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阙藏姝/帝台春色by乔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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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那个大臣就反应过来,如今义勇侯府的夫人乃是皇后娘娘的继母,皇后娘娘的生母早就过世了,难怪他不知道这件事。
“原来如此。”
那未央公主跟云世子,还有皇后娘娘都是表亲,说是一家人也不为过。
先前皇后娘娘被章二叔认作义女就已经让人很羡慕了,没成想皇后娘娘与南琼皇室也有关系。
刚才那几位在谈论的夫人也后知后觉,难怪她们觉得未央公主跟皇后娘娘生得像,原来未央公主跟皇后娘娘是表姐妹。
谢燕对着云枫回之一笑,嗓音温柔:“谢过云世子。”
云枫笑意也很清润,让人如沐春风。
未央公主见状抿了抿唇,也端起了酒盏,笑容柔和似水:“本公主之前在南琼的时候就一直听母后提起念晴姨母跟表姐,今天晚上是见到真人了,表姐真的好美,我也敬陛下跟表姐一杯。”
未央公主此时此刻的姿态,仿佛一开始看向谢燕那敌意的眼神是她的错觉。
在众人面前,谢燕自然饮下了手中的酒,女子梨涡初绽,浅浅笑了笑,而帝王对未央公主态度则是不咸不淡,仿佛她就是个陌生人。
太后朝未央公主跟云枫这边看了眼,这位未央公主跟皎皎还是有些像的,大概是随了她母后,皎皎的姨母。
未央公主将杯中的酒一仰而尽,她算是看出来了,当今帝王眼里就只有这位皇后娘娘,也不知道这位表姐是如何引起北璃帝王喜欢的,难道是像她父皇那样对她母后一见钟情。
未央公主收回视线,问旁边的云枫:“王兄,父皇这是还单独准备了礼让你带过来?”
她们来北璃之前,皇室已经备了不少礼下来,细数下来有几十台,父皇怎么还备了礼,单独让王兄交给上首的皇后娘娘,这一点都不像父皇会做出来的事情。
在这一点上,未央公主心里很不舒服。
云枫其实也不知道义父为何要让他单独送礼物给皇后娘娘,但义父本来就是皇后娘娘的姨夫,如今侄女成为皇后,作为其长辈,义父让人备下一份礼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为此,云枫才没有遮遮掩掩,直接在宴会上送给了上头的皇后娘娘。
云枫清润的笑了笑:“是啊,在我们出发前一日,父皇特意派人传召我过去,然后说他单独给皇后娘娘备了一份礼,让我交给皇后娘娘。”
“那父皇怎么不跟我说,我又不是不能帮他将礼物带给表姐。”未央公主撇了撇嘴,跟云枫撒娇。
云枫笑了笑,语气带着对未央公主的宠溺:“义父大概是怕未央吃醋吧。”
要是父皇真跟自己说,那她肯定是要吃醋的,未央公主如是想。
也是她父皇跟母后人好,十几年了也不忘北璃这边的亲人,未央公主从小就生在南琼,她对北璃这边的亲人并没有什么感情。
宴会过半,歌舞渐渐接近尾声,酒香气在大殿中飘扬。
看着身旁娇靥晕红,眸子湿漉漉的女子,萧忱刻意放缓了声调,指腹在她微热的额头上碰了碰:“皎皎这是喝醉了?”
之前女子在他面前酒醉过一次,也是这样乖乖巧巧的坐着,要是不仔细看,还真容易被她糊弄过去。
帝王深邃勾人的桃花眼扫了下女子的桌面,一壶葡萄果酒都进了她的肚子,难怪会喝醉。
谢燕托腮,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大概是觉得人有些不舒服,她伸手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有些苦恼道:“我还没有醉,就是脑袋有些晕。”
帝王动作如行云流水,喂她喝了口甜汤,哂笑道:“有些晕便是醉了。”
宴会之上觥筹交错,一般人不敢看上首的帝王跟皇后娘娘,但也有例外,比如各世家的贵女,亦或者是从南琼来的未央公主跟云枫,她们的目光时不时就往上面瞥一下。
见帝后之间的相处就如同寻常人家夫妻一般,她们皆面露羡慕,当今帝王性子淡漠,何曾待人这么温和过。
未央公主心绪也很复杂,未曾料到两人感情这么好,哪怕父皇这么多年身边只有母后一个人,也不见父皇跟母后如此亲密。
似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醉,谢燕从帝王的手中接过汤勺,一口一口将面前的甜汤给喝完了,然后又安静乖巧的看着宴会上的歌舞,目不转睛的。
帝王唇角微微上扬。
太后忍俊不禁,笑着对帝王道:“皎皎既是醉了,那皇帝带皎皎回去歇着吧,等晚些还要守岁。”
帝王微微颔首,带着已经醉了的女子出了乾清宫。
宴席早已过半,陛下跟皇后娘娘一走,没多久,太后也回了慈宁宫,未央公主跟云枫、还有吴王等人则是回了驿馆。
“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陛下。”
寝殿门被关上,谢燕被放到美人榻上,她还是能依稀分辨出帝王的身影,喊了声:“表哥。”
帝王轻“嗯”了一声,问:“皎皎知道自己醉酒之后是什么样子吗?”
谢燕努力睁开眸子,有些迷茫的看着他。
帝王指腹在她的眼角刮了刮,目光低沉,她醉酒之后让人更想欺负她了。
第63章 宠上眉间
许是酒意让人脑子迷惘,谢燕尚且分不清帝王这话的深意,她揉了揉自己的眼,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我不好欺负的。”
嗓音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威慑力。
帝王忍不住笑出声,唇角微微上扬:“旁人不能欺负,那朕总可以欺负皎皎吧?”
谢燕睁着水盈盈的眸子,不太明白为何连最亲近的人都要欺负自己,她一脸委屈,小脸皱成一团,问:“表哥为何要欺负我?”
帝王闻言,语调清扬,还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皎皎自己说呢。”
谢燕抿了抿唇,坐在床榻边冥思苦想,总算想出了一个答案:“因为皎皎看着比较好欺负。”
说到“比较好欺负”的时候,她有些苦恼的皱了皱远山眉,拉着帝王的龙袍袖摆,轻声与他商量:“皎皎喜欢表哥,表哥不要欺负我好不好?”
这是已经醉了。
“就是因为朕喜欢皎皎,所以朕才想欺负皎皎。”听她再一次说喜欢自己,帝王眸光带笑,如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
紧接着,在女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帝王温热的吻一点一点往下,她所有的感觉都被帝王带动,清眸氤氲如雾,小手拽着帝王的袖摆,喉咙溢出一声“嘤咛”,粉面含情。
本来就醉了,帝王又慢慢的磨着她,女子脑子晕乎乎的,只能任由年轻帝王“摆布。”
帝王动作温柔的将她的繁琐的衣裙一一褪下,然后将她揽入怀中,那吻先是落到她白嫩如雪的锁骨上,然后慢慢落到她的胸/口处,谢燕被他弄得气喘吁吁,大概是觉得心口处有些痒,她想将在心口作乱的人推开,却发现怎么也使不上力,只能任由他将自己给“吃干抹净”。
即便是醉了酒,女子依然会感到害羞,她羞得连手指都蜷缩在了一起,额间汗涔涔的。
帝王低声问她:“皎皎觉得舒服吗?”
似是知道这个话不是什么好话,女子潋滟如水的眸子眨啊眨,就是不想回答。
而帝王好像偏偏要她回答,还故意顶/了她一下,谢燕“呜咽”出声,伸手抱住了帝王的脖子,嗓音细细柔柔的:“舒服。”
醉酒之后的小姑娘对人一点都不设防,乖乖巧巧的,帝王亲了一下她的唇瓣,抱着她平复情潮之后的余韵。
怀中的女子小口小口的喘着气,可还没一会儿,她就觉得有些受不了,轻轻拽着帝王的衣袖,唇齿之间散发着葡萄的酒香:“表哥,还要。”
“表妹想要什么?”帝王假装听不懂她的意思,让她的小脑袋枕在自己的肩膀上,笑着问。
女子本来想开口,但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轻轻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想要。”
口中说着“不想要”,但是小脑袋还是往帝王怀里钻,萧忱安抚的抚摸着她单薄瘦弱的脊背,嗓音带笑,透着一股低哑:“表妹想要,朕定会满足。”
说着,帝王的吻再次落下来,修长白皙的手指顺着她的小腹往下滑。
等确定她可以接受了,帝王才缓缓动作,非常温柔。
谢燕觉得快了,帝王就刻意放慢动作,等她“嘤嘤”着觉得慢了,帝王动作就会稍稍加快一些,内殿之中的缱绻柔情藏都藏不住。
而殿外,昌平公主也来了,她是从慈宁宫来的,因着吴王入京,她与凌齐青梅竹马的事再次被提了出来,母后将她唤过去,话里话外都是要撮合她跟凌齐,昌平公主好不容易应付完太后,匆匆忙忙的就来了椒房殿,今年她可以跟皎皎姐姐一起守岁了。
殿外候着的李公公看到昌平公主,笑眯眯的迎了上去:“老奴见过昌平公主。”
“起来吧。”昌平公主抬了抬手,笑容天真浪漫:“本公主是来找皎皎姐姐一起守岁的,皎皎姐姐在里面吗?”
答案肯定是在里面的,但此刻,昌平公主应该是见不到陛下跟皇后娘娘,李公公笑了笑,道:“回公主,因为皇后娘娘醉酒,所以陛下跟皇后娘娘先歇下了。”
“皇兄跟皎皎姐姐今夜不守岁吗?”昌平公主一脸的疑惑。
而且皎皎姐姐醉酒,不是应该让底下的人准备醒酒汤,怎么直接歇息了。
就在这时,内殿里传来姑娘家娇娇温软的呜咽声,还夹杂着皇兄温和的轻哄声,昌平公主立马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她急忙道:“要是皎皎姐姐等会醒来,李公公你派人告诉我一声,我再过来。”
“老奴遵命。”李公公连忙应“是”:“公主慢走。”
亥时三刻,帝王总算放过怀中的女子,将她抱到温泉池里帮她洗漱,谢燕酒意解了,人神智也慢慢恢复清晰,想到方才的“荒唐”,她脸色艳若桃花,帝王倒是坦然自若,语气寻常的问:“皎皎现在好些了吗?”
方才他故意哄骗她的场景一一浮现在脑海,谢燕眸带娇嗔:“表哥故意欺负人。”
“皎皎都喝醉了,怎么知道朕欺负人了?”帝王慵懒随意的靠在温泉池的沿壁,眉目带着几分风流,玉骨天成,不紧不慢道。
“我只是喝醉了,又不是什么都记不清了,表哥就是故意的。”谢燕见他姿态不紧不慢,有些气恼,红着脸,攀着他的手臂在他脖颈处咬了一口。
“怎么跟只小猫儿似的,乱咬人。”萧忱腹腰结实有力,肤色白皙如同上好的玉,他单手按住姑娘胡乱动的身子,轻声笑道:“下次朕让皎皎欺负回来便是。”
那还不是她吃亏,谢燕声音轻细,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帝王:“我才不要。”
帝王也不生气,算了算时辰,将温泉池的小姑娘捞了上来,语气带着认真:“今夜是朕不对,朕向皎皎道歉。”
本来就是帝王不对……
谢燕眸光潋滟,好似一弯清泉,她轻轻“嗯”了一声,抱着帝王的腰,将脑袋埋在他怀里。
帝王唇角微勾,抱着女子的力度无意识紧了些。
殿外的李公公等人时不时就望下天色,想着要不要在门前提醒陛下要守岁了,正在李公公等人准提醒的时候,内殿传来帝王磁性的声音:“来人。”
李公公等人脸上露出笑容,连忙进去:“老奴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后面跟着的宫女连忙将各色各样的糕点,瓜果跟牛乳茶呈了上去,李公公微微抬起头,见陛下面色如常,眉目带着餍足,而他怀中的皇后娘娘面色潮红,有几分柔弱之感,连忙将头重新低了下去,道:“皇后娘娘,方才昌平公主过来了。”
谢燕轻轻拧了拧帝王的腰,眉如远山,问:“那公主现在可还在宫里?”
李公公点了点头,笑道:“公主在她之前住的宫殿里面,老奴已经派人去告诉公主陛下跟皇后娘娘要守岁了。”
没一会儿,穿着粉色袄裙,身披浅蓝色斗篷的昌平公主从外面走进来,她笑眯眯的开口道:“皇兄,皎皎姐姐,新岁大吉。”
“公主也是。”谢燕忙从帝王怀里退出来,笑意盈盈道。
“皎皎姐姐,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谢燕眉心跳了跳,有些担心昌平公主会给她送来话本子,正在女子提心吊胆的时候,昌平公主从身后抽出一副叶子牌:“皎皎姐姐,你会玩叶子牌吗?”
谢燕自然是会的,她眉眼弯弯,语气轻快:“会。”
“那可太好了。”正好有叶子牌打发时间,昌平公主拉着谢燕坐下:“那皇兄要玩叶子牌吗?”
往年就算在慈宁宫守岁,昌平公主要玩,帝王都不会陪她玩,还会早早的回乾清宫。
帝王看了一眼眉眼带笑的谢燕,淡淡的“嗯”了一声,起了身。
到底还是要皎皎姐姐在,昌平公主在心里感慨一声。
国宴之上,有人高兴,就有人不高兴。
而最不高兴的莫过于谢娇,自从南琼皇室那位云世子将礼物当众给了谢燕,还说是南琼皇帝特地嘱咐给她的,谢娇脸色马上就变了,她怎么也未曾料到谢燕还跟南琼皇室有干系,险些要怒火攻心。
“母亲,你不是说姐姐的生母并非出自高门,那南琼的贵妃娘娘为何是皎皎姐姐的亲姨母?”
就算南琼贵妃娘娘嫁到南琼的时候她没有出生,但是能与南琼和亲,又是以正妃之位嫁过去的,那总不会是平民之女吧,肯定还是出身高门。
“娇娇,并非是母亲故意诓你,而是因为南琼贵妃娘娘出自范阳的望族苏氏,随着贵妃娘娘嫁到南琼去,范阳苏氏一族也跟着去了南琼,她们族中也无子弟在朝堂,所以母亲一开始也不知道你姐姐的生母是出自范阳苏氏一族。”云氏心疼的搂住她,道。
“所以南琼的贵妃娘娘真是姐姐的姨母?”
南琼跟北璃虽说是有姻亲,但十几年都相安无事,没什么来往,南琼今年派未央公主跟云世子过来,不会是为了贺她姐姐立后之喜吧。
谢娇眼里闪过一丝嫉妒,凭什么她姐姐命就这么好,有了陛下跟太后娘娘护着还不够,章二叔还拿她当亲生女儿,现在连南琼皇室的一干人等也跟她沾亲带故的。
哪怕云氏再不想承认,有些事她也必须要承认,云氏点了点头:“是,南琼贵妃娘娘未出阁前与你姐姐的生母是堂姐妹,所以她确实是你姐姐的亲姨母。”
别说谢娇,连一开始云氏也不愿意相信,但是一看谢燕母亲留下来的嫁妆,云氏就相信了,那么多抬嫁妆,要是没有一点家族底蕴,怎么可能拿得出来,也难怪谢燕母亲在当年会与太后娘娘交好。
马车在义勇侯府门口停住,谢娇母女一起下了马车,义勇侯看谢娇脸色不太好看,问:“娇娇这是怎么了?”
义勇侯越关心她,就越让谢娇觉得自己受了极大的委屈,她眼睫含泪的看着义勇侯,云氏连忙在旁边打圆场:“没什么,就是娇娇在马车上闹性子罢了。”
但义勇侯还是看出了端倪,想到今天晚上那个逆女在除夕国宴上出尽了风头,义勇侯心气就不太顺,他脸色也带了几分愠怒,道:“娇娇且先进来吧。”
云氏做出一副可怜的模样,带着谢娇走进屋内,丫鬟们跟着进来,义勇侯却是摆了摆手:“你们都先下去吧,我有事要与夫人单独商议。”
丫鬟们面面相觑,一起退了下去。
谢娇总感觉父亲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心情不免激动,刚想坐下,义勇侯就看向她:“娇娇你也先回去,父亲保证不会让你受委屈。”
云氏也察觉出了不对劲,她觉得老爷肯定有关于谢燕的事情跟自己说,连忙握住谢娇的手,柔声道:“娇娇,既然你父亲都这么说了,那你就先回去歇着,娘亲晚些陪你守岁。”
“那女儿先回去了。”谢娇虽然想留下来,但父亲跟母亲都这么说了,她楚楚可怜的应了声。
义勇侯夫妇目送她离开。
待屋子里面彻底安静下来,云氏才扶着义勇侯坐下,一边替他捶着肩一边问:“老爷有何事要与妾身商议,妾身听着呢。”
她料到义勇侯要与自己说的事情不小,但她万万没有想到义勇侯要说的是:“其实那个逆女有可能并非我们义勇侯府的姑娘。”
云氏瞬间惊讶住了,她险些以为自己是幻听了,要知道她当初之所以能嫁过来,就是因为义勇侯的原配妻子去世,去世前还留下一个女儿,这怎么十几年后,就有可能不是义勇侯府的姑娘了。
难道是因为当年真正的嫡出姑娘被掉包了,如今留下来的是假的,所以谢燕身上并没有义勇侯府的血脉。
若是如此,那真是太好不过了,没了义勇侯府跟范阳苏氏的血脉,以她本来的身份,她如何能做皇后。
历代皇后娘娘,哪个不是出自名门。
云氏仿佛已经看到谢燕将来的悲惨下场,心里都快乐不开支了,但她面上还是做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老爷没在开玩笑吧?皎皎怎么会不是我们义勇侯府的姑娘呢。”
这件事在义勇侯心里已经憋了十几年了,他之前之所以不说是为了维护义勇侯府跟自己的面子,想着对那逆女眼不见就好,但如今这逆女都爬到她们头上去了,义勇侯也是不吐不快,他道:“你可知那逆女母亲嫁给我当夜并没有落红?”
这好像与云氏想的不一样,她紧皱眉头,语带试探:“所以老爷怀疑皎皎母亲嫁过来的时候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
那么谢燕还是义勇侯府先夫人亲女,只是非义勇侯亲生。
但范阳苏氏好歹是范阳一带的望族,若是府里的姑娘真没了清白之身,对方也不会让她嫁到义勇侯府来吧,但云氏是不会将心里的猜测告诉义勇侯的。
“后来我问过府里的郎中,郎中与我说是因为那个逆女母亲体质特殊,所以才没有落红,但说不定那位郎中就是被那逆女的母亲给收买了呢。”义勇侯道,反正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相信。
云氏作“恍然大悟”状,一副“痛心疾首”的开了口:“原来如此,难怪皎皎好像与我们义勇侯府相克,那老爷打算如何做?”
义勇侯何尝不觉得那个逆女与自己相克,他越想越觉得章二叔就是那个奸夫。
云氏了解义勇侯,他既然选择这个时候告诉她,那肯定是想到法子了。
三日后,京城驿馆。
云枫刚将未央公主哄好,他刚从楼梯上下来,贴身侍卫迎面而来,云枫面色清润,示意他回话。
侍卫抱拳,道:“世子爷,门外有人说想见您。”
第64章 怀疑
云枫清润的表情顿了顿,怎么会有人这个时候来找他,他表情顿了顿,神色多了几分认真:“是谁?”
眼下正是新年,京城上下热闹的厉害,总不会是有人来给自己拜年吧。
“回世子爷,来人自称是义勇侯府的谢侯爷,他有很重要的事要与世子爷说。”下属朝云枫拱了拱手,道。
谢侯爷……
念晴姨母嫁的不就是义勇侯府吗,云枫觉得有些奇怪,跟来人道:“那请谢侯爷进来吧。”
想了想,云枫补充一句:“等等,将谢侯爷请到对面的茶楼,此事不要告诉未央。”
要是未央知道,指不定又要闹了。
侍卫连忙将义勇侯请到对面的那家茶楼,义勇侯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在屋内来回踱步,好不容易等到门口的人唤了一声“世子爷”,义勇侯“腾”的一下站起来:“微臣见过云世子。”
“谢侯爷请起。”云枫手里特意拿了一把折扇,身姿如玉树芝兰,笑道:“不知谢侯爷这个时候来找本世子是有何事?”
云枫又不是傻子,他这个时候来找自己,无非就是为了皇后娘娘的事,但是云枫很好奇,既然是事关皇后娘娘,那他不找皇上,不找骁骑大将军,反而来找自己,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因此云枫先发制人,直接问明义勇侯来意。
没想到这位云世子一开口这么直接,义勇侯也不好接话,他皮笑肉不笑的开口:“其实今日微臣来,是有一件关于皇后娘娘的事告诉云世子你。”
云枫直觉这话就不是什么好话,他摆手让众人都下去,然后关上门,声音也变得清冽:“谢侯爷请说。”
终于要在别人面前提起这事,义勇侯心里既复杂,又多了几分微妙感,甚至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激动,他将自己的大手掩在袖子当中,语气带着一股嘲讽:“不瞒世子爷说,微臣怀疑皇后娘娘并非我们义勇侯府的亲生姑娘。”
非义勇侯府的亲生姑娘,那是谁家的姑娘……
云枫只觉得义勇侯此言荒谬至极:“据我所知,念晴姨母永盛十年嫁给谢侯爷,永盛十一年为义勇侯府诞下一女,只是因为生产之后身子一直不太好,所以才早早的香消玉殒,谢侯爷不仅在念晴姨母去世没多久就另外续弦,如今竟然还怀疑念晴姨母的女儿并非自己亲生,不知道谢侯爷是意欲何为?”
云枫来之前义父与他说了一些北璃的事,经他自己调查,关于念晴姨母的事他也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他在知道之后就能料到既然义勇侯跟他如今的夫人很恩爱,那势必对亡妻没有多少感情,但让云枫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一开始就污蔑念晴姨母跟他表妹,这到底是何居心。
云枫脸色再不复之前的清润,而是死死的盯着义勇侯,脸色难看至极。
这世上竟然还有人这么污蔑自己的亡妻。
义勇侯被他盯得心里发虚,心中有些怀疑,难道当初郎中说的话是对的,是他自己多心了。
可是义勇侯是不会觉得自己有错的,他梗着脖子,将他的心里话说出来:“因为微臣猜测皇后娘娘当年早产,是她母亲故意为之,就是为了掩盖皇后娘娘并非我们义勇侯府姑娘的事实。世子爷可知,皇后娘娘生母在嫁给我时并非完璧之身。”
这事在他心里憋了很多年了,正是因为他“大度”,所以他才没有将这事捅出来,他做的已经够多了。
云枫听到前面还一直在平复自己的心情,听义勇侯一直在贬低自己的姨母,他咬紧了牙关,觉得这人太过无耻。可当听到“并非完璧之身”时,云枫愣住了,想当初,义母之所以会嫁到南琼,就是因为南琼皇室的那个朝宁公主、先帝最小的妹妹想要坐稳太子妃之位,竟使了下三滥的手段让义父喝了不干净的东西,结果导致义父跟义母有了肌肤之亲,最终缔结良缘。
怎么念晴姨母在嫁给义勇侯的时候也非完璧之身。
这怎么会这么巧合。
云枫神思恍惚了下,他问:“那谢侯爷怀疑皇后娘娘是念晴姨母跟谁的女儿?”
他既然来找自己,那肯定是有怀疑的人了。
“微臣怀疑奸夫正是骁骑大将军。”义勇侯一字一顿道。
骁骑大将军……
即便云枫是南琼人,也知道骁骑大将军章政乃北璃之大将,镇守边关十多年,备受北璃百姓敬仰,若是念晴姨母跟骁骑大将军有男女之情,那念晴姨母完全可以跟骁骑大将军在一起,也不用嫁到义勇侯府不是。
云枫觉得义勇侯就是在故意栽赃,说不定是对骁骑大将军不满才这般说,云枫笑容淡了些许,道:“那谢侯爷可有证据?”
“本侯并没有证据,但是骁骑大将军十几年不娶妻,而立之年还认微臣的女儿为义女,将其府中财产尽数都给了本侯的女儿做陪嫁,这要说他们之间一点私情都没有,也不太可能吧。”义勇侯唇角带着讥诮,嘲讽道。
要是让义勇侯将所有的财产都给别的府上的姑娘做陪嫁,那义勇侯要跟别人拼命,哪像章二叔,认了那个逆女为义女不说,还将府上所有的财产都给她做陪嫁,指不定那个逆女就是章二叔的亲生女儿。
章二叔跟苏念晴那对奸夫□□,他一定会找到他们两个存有私情的证据。
云枫听后沉默了下,据义母所说,念晴姨母容貌很好,所以很招男子喜欢,说不定念晴姨母对骁骑大将军并没有什么男女之情,但是骁骑大将军对念晴姨母有男女之情,如今念晴姨母早已过世,要真扯出那一段陈年过往,也扰了念晴姨母死后的宁静。
云枫一脸冷淡的看着义勇侯:“谢侯爷想要什么就说吧。”
“云世子,其实本侯今日来是想跟你做一笔交易,你们帮本侯找到骁骑大将军是那个奸夫的证据,本侯保证这件事不会牵扯到皇后娘娘,要不然,本侯现在就把这件事给捅出去。”
义勇侯清楚凭借他一个人的力量肯定是找不到证据,所以他只能借助这位南琼来的云世子跟未央公主,等他将证据找到,他就可以顺利成章的将那个女人的牌位移除义勇侯府,从此再无人能够爬到他的头上。
至于那个逆女,他眼不见为净。
云枫看着眼前的义勇侯,见他明显一副誓不罢休的姿态,握着折扇的手无意识的重了许,他道:“本世子答应谢侯爷,要最后查出来的结果,皇后娘娘确确实实是谢侯爷亲女,还望谢侯爷以后不要做出这等疑神疑鬼的事。”
因为云枫觉得义勇侯就是在疑神疑鬼,没有影子的事,他在这抓着不放。
索性等到时候找不到一丝念晴姨母与骁骑大将军有私情的证据,义勇侯总不至于还疑神疑鬼。
“那就有劳云世子了。”义勇侯被云枫的话噎了一下,沉声道。
“青柏,你送谢侯爷出去。”
“谢侯爷,您这边请。”门外守着的侍卫没什么表情的走到义勇侯面前,手臂抬了抬,道。
“那微臣先告辞了,微臣等世子爷的消息。”
等义勇侯一走,云枫将折扇狠狠地摔在檀木桌上,他唇角抿成一条直线:“简直荒谬。”
念晴姨母都走了十多年了,这个所谓的谢侯爷竟然还不愿放过她,还意图污蔑,简直不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