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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意荒唐by州府小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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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了。”周斯扬再次提醒。
坐在周斯扬怀里实在太舒服,有着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夏烛潜意识里不想动,顺着心意摇了摇头,很小声的:“不……”
周斯扬低眸,片刻后手往下,俯身,刚想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女孩儿突然回头了。
男人前倾身体的动作,让夏烛回头时,唇刚好贴近他的下巴,没碰到,但若有似无的距离,大概只隔着两公分。
清甜的果香贴近鼻前,是不同于男性的女生气息,她呼吸吐气之间,仍旧有酒香,混着果香的沐浴乳味,有些许的醉人。
周斯扬没动,维持一手揽在她身后,一手抄在她腿下的姿势,视线往下,垂落在她型状姣好的唇上,而怀里的人也没动,圆圆的杏眸眨了下看他,眼神里有无辜和茫然。
夏烛喝多以后,对男女之间的距离没什么概念,周斯扬上次就领略到了。
就比如现在,放平时,她一定会像兔子一样弹开,但现在还能这样和他平静对视。
周斯扬两指再次磕了磕她的小腿,沉哑声线:“下去。”
“不…”夏烛再次出声。
甚至动了动身体,往周斯扬怀里坐得更近了些,紧接着她缓慢地调整好姿势,再抬头,唇还是隔了那么点距离,靠在他的下巴处。
比刚刚更近一点,可能只有一公分了。
眼睛还是看着他,和他的深沉欲色不同,单纯的不像话。
无声地对视,沉静的深夜和卧室昏黄色的光线,让此时交在一起的视线黏着暧昧的气息。
再接着,在这静到能听到呼吸的氛围里,周斯扬倏然再次往前靠了靠,下巴处湿漉漉的触感。
湿润,柔软。
他让夏烛亲到了他。
而且他靠近时,头稍微偏了偏,所以与其说夏烛亲的是他的下巴,不如说是——唇角。
第二天早上,夏烛意料之中的——起晚了。
睡梦中惊醒,伸手摸了床头的手机,拿过来看,已经是早晨八点半,身边床铺空着,被子被自己搅成了一团,而角落的垃圾筐,丢着她那个花三百八买的人形玩偶。
夏烛:……
大概是周斯扬实在受不了这个占地方的破棉花娃娃了。
掀开被子下床,进了浴室洗漱,挤上牙膏刚刷了两下,忽然想起昨晚……的温情时刻,她坐她金主的大腿了吗??!
夏烛咔吧一下,差点把嘴巴里的牙刷咬断。
周斯扬好像帮她涂药来着,她还拉着周斯扬嘀嘀咕咕地聊了什么,蹭着不想从他腿上下去…而且,而且她怎么总觉得她还占了周斯扬的便宜?
夏烛盯着镜子里的人,半分钟后,手抬起,摸了摸自沾了牙膏泡沫的唇。
她是不是亲周斯扬了……
手从唇上撤下来,垂眼捂上自己的脸,不清楚这到底是做梦,还是真的。
囫囵吞枣地洗了个漱,再从浴室出来换衣服,这回忆还一直萦绕在夏烛的脑海里,折磨着她的神经,恍恍惚惚地把衣架上的衣服拿下来,再放上去,重复了几次,都没有挑出合适的上衣。
最后一次把手上的衣撑挂回去,转身,背靠椅背,浓重地吐了口气,她的记忆里真的有她亲周斯扬的画面……迟疑了又迟疑,还是决定给周斯扬发个消息试探一下口风。
到底是梦还是真的,好得让她死个明白。
这么想着,夏烛从衣帽间走出来,鼓起勇气,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床边,弯身摸了手机。
两分钟后——
夏烛:[您好,在吗?]
周斯扬正在中宁自己的办公室,沙发上坐着几个设计部的副总,在给他汇报情况,听到手机响,他点头示意其中一人停住,垂眸看了眼。
四个字,带了个您。
证明发这消息的人是真的清醒了。
周斯扬:[嗯。]
夏烛:[我昨天是不是喝多了?]
夏烛:[我想问您脖子上的药是不是我涂的?]
夏烛:[不对不对,我是想说我脖子上的药。]
夏烛手忙脚乱要解释自己发错的话,然而她这一连串消息后却突然弹了几个字出来。
周斯扬:[你想问什么?]
她望着这条消息咽了咽口水,也觉得自己语无伦次地过于明显了,深呼吸两下,正准备重新组织语言回话,消息框里却再次发来一条。
两个字。
显然是个回答。
周斯扬:[亲了。]

夏烛盯着那两个字简直要昏厥。
她疯了,她一定疯了,她怎么能干出来这么“大逆不道”的事!!
倚着衣柜,重重呼吸,反复回忆昨天晚上的情景……她当时坐在周斯扬腿上,唇就离他下巴那么一点点……好像是她主动的。
夏烛:[我亲的您吗……?]
消息发过去有几秒,对方回——
周斯扬:[不然?]
夏烛:……
疯了,就说怎么可能是周斯扬亲她??只有她喝醉了才这么不着四六!!
夏烛捏着手机在衣柜前的空地反复踩了几圈,咬着唇想弥补这个错误,想了半天,觉得这么琢磨,还不如直接道歉。
夏烛:[……对不起。]
夏烛:[要不我赔您钱吧。]
夏烛点到转账,仔细回想先前周斯扬说的话,好像是摸手三百,拥抱一千……那自己这亲人家了,怎么也得两千吧。
这么想着,往转账页面输入数字,转过去两千块。
夏烛:[真的对不起,按原先说的,我赔您两千吧。]
消息发过去,没人回,转账也没被接收,夏烛上班要迟到了,盯着屏幕瞧了两眼,没再管周斯扬回不回,收拾东西直接出了门。
周斯扬这小区太大了点,从住的房子一路狂奔到侧门需要十几分钟,除了刚搬过来的第一天,她用两条腿走过之外,后面都是坐周斯扬的车到门口,再自己打车。
这会儿突然自己走,有点吃不消,插腰站在侧门口,重重呼吸了两下,平复因剧烈运动而升高的心跳,低头用打车软件打车。
十分钟后,到达公司,一路坐电梯上去,深喘着气在工位坐下,已经过了九点半。
陶桃滑着椅子凑近,莫名其妙地看她:“你这么着急干什么,你不是请过假了?”
夏烛粗略地整了下桌面,按开电脑的开关,偏头对上她的眼睛,也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请假了?”
“早上啊,”陶桃敲着笔,“我给丽姐送材料的时候听到她接电话,而且……”
陶桃左右扫了下旁边,探身眯眼看夏烛:“而且我好像听到那人说是你男朋友,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
夏烛一听,知道电话八成是周斯扬打的,李丽作为一个方案组的小组长,听不出周斯扬的声音很正常。
她低头收拾桌子上散成一片的图纸,耳朵微微泛红,支吾着岔开话题:“什么男朋友,你还是我女朋友呢。”
陶桃不相信:“我真听见了。”
夏烛反驳:“……你早上没睡醒,听错了。”
夏烛忙了一上午,下午两点,抱着东西进会议室,接着开会,还是清源山的项目,山体景观设计招标成功,设计初稿要在这个月改进,下个月再拿去汇报。
会议结束,李丽把夏烛留下来。
夏烛从进中宁开始,就在李丽手下做事,到现在已经将近两年,刚进来时李丽只是副组长,一年多前上一任组长去了隔壁工程部,李丽升为方案二组组长。
几个同事接连出去,把门带上,夏烛喊了声“丽姐”,李丽笑容温和,示意她坐下来。
夏烛点头,在会议桌一侧坐下。
桌子上放了两张报告单和一支笔,李丽不知道在想什么,手指拨在签字笔上,反复转了两下,夏烛直觉李丽想跟自己说的是很重要的事,注视着她,静静等待。
片刻后,李丽手从笔上撤回来,笑着道:“我怀孕了。”
夏烛惊讶之后先是说了声恭喜,再是明白李丽把自己留下是什么意思,近一年副组的位置一直空着,李丽有意培养她,把手上几个重要项目都交给了她。
如果说整个组里李丽最信任谁,那一定是和她关系好,又受恩于她被她培养成亲信的夏烛。
李丽知道夏烛懂了自己的意思,也坦白直说:“我暂时不想让上面知道,但无论是孕检还是我本身的身体情况都可能影响到工作。”
“所以,”她笑了笑,抬头,“很多事情上,我可能都需要你帮我。”
她这话说得带了拜托的意思,夏烛欠身点头,表示了解。
景观设计部一共有方案组五组,有一个副总明年要调去荆北,位置空缺下来,肯定要有人顶上,李丽不想失去这个机会,所以怀孕的事不想让任何的上司和跟她同级的其它组长知道。
近几个月就要挑选顶替副总的人选,李丽人瘦,那个时候可能还没显怀。
李丽话匣子打开,多说了两句:“我自认对公司一直很拼命,怀孕的事除最后一个月,身体原因多多少少会耽误工作外,其它我能保证不会造成任何影响,但上司不会这么认为。”
夏烛认真听着,心里不自觉地轻叹一口气。
这事严格来讲谁都没错,李丽为了自身的发展不想失去机会,但设计部的老总为了公司和自己部门的利益也不敢轻易相信李丽。
几句聊过,夏烛摸了摸面前的一摞本子,还是有些疑惑:“您为什么相信我?”
虽说确实需要人的帮助,但她作为李丽的下级,李丽本不用这么诚实地告诉她全部原因。
李丽莞尔一笑,往后靠了靠,手指拨着笔尖再次转了下桌面上的签字笔,片刻后回:“可能女性在职场上有先天的弱势,所以也想跟你说说真心话吧。”
不想职场里只有尔虞我诈和互相利用,也想留一些真感情,留一些女性群体之间的互相帮助、坦诚相对。
夏烛从李丽的办公室出来,回到自己的工位,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静静喝掉,安静坐了两分钟,收拾情绪,往前抽了抽椅子,右手抬起去摸鼠标,无意识的碰到手机,想起给周斯扬转的那两千块他还没收。
琢磨了两秒,手机摸过来,调出对话框,盯着看了两眼,调出转账界面,转了一万过去。
周斯扬给了她那么多钱,她现在怎么也算个富婆,是不能太抠,亲一口才给两千块,好像是少了点,她占便宜了就要有占便宜的样子,最起码钱给到位。
但这转账,一直到晚上回家,周斯扬还是没收。
他今晚有应酬,回来得晚,夏烛在卧室一直等到十点半,也没见人回来,抱东西去了浴室,心不在焉地洗了个澡,洗完对着镜子涂身体乳时听到外间门响,再接着是若有若有似无的脚步声。
她回头,瞄了眼斜后方的磨砂玻璃门,知道是周斯扬回来了。
放好刚拧好的瓶瓶罐罐,又拍了拍自己的脸,紧张兮兮地吸了口气,这才推门走出浴室,看到周斯扬的一瞬间,不自觉地盯了眼他的唇。
紧接着,视线偏开,紧紧地闭了下眼睛,后悔地想拍自己。
昨天究竟亲的是他哪里啊……她有点记不清了,就有模糊的印象,感觉挺软的,真要命,她到底亲了多久,她也想不起来。
这么想着,视线无意识地偏过去,又瞅了男人一眼。
“看什么。”被看的人把表摘了,弯身放在床头。
突然被点到,夏烛下意识紧张,抬手摸着脖颈轻咳一声,随后佯装镇定地岔开话题:“我给你转的钱你为什么不收?”
周斯扬背对她,正在看罗飞发来的合同书,闻言不着痕迹地笑了下,再接着转身,看身后问话的人,眼神松散,问话的语调也懒散:“为什么给我转钱?”
“什么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夏烛说到一半,卡壳讲不出来了,隔着一个屏幕发消息,她还能勉强镇定自若。
让她当着周斯扬的面承认亲他,她真的做不到。
她捏着手里的毛巾往床边走,咕哝:“我也不知道。”
周斯扬注视着她耸拉的脑袋,轻勾唇,片刻后,起身,松了袖扣往浴室走,嗓音淡淡,带着些许哑意的性感:“想明白了再给我钱。”
浴室门在身后被合上,夏烛夹着的肩膀终于放下,揉着脸在床边蹲下来,她终于明白程昱非为什么总吐槽周斯扬了,几次相处下来,她觉得这人骨子里确实有点坏。
就比如现在,他不是知道为什么转钱给他吗,干什么非要让她讲。
在床边蹲了十分钟,一半时间用来懊悔自己喝多酒后的不着调,一半时间用来小声骂周斯扬,等她最后两句骂完,浴室的人也终于出来。
沈漱玉在外面敲门,说自己和周永江明天中午要去清江边的餐厅吃饭,问他们两个要不要一起,周斯扬淡声回绝,冷漠得连门都没给他妈开。
夏烛站在床边瞄他一眼,想周斯扬没收自己的一万块,可能也是觉得没必要,毕竟这人淡漠得像是上床也不会喘的人。
“看什么,”被夏烛脑补的人侧身看到她,“睡觉。”
夏烛收回遐想,低声哦了下,手脚并用地爬上床。
最近一段时间,每晚都抱着睡,实在让夏烛太习惯,现在人形抱枕也被扔了,她能抱的只有周斯扬,上了床,还没熄灯,她习惯性地翻身,朝身旁男人靠近。
周斯扬早晨起得早,刚又在饭局上喝了酒,这会儿酒劲儿上来,也有些困了,一手揽着夏烛的肩膀,半撑着身体,探手去关她那侧的床头灯,距离有点远,摸了一下没摸到,再垂眼,刚好看到怀里的人。
女孩儿眼神单纯,和昨天晚上一样,身上穿着米白色的睡裙,脖颈锁骨都露着,冷白色的皮肤,比裙子还白些,表情茫然,唇形饱满。
周斯扬揉了揉眉心,想起昨晚那个不算吻的吻,湿润的触感仿佛还留在他的唇边。
夏烛看他没动,又闻到酒气,以为周斯扬喝多了反应迟钝,从他怀里离开,侧身去摸刚他没摸到的床头灯的开关。
摸到开关之前,手先碰到床头柜上的几个盒子,那几盒用来当摆设的避孕套晃了几下,依次倒下,“啪嗒”两声,和灯关的声音一样清晰。
夏烛摸摸发热的脸,不知道周斯扬看到没有。
关了灯躺回来,想赶快睡觉,突然发现原先每晚抱她的人没再伸手搂她了,心里疑惑,但也不好意思出声提醒,只开口问:“你有被子吗?”
停顿两秒,黑暗中浓重的沙哑声线:“嗯。”
夏烛哦了一下,还是疑惑周斯扬为什么没抱自己。
玩偶都扔了,没周斯扬她也抱不到其它东西,身体空落落的,有点难受。
但一侧人像是忘记这件事似的,自始至终都没动作。
夏烛想,他可能是喝多忘记了,犹豫了两秒,往左边挪了挪,靠近热源,再接着主动伸出手,搭在男人紧实的腰上,搂住他。
她动作小心,抱得也轻,侧躺着,脑袋拱了拱,额头抵着周斯扬的手臂,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之后极其满足地吐了口气,闭上眼睛,准备进入梦乡。
周斯扬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喉咙滚了下,夏烛的动作他当然感觉到了,此时眸子稍侧,看了下靠在他身侧几近睡过去的人。
第二天一早,夏烛刚一进公司就听到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她扫视了一圈,猜测是发生了什么爆炸性的新闻。
早上八点半,这个时间到办公室的人大多还没睡醒,一般性的八卦不可能引起他们的兴趣,能让他们三两成群的围成一堆,这么热烈讨论。
瞄着人又看了一眼,走回自己的工位,屁股还没在椅子上坐热,陶桃看到她,遥远端着咖啡小跑过来,还没走近,嘴巴已经像机关枪一样,开始向她传递消息:“宋章鸣被调走了!!!调到隔壁工程部,做项目经理!!”
陶桃脸都要笑烂了,边说边比大拇指:“老板太狠了,知道什么人怎么用,宋章鸣不是喜欢喝酒吗,让他去跟工程部的人喝啊,喝不死他。”
工程项目部对接的是各种施工单位,施工单位不比专业搞设计的,多的是喜欢喝酒的粗人,宋章鸣去了那儿,每天的应酬少不了。
“工程部都是大男人,他以后想再找女下属陪酒,根本找不到,”陶桃激动的手里的咖啡都险些洒,“人事部早上给所有人发了邮件,说以后高管的饭局有带去的员工喝多被送医院,所有医药费从该高管工资里扣,而且如果有举报带女性下属参与不必要的饭局,经查出属实,也会有相应的处罚。”
陶桃:“所有人都知道这制度是因为宋章鸣!!他这次不仅被降职,还丢大人了!!”
“跟他同级别的领导也因为新出的制度都烦他,说每天已经够焦头烂额,因为他这破事儿以后饭局喝酒都得掂量,说他没本事净找事儿,”陶桃笑得花枝招展,“笑死我了。”
王敏这姑娘实在,怀里抱了两个小蛋糕从不远处走过来,走近,盯着夏烛的眼睛都在泛湿:“谢谢你啊,夏烛。”
夏烛被谢得一脸懵。
陶桃靠近她,小声:“王敏死脑筋,她一直觉得是当时你在外面碰到大老板,跟他说了什么,他才会进咱们那屋吃饭,然后宋章鸣现在也才被整治。”
夏烛刚想抬手把蛋糕推回去,说自己没干什么,陶桃压住她的手腕:“我刚已经给她解释过了,但她一门心思要感谢你,可能谢了你她才能心安,收着吧。”
王敏看夏烛收了自己的蛋糕,另一个蛋糕放到陶桃桌子上。
陶桃又惊又喜,语调上扬:“还有我的?”
“谢谢你们两个当时帮我挡,还护着我,”王敏脸微红,重新看向夏烛,“我从师弟那里听说了,你当时还跟前台的服务生说,有人带我们走的话报警。”
她无比真挚地看着夏烛又道了声谢。
夏烛被一句两句谢得不好意思,连声说没关系,又哄了两句,把王敏这姑娘哄走。
王敏一走,陶桃再次压着椅子转过来,扬着手机调出相册里的照片,给夏烛看:“你看这个。”
夏烛刚把昨天没勾完的图打开,闻声转过去,往她手机上瞥了一眼:“看什么?”
陶桃拨着她的头,让她仔细看自己手机上的照片。
照片是当时喝多的师弟拍的,给自己女朋友汇报自己在什么饭局,举起手机随便拍了一张,有点糊,但能看出画面里夏烛的杯子放在周斯扬手侧,而男人正往空着的一排杯子里倒酒,一边倒一边偏头跟斜前方的女生说了句什么。
陶桃语声激动:“隔壁组好几个人都看过这照片,磕疯了都,你想啊,大老板全程一共就喝了两杯,一杯是你的酒,一杯是他自己倒的,但用的都是你的酒杯,还是你喝过的酒杯!!”
陶桃越说越激动,夏烛连忙按着她的肩膀:“你小声点。”
“而且他当时倒酒还能抽空跟你说让你去坐着,我的天,好好磕,他会不会喜欢你,毕竟你这么漂亮,一见倾心,再见动心……”陶桃如果没干设计,适合去说相声。
夏烛被她说得不知道怎么回:“没有没有,你电视剧看多了吧…”
“还有啊,”陶桃歪倒在她身侧,捧着手机笑,“她们还扒出来,你跟大老板身上的衣服是同一个品牌,说你俩是情侣装,她们一直在猜,说你和大老板会不会背着我们所有人在偷偷谈恋爱。”
“……”
她艰难撒谎:“……我买的高仿。”
夏烛一面想让陶桃小声,一面又因为没办法跟她讲自己确实是周斯扬的假老婆而愧疚。
绷了绷唇,实在是内疚,转头握上陶桃的手,无比真诚地望着她:“…我周末请你吃饭吧,大餐,随便点,人均一千的都行。”
下午下班,夏烛收到沈漱玉的消息,消息上沈漱玉说自己和周永江晚要和老友聚会,不回家吃饭,让她想吃什么直接跟阿姨讲,让方姨只煮他们喜欢的口味。
夏烛发信息给周斯扬,问他想吃什么,自己直接汇总了一起发给方姨。
收到消息时周斯扬正在跟程昱非谈下一个合作的推进,手机响,他低眸看了眼。
程昱非合上项目书,扫了周斯扬一下,看到他眼底的青色:“昨天晚上没睡好?”
周斯扬放下手机,右手摸上领口,松了颗扣子,神情难得懒怠:“嗯。”
“又是夏烛吵到你?”程昱非低头看合同。
他记得周斯扬说过,夏烛睡觉不老实,跟她睡一觉能跟打一架似的。
周斯扬轻垂眼,再次看了眼手机上的消息,回想起昨晚。
昨晚是因为夏烛没睡好,但不是因为她不老实。
那边夏烛收到周斯扬的回信,说方姨的女儿生病,今天给她放了假,晚上不在家。
夏烛瞧着对话框的消息本来想问“那晚饭我们各自解决?”,刚想敲字又想到今早得知宋章鸣被调任的消息,总觉得欠周斯扬一句谢谢。
轻吸气抬头,摸了摸手里的手机。
想请周斯扬吃饭,但因为那个若有似无的吻,现在和他单独呆在一起有点尴尬,而且昨天晚上他都没有抱自己睡……夏烛不知道自己贸然邀请他一起吃饭,是不是唐突。
万一他不喜欢这么“亲密”的接触呢?
攥着手机想来想去,决定饭就不请了,但言语上还是要表达一下感谢,客气一下。
夏烛:[前天帮我喝酒,还有宋章鸣调任的事都谢谢您,本来想今晚请您吃饭,但思来想去您授意人事部的决定是为了整个中宁的所有员工着想,不是为了我,这样情况下请你吃饭,显得我有些自作多情。]
盯着消息框里的字反复检查了几遍,确认措辞准确,点了发送。
两分钟后,屏幕上弹出消息,夏烛赶紧低头,划开来看。
周斯扬:[我很不像资本家?]
夏烛没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正细细揣摩,消息框再次弹出两句简短的字。
周斯扬:[请吧。]
周斯扬:[就是为了你。]

第26章 5.23/雨意
夏烛捧着手机,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眼睛盯着那行字,反反复复看了两遍……是她万万没想到的答案。
指骨抵着鼻尖,轻咳了两声,略微坐直了一些,什么为了她,为了她什么,他到底知不知道这样说很容易让人想歪,耳朵发烫,夏烛抬手摸了下,手再落回来时,深深呼吸,努力平复情绪。
喜欢老板不是件好事,夏烛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唤回意识,再次轻咳,手指落在键盘上,发送消息。
夏烛:[好的……]
夏烛:[您想吃什么?]
周斯扬貌似在忙,消息发过去许久,才有回音——
周斯扬:[都可以。]
看了眼这条消息上方的回复时间,十分钟,所以刚那句“为了你”确实应该没什么意思,不然也不应该隔这么久才回她。
夏烛再次调整坐姿,松了口气,同时心里又有点说不上的……她轻晃了晃脑袋,收拢起思绪,美食推荐软件上扒了一圈,诚惶诚恐地发过去了几个餐厅。
消费差不多都在人均八百,应该能配得上周斯扬的身份。
也不是不想请周斯扬吃更好的,但刚答应了陶桃过两天吃一千二的自助,现在再请周斯扬吃太贵的,一下出得太多,她有点心疼。
就八百,也不错。
周斯扬的回复依旧是“都可以”,夏烛也不想再烦他,电脑上查了这几家餐厅的评价,比较一番后,把最后确定的餐厅名字发给了周斯扬。
那面周斯扬和程昱非的事情也谈到了尾声,程昱非最后确定了一下项目投入资金,合上手里的报告书,后仰,往沙发背上靠:“等会儿去喝酒?”
一侧沙发上的男人鼻骨上架了副银色金属框的眼镜,还在看文件,脸上表情淡,声音也淡:“我有事。”
程昱非嘶了一声:“刚问你不是说没事吗,半个小时的功夫,也没见你打电话,你又有什么事。”
周斯扬放了文件,拿起身旁桌子上刚就在亮的手机,右手搭在领口,拽松领带。
见周斯扬不理自己,程昱非屁股挪了挪,往他眼前凑,头勾近,眯着眼睛看他手里的手机:“哟呵,和小夏烛吃饭啊,怪不得不和我们喝酒。”
“你们两个为什么今天去吃饭,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还是说你俩的感情有所进展,从给钱演戏的假夫妻变成了有亲密突破的真夫妻。”程昱非一句接一句,适合和陶桃一起说双口相声。
最后一句音落,垂眼看餐厅的男人终于屈尊降贵吐了几个字。
“关你屁事。”他说。
程昱非:……
被喷了的程昱非吸了两口气,觉得无论如何都要扳回一城,身体再次往前,看到周斯扬手机屏上放大的餐厅地址。
“哦这个餐厅啊,”程昱非抬眼看周斯扬,幽幽道,“我今天上午在楼下遇到她,听说她要请她闺蜜吃一千二一个人的自助,就请你吃八百的啊。”
周斯扬抬头,目光终于从手机屏转到了他脸上。
程昱非往沙发上靠了靠,看着周斯扬笑了下:“假老公果然不如真闺蜜。”
“……”
收到周斯扬的消息,夏烛收拾好自己的包,去电梯间坐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电梯门开,一直往东,走到周斯扬车停的区域时,还是顿住脚步,张嘴小声感叹了一下。
原谅她没见过世面,无论来几次,看着这一排的豪车,她还是羡慕嫉妒,外加想感叹一句人类的参差。
过年那会儿她看电动车时还货比三家,认真比较了一下价格,周斯扬这些车漆锃亮的轿跑越野,却跟超市里的白菜一样,一堆堆了将近十个车位。
夏烛站在那排车前,还在盘算自己有朝一日买电动车能不能这样买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头,看到周斯扬。
例行问好似的跟周斯扬“寒暄”了两句,再跟着他上车,刚系好安全带,听到驾驶位的人问了句:“你周末跟朋友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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