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钟情by槐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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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何而起,也不知怎么发泄,一直闷堵在胸腔。
为什么呢?
明明林弈年前途似锦,是他们这群人里望尘莫及的存在。
后面的流程里,钟吟没怎么说话,低头摸了酒,无意识地抿了半杯。
手机嗡动。
是易忱发来的消息:[不知道自己酒量吗?又喝?]
钟吟抬眼,朝对面看去。
易忱正幽幽盯着她看。
钟吟敲屏幕回复:[就是想喝点儿]
一顿饭吃到了九点多。
刚结束,盯了她半晚上的易忱便起身过来,将她拉起来,脸色绷得紧紧的:“醉没醉?”
“没。”钟吟摇头。
这两年,她酒量也练出一些,没之前那么一喝就倒。
这点酒当然不至于醉。
眼瞧着她视线又朝门口和人说话的林弈年投去,易忱咬紧了后槽牙。
他今晚看一晚上了,脑中十级警铃都敲得他脑壳嗡嗡作响,心中酸得能装一盆醋。
见着白月光,就忍不住喝酒了是吧。
视线也飘着看他。
还在看!
易忱心中翻江倒海,恨不得将她眼睛都给捂起来。
面无表情拉着人往外走。
“我们先走了。”到门口,他和宋绪程岸打了招呼。
两人点点头,和他们道了别。
再往前走,走廊边,林弈年正在和人聊天。余光扫到他们二人,微微往边上站,让出路。
他朝钟吟点点头。
路过他时,钟吟脚步停顿。
对上林弈年的视线,她唇张了张,终于还是辗转着,说出那句话:“弈年,前途似锦。”
林弈年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怔愣。
钟吟继续道:“要开心,也要自由。”
林弈年垂下眼睫,很轻地嗯了一声。
“你也是。”
“再见。”
“再见。”
回程的路上,钟吟都没再说话,易忱也没有。因为要喝酒,他晚上没开车来。回去还是打的出租。
后车厢有些缄默,一直到景城国际。
回到家,易忱打开灯,沉默地要去给她煮醒酒汤。
“我没醉。”钟吟靠在沙发上。灯光太亮,她微微眯起眼,神色也有些空,拉住易忱的手,“不用去煮。”
易忱在原地站了会。
朝她看了眼。他终究还是不会忍,这会就已经憋不住,冷笑:“那就清醒地为他借酒消愁?”
很无理取闹。
但他就是不高兴,就是要闹。钟吟的眼底就该只有他一人。
钟吟习惯他的醋劲儿,也没生气。伸手去勾他手指:“坐下嘛。”
易忱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下。还是撇着脸,只露个后脑勺。
钟吟笑着去抱她,头埋在他肩膀。
“我今天听安安说,林弈年要去部委了?”
易忱面无表情嗯一声。
多余的一句不说。
“你不要醋。”
“没醋。”口是心非。
“我只是有点点,替他惋惜而已。”
“他之前是真的想和你一起做游戏的。”钟吟吸了下鼻子,闷声说,“可是他总是不能自己做选择。”
钟吟是一个绝对的理想主义者,带着少女的意气和浪漫。对林弈年最后的抉择,她就像是看了一本走不出来的小说,心头的情绪需要倾泄。
易忱沉默着,那点醋劲是彻底被她给说没了。
察觉她的情绪,他转身,将人抱腿上,按在怀里,手抚她长发,无声地安抚。
钟吟安静了会,终于将情绪消化。
手摸摸易忱肩膀,轻声和他说:“阿忱,知道我今天为什么非要你和我一起去吗?”
易忱轻哼:“嗯?”
钟吟看他:“我想告诉他们,我们的关系就是坦荡的。”
易忱继续哼:“咱俩不坦荡谁坦——”
“听我说。”钟吟打断他,“你总是不安,总是在我们的关系里患得患失。”
“究其原因,是在你的视角,是认为自己做了不好的事才和我在一起的,对不对?”
易忱看着她,张了张唇,却又没说出话。
心中的猜想被印证,钟吟心尖有些酸涩。
这两年里,钟吟总是会数次回想起易忱曾做出的那一系列疯狂的事。
又想起很久以前。
他情绪碎裂时说出的那句话:“自始至终贱的只是我。”
所以,易忱才会有这么强烈的不配得感。
这种感觉,虽然随着时间减轻,但还是如影随形。
钟吟越想越心疼酸涩,抱住他说:
“你没有做对不起任何人的事,林弈年没有怪你,我更不怪你。”
“阿忱,我们就该在一起的。”
“我们相配,最配,你知不知道?”
嘴上还是硬着,试图找回些许体面:“我们本来就配。”
“我们名字都俩字儿,一听就登对,”他还开始胡说八道:“他三个字。”
钟吟笑倒在他怀里。
“你要是早点见着我,”易忱吸了下鼻子,得寸进尺,“还有他什么事儿。”
“我高中可比他还狂,你不就喜欢站国旗下讲话的吗。我都不知道讲多少次。”
虽然好几次是念检讨。但也没差——你就说讲没讲吧?
钟吟可不知道他高中那些事,还真以为他优秀到次次上台代表发言,手指把玩他衣袖,道:“那可不行。”
他炸毛:“怎么就不行了?”
“那我们就要早恋了。”
易忱差点被她一句话撩得脊背酥一半边。
论起来,他高中逃课打架去网吧,哪样坏事没做过。家长会,顾清和易建勋都得抽签派谁去。
唯独早恋还真没试过。
一时还有些遗憾:“可惜,早恋这辈子是没法干了。”
他垂眼,摩挲她手指上戴的戒指,是他第一年生日时,她送的那个对戒。
他手上也有。自从戴上,就没有摘过。
两人眼对上,易忱悠哉说出后半句:“但早婚可以。”
就知道没憋好事。
钟吟轻哼。
眼瞧着话也说得差不多了,她起身施施然将人推开:“那先想着吧。”
用他的话回敬他,百试不爽。
易忱:“……”
春末夏初之交,气候总是最为舒适,整个四月便在一不留神间溜走。
钟吟这个月几乎忙成了陀螺。比赛一轮轮紧锣密鼓,再加上实习和课业,所有的业余时间都被压榨了个干净。
能和她有共鸣的,也只有同样忙到吐白沫的储成星了。
“我他妈都要累吐了,白天满课,晚上还要来加班敲代码,牛马好歹好歹还有歇的时候呢!”
晚上的夜宵摊烟火气袅袅,易忱从电台接钟吟回来时,直接带着她来了这边吃夜宵。
储成星和刘信炜都在,还有他们之前招的几个伙伴,钟吟还没怎么见过,有些脸生,听到储成星介绍:“这是王哥,隔壁Z大的。咱们的ui,那位是候哥,建模师,叫他猴子就行…”
眼瞧着他们队伍一一扩大,钟吟心中同样高兴。
笑着和人点头打招呼。
易忱则晃荡着车钥匙,低头看菜单,多点了些串儿。
自从工作室另外租了地点,储成星能看见钟吟的次数直线下降,这会见着了人,口中念叨叨个不停,恨不得把话全都说完。
“也就易忱最闲,就这样,每天还要压榨我呢。”他抱怨。
钟吟安慰:“等你大四课也就少了。”
易忱懒得搭理他,加了菜就把菜单递给老板。
不过他也的确最闲。刘信炜手头都还有导师的项目,就他临近毕业,等着时间一到那毕业证走人。
“学姐,我听说你要去参加总台的比赛了?”储成星说,“你可千万不要太大有压力啊。”
说话间,易忱塞给她一串羊肉串,钟吟想吃又不敢吃。
终究还是没忍住馋,咬了最上面的一口,然后连摆手:“不要再诱惑我了!”
易忱习惯了就也没强求,继续将剩下的吃完。
等咽下去,对上储成星抽搐的嘴角,钟吟才想起还没回答他的话,忙道:“谢谢关心,我会调整好心态的。”
许久没见这俩人秀恩爱,那种憋屈感又卷土而来。
忍耐着问:“比赛到什么时候了?怎么没看见节目播放呢?”
“现在还在预选赛,”钟吟喝了口水,温声说,“每组要最后选出十二个人,下周末最后一轮后,就能出结果了。”
储成星比大拇指:“我相信学姐一定可以的。”
钟吟笑眯眯道谢。
眼看着两人一来一去说个没完,易忱抓了把烧烤就放储成星面前,一个眼神扫过去,就差直说“吃的也堵不上你的嘴”了。
什么臭德行,看门犬一样。
储成星幽怨吃串。
五一后的那个周末,钟吟便要前去总台,参与最后一轮预选,这次有一半的淘汰率,二十四进十二。1v1赛制。
也就是说,如果这轮运气不好,遇上一个实力强劲的对上,被pk下去,她也就无缘后续的节目了。
当天,易忱送她来到总台。他是进不去场地的,只能坐在车里等。
到达停车场,停下车,朝钟吟看一眼。
她穿着淡蓝色的西装外套,长发一丝不苟地挽起盘在脑后,露出整张面容,正对着镜子整理仪表。
视线一时有些挪不开。
从前见钟吟第一眼。
易忱便觉得她漂亮得非常直观。脸小而白,眼睛大而有神,五官的每一处都恰到好处。
虽然不想承认。
但男人就是视觉动物,且大多非常自信。她涵养太好,长相也讨巧,两者相结合,才会有类似于闫皓那样的臭鱼烂虾自以为是,纠缠不休。
连一开始的他也是这样。
他和他们性质不同,至少想法没那么脏。
如今再看。
她的气质端庄干净,完全是钟家那样的书香世家才能培养出来的姑娘,天生就该在央视吃这碗饭——这个他少时经过多次的地方。
是男性这样肮脏的生物,带各式各样的有色眼镜看她,赋予她那样多不堪入耳的谣言。
正胡思乱想着,甚至把男性这个群体都在脑中鄙夷了一遍时,易忱才被钟吟喊回神。
“看什么呢,”钟吟收起小镜子,冲他笑,“喊你好几遍也不听。”
易忱敛眸,缓缓摇头。
见他神色,钟吟伸手去摸摸他脸:“怎么啦?不给我加油吗?”
易忱按住她手,唇张了张,低声说:“加油。”
“好哦。”钟吟弯着眼睛点头,“等我回来。”
她打开车门,正要下车,手腕被易忱轻轻握住。他视线定定落于她面上:“我刚刚突然想起一些事。”
“什么?”
“钟吟,你是个特别、特别好的姑娘,”他不善于夸人,话说的缓慢,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你天生该站在聚光灯下。”
钟吟怔愣了一秒。
但似是觉得丢人,易忱已经先一步别过脑袋,耳根已经通红。
她翘起唇角,无声笑了下。
边关门边说:“知道啦,等我好消息。”
两人一组,抽到话题后,开始三分钟自由陈述,还是高压环境,五个评委正正坐在对面,全是总台的资深主持人。
节奏进行得非常快,几乎是拿到话题,就要开始陈述。口中还在说上一句,脑中已经必须想好下一句。
全程不过十分钟,钟吟这组已经结束。
和她抽到一组的是地方台的一位已经有三年工作经验的主持人,钟吟结束时,她在给她鼓掌,眼中有种惺惺相惜的欣赏。
“你很棒。”她和钟吟耳语,“我自愧不如。”
对手同样优秀,钟吟全然没有把握,摇头笑:“你也一样。”
结果出来的那刻。
尽管无数次告诉自己,要放平心态,不计较得失,但心跳还是不自觉快到几乎跳出胸腔。
直到文艺组晋级名单里出现她的名字,心脏才缓缓下坠,尘埃落定。
——她真的获得了上节目参加决赛的资格。
从台里出来,钟吟无知无觉地来到停车场。
从前到后,不过一个多小时。易忱只玩了几局游戏,一抬眼,便看到了钟吟朝车边走来的身影。
忙解锁车门下车。
悄悄去看她的脸色,却没看出什么。
易忱心底七上八下,一直等她走近,还是没看出什么所以然。
正琢磨着措辞。
突然看钟吟抬眸,一双眼浸满水润,眼泪要掉不掉的样子,定定对着他瞧。
易忱心中咯噔一下。
顿时慌得不行,伸手就将人揽进怀里,边拍她脊背边笨拙地安慰:“没事,没入选也没事,你还年轻,以后还有——”
肩膀被人打一下,钟吟原本因为激动要掉下的眼泪,都被他的反应被逼回去了。
有些好笑地说:“谁和你说我落选了?”
“…啊?”易忱傻眼。
舌尖抵了下腮,捧着她脸抬起来,指腹替她抹去眼泪:“那你哭什么?”
钟吟吸了吸鼻子,嗓音还着鼻音,听得人心都要化了:“激动也不能哭吗?”
“能能能。”易忱顿时松口气,扬眉,“那就是入选了呗?”
钟吟低头用手背擦擦脸,轻轻嗯了一声。
得到肯定的消息,易忱脸色才彻底放松,情绪却被浪费了一轮,有些气不过地用手弹了下她的额头:“入选了也哭?吓死我了都。”
看他着急忙慌的模样,钟吟捂住嘴,噗嗤笑出声。
又是这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易忱轻哼,臭着脸打开车门:“上车。”
“去哪儿?”
“既然入选了,还能干嘛,庆祝啊。”易忱手抚方向盘,“请你吃饭。”
钟吟却倾身,握住他右手,“先别走。”
易忱睨她。
钟吟:“你过来点儿。”
“干什么?”
嘴上是这么问,人已经靠近过来。
钟吟:“亲会儿。”
易忱眼中震起问号。
但钟吟已经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手臂环住他后颈,将人按下来。
“心情好,想接吻。”
易忱:?!?!
还有这福利?
他也便不再客气,按住她后脑勺就亲上来。
亲也亲了两年了,但这方面,易忱是从来不嫌多的。尤其是想到,他家主播的嘴巴,也只有他能尝。
这种隐秘心思藏好久了,但每次只要想起来,都能让他亢奋地睡不着。
眼瞧着他再亲下去,就要出大事。钟吟兴奋的劲头也过了,将人脑袋推开。
两人都轻轻喘着气。
钟吟抽纸巾,擦去他唇边的口脂,也擦去自己的。
易忱还意犹未尽,挑眉,口中混不吝:“以后这种福利多来点。”
“难哦。”紧张的比赛过去,再经过这样绵长的吻,钟吟慵懒地靠着,“我很少心情这么好的。”
她侧头看他,眼中闪烁明亮耀眼的光芒,字句轻柔却有力量:
“我十岁第一次站上舞台,主持班级的六一晚会。今年我二十一岁。”
“从高一选择艺考开始,今年已经是我早起练功的第五个年头。”
“我见过早晨六点半的太阳,六点的雾水,六点的雨雪,也见过舞台华灯初上,台下高朋满座。”
“我真的,真的很热爱这份事业。”
钟吟是个很少抱怨的姑娘。
易忱从认识她开始,她便一直忙忙碌碌,学校什么乱七八糟的工作,活动,都有她的身影。
这些事情若交给他,他能不耐烦地一脚踢老远。
而钟吟竟没有说过一句怨言。
等到细数,才发现,她沉默地做了许许多多的事。
从最初的校园舞台,到柠檬TV,再到走红被总台发现。这一路她走得风光,顺利到让人很容易忽视她的付出。
他总是迟钝到很少共情,这一刻,却能共感她的喜悦,以及千头万绪的心疼。
这让易忱突然想到很早以前扫到过的,一非主流高中同学的个签。
[爱的最高本能是心疼]
当时觉得肉麻恶心,时过境迁,竟也能感同身受。
言语上“别太辛苦”“我会心疼”,实在虚伪到没边。
但就和他创业昼夜颠倒,钟吟选择安静陪伴一样。
她的事业,他也没指手画脚的资格。
所能做的,不过是并肩前行。
易忱看着她舒展的眉眼,眸色晃动着。
低头,轻轻吻她额头。
万千思绪辗转,易忱轻拍她后脑,恢复悠哉的语气:“走,带你去吃饭。”
获得决赛资格的消息传到舒昀耳朵里,这位如师如长的上级朝她露出欣赏的笑容:“我就知道,我们台小,留不住你。”
钟吟被说的脸热,忙摆手:“没有,台里佼佼者众多,我要学的还有很多。”
“而且,也是柠檬给了我三年的实践经验,才能让我获得这张入场券。”
当初报名比赛时,钟吟也同样询问了舒昀的意见,最后在她的建议下,选择了文艺组。
“之前留你在台里做新闻,也是为了锻炼你的性子和能力,”舒昀说,“如果真因为流量去隔壁做了综艺,整天咋咋呼呼的,之后也难沉下性子了。”
“但你年纪轻,长相又太吸睛,去总台做新闻不合适,也压不住那些经验老道的,文艺组正适合你。”
钟吟听取了她的意见。也幸亏听取了,没报名新闻组,不然可能前几轮就被刷下去了。
“之后的比赛好好准备,”舒昀笑,“期待在电视上看到你的表现。”
钟吟重重点头。
今年的夏天似乎来得格外早,不过五月,天气已经变得闷热不止,蝉鸣声阵阵。
易忱明天要去拍毕业照。
晚上食堂吃饭时,他还在吐槽时间安排的不合理。
因为白天太热,傍晚的时间又没抢过其他学院,最后领导一拍板,将他们学院的拍照时间定在了早上六点。
对易忱来说,你可以让他熬一夜,但让他早起可是要命。
一顿饭的功夫,就说个没完。
钟吟被吵得烦:“快吃饭!”
易忱中午点菜失败,拨弄着碗里,味同嚼蜡:“还没我做的好吃。”
“反正你也没几顿了,”钟吟朝他看一眼,“以后想吃还吃不到呢。”
说起来,她又想起之前采访,他犯欠那次。易忱不喜欢吃食堂,纯粹是因为懒。好吃的窗口要排队,他懒得排,光去无人问津快倒闭的窗口随手打。
完了嘴里还叽叽歪歪。
真是难伺候。
易忱三下五除二将盘里的吃完,放下筷子:“谁说的,你不还要待一年,还不知道要多少顿。”
钟吟不再和他掰扯这个话题,喝完汤:“你明天拍毕业照,我练完早功,就去找你。”
易忱眼珠转了下:“找我?”
谈了两年多,他倒是恨不得带着她去学校边边拐拐压个马路,给那群狂蜂浪蝶看看她到底是谁女朋友。
可惜她并没有这个兴趣。
这回倒是乐意了?
钟吟不知他的脑回路:“你就毕这一次业,我当然要去看看,和你拍照纪念一下呀。”
易忱咧开唇。
几乎已经抑制不住开心:“怎么纪念?”
他心间开始发烫,脑中搜索他妈看过的很多偶像剧里的画面。
这么郑重其事。
难道是想来和他秀个恩爱?
趁这个机会,他求个婚?
但他还没准备啊,
易忱心乱糟糟的,偷偷朝钟吟看一眼。
还没等理出个头绪,下一秒,她柔和的声线响起:“当然是拍照纪念啊。”
“拍照?”易忱扯唇,“就这?”
钟吟嗯了声:“你也就穿这一次学士服,当然要和我一起拍照呀。”
易忱放弃了保研,要省出来时间全身心搞开发。目前是不打算在学历上继续深造的。她也就能看他穿这一次了。
易忱起的那点心思偃旗息鼓。
头发也焉巴下来:“噢。”
钟吟回去后,在手机上订了花,送到宿舍。她纠结半晌,还是选了三束,送给易忱他们寝室,以及,林弈年——宋绪有安安,也就不需要她送了。
钟吟想了想,还是提前和易忱说了这件事。
站在阳台给他打电话:“另外一束,你帮我送给他吧。”
那头沉默几秒,从喉间溢出一声冷哼:“拐弯抹角。”
钟吟:?
“整这么多事,你不就想给他送花嘛,”语气酸不溜秋:“所以我就是你顺手送的呗。”
钟吟习惯了,波澜不惊地说:“你当然是我第一个要送的。”
又是一声嗤。
“我不送。”易忱顺口就道,“要送你自己——”
后面的话又被他猛地咽在喉间:“不许送!都不许送!”
钟吟是真的被他逗笑了,“你能不能别这么小心眼儿。”
易忱:“我就小心眼儿怎么了。”
当然,他怎么胡搅蛮缠,钟吟的一票否决权始终有效。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我送,一个是你代送。”钟吟坚持说,“选吧。”
“…我送。”
事情也就这么定下了。
花钟吟一人拿不了,便让易忱提早一点来她宿舍楼下,抱着两束过去先送了。
不多时,易忱迈着步,懒洋洋到了。
早晨气温还没上升,倒也显得清凉。他套着黄领学士服,没戴帽子,满脸起床气,惺忪着眼朝她走来。
“我的呢?”他视线到处飘,低头看着两束花,没好气,“你不会搞批发,给我买的和这个一样吧?”
在花的选择上,钟吟也有区分。
易忱的她要亲自递到他手上,是一束蓝玫瑰。其余的也是蓝色的绣球花,寓意锦绣前程。
钟吟定定瞧着他看,故意卖了个关子:“你猜。”
“谅你也不敢给我搞批发。”易忱撩起眼皮,“七点多合照大概能拍完,你到时直接去图书馆前面找我。”
钟吟比了个ok的手势。
一大早实在没食欲,易忱便没吃,抱着两束花晃荡去了图书馆前。
一眼看到了站在老师身边,帮着整理队伍的林弈年。
他侧头,目光扫到他,以及胸前抱的两束花。
易忱不为所动移开视线,迈步去队伍里,找到正和人吹牛的程岸,一把将手中一束塞给程岸:“拿着。”
程岸:?
他转过头,盯着手中的蓝色花束,靠一声:“这是干什么?”
易忱横眼:“钟吟送你的。”
“送,送我?!”程岸颤着嘴巴,“钟女神送的?!”
“啊啊~”他兴奋到没边,“我也是有人送花的了!钟吟给我送花了!”
这一大嗓门,引来周围许许多多视线。
程岸人缘好,立刻被人按着肩膀围过来,语气羡慕得不行:“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一会也借我拍张照啊岸哥。”
“……”
他们你争我抢,易忱就在一旁黑着脸看着。不多时,林弈年过来清点人数,路过易忱时,视线飘到他手中的花。
挑眉:“如果我没猜错,这是送我的?”
易忱满脸不情不愿地别过头,也不答。
这下林弈年就更确定了,伸出手:“那怎么还不给我?”
“你可真自信啊。”易忱阴阳怪气。
他半天抱着不肯给,小心眼到了家,林弈年也不客气,直接从他手里把花拿过来。
也懒得管易忱什么表情,继续往后点人数。
靠,伪君子。
易忱心底骂一声。
程岸抱着花,偷瞧他脸色。明白过来,钟吟是给他们寝室都送了花。
他因为是单身狗,所以也蹭了一束。
钟吟七点多赶到时,正撞上易忱他们班拍合照。他个儿高,站在最后一排。
因为不经常拍照的原因,他手背身后,面无表情,显得有些僵硬。
就这样拍出来,一百分的颜值,都能打个八折。
钟吟便站在他对面的树荫下,冲他比手势,让他笑一笑。
易忱显然也早看到了她,嘴巴动了动,似乎是想扯一下唇瓣。可惜,有些失败。
钟吟捂嘴,噗嗤笑出声。
隔着远远的距离,易忱看出她眼中的促狭,表情染上被捉弄的恼。
便彻底不笑了。
做个酷哥也行。
摄影师比手势。
三,二,一。
画面定格。
人群也随之散开,到了自由拍照的时间。
钟吟简单的白色长裙,长发飘飘站在树荫,浑身雪白,怀里还抱着一束蓝玫瑰,站在那里就美得人移不开视线。
计信这和尚庙,难得见这样的美女。
虽然知道人名花有主,还是他们院一煞神,但目光还是本能地往那边飘。
易忱从最后一排的阶梯上蹦下来,立刻就摘掉头顶的帽子,朝着钟吟的方向就奔过去。
身边这群货色在想什么,他清楚得很。
也只有羡慕的份儿了。
走近,还没等钟吟说话,便将她手中的花,毫不客气地抱在怀里,另只手将她揽住,察觉或多或少打量过来的视线,他抬头挺胸,大摇大摆地往前。
察觉他身上藏都藏不住的兴奋劲儿,钟吟忍不住看过去一眼。
“你很喜欢蓝玫瑰?”
他只是虚荣心被满足。
但易忱才不承认,哼着调说:“对啊,喜欢。”
“去哪拍?怎么拍?”
钟吟指了指程岸他们:“先和大家拍几张吧。”
易忱心情好,便也没反驳,揽着她就往前。
途中还刻意绕了个弯,经过人最多的地方,溜达一圈。
钟吟:?
程岸十分开心,对她表达了热情的感谢。正巧人都在,钟吟便和他们一起拍了照。
不多时,易忱就有些拍烦了。
他将人带着溜达的目的已经达到,如今只想拉着钟吟去单独拍几张,正要将人拉走,林弈年抱着花,从花坛另侧过来。
毕业照名字和人要对上号,每个人手里都有编号,他需要汇总交上去,刚刚便一直在忙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