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诡异世界建地府by条纹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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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只手抓住二楼阳台的栏杆,紧接着一张熟悉的脸露出来。
“救……救命……”
“救救我……”
是他!怪不得白青会觉得胳膊的布料眼熟。这人便是她昨天在路上遇到的第一个人,也是刚才怒气冲冲离开流浪者之家的年轻男人。他与白青年岁相当的脸上满是痛苦和恐惧的神色,恨不得能将头直接挤出两道栏杆的缝隙,好成功的逃跑。
这是不可能的。
包租婆笑着扯住他的头发,像抓一只小鸡仔一样把他整个人提起来。他已失去一条腿和一条胳膊,失血过多让他濒临休克。刚才的动作,只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包租婆没有着急吃他,而是居高临下看着白青,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问道:“温馨,你想救他吗?”
包租婆的提问是不能回答的。
白青救不了他,连自身也难保……也许,她最终只是比这个人晚死一两天而已,都差不多。她心里也没有太大的波动,沉默着继续向前走。
包租婆讨个没趣,嘟囔一句:“你们人类的心可真硬啊。”
李小义忍不住吐槽:“还不是他自己作死。”
这才离开流浪者之家多久啊!还TM是个镇诡者,结果死得毫无价值,还浇她一头血。枉费老阿婆耗费生命力庇护他一夜,不知感恩也就罢了!还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丢下些狂言就跑掉,总有些分辨不清好赖的傻子,看在他记忆全无的份上,不必与他计较。
这就罢了!竟上赶着送死。
自己能力不足,至少等凑齐房租再来租房。那样的话,包租婆的危险性会大大降低。
哎!可见记忆谷里来一个白青这样的有多不容易。
心里如此想着,李小义对白青的态度温柔好几个度,惹得白青特别奇怪,忍不住问她怎么回事。
李小义当然不会说有傻子做对比,白青变得无比珍贵。
不过,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正巧,也不用她回答了。
一个头发上满是泡沫的男人裹着一条浴巾,匆匆跑来,还没有到跟前,便大声喊道:“包租婆,怎么停水了?”
包租婆大快朵颐的姿态停滞片刻,竟然没有骂人,也没有责怪男人打扰自己进食的意思。放下新鲜的食物,口中道:“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啊!”
她的身影从二楼消失,一楼大门打开,她提着一根大腿棒骨从里面走出来,抹一把嘴,对男人说:“我跟你去看看。”
说罢,她和男人一起走了。
白青有些讶异,这怪物还真干正事啊!
也是凑巧,回家的路上,白青又一次遇见包租婆。彼时,包租婆正双手抓着白森森的腿骨,撬起一块石板。头发丝钻进里头,裹着各种工具,对着管道敲敲打打。因为半跪在地上,她浑身上下都沾满灰尘。
不经意抬头,包租婆对上白青的眼睛,忍不住瑟缩一下。
这个人类又在打什么坏主意……看着怪吓人的。
白青只是想到,要解决包租婆,暂时没把握。可给包租婆找事,却是不难。
没一会儿,白青便回到家中。
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白青早早来到春意浓。守在门口的无脸保安却不让她进去,询问原因,只是摇头。
白青猜测是还没到上班时间,工作人员也不能进。
里面应该有些杂活是需要员工做的吧!为什么不让员工进去?是害怕员工偷记忆饼干吗?
那杂活谁做?白青想起下午看到的包租婆维修送水管道的样子,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八爪鱼领班触手翻飞,裹着各类清洁工具,疯狂打扫卫生的画面。
真够鬼畜的……白青摇摇头,把画面甩掉。她思考起正事,特殊的饼干会被藏在哪里呢?小饼肯定不愿意圈养的人类获得与她对抗的能力,怪不得白青昨天在春意浓没见过任何一块特殊饼干。
打工的居民逐渐到来,看到白青的装扮,不由议论纷纷。
一个熟面孔大着胆子凑过来,他是昨天领着白青和哥哥去更衣间的服务生。
“你怎么穿着工作服?”
白青道:“进春意浓再换衣服时间太紧迫太拥挤,我就穿着工作服来上班了。”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会有工作服的?”
“昨天下班后,我把工作服带回家了。”
“可领班不是说过,下班的时候要更换服装吗?”
“没错,我换了!”
白青只是多做了一件事而已,她把换下来的衣服带走了。这是为避开“红小姐”和“红歌手”……红歌手是昨天后半场上台,接替红小姐进行表演的男性。白青在包厢里看到他的表演,他给白青的感觉和红小姐非常相似。同样靓丽的外形,同样美妙到让人沉浸的声音,恐怕连吃人的方式都差不多吧。
避开试衣间,基本就可以避开两人了。
“换下来的衣服,我带回家了。晚上可以自己清洗一下,保证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干干净净。”
“啊,可以这样吗?”
“领班没说不能把工作服带走吧?”
“的确没说。”
“那就是可以。”
这个服务生的眼睛亮了。他显然已在春意浓工作一段时间,可能最让他感觉到为难的就是红小姐和红歌手。包厢客人自然也是威胁生命的恐怖玩意儿,但能少一重威胁,总比多一重威胁要好吧。
六点半,白青才被放进春意浓。安检程序还是那么复杂,先接受无脸保安的查验,再通过一重重的检验门,最后,走进舞厅时,已经是六点五十分。
白青先是来到吧台处,迅速在下方的柜子里翻找起来。
“你在干什么?”
忽然,一道声音在背后幽幽响起。
白青回头,看到少女小饼放大的脸。这张脸上没有表情,冰冷的眸子审视着她,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白青知道,要是自己的回答出半点问题,立刻就会被杀死。
“我在打扫卫生。”
“哦?”
少女小饼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说辞,身体微微前倾,却见白青伸出手,沾满灰尘的抹布几乎怼到小饼脸上,她特别自然,一点就不像在撒谎地说:“老板,你要是不着急的话,先在外面站一会,等我打扫完毕,你再进来。”
小饼:“……”
没抓住白青偷窃,小饼是不能动手的。她退后半步,将藏在背后的尖刀丢在吧台上。刀刃撞击大理石,发出一声脆响。
“谁让你打扫吧台的?”
白青没说假话,假话是“八爪鱼领班吩咐的”,但很容易被拆穿。她觉得小饼身上的气息还是很危险,故而热情的笑着说:“我自己愿意多做事的!老板给我工作,我要对得起老板发的工资。”
小饼……小饼一时竟无言以对,半晌憋出一句:“……不要叫我老板。”
“好的,老板。”
“……这里的卫生不用你打扫,你去忙吧。”
白青点点头,正好她也把吧台下面的柜子翻找得差不多了。
早在从老阿婆处得到提醒之时,白青就已经将特殊记忆饼干可能藏匿的地点做过排序,她下一个去的地方是舞台。舞台下方是钢架结构,有很大的空间。这里始终处于众人视线的汇聚之处,只要客人一进门,再想进出一定会被发现。
表演开始,更不容员工进出。
等到小饼没有注意的时候,白青便俯身钻进舞台下方,里面黑漆漆的,她早已备好照明工具。一脚踩进去,鞋子便陷入黏稠的液体之中,有些影响行走。
白青在黏液里发现一些碎布和骨头残渣,还有厨余垃圾和发臭的食物。
简直像是一个垃圾场。
好在面积不大,翻找起来不困难。
白青什么都没有找到,出来之后先去卫生间清理身上的黏液和脏污,刚从里面走出来,便撞上八爪鱼领班。
领班看她一眼,有点嫌弃她浑身湿漉漉的样子,但并没有苛责,五官乱飞,笑容中带着恶意道:“包厢的客人对你昨天的服务很满意,今天你照样进包厢服务。”
白青一口应下,“好的。”
领班心中冷笑:答应得如此痛快!你还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难题。今天可不像昨天一样,能够轻易混过去。
“去吧!”
白青心中,可疑程度排行第三的便是包厢。哪怕领班不提,她也会想办法进包厢。
这会春意浓还没开业,她进去正好。
白青推开包厢的门,一抬头,却见肥胖的客人已经好端端坐在沙发上。他的五官被肥肉挤到变形,根本看不出表情。眼睛也只有一条缝,白青却能感觉到,他正透过缝隙注视着自己。
顾客比她先到?!
白青几乎是立刻就确定,特殊的记忆饼干被藏在包厢里。
肥胖的顾客说:“你来得正好!我好饿,你在三个小时内,准备好我爱吃的食物。如果你办不到,我就会吃掉你。”
白青一口应下,转身走出去,拿起放在门口的打扫工具。
肥胖的客人本已经扭头去看舞台——尽管舞台上什么都没有!此时又把脑袋扭转回来, 问道:“你不去给我准备吃的,在干什么?”
“我在做清洁,”白青理直气壮, 说话更是条理分明:“现在还没有到春意浓的营业时间,厨房没有上班。这会我也不知道去哪里给你找吃的,还不如把包厢打扫得干净一些,让你在里面待得更舒服。”
肥胖客人一时竟难以找出理由反驳她,只能默默看着她认真打扫房间。那架势, 恨不得用抹布擦拭每一寸地方。
白青来到肥胖客人身边, 要打扫沙发。
一直注视着她的肥胖客人说:“沙发不用打扫。”
白青道:“可是它挺脏的……”
肥胖客人身上的肉抖动起来, 提高声音说:“我让你不要打扫这里,你听不到吗?”暴虐的气息,一下子笼罩白青。
白青连忙退后一步,却不料肥胖客人抓起桌上的果盘就往她身上砸来。
果盘没有砸中白青, 但里面尖锐的叉子却在白青的脸上划出两道伤口。鲜血顺着她的脸流下来, 滴在胳膊上。
肥胖客人欺身向前, 铁锤似的拳头挥过来。真的被打中, 脑震荡都是轻的。白青转身就往外跑, 她跑出包厢,肥胖客人才刚追出来几步。
幸好,肥胖客人的体型太庞大,行动自然迟缓。
舞厅里, 一波波客人涌进来,春意浓正式开业。
李小义远远看到白青, 冲她招手。
一个服务生上前带着李小义落座,等服务生走掉,李小义拖着卷发少年和都市丽人走向白青,口中道:“我把姐姐和弟弟给你捎进来了。”
卷发少年对着白青,特别自来熟的喊着:“姐姐,哥哥让我们一切听你的。”
白青淡淡道:“他不说这话,你们也得听我的。”
她是一家之主!
卷发少年接受良好,点点头,露出笑容说:“我知道了。”
都市丽人则是微微蹙眉,“万一听你的有危险怎么办?”如果是哥哥在一旁,温馨下达的命令有哥哥的掌眼,她肯定听从没有二话。
然而,现在哥哥不是没有在身边吗?
白青淡淡道:“你不听话,我晚上会把你赶出去。”
都市丽人:“……”
她已经知道晚上被赶出去会有什么下场了。
白青不再搭理她,扯住李小义,走到旁边:“你今天没带老公出来?”
李小义实话实说,“我怕今天晚上出事会波及他们。”
“嗯,你思虑周全……”
这话听着不对,李小义问:“你要做什么?”
“三个小时以内,你要帮我找来燃料。”
“你要烧掉春意浓?”
“那倒不是……燃料,你能找来吗?”
李小义咬咬牙说:“我能。”她站起来道:“我现在就得走了!不然一会时间来不及。”
她匆匆离去。
都市丽人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小声道:“真的听她的?”
“哥哥和姐姐怎么相处的,你也看到过。哥哥肯听她的,你我都听哥哥的,那和我们直接听她的,有什么差别。你别钻牛角尖……”
卷发少年小声说:“而且你的困扰很可能是无意义的。你不信任她,她更加不信任你。有事情要办,她不会交给你我。”
都市丽人吃瘪,心中却是想着:经过目前捕捉到的数据进行分析,可以知道她、卷发少年和温馨哥哥有工作上的联系,且三人之中,温馨哥哥的职位最高。分析的结果让她有点意外,但应该不会错——她的职位,应该是三个人中最低的。
她几乎可以确定,三人出现在叫做记忆谷的地方,为的就是解决异常。
突然出现的温馨是整件事情里的变数,只是她的存在,会让一切变好,还是让一切变得更坏就不一定了!
这位少女和三人不是同一个工作单位,纵然表现出卓绝的行动力,早早租到房子,但谁知道是不是在走钢丝呢!自己无法信任她,而且最终解决问题的一定是哥哥。
也许,她需要和温馨谈一谈。
至少要知道对方接下来的计划,对方也不是完全不需要他们的帮助吧?
都市丽人转头一看,却发现温馨早已经离开了。
都市丽人:“……”
看来,她是真的不需要帮助。
另一边,温馨之家中,端坐于沙发之中的哥哥腰背挺得笔直。哪怕没有人,也未有丝毫放松,仿佛板正的姿态已经深深刻入本能之中。
忽的,他的眸中闪过一丝红芒,神色逐渐发生变化。从一个沉默寡言的青年,变成一个沉默寡言的老人。
虽然他还是顶着年轻而英俊的面容,但眼眸里透出的沧桑太过浓郁,淡淡的威严自他身上蔓延而出。若有人在场,必然会立刻低下头。他的眼神太锐利,像是能看透人心。
A等级镇诡者,华夏五位检察官之一的远古巨人宿三商恢复了大部分的记忆。
这些记忆本来就是他用诡牌的力量藏起来的,没有被剥离,在固定的时间——记忆谷的夜晚,则会自动复苏。不幸的是昨天他刚好在记忆谷的核心处,记忆刚复苏便被发现,还没来得及做什么,藏起来的记忆就被剥离了。
好在,记忆也是可以复制的。
现在他获得的就是复制的记忆,这也是他留言让“自己”今夜不去春意浓的原因。记忆可以复制,但每每刚复苏就被清除,等于是原地打转,不会有进展。
宿三商记得自己是一名镇诡者,意欲破除扩张的33号诡域,也记得在记忆谷里,发生的每一件事。
昨晚在家里被蜘蛛诡异袭击的经过,自然也不会忘。
宿三商背脊一松,用一只手撑住额头,声音沉闷的喃喃道:“真丢脸……居然需要妹妹保护……”
他站起来,走到窗边。
窗户自动打开,清新的空气涌进来。
“有点麻烦,现在能使用的诡牌只有远古巨人。”
远古巨人,A等级诡牌。
亦是宿三商在诡异世界里的代称,只要提起远古巨人,那说的必然是他了。
别的诡牌都被遗忘,唯有A等级的远古巨人具备特殊性,可以藏匿起来,不会被诡域内的规则发现。
先拿回诡力吧!不然什么都做不了。
宿三商心中这样想着,伸出骨节分明的手。窗外出现一个红色的光圈,里面黑漆漆一片,就像是海底的黑洞,宇宙里的异次元空间。
宿三商的手慢慢探进光圈之中……
春意浓的包厢里,肥胖的客人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外面的节目。它完全没有注意到,沙发下面的地板上,忽然出现一个高速旋转的红色光圈。
一只手从里面伸出来,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轻轻一划,沙发底部的皮料无声的裂开。
两根手指探进其中,搅动着形状各异的记忆饼干。
沙发底部竟然藏着许多的饼干!
这只手的挑选并非执着于饼干的外形,而是只要触碰到饼干,便能知道想要哪一块。很快,这只手取出三块饼干。
不同于普通的记忆饼干,这些记忆饼干是金色的。
三块饼干落进掌心,五指合拢,拢住淡淡的光芒。待要原路返回,红色的光圈却是一阵颤动。
家中,宿三商微微蹙眉,轻声道:“超重了……”
窗外只有枝繁叶茂的大树和野蛮生长的枯草,他却好似能透过这一切,看到春意浓包厢里的场景。手指灵活地将其中一块饼干塞回沙发里面,带着剩下的两块饼干穿过红色的光圈。
坐在沙发上的肥胖客人若有所感,俯身低头,想要看一眼沙发底下。可身形太过庞大,这个对普通人来说非常简单的动作,他根本无法完成。只得先站起来,再跪趴于地面,然后上半身贴在冰凉的地板上,歪着头往沙发底下看去。
沙发底下什么都没有,沙发皮套也没有任何一点破损的地方。
果然是错觉。
肥胖客人还没来得及站起来,门就被推开了。可以直接推开包厢的门,而不用敲门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一对一服务他的服务生——一个麻烦的家伙。
果然,服务生看到他,没有过来搀扶的意思,而是双手捂着嘴,露出很假的震惊表情。转过头,大声喊:“领班!客人摔倒了。快叫救护车,他需要去医院。
肥胖客人:“……”
他试图解释,“我没有摔倒。”
“你不必害羞,平地摔倒并不丢人。”
火气上涌,他暴躁地吼道:“我都说了!我没摔倒。”
“那你现在的姿势怎么解释呢?总不能是行为艺术吧。”
解释不来,不能解释。
他不能暴露沙发里面藏着的东西。
好在,他是客人,无需和服务生解释什么。大声喊道:“喂!扶我起来。”
“不好意思,我力气太小,没办法搀扶你……当然,主要是做不好,害您二次受伤。”
白青怎么可能靠近肥胖客人,扭头又大声喊:“领班,客人搞行为艺术,不小心摔倒,伤得太重爬不起来,你快来啊!”
肥胖客人:“……”
这边动静太大,连刚刚下台的红小姐都朝着包厢走过来,看到肥胖客人撅着屁股的样子,脑门处浮现数个问号。另一个包厢的顾客也打开门,探出头,问道:“怎么回事?”接着,他听到白青的话,沉默了。
这时候再爬起来,已经来不及了。肥胖客人莫名有种想要挖个地洞钻进去的感觉……
如果他是人类,就会知道,这种感觉叫做“社会性死亡”。
一场闹剧结束于八爪鱼领班的镇定。她走进包厢, 关上门。
白青有点失望。只是这样,果然无法把肥胖客人弄出包厢。
眼见事情没有指望,白青没有等在包厢门口, 而是打算离开。
这时,包厢的门打开,八爪鱼领班庞大的身躯硬挤出包厢……这是她不大爱进包厢的原因, 但谁让服务生太难缠呢?没关系,再过几个小时,这名服务生就笑不出来了。
“温馨,你去哪?”
白青面不改色心不跳,回答道:“我去准备客人要吃的食物。他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不用。”
你还不放弃吗?
白青放弃了!
“那我先去忙了。”
“等等, 你看起来好像有点失望?”
“是有一点!要是顾客去医院, 我应该可以早点下班吧。”
“……顾客在春意浓摔伤, 老板要负责的。”
“不是吧、不会吧、不可能吧!领班,你一个打工的竟然操着当老板的心?”
“……”
白青的语气太过理所当然,八爪鱼领班竟有莫名的羞耻感……她有点后悔刚刚叫住白青了,挥挥手说:“你去忙吧!”
白青已经看到匆匆回来的李小义了, 特别干脆的走了。她不着痕迹地凑过去, 接过李小义背着的包, 说道:“客人, 我帮你存包吧。”
李小义将包递给她, 说道:“里面是固体酒精。我只能找到这个。”
白青点点头。
她拿着包正要离去,再不布置一番,等会儿三个小时的时限到达,她就麻烦了。却见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入口通道处, 正是本该在家中的哥哥。
隔着喧闹的舞厅,沉浸在歌舞里的人群, 闪烁的灯光,两人四目相对,哥哥的眼眸中闪过浅淡的笑意,伸直手臂,轻轻挥动,示意白青过去一趟。
白青知道他此时过来,必定有重要的事情,连忙把怀中的包还给李小义。
两人朝着对方走去,又默契地转进一条幽暗的通道里。只有员工会从通道经过,但现在员工们都在舞厅里忙碌。这里就没人了。
天花板上镶嵌着筒灯,不足以把通道照亮。白青略带审视地观察哥哥,黑暗中他的侧颜堪称完美。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朦胧灯光,犹如一层美颜滤镜。
白青摇摇头,把滤镜甩掉。她竟然觉得面前站着的哥哥像一只开屏的孔雀……好怪!太怪了。
她问,“有什么好消息吗?”
无疑,哥哥突然出现,带来的绝不是坏消息。
哥哥脱口而出:“妹妹,我应该是你的亲哥哥……”
白青一愣,“同父同母的那种吗?不是表的堂的干的?”
“也有可能是不是同父同母,不一定有血缘关系,但的确是兄妹。”
因为,拥有记忆的“自己”在给他的留言里,说明要把剩下的一块金色饼干交给白青,并称呼白青为“妹妹”。这是对他猜测的肯定,意味着今后同白青有亲密的接触也不用太过在意。亲人之间,界限较为宽泛。
白青对此接受良好,问道:“还有别的好事吗?”
她说这是好事哎!
哥哥眼中流露出笑意,取出金色的记忆饼干,递给白青。同时递给她的,还有“自己”留下的字条。
——吃下饼干,可以拿回诡力。护好自己,切勿贸然动手。
——最迟后日,我一定破除诡域。
哥哥说:“同样的饼干,我已经吃下过一块,这一块是你的。”
白青点点头,将“镇”字金色饼干放进嘴里,心中赞叹哥哥靠谱。这块饼干入口即化,甘甜润泽,不像饼干,像一大口甜牛奶。一股奇异的力量在她吞下甜牛奶的瞬间,游走到身体的各个角落。
属于镇诡者的记忆复苏——她制作过数张诡牌,但一张都不记得了。
——她的诡力充盈,已经达到C等级。
——记忆谷是诡域,包括少女小饼、八爪鱼领班、包厢客人、红小姐等在内的怪物都是诡异。只有让诡域里的诡异统统死机,才能破除诡域。
——诡域里最厉害的,自然是域主。
——诡域里有很多规则。比如身为服务生,攻击肥胖顾客是不可以的。
镇诡者的记忆里,属于诡牌的部分全部打码。恐怕要找回诡牌饼干,记忆才能回归。
自己会制作什么样的诡牌呢?
消化掉“镇”字特殊饼干的白青没有立刻睁开眼睛,而是凝聚心神思索着,答案立刻冒出来——那一定是以阴神为形象,制作的神灵诡牌。
哦,这个世界文化断层,没有神灵的概念。既无宗教,如道教、佛教、基督教,也无盘古开天辟地、女娲造人补天的传说。自然也无六道轮回,幽冥地府。
偏偏,这个世界有诡。
阴曹地府公务员,缉拿凶戾食人恶诡,属于专业对口。
高中的知识,白青早已还给尊敬的老师和亲爱的学校,从小到大供奉的阴神却是刻进DNA中。叫出哪一位的尊号,脑海里都能自动浮现出相应神像的面孔。
面对此时的情况,一位阴间神官的名字像是撞破土层冒出绿叶的新芽,极具存在感的出现在白青的脑海中,她对哥哥说:“不用等后天……”
不用等到后天,也不能等到后天。毕竟穿越前的记忆,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来,不像这个世界里白青的记忆,失去一些,出去之后有他人的印证,足够把遗忘的部分拼凑出来。
失去穿越前的记忆,她还是自己吗?
“自己”给妹妹的留言,宿三商自然有看到。
听到妹妹的话,他没有问为什么,直接点头。
“好的,要做什么?我现在只有一张诡牌,但在春意浓里无法用它。它承载着我未被剥夺的记忆,一旦使用必然像昨天一样触发警报。剩下的诡牌,我还没拿回来。”
关于另一个“自己”的记忆模模糊糊,宿三商大约知晓,“自己”使用诡牌窃取金色的记忆饼干,但只窃取到两块。
这两块分别是“自己”的诡力和妹妹的诡力,有诡力之后,拿到诡牌才能驱使。否则,先拿到诡牌而没拿回诡力,反而有诡牌复苏的危险。
远古巨人牌已经和他的身体融合,没有诡力倒是也可以勉强驱使,但别的诡牌就不行了……
“不过,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制作有用的诡牌。”
白青摇摇头,“我来吧!我已有制牌的思路。此处无人,你守着我。”
制牌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本该找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但白青说得有把握,宿三商便一句劝说也没有。同样的处境制牌,他觉得自己经历过很多次,无须担忧。他却不知道,无视制牌环境时的他,已经是A等级的镇诡者。自己就能放出一个领域,获得不被打扰的环境。
他也不知道,记忆残缺的状况下制卡,风险有多大。
要知道,镇诡者制牌,大多都不是鱼羊牌。而是观察别人的诡牌,复刻出成品。能够制作鱼羊牌的镇诡者,虽不是凤毛菱角,但算得上的是有制牌天赋。而能够制作出一个系列的鱼羊牌,才能保证牌组的稳定。
危险状况之下,灵光一闪的制牌思路真的成熟吗?
没有前面的制牌经验,根本不可能制作出合适的诡牌……就算侥幸制作成功,这张牌万一和以前的诡牌属性相冲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