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春娇—— by橘生淮南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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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姜婉也告辞离开后,秦朝朝看着金氏那溜得飞快的背影,忍不住大笑了两声,道:“阿沅,这可真是与早晨她出门的状态判若两人。”
早晨金氏站在宅子门口等着他们,模样还算淡定,然而经过这一天,那点胸有成竹已经荡然无存了。
不过沈良沅了解她这个舅母,今日只能算是让她对自己刮目相看,知道自己以前的法子不管用了,得琢磨新法子了。
只怕是不会就此消停的。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现在不用想太多了。
先将秦朝朝送回了她在双梁暂住的宅子,沈良沅酉时末才回到了王府。
她一进院子里便看到陆赐坐在凉亭里一个人下棋,沈良沅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又想到昨夜。
也不知怎么的,明明他们并没有发生争吵,却又好像中间隔了层什么,让她回到了以前那种与陆赐不远不近的距离。
她抿了抿唇,没有叫他,假装自己没看见,低头快步朝前走。
而已经听见她脚步声的陆赐刚起身准备过去,便眼见着沈良沅掠过自己往屋里走,看也没看这边。
作者有话要说:
陆憨憨:老婆为什么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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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沈良沅走进屋里的背影,陆赐在原地呆了一下,心里一慌,赶紧跟了过去。
沈良沅已经进了里间,正坐在桌前拆发,见陆赐进来便回眸望过去,像是刚刚瞧见他,道了一句:“夫君回来了。”
说完也未等陆赐回答,便又自己接了话:“那便让人摆晚饭吧,我今日有些乏了,便不陪夫君用膳了,先歇下可以么?”
沈良沅的神态间确有疲惫之色,她今日在外头走了一天,又讲了一天的话,倒也不是身子多累,就是与金氏待在一起,既要将她过去的那些所做作为说了,又要言语间掌握分寸,心累。
是以她也没有撒谎,确实是不想吃什么东西,想先睡了。
陆赐见她这般神色,心里刚刚的那点慌张变成了担忧,走到沈良沅身边忍不住道:“你不用晚饭,对身子不好,还是多少吃一点吧?”
沈良沅已经散了发,让冬葵下去了,她摇摇头,又揉揉额角,低声道:“回来前去听了场戏,我在戏楼里吃了些点心小食,应该不要紧的,夫君去吧。”
说着沈良沅便起身朝床边走去,看样子确实是想休息了。
陆赐抿着唇,有点不知道该如何与这样的沈良沅说话,片刻后只好道:“那……我让厨房温些粥,你若是醒了再吃点。”
他莫名有些小心翼翼,沈良沅的脚步微微一顿,回头朝陆赐轻轻笑了一下:“嗯,我知道啦,夫君不用担心我,去吧。”
陆赐听到这话蹙了一下眉,默默离开前又低声自言自语了几句:“我当然要担心你,我是你的夫君……”
说到这,他又突然收了声,想起了今日去找李沐骞时他说的那番话。
当时两人坐在李府的一处湖心亭里喝酒,李沐骞听陆赐说完昨夜的事后,叹了口气看向陆赐:“你怎么还不明白,你与沈良沅之间最大的问题在于,你把她当作什么人来对待。”
“夫人啊,”陆赐理所当然道,“我还能把她当作谁?”
李沐骞在他面前翻了个白眼,觉得今日他再不能让陆赐开窍的话陆赐可能就要失去他的夫人了!
于是他也不开玩笑了,认真问他:“那我这么问你,若现在你的夫人不是沈良沅,而是你随便认识的哪位姑娘,你也会这么对那位姑娘么?”
“为了让她开心给她买她喜欢的东西,弄坏了她心爱之物会担心她生气,怕她被人欺负所以要跟在她身边,听说她要给你纳妾就心里难受,想到她好像不相信不在意你就更会愁得失眠,你会这样么?”
陆赐想也没想就摇了摇头:“不会,我的夫人就是她。”
李沐骞怒了:“我让你想象一下!你再仔细想想,这个问题很重要。”
陆赐听后,端着酒杯的手放了下来,既然李沐骞这样说了,那他便又仔细想了想,良久后,他终于又一次摇头,定定地看向李沐骞:“不会,我不会对除她以外的人这样了。”
其实他甚至想象不出如果他的夫人是别人,那又会是怎样的光景,他发现若是要把沈良沅想成别的人,日日伴在他身边,他是会有些难受的。
只有沈良沅才可以。
只有绣绣可以。
李沐骞拍手一笑:“这不就是了,所以你处处为她,并不仅仅是因为她是你夫人这个身份。”
说完他顿了一下,高深莫测地举起酒杯与陆赐碰了碰,语重心长道:“而是因为你心悦她。”
“这个问题在你之前与我说圆房之事时我便说过,谁知道你竟然就一直没想清!”
那时候陆赐说他尚未与沈良沅圆房,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李沐骞便与他说,这就看他是因为两人成了夫妻才要圆房,还是因为其他了。
若是要两情相悦,情到浓时,那自然是差了的。
陆赐回想起里李沐骞的话,这才明白过来他那时是什么意思。
这是不是说明,他其实从那时……便已经心悦沈良沅了呢?
只是他自己没有明白罢了。
李沐骞看着陆赐沉思的模样,剥了两颗花生米扔进嘴里,含含糊糊道:“我就觉得你早就喜欢沈良沅了,没想到你这个憨憨现在才发觉。”
陆赐皱着眉捡了个花生扔他,咬着牙:“那你不早点跟我说?!”
李沐骞接住了他的花生,摊手:“感情这种事当然是要自己察觉才有用,我怎么跟你说,冲上去告诉你你其实是喜欢你夫人?你那时候能明白才怪。”
陆赐:想反驳,但竟然不知要如何反驳。
或许这些事情确实是要他自己想明白了才可以的。
也难怪昨夜沈良沅问他若是日后又遇到了喜欢的姑娘怎么办时,他心里很肯定,他不会遇到了。
因为他已经有喜欢的姑娘了啊。
陆赐觉得自己好像突然间一切都想通了,主动敬了李沐骞一杯酒算作道谢,等一饮而尽后又真诚发问:“那你说绣绣有心悦我么?”
李沐骞:“……这事你问我怎么知道?”
他又不是沈良沅肚子里的蛔虫!
陆赐想起昨晚,目光又有点黯淡下来,她似乎不介意他纳妾,那她可能并不是心悦他的吧……
比起陈灵犀对李沐骞那种偶尔的任性放肆,沈良沅待他虽也已经亲近了许多,但却也好像一直在心里把握着一点分寸,好像在守着什么界限。
李沐骞见他神色突然又有些郁郁,笑着一语点醒了他:“你想知道,自己去问她不就是了,这有什么难的?大男人,利落一点!”
犹犹豫豫实在不是陆赐的性子,也不知怎么遇到感情的事便总是要慢半拍似的。
陆赐叫李沐骞这么一说,恍然大悟,当即放下酒杯,抛下好友回了府,迫不及待想问问沈良沅。
只是他一直在府中等啊等,直到傍晚过后沈良沅才回来,然而他也没说上话,她便又乏了要休息了……
于是这一个晚上,陆赐只能带着这个问题,又辗转反侧了一夜。
翌日,他与往常一样醒来的早,身边的沈良沅还在睡着。
看着她熟睡的脸,他突然剑也不想去练了,就想这样守在旁边等着她醒来。
陆赐以前便知道沈良沅是好看,现在又觉得,她好像更好看了一些,他可以一直看许久许久。
于是陆赐当真就没起,静静靠在床头看着蜷缩在他身边睡着的姑娘,给她轻轻将睡乱的鬓发拨到一边,又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
好像从昨天发现自己的心意后,他便时时会想多看看沈良沅,摸摸她或亲亲她……
想到这,陆赐微微俯身,吻了吻沈良沅的鼻尖。
只是很轻的一下,却叫他不自觉勾起唇角笑了,心里有一种丰盈的满足感,真好啊,沈良沅是他的夫人……
他捞过她的一缕发在手心把玩,懒懒散散的,这一个早晨决定什么都不做,就等沈良沅醒来。
然而天不随他愿,屋外突然响起轻轻的敲门声,然后便是文竹尽量放轻的声音:“王爷?王爷你起了吗?”
屋外的文竹心里犯嘀咕,怎么回事,王爷每天早晨都会准时起来练剑,从未缺过一天,今日怎么屋里半天没动静?
也不是他文竹讨嫌要来打扰主子,实在是也有点事……
屋里的陆赐听见,轻“啧”一声皱了皱眉,还是下床披了件衣裳去外间开了门。
陆赐:“你倒是勤快,我就一天没起你就来给我敲门了?”
文竹一看自家王爷这模样,好家伙,王爷是真没打算起啊!
他可怜巴巴看着陆赐:“王爷,不是我想打扰,是岭南差人送了信来,说是让您尽快看了,上京那边的人刚刚也传了些消息回来,我这才赶紧来找的。”
“上京有消息了?”
“是。”
陆赐神色微微一凝,让文竹在外头等着,自己还是回屋去换了衣裳。
上京那边有消息过来,他是得尽早听一下,加之岭南他外祖那边很少会无故来信,也不知是有何事,看来今日是不巧,不能等绣绣起床了。
陆赐很快换了衣裳洗漱过后便带着文竹去了书房,里间的沈良沅尚无所觉,到了时辰才悠悠转醒。
她昨日疲了,倒是睡的还算沉,今日起来便觉得精神好了许多。
又想起昨天回来后好像也没有怎么理陆赐,心里有点忐忑起来,她昨天是不是使小性子了?陆赐会不会生气?
沈良沅纠结着换了衣裳挽了发,洗漱好后又照例问了冬葵陆赐是不是在书房,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便想着那等他回来用早饭的时候自己主动与他说说话吧。
于是沈良沅看了一眼外头的天儿,决定去院里的树荫下绣个帕子,边绣边等。
如今她暂时回不了氓城,染香阁里青娘早前却让人来问了她要不要现在双梁做做定制的团扇,沈良沅应了,但只接两柄,很少的量,其余时间她便在研究用点绣绣帕子和夏纱。
夏日的早晨尚还没有晌午那么燥热,外头还有些凉风,沈良沅坐在树荫下理好绣布,一边吹着风一边在绣筐里选线,她要绣鸳鸯戏水的帕子,得用艳丽一些的颜色。
沈良沅绣这种小东西是不需要提前起稿的,是以她用针的顺序也与别人有些不一样,她心里有纹样便能绣出来,也许是天赋使然,会为她省不少事。
就这样沈良沅挑好了线,开始慢慢起针,一点一点绣起来。
她也不急,吹着夏日的风一针一线慢悠悠的,绣几针便拿起绣绷来看看,没问题再接着绣。
这一幕叫回来的陆赐看见了。
他瞧着姑娘坐在树荫下低着头温柔恬静的侧脸,嘴角便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来。
又想起昨日沈良沅好像心情不佳,都没与自己说什么话的样子,陆赐思忖片刻,决定学话本子里的人,过去陪着看沈良沅刺绣。
绣绣刺绣那么厉害,到时候他便能多多夸奖她,她高兴了,便会与他说话了。
于是陆赐一撩衣袍,走过去在沈良沅身边坐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小剧场2到了,憨憨很快就要就要说出那句你绣的小猪真好看,不愧是他!
你们不懂,这都是陆某人告白前的铺垫!
看到有宝说觉得节奏有点慢了,这本确实主线不多,舅舅一家主要是为了引出沅沅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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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荫下,沈良沅的鸳鸯戏水刚刚起了个头,便觉身边覆上一片阴影,她侧身看了一眼,见是陆赐,便叫了他一声:“夫君回来了。”
“嗯,”陆赐低低应了,看到她绣绷上的图案,觉得此刻是个好时机,遂开口夸奖道:“夫人绣的两只小猪真是惟妙惟肖,活蹦乱跳。”
沈良沅:……
怎么回事?他是来找茬的么?我绣的是鸳鸯,他硬说是猪,是在暗示我绣工不佳?因为这两日的事不想过了?
她一脸复杂地看着陆赐,半晌后在他疑惑的目光中,终于指了指帕子上的图案,道:“我绣的鸳鸯。”
陆赐:……坏了!
他有些懊恼的捏了捏眉心,觉得自己可能在这方面确实是没有什么天赋,最后还是坦白道:“对不起,我是想夸你绣的好看的。”
沈良沅无奈一笑,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好端端的,突然夸我做什么?”
陆赐抬眼看她,抿了抿唇:“我想让你理理我。”
说着他的神情不自觉透出了几分委屈来,复又垂了头,低声道:“昨天你都没有跟我说上几句话便睡了。”
沈良沅瞧着他的模样,心底冒出一点心疼来,她拉住了陆赐的手,声音轻软“我……我只是昨天有点乏了,没有不理你,王爷想说什么便说吧。”
“真的么?”陆赐认真看着沈良沅的眼睛,神色郑重了几分,“我……是有些话想对你说。”
“嗯,我听着呢。”
沈良沅温柔的笑了一下,点点头,看着他的目光平和又柔软,就像一个识大体又贤良淑德的夫人。
陆赐看着她脸上的笑,从里面觉出几分她一直克制的情绪来。
沈良沅有时会对他这样笑,温婉体贴,作为夫人来说挑不出什么错处的笑,可陆赐不想让她这样。
“绣绣,你不用顾虑着要做一个处处体贴的王妃,即便你对我使小性子或者任性也没关系。”
他希望沈良沅在他面前能最轻松,最自在,能做她自己的样子,而不仅仅只是一个王妃的样子。
陆赐说到这顿了顿,脸渐渐红起来,在面对着沈良沅时后知后觉的害羞了。
但他没有就此作罢,还是把那句话说了出来。
“我这两日想了许多,又去找李沐骞聊了一天,你知道我在男女之事上总有些迟钝,但这次我弄明白了……”
“我……我其实心悦于你,所以我不会纳妾,也不会遇到喜欢的姑娘,因为我已经喜欢你了。”
“我一直未与你圆房也是因为……我希望这会是一件两情相悦的事,以前我不懂自己的心思,只是下意识的避开,不希望你是因为成了我的夫人,才与我圆房。”
他知道他这样的想法有些奇怪,明明成亲圆房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他刚与沈良沅成亲时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新婚那夜他是准备圆房的。
只是不知为何,后来她离家出走,他在西境有些着急,赶回来找到她后,她与他一起待在氓城,好像是那时起,他的心思就渐渐变了。
陆赐这个开窍属实晚,这番话说完后,不仅是脸,连脖子都有些红了。
他的心跳从来没有这么快过,也不知为什么说这番话会不自觉的紧张,手都攥成了拳头,却还是坚持看着沈良沅,最后问她:“你呢?绣绣你……有心悦我么?”
沈良沅完全愣住了,眨着一双秋水似的眸子看着他,没有说话。
陆赐心里忍不住忐忑,觉得时间在这一刻变得分外难熬起来,他好像感知不到它的流动,觉得似乎过了很久,又或许才几息。
微微敛了眸,他抿紧唇角,终于在沉默的风里又自顾自道:“没关系,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只是想告诉你,在我面前你尽可以自在的做你自己,不用担心我会因此便嫌你、要纳妾这种事,绣绣什么样子我都会喜欢。”
她若是不喜欢他便不喜欢吧,也是他还做得不够好,毕竟他也不会说话,就刚刚还说错了……
沈良沅不喜欢他也是正常的。
陆赐尽量在心里这么想,但还是忍不住泛起一丝苦涩,叫他胸口有些闷闷的难受,就像前两天夜里沈良沅说他有喜欢的人也没关系,她不介意他纳妾一样……
而沈良沅,此时此刻她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团暖融融的光包围了,这团光浓烈炽热,却不会将人灼伤,而是熨帖的捂住她的胸口,那里便有了源源不断的暖意。
像是冬日里的太阳,能化了积的深重的冰雪,让她心里那方小心隐藏的天地开出绮丽的春花来。
她像一个行在广袤森林里迷路了许久的人,终于在这一瞬,好像找到了一个方向。
前方有一颗最挺拔最高耸的大树,树旁站着一个人,他朝她伸出手,给了她一片光,要带她走出这片迷蒙天地了。
她曾在这段关系里徘徊许久,不敢踏出一步,怕坠入万丈深渊,也舍不得远离,贪恋那点温柔的偏宠。
沈良沅不知该往哪儿走才好,但现在,他主动拉住她了。
低头看着陆赐在膝头攥成拳头的手,她缓缓将自己的小手握了上去,红着眼眶扬起一个软软的笑来。
“我心悦你啊。”
早在之前便心悦了呢。
“嗯?”刚刚还沉浸在自己那点苦闷里的陆赐乍一听沈良沅终于开了口,忍不住反握住她的手紧紧扣住,追问,“你说真的?”
沈良沅眼睛红红,脸也红红,被他这么直直地盯着,忍不住羞的低下头,结结巴巴道:“真、真的啊……你别、别问了……”
陆赐在经历了刚刚心好像跌到谷底的苦涩后现在又好像被人抛到了半空,一整个大起大落,忍不住有点激动起来!
他猛地掐住沈良沅的腰将人一把抱起来举到空中,英俊的眉眼都盈满笑意,竟开心的像个少年人。
“那我们便是两情相悦了!”
他现在觉得简直没有比“两情相悦”更好的词了!
沈良沅惊呼一声,一手拿着她的绣筐,一手扶住陆赐的肩,也忍不住笑了。
她轻轻拍了他一下,小声嗔到:“快放我下来,叫人看到了可怎么好?”
下人们看到了又该悄悄说他们俩了。
陆赐满不在意:“我们是夫妻,又是在府里,他们能说什么。”
但他还是听了沈良沅的话将人放了下来,因为她手里还拿着绣筐不太安全。
不过人放下了手却还是十指相扣的,陆赐唇边有掩不住的笑意,喜形于色,觉得自己这么些年从没觉得如此愉悦过。
他牵着沈良沅往屋里走,连叫人上早饭都带着笑。
于是几个下人将早饭摆上后,退出门外时都忍不住拉着文竹问东问西。
“文竹,王爷今日怎么这么高兴啊?”
文竹:“你问问几个早晨在主院打扫的就知道了,他们能给你说的绘声绘色!”
然后不出半日,整个王府都知道了王爷今日心情极好,还在院中抱着夫人转圈圈了!
沈良沅不知下人们都已经传开,得知王爷也心悦她这件事,让她觉得非常非常圆满。
能遇见陆赐,好像便是她这一辈子做过最勇敢的一件事了。
两个心意初初相通的人心情都是极好的,便是连早饭都多用了一些,陆赐也不知怎么的,总想看沈良沅两眼,这感觉好像又与以前不同,怪新奇的。
沈良沅叫他看多了,红着脸瞪了他一下,低声叫他:“陆赐,你别老看我。”
“好的。”
陆某人嘴上应着,行动完全没有,顺便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我是有些事要告诉你。”
沈良沅好笑,放下了喝粥的瓷勺:“那你说,这次又是什么事?”
陆赐当真也有点事可说,当即便道:“我表弟要过来双梁,可能就是近些日子了。”
“表弟?”沈良沅有些惊讶,她其实从来没听陆赐提过家里人,在双梁好像也只有他一个人,除了公婆,她没再见过其他人了。
陆赐想起自己确实没有与她说过,便也仔细说了一番。
陆家一家都是武将出身,早年边境不稳时都是带兵征战的好手,但打仗哪有一直平平安安的,是以现在虽然大庸稳固了,但陆家也人丁凋敝。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陆家的人也看得开,如今不需要他们上战场了,那就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人少些就少些吧。
是以旁支的几家都在当初守着的那几座边境城池安定下来,朝廷有诏必披甲上阵,无诏那便安安稳稳的生活。
大家分散各地,只有过年时会来双梁主家走动一趟,那也是一年当中王府最热闹的时候。
“那婆婆家呢?”
沈良沅听得认真,连粥也不喝了,好奇追问,这次来的表弟应该是那边的人吧?
陆赐见她吃饱了,叫人过来撤下碗碟,牵着人往外走,继续道:“我娘家在岭南,是那儿的百年世家,祖上出过几任帝师,也因此风头太盛,早就急流勇退,避世而居了,他们来双梁很少,与陆家走动的也并不频繁。”
闻人家是岭南的隐世大族,身上颇有些神秘色彩,早在两辈前便不再过问世事,却于动乱中也可独善其身。
陆家兵权在握,他们将女儿嫁过来后便甚少再有什么往来,所以这次表弟定不像外祖信中说他在青州游山玩水正好要路过双梁,来看看他这个表哥这么简单。
沈良沅听出了一点他话里的意思,竟然莫名有几分紧张起来:“那表弟很么时候到?”
陆赐笑:“我这个表弟素来自由散漫惯了,也不知现在人在哪儿,随他吧。”
“这件事先不用急,眼下我们先会会你那舅舅。”
沈良沅一听,这才发现陆赐牵着她走的方向竟是王府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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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夏日灼灼,沈良沅和陆赐一起走在回廊下,去往书房的路上时还忍不住问:“我也可以去书房么?”
她虽然也不太懂,但好像府中男人的书房是不能让人轻易进的吧?
陆赐闻言转身看她,有些奇怪:“有什么不可以的,你是我的夫人,这整个王府没有你不能去的地方。”
说完,他又移开目光,但握着沈良沅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掌心,低声道:“而且,你是我喜欢的人,什么事我都可以让你知道。”
沈良沅听后,红着脸抿唇笑,嗔他:“陆赐,哪有人像你一样把这些挂在嘴边的,不害臊。”
不害臊的陆赐十分坦然:“我又未说错,他们害臊那还是他们的事。”
说着话,两人已经到了书房门口,陆赐带着人推门进去,看着沈良沅一脸好奇的在书房里绕了一圈,笑道:“其实今日我是准备问你爹的事,与你也有些关系。”
他将沈良沅带到与书房相连的一个小隔间里,这儿就在书房的左侧,以屏风和博古架相隔,里头放了一张软塌和一个书架,外加一张小几,给人小憩之用。
陆赐让沈良沅在软榻上坐着,然后又去书架上给她找书,一边翻一边说:“一会你舅舅来见我,你在这儿听着便是,免得看见他的脸让你不快,我是想既然是岳丈的事,你也应该知晓。”
“你是不是还担心舅舅见了我,便会添油加醋,不说实话了?”沈良沅笑。
陆赐确实也有几分这个意思,沈良沅不在,蒋大成也想不到他为什么会突然问到她爹头上,对着自己,他应是不敢撒谎的。
而若是沈良沅在场,蒋大成很可能会以为是她想知道爹娘的过去,从而在陆赐面前胡编乱造些什么。
但这是沈良沅爹爹的事,他也想沈良沅第一时间知道,于是便还是将她带来书房安顿在了这儿。
这会,陆赐已经从书架上找了好几本书出来,一本一本摆在沈良沅的软塌上:“绣绣,你挑,这些都是我新买的话本子。”
沈良沅愣住,然后轻笑出声,看着蹲在自己身前微微仰起脸看自己的陆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问:“你怎么兵书不看,反而还去买话本了,是不是被我带坏荒废了正事?”
陆赐觉得沈良沅摸得有些舒服,也未起身,反而还把耳朵又往前伸了伸,指着那几本话本道:“不是,这是我给你买的,我那日路过书局想着以后你若是需要到书房来,觉得无聊便可以看,所以挑了几本书局里的人说好看的买回来了。”
虽然那时他也并不知道沈良沅有什么好到他的书房来的……但先买了再说。
听了这番话,沈良沅心里软了一下,他是在想着她呀。
她忍不住抬手捧住陆赐的脸,唇角噙着一抹笑,闭上眼睛,倾身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
然后小声道:“谢谢你呀陆赐。”
这是沈良沅第一主动吻他,陆赐睁大眼睛眨了眨,片刻后才回过神来,心里像是落了一只长尾巴的小雀,在他的心尖上跳跃。
她的尾羽扫过他怦然而动心脏,轻应又雀跃,让他的心蓦地一紧,又倏然一松,迎来一种充盈与愉悦。
原来心意相通后绣绣就会主动亲他,那他应该早点与她说的!
陆赐弯起唇角,又侧过脸,露出另一边的脸颊,深邃的眼里有一点孩子气的玩闹:“这边也可以亲一亲。”
沈良沅好笑,打了他一下:“你已经二十七岁了王爷,稳重一点。”
“我平日已经够稳重了,我觉得在绣绣面前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