,徐韶华还未曾如何,卫知徵确实激动的涨红了脸:
“我就知道和华弟出门能见世面!”
常家、梁家之事便不说了,便是一个小小的寨子里,也能有这般热血沸腾的时候,实在难得!
徐韶华闻言,举杯道:
“多谢诸君,吾等同饮!”
一场简陋的晚宴在星幕下结束,阴王寨人虽在外名声不好听,可却皆是细心之人,四人睡的床铺都柔软舒服,屋内提前熏了驱蚊的药草,让一路波折的四人倒是难得好眠。
翌日一早,徐韶华等人便要启程,何钰知道徐韶华归乡心切,也并未阻拦,只让人带上了怀阴的土仪,一路送四人到了大路,这才默默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
临行前,徐韶华回眸看去,此刻晨光正好,徐韶华看的分明,何钰一身赤色春衫被风吹鼓了衣袖,她身边的阴王寨众的衣裳虽不是簇新,可却也都浆洗的平平整整,难得没有补丁。
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眼里含着希望,他们的未来终将光明灿烂。
徐韶华收回了目光,坐回了马车,里头的卫知徵这会儿忍不住道:
“昨个夜里我可都听明白了,这寨子能有这么大的改变,全赖韦巡抚,可若是他们知道是华弟点了梁家那条线,这才还晏南一个朗朗晴天,怕是要高兴疯了。”
徐韶华还再想着方才的何钰一行,三载不见,他们越过越好,徐韶华由衷提他们高兴,这会儿听了卫知徵的话,徐韶华只轻轻摇头:
“哪怕没有我,他们也都是人品贵重,坚守原则之人。韦巡抚并非昏庸之人,若是阴王寨中有人沾染了人命,他绝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当年,我初见他们时,连何当家身上的护甲,护腕都开裂了,绑着头发的发带更是褪了颜色。
若是他们真心要做强人,又岂会让自己过的那般拮据,不过是当年之事……”
卫知徵也知道些怀阴旧事,这会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何当家,实乃女中豪杰,我不如她。京中很多人,亦不如她。
不过,说起韦巡抚之事,华弟你如何看?我怎么觉得韦巡抚这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徐韶华听了这话,也不由莞尔:
“明乐兄实在敏锐,依明乐兄之见,这怀阴府较之寻常府城,胜在何处?”
“胜?”
卫知徵忍不住沉默了,怀阴府人少地多,盖因其丛林深处的瘴气,除本地人外,寻常人无法在此地久留。
卫知徵一脸茫然的看向徐韶华,徐韶华微微一笑,随手抽出笔墨,卫知徵很有眼色的开始磨墨,但见徐韶华提笔用心勾描片刻,道:
“这便是我大周如今的各省分布图,而怀阴正在此处。”
“等等,华弟你是如何知道我大周舆图的?”
卫知徵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舆图素来是军队特供,华弟这般神通广大吗?
“猜的。”
徐韶华搁下笔,擦了擦手,他画图乃是按现代习惯,以大江大河,山岭地貌依势而画,大部分信息是一些府城的风土人情志透漏。
卫知徵:“……”
卫知徵没有让自己傻太久,很快便将注意力放在了桌上的“简易”地图上,他端详许久,这才渐渐坐直了身子:
“这怀阴府……”
这怀阴府的地理位置实在奇特,北接河西,南临晏南,东连海东,若不是其瘴气横生,应是兵家必争之地!
徐韶华端起茶水,轻抿一口,含笑道:
“正因如此,想必韦大人才想要让怀阴府发挥其诸省枢纽的作用,无论是押运粮草、驿站、镖局、商队等,如此南来北往之人,将会让怀阴重现勃勃生机。”
卫知徵直接目瞪口呆,但随后他不由道:
“但看如今阴王寨的情形,韦巡抚怕是有的磨了。”
“仓廪足而知礼节,今日明乐兄可见阴王寨中人个个面色红润,身体健壮?”
卫知徵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么接下来,他们不需要发愁吃饱饭,就要为儿孙计了。”
卫知徵闻言,眼睛一亮:
“所以,韦巡抚允了他们良民户籍?”
徐韶华笑着点了点头,卫知徵明白过来后,一拳砸在掌心,激动道:
“如此一来,若是阴王寨众集体从良,那便要由韦巡抚亲自调度。一样水养百样人,若是有人不愿意种地呢?
只消他们走下山,那这个怀阴府也就被彻彻底底的盘活了!”
卫知徵一通碎碎念,徐韶华慢悠悠的收起舆图,给他递了一杯茶润喉,卫知徵反应过来后,看着徐韶华幽幽道:
“韦巡抚这一计,我固然佩服,可是华弟才是我最佩服的!你小小年纪,如何,如何练的这样一身高强的武艺?我就差把心掏出来给你看了,结果你倒好!”
卫知徵哼了一声,徐韶华抿了抿唇,诧异道:
“明乐兄不是早知道我会武?”
“我就见你翻个墙,国子监的墙虽然高了点儿,但随便一个武夫也能翻过去,可也没见哪个武夫能一个打五个啊?”
尤其是徐韶华那一剑飞出去,废了那首领手臂的一幕,卫知徵的心都差点儿从嘴里跳出来了!
之后的一路,卫知徵都缠着徐韶华教自己练武,徐韶华也未为难卫知徵,只让他先修了一下心法,不出一遍,卫知徵直接放弃。
一直等徐韶华一路到了瑞阳县,他都没有缓过神来。
这会儿,徐韶华拿着新家的地址寻摸过去,徐家的新家与安家毗邻而居,并不难寻。
这会儿,随着马蹄声落下,徐韶华便听到那半掩的门内,娘熟悉的声音:
“老大!快去瞧瞧是不是华哥儿回来了?我这两日老是做梦梦到他!”
“哎呀,娘今个你都让我跑了六趟了!儿子的腿也是……”
“二弟?!!”
徐易平一个没站稳,差点儿来个倒栽葱,好悬被徐韶华眼疾手快的扣住了肩膀,徐易平不由得龇牙咧嘴道:
“二弟,三年不见,你这力道又涨了!”
徐韶华有些尴尬的收回手,事发突然,他已经很克制了:
“大哥,我……”
“行了,回家了还在外头说话作甚?这些都是你的友人吧?快进屋!”
徐易平热情的说着,卫知徵等人纷纷上前见礼:
“徐大哥好!”
“有劳徐大哥了!”
徐韶华前脚刚进门,下一刻林亚宁直接便扑了过来,抓着徐韶华的手臂不错眼的看着:
“华哥儿,你可算回来了!”
话落,已是哽咽,徐韶华看着林亚宁眼下的青黑,鬓间的花白,一时也不由得眼眶微酸,他不由得拾衣拜下:
“娘,孩儿不孝,让您担忧了!”
方才大哥所言不过只是今日一日的光景,可自己不在的这三年,娘又是如何度过?
林亚宁连忙拉着徐韶华不撒手:
“你这孩子!你也是为了咱们家!你要是这么说,可就是剜娘的心啊!”
母子二人相携着进了明堂,徐韶华刚一坐定,徐远志便从外头跑了进来,林亚宁一时红着眼眶笑了出来:
“瞅你爹那傻样,他年纪大了如今天热了,不让他在外头跑,他倒好,自个去隔壁安家的池塘里钓鱼,现在儿子回来了,知道着急了?”
徐远志可没时间关注林亚宁的调侃,这会儿站在门外,定定的看了徐韶华一阵,这才走了进来,哑声道:
“瘦了,也高了。”
“小叔一路回来也累了,这是今年刚下来的寒瓜,快尝尝!”
张柳儿也笑吟吟的将切好的寒瓜端了进来,徐远志忙招待卫知徵一起用,张柳儿这才笑着道:
“若是让齐哥儿知道华哥儿回来了,那泼猴儿怕是连课都逃了呢!”
徐韶华随即问起徐宥齐近来之事,林亚宁只捡着说了些自己知道的。
等到黄昏降临,徐韶华刚沐浴完,便听到一阵敲门声,徐韶华打开门,一个小小的身影直接弹射进他的怀里,带着几分哭腔:
“小叔叔,你算可回来了!”
徐韶华摸了摸徐宥齐的小脑袋,笑眯眯道:
“叔叔回来了,来,你先进来,咱们探讨一下小叔叔这个词儿,你这平日里没少念叨吧?”
徐韶华话音未落,徐宥齐一个激灵,便想脚底抹油溜了,却被徐韶华一把揪住,提溜进了屋里。

“叔叔……”
徐宥齐哭丧着脸, 低着小脑袋,站在徐韶华的面前,他这三年天天念, 日日想的, 明明知道小叔叔极为敏锐,怎么就一时嘴快把心里念叨的说出来呢?
徐韶华迟迟不语,徐宥齐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三年时间过去, 小叔叔不会再忘了自己这个小侄儿吧?
徐宥齐想起小叔叔的大力, 不由想着……小叔叔他不会一巴掌把自己拍进地里吧?
徐韶华这会儿也在打量着徐宥齐, 小家伙现在如同抽条似的长高, 已经到徐韶华的胸口了。
徐宥齐脸上还留有一些婴儿肥,可却已经有剑眉星目的雏形, 夏衫轻薄, 勾勒出他瘦削却笔直的身影。
若不是这会儿跟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站在那里,应也有一番少年如画的风姿。
徐宥齐正心里惴惴不安之际,徐韶华拉着他坐了下来:
“三年不见,齐哥儿长高了,倒是胆子变小了啊。”
徐韶华玩笑的说着, 徐宥齐立刻抬起头, 眼睛噌的一下亮了起来,要徐韶华说, 应与万木岭上那群狼有一拼。
“叔叔,你吓唬我!”
徐宥齐撅了撅嘴, 随后直接扑进徐韶华的怀里, 扯着徐韶华的袖子,还用自己的手圈着徐韶华的手腕:
“叔叔, 你瞧瞧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以前我根本圈不住你的手腕,现在刚刚好!”
徐韶华沉默了一下:
“有没有可能,是你也长大了?”
“是哦……”
徐宥齐反应过来,傻乎乎的笑了笑,随后整个人依偎在小叔叔的怀抱里,轻垂眼帘,将眸中的水迹压下。
他们叔侄这三年来,唯有几封轻飘飘的书信以解思念,可对于徐宥齐来说,小叔叔却是自己从小到大最亲近之人。
他们为了家族前景,为了家人,努力勤学着,以期待他日光耀门楣之时。
徐宥齐小心的将思念的泪水擦去,这才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道:
“叔叔这次回来这么早,是要在家里留一个月吗?”
徐韶华点了点头:
“不错,你明年也要下场了,正好这段时间我先给你探探底。”
徐宥齐听了徐韶华这话,沉着的点了点头:
“那要辛苦叔叔了,算算时间,届时我县试之时,叔叔也该考会试了,一直未能送叔叔赴考实在是太可惜了。”
徐宥齐毫不怀疑自家小叔叔能否考过乡试的可能性,这会儿这话一出,徐韶华弹了弹他的脑门:
“那这次我去考乡试齐哥儿也一道去,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也让齐哥儿提前熟悉熟悉府试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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