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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魔导师在星际制卡by春秋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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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因调出地图,一眼就找到了相邻的血路中三个贴的很近的黑点,“她去找楚莺了,我得快点去帮她——那个怪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兰因焦急地打量四周,试图脱离脚下的血路,尝试了几次却都回到了原地。喜悦逐渐沉底,兰因无意识地咬着唇,努力回忆那个怪人的行为——
怪人把自己关进黑石制作的囚笼离开时,除了丢下一句“在这里待到比赛结束吧”还做了什么?她到底做了什么脱离比赛规则的束缚?
“滴——检测到选手数量出现未知错误,道路重新规划中——道路规划完成!”
写着规则的光屏自动弹出,底部出现了一行小字,旁边还出现了一个表示“加载中”的小漩涡。
兰因盯着这古怪的提示看了几秒,空气中隐约浮现出一个箭头。箭头的方向,一条颜色暗淡,不仔细都分辨不出的小路出现在原有的路旁边。
地图上也有了新的变化,原有路的尽头处画了一个宝箱,中间段的位置则出现了一条通往其他道路的小路。
兰因关闭地图时,尽头处的宝箱还闪了闪。兰因目光扫过,毫不留恋地跑向另一条窄路。
“小猫咪,我都有点佩服你了。”
跃上高处的身影违反常理地下折,险之又险地避开射向心脏的彩线。前侧又响起左一方的絮叨,楚莺眼都不眨,反手向身后射出三枚飞刀。
“啧。”
真切了许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楚莺借下落的势头向前翻滚,拉开足够距离后才拧身,冷眼看向两人,“啰嗦。”
泛着黑光的刀刃撞到无形的屏障,“叮”的一声跌落在地。空气扭曲了一瞬,两道身影重新浮现。
左一方嘴上没停,可脸色比之前差了很多。眼下微凹,皮肤血色褪去,呈现出毫无生机般的灰败。
右一圆的状态比她好点,只是左脸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她摸了下伤口,若有所思,眼睛微眯,“你在生气?为什么?”
“与你无关。”
“算了。”
右一圆瞥了眼身旁人的脸色,玻璃一样的眼珠转了转,语气毫无波动,“这不重要。”
楚莺悄悄动了动僵硬的手指,酸麻感泛上来,让她几乎要握不住刀。这样下去不行,必须得找一个突破口……
“嗯?”
“退后!”
楚莺用余光瞥见来人,顾不得惊讶,瞳孔微缩,大声喝道。
“精神可嘉。”
右一圆扫过来人身上狼狈的痕迹,语气平平,“可惜你不但是辅助,还是群体性辅助。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你没事吧?”
兰因好像没听见楚莺的话,视线瞥见她身上的伤,又往前走了几步。
“叮!”
楚莺眼神一厉,挥手射出一枚飞刀。刀尖在空中斩下,断成两截的彩线这才显现出形状,失去向前的势头悠然落下。
“偷袭,向辅助出手,你们不是一向自诩红宝石般鲜红璀璨的心吗?”
对面的敏攻手眼底积蓄着怒意,右一圆若有所思地开口,“你似乎对我们很了解……”
“可还有后半句。”
她的话没说出口就被身边人打断,左一方脸上泛起红热,语调亢奋,瞳孔不断战栗,“——对待敌人要向狮子般残忍!”
“唰唰唰!”
数十道彩光轰向两人,光芒流转间速度提升到极致,隐隐传来音爆声。
楚莺绷紧肌肉,攻击未至,仅仅是威势都令她头皮发麻。理想的应对方式是避其锋芒,可……
收回投向身后的目光,楚莺眸光沉沉,两柄泛着冷光的幽黑短刃落到手中,交叉抵在胸前。下一秒,她压低身体,后腿一蹬,速度快得肉眼差点无法看清,竟抢先向前攻去!
“想先解决我们?聪明的选择,可惜太过愚蠢。”
黑影如幽灵般闪现,可在她浮现的一刹那,数十道彩线相互折射,强行改变攻击方向朝后袭来。楚莺无法,只能硬生生停留在原地!
解决了?
对方虽然难缠,但作为敏攻手显然不擅长正面作战。被拖油瓶逼得只能正面应对后落败似乎也合理。
右一圆眉头微皱,顺手给过于亢奋的左一方喂药,微妙的预感涌上心间。过去这预感让她们战胜了许多敌人,可如今她却连这预感产生的缘由都不清楚。
忽略了什么?
“铮——”
琴声清脆如雨打荷叶,令人心为之一清,似乎连周边翻涌着的白雾都淡了。
右一圆眯眼看向被忽略的对方辅助,心里的不妙预感越发强烈。可怎么会?明明资料上显示——
右一圆左手动了动,彩光在指尖流淌,可就在彩线成型的前一瞬,一道冰凉如死亡般的事物抵了上来。
“结束了。”
有谁在耳边低声说。 “咔嚓”“咔嚓”两声,选手手环直接被捏碎——这意味着彻底失去比赛资格。
结束了。右一圆怔怔得想。可怎么会?她下意识抱住脱力的左一方,对方那双和她一模一样的眼睛此时也努力上翻,努力在余光中捕捉那道黑影,像是也在寻找一个疑问的答案。
怎么会?
“呕——”
悠扬的琴声中被杂音打断,右一圆脸颊肌肉抽搐,一瞬间头部像是插入了数千根长针,每根长针都朝不同的方向揪着她的肉。右一圆抽了口冷气,在翻涌的剧痛中找出真实的记忆。
“原来如此。”

第105章
“在给队友增益的同时利用琴音构建幻境……”右一圆用力地闭眼,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想不到你竟然一直在伪装身份,我低看了你的决心,这次是我棋差一着。”
“我就是辅助。”
兰因十指虚抚震颤的琴弦,指腹上细小的伤痕密集如网。她的声音虚弱,细听尾音还带着轻颤,但语调平稳柔和。让人无端联想起微风中兰花舒展的长叶,柔且韧,“没人规定辅助就不能正面参加战斗吧?”
“决赛前队长问过我一个问题。同样是音乐,轻柔舒缓的歌曲令人心情愉悦,节奏激昂的歌曲令人振奋,尖锐聒噪的声音则令人烦躁,噪音大到一定程度甚至可以杀人。那么为什么要将辅助卡牌的作用局限在给队友提供增益?”
古琴化为卡牌落入手中,兰因目光旁移, 落到调息的队友身上, 笑容释怀,“不是累赘, 是队友, 我做到了。”
楚莺目光顿了一下,瞥了眼世界观颠倒般的右一圆,冬日冻湖般的绿色眼睛中情绪如雾般翻涌, “你的废话中只有一句说对了——你确实小看了她的决心。”
“……也小看了你的是吗?”
右一圆沉默了片刻,突然发问:“你为什么为敌人而愤怒?”
“看不惯罢了。”
楚莺冷淡瞥她一眼,仔细擦拭干净匕首上的血迹,走向队友, “就算是为了让她能'使用'得更久,你也最好让那个傻子少嗑点药。”
“等等, 小猫咪——不对……”
楚莺轻盈一跳,躲过脚下伸出的黑手,没低头,眼珠微微下转,余光冷冷地瞥过去。左一方从身旁人的怀抱挣扎出来,在地上滚了一圈,努力勾下巴眯眼看向她,边说话边咳血,“……咳、你,你叫什么名字?”
“你没看选手资料?”
“咳……咳……”左一方不肯放弃,挣扎着又去够楚莺的脚——被她轻松躲过,脸靠在大臂上,脸颊的肉被挤出来一部分,她咳出一团血肉组织,笑着开口:“想听你自己说嘛。”
对方这次终于连眼神都欠奉,几步走远,在那个古怪的辅助晕倒前一把把她扛到肩上,向前走远了。
“……真没礼貌。”
左一方喃喃自语着翻了回去,枕在右一圆腿上。对方盯着她双耳、双眼、鼻孔处缓缓渗出的血珠看了两眼,抬起戴选手手环的胳膊又放下,食指上泛起微弱的彩光,戳入黑岩,一笔一划地写下“楚莺”两个字。
左一方的视线在最后一个字上停留了片刻,重新看向天空,胸腔震动笑出了声:
“什么嘛……原来不是小猫,是会飞的小鸟啊。”
“你为什么叫楚莺?”
楚莺偏头看了眼肩膀上刚醒来,眉头还因痛苦细细搅在一起的兰因,没想到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么没头没脑的一问。
楚莺收回视线,长睫在冰绿色的眸底投下深深浅浅的影。不过这事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她语气平淡地开口:“据说莺是古蓝星的一种已经灭绝的鸟。她很喜欢古蓝星文化。”
“我喜欢小鸟!可以自由自在地飞!飞!——她?她是谁?是你的妈妈吗?她现在是不是正在看你的比赛……”
兰因此时有些亢奋,即使被抵住的胃正在发出抗议,她努力地在摇晃中抬头去看同伴的脸,双眼晶亮,毫无逻辑地碎碎念了许久。直到她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同伴异样的沉默,尴尬地挠挠后脑勺,正想着要不要说点话找补,就听见楚莺与往常无异的平淡声音:
“她是。我的母亲已经去世了。”
肩膀上再无动静,似乎她的开口并没有拯救沉默,反而加重了谈话中断后弥漫着的尴尬。楚莺对这反应习以为常,不过今天已经算是多话,她目光专注地盯着血路的尽头,冻结回忆的湖泊中,几粒碎石“咔嚓”压碎浮冰后又飞快沉底。
拮据又温馨的童年、痛苦与无法治愈的基因病、可笑的天赋与杯水车薪的努力、分不清是雪中送炭还是趁火打劫的援助,隐瞒、欺骗、绝望与死亡,之后是,之后是——
楚莺在空气墙边住脚,漫无边际的思绪被警惕和困惑驱散,她眉头微皱,正要把兰因放下,眼前突然一黑,扛着的女孩伸出双臂,用无比扭曲的动作抱住她的头。
微光从缝隙中泄入,楚莺在黑暗中听清贴在耳边的话,竟然又是一句没头没脑的提问:“你知道我的小名是什么吗?”
兰因冲动说完就想捂住嘴撤回,她正皱眉认真思考如何解释,下一秒她的尴尬就被楚莺驱散:
“果果?”
“你怎么知道!”
兰因诧异地甚至忘了继续抱住楚莺,双臂放下,嘴微微长大,直到被楚莺放下,下意识揪住她的作战服,“难道这也在搜集资料的……”
“不是你自己起的ID名?”
兰因不知为何从对方总是没有情感的眼睛里看出了些许嫌弃,这才想起战队群里自己起的ID ,脸红了红,挠了挠脸颊,才接着刚刚的话题:
“我的名字是妈妈起的,这个名字也和古蓝星文化有关,有很好的寓意。不过我没见过她,或者是记忆中没见过她——她在战场上生了我,然后死在了战场上。
“听姐姐说,之后爸爸就给我起了'果果'这个小名。兰因絮果,比起追求什么'兰因',当个'絮果'也无所谓——噗,后来我查了资料库,爸爸的理解根本就不对。”
兰因说着说着把自己逗笑了,用力眨眼皮掩去眼底的湿意,“起名字的人会在名字里寄托很多东西,也不管得到名字的人到底喜不喜欢——话说回来,我们的运气都很好,都有个好名字。”
————
“呼、呼、呼……”
加西亚·诺曼头颅微垂,坐在地上,身体微微后仰,奇怪地保持着平衡,像是空气中存在什么隐形的东西在支撑他。
他抬起头,血迹几乎糊满了脸,身上满是伤痕,脸上一道伤口险险避开了左眼,即使没有失明也会影响到视力,可他的眼神中没有戾气,甚至称得上平和。
他无声地凝视着空中的白雾,从胸前的护甲中掏出一串串珠,套在手掌上,边呢喃着什么,边缓缓拨动这在他宽大手掌衬托下无端显得娇小了几分的串珠:
“神赐予以生命,生命短促而终,于是生欢喜心,生慈悲心;神悯慈悲,人怀欢喜……”
良久,他缓缓将串珠抵在额前,喃喃的长句终于到了末尾:“……神说人应当怀欢喜心,不可妄动刀戈,是为不慈悲。”
他擦拭串珠染上的血迹,闭上了眼:“人皆有欢喜,不可妄断,不可动摇。许以刀戈护卫,是为大慈悲。”
“蠢货,你到底知道多少?”
“呵呵,你猜?”
莱昂·诺曼吐出碎牙,没给李修白再逼问的机会,悍然咬断舌头!喉咙里传出似大笑,似呜咽的古怪声音。
李修白松开手,手中人像是垃圾般被丢到地上——如果他还算是人的话。
莱昂身躯绷紧,似乎想站起来,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像是蛆一般在地上翻滚蠕动。他身体上除了被李修白卸掉的一双手脚外,身上冒出大大小小数十个血包,每个血包里都伸出一对肢体。
那冒出来的肢体中,从大小形状看,有婴童的,有老人的,更多的却非人的存在——绿壳节支虫、血眼螳螂、霉菌闪蝶……
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虫子肢体不断从血泡中冒出,刚刚还有力气跟他呛声的人此刻直挺挺地僵在地上,身躯像是被插成了刺猬般,几乎都要没了人形。
李修白嫌恶地闭了闭眼,退后几步,几乎压抑不住心中的恶意——献祭,又是献祭!都该死!
想到记忆中那双沉静的眼睛,李修白左手五指插在腮下,弓着腰,几乎是硬生生撕掉了一张皮,才在剧痛中拉回思绪。
“……这样她会嫌弃我的。”
一个浑身长满古怪肢体,一个若无其事顶着张血肉模糊的脸,两只怪物对视一眼,站着的那个率先嫌弃地移开视线,顺手将撕下来的肉团塞到另一个的嘴里,在对方的哀嚎中满意地点点头,脸上的筋膜和肌肉也兴高采烈地蠕动起来,数息之内就重新“织”了一张脸。
“好看的男人才会赢得女人的青睐。”
李修白弯腰,在将死怪物的瞳孔里看到满意的画面才直起身,拍拍自己的脸,满意地点点头,哼着走调的小曲离开了。
“咯。”
人类部分属于莱昂·诺曼的怪物不断颤抖,古怪的细微声响不断从内部传出。李修白的肉似乎是什么大补之物,怪物身上怪异的肢体生长速度几乎加快了数倍,挥舞着向外生长、延伸,直到把怪物撕裂成数十块大小不一的肉块。
“我在……我在……”
一颗属于人类的头颅滚了几圈,临死前的表情既痛苦,又带着微不可查的兴奋。断舌处长出了两根触手,不断在口腔蠕动,似乎在模拟舌头发出古怪变调的声音:
“嘻……我、我在……都、我们,等你,哈哈……在地狱里、地狱里、等你……”
伴随着怪异的非人般的腔调一齐出现的,还有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那是四分五裂的怪物躯体上,如垂死之人下意识挣扎般,不同虫肢尖端擦过地面,响起无数急促怪异的啸叫。
怪物断肉停止蠕动的一瞬间,一道血影从中窜出,看方向赫然是李修白前进的方向!

“看来是我的队友更厉害。”
祝泉抽空看了眼积分榜后变灰的名字, 挑了挑眉,猛地横跳躲过伊丽莎白的剑锋,“所以你不如快点投降吧, 不然待会儿来一场正义的五打一那得多难看啊, 显得我们欺负你似的——”
“规定允许——”
伊丽莎白垂眸看清排行榜,只稍微顿了一下便继续欺身向前,剑锋凛冽但语调平平:“——自无不可。”
祝泉在“可”的尾音还没下落前脚尖使力带动腰胯向旁一窜,接着三头犬的吐息攻击成功与伊丽莎白拉开距离。
“啵。”
小黑的吐息能轻易轰碎低阶虫族的硬壳,此刻却像是果冻般碰了下细剑就被弹开,造成的伤害约等于没有。
祝泉不动声色地深吸了一口气,实话实说,伊丽莎白·卡佩确实是个不世出的天才。
堪称完美的战斗技巧先不提,她与本命卡的同频程度几乎达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这就意味着她使用本命卡只需要极少的精神力。
好巧不巧,续航正好是祝泉的弱点。
她过往以弱胜强的战斗大多靠出奇制胜,一击之后不管对手死没死,她都要先半死不活地被抬下去。毕竟她作为卡师的底蕴还是太浅了。
可祝泉心里清楚,这种高消耗一击流在之前的对手那里或许能行得通, 但对伊丽莎白·卡佩来说完全无效。
她敢肯定, 在她露出漏洞的下一瞬,伊丽莎白的血剑就会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不过……她倒也不是没有还手之力。
祝泉吐出一口浊气,魔杖顶端闪烁辉光,数道冰棱冲向伊丽莎白,冰晶尖端泛着肃杀的寒气!
叮叮叮叮叮——
如刚刚的吐息般,数道冰锥被滴水不漏地弹飞,伊丽莎白却怔在原地,双眸有一瞬间的失神:“无卡流?怎么会?!”
祝泉为伊丽莎白的反应诧异,边暗自动用精神力,边诚实地摇摇头:“借助本命卡直接用精神力构建卡牌模型,我要能做到的话还带卡册干什么?”
无卡流是一种高端且极其小众的战斗流派,无卡流的卡师们往往一人成军,一张牌就能使出无数种卡牌联合机,战斗力极为可怕。
祝泉自问在卡牌上的造诣还没到这种程度,一些复杂的技能必须要借助卡牌作为载体。不过她用前世的魔法改造了本命牌,因此可以小小地“作弊”——借助深蓝魔杖作为中转,祝泉可以在这个没有魔力的世界中,用精神力释放一些中低阶魔法。
祝泉心里隐隐有预感,随着自己精神力等级的上升,能够施展的魔法等级也会随之上升。在未来她恐怕真能达成只用本命卡就能释放无数魔法的水平。
不过这就不用向对手解释了。
祝泉借助这短时间的停顿,成功施展出一个六环魔法,暴风雪裹挟着无尽寒意席卷向前方,又毫不意外地被一剑搅散。
伊丽莎白近乎本能地化解了祝泉的进攻,却像完全失去战意般,眼神怔怔,握住剑柄的手指用力到发白:“不可能,母亲大人明明说过,只有……”
祝泉并没有听清伊丽莎白的喃喃自语,却不会放过这么一个绝佳时机,卡册被翻到倒数第二一页,海量的精神力涌入深蓝魔杖,一道比之前亮数倍的白光闪耀着飞出,瞄准的却不是伊丽莎白,而是地面!
“嗡……嗡……嗡……”
白光落地的瞬间就如泥牛入海般不见踪影,地面诡异地震颤。伊丽莎白踉跄了一步,回神后惊讶地发现身边有七八道冰白色的光冲天而起,划过一道弧线后再半空中交融在一点,如一个倒扣的碗般将自己扣在地上!
“这是……”
伊丽莎白愕然地看向天空,电光火石间明白了一切——祝泉之间的攻击并没有做无用功,而是用某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构成了这个将她困在其中的场域!
一、二……六、七,足足七张A卡构成的卡牌组合技?闻所未闻,匪夷所思!
什么时候开始的?第一次攻击失效的时候?令人惊叹的天赋、精确到毫厘的计算、冰冷又缜密的谋划……她就像一只小虫,蛛丝都已经悄然勒住了脖子,才惊觉不知什么时候落入了捕食者的天网中。
“……不可思议。”
心脏泵跳宛若雷鸣,伊丽莎白·卡佩胸腔急速起伏,从未有过的感觉充斥在心间,触电般流向全身。生平第一次,伊丽莎白握剑的手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
“在战场中失神,是为对对手的不敬。”
剑光冲天而起,如一道银弧,几要撕裂暗淡的迷雾。比剑光更闪耀的,是执剑人清醒冰冷的银眸,动摇与迷茫都已退场,只剩下一往无前的战念!
“有一匹白马,骑在马上的称为诚信真实,他审判,争战,都按着公义!” *
咏叹般的吟唱中,剑锋上的银光大盛,几乎像是某个发光的小天体,执剑人与剑几乎在光芒中融为一体,一个高大模糊的身影在剑前勾勒出轮廓,像是一只昂首准备冲锋的白马!
“骑士,冲锋!”
有那么一瞬间祝泉觉得世界都寂静了一刹那。
无数光带垂下,轻飘飘的挥动下是恐怖的能量波动!血剑却如热刀且黄油般丝滑地切断一道道光带,余势不减地斩向半球形的牢笼边缘!
“这招都没办法赢过你吗?S卡卡师简直是作弊啊。”
精神力如泄洪般倾泻而出,低阶卡师看一眼都觉得晕眩的复杂模型不断变化,祝泉却还有余力吐槽一句。
七张A卡组合而成的卡牌组合机,这庞大的计算量连她都觉得有些吃力,这足以解决当初为难自己的六阶的卡师的组合技,面对伊丽莎白的攻击,隐隐有了崩溃的征兆。
“不过到此为止了。”
仅仅注视就有针刺般的刺痛,可那双黑眸里依旧不见惊惧,对上不远处明亮如镜般的银眸时弯了弯,伊丽莎白不知为何读懂了对手的未言之意——
——再见。
光壁比刚刚薄了许多了半球形牢笼,顶端突然张开了一个人头大小的洞。
剑锋下意识刺向这薄弱点,剑光刚刚触及,危险预感过电般传到全身,伊丽莎白瞳孔骤然一缩,却根本来不及收力,眼睁睁看着剑锋刺中空气,却像刺破一个临爆炸的气球般,狂乱的爆炸掀起暴虐的气旋,伊丽莎白连人带剑一起被拍到光壁,又在下一秒连同破碎的光壁一起被冲击力狠狠贯到地上!
“咳、咳……呕——”
被大型作战舰撞飞的剧痛传遍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伊丽莎白呕出带着内脏碎片的淤血,眼前阵阵发黑,耳畔充斥着躁响与轰鸣,感知到什么东西在靠近,她强行睁开眼侧望,过了十几秒才勉强认清眼前这黑乎乎毛茸茸的东西是什么。
祝泉的古怪卡兽扒拉了一下自己,歪头辨认了一会儿——似乎在找角度,低头一口咬碎了自己的选手手环。
伊丽莎白盯着一丝皮肤都没受伤的手腕看了一会儿,竟觉得有点好笑,“……你不用这么谨慎……咳、咳,是你赢了。”
祝泉挨个搓了搓小黑的头,确认伊丽莎白已经淘汰才放心地凑上来,“补刀可是个好习惯——你强的跟开了挂似的,万一还有余力反扑我一下怎么办。”
伊丽莎白不置可否,转头望向白雾,她此刻找不到什么语句能描述自己的心情,松了一口说不上,毕竟输了比赛,可心中某个一直悬而不落的靴子终于落了地。
“你不是S卡卡师。”
祝泉正诧异比赛为什么还没有结束,一直发呆看天的伊丽莎白突然冷不丁说了句话。
没等祝泉反应,她自顾自说道,“但你很强。她、我们一直以来都错了。”
“S卡不是捷径,是撒了糖粉的诱饵……”
她的喃喃自语突然顿住,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在下一刻和祝泉一起看向道路的尽头。
那里出现了一道悠闲得仿若郊游的身影,正带着莫名的笑意看着两人。
李修白。
“……你要小心李家人。”
伊丽莎白背后的红宝石狮子会实力强大,祝泉并不意外她认出李修白的身份。祝泉看着手环上李修白变红的名字,眉头微皱,“你什么意思?”
“你要知道——”
伊丽莎白挣扎着握着剑站起,这动作似乎牵扯到伤口,她的声音里夹带着抽气和不明显的微颤:“联邦不存在天生的S卡卡师。”
“什么?”
祝泉惊讶地微微瞪大眼睛,卡师的本命卡不是自己觉醒的吗?什么叫不是天生的?
“因为那不是人类能够掌握的力量哦。”
白雾突然散去,无形的屏障消失,周雅君从不远处山峰的石洞中跳下,紧随其后的是一道祝泉意料之外的身影。
“娜……”
盲眼女人在身旁女孩的搀扶下起身站稳,头缓缓转向说出一个字后又停顿的祝泉,嗓音温柔带笑,“你可以继续叫我娜依莎,也可以叫我的称号——天命。”
“不,你不是娜依莎。”
祝泉却只看了她一眼就做出论断,没继续在不速之客身上投注精力,看向不远处笑得格外欠揍的李修白,“你为什么还不过来?”
伊丽莎白盯着天命,眉头微皱,正努力抽取脑域中所剩不多的精神力,肩膀被祝泉安抚地拍了拍:“你不用管她,她有周会长看着呢。”
局势紧张的对峙经祝泉一描述,活脱脱变成老师紧急逮捕捣乱的熊孩子。心累的老师还没开口,被当成捣乱的熊孩子的天命笑出了声,“你不用担心,最终时刻已经降临,凡人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命运做出选择。”
“即使那选择不是你想要的?”
“我永远追随命运的选择。”
“啧。”
祝泉非常响亮地啧了一声,不过她也知道跟这种狂信徒争辩根本没有意义,看向伊丽莎白,“没有天生的S卡是什么意思?跟李修白现在的异常有关联吗?”
“凡人想要觉醒出S卡的途径只有两种。”
在周雅君警惕的注视下,抢答的还是天命,“一种是跟次世界——也有人称呼它为星界的生命签订契约,借助生命自身的位格提高本命卡等级,比如叶家养的龙;另一种方法就是这个小朋友用的方法。”
“在胚胎时就与S卡的概念共鸣,模拟,扮演,直到成为——我说的对吗,骑士小姐?”
伊丽莎白没理天命的戏谑,低声回答祝泉的问题,“我不知道李家用的什么方法,但决不是这两种,而且……”
“而且有很大的隐患哦。”
天命指了指李修白的眼睛,“能撑到现在是很了不起,但也快到极限了吧。”
李修白缓缓摩挲着左手中指的第一个指节,脸上的古怪笑容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猩红在眼底翻涌,一瞬间似乎冒出来无数情绪,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你还有理智吗?”
祝泉皱起眉,想了想,捡起一块石头丢他,试探着开口。
李修白停下手头的动作,低头看了眼滚落的石子,缓缓抬头看向祝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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