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灾—— by二道河桥

“其实这件事并不复杂，我说出来，你们就懂了。有很多小文明它是依附着大文明生存的，而大文明为了扩大自己的影响，又会选择去联合其他大文明，组成一个超级巨无霸势力。这么跟你们说，目前整个宇宙中就有这样两个超级巨无霸——”
“分别是在仙女星系的仙女共和国和在阿贝尔星系的阿贝尔帝国。甭管宇宙有多少个文明，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目前宇宙中只有这两个人的声音，它才叫声音。其他文明只有听的份。”
“有意思的是，之前一直是仙女共和国占上风，阿贝尔帝国一直是被压着的那一个。但是如今阿贝尔帝国强盛起来，反过来压着仙女共和国！”
眼看情报员越讲越远了，就有人耐不住了：“这跟艾尔族有什么关系呢？”
“怎么没有关系？”情报员还想看是谁这么着急，一看到那熟悉的金属面孔，原来是艾尔人啊，那没事了。
“一般的小文明，就算艾尔族都死到只剩下一个人了，他们就算想吃，吃得下嘛，不怕把自己给撑死！能吃下这块大蛋糕的，就不可能是一般的势力！”
那个艾尔人确实听懂了，但他的心也凉了：“难道这件事，还跟阿贝尔帝国和仙女共和国有关系？”即便是全盛时期的艾尔族，也不能跟这样的顶级势力相比啊！
他都心灰意冷了，但仍旧想要死个明白：“那么是仙女共和国，还是阿贝尔帝国呢？你说仙女共和国这些年被阿贝尔帝国压在下面，难道是他们不甘心，所以想要吞下艾尔族加强自己的实力？”
情报员嘿嘿一笑：“你说的嘛，对了一半。”
“只对了一半？”
“谁说阿贝尔帝国就不想要这块蛋糕了呢？”

第147章
哈莫星作为一颗三不管星球,天然就具备孵化犯罪的土壤，支撑哈莫星的三大产业，分别是地下拳击、毒/品和卖/淫场。
比如这名情报员就是混进当地最大的卖/淫场,才获得这么多情报的。这里面有百分之八十是为了工作,至于那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嘛，纯粹就是个人喜好了。
其实像她这样试图混进卖/淫场想见见市面的还不少，仅考察团二十人当中，就有五个人都在当地人的介绍下，或主动或被动，进去见识过。
这五人中，还有一个差点就被人卖给卖/淫场了。
让考察团其他人非常意外的是，那个差点被卖的仁兄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身高足有两米五，而且还特别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的也不修剪,长得其实挺寒碜的。他大概也是对自己有自信，觉得别人怎么也不会往他身上打主意，结果差点翻车。
其实这就是他们先入为主了，人家外星人的审美非常直观,说白了就是慕强，越强壮的就越受人青睐。
所以你可以想想,这样审美熏陶下,那里面都是些什么人了。总之当时想要去见世面的人大为失望，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因为真的很辣眼睛。
反倒是去地下拳击参观的人找到几个很符合地球人审美的选手, 而作为考察团唯二的非进化者的巴图，他却是选择了这个按理来说最危险的地方。
他通过当地人的引导进入地下拳击场之前, 一开始想象的是那种擂台的模样，但是真正去了，发现人家虽然是叫地下拳击，但却是建在露天的地方。
他进去一看，害，这不就是斗兽场嘛！
入场的观众是分等级的，巴图买的也就是一张普通座位，视野很差，提供的服务也很少，仅仅只知道目前正在打的是谁，这还是因为拳击场的老板为了让他们下注，把名字直接打在他们座位上的原因。
像巴图旁边座位，坐的就是一个瘦瘦小小的矮个子，长得跟哥布林一样，他一看就下了注，握着拳头大声吼着其中一个选手的名字。比场上的选手都要激动。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那远远模糊的两个人中分清楚哪个是他下注的对象。
巴图本来是想见识见识外星人的生活是什么样子，说实话，他其实挺失望的，感觉还不如地球，就像地球边镇乡村一样，但虫灾后，这种进化者小镇的治安早就整顿了一遍，如今说一句路不拾遗都不为过。
所以这哈莫星真是连地球乡村都比不上。
如果说这是因为巴图只看见底层的话，他所进的这家拳击场已经是当地最大的拳击场，但整个建筑看起来一点都不上档次，不管是内部的结构还是外表造型都很一般。
你要说这当地的拳击场老板没钱，刚刚买票就被小宰了一刀的巴图是绝对不认可的，所以只能是人家顶天了也就只有这个能力。
他做不到更好了。
像这样的三不管星球，说白了，也就是些没什么本事又没能力的渣滓待的地方。看起来无法无天，不受任何约束，好像很威风的样子，其实不过是压根就没人瞧得上他们而已。
真要形成威胁了，直接一发炮/弹就给解决了。
再然后，其他几个国家也有借哈莫星为掩饰的意思，可以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交易，比如洗钱。有哈莫星这个渠道和没有这个渠道，差别还是很大的。
这也是哈莫星一直能留到如今的原因。
巴图本来是打算看完一场就走的。但是大抵是他的模样跟其他人差别很大，如果他要是跟隔壁那人一样，为了场上的选手疯狂，就算他顶着地球人的样子，也不会多起眼。毕竟那么多人呢，但是他偏偏就一脸“就这”的无聊模样，在一众疯狂狰狞的面孔中，就很突兀了。
有人注意到他，对他的来历产生了些许兴趣，然后又用了很短的时间确认了他的身份。
哈莫星来了一艘百公里级别的巡航母舰，这件事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在上层引起了轰动。
因为艾尔族的原因，如今哈莫星已经聚集很多来头不小的势力。他们是不乐意这个餐桌上又来一个有实力的食客的，这意味着好不容易分到手里的菜又会被人分薄一份。
如今这些势力目前还在观望，当然他们下场也只是时间问题。
恰好在地下拳击场贵宾区，就有这么一位贵客，而他又刚好发现了巴图的身份。
于是自然而然的，还坐在那里发呆的巴图就收到了这样一份含金量不低的请帖。
当那位服务员满脸客气的邀请他去那位贵客所在的包厢的时候，四周吵闹的声音都有片刻凝滞。他们虽然不认识那名尊贵的客人，但是他们听说过那个包厢的名字。
坐在巴图身边的“哥布林”瞪大眼睛，他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羡慕，不如说是恐惧。那个包厢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就像是某个不可名状的存在一样。
也是从他的表情上，原本还想着你邀请我，我就去，我看着那么好骗的巴图突然就改变了主意，觉得这个包厢的主人可以见上一见。
巴图一点都没有表现出第一次听这包厢名字的样子，他一副理所当然，好像他早就等待着这样一份邀请一样。
当他应那位服务生的请求从普通座位上站起来，其他人也才有些突兀的发现巴图跟那位满脸客气的服务生是如此的相配，好像他理应被这样服侍，于是就显出跟周围人格格不入的贵气来。
他们就好像第一次见到巴图一样，用看外星人的目光，瞻仰这名坐在普通座位体验人生的“大人物”。
等到巴图离开座位随那名服务生往外走的时候，他听到那个哥布林用阿贝尔通用语得意的对四周说：“我早就看出来他不一般了！”
“他刚刚就坐在我身边，还跟我打招呼，问我什么——”
后面的声音被其他更热烈的声音盖过去，巴图也就听不到了，他嘴角微微抽搐，因为他一句话都没有跟那个哥布林说，真不知道他会编些什么。
那名服务生带着巴图穿过普通坐席，又过了一道走廊，上了几层楼梯，然后来到一扇拱形门前，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
这里的建筑都有类似野兽的雕刻，巴图抬头看了眼拱门的门头，还不等他看清楚，门就被人打开了。
打开门的也是一名服务生，房间里还有另外几名服务生，除了穿着的衣服类似外，外貌，甚至种族都有些许差别，但他们都站得板板正正，像壁画一样，立在房间的几个角落里。
而那名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通过露天看台极佳的视角，观看拳击赛的人，应该就是这间包厢的主人了。
服务生走向前，腰弯得很低，贴着那人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声音很轻，巴图都没有听清。
然后就见那人抬了抬手，服务生就直起腰，转身冲着巴图招手，叫他过去。
巴图心里嘀咕了一句，真能装。但还是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了过去。
这时候又有另一个服务生搬来了一个小矮凳，然后那个服务生就引导他坐上去。巴图犹豫了一下，觉得这么坐不好看，于是双手插兜，反而是向前一步，目光远眺赛场。
“这视野真好。”
这一下，就是那个邀他来的人在看他的背影了。
背后传来一声轻笑，巴图努力放松自己的背脊，让自己保持这副随意的姿态回头，这一下，他才跟这个人正式对视上。
然而他并没有看到这人的脸，因为这个人的脸上带了半张面具，只露出菱形的嘴唇，和完美的下颌线。但这不妨碍巴图惊讶的发现，这个人跟地球人长得非常像。
就连他，作为非进化者，已经算是变异比较少的地球人了，但是身上还是有残留一些昆虫特征。可是这个人的身上是看不到的。
“初次见面，请问是否可以告知我，你的名讳呢？”巴图心里虽然有些意外，但是他表面上是完全看不出来了。
他率先开口，竟是反过来先拿捏了主动权。
旁边的服务生倒是满脸紧张，都要流汗了。
这个人有足足半分钟是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别的动作，就只是打量巴图。
这种无声对视是很给人压力，但是巴图撑下来了。他甚至还摆了个更好看的姿势，一副你尽可看个够的样子。
就在巴图以为他不会如实告知他的身份的时候。
那个人用一口非常地道的阿贝尔通用语对巴图道：“我叫奥迪斯·安·阿贝尔。”
奥迪斯·安·阿贝尔有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姓氏，阿贝尔是只有阿贝尔帝国皇室才能使用的姓，能叫这个名字的就算不是皇子，也跟皇室扯不开关系。
但奥迪斯又不一样，他的名比他的姓还要响当当，因为他正是阿贝尔帝国前几年刚公布的三皇子殿下，唯一一个流落民间然后又找回来的皇子殿下。
而如今，他并没有待在帝国皇宫里接受皇室教育，反而是出现在离帝国首都八竿子打不着的偏远三不管星球。
换做任何一个人听到这个名字，都要吓得脸色苍白，惊慌失措。
然而巴图依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好在奥迪斯殿下也考虑过这一点，不是每个国家都对阿贝尔皇室成员了若指掌，于是他又补充了一句：“我是阿贝尔帝国的三皇子。”
巴图这才有了新的表情：“竟是三皇子，久仰久仰！”他努力捧场，但是内心仍旧一片迷茫——由于没有跟其他情报员共享情报，他并不知道阿贝尔帝国是什么存在。
三皇子？应该很厉害吧？
阿贝尔帝国又是什么野鸡国家？竟然让皇子来这种地方？
以上，就是巴图此时的心理活动。

而在另一边,考察团的其他人也正在讨论这个阿贝尔帝国。
听到阿贝尔帝国也对艾尔族感兴趣的时候，考察团中的政治老师刘欣语就忍不住发出真实的疑惑：“帝国？是我想象的那种，以皇帝一个人为领袖, 并通过血脉来传递的封建帝制主义吗？”
她疑惑的点非常朴实,你们这些星际文明，按理来说已经领先我们地球活了万万年，怎么社会制度还这么落后，还用着我们都淘汰不要的封建制度。
这句话一出来，本来还陷入绝望的艾尔人也给整不会了。
他其实也很疑惑，疑惑的点则是不明白地球人为什么会关注这个。这很重要吗？
但事实上，地球人还真关心这个！他们兴致勃勃的讨论阿贝尔帝国为什么能够一直屹立不倒的原因，毕竟这种以血脉为传递纽带,选出来的继承人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历史老师博比特就说：“多少英明神武的大帝，结果后继无人,然后使得大权旁落！就连两个颜值满分的人都会生出来颜值低于及格线的丑人,遗传这个东西真的纯粹靠运气，想要让后代跟自己一样太难了！我不相信阿贝尔帝国皇室中诞生的后代全都是天降猛男，这是买彩票都买不到的运气！（与小说家同理，彩票也是从虫灾前就遗留下来没有被摧毁的产物）”
“总会有一代拉垮,甚至连着几代都拉垮！”博比特义愤填膺完后，也是非常不解：“所以他怎么还没推翻？阿贝尔帝国的人民是不是不行啊？”
参与会议的艾尔人：“……”他一时还真被带跑了, 都来不及关心艾尔族的命运, 也忍不住开始回忆：“阿贝尔帝国的皇室之前确实一直因为内斗严重导致几次可以反压仙女共和国的机会被生生错失掉，本来作为最大星系国却一直当万年老二, 我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过, 所以这竟然跟它的政治体系有关系？”
他的话语让原本正讨论热烈的几个人都扭过头来，他们怎么忘记了,这里就有个地道的星际人，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当时，一连串问题就对着这名艾尔人输出。
“内斗？封建帝制内斗是老传统了，毕竟抢皇位是只有一个人胜利的游戏！但听你这意思是，如果阿贝尔帝国不是因为皇室拖后腿，早就超越仙女共和国了是吗？”
“阿贝尔帝国看来底蕴真的很强啊！用着这种封建帝制还能压仙女共和国一头，仙女共和国是不是有点菜啊！”
“你话也不能这么说，封建帝制虽然有它的局限性，但也有它的优点，这种集大权于一人，如果恰好那个人各方面实力都很强，属于天降猛男，那发挥的作用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
“话说回来，仙女共和国又是怎么样的制度？”
艾尔人一时都被给这一连串的问题给轰迷糊了，一时不知道该先回答谁。
还好一旁喝水看戏的情报员此时也缓过来了，救了他一命：“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毕竟也不算什么机密。先从阿贝尔帝国说起吧，顾名思义，阿贝尔帝国就是你们所说的封建帝制，也是我们比较熟悉的那一套，皇权至上，皇帝之下，人人平等，甭管是皇室，还是那些所谓的皇亲国戚，在皇帝眼里其实都没什么区别，都只是一群牛马。
皇帝就好像那个牧羊人，底下的民众就是他放牧的牛羊，同时也是他的财产。而皇帝放牧的工具，就是帮助他处理政务的那套体系，叫做内务院，说白了就是他一个人的秘书部，是协助皇帝处理政务的最高部门。
但它本身是没有主权的，封建帝制所造成的极端集权之下，只有皇帝一个人掌握绝对主权，其他的人权利都是依托于皇帝而存在。这个主次你们不要弄反了。 ”
“而且你们也不要想得太好，虽然阿贝尔帝国存在皇室内斗严重的事实，但是每一任皇帝还真的不差，这也跟他们的信仰有关，阿贝尔帝国的每一任皇帝既是帝国首领，同时也是被阿贝尔，就是他们所信仰的神选择的神权代理人。”
她这话一说，在座的各位一下子就脑壳大了。
“怎么这还跟神权有关啊！”历史老师博比特是最崩溃的：“这到底算东方还是西方！？他们难道还有个耶稣教？大家一起信仰上帝不成？”
“耶稣教的上帝存不存在我不知道。”情报员一脸淡定：“但是阿贝尔帝国的神却是真实存在的。”
艾尔人听得似懂非懂，他扭过头，找地球人小心翼翼的问：“那上帝是你们的神吗？”
被他问的那个地球人当即一句爆言：“他才不是我们的神！我可不信这些东西，我只信我自己。”
那个艾尔人大惊失色，甚至默默地离这名地球人远了一点，一副你是不是活腻了的样子：“……你，你不怕触怒那位伟大的存在吗？”
这模样引起了其他地球人的注意，不敢相信艾尔人五大三粗竟然如此封建迷信：“什么东西？”
“还触怒？笑死，你不会真以为这个世界上有上帝吧？”
“喂，别跑题了，那个阿贝尔真实存在又是什么意思啊？这世上真的有神仙？真的假的？”
情报员清了清嗓子：“其实，我刚开始知道这一点的时候也是非常疑惑，然后我找了个好几个当地人，才弄明白这其实算是每个星际人的常识，就像我们从小听到大的神话故事一样。比如盘古开天辟地，上帝七天造创世，而在宇宙，也有一个这样的故事。”
她的目光落到艾尔人的身上：“我想你也听过吧，在这庞大的宇宙有着这样几名伟大存在，洞悉时间的万物之父比特发现生命本质，创造了万物之母源祖，而源祖掌握生命的奥秘，并孕育了万物。
他们的大儿子是个不爱回家的流浪者，流浪者总是青睐无机物，金属和矽基存放着他的讯息，岩石曾作为他的温床，供他短暂停息。
但他永远不会为谁停留，流浪是他永恒的宿命。
他们的二女儿仙女最是美丽，梦幻的颜色为她披上了仙女的外皮，但仙女却因为爱上一棵凡树而触怒了万物之父比特，比特把她驱赶到宇宙的边界，夺走了她的仙女身份，让她只能像树一般活着。
那棵树后来成为了世界树，孕育出的精灵建立了伟大的共和国，共和国的精灵唱诵着这个浪漫的爱情故事，并把共和国赋予仙女之名。
他们的三儿子，也是最小的孩子阿贝尔则是野心勃勃，他想要挑战万物之父的权威，可惜他低估了万物之父的势力，洞悉时间的比特就算失败了也会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但阿贝尔的机会只有一次。
哦，可怜的阿贝尔，他失败了。
哦，倒霉的阿贝尔，他被他的父亲杀死了。
万物之父把他的尸体镇压在宇宙边界的边界，那里至今还是一片幽灵星系。
阿贝尔帝国怀念着这位曾经庇佑他们成长的伟大存在，听说阿贝尔帝国有少数的人能够听到阿贝尔死去的灵魂发出的声音。
这到底是真是假呢？只有阿贝尔的皇帝知道。 ”
情报员说到这里，长吐出一口气，望着一片鸦雀无声的会议桌，摊了摊手：“这就是宇宙版本的神话。”
“这听起来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神话典故吗？”听了半天的小说家王翠兰弱弱的举起手：“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肯定不一样，虽然神话典故都是人编的，但是起源不同，故事就会有很大差异，比如西方编的和东方编的就完全迥异。这个神话可是笼阔了不下一个星系，难道他们的祖先都是同源吗？这个比特还是个人名——”
“不，这不是编的。”一道身影此时浮现在会议桌前，那正是由无数孢子组成的尹青荇，她打断了会议室其他人的猜测：“无论是比特也好，还是源祖也罢，他们都是真实存在，并且一直存在到现在的宇宙生命，也是宇宙最古老的生命——因子人。”
“首长！”
“虫母大人！”
一时间，会议室里的尊称此起彼伏，最后他们都汇聚到尹青荇身上。
尹青荇道：“既然谈论到这里来了，我这里还有一份独属于因子人的情报，或者说独属于比特的情报——这里面，你们必须要分清楚，因子人不是你，也不是我们这种由血肉组成的生命机体。
它在最开始，其实是一颗恒星，然后经过各种演变在各种机缘巧合下产生的独特生命。 ”
她从比特星连环大爆/炸开始讲起，让考察团大开眼界，没想到宇宙中还有这样的存在。
这种完全不是一个层面上的对手，让考察团的众人忍不住担忧起来：“原本以为不过是故事，当这故事真的变成事实，那就有些吓人了。”
“仔细想想，目前宇宙中比较强大的几个势力都有因子人在背后做推手。”
“想想阿贝尔的阿贝尔帝国，仙女的仙女共和国。啧，这还怎么玩，人家开挂了啊！”
“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没有比特组织的势力，源祖组织的势力？这两个一个万物之父，一个万物之母，应该更强大才对啊！”政治老师刘欣语好奇道。
“还能是为什么，瞧不上呗。你看那神话里都讲了，仙女思凡触怒了父亲，直接把人打成一棵树。啧，这神仙家族也不好混啊！比特一看就是那种封建大家长，控制欲强！”
“控制欲强就算了，他还杀子！阿贝尔不就是被他杀了嘛！”
“话说，这里面父亲占比浓度是不是过高了，母亲呢？源祖就干看着？”
“源祖也没办法啊，她都是比特创造的，肯定也干不过。话说回来比特到底是她老公还是她母亲啊！这神话也真是够乱的！”
一群人兴致勃勃的八卦起来，听得旁边艾尔人如坐针毡。
最终他实在忍不住小声道：“你们不要这样，会被听到的！”
会议桌的人大眼瞪小眼，以为他是不是太胆小了：“我们这样随口闲聊而已，他都要听，是不是有些太闲了？如果真要听，宇宙这么大，讲话的人多了去了，哪里听得过来，你是不是小心太过了？”
尹青荇浅笑了一下：“他说得倒也不是不可能。艾尔人受流浪者的青睐，被授予了一段因子信号，可以无视距离传递任何消息。理论上，如果流浪者想要探听我们的消息，是可以实时使用这段因子信号转播。”
“好家伙，这不就是监听器吗！”有些人就看艾尔人有些不对劲了。
看你浓眉大眼的，没想到竟是敌人派来的探子！
尹青荇倒是一片从容：“因子人的实力是我们无法想象的，目前我们也仅仅从这些宇宙文明上看到他们的冰山一角。此时想这些都太远了，我们先做好我们现阶段能做的。”
她说的话成功把大家还有些浮躁的心都给沉下来了。
确实，他们现在别说对上因子人，一个艾尔族就差点让他们灭族了。现在开始担心因子人对付自己，着实有点给自己脸上贴金的嫌疑。
尹青荇把目光放在情报员身上：“你也不用继续在这里了，你掌握的情报我都有，你没有的情报也有。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她接替情报员的位置，走上前对考察员好奇的几个宝宝道：“仙女共和国的制度说白了就是内阁制，内阁分上议会和下议会。上议会总共有十二个人，这十二个人主导着仙女共和国的命运。但是你们要知道，一个国家的头脑并不是越多越好。事实上人多就意味着分歧，这十二人分属三波不同的党派，这里面我就不一一详述了，想要了解的，自己可以后面去补课。”
“目前已知共有七个国家率先对艾尔族发难，这七个国家虽然没有仙女共和国和阿贝尔帝国。但是他们背后却都有这两个国家的影子。”
“而艾尔族现在的领袖铁-01至今还没有给出一个回应。”她这时把目光落在会议桌唯一的那个艾尔人身上：“刚刚132已经被我派了出去，他会亲去艾尔族族地探究艾尔族目前到底是一个什么状况。”
在她出现的这短短几分钟内，所有的节奏都被她捏在手里。这些人这段时间或多或少都跟尹青荇接触过，但是尹青荇大多都是沉默，且都是旁听别人发表看法，他们好多人也还不够格在尹青荇跟前给出一个建议。好几次被尹青荇旁听到的内容，他们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因为实在不是多有营养的内容。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直面尹青荇，且跟着她的意见行事，感觉就像是开着小车在坎坷的道路上颠簸，突然驶进了高速一样，那叫一个顺滑。
“不管132能不能从艾尔族探听到什么有价值的内容，我们这些人都要做好一个准备——”尹青荇看向考察团的众人，他们大多数都没有经历过正儿八经的战场，这可能是他们第一次直面星际战争。
“那就是做好战斗的准备。”
有人从她的话语中嗅到了某个信号：“您是说——”
“战争不是放电影，它不会给你任何预告，让你提前知道它什么时候上演。很可能当你知道它的时候，你可能已经处在了战争的中心。”尹青荇道：“不过你也不用为此沮丧，这种对于战争的嗅觉，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养成的。”
是的，尹青荇已经嗅到了那战争即将来临的硝烟味道。
所有人都以为哈莫星至少是短暂安全的时候，这反而成为了一个最大的陷阱。
尹青荇观察星图的时候，就觉得这实在是一个极好用来试探艾尔族的机会。在这里制造一场袭击，艾尔族如果仍旧没有任何反应，那就可以直接安排对艾尔族的出兵了。
七个国家直接大庭广众对艾尔族进行谴责——这可不是什么口头警告，警告就完了，这就是即将出兵的信号！
“让那些在外面的人都回来吧。”尹青荇对李宜家道：“这场战争打完，你们外交团也更容易开展工作。”
就在她准备转身为这场战斗做准备的时候，李宜家叫住了她：“首长。”
她有些歉意：“巴图之前跟我传递过消息，他似乎碰到了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尹青荇动作一顿：“联系不上他了吗？”
“联系上了，但是他说，他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他不想错过。”
尹青荇语言没有任何起伏：“那就不要管了。”
李宜家心里把巴图骂到死，一脸自责：“抱歉，我没有管好我的下属。”
“你们并不是我的兵，我不需要你们绝对服从命令。我需要你们的脑子一直保持在活络状态，你们的战场在其他地方，那里虽然没有刀枪，却也有无形暗箭。所以不需要道歉，这也是我有意放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