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女配被大佬饲养后(快穿)by发电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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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絮只觉得“碧天”这两个字很熟悉,好像是她以前住的院子的名字。
秦放还是命名苦手,直接把她的院名拿去用了。
这回,入了春,没封路的大雪,和上次一样的配置,兰絮穿着斗篷,抱着手炉,坐到了马车上。
碧云山庄就在香韵山的半山,乍一看,与普通山间人家差别不大,有柴扉草屋,红泥小火炉,分外清幽。
可它是从权贵手里流落出来,被秦放买了来,又不是真农户,没有点眼力,是看不出其中布置的处处精巧珍奇。
譬如那屋子看着破败,但里面又是一番布置,半点享受不落下。
兰絮和秦放游览片刻,她惊讶:“这个庄子,要多少钱?”
秦放:“三百两。”
兰絮:“不可能。”
秦放一笑,实话说:“它是三千俩才买得,不过落到我手里,就当三百两买来的了。”
兰絮:“……”
他们有一套运作方式,秦放从不是两袖清风的作风,却也知进退,很能把握隆光帝的喜好。
她便不予置评。
他挺喜欢碧天山庄,说:“这里夏日可以避暑,冬日又可以如今日这般,烤火吃肉,以后咱们得了小孩,也可以常带他们来玩。”
兰絮:“你倒是想得挺远。”还挺美。
秦放倒是一悟:“确实,以前倒从没想过。”
那时候,有一日就是一日,拼刀拼命,任那血怎么横流,哪里想得到,自己也会下意识地追求安稳。
此时,鹿肉放在烤架上,滋滋作响,兰絮催:“好了没有啊。”
秦放先把烤好的肉一一堆到兰絮盘子里,把肉片摊开到烤架上,见炭火不旺了,他进屋,找了一柄玉骨折扇。
那是前主人的东西,连着山庄一同卖了。
兰絮疑惑:“这么冷的天,你拿什么扇子?”
秦放:“扇扇炭火。”
他展开扇子,对着炭火扇扇两下,火星子飞了,秦放要用扇子去掩,兰絮也看清楚了那扇面,忙说:“小心!”
秦放:“什么?”
他还以为兰絮让自己小心,结果,兰絮一把夺过扇子,火星子乱飞,怕它们灼到她衣裳,他只好用手抿掉。
兰絮小心翼翼捧着扇子,仔细看上面的题词,确认猜想,就赶紧看看扇子坏了没有。
秦放甩甩发烫的手指,问:“怎么了?这上面有我在抓的人的信息?”
兰絮真恨不得用扇子敲他,解释:“这是前朝大家云贞的山水画,是真迹!”
秦放:“所以呢?”
兰絮:“很珍贵。”
秦放:“多少银钱?一百两?一千两?”
她没有抬头,只顾着看扇柄扇坠,就怕有瑕疵,她咕哝:“那是,比皇帝上次赏赐给你的书画,还要贵重。”
秦放默了默,虽然手上早不疼了,可真是哪哪都不舒服,他轻哼一声:“这扇子,可真值钱啊,比我还值钱,烫它不行,烫我可以。”
兰絮:“……”
真是奇了,她把扇子放到另一旁,看秦放的手,她知道刚刚秦放灭了火星子,问:“你的手不严重吧?”
秦放:“那肯定不严重。”
兰絮想笑,不敢笑,她说:“你把手给我。”
秦放忍了忍,把手递来,说:“要做什么?”
兰絮蹙眉,双手捧着他的手,小口吹吹,以一副哄小孩语气:“来来,嫂嫂给吹吹,阿放不疼了。”
且看她演着呢,一刹那,秦放什么气都烟消云散了,他指尖微微一动,喉间发紧,说:“好嫂嫂,多给我吹吹。”
兰絮抬眼瞪他,无言片刻,他倒是来劲了,果然论厚脸皮,自己是比不太得的。
下一刻,他反客为主,又握住兰絮的手,目光定在她唇上。
兰絮突然挡住他的唇:“等等,我们刚吃完烤肉,还没漱口。”
秦放被捂着嘴唇,声音模糊:“这有什么。”
兰絮不肯:“油着呢。”
秦放数不清自己曾被她嫌过多少次,他就非要亲,扯开兰絮的手,一口咬在兰絮唇上。
兰絮:“!!!”一股肉味。
她赶忙抬脚踩他:“松、松开……”
秦放蛮横得很,她的声音被吞没,越踩他的脚,他也越使性,不松开,再一个动作,轻松把她横抱起来,走进屋中。
他们在檐下烧烤,屋中烧着炭盆,很是温暖。
秦放方把兰絮放到床上,心头正是火热,就看兰絮转过去,把头埋到枕头里,就不管他。
秦放:“……”
他去握她的手,兰絮躲开,他又气又好笑,真是一遍遍被嫌弃,可他以前哪讲究过那么多。
无法,他出去打一盆水,自己简单漱口,嚼了一片薄荷叶,又来赔不是:“下次我不这样了。”
好话说了好一会儿,兰絮还是不理,秦放只好说点狠的:“我要再这样,你就……”
兰絮终于抬头,脸蛋已经捂得红扑扑的,就等秦放这句呢,便问:“我就什么?”
秦放:“亲回来罚我。”
兰絮:“……”
她要重新钻到枕头去,秦放忙一把薅起来,抱着给她擦脸洗漱,又说:“姑奶奶,我知道了,下次真不会了。”
就好就收,兰絮洗漱过后,也含了一片薄荷叶,舒服了点,便说:“行吧,这次原谅你,下次没得那么简单。”
秦放:“还是你大度。”
兰絮:“你倒是最好别在说反话。”
秦放笑了声,把她放床上,也跟着躺下。
这还是他们头次同床共枕,秦放每天晚上都会回来睡,但兰絮睡觉时,和他回来的时间完全凑不上。
因此,难得能和他窝在一处,兰絮没有拒绝,只是还嫌弃地嗅嗅:“有股烤肉味。”
秦放今日歇息,自是随意穿了身棉袍,他脱掉棉袍,丢到地上,也俯身嗅嗅兰絮身上:“你也有。”
兰絮:“我身上什么都是香的。”
秦放哼笑声,不揭穿:“那就睡觉吧。”
兰絮看着秦放的耳尖,突然发现,有一点红。
任是这段时日,怎么亲密无间,却也是第一次躺到同张床上,她也能觉察自己耳尖微热,不由微微抬头,附到秦放耳边:“跟你说个事。”
秦放揉揉耳根:“你说。”
兰絮咬唇,轻声说:“你的刀,我想玩。”
秦放:“刀在桌上……”
他突的反应过来,眯起眼睛,声音沉了下去:“真要玩啊?”
兰絮严肃了一些:“若是有别人玩过的,我不要。”
秦放:“只自己无事时候擦拭过。”
兰絮眨眨眼:“真的?”
秦放压抑着摁着她亲的冲动,说:“我从来不和你说假话,倒是你对我假话一堆的。”
兰絮看他要偏题,只说:“不给玩就算了。”
秦放攥住她的手腕,他向来孟浪,既不介怀做所谓情郎,自然不介怀旁的。
秦放是有两把刀的。
第一把是弯刀,很锋利,他使它使得特别好,用它杀过很多人。
兰絮第一次见的时候,它沾满了血,还曾把鲜血抹到她盖头上。
另一把却也是不多得的弯刀,兰雀是今日第一次见。
他用起它倒是不见半分熟练,莽撞,青涩,只一点,和他这人的性子是如出一辙的,就是不管她理不理他,都来劲。
什么好的坏的手段,随意使,就要博取她任何关注。
只后半日,陪着他练刀,兰絮当真危险,是死过又活来,开始觉出疲累,原来这把刀若要出鞘,不定是好事。
兰絮也终于记起,当时自己在盘秦放这个人的时候,还给过一个评价:应付起来有点难。
今日方知晓,不止是有点,是十分。
偏秦放还要压着声,同兰絮说:“我有一块羊脂玉,柔软细腻,好像用力一点,就会弄坏它。我便一直以为它是最好的。”
“直到今天,才知它不及你半分。”
便又低头哄她,什么好嫂嫂,什么好絮絮,轮着说,半分不臊。
兰絮忙捂住他的唇。
三月春猎,秦放自是要护驾隆光帝。
从他晋升指挥佥事至今不过半年,圣心犹在,手上经过的大案,又多了两件,一跃晋升为副指挥使。
前头还有文人偷偷地喊他“秦刽子”以讥讽他,如今,皆喊秦大人,生怕一个不慎,下次掉脑袋的轮到自己。
夜里用饭的时候,秦放问兰絮:“明日你真不同我一起去了?”
兰絮好笑:“春猎是有女眷一同去,你是去当禁卫用的,我跟着去做什么?”
秦放只能轻叹。
对他的事,兰絮一般不知,这段时日他也藏得好,除了他那一圈兄弟,无人知道他在外头还有这去处。
却没曾想隔日,秦放不在的时候,屋外骤然响起刀剑声!
外面杀做一团,一个身穿蓝袍的锦衣卫总旗,冲入屋内,对兰絮几人道:“夫人快走!这里不能久留,大人已安排夫人出京!”
兰絮是知道秦放有放着锦衣卫盯着宅子,防止歹人,看来,他的行踪还是被人掌握了。
小娟:“那我去收拾点东西……”
兰絮:“我也去。”
总旗:“时间来不及了!”
说着就要来拽她们,兰絮推着小娟进门,猛地闩门——为防今日这种情况,秦放的手下,她都认得,就是不认得的,秦放让手下都在正经的刀柄留一个刻痕,能让人观察到的,但又不是很明显。
那个总旗显然没有。
关上门后,外面男人狠厉地踹,门“砰砰”响着,门闩撑不住多久。
兰絮不知锦衣卫党派之别,至少知道一点,秦放晋升得越快,被动到利益的人越多,他就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最开始,府外安排了不少锦衣卫,兰絮曾问过秦放,为何不在秦府外安置。
秦放便说:“他们不动母亲和大哥,因为这两位,是我押给皇帝的弱点。”
锦衣卫明面上还是隆光帝的臂膀,内部有纷争派系,是正常,但不能露到隆光帝那儿,否则谁也别想好过。
然而,秦放不愿将兰絮当做获取圣心的筹码。
也是那时,兰絮才知道,哪怕他将江氏的偏心,看得真真切切,却从来不计较,原不是大度,不是不懂,而是不在乎了。
想让隆光帝重用,他必须要有弱点,所以,他有了家人。
而后他再将所得钱财,给江氏和秦秀才,以彰显他们的“重要”。
想明白这点,兰絮每每回想自己暗骂他憨大个,都不由有些好笑,他哪曾憨过,精明得很。
目下,有人要拿她,自然是针对秦放,也是内部出了叛贼。
他们知道她,刻意打杀上门,实在嚣张。
兰絮推着小娟躲到碧纱橱后,嘱咐:“他们大张旗鼓,我反而不会出事,但肯定会杀了你,要躲好。”
她刚绕出来,手上拿着花瓶,那门不堪重负,被踹开了,男人闯了进来,刀刃雪亮,一脸的凶神恶煞,砍掉了门闩。
兰絮:“……”
放弃挣扎可能还好受点,她选择放下花瓶。
果然,那总旗拽住兰絮,用手肘一敲兰絮的后颈。
兰絮晕过去前,叮嘱了系统,系统回:“行,接下来发生啥我给你先盯着。”
那锦衣卫屋内翻找一些女子家的头面和手帕,再扛着她,跳过院墙,去隔壁的邻家的小院子,没一会儿,他又带着打扮好的“兰絮”回来。
而此时,院子外,卫纲奉命看守院子,秦放早猜到有人会动手,调动来护院的人不少,但没想到,对方来明的,也大喇喇穿着锦衣卫的衣裳。
不仅人数更多,还都是认识的兄弟,他们还曾一同饮酒,一同划拳。
卫纲和其中一人的刀打到一起,他不解:“王绍,你居然背叛大人,你知道下场会怎么样吗!”
那王绍说:“上命难违。”
突的,院门打开,只看一总旗拎着绑着双手、双目、嘴里塞着布巾的女子出门。
王绍放弃和卫纲纠缠,他冲上前去,骑上一匹骏马,再把那女子扔到自己马背后,打马离开。
卫纲骂了声,一面安排人快去追,一面安排人去关城门,可是想到王绍一句“上命”,他也知道,这城门关不了,有人把着的。
周遭有人问:“卫大人,要不要报给秦大人?”
卫纲犹豫了一瞬,说:“不报……不对。”
秦放就在京郊皇家猎场,春猎早已开始,作为副指挥使,他需布防巡逻,因受隆光帝器重,他还得打猎,一展身手。
若擅自离场,被隆光帝发现,不好收场。
想着,他也算知道这次这些人的目的了,他们就是要秦放丢下猎场那边,去追他们,以失帝心。
那他不管报不报,总有人报给秦放,届时,主动权反而让给这伙人。
于是卫纲咬牙,说:“得去报,我亲自去!”
去岁雪多,却也暖得快,阳春三月,万物翠青生机勃勃,皇家猎场中,宫廷禁卫早就摸排清楚山中的活物,还放了一些豢养的山鹿、灰狐、白兔等。
省得有些骑射不精的皇子公主,一头活物都猎不到。
自然,山中也有猛兽,不过要进入深山,若能猎得,自然风光无限,只怕会把命丢那儿。
然而人迹罕至的深山之中,秦放骑马奔于密林,衣袖翻飞之间,他举起五石重的弓箭,眯起狭眸,松手。
飞矢势如破竹,扎进一头灰熊的体内,灰熊狂怒追上来,秦放却骑着马,遛它似的跑了小几圈。
若直接去与灰熊搏斗,也不是不行,不过他不想身上白白增加伤痕。
他身上的疤痕太多,兰絮都嫌弃他身上没多少块好皮。
却也不知她怎么数的,只说再多一道,就能凑个九九八十一,足以去西天取经。
秦放不知什么是西天取经,兰絮只说去做和尚,他就懂了,红尘还没逍遥够,他如何当这和尚?
打那以后,他就留心不让自己受伤。
眼看消耗灰熊体力差不多了,秦放再远远补几箭,直中命门,灰熊轰然倒地。
下马检查战利品,秦放倏地一笑,这熊有一张好皮,先给兰絮做一双熊皮靴,否则她一到冬日,就因着脚冷,不愿落地。
还可以在暖手炉外面裹着熊皮,这样摸着手炉,不烫手,又舒适。
熊掌熊胆给她补补身子,否则别没吃他几下,就又总叫苦叫累,恼他一身蛮力过甚,分明也是她娇而不堪折。
真想快些将这头熊弄回去。
也才半日不见,从前何曾有过这种心情,吃蜜似的。
正想着,山林半空,出现一声不大不小的炮声,是秦放与心腹几人的联络办法。
他脸色一沉,出事了。
秦放循着炮声的方位,不多时,他看到了卫纲,他信任卫纲,就把卫纲放在馄饨巷子的院外守着。
而如今,卫纲出现在这儿。
秦放冷声:“说。”
卫纲:“大人,林大人那边的人,出动了几个小队,把夫人劫走了!我等几人没能拦住他们,现在是老三他们在跟。”
刹那,秦放手上浮起纵横的青筋,直接蔓延到手臂上,隐没入袖中。
他听到自己声音平静:“留意位置了吗?”
卫纲:“他们就在京郊,显然这是一个套。”
秦放听到自己冷笑一声,说:“他们既然敢劫持走人,就料定我会去追。”
若不追,怕兰絮会出什么事。
纵然是圈套,他也得跳。
卫纲还想劝说,秦放说:“西南三百步处有一头灰熊,你先拿它去前面,皇帝要是问起我,你就说我看到有老虎,追上去了,其他的布防若出事,你全权处理。”
卫纲张张口,却也很明白,冷兰絮对秦放意味着什么,他道:“是。”
交代完猎场的事,秦放拿走卫纲的报信弹,一踢马腹,往深山去——从这儿离开,既不会有人发觉,还是捷径。
即使路再难走,他也会追上。
翻过这座山,有一片农庄田地,农户正在田地做活,骤然听到“嘭”的一声炮响,很是一吓,奇怪地环顾四周。
下一刻,一匹骏马竟从一处山上闯来,这可是陡坡,稍有不慎,连人带马摔得粉身碎骨。
农户大张嘴巴,那马上之人,却引马下山,到道上疾驰而过,一下看不清马上人。
待一人一马走了许久,那农户方感觉到一阵风刮来,随即农户忍不住叨咕一句:“什么人啊,恁地不怕死,不要命了!”
马上之人正是秦放。
闯过人迹罕至的山林,他顺着报信弹的痕迹,找到了骑马的下属,下属道:“大人,王绍就在前面!”
他跑得快,不大能追上影子了。
秦放的马儿也累了,他抽出一把刀,刺了下马屁股,一溜烟追上去。
王绍的马后,女人趴在马背上,她浑身被绑着,身上连着一根绳子到马腹,只能看到熟悉的衣裳和发髻。
柔软的腹部就贴着马背,这般颠簸,定会硌得难受,很是受苦。
他平时都不舍得对她用力!他们怎么敢!
从方才开始到现在,秦放那刻意压制的滔天怒火席卷归来,眸中凝火,却烧得他是越怒越冷静。
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于是,边骑边又搭弓,瞄准王绍的斜上方,感知风向后松手,箭破风而来,就擦着王绍的肩膀,扎入他前面的土地。
王绍显然吓一跳的,连人带马一滞,如果不是秦放顾忌马上之人,他毫不怀疑,它会直直刺入他心口。
秦放气沉丹田:“王绍,往日我待你不薄,你现在停下,我还可以饶你不死。”
王绍没有停。
在秦放还在林同知手下时,他们着实以兄弟相称,秦放阔绰,不管是钱财还是功劳,都可以分给众人。
可短短半年,秦放升得太快了,他能爬到那个位置,是有常人所没有的手段,仇家当然不会少。
仇分多样,王绍和他是升米恩斗米仇。
按原计划,他得赶紧让马带着人坠崖,于是抽出刀,扎在马脖颈上,马儿嘶鸣狂怒,左右摆动,王绍做出一个不慎,被甩下马背的样子。
那匹马没了人控制,一个踩空,身子歪了,前方就是山崖。
见状,秦放踩在自己马背上,借力冲过去,试图用力拽住那人的衣服,却只抓到别在腰上的手帕。
他只能看着马带着人,滚落到山崖之下!
秦放双眸一缩,眼睁睁看着人与马消失在视线里。
他额角浮起一道青筋。
这时候,其余下属也追了上来,王绍摔断一条胳膊,双腿倒还没事,本想偷偷地跑,被几人围住。
秦放走来,语气冷静:“那个人不是她,她在哪?”
王绍忍着疼痛,自忖引秦放出来的目的已达成,可为何秦放能确定那个女子不是冷氏?本该让他耗费人力在山崖找人的,如今他却不愿意找了。
他压制住惊疑,争辩:“那马上的就是冷氏……”
秦放狠狠踹他的头一脚,他摔倒在地,吐出两颗牙。
秦放又问:“她在哪?”
王绍笃信他再狂傲,也不能亲自杀了自己,因为他也是锦衣卫。
于是,他含着满嘴的血:“咳咳咳,大人与其逼问我,何不快快组织人下山区找?否则人没摔死,也得被野兽……”
话没说完,一柄弯刀狠狠刺破他的胸膛,王绍瞪大双眸,断了气。
秦放拿着刚刚拽下来的绣花手帕,擦擦刀上的血,铿的一声收刀,没人敢大出气。
那条绣花帕子,也被秦放丢到地上,用力踩了踩。
他抬起鹰隼般的眸,只道:“回京。”
兰絮再有意识时,系统颇为神秘:“猜猜这里是哪?”
兰絮环顾一下,她在一个屋子里,门窗紧闭,屋内装饰没有任何特殊的,唯一不同的,是她身上换了身衣服。
她配合故作神秘的系统,说:“应该还没有出京。”
系统:“是还没有,你就在你家隔壁。”
正如兰絮推测,他们不是奔着杀她来的。
原来总旗把她掳过来后,就到了隔壁,有仆妇给她换了身衣裳,换在另一个女子身上,就带了那一个女子出去,让被人误以为她被劫走。
其实她被藏起来了,且还是邻居家。
要说,兰絮与邻居家都知根知底,素日都有往来,不像是锦衣卫部署的地方,从没想过,还是别人的地儿,真不愧是锦衣卫。
左右有两个膀大腰圆的仆妇守着她,看她醒了,说了声:“娘子莫慌,我们不会危及你的性命,你在这儿住着就是了,你若要大叫,我们只能封了娘子的嘴,何况这儿密不透风,声音也出不去。”
兰絮就闭上嘴巴,省力了。
仆妇们松口气,又端一碗水给她:“来,娘子喝吧。”
兰絮摇摇头。
仆妇非要端水给她,反复说着:“喝点吧,我看你一日没吃水了。”
这回,她喝了两口,系统就根据她身体数据反映,提醒:“这个水里面有蒙汗药。”
兰絮恍然:“难怪我老是睡不醒。”
系统:“……你睡不醒是天赋,蒙汗药不背锅!”
那仆妇盯着兰絮喝水,兰絮象征性喝了几口,就说:“我饿了,你们这里有吃的吗?”
仆妇:“有。”
两人没走,就等屋外送来饭菜伙食,果然饭菜伙食里也有蒙汗药。
防得这么缜密,她也是没办法了,只能在两个仆妇的盯视下,吃完了一小碗粳米饭和一叠菜梗和一叠豆腐炒肉。
这是寻常百姓的一餐,不算差,但是和自己之前吃的比起来,就没多少滋味。
平日里秦放拿什么好吃好喝的供着她,这劫走她的人或许是想不到的。
兰絮默默咽东西,眼泪在眼中打转。
那仆妇说:“娘子别哭,放宽心,我们也不忍心看你被关这儿,都可以陪你聊天,解解闷儿。”
这是还要攻心,是不是想着若能得到秦放一些消息更好。
兰絮擦掉眼角的泪,老实告诉她们感想:“我不是因为不能出门不开心,我是觉得这饭菜不好吃。”
仆妇:“……”
兰絮一边哭,一边往嘴里塞米饭:“但我如今阶下囚一个,还有肉吃,你们都没肉,吃得比我差,我就不挑了。”
仆妇总觉得有点不爽,也只能忍了。
吃饱后,加料的东西出效果,没一会儿,兰絮又困了,后脖颈也疼,便躺在床上,眼皮越来越重,就又睡着。
再次恢复意识,仆妇两人正小声议论着什么,她呼吸一变,她们立刻收声,不让她装睡偷听。
这两位还是练家子呢。
还好兰絮还有第三只耳朵。
系统说:“你睡着后,外面有人送纸条进来,她们刚刚在讨论情况不是很好,好像秦放直接找上她们主顾。”
兰絮有点惊讶:“秦放不是在皇家猎场吗……”
不过想想,他定是接到消息后,瞒着隆光帝,先回来追查,也是这群人的目的,要让秦放落个玩忽职守的罪责。
这回那两人就没有非要叫她吃水吃饭,兰絮伸了个懒腰,才刚想秦放什么时候能找来呢,不过小片刻,又有人打开一个小小窗格,塞纸通讯。
仆妇们看了那张纸,脸色蓦地微沉,她们朝兰絮走来:“冷娘子,看来我们得换个地方了。”
只是她们刚打开门,一阵破空声,一个仆妇心口中箭,软倒在地。
兰絮捂了下唇,屋外传来兵器相接的声音。
另一仆妇本想挟持兰絮,还没来得及动手,一柄弯刀从她的脖颈后刺穿,她想说什么,只剩下咯咯的声音。
兰絮后退好几步,门外,秦放拔掉弯刀,把那软倒的仆妇踢开,走了进来。
他还穿着春猎时候的软甲,英姿勃发,只是脸上身上,都有血痕血渍,那双眼底的戾气,在看到兰絮时,微微一敛。
兰絮一喜:“你没事吧?”
秦放眼中带着血丝,眉头紧锁,却看她身上没有受伤的地方,放缓呼吸:“我没事,你也还好?”
兰絮:“好吃好睡呢。”
秦放终于是如往日,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兰絮并不肯定,他真如他自己所说没事,因为于她而言,她不过睡了一觉,但秦放那边看来,就不止了。
地上都是两个仆妇的血,秦放本想抱起兰絮,看看身上飞溅到的血,他放弃了,只拿来一床褥,放到地上,挡住血,示意兰絮走。
兰絮踩着干净的床褥,走到外面。
外面也都是血。
一个和她住的地方差不多的院子,竟然躺了七八个锦衣卫,有几个,还是曾随秦放出任务,兰絮也见过的。
他们终究是刀戈相向。
兰絮气息一紧,她攥住秦放的袖子。
秦放当她不喜欢看到尸首,便扶着兰絮,轻笑:“行了,要不你找个布巾绑住眼睛,我带你出去。”
兰絮眼角余光,看到好几个存活的“敌人”,她轻声问:“这些,你也都要杀了么?”
秦放平淡地说:“嗯,都杀了。”
他今天已经杀了很多人了,不介意再杀几个。
但这些人是锦衣卫,民间官场怎么骂,都说是“走狗”,走狗也是狗,打狗还要看主人,而锦衣卫的主人,是皇帝。
何况如今皇帝在猎场,秦放擅离职守在先,却是回来给皇帝“清理门户”,而这里面,又多少人坐山观虎斗,就等渔翁得利,于是端看他杀人,只等他倒了,自不必言说。
他摊上事了。
她不信他不知道,可是他还是做了,不止如此,眼前人的脸上,还看不到半分懊悔,而是充斥着杀戮过后的冷漠。
兰絮心中微沉,就看那一团【气运】,一丝丝,一缕缕,从他身体内缓缓飘了出来,但大部分,还在他体内。
只是,它在朝她身上飘,有种诡异的惊悚感。
系统在她脑海提醒:“宿主,气运往你身上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