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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魔导师在星际制卡by春秋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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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
天上不会掉馅饼,周雅君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图。领先时代一步是天才,领先一百步则是疯子。如果换做是任何一个其他制卡师提出上述猜想,在理智的探讨来临前,质疑与愤怒会率先撕碎她。但周雅君则不同,她未必是如今制卡师里制卡水平最高的制卡师,却一定是制卡界声望最高的制卡师。联邦新晋的高级制卡师,证书上最后都签着她的名字。
由她来帮忙发布这些猜想,质疑和猜忌是肯定的,但是不会有人敢来堵她的嘴。
“好,我会在合适的时候将这些猜想公布出去。”
捏着信纸的手紧了紧,周雅君眸光沉沉,她明白自己是让人当枪使了,可任何一个合格的制卡师,都不会对手中这几张纸无动于衷。被利用怎么了,这恰好说明在那位神秘的制卡大师眼里她周某还尚有点利用价值。
“老师知道会很开心的,那就麻烦周会长了。”祝泉没追问“合适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周雅君统领制卡界这么多年,对时机的把握肯定比自己精准。
看着信纸被周雅君小心翼翼地收回,祝泉在暗中松了一口气。一来,有了这位外号为“铁心冷血”的会长兜底,她的那些异界技术就不会那么显眼;二来,卡牌和魔法即使有着相似之处,但到底是两个体系的东西。她一个人要弄到什么时候去,有了联邦制卡师的帮忙,自己的工作量能少一大截。
“我都没注意,联邦又出现了一位深藏不露的制卡大师……呵呵,对抗'裂缝'会更轻松一点了。”
周雅君深深看了祝泉一眼,俯身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把这个话题揭了过去,“不过……你的老师既然安排你参加今年的联赛,想必也是因为那件事,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那件事?
祝泉面上不显,心里疑窦丛生,莫名想起昨天李修白提到的“联赛,尤其是今年的联赛是特殊的”。
联赛说白了也就是一个商业价值比较高的比赛,值得这些大佬们这么关注吗?其中一定有什么自己不了解的信息差。
祝泉眼里闪过一丝微光,既然周雅君的态度暂时是友善的,那不妨试探一下,“老师只让我报名,没有其他的吩咐。”
“这样么?”
周雅君勾唇笑了笑,却没多做解释,抬头盯着天花板上的某处,“那祝泉你可要记住了,今年的联赛,冠军只能在你和伊丽莎白之间,叶家小子和李家刺头都不行。”
“为什么……?”
祝泉眉头微拧,下意识顺着周雅君的目光看去,说到一半的话梗在喉咙中间。
天花板上,无数红线如被猫抓乱的线团,毫无规律地占据了所有空间。凝神细看,才发现那些红线在天花板上“写”下了诸多名字:祝泉、伊丽莎白·卡佩、左一方、叶修罗、李修白……
放眼望去,熟悉的、陌生的,全是联赛选手的名字。其中祝泉和伊丽莎白·卡佩的名字最大,无数红色名字围绕着她俩,一左一右形成了两个红色的漩涡。
除了大小,名字的红色浓郁程度也不一样,祝泉与伊丽莎白的最浅,李修白的不知道为什么,红色深沉到接近黑色。
“吓到了?”
周雅君不知什么时候起身,含笑看着祝泉,天花板上的红色翻涌似海,退潮般涌向周雅君身后的墙。原本依稀能看见白色空隙的墙壁顿时被血海填满,彻底变成一堵血墙,红色浓郁得几乎要滴下来。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压下心底涌出的毛骨悚然的感觉,祝泉起身和周雅君对视,刚刚发生的一切完全超过了她的预料。
不管是天花板上的红字,还是周雅君身后的血墙,怎么看都不是什么正派的东西。祝泉甚至隐约嗅到了铁锈味。
“你下去看看就知道了,'祂'已经在等你了。”
周雅君不知在墙上按了哪里,满墙的血色翻涌,摩西分海般从中间分出一个向下的台阶。
祝泉抬手摸了下挂在腰旁的卡册,走了进去。
地底的空间意外的空旷,围绕着中间的巨屏摆放着上千张办公桌,只是此刻空无一人。隔着半透明挡板能看清桌面一片凌乱的办公桌,看上去办公桌的主人走的很匆忙。
“滋,滋……”
祝泉步履不停,在屏幕亮起时刚好到了巨屏低下,目光落在巨屏中间的空洞处,眉头抖动了一下,“……主考官?”
“是我。”
当初在隐藏副本里听过的声音从空洞处传来,中间缓缓旋转的卡牌停了下来,明明一张牌根本不可能有眼睛,祝泉却还是感到有人在注视自己。
“真没想到,你竟然是一张牌。”
祝泉缓缓吐出一口气,目光炙热,即使对所谓的“主考官”的身份有所猜测,她还是没想到它竟然是一张牌!一张在思维上和人类无异的牌,什么样的制卡师能制作出这么厉害的牌来?
等等……一道灵光闪过,祝泉想起之前“主考官”赠送的那本神秘制卡笔记,眼眸转了转,难道……
“正如你所猜测的,我是本雅明的本命牌【春秋】。”
本雅明!
祝泉眼睛微微睁大一瞬,有种历史书上的人物走进现实的穿越感。本雅明消失了这么久,他的本命卡却被藏在赛委会深处?那位大师失踪前竟然没有带上他的本命卡?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但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我不能告诉你答案。”
祝泉不爽地“啧”了一声,卡灵似乎注意到了面前人旺盛的好奇心,声调平静地给祝泉泼了一盆冷水。即使见到了这位“主考官”的真面目,它谜语人的说话风格还是没有任何改变。
“那我能知道什么?”
悬浮着的牌轻微晃动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什么,片刻后表面亮起微光,漆黑的屏幕亮了起来。
屏幕几乎被红色沾满,只左下角有一小块蓝色的区域,边缘处不断翻滚彩光,阻挡着血色的侵蚀。
“这……”
祝泉走进一步,看清屏幕的细节后眼里闪过一丝古怪。抵抗血光侵蚀的,不是什么彩光,而是一个个视频片段,看样子正是联赛视频,祝泉还在某一瞬间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人类目前的处境。”
尽管这话放出去能在全联盟里掀起轩然大波, 卡灵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听不出半分情绪,“如你所见, 当最后这块区域也被占领, 就是人类走向终末的时候。”
“为什么?”祝泉骇然,顶着那片被彩光包围着的蓝色区域,一个离谱至极的猜想涌上心头,“不会吧……”
“你猜的没错。”
然而命运从不给人留下妄想的余地,卡灵毫无起伏的声音粉碎了祝泉的侥幸,“如今人类的命运和这场比赛紧密相连,输掉比赛,就等同于输掉最后的机会。”
“这也太荒谬了……所有人的命运就寄托在这一场比赛上?”
尽管知道这张神秘牌的卡灵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 祝泉还是难以相信它的话。
天平的一端是沉重到难以估重的人类集体命运,另一端则是每年都会举办的一场娱乐性质的比赛, 现在卡牌告诉自己, 说这两端的重量完全等同。人类输掉比赛就等于输掉一切,这要是本小说绝对是本节奏稀烂, 直接从“起”跳到“合”的三俗小说。
“听上去很荒谬, 但正如有个人类所说,'只有小说才讲道理, 才需要逻辑, 现实永远无法预测, 意外总是突如其来'。”
“好吧。”
祝泉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下来心中的激荡,冷静地注视着屏幕中最后一片净土, “那么证据呢?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凡是果必有因,你告诉我,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什么?”
巨大屏幕中的影象停顿了一瞬,似乎是在沉吟,片刻后血色和蓝色一同化为旋涡消失,一道道熟悉的身影铺满整块屏幕。
“邓庭轩、丰季青……”
祝泉眉头紧皱,下意识念出眼熟的脸的名字,更多的还是陌生的脸。
但当他们齐刷刷抬头望向屏幕外时,饶是以祝泉的淡定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没忍住后退一步,“这……为什么他们的眼睛都是红色的?”
一双双红眸像是能看见屏幕外的人一般,直直地望向镜头,不管祝泉看向哪里都能和一双红眸对视。密密麻麻的红眸连成一片,像是昏暗洞穴中虫子冰冷的无机质眼眸。
“它们是母巢的信徒。”
巨屏中的牌晃了晃,似乎发出一声叹息,飘到祝泉面前,一段段影象呈现在祝泉眼前。
“吾名春秋,能够纪录过去发生的事情。如果按照现在的标准,在星界诞生的那一瞬,吾应当为' E'级卡牌……”
星界?卡牌果然和星界有关系……E级卡牌?不是说本命卡不能升级吗? ! ……
一瞬间,许多谜题得到解开,又有更多的问题接踵而至,祝泉大脑高速运转,克制提问的冲动,专注地听卡灵的讲述。
“你看过他的笔记,应当知道,他在制卡领域的造诣有多么深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位制卡师。联邦的卡牌技术可以说基本按照他奠定的框架进行……
“……他在卡牌之路上比所有人都走得远,走得深。正因如此,他也比所有人都更早地到达终点,他于五百多年前就预见了人类的终末,并无能为力。”
一段段影象在眼前闪现,又飞快消失:战场上双目空洞的年轻士兵、实验室里举着写满数据纸张痛苦的中年男人、在黑暗中枯坐,看不清表情的模糊身影… …
随着卡灵的讲述,祝泉在短短几分钟目睹了一代大师的成年,见证了早已消亡的一段历史碎片。脸颊传来凉意,祝泉下意识抬手,摸到一手水。
即使隔着漫长的岁月,影象中传递出的绝望与苍凉,也能让萍水相逢的观者不自觉地流下眼泪。
“……为什么?”
祝泉喃喃说出一句来到这里后不断重复问出的疑问,双眸难得的失神。
“因为人类引以为傲的技术、能力,能够被称为文明的一切,起源不过是一次小小的偶然。
“关于那场灾难,有很多人类做了各种各样的猜想,有人认为这是虫族的蓄意侵略,也有人认为是两个种族接触时采取了不正确的态度……但事实上,祝泉你知道吗?人类百年间的痛苦、悲伤、绝望,都不过是来自于云端之上神明睡梦中的一次小小的翻身。
“神明可能仅仅无意识间动了动手指,我们的世界就像从高空中坠落的鸡蛋,'砰'的一声四分五裂。虫族也不过是顺着鸡蛋裂缝进来的'苍蝇'而已。
“人类可以谴责杀人犯不道德,但面对风暴、地震,除了叹息又能做什么?”
“……面对这样的现实,所以他选择了消失?”
想起史书中记载这位传奇大师最后的结局,祝泉不由喃喃念出自己的猜测,却被卡灵断然否定。
“不,所以他选择了'补天'计划。无论下一次震荡何时到来,作为一个'鸡蛋'能做的,就是修补好裂缝,尽可能的加固自己。”
“即使这一切才神明眼中荒唐得可笑?”
祝泉神情怔怔,下意识反问后像是自己得出了答案,眼眸越来越亮,像是遇到了同道中人,“不去担忧无法掌控的命运,不去计算行为的意义,行动才是人生唯一的答案。”
“你竟然能接受得这么快,难怪他留下的笔记会最终选择了你。”
卡灵的语气难得带了些感慨,像是跨越漫长岁月又见到了故人,“没错,于是他联合了当时所有高阶卡师,制定了'补天'计划。”
“联赛就是计划的一环?通过群体无意识在星界中制造回潮,以此来'弥补'缝隙?”
“尽管细节不同,但思路基本正确。”
卡灵的声音带了点疑惑,【春秋】牌倏然靠近祝泉,似乎想“看清”眼前人的脑部构造,“如果不是所有的历史我都有记载的话,我真的会怀疑你亲眼目睹了计划的实施。”
“因为笔记里有提到类似的思路……”
“滋——滋——”
原本处于待机状态的漆黑屏幕突然亮起几道闪花,卡牌在空中停滞了一瞬,不知是不是祝泉的错觉,牌面上萦绕着的微光似乎黯淡了稍许。
“时间不多了,你还有疑问的话等一切结束,你可以再来问我。”
“好,”祝泉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你需要我做什么?”
“在联赛里取得冠军。”
“冠军?可周会长不是说只要……”
“伊丽莎白·诺顿成为冠军,只能让'缝隙'保持稳定,不会让那些信奉母巢的'失心人'的图谋成功。
“而你不一样,如果你成为冠军,那道'裂缝'将有彻底愈合的可能。”
周雅君作为计划的执行者,她知道的信息还没自己多?祝泉暗中皱了皱眉头,“为什么?”
“因为你是异世之人。”

“你……你都知道了?!”
祝泉瞳孔不受控制地收缩, 背后冷汗狂冒,用了几秒才控制住自己的异状,心思急转, 恰巧进入一具和自己姓名一样的身体、小祝泉现在还不明晰的身世之谜、总是莫名被一些人针对……
“我的穿越和你有关?”
“你恢复得比预计中的快很多。”
卡灵的声音惊讶中带着不明显的称赞,沉吟片刻,“你不用这么戒备,这件事很大程度上还是一件偶然,只有身体是我特意为你挑选的。”
卡灵又解释了几句,祝泉终于缕清了思绪。一般情况下,世界的界膜是非常稳定的,但自己之前的自爆硬生生将托比欧的界膜撕裂了一块,正巧星际世界的界膜也有一道裂缝,两地的星界还有着莫名的关系,阴差阳错之下祝泉的灵魂进入了这个世界。
随时监控着裂缝状况的卡灵很快发现了这抹异界幽魂,不知处于什么考虑,给祝泉挑选了一个和她同名同姓的身体。
“我没有恶意,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似乎看祝泉眸光闪烁的时间太久, 卡灵主动解释, 在她怀疑的眼神里补充了一句,“如果我们这个世界沦陷, 你出身的那个世界也会毁灭。”
“这是威胁?”
“不, 这是实情。”
春秋牌上的光芒闪烁了一下,像一道无声的叹息,“作为文明的守护者,哪怕是陌生文明,我都希望他们能幸存下来。可两个世界在星界的坐标太靠近了,甚至还互相有投影,你觉得如果那个存在降临,会忽视掉你的那个世界吗?”
卡灵将问题又抛回了自己,祝泉眯了眯眼,后槽牙磨了一下。她现在没有办法辨别卡灵所说的真假,可两个世界之间有莫名的联系是不争的事实,不然脆弱的灵魂体根本不可能支撑一次穿越。
而且虽然她还没有和那个所谓的“伟大”存在接触过,但就凭她现在零星接触到的几个灾星主教和信徒,就足以看出他们那个信奉的存在对普通人的态度。
反正摧毁一个世界对祂来说就是轻而易举,另一个世界又在手边,为什么不顺手摧毁了?
“我知道你也许对联邦没什么归属感,但你那个世界呢?你的灵魂强度这么高,肯定在那个世界度过了不少岁月吧?里面没有你挂念的人吗……”
“好了,不用劝我了,我答应你。”
卡灵不知道在翻什么谈判技巧的书,语调不可谓不循循善诱,可惜配上那套冰冷非人的嗓音,只让人听的浑身起鸡皮疙瘩。
“不过既然联赛不容有失,你们为什么不安排一下?”
“万众瞩目的期望,这是一场仪式,也是一场豪赌,规则约束着赌桌前的双方。一旦有任何作弊的行为,整个仪式都将作废。”
祝泉答应下来,卡灵的语言瞬间恢复正常,简洁了不少,“整个联邦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赌约'的全部,如果你不是异界之人,也不会有知道这件事的资格。”
祝泉叹了口气,走捷径的路被卡灵彻底堵死。即使自己是为了全联邦的未来而奋斗,可她的对手不会知道,他们只会为了打败自己而使出浑身解数,难搞。
“好吧,我就知道好事不会落在我的头上。”
祝泉耸耸肩,眼珠转了转,“有关比赛的便利不能给我,比赛外呢?我好歹是为了全联邦的人而奋斗,你们不能光看着,总得给我点支持吧。”
“凡是有关联赛的,周雅君会全力支持你。”
周雅君的鼎力相助,就相当于整个联邦的制卡师协会的鼎力相助,祝泉满意了,即使是那些财阀从小倾力培养出来的天才们,得到的待遇也不能超过她。
卡灵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计算什么,“一个月,复试之后所有队伍会有一个月的训练期,这是维持仪式运转的极限。”
一个月?勉强够用。
祝泉满意地点点头,目前,她最缺的就是时间,一个月的时间,虽然不算太长,但是足以让她将队伍的实力提升一个台阶。
“……你对这个任务没有其他疑问了吗?”
春秋牌在巨屏中间缓缓旋转,牌身上的光芒黯淡到极点,好像下一秒就会消失,祝泉知道这次谈话将要走到尾声。
“没了。”
谈的有点久,祝泉舒展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像是知道卡灵的言下之意,语调平静,“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害怕吗?当然害怕。担心吗?当然担心。但是有用吗?当然没有用。”
自顾自地完成一系列问答,祝泉点点头,像是在说服自己,“那就尽全力去做,不留遗憾。至于结果怎么样,就让命运来给我答案。”
巨屏的光芒一寸寸收敛,整间暗室都笼罩在黑暗里,只有一道低沉的呢喃回响在整片空间。
“……让命运给你答案?你到底信不信命?
“相信,但依然会全力去做自己的事么……呵呵,这和你完全相反啊,天命……”
“出来了?你是我知道的人里时间最久的。”
周雅君站在落地窗前,头微微倾斜,一只手端着装满酒液的水晶杯,一只手在身前比划着什么,“别告诉我谈话内容,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好吧,你在看什么?”
刚知道了一个沉重的消息,祝泉挑了一个轻松点的话题转换心情,凑到周雅君前,好奇地注视着窗外的景象。
此时天空金日西斜,远方高高低低的建筑都笼罩在金色的朦胧中,美则美矣,但是没什么特殊。周雅君天天看还没看腻?
“我在看……”
周雅君后退一步,食指比划了一下,酒杯里的液体没有少,她略显苍白的脸上浮现出迷醉的绯红,“这个角度,好适合让人跳下去啊,一定很美……”
祝泉抽抽嘴角,没想到看似正常人的周雅君能有这么变态的嗜好,不过只要跳下去的人不是她,即使不理解,她也依旧尊重别人的嗜好。
唰唰,祝泉稍作思索,写下一张单子,递给周雅君,“周会长,这张单子上的东西你能帮我弄到吗?”
周雅君接过,仅撇了一眼,面不改色地将纸条合拢,“没问题,明天会有人把东西送到你的公寓……嗯,最近这里会有点乱,这是我的私人邮箱,你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发我就行,会有人安排。”
祝泉微微挑了挑眉,虽然卡灵说的是周雅君会全力配合,但这毕竟是它的一面之词。自己写的这张纸条多写了一些,就是为了留足讨价还价的空间。结果周雅君随便看了一眼就全部接受了?
“呵呵。”
似乎被祝泉的表情逗笑,周雅君将酒杯放到一旁,微微摇了摇头,“要我说,你老师能力虽然很强,但是太低调了。小祝泉,你也马上就能跨越拿到门槛了,也该知道一个制卡大师的底蕴了。”
“今天站在这里的别说是我,就算是一个迟迟不能突破的高阶制卡师,这点东西都能轻松掏出来。”
果然贫穷还是束缚了自己的想象力吗,祝泉在心里感慨了一句,原本端着指导后辈语调的周雅君突然坏笑一声,捏了一把祝泉的脸。
“好了,总算不再板着一张老头脸了,小孩就该有个小孩的样子,就算刨掉知识,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以后不许叫我周会长,听着太生分了,叫声周姐听听?”
听完小孩不情不愿地叫了一声姐,周雅君这才放祝泉离开,重新面向落地窗,是不是啜饮一口酒液,眼睛微眯,似乎在思考什么。
“滴滴。”
许久,腕上的光脑传来声音,周雅君恍然回神,放下早已喝空的酒杯,没看名字就接受了通讯。
“你怎么像闻着味就赶来的狗一样?”
“你又憋着什么坏怎么还不告诉我谈话的结果?”
没有半分客套寒暄,嘲讽质问的声音同时响起,似乎在那次久违的通话后两人都找到了熟悉的相处态度。
高辛树眉尾跳了跳,决定先暂时忽略周雅君的阴阳怪气,先问了目前最关心的问题,“你少狗叫了,祝泉那丫头和'那位'谈的怎么样?她年纪小说话可不好听,可别惹恼了那位……”
“全力配合。”
“什么?”
“全、力、配、合!不留任何余地的那种。”
听着周雅君一字一顿的强调,高辛树眼睛倏然睁大,似乎没站稳,屏幕那端传来哐啷一声巨响。
周雅君又耐心等了几秒,通讯还是一片寂静,正准备挂断,一直沉默的高辛树冷不丁开口。
“看来最后的时刻就要来了。”
高辛树脸上浮现出奇怪的神情,期待,遗憾,恐惧,犹豫,最终定格在微妙的沉默。
“怎么?怕了?”
周雅君冷笑一声,兴味阑珊地准备挂断通讯,那边又传来一道声音。
“谁怕了?你少血口喷人!我的意思是,都到了这种时候,你的计划是不是可以先暂停?我们目前的精力可能要转到别的……”
“正是这种时候,才需要清除掉一切阻碍因素为未来铺路。”
窗户的倒映投射在女人平静的眼眸中,晃起一片冷光,“只有背后没有人捅刀子,勇士们才敢发起冲锋啊。”
“啧,这种时候都要发起大清洗,不愧是'虚伪君子'周雅君。”
“怎么?'胆小矮树'又要临阵脱逃了?”
“少看不起人!”
屏幕对面高辛树气急败坏的脸渐渐远去,周雅君面对着黑暗中的城市,缓缓闭上眼,来自悠远记忆的声音和现实重合。
“别以为就你能干!啥事都自己揽过去不得累死?也总得交给我们干点吧。”
————
“怎么了,队长大人?不开心?”
祝泉在街角随便找了个角落坐着,正捧着新买的饮料发呆,回头撞见一张熟悉的脸。
“你怎么在这里?”

“你这个是什么味的?”
李修白凑过来,鼻子动了动,专注地盯着祝泉捧着的红色果子,好像下一秒就要张口咬过来。
“都是灵根果, 我手上的和你手上的味道是一样的。”
祝泉坐在长椅上,微微侧身,在李修白眼巴巴的注视下抬高果子,不耐烦地推了一把越靠越近的李修白,“吃你自己的去……喂!”
“味道不一样哦,队长你的这颗比我的甜很多。”
额角隐隐作痛,祝泉捏了捏鼻梁,又好气又好笑,“就是一颗果子而已,你想吃再买就是了,为什么非要抢我的?”
李修白得意地抛着被咬了一口的灵根果,神情像在猫眼皮底下偷走食物的老鼠, “劳动最光荣,食物还是自己动手拿来的比较好吃。”
“我不白吃你的, 拿这个跟你换, 很公平。”
一抹绿色在瞳孔里放大,祝泉下意识伸手抓住, 待看清手中事物时, 眼里的无奈更加浓郁, “李修白,你以后还是不要去做生意了,有多少钱都不够你赔的。”
灵根果价值在五百星币左右, 对低级卡师来说,食用后能获得轻微的淬炼精神力的效果, 对祝泉和李修白完全没用,也就是尝个味道。可李修白拿出来交换的,可是高阶卡师都能食用的蓝星果,价格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赔钱就更好了,最好能把老头子养老的钱都赔掉……对啊,我可以主动让那个老东西破产!”
李修白豁然起身,眼神发亮,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走,队长!你随便挑,我来买单!”
富二代的世界可真难懂,祝泉不禁失笑,正要拒绝,眼前突然凑过来一颗脑袋,面前的人笑吟吟地问道:“心情好点了吗?”
祝泉眼神微怔,随后哑然失笑,“倒也没有到心情不好的地步……”
“说谎话晚上睡觉会被虫子夹鼻子。”
李修白直起身,煞有其事地捏了捏鼻子,看样子对不知道哪里来的歪理笃信不疑。
要说李修白这个人,也真奇怪。有时候心眼多得能让人犯密集恐惧症,有时候又幼稚得连小孩都不如。
祝泉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压在心头的沉重感却悄然散去。她刚刚倒也没说谎,和卡灵说完话后,情绪还算平稳,只是两个世界的压力都压在她一人肩膀上,难免会让人有些无所适从。但走一步算一步,她向来不去担忧太过遥远的未来。
“这哄小孩的话真要成真,你有十个鼻子都不够夹。”
祝泉收拾好心情,站起身哼笑一声,留给李修白一个背影,“我不知道你的家事不多做评价。但你要真的想让你爷爷破产,怎么会现在才行动?”
李修白嘴角的弧度缓缓消失,眯了眯眼,左侧脸颊鼓起,小声嘟囔了几句,“逞强还不让人指出来,越来越不可爱了。”
选手住宿区。
祝泉呼出一口气,揉了揉脸,在那个神秘房间里待的太久,回来时别墅里灯都灭了,她睡不着,正好干点正事。
个、十、百、千、万……整整八位数,静静地躺在祝泉的余额里。明明只是普通的黑色数字,在祝泉眼里却散发着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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