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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女配被大佬饲养后(快穿)by发电姬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9-19

比起系统的惊异,戌亭并不意外,他知道,絮絮会答应的。
“但是,”兰絮来了个回马枪,“成亲前,你要学会说话,学会写字。”
说话他已经会了很多,戌亭:“写字?”
她做了个拿笔的姿势,说:“就是认字写字,我们成亲前,都要写庚帖。”瞎编的,庚帖轮不到新郎写。
戌亭却信了,只说:“教我。”
兰絮:“哈哈,我也不会。”
繁体字认一认还是可以的,写那就是为难人了,所以让别人教戌亭学习,她半点不会酸,因为咸鱼对学习没有占有欲。
午饭时,戌亭找镇北王谈了要认字,镇北王既惊又喜:“识字是必要的,亭儿高瞻远瞩!”
戌亭:“……”糕沾圆煮?一道菜么。
镇北王又说:“识字却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这样,你先留在张府一年学习,这里离君子山近,如何?”
戌亭摇头:“学成之后,我就走。”
镇北王爽快答应:“好!”
戌亭虽然继承了他和王妃的聪明,但再如何,想学成也得两三年,那留在山下的时间久更多了!
至于留在山下,戌亭还有一些要求,他的族群是很强大,但如果没有他,会挨饿,虽然野外狼群挨饿才是寻常。
他要带一些狼下山。
除了长子长女,还有三头大狼下山了,其中一头大狼,叼着一只小狼崽。
正是兰絮心心念念的大头。
一段时间不见,它脑袋好像大了一圈,毛发蓬松,爪爪也大,呆头呆脑的,一副狼中哈士奇的品相。
它看到兰絮,也格外兴奋,立刻往地上一躺,撒娇:“嘤嘤!”
兰絮:“……”你是狗吗你就躺!
不过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也难怪大头有点傻白甜特质。
她和大头玩了一天,晚上睡前,大头还和她挤一起,戌亭捏起它的后颈,丢出了房间。
大头:“嘤嘤嘤!”
其余白狼斜睨它:个没眼色的。
戌亭在铜盆洗了个手,这才回到床上,他抱住兰絮用下颌蹭了蹭她的额头,道:“睡觉。”
倒没坚持亲吻了。
系统也终于吱声了:“原来如此,宿主让戌亭学习,就可以拖住他,然后我们就可以去做任务了!”
兰絮:“……”有没有可能,她只是不想嫁给文盲。她询问:“既然是苟命,有什么推荐的完成任务方式?”
系统:“这个其实不难,可以选择杀了男女主。”
兰絮:“啊?”系列任务的标签,不愧是【战斗】和【热血】。
系统解释:“但是不能强杀,因为这是个bug世界,它已经有自己的运行方式,你要想杀了他们,要符合这个世界的基层逻辑。”
“比如你作为穿越局外力存在,突然给女主一刀,不符合世界逻辑,会导致世界重启,任务也会失败。”
兰絮:“我要睡了。”
系统:“?”
兰絮:“争取早睡早起,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活过男女主。”
系统:“……”虽然这也是一种任务完成的方式,但是真的不会太咸鱼吗?
不过也是,它总是太急,不如跟宿主的节奏来。
真悠闲呐。
接下来几日,戌亭就去张府内设的私塾,表面相安无事,张员外却急得嘴上要生泡了。
明明把戌亭调走了,却因为那五头狼,根本无法对兰絮动手!
他甚至怀疑,他的人如果一踏进戌亭的院子,戌亭肯定能从私塾赶回来,他可是亲眼看着他一句借口不说,就把湖对面的屋子,全拆了的。
徒手拆掉的。
对此,镇北王只会鼓掌:“我儿力大无穷!”
只有张员外和张芝如默默冒冷汗,前者惊惧于戌亭的实力,后者则想起自己偷窥的行径。
父女两同时觉得,这个威胁最好尽快除掉。
打蛇打七寸,谁都看得出,兰絮是戌亭的软肋。
他们决定等兰絮从院子出来,再动手。
然后等啊等啊,好几天过去,他们才发现,只要给兰絮吃穿住用,她连院门都不靠近一步。
张员外气急败坏:“这世上,怎么有人能几天都不出门!”
张芝如忍不下去了,叫云萍:“你,去把李兰絮,引出院子。”
云萍犹豫了一下,低头:“是。”
云萍去拍了院门。
突见一头白狼跳上墙,审视着她,她吓了一跳,不过她胆子也没那么小,不然当初早就死在独自上山的路上。
等了一会儿,门开了,兰絮的脑袋探出门口,她自己住,也不管什么规矩,云雾般浓密的长头没有挽簪,编了个麻花辫,斜斜放在肩头,又舒适又好看。
她认出云萍:“啊,是你!”大饼姐姐!
云萍捏捏指尖,道:“兰絮,我有个事情想麻烦你,你可以跟我去……”
兰絮一直记得她送饼给自己吃,没等云萍说完,她道:“好呀,你等等,我拿个东西!”
没一会儿,她出来了,身边跟着三头狼。
她跟云萍介绍狼群:“这个是长女阿衡,这个是四子大力,这个是七女大花,它们都很可爱。”
三头狼同时朝云萍威胁地龇牙。
云萍:“……”可、可爱吗?
兰絮和云萍走在前面,三头狼如侍卫紧紧跟着。
她拿出一罐子,塞给云萍:“这个,可以治疗伤口。”
云萍一愣,才发现,兰絮看到了她手心伤口。
那是有个丫鬟做得不好,她们全院被张芝如罚的,张芝如想让她们恨那个丫鬟,很多丫鬟都如她所想,可云萍没有。
她只觉得那个丫鬟无辜。
而现在,兰絮的外伤膏,在她眼底留下深深的痕迹,她动摇了,兰絮分明是无辜的,她怎么能坐视不管?
兰絮问:“对了,我们去哪里?”
云萍咬咬牙,道:“我们、我们去私塾,看看二公子吧!”
兰絮看得出她改变了主意,没把自己带去本来的目的地。
她笑了下:“好啊。”
张府不缺钱,私塾就建在自家院中,兰絮和云萍到了一个隔间,这是她第一次看进学的戌亭。
他的模仿能力,无可挑剔,像人类那样坐在地上,眉目俊逸非凡,仪态翩翩,比台上五十来岁的秀才,更像老师。
兰絮惊讶的是,这才几天,他们已经讲到论语了。
秀才念着:“‘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二公子以为,如何理解?”
戌亭说长句时,说得不快:“孔子坐在河边,看着死者从河上飘过去,不分日夜。”
秀才:“啊?”
兰絮、云萍:“……”
戌亭看了眼隔间。
兰絮拉着云萍,悄悄退出去——把孩子送到幼儿园的家长,不能出现在孩子面前,不然他准要和自己走。
出了私塾,两人面面相觑,终于没忍住笑出声。
孔夫子看死人从河上飘过去?就是云萍不懂真正的意义,也知道肯定错了。
好一会儿,两人才终于停下,云萍很久没这么笑过了,她揩揩眼角泪水,眼神坚定起来:“兰絮。”
兰絮:“怎么啦?”
云萍小声:“明天,戌时一刻,偷偷去摇云阁。”

摇云阁是通县的酒楼。
得到线索,兰絮猜想是张员外始终不放心她,杀她一次不成,还想杀她第二次。
奇怪的是,张府这么大,张家人非得去府外商议吗。
正好,戌亭回来了。
他不要小厮服侍,书箱是自己拿的,放下后,先洗手擦脸,解开抵着喉结的衣襟,透了口气。
不过一小段时间,他的行为,和人类没差了。
直到他从榻上抱起她,圈在怀里,嗅嗅她脖颈,他眼底露出充斥着野性的警惕:“今天,有谁?”
兰絮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你怎么知道我见了别人?”
戌亭:“味道。”
他眼瞳漆圆,瞳孔边缘仿佛晕着墨蓝,好看,但多了一丝异样的深幽和探究。
被这样一双眼静静地看着,让人莫名有种负罪感,好像自己在外面真的有别的狗,不对,真见了不该见的人。
天生捉奸技能。
兰絮用手遮住他双眸,说:“我是见了一个人。”
戌亭从鼻腔里,轻轻哼了一声。
兰絮好气又好笑,管家狼。
她道:“就是云萍,上次我们在山上遇到的女孩。”
戌亭额头顶开兰絮的手,蹭蹭她手心:“唔。”
他记得那个两脚兽,用一张饼骗得兰絮要下山。
兰絮心想,总感觉张府有什么事一样,就好像府内有什么他们很恐惧的事物——
戌亭正用自己的唇角,蹭着兰絮的尾指。
兰絮反应过来了,府中如果有张家害怕的,就只有戌亭了。
戌亭是正经的【反派】。
这个世界即使已经和原世界没关联了,系统强调过几次,基础逻辑不会错,戌亭和男女主的对立属性,也不会消失。
那他们肯定要针对戌亭。
兰絮呢喃:“我真是个天才。”赶紧对戌亭说:“明天不用去私塾。”
戌亭眉头一抬:“要成亲了么?”
兰絮:“……”
成亲是不可能成亲的,兰絮是要他当侍卫。
表面上,他还是假装去私塾了,只是中途撇下老师,再来接兰絮出去。
摇云阁离张府不远,他们姿容过盛,便都戴了帷帽,兰絮难得有点激动,总觉得好像古代版FBI。
她在柜台问店家:“张员外府上,可定了房间?”
店家:“你们是……”
兰絮在桌上拍了块镇北王府的令牌,好装,好爽。
镇北王现下虽是个闲散王爷,但余威十足,张家狐假虎威,谁是狐狸谁是老虎,店家还是拎得清的。
他忙说:“小的失敬。”
领着兰絮和戌亭,去了张府定的包厢。
这间包厢不算最好的,很低调,里面很开阔,一览无遗。
店家扭动摆架,露出一道狭口子,说:“这里能透过摆架上的雕花透气口,探听外面。”
看来没少做这种生意,配套设施齐全。
这地儿躲一个人还好,两个人有点勉强,兰絮和戌亭体型算互补,面对面站着,也还好。
真的还好吗?
兰絮眨了眨眼,狭小的空间里,雕花窗户细微的光芒,落到戌亭眼里,影影绰绰,好像摒除了世上所有,只有眼前的少年。
气氛是一种玄学。
她平时和戌亭这么近时,也没觉得怎么,可是此时,呼吸一收一放间,隐约有股暗香。
说不清是谁身上的气味,或许是她,也或许是他。
亦或者,是两人的融合。
兰絮眼睫扑闪,她微微侧首,看向窗格子外,戌亭却是半点不知回避的,目光一直不错开地盯着兰絮。
突的,他微微低头,兰絮心口一缩,忙闭上眼睛。
然而,他只是用手指,拂过她的耳垂。
她今日戴着圆珍珠耳环,刚刚行走匆忙,鬓角发丝勾住了耳环,戌亭一点点地,解开那一缕调皮的头发。
解着解着,他亲眼看她耳廓沁出薄红。
犹如攀爬的藤,蔓延的雾,攀上她的脖颈。
起了玩兴,他手指摩挲珍珠。
兰絮咬住嘴唇,把他手指揪下来。
突的,门外,传来隐约说话声,她忙从小空格看去,戌亭也不乱动了。
进门的是个十六七的昳丽少女,她眉间些微戾气,道:“戌亦也要来?镇北王府全要来通县?”
系统在兰絮脑中解释:“这个女孩就是张芝如,她说的戌亦,就是原男主,镇北王府世子,戌亭的同胞哥哥。”
早在戌亭毁掉湖岸那排屋子,张芝如就陷入恐慌,搬出去住了。
这也是选在摇云阁谈话的原因。
张员外随张芝如进门,道:“你小时候和世子很要好,为什么现在……”
张芝如:“我不喜欢他。”
和戌亦好的,是原来的张芝如,她自从来到这个身体,其余人没说什么,连张员外都没察觉,只有戌亦远离了她。
这让她分外厌恶他。
她道:“他定会是阻碍,让他路上出点意外就行了。”
她没把戌亦放眼里,以前的轮回,他也会来通县,只要在路上埋伏,杀了他就行。
张员外:“那行吧。”
兰絮咋舌,张家靠戌家发家,这事也做得出来。
张芝如又说:“至于怎么对戌亭,可以用毒。”
张员外:“毒?”
张芝如:“接下来每个月,在君子山的石头铺毒,雨水会把毒冲进水源。”
日积月累,毒素会越来越强,戌亭回去后,吃了水,必死无疑。
这是她能得出的最稳妥的方式,就算戌亭侥幸不死,也报复不到她头上。
不等兰絮皱眉,张员外先反对:“这怎么行,君子山的水,咱们也要用的!”
张芝如:“去别的地方买。”
张员外:“县民呢?”
张芝如:“爹,你不是父母官。”
张员外是那种小恶不断,却不敢作大恶的,他摇头:“此计,我没法认同,时间还多,再想想吧。”
张芝如冷笑:“爹,为着你和伯母的私情,你才想杀李兰絮吧?”
张员外满脸通红:“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
张芝如:“你都杀人了,又何必在乎多几个?”
张员外愤怒:“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总之,父女之间不欢而散。
等了好一会儿,兰絮才推开机关,从狭道里出来,她舒了口气。
系统还在兢兢业业做着世界日记:“原来男主还会来啊,张芝如感觉和戌亭有深仇大恨,这是怎么回事?”
兰絮也奇怪,她问戌亭:“你以前认识张芝如么,有没有不经意间给她一刀什么的……”
戌亭思索了一会儿:“我拆了她的屋子。”
兰絮:“湖对岸那些?”
戌亭点头。
兰絮已经不意外了,又听戌亭说:“她在屋子,看我们。”
这回,兰絮倒是意外,居然是张芝如先招惹他们的,要是戌亭不管,她还真会死得比张芝如早。
戌亭鼻头翕动,突的,说了一句:“她,味道不好。”
兰絮:“味道?”堂堂张府大小姐,总不至于不洗澡吧。
戌亭:“嗯。”他顿了顿,那“味道”,似乎引发了他的应激,眼中闪过杀意,问:“我能杀了她么?”
这是他第一次,问她能不能杀人。
兰絮愣了一下。
系统忙在脑海里滴滴:“戌亭是这个世界的bug,他杀了张芝如,不属于逻辑范围,宿主作为员工,会被强制离开,世界也会重启。”
她对戌亭摇摇头:“不行。”
戌亭静静看着她,周身那近乎尖锐的杀意,缓缓收了回去。
他眼尾微垂,似乎有些委屈。
但是再委屈,他也只是低低地“嗯”了声。
兰絮心下有些好笑。
她想了想,摘下那枚珍珠耳环,放到戌亭手里,哄道:“喏,拿去玩吧。”
他捏着它,珍珠个头一般大,但放在他指头,却显得很小。
兰絮想,还是小孩心性啊,看到亮亮的东西就会喜欢。
下一秒,少年伸出手,很轻地,将珍珠戴回她耳垂上,温凉的唇,印在珍珠上,印在兰絮耳垂上。
他道:“你戴,我才喜欢。”
兰絮:“……”

粗糙地说,他想和她生崽。
但之前她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了,所以接受还算良好:“这才对嘛,我就说这人这么帅,眼光当然也高,看上我也正常。”
系统:“……一时不知道你在夸谁。”
不过,戌亭对山的情结,也是非一般的。
兰絮想象了一下,她可能要和泰山穿梭密林,或者和野王打野?
哈哈,被自己逗笑啦。
不去纠结太远之后的事,是咸鱼生存的又一条准则。
当下,兰絮决定好好利用这次获取的信息。
跟着一起躺平开摆的系统,垂死病中惊坐起:“什么?你要战斗了吗?等一下,我还没准备好!”
兰絮:“没你的事,继续躺去吧。”
系统:“哦。”又问:“那你呢?”
兰絮:“好好利用现有的条件,创造对自己有利的环境。”
系统:“简单点。”
兰絮:“我也躺。”
不要忘了,在通县还有镇北王,一款戌亭激推。
再离谱的事情,只要是从戌亭口中说出来,都能得到镇北王特别重视。
镇北王如今赋闲,不止他,派系全都收敛锋芒,世子也趁机于一年前,卸下所有担子,去了西南,说是要找什么东西。
如今,戌亦要来通县的信,寄送到镇北王手里,镇北王阅读完,刚合上信,就看戌亭主动找自己。
他十分兴奋,招呼戌亭来下棋,又说:“你大哥也要来通县了,到时候,你们兄弟俩正好见上一面!”
戌亭手执白子,落下一颗:“他可能来不了了。”
镇北王顿了一下,落棋:“为什么?”
戌亭:“张府要杀他。”
镇北王眉头一跳:“你们张叔叔,他?”
戌亭:“不止他,还有我。”
镇北王脸色一变,就听戌亭补充:“还要杀我。”
镇北王知道,戌亭没必要瞎编,可张员外的性子是有些歪,但他想不通他对戌家人动手的动机。
他陷入沉思,回过神时,就看棋盘上,戌亭下的白棋,连成一条直线,共五颗。
戌亭把棋子一粒粒捡起来,放在手里捏成齑粉,咯吱咯吱,白色的云母石粉,从他掌心簌簌掉落。
有种晶莹的美。
镇北王一愣,戌亭在表达对张府的不满?
却见戌亭拍掉手上残渣,说:“我消掉棋子了,我赢了。”
镇北王暂时掩去别的心绪,他笑了下,便说:“差点忘了你还在和我下棋了,这是什么下法?”
戌亭:“五子棋,消除一线的五颗棋子,絮絮教的。”
镇北王擦汗,李丫头创造的玩法,有点费棋子啊。
不过他心情一沉,这或许是她借此提醒自己,如果不把戌亭说的当真,戌家迟早会被张府消灭。
戌亭在自己眼下,况且战力超群,他倒不是非常不放心,当务之急,他得先保护长子的安危。
长子戌亦是文官,没那么强的武力,加上,镇北王确实才和张员外说过,戌亦要来通县。
镇北王忙站起来,叫来心腹:“秘密派人去护送亦儿,要快。”
把主线交给小世界里的人,兰絮专心等消息,过上了理想的宅家生活,吃饭睡觉看话本。
张府的人抬着一架用红绸布裹住的东西,在院子外敲门,里面没人回应。
那管事还要叫人再敲敲门,戌亭却回来了。
他衣袍褶皱略微紧绷,袍角微乱,像是疾奔归来,却毫无匆匆之貌,呼吸也不见急促。
谁也想不到他不到片刻前还在私塾,现在私塾里的秀才,正和空桌椅大眼瞪小眼。
眼下,院门前,戌亭打量着他们,神色冷漠:“什么事?”
管事忙说:“二公子,这是员外送来的摆件玩物,怕二公子和李姑娘平日无趣,给二公子消遣消遣。”
说着,他示意手下人揭开红绸布,是一株精美的红珊瑚树,足有半人高,上面缀满玛瑙玉、天山玉,品相极好,在斜日中,格外耀目。
戌亭示意他们放下,等他们往后退了,他拽起珊瑚树树根,需要两个成年人抬起的珊瑚树,就这样,被他单手一整株提溜起来,毫不费力。
他进了院子中,“嘭”地踢上门。
管事几人面面相觑,咽了下口水,要是他这样拎谁的脑袋,头准给拽掉。
想到此,知道那株红珊瑚树底细的管事,脖颈莫名一凉。
树上涂了易挥发的剧毒,张府当然不是想靠剧毒挥发毒死人,而是想让兰絮来个头晕脑热的。
等她需要看郎中,才适合动手下毒。
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了。
院子中一片安静。
兰絮在午睡,戌亭去屋里看了看她,出来后,几头狼都围着珊瑚树转一圈,纷纷后退。
戌亭盯着珊瑚树,直觉不喜,即使是死物。
他掌心包起珊瑚树,噼里啪啦。
捏碎捏碎,通通捏碎。
如果兰絮在场,就会觉得戌亭的动作,和超市捏方便面是同款。
最后,一棵珊瑚树全被他捏成了比指甲盖还小的石头,他示意狼四子几个过来刨坑,埋了残渣。
狼们伸出利爪,吭哧吭哧刨坑,戌亭先去偏房,洗浴。
他往日洗澡很快,今日泡了一回水,总觉得胸膛莫名的热,重新打水,把自己泡在冰凉凉的水里。
许久后,听到正房的动静,他才从水中哗啦地站起来,拽了一件衣服穿上。
兰絮伸了个懒腰,不出意外,她才起来,戌亭也从外面进来了。
他只着里衣,过了酉时天光熹微,他额角鬓角水珠涟涟,似有几缕淡烟,丝丝缭缭在周身,给本就俊逸的少年,添了几分仙气。
兰絮刚醒,用力眨眨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直到戌亭拧了个巾帕,给她擦脸,她才发现,那哪是仙气,是他洗完澡,心口冒烟了!
她忙拽住他的手指,被烫得一个醒神,问:“你怎么了?”
戌亭垂眸困惑:“什么?”
兰絮双手摸着他的脸,好烫,顺势往上一捋,摸到他头皮,明显刚洗的头发,发根却要干了!
免疫系统都要杀疯了!她骇然:“你发高热了啊!你没感觉么?”
戌亭摇摇头,只是有点热。
兰絮眉头紧锁,把他拉下来躺着,到处摸他身体,测试温度。
太烫了。
一个人烧成这样,真该在鬼门关来回横跳了。
她怀疑戌亭的感知和人类不一样,担心地问:“你真的还好吗?”
戌亭抿了一下唇,唇确实有些干。
按说,如果狼群成员担心首领,首领是要尽快向成员展示自己身强力壮,不然成员恐有异心,野外弱肉强食,但也是狼被诟病狡猾的原因。
所以,他现在应该爆杀一头黑熊,展示他很健康,无病无痛。
只是,眼前女孩明亮的眸底,只有自己的倒影,她眉头轻蹙,小脸上一片焦急,不停地问着他,动作也没停。
时而额头贴他额头,时而摸他的脸,时而探探他的脖子,耳后。
还拽开他的衣领,把手伸进那一层薄薄的衣服里,摸他的心口。
她的手指如轻灵的游鱼,掠过寂静的湖面,惊起一道道涟漪。
戌亭眯了眯眼,有些迷糊了。
香迷糊的。
比起证明自己安然无恙,他更喜欢她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样子。
极大了满足了他。
真不想让她再看别人一眼。
就听兰絮又问:“你真的没有不舒服么?”
少年睫羽低垂,弧线凌厉的喉结,不着痕迹一动,声音干净微哑,回答兰絮:
“嗯,有些,不舒服。”
兰絮不敢再拖了,说:“我让王爷去找郎中。”
还没动身,突的,她被戌亭拉了一下。
他把她抱着怀里,下颌压着她的脖颈用力蹭蹭,他的唇又软又暖,一下一下,厮磨着她细嫩的脖颈。
他鼻息微沉:“咕噜噜……”
像被一轮小太阳拥着,烘得她也有点燥热,直到他身体没那么烫了,变回了暖和,她也回过味来,不对啊,她应该相信不科学!
她带着点怀疑:“生病了,呼吸会很重。”
戌亭加重呼吸。
兰絮:“很重。”
戌亭继续加重呼吸。
她捏住他的鼻子,骤然被闭气,少年眼神还几分无辜,兰絮戳破他:“再装?”
戌亭:“……”

确定山大王没事,兰絮起来了。
他歪着脑袋看她,领口敞着,露出形状漂亮的一片胸腹肌,兰絮一双无情铁手,“刷”地把他衣领合上了。
呵,男人。
不过,戌亭身体抗造,她很好奇怎么就突然发热,院子里还有刨土声,她问:“今天发生了什么吗?”
戌亭:“张府送东西,我毁掉了。”
兰絮:“……”
无事不登三宝殿,张府送东西是寻求别的手段,肯定刺杀世子失败了。
她一个激灵:“得去救人了。”
早在决定把消息透给兰絮时,云萍就做好了准备,悄悄安排父母姊妹,离开通县。
如今,张家刺客失手,她也准备跑路。
夜晚张府外的暗巷一片寂静,前面路被堵死了,云萍回过头,张府两个护院,持刀追了上来,她倍感绝望。
护院看着她身后,却露出恐惧。
四五头强壮的白狼,从两边墙上一跃而下,落地近乎无声,它们凝视着护院,直让护院手脚发寒。
而檐上,驭狼的少年站在墙上,瞳如狼眸,带着极度危险的气息。
幸好,他怀里抱着一个女孩,中和了他几乎令人无法喘息的可怖之感。
女孩松口气:“赶上了。”
云萍近乎快泣出声:“兰絮!”
解决护院比较简单,他们被五头狼团团围住时,就丢盔弃甲了。
兰絮没想让狼崽们杀他们,野兽如果杀过人,会留下惯性,所以,只是让戌亭把他们捆成粽子,塞住嘴巴,打算交给镇北王处理。
云萍虽吓得不轻,也很快调整过来,感激:“谢谢……”
兰絮把一袋银子放她手里,说:“你拿去用吧,本来是我该谢谢的。”
云萍没推脱,劝说:“兰絮,你也走吧,自从小姐性情大变,我就想走了。”
兰絮:“性情大变?”
云萍:“你不会忘了吧,四年前她突然改了性子,再不像从前的小姐,撤换了院子里的大家……”
而李兰絮本身,就是被撤换掉的一个丫鬟。
兰絮怔了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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