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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春娇—— by橘生淮南兮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9-18

沈良沅其实是有些担心的。
然而陆赐却轻轻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微微俯身仔细看着她,认真道:“可以,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绣绣想去我们就去。”
他从来不隐藏自己对沈良沅有求必应的纵容,他觉得怎么样都好,沈良沅成了他的王妃,她便想做什么都可以。
不然要他这个夫君有何用?
沈良沅瞧着陆赐认真的模样,突然拉住他的衣襟垫脚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唇,然后抱住他的腰蹭了蹭肩头,小声喃喃:“陆赐,你怎么这么好啊。”
好到让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陆赐不知道沈良沅为什么这么问,但他仔细想了想,最后老实的说了一句:“谢谢夫人夸我。”
沈良沅“扑哧”一下在他怀里笑出声来,这人,说他不解风情他有时又十分让人心动,说他巧舌如簧,他大部分时候说的话又叫人哭笑不得。
松开了陆赐腰,沈良沅拍拍他的肩,笑着瞥了他一眼,道:“不谢。”
然后便把人打发去书房了。
她得抓紧时间想想要给太后绣一副什么样绣品才好,陆赐打算提前两个月出发,先走水路,若她不适应便中途换陆路,若能适应坐船那便一路走淀河进上京。
这样满打满算,用来准备的时间也就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
沈良沅一边在心里琢磨着,同时一边让冬葵这几日收拾一下东西,只道他们要再去氓城住一段时间。
她是打算若时间凑巧,便正好再跟秦朝朝一起过去,朝朝若是知道了定会开心的。
然而沈良沅也没想到,晌午过后秦朝朝便来找了她,哭唧唧的说她今日就要走了,是特意来与她道别的。
彼时沈良沅正准备着人去问问秦朝朝什么时候离开,没想到竟是马上要走了。
“怎么这么急啊?我还以为会再过两日呢。”
秦朝朝嘟嘟囔囔:“还不是我爹想我娘亲了,催着呢!”
说着她便眼眶红红的抱住了沈良沅,一副要哭了的模样:“我好舍不得你哦阿沅,你什么时候才会去氓城啊呜呜呜呜……可是你就算是去了氓城也还是要回来的,我以后就不能像从前一样日日见着你了,想想还是好难过……”
沈良沅叫她说的竟也有些想哭起来,忍不住抱紧了她,低声道:“朝朝,我会想你的……如果有机会,你也一定要常来双梁呀。”
不然若是有一天她出嫁了,两人便更难走动了。
陆赐从书房回来,看到的正好是这一幕,话听了半茬,有点不明白她们在哭什么。
他走过去,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忍不住道:“绣绣,你哭什么?不是再过个几日就又能在氓城见着了么?”
沈良沅:……
她眼泛泪花地横了陆赐一眼:“你别说话!”
然后继续抱着秦朝朝絮絮叨叨的小声说话。
陆赐立刻噤了声,想着自己别是又说错话了,怕惹着夫人又不高兴,赶紧退两步站远了些,刚停住脚步,身边就冒出了闻人南星小小的说话声:“女子分别之际总是会格外多愁善感的,表哥你就别往上凑了。”
“你哪儿来的?”陆赐瞥了他一眼。
闻人南星指了指院子口,理所当然:“我那儿来的啊,怕打扰表嫂离别之绪,我特意猫着腰贴边过来的,可不好打扰了她们姐妹说话。”
陆赐闻言突然眯了眯眼睛:“你很懂?”
闻人南星刚想点头,准备给自己摇摇扇子大肆吹嘘一番,突然觉得背后一凉,话到嘴边拐了个弯:“也不是太懂,我都是蒙的。”
然后看着那边秦朝朝抹眼泪的样子,默默转移话题小声道:“表哥,皇后娘娘的口谕可是让你入京?”
作者有话要说:
七天班,我的身体被掏空了。。

夏日艳阳下,陆赐和闻人南星一起站在院里灌木旁。
想起上午沈良沅说的那些,陆赐神色平淡地点点了点头:“嗯,说让我一定进京为太后贺寿。”
闻人南星轻嗤一声:“你哪年没有入京为太后贺寿?还特意派人来传口谕,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陆赐敛眸,长睫遮住眼里的神色:“只能说明,他们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宁愿我察觉出什么,也必须要我入京。”
“表哥你的意思是……”闻人南星眸光一凛,声音压低,“他们想夺兵权。”
陆赐不置可否,反而问他:“刚刚去李府,最新的那份邸报你也看了,可有看出什么?”
闻人南星回忆了一下:“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京中的官员似乎都没发觉什么异常,骠骑将军还有闲情扯天气。”
“就是这里,”陆赐沉声道,“赵衡天已经知道出事了,但他不能说,其他部门官员我不知,但统军马的将军,是绝不可能在邸报出现这样闲聊的话语,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由此可见,兵部看到这份邸报定能察觉异样。”
但他们在地方却没有接到任何消息。
一种可能是与马大人一样,递不出消息,另一种可能是,不敢。
赵衡天不敢给他递消息。
陆赐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顾虑,但能让手握一枚虎符的骠骑将军都忌惮,陆赐实在是忍不住忧心。
皇后母族朱家开国时受封国公之爵,家族显赫,先皇时期也曾在朝中官拜宰辅,但深知外戚不可独大,从陛下册封朱家嫡女为后起,朱家渐渐放了手里的权利,也退出内阁,如今在朝中官职最大的是皇后的大伯,也不过一部尚书,从三品而已。
朱家拿什么去掣肘手握京州大军的赵衡天?
陆赐垂在身侧的手轻点衣袍,在脑海里将京中的厉害关系都分析了一番,沉思着什么。
他低头想事,等再抬眼时,便见沈良沅已经凑到了他面前,一脸好奇地看着他:“王爷在想什么?我过来了都没发现。”
陆赐摇摇头,很自然的习惯性去牵她的手,发现闻人南星不见了,便问:“没什么,南星呢?”
“他说要出门,正好可以送送朝朝,刚刚两人一起离开了。”沈良沅道。
“他又出门?”陆赐不赞同的皱了皱眉,“还是太年轻,一天就知道在外头闲逛。”
沈良沅看着他老气横秋的模样,抬手抚了抚他的眉心,笑起来:“南星多大了呀?也许正是爱热闹的时候吧。”
陆赐想了想,有点嫌弃地点头:“他确实爱热闹,也就刚刚及冠没多久,是闻人家最小的孩子,从小被纵着,十八岁之后便时常在外头不着家。”
两人说着话走进屋,不知道一起出府的秦朝朝和闻人南星已经在路上拌起嘴来。
秦朝朝皱着眉瞪着眼插着腰,不满道:“这位公子你到底要走哪边?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闻人南星轻轻笑了一下,桃花眼里像有春风拂过。
他摇着自己的扇子,毫不在意地走在咋咋呼呼的秦朝朝身边,慢条斯理道:“也没要走哪边,就是想送送朝朝姑娘。”
“我才不要你送,等下又把我鞋踩掉。”秦朝朝嫌弃。
闻人南星:……
他好笑地看着秦朝朝,拿扇子点了点她:“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记仇啊。”
秦朝朝哼了一声,不搭理他了。
这人害她丢大脸,她记仇怎么了?就记仇就记仇!
闻人南星被冷落了,也不恼,就走在她旁边两步的距离,看着街边鳞次栉比的店铺闲逛,时不时瞥身边的秦朝朝两眼,突然道:“哎呀,那个店里的风筝也太奇怪了,这么长。”
秦朝朝没看他,耳朵却听见了,忍不住偷偷朝闻人南星看的方向看过去,想看看很长很长的风筝长什么样。
结果瞧了半天也没瞧见,人不禁自言自语:“没有啊……”
闻人南星忍着笑:“啊,原来是我看错了。”
秦朝朝:……
这人怎么这样啊!
她停住脚步,又瞪了闻人南星一眼,板着小脸道:“幼稚”
然后便提着裙子带上丫鬟往另一条路跑走了。
闻人南星摸摸鼻子,看看秦朝朝跑向了一处庭院外头停着的马车,扑进了一位夫人的怀里,头上的双髻一跳一跳的。
很像一只被欺负了就跑到母亲怀里打滚的小兔子。
想到她刚刚的反应,他觉得有些有趣,直到秦朝朝被扶着坐进了马车,这才继续晃悠着往前走去。
离开时闻人南星突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原来自己刚刚一直笑着呢?
人都跑走了还在笑……他用扇子敲了敲头,心里失笑,大概是因为兔子姑娘太可爱了吧。
沈良沅在秦朝朝走后又去找了一次陈灵犀,问她对于自己面见太后时要做的绣品可有什么建议。
她觉得陈灵犀不管是从小到大的见识还是现在的眼界都比她广,在这些方面沈良沅想多听听她的意见。
于是这日在李府两人商量了一个下午,最后沈良沅决定给太后绣一条抹额。
一来是日常能用到之物,二来他们去到上京时已入秋,季节也合适,加之抹额也较容易让沈良沅在刺绣上发挥所长,确实是不二之选了。
定了东西,沈良沅便要马不停蹄的进入纹样的设计,还要忙着收拾东西过两日启程去到氓城,一时间便忙的脚不沾地起来。
而陆赐依然天天往军部跑,顺便还带上了闻人南星一起,只道他不能每日在城里无所事事,跟他去外头锻炼锻炼。
就这样忙忙碌碌几日后,一切收拾妥当,他们准备出发去氓城了。
闻人南星拖着陆赐与他一起骑马,陆赐对他也要跟着一起去的样子见怪不怪,但骑马是不可能骑马的,他要陪夫人坐马车。
王府门口,陆赐面无表情地摇头拒绝:“我不骑马,我要坐马车。”
闻人南星:??
他指着陆赐,不敢置信:“表哥你怎么了?你不是最不喜欢坐马车,嫌慢唧唧的么!”
沈良沅原本已经坐进了马车里,这时候听见外头的对话,撩开一侧小窗的帘子探了个头出来看向陆赐:“夫君这次不与我一起坐马车了吗?”
陆赐想也没想便道:“坐的,绣绣别听他瞎说,我这就上来。”
说着他又瞥了闻人南星一眼,目光里带上一点莫名的优越感。
“我现在喜欢坐马车了,你没有夫人,你不懂。”
说着他便转身上了马车,撩开帘子进去前又扔下一句:“你既然骑马就先我们一步走吧,提前到氓城就自己玩两天,等我们到了你再回去,就在城中染香阁旁边那个宅子。”
闻人南星:……哈?
“那你们没到的时候我住哪儿啊?”他下意识问。
陆赐:“住客栈,这也要问?”
闻人南星:……行吧,是他草率了。
看着陆赐和沈良沅的马车走远,闻人南星忍不住自言自语了一句:“成亲真的能让一个变化这么大么?”
他翻身上马,想不明白。
陆赐他们的马车一路出了城,沈良沅就连在路上都还在琢磨着要给太后绣的那条抹额的纹样,没有顾得上与陆赐聊天。
陆赐也没有打扰他,像当初来双梁时一样,现也是一只手转扇子,一只手翻兵书,自己静静地看。
沈良沅在他身边用一节细细的木炭在纸上涂涂画画研究纹样,陆赐听着纸张被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心里十分平静。
好像他们现在不是在一辆赶路的马车里,而是在王府的后院,两人在院里各干各的,偶尔抬头眼神撞上,便会相视一笑,一切平静又美好。
因着沈良沅想快些到氓城,陆赐知道她给太后准备的抹额时间比较紧,所以一早就吩咐了一声,马车跑起来的速度比上次回来时要快。
但他又怕沈良沅颠簸着画图会伤了眼或不舒服,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将扇子塞到她手上让她转转,顺便休息休息眼睛。
沈良沅让人匪夷所思的“江湖绝技”已经练了一阵子了,在双梁没想到刺绣容易分心,暗器倒是的一天不落的被陆赐拉着练了……
现在她两只手都已经能够熟练的转起这把扇子,哪怕她的手小小的,但扇子竟然也不会落地,这便是陆赐一直在教她的巧劲。
虽然现在离着能把书页插、进木头里还有很长的距离,但至少是能用针刺进树干一点点,沈良沅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已然是取得了十足的进步了。
于是这一路上她涂涂画画,又转转扇子,三日后便到了氓城。
沈良沅没有休息,马不停蹄的便去了旁边的染香阁,陆赐原本还担心她累着,但瞧见她匆匆忙碌的模样还是随她去了。
不能因为他觉得她累了就将人拘在屋里,也许绣绣自己不觉得累呢?
反正他多盯着些也就是了。
陆赐这么想着,开始让人去找闻人南星回来,氓城大的客栈也就这么几个,很容易找到。
吩咐好后,他又着下人将带来的东西归置放好,自己准备去后院舒展舒展筋骨。
刚抬脚走了没两步,文竹突然从后头追上来叫住了他:“王爷!去理县的那两人带着东西回来了!”
陆赐闻言脚步一顿,当即拐了个弯往书房走,道:“跟我来书房。”
早前沈良沅画了她爹儿时给她雕的那几个木雕,陆赐便派人拿着画去理县找东西,现在派去的人将三个木雕都找到了,原本是回了双梁,结果陆赐他们已经启程,便又快马加鞭送了过来,跟马车的时间也就前后脚。
书房里,陆赐拿起桌上的一个木雕翻来覆去仔细看了一会,又回忆了一下沈良沅那块玉坠的模样,总觉的这雕工有些相似。
但他实在不善此道,并不能确定是否就都出自同一人之手。
作者有话要说:
沈良沅:是有一点还在苦练的江湖绝技在身上的

第65章
闻人南星从客栈回来又晃到书房的时候,看见的便是他表哥拿着一块木雕在左右翻看,眉头紧锁。
他忍不住也凑过去看了两眼,然后“咦”了一声:“这木雕雕的还不错嘛,表哥你哪儿得来的?”
陆赐放下手中的东西抬眼看他:“你懂这个?”
闻人南星往椅子上一坐,精致的眉眼迎着落进屋里的阳光张扬一笑:“早两年在衢州遇到过一位雕刻师傅,技艺十分精湛,我感兴趣便向他学了个皮毛,略懂一二。”
陆赐看着他的模样,淡淡地瞥了一眼:“别显摆,拿过去细看,看能看出个什么来与我说说。”
说着便将那木雕抛了过去。
闻人南星接住,也没有问什么,当真低头细细看了起来。
他眯着眼睛凑近木雕,手指轻轻摸过几条纹路,片刻后点点头道:“基本功非常扎实,这个木雕虽然只是一个小儿抱兔的简单图样,但雕工很好,下刀利落,走线干净,甚至比外头卖的那些复杂玩意儿都要好。”
闻人南星说完不禁问陆赐:“表哥,这是你从哪儿得来的啊?”
陆赐看向桌案上放着的另外两个,眼里闪过一抹柔光:“这是你表嫂的,是她父亲小时候给她的玩具。”
闻人南星尚不知道沈良沅父母已经离世的事,兀自点了点头,又看到另两个木雕,好奇道:“表哥,另外两个我能看看么?”
“可以。”陆赐颔首。
得了准,闻人南星便起身走到桌前仔细看起另外两个木雕来。
与第一个一样,都是简单的模样,看样子确实是雕给小姑娘玩的,一只九尾小狐狸,一个花苞头奶娃娃。
闻人南星猜测那个奶娃娃就是小时候的表嫂,雕的人也更用心更精细些,人物的五官栩栩如生,发丝根根分明,比先前那个小儿抱兔都还要精致不少。
而九尾狐尾巴也看起来轻盈蓬松,惟妙惟肖。
“表嫂的父亲很厉害啊,这种雕工一定是有师承的。”闻人南星肯定道,“而且他还挺有自己个人风格的。”
线条干净柔和,又透着一点大气,闻人南星总觉得他还在哪里见过这样风格的雕刻作品,但应该不是木雕。
雕刻之中他其实木雕看的偏少,不过这一门技术总是一脉相承的,只是所用工具不同,一旦形成风格,不管是用在哪儿,都会带上点个人色彩。
陆赐也拿过另一个木雕在手里翻看,边问他:“什么风格?你见过么?”
闻人南星将刚刚想的如实回答:“好像见过,又好像没见过。”
陆赐嫌弃地看他一眼:“年纪轻轻记性就不行了,明日我再给你看另一样东西,你回去再仔细想想。”
说罢他便摆摆手,将人打发走了。
既然闻人南星擅此道,确实可以让他看一下沈良沅的玉坠和这些木雕有没有关联。
于是这天傍晚,在沈良沅从绣楼回来后,陆赐便将这件事告诉了她。
他将那三个小木雕放到了沈良沅的面前,高兴地笑了一下:“绣绣,你爹给你雕的木雕我都找到了,你看是不是。”
沈良沅惊喜地看着面前三个已经有点旧旧的木雕,赶紧挨个拿起来看了看,某一瞬突然便眼睛有些红了,忍不住哽咽着轻轻点头:“是……是爹爹给我雕的,上面还有我的名字……”
说着沈良沅便指给陆赐看。
原来在三个小木雕不同的地方都轻轻雕了一个“沅”字,都在隐蔽的地方,不影响美观,是以下午的时候陆赐才没注意到。
只是现在他也顾及不上这些了,因为沈良沅红着眼睛好像要哭了!
陆赐最是拿沈良沅的眼泪没办法,一看她红眼睛了便开始手忙脚乱想找帕子。
突然像是知道他所想,眼前出现了一方锦帕,陆赐心里先是一喜,然后觉得不对,抬眼看过去,是沈良沅递过来的……
“我……”
他一时竟不知道要说什么,就觉得怎么好像有点奇怪,又有点丢脸,明明他是想找帕子给她擦脸……
沈良沅还在哭,想起小时候爹爹对她的好,又看到了失而复得的遗物,她便忍不住。
姑娘脸上有两行清泪,鼻头也有些红红的,她将帕子塞进了陆赐的手里,然后闭上眼睛把脸抬了抬。
陆赐看着手里的帕子,愣了一下,第一反应是疑惑:绣绣把她自己的帕子给我做什么?
沈良沅等了半天没有等到人帮她擦眼泪,蹙着眉睁开了眼,小声抱怨:“刚刚在找帕子,现在又不擦了,你是不是傻呀陆赐。”
“啊,是这个意思!”
陆赐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小心的将帕子蹭到了沈良沅的脸上,低声安慰道:“绣绣你别哭,岳丈定也不想看到你难过。”
“唔,”沈良沅低低应了一声,靠在他身前,任由他帮自己擦眼泪,又忍不住喃喃,“陆赐,你说我爹的家人还在么?”
陆赐下意识便想答“不太确定”,话到嘴边却突然反应过来,这样说也许会叫沈良沅伤心的,于是又改了口:“应该还在,我们会找到的。”
他吻了吻沈良沅的发顶以作安抚,给她擦了眼泪后便将人带到院子去吹着风慢慢走,散了散心,边继续道:“你的玉坠,明日能不能取下来给南星看一下?他对这方面比我了解,兴许能看出是出自谁手。”
沈良沅答应下来,只是看看玉坠也没什么,若是能知道更多关于她爹的事情,她是巴不得的。
第二天,沈良沅特意晚了些时候去绣楼。
她昨日已经找钟娘说了自己这段时日可能有私人的东西要做,不能做店里的活了,也让钟娘不用再付她月钱,毕竟她也没有出到力。
只是她还是希望能借绣楼的地方来绣东西,因为跟大家在一处做事的感觉很好,绣楼里不乏很有经验的绣娘,她若是碰上什么还可以随时问问。
钟娘什么都没有问便答应了,她笑道:“你在这些时日给染香阁带来的收益已经很可观了,更何况我知道你也不缺这点月钱,愿意在我们染香阁用你的新绣法,帮我们打出名声,是我该谢谢你。”
于是沈良沅便得以每天去绣楼绣自己的抹额,也不拘着时辰了。
早饭时闻人南星便来了陆赐的院子与他们一起用膳,席间他又说起那三个木雕的雕工,还是在不住感叹,越想越觉得精巧。
昨日陆赐与沈良沅说过是一回事,今日她听到闻人南星不住地夸她爹爹又是另一回事,便忍不住问道;“很厉害嘛?”
闻人南星点头;“当然了表嫂,我虽然当初只学了些皮毛,但技艺精湛好坏却是能看得出来的。”
沈良沅听后便忍不住在心里喃喃了一句,原来爹爹是这么厉害的人呢,她若是早些知道就好了……
她不由心生遗憾,低头喝着粥,无声的叹了口气。
身边的陆赐有所察觉的,不动声色的转移了闻人南星的话题,直到早饭过后,才让沈良沅将玉坠拿出来。
知道今日要将玉坠给闻人南星看,早晨起身时沈良沅便将玉坠从脖子上取了下来。
她从荷包里拿出玉坠递过去,看着他的目光不禁带上了点期盼。
其实她也不知是在期盼什么,大抵便是想从他人的口中多得知一点父亲事吧。
那玉坠子不大,雕的是一尊佛像。
闻人南星最先注意到的是玉坠的成色,一眼便惊讶道:“是雪玉?”
“对。”陆赐点头,“你看看这个雕工。”
闻人南星应了一声,走到了外头回廊下,迎着阳光拿起那枚玉坠子细细看了起来。
雪玉珍贵,淡淡的青中透着白,在阳光下晶莹剔透,这样能更好的看清楚玉雕打磨的纹理。
闻人南星仔细看过每一处细节,越看越啧啧称奇,这玉坠雕工精致远超那三个木雕,但看走线的习惯和风格,很有可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他将自己的这点推断告诉了沈良沅和陆赐,末了又赞叹道:“这个技艺确实非常高,更多的我也看不出了,但我觉得若不是出自大师之手,那便是师承大家。”
总之不会是随便找谁学学就能雕成这样的。
陆赐听后点了点头,如此说来与他猜测的一样,木雕和玉雕都是出出自沈良沅父亲之手。
沈良沅听后有些懵,喃喃道:“这竟然是爹爹做的玉坠么,他从来都没有与我说过,我也未见他做过这些……”
“应当不是在理县的时候做的,”陆赐想了想,道,“玉雕需要的工具更为复杂,工序也比木雕要繁琐一些,他若是在理县雕的这个,不会没人知道他擅长此道。”
甚至后来沈良沅他爹不再给她做木雕了,很可能便是不想让人知道他擅长这个。
但庙会那日他问过蒋大成,沈一一直没有恢复记忆,直到病逝。
先不说蒋大成知道的是真是假,但若是沈一恢复了记忆,没理由不去寻自己的家人,即便已有妻女。
从目前得到的信息来看,他的家境不差,岳父岳母又已过世,带着妻女一起找回家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陆赐倾向于蒋大成得知的是真事,沈一可能确实没有恢复记忆,也许只是潜意识在藏着些什么。
闻人南星在一旁听着他们两人的话,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感觉表嫂的父亲还有个什么秘密似的?
他忍不住凑上去问:“你们这说的是什么意思?”
“稍后我再与你细说,”陆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又问了另一个问题,“在大庸,玉雕技艺精湛卓绝的大师就那么几个,你可想起来到底见没见过这风格?”
作者有话要说:
给两个每章都给我留言的宝子发了小红包,真的超级感谢QAQ
这章也给追到这里的其他宝发评论红包=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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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子橘子鸭

第66章
拿着玉坠凑上去问问题反被陆赐问住的闻人南星愣了一下,看了看手里的玉坠,又看了看陆赐,眨巴了一下眼睛,神情很是莫名。
“啊,你也没让我想啊。”
他昨天就是看木雕的时候顺带提了一嘴,表哥说等他看到玉坠再说啊,现在他才刚拿到看一会呢,怎么就突然发问了。
陆赐:“……那就现在想!”
“哦,”闻人南星摸摸鼻子,委委屈屈地到了一边坐下,嘀嘀咕咕:“想就想嘛,表哥你凶什么。”
他本就是少年模样,这会拿着个玉佩到一旁低着头的样子更像是受了什么气似的,叫沈良沅看着怪心软的。
她轻轻拍了拍陆赐,嗔道:“你干嘛对表弟这么凶,让他慢慢想便是了,也不是什么急事。”
沈良沅像个姐姐似的,丝毫没有意识到闻人南星也二十了,怎么都是比她大的。
陆赐一听,不知怎么的,突然伸手牵住沈良沅,把她拉开,嘴里一本正经:“他在家中受宠,又在外游历久了,性子跳脱,但也老大不小了,我是帮着让他收收性子。”
说着他又低下头,眼巴巴地看向沈良沅:“绣绣不用担心他,可以多关心关心我。”
沈良沅抬眼看他,忍着笑,怎么看都觉得陆赐现在的模样像一只讨宠的大狗,恨不得摇起尾巴来了。
她拉着他的手捏了捏,装做不满的小声道:“难道我平日不关心你吗?”
“当然也是关心的。”陆赐赶忙点头,然后解释道,“我是说可以更关心。”
沈良沅终于没忍住轻笑了一声,戳了戳他的眉心:“傻不傻,还跟自己表弟吃醋。”
陆赐从没吃过醋,自然也不知道吃醋到底是个什么感觉,只是刚刚沈良沅帮着闻人南星说一句话,他便觉得有点酸溜溜。
他也不知这是一种什么心理,只是下意识便拉住了她,想叫她别看闻人南星了。
他希望她所有的注意力的都在自己身上,希望她满心满眼都是自己,若她注意到了别人,他便会有些郁郁,哪怕那个人是表弟也不行。
所以,这就叫吃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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