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修正计划by四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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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白心想幸好这人知道出来看看。
“跟我去天台。”蒲白在智脑页面打出一行字,给韦棠野看。
韦棠野下意识往后瞧,见蒲英没有出来,她往屋内大喊一声:“小英,我想出门透透气,很快回来!”
说完就利索关门,跟在蒲白身后往天台走。
蒲白稳静地往上行走着,韦棠野也一反常态地安安静静地跟在他后边,直到二人来到陈旧的露天天台。
蒲白来到边沿,转身看着眼前的女孩,开口第一句就问:“饭吃了没?”
韦棠野老实摇头,回答:“你回来太快了,小英还没有烧好饭。”
“她还跟我说,最近家里的钱拿去给大叔老板,你这个月没拿钱回家,不能每一顿都在外面吃了。”
韦棠野实话实说,蒲白却被这样话家常一般的对话给说得晃神了一下。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等下回来我就拿给她。”
“叫你上来是想跟你说,我找到毛飞天的地址了, 1小时内对方还会在那里,你想怎么做?”
听到这个名字,韦棠野眼神冷了下来。
“神父,你把地址给我吧,我想现在去找他。”
“好,你自己做好决定就行。”
“但你没吃饭,还能坚持住吗?”蒲白盯着韦棠野苍白不少的脸,对方可能不知道自己需要休息了。
韦棠野忽然向前走近一步,指着自己的心脏,说道:“神父,今天我遇到了那个邪神,祂很强,但也畏惧我信仰的神,接受惩戒时,她跟我说我身体里有一件圣器。”
“我想这就是我为什么能净化大家身体污浊的原因。”
“那个叫毛飞天的人想把散发污浊的神明弄出来,祂可以污染许多人,今天看见利艾姐,我就在想,要是每个我所珍视的人都被伤害了,祂们行动得太快了,我来不及净化所有人,那时候我该怎么办?”
蒲白心想原来韦棠野在独自处理那个神明时,又触发一些秘密,但他此刻没有表现出对秘密的惊讶和好奇。
只是静静地听着她的苦恼。
真就像一位神父耐心倾听着信仰者的告解。
“那就清理源头,不让他们有伤害你的机会。”蒲白轻声说。
韦棠野点头。
“对,我也是这样想的,只要清理源头,我就没那么苦恼了……”
“神父,我现在其实很愤怒,也很恐惧,我害怕我在意的人都变成利艾姐那种模样,所以我才想出这个方法。”
“你觉得我这样做,主会原谅我吗?”
蒲白凝视着在微风下,发丝被吹得飘扬的女孩。
她的麻花辫已经拆下来,一头乌黑顺直的长发披在脸两侧,她双目清明,眼神里却闪烁着迷茫和痛苦。
“你的主指引你来到这里,我也带着毛飞天的信息站在你面前,这就是祂给出的答案。”蒲白缓声给出答案。
“主动去寻找,主动去攻击,主动去守护……”
韦棠野一愣,慢慢地咧开笑容。
“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饭等我解决完再回来吃!”
“你把手摊开,”蒲白没再执着对方要不要吃饭补充能量这件事,他从衣兜里拿出一颗橘子味的糖,将糖放进她手里,“先吃了解解馋。”
“我陪你过去,你解决完就用智脑通知我。”
“你想我到时候怎么做?”韦棠野看着手上的糖,困惑地问。
蒲白盯着她的发旋,说:“随你喜欢。”
听到这句话,韦棠野飞快地撕开糖果包装,含着糖用力点头。
“好!”
利用上下线游戏的快速方法,蒲白很快带着韦棠野到达目的楼层。
二人站在楼梯间,蒲白站在韦棠野前面,抬手将她的运动外套的兜帽拉起,盖在她头上,低声吩咐:“这幢楼监控会很多,注意挡一下脸。”
说完他又顿了顿,说:“虽然他们到时候应该能猜出是你做的,但挡了总比没挡好,后续我也方便应付那些想追究的人。”
蒲白打开智脑确认时间,心想毛飞天差不多做完手术了,这个时间点刚刚好。
最好等对方以不是毛飞天原来的脸死去, 那样往后的麻烦能又少一些。
蒲白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口罩,示意对方戴上。
韦棠野略疑惑好奇地直盯着他的衣兜。
怎么感觉神父的袋子能装那么多东西?一件又一件掏出来,他什么时候塞下去那些东西的?
留意到她的视线,蒲白随口解释:“我衣服里面放了小型压缩空间,能多装一些东西。”
终于知道答案的韦棠野像是心里挠心的爪子没了, 她浮躁的心思稳定下来,更加能专注解决接下来的事。
韦棠野利落地戴好口罩, 准备推门离开。
“你有武器?”蒲白问。
韦棠野拿出一把小型多功能刀, 朝蒲白扬了扬。
“我刚刚在家里问小英说借来削苹果。”
说完, 韦棠野就推门离开了。
听到这个答案的蒲白立身在昏暗的楼道里,数秒后, 嘴角无意识地弯了一下。
'小英要是知道这刀削完苹果后又拿来杀人, 会不会骂人……'
他嘴角恢复平直的状态,垂首慢慢把玩着手上的监听器。
刚才他原想将这个监听器借着给她拉帽子时,偷偷放她衣领里,这样就可以将她和毛飞天对话的信息都收集起来。
但拉起帽子的那一刻,蒲白还是没将监听器放进去。
'反正韦棠野已经完全信任我,没必要多此一举……'
蒲白心里这般想着,将根本没用上的监听器放回衣兜里。
另一边,韦棠野已经沿着蒲白给出的信息,直直往最深处的整形手术室走过去。
因为毛飞天不想让别人知他的行踪,所以没让医生以外的人值守楼层。
一整层楼现在安静得很,韦棠野正逐个手术室搜寻。
而毛飞天还不知道危险在慢慢接近,他平躺在手术床上,等待麻醉时间过去就能离开手术室,接下来就会以另一张新面孔回到游戏中。
帮他完成手术的医生也是能守护他的保镖,因此,毛飞天能安心在这里等待麻醉时间过去。
“毛先生,我出去拿一些药水,很快就回来了。”医生伏在毛飞天耳边说了一句。
毛飞天意识昏昏沉沉,他能听见耳边的声音,“嗯”了一声应答下来。
新型麻醉药药效时间很短,再过十分钟左右他就能完全清醒,所以毛飞天不是很担心。
很快,他的耳边传来医生脚步走远的声响,周围慢慢落入安静。
安静之中,毛飞天的意识慢慢复苏,他开始走神思考去想各种事,从最近发生的各种事开始。
他心里渐生不甘,明明一切环节都安排妥当,陈旭热更是难得在那种情形下,触发神明的回应,神明都已经在他身体寄存,接下来就该由他们顺利控制陈旭热的身体才对。
可惜,这个神明行事随意,如果不是祂还想找多几具身体而延误了时间,后面他实施的计划就不会被那个女孩破坏掉。
韦棠野,一个智脑信息库全无她过去信息的女孩,无论是血液信息还是基因库,都没有留下记录。
这样的人,只能说明她是一个过往人生从来都没使用过智脑的黑户。
但这样的黑户真的太少了,除非她一直过的是与世隔绝的生活。
而且最重要的是,当他们从韦棠野最新绑定智脑的那一刻,就迅速调取她为数不多的数据,可还是没有发现和她血缘上有相关联的自然人信息。
换句话说,她父母信息也同样不曾保存在智脑数据库中。
韦棠野这人,就像凭空降临这个世界一般。
叔叔说过这世上,一切事情都可以用利益来交换,但他想起田欢扫描出来的场景,在其中一个屋子里,韦棠野和“易雪”对峙的场面。
那时候韦棠野说过她忘记自己的记忆,但也坚定地表露出要杀死神明的决心。
那样的人,真的能用利益交换吗?
毛飞天心头升起这个疑问。
就在这时,屋外又传来零零碎碎的响声,像是有人撞到了桌椅,还有器皿砸落在地的声响。
毛飞天出走的神智被拉回现实,越发清醒的意识正提醒着他外面出现问题了。
他强撑起手臂,支起身体,警惕地拿起边上的手术刀。
毛飞天努力站立起来,靠在床边稳住身体,他甩了甩头,想将还有些浑浊的意识甩掉,可惜他的视野还是有些模糊,只能看见一道矮小的身形出现在虚掩的门外。
毛飞天下意识猜出门外的人是谁。
他咬了咬牙,从裤兜里拿出一根针剂,毫不犹豫地将针筒里的药液注入体内。
昏沉的感觉顿时消失殆尽,毛飞天扭动脖子放松紧绷的肌肉,他双目精光迸出,被纱布包裹的脸扯了扯嘴角。
他食指迅速摁压了一下太阳穴,仿佛在启动某个记录开关。
“韦棠野是吧?进来吧……”
韦棠野应声推开门,认真问道:“原来你认出我了啊?”
“正好,我就不用花费心思再介绍我自己了。”
韦棠野目光沉着,早已收起刚才面对蒲白时那样轻松的状态,定定地望向对面脸上包扎纱布的男人。
她右手执着的短刃军刀正淅沥沥地滴下血。
毛飞天视线顿了顿,保护他的医生实力并不弱,但被对方这么快杀死,看来待会儿不能硬碰硬,要随机应变了。
韦棠野缓缓走进来,说道:“我来这里就是想问你3个问题,待会儿劳烦你逐一回答。”
毛飞天走神了一瞬,心想对方说起话来挺有礼貌的。
但走神只是一瞬,他精神很快高度集中在应付韦棠野这件事上。
韦棠野停下脚步,注视着沉默的毛飞天,道:“第一个问题,利艾姐和陈旭热,还有公寓里的那些人,你知道他们现在变成什么样子吗?”
毛飞天继续沉默,他怎么不知道那些人都死了。
韦棠野见对方拒绝回答,轻声说:“嗯,我知道你的答案了。”
话音刚落,韦棠野一脚将边上的无菌台踢过去,同时执起刀刃大步踩上无菌台,跃身持刀刺下去。
毛飞天立即拿起不锈钢盘子挡住这刺下来的刀。
刀花顿时闪现,同时响起的还有刺耳尖锐的刮响声。
毛飞天吃力抵挡这一击,尽量快地用另一手抓紧手术刀,一刀刺入韦棠野的右臂。
眼看刀刃已压在对方手臂皮肤,甚至摁压出血珠时,用来抵挡的不锈钢盘子却被短刃军刀插牢,狠狠往毛飞天的脑袋甩击过去。
“砰”的一声。
毛飞天整个人竟因为一只不锈钢盘子而击打倒地。
他脑袋发晕,额角汩汩流血,血液不久就布满他半边脸,盘子穿刺出来的刀尖更是划过他的额头,包裹额头的洁白纱布顿时多了一条横着的血痕。
韦棠野轻松地拔开变形的盘子,抽回自己的军刀。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瘫坐的毛飞天。
“第二个问题,你觉得他们是因你而死的吗?”
毛飞天喘着粗气笑了起来,他第一次对韦棠野开口说话:“是他们去寻求力量,是他们自寻死路,我只不过提供一个渠道给他们……”
韦棠野缓慢地眨巴眼睛,她呢喃:“这就是你的答案吗?我知道了……”
说完,她浑身气场大变,地上的手术刀全被她踢飞起来,径直地往地上瘫坐的毛飞天飞去。
毛飞天一直在笑,丝毫没有闪避的动作。
直到刀刃快刺到他的身上时,他的身体就似升起一层黏膜,替他挡下并黏住这些刀刃,并像一只大嘴张开咀嚼这些刀刃。
金属撞击和咀嚼的声音混在一起,听起来浑浊奇怪。
韦棠野眯了眯眼,“有诡气的味道。”
毛飞天撑起自己的身体,笑道:“你的嗅觉果然很灵敏,我们需要用机器探测的诡气,而你只需要闻一闻就知道这是什么……”
“就像叔叔说的,你的存在对整个复生计划都是有利的,我不能杀了你。”
“但看样子你会杀了我,那该怎么办呢?”
韦棠野听不懂对方在讲什么,自诡气出现的那一刻,她就能闻到诡气出自对面的毛飞天。
对方主动吞噬诡气源,发生像利艾姐那种情况。
但毛飞天的意识还是正常的,没有像利艾姐那样时而清醒,时而浑浊。
太奇怪了。
韦棠野心想得赶紧杀死他,她讨厌这些味道。
韦棠野没有搭理对方的问题,她拿着军刀直直冲过去,可手中的军刀像是被磁石吸引,不由自主地改变攻击轨迹,硬生生地弯了一个弧度,连带着持刀的韦棠野也被带过去。
军刀犹如变成食物,悬空黏着在离毛飞天不远的位置上,眨眼间“咔吱咔吱”被咀嚼咬碎。
韦棠野被迫与毛飞天靠得很近,对方与她对望,听见毛飞天无奈地说:“早知道要发生融合,就没必要整容了,融合都能让我换一张脸了… …”
毛飞天似乎不担心韦棠野此时攻击过来,他边说边拆开自己脸上的纱布,浸满血的纱布缓缓掉落在地上,一张英俊的脸蓦地出现在韦棠野眼前。
可惜这张理应完美无瑕的脸,额头处此时却添了一道血色刀伤。
毛飞天动了动脖子, 换身的肌肉密度又发生变化。
韦棠野看着略微熟悉的动作,不爽道:“你干嘛学我动作!”
松脖子这个动作是她开打时的标配动作,对方竟然学她,再加上从小英那里借来的多功能刀也被对方吞了,新仇旧恨放在一块,真是越想越气!
韦棠野二话不说,攥紧拳头狠狠朝他的脸蛋砸下去。
但对方反应速度极快地躲开,毛飞天甚至以常人无法维持的姿势,牢牢悬空蹲在天花板的一角。
他从上方看下来,对韦棠野说:“这里不是副本,你的武器被我吞下了, 你也用不了你的火系技能,韦棠野,放弃吧, 你杀不死我。”
听到这句话,韦棠野心底嘀咕了几句,环顾一圈这里的布局后,没说什么直接动手。
只见她再度攥紧拳头, 这次不是对准毛飞天, 而是一拳砸落在对方蹲立的墙体。
一面厚实的墙壁直接凹陷碎裂, 毛飞天原蹲立的那个位置也收到波及,他不得不闪移到另一个位置。
就在这时, 韦棠野拾起最尖利的石块, 飞身追击过去。
石块成为武器, 狠狠砸向逃离的毛飞天的后脑勺。
透明的防护罩再次升起, 同样黏住了石块,并像刚才那样吞食攻击过来的石块。
韦棠野嘴角勾起, 心想对方也不怕消化不良,吃不消这大石头。
她一脚踩在椅子的椅背上,弹跳力极其惊人地跳高起来,趁着这个机会一手撞击正吞食石块的透明罩。
韦棠野心道一句“果然”。
她刚就在想怎么可能吞噬诡气源还能保持这么清醒的神智,因为对方吞噬的量不多,所以毛飞天还没发生像利艾姐那种情况。
透明罩裂开后,类似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毛飞天惊愕地转身望向袭击者,像是被隔空打到,吃疼地捂住自己的下颌。
他连忙加快速度往窗户方面冲去。
心想宁愿坠楼,也不要在室内和这个女孩斗。
身后追击的韦棠野却无惧窗外的高度有多可怕,趁着对方的“嘴巴”被她打碎,她精神高度集中,一脚蹬在窗框,用力跃高跳到窗外。
就在二人都悬在高空中时,韦棠野更快一步凌空在毛飞天头上,她凌空翻转,一脚用力踢击对方的头顶,直接将他斜斜踢下到矮几层的楼层中,玻璃窗“轰”地碎了一地。
韦棠野看似要失控从高空坠地,但下一秒借着踢击的动作靠近墙体,时机恰好地用脚尖探进破碎的窗户,尔后稳稳勾在窗边,将她的身体倒吊在墙体之外。
她柔顺的头发全都倒垂下来,韦棠野视野微晃,盯着距离数十米远的地面,神情不见惊恐,而是借着可怕的核心,飞快将身体勾起。
窗户碎掉后的玻璃碎片因此刺入她的脚背,可她就似感受不到疼痛,硬生生将大半坠下的身体给勾回来室内。
这一回来,将插在她脚背的玻璃也生硬地拔起了。
韦棠野微喘着气,不怕痛地一手拗断插在脚背上的碎片,任由一半露出个尖头插在脚背上,持着断了一半的带血玻璃碎片,毫不停顿地冲到倒地喘息的毛飞天边上。
利用脚背上的尖锐,她一脚踢破对方自主防护起来的保护罩,类似骨头断裂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就在此刻,她手持断裂的玻璃利落果断地刺入对方的太阳穴。
整一过程,韦棠野的攻击极其大胆且狠辣迅猛。
“啊啊啊啊!”毛飞天痛极捶地。
她拳头再一次抵在已经插入太阳穴的玻璃末端,韦棠野盯着眼下一张俊脸被毁得伤痕累累的毛飞天,冷声问道:
“第三个问题,类似的事件还会发生吗?”
快要疼得休克过去的毛飞天笑得直喘气:“你说呢?”
“我不杀你,是因为你有用,但韦棠野,哪怕你杀死我也阻止不了计划的进行。”
“何况,现在你真的能杀死我吗?”
插在毛飞天太阳穴的玻璃碎片主动缓缓吞入他的体内。
对方体内的诡气源能吸收一切攻击物。
韦棠野挑了挑眉,似乎不意外碎片被吞入。
但自从知道自己体内有一件圣器后,她在副本外更加有信心去解决某些东西。
况且,这次的诡气源还没达到今早遇上的浓郁程度。
韦棠野深吸一口气,最后一次攥紧拳头,净化的力量全部集中在拳头上。
韦棠野认真地说:“有时候真想不通你们这些人,为什么总爱挑衅我,是真的不认为我有能力杀死你们吗?”
话音一落,沾了圣光的拳头对准只剩下末端的碎片,丝毫不客气捶击下去。
能捶击一面墙体的力量,同样可以捶碎一颗头颅。
韦棠野甩了甩手上黏腻的血浆,嫌弃地看着地上碎得变形了的头颅,她目光慢慢移向毛飞天愕然瞪大的眼睛,说道:
“喏,你看,我就叫你们不要随意挑衅我的了。”
“看来还有其他人在弄这个劳什子复生计划……”
韦棠野嘟嘟囔囔地说着,忽然停下念叨,像这一刻才反应过来错过了什么,她惊呼一声,直拍打自己的膝盖。
“呀!我忘记问还有谁在参与了!”
她连忙抓起已经死翘翘的毛飞天,大声呼喊:“喂,你没死透的话,可以顺便回答我第四个问题吗?”
毛飞天的脑袋软趴趴地往边上倒。
“啊呀,糟糕糟糕,脑袋怎么碎得那么厉害……”韦棠野慌张地想扶起脑袋,“你别死啊,先回答我第四个问题嘛……”
“谁来帮帮我啊!”
等蒲白收到智脑信息来到楼下时,看到的是一室狼藉。
被活人砸碎的大玻璃窗呼呼吹入大风,满地都是玻璃碎渣,室内黑魆魆的,只有月亮映入的黯淡光芒稍微照亮这里。
而韦棠野盘坐在毛飞天的尸体前面,正垂首认真地拔出贯穿了整个脚掌的玻璃碎片。
蒲白进来时,正好是韦棠野拔出碎片疼得龇牙咧嘴的时候,她丝毫不见刚才冷静迅猛的模样,疼得直捶地。
蒲白无声地走过去,扫了眼地上头都扁了的毛飞天,再看向韦棠野的脚背上的伤和扔旁边的碎玻璃。
他皱了下眉毛,蹲下来看着她的伤口,问:“怎么搞这么大阵仗?”
韦棠野委屈地指着地上换了张脸的尸体,说:“神父,都怪他挑衅我,他也有吸收诡气源,稍微难对付,才会搞得我这么狼狈!”
蒲白静静地听着,从衣兜里拿出刚才下楼时顺便拿过来的急救用品,一边取出酒精棉清理韦棠野的脚,熟练地拿出镊子和针线等物品。
“那你和我说说刚才的情况……”
蒲白在故意引导她注意力转移,同时,快速就地给她的脚完成消毒、缝针和包扎。
韦棠野知道对方在帮她处理伤口,但她痛极还是没有哼哼出声,最多从她表情里能看出伤口极痛。
仿佛她这具身体早已习惯伤痛,她反而能一边忍痛,一边口齿清晰地陈述刚才的情况。
蒲白还意外地抬头看了她一眼。
等韦棠野说完时,伤口也包扎好了。
蒲白盯着边上的尸体的眼睛,说:“先清理一下尸体吧,就地焚烧是个不错的选择。”
说完,他便把没用完的酒□□淋洒在毛飞天的眼睛,掏出打火机点燃酒精,火焰瞬间烧着那张英俊的脸。
韦棠野似乎不惊讶蒲白会做这样的事了,她抓着蒲白垂落的手臂,慢慢地站立起来。
她盯着地上开始烧得旺盛起来的尸体,心里升起一个有趣的想法,她激动地说:“神父,不如我们把这里都烧了吧?!”
蒲白侧首看着身侧的她,火光映入他的泪膜,泛起了亮光。
“你想法挺大胆的。”
“你知道这里是信宏集团投资的医疗中心吗?”
韦棠野好看的眉毛拧起,她嘟囔说:“不可以吗?他都伤我脚了!”
蒲白转回头,过了几秒才响起他的声音:“可以。”
“不能让那些人通过这些蛛丝马迹,来研究你的攻击身法。”蒲白补充了一句。
蒲白其实也想烧毁这里的痕迹,因此没有犹豫多久就开始处理这里。
一刻钟后,大火从28层烧起来,并迅速席卷这栋大厦,消防警报器被蒲白毁坏,大火烧了好几层才被人发现。
而始作俑者正背着昏昏欲睡的韦棠野,行走远离大厦的街头中,他们在响着警报的空中消防车下缓慢地行走,仿佛不知道附近发生了什么大事。
蒲白手上还挂着一袋刚才在便利店买的炸丸子,偶尔抽出一串放到身后。
“韦棠野,张口。”
困得不行的韦棠野闻着肉香味,精准地张大嘴巴咬掉一整串丸子,闭着眼机械地嚼动。
蒲白将空串放回袋子里,语气平静地警告:“记住不要将油渍蹭我衣领上。”
“还有,这是我最后一次背你。”
“下次天塌下来,你也要给我用脚走路。”
“知道了,神父,丸子……”韦棠野嘟囔一句。
蒲白顿了顿,又从袋子里抽出一串肉丸子放后边,听到耳边又传来咀嚼声,他想了想,还是说了句:“趁还没回到家,你跟我说说你今天在公寓面对那个邪神时,都发生了什么。”
“你又想起了些什么。”
韦棠野听到又要干活,立即撒脾气,双脚乱蹬,她还用脑袋捶击蒲白的肩膀,道:“我累,我困!”
“明天再说!”
“丸子好不好吃?”蒲白等她撒完脾气才问道。
韦棠野睁开一只眼睛,她瞟见神父手上没有丸子了。
她吞吞吐吐地说:“好吃……”
“还想吃就给我回答,回答完我才给你买。”蒲白冷声说。
韦棠野目光游移到空袋子,突然诈尸般坐直,恢复精神奕奕的模样。
“好!”
第62章
韦棠野将她白天面对邪神说过的话,使用过的招式都跟蒲白说了,说完这件事,还嘀嘀咕咕地补了一句:
“神父,毛飞天刚才能在我手下坚持走一轮,也是因为他身体里散发过相似的诡气源!”韦棠野下意识将下巴磕在蒲白肩上,侧首定定地看着他的侧脸,问,“神父,你们这里很多人都有诡气源的吗?”
“利艾姐是这样会,毛飞天也是这样,就连今天的你有一瞬间也是这样……”
蒲白原感受到耳边一直有韦棠野讲话喷出来的气息在吹拂过来, 但现在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韦棠野最后一句信息。
他全部血液仿佛都凝聚在右耳,发冷又发烫, 冷热交加一般。
“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今天我也有吸收诡气源的瞬间?”蒲白的声音冷极了。
韦棠野看着下颌绷紧,气质大变的蒲白,她有些懵。
感觉神父现在变得很陌生,又有点凶。
就像一只被发现藏身之所, 全身绷紧准备攻击过来的猎豹。
她坦白说道:“就是你也要有吸收诡气源的瞬间啊!”
“你忘了吗?就在利艾姐的触足想在我心房里开出一道门的时候, 你想救我是不是……”
“那一刻, 你发生像昨晚那样召唤的事情,可是这次不一样, 你差点就让诡气源控制你了。”
“只是你的身体破损, 无法承受那种力量。”
韦棠野像是丝毫感觉不到蒲白此刻心神的复杂, 她又凑近了些, 让自己的脸颊压得舒服一些,她也能更看清楚蒲白的神情。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蒲白,攀在他肩膀的手无声散出力量潜入他的身体。
这一次,他的内脏又是破碎的,恢复成白天她为他净化前的状态。
其实今天白天的时候,她为蒲白净化时,就发现他的身体有些奇怪。
韦棠野直到现在终于明白,净化效果对于蒲白来说只是一瞬间,并不能长久停留。
“神父,你的身体为什么会破损得这么严重?反反复复……连我都不能帮你,为什么呢?”
话音刚落,蒲白抓住韦棠野的手腕,尽管知道她不是故意试探,但还是强硬地拉开她的手,厉声警告:
“韦棠野,我现在允许你用你的力量进入我的身体了吗?”
“不要随意试探我的秘密。”
韦棠野怔神几秒,她轻声“哦”了一句,脸颊慢慢抬起,不再压在他肩膀上。
蒲白感觉到肩膀的重量离开,他嘴角抿了抿,松开对方的手腕,也没有立即迈步往前走。
而被警告了的韦棠野安静地抬首看着前方的街道。
霓虹灯五颜六色地装饰在两边建筑,彩光将对面行走的路人脸上打落奇怪的色块。
她看了好一会儿,目光移回眼下面无表情背着她的蒲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