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修正计划by四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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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我会和父亲说这件事,接下来的事你不用管了。”
他再次转身,风中传来加诺低沉的声音:“就算我们管不了,那群受侵染的人也已经废了。”
“他们自会被放逐。”
石镜画面慢慢变黑,血珠就像被镜面吸收,彻底消失了,镜子再次照出蒲白和韦棠野神色各异的样子。
韦棠野自从镜中加诺出现后,整个人就安静了下来,她现在已经能猜到加诺很可能就是她哥哥了。
蒲白看了一眼她,慢慢放下镜子,他略快地呼吸几下,努力抑制住喉咙升起的痒感。
召唤仪式来到尾声,不见血是完成不了这次的仪式。
最终,痒感打败了理智和自制力,蒲白捂住嘴唇,垂首急促地咳嗽数下,鲜血顿时从他指缝里流淌下来。
蒲白的咳嗽声拉回韦棠野的注意,她连忙爬进圈子里,阴寒的气息悉数消退,韦棠野担心地看着还在压抑咳嗽的蒲白。
她看见蒲白拿出韩群之前留给他的药盒,看着他来不及挑选,直接一股脑地将药全塞嘴里,和着血液咽下去。
嘴角的血液沿着蒲白深刻分明的下颌滑落,他的脖子上全是道道血痕,将衣领浸得都红了。
韦棠野看得脸狠狠一皱。
她不由得再靠近蒲白一些,急问:“神父,怎么回事,你好像吐血得更厉害了,要不要我现在修复你的身体?”
蒲白意识已经浑浑噩噩,他下意识防备地抓住靠近他的手,将韦棠野的手腕攥得发红。
韦棠野不知道这是对方的防御动作,见对方只喘气又没吭声,便以为对方是答应了。
她耐心地由着对方攥住她的手腕,苦恼地说道:“神父,你想和我掰手腕吗?现在不行哦,等你好了我们再掰吧。”
可惜蒲白此刻听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他还是将韦棠野方薄的手腕攥得死死的,这个动作就似由最初的防备,慢慢转变成,一种身上的痛感借由在对方身体上释放的抵死相缠。
韦棠野空不出手,她虽不怕痛,但现在她只剩一个手也不好操作。
她眉头紧锁,盯着蒲白又想要倒下的身体,干脆用空着的手一把揽住蒲白劲瘦的后腰。
蒲白的脑袋无力地垂在韦棠野的肩膀上,这下子,直接和她面对面相抱了起来。
韦棠野松了一口气,她以自己为支撑,好让对方靠稳自己,右手从后腰慢慢上移到宽广的脊背,将温和的力量慢慢灌入他的身体。
“早知道这样干了……”韦棠野嘀咕一句。
蒲白意识昏沉,感觉自己跌入了被太阳暴晒得松软和馨香的被子里,他无意识地皱起眉头。
他想他不应该呆在温暖的被子中,他的一生是被潮湿裹挟的。
雾霭霭的天,浸湿裤腿的污水,落在后背的棍伤,尖利疯狂的尖叫声,灰与血色夹杂的世界……那些才是他能拥有的现实。
蒲白心想要离开被子,那不是他能享有的东西。
对啊,他该离开了。
半昏迷的蒲白挣扎着起来,可又被韦棠野强硬地用手压回去。
'力气真大……挣不开……'蒲白心里飘过一句。
韦棠野见对方不配合,还把她衣服弄脏,又想起神父只是说他俩是交易者时那冷漠模样,顿时有些来气了,忍不住拍打他腰一下。
“你起来干啥?!”韦棠野气道。
挨打的蒲白顿时老实不动,他想被子真暖和,他不想被打了,那让他再稍微呆一会儿吧。
他不贪心,一会会就好了……
等韦棠野修复完蒲白体内受损的内脏时,蒲白彻底在她肩膀上昏睡了过去,连攥住她手腕的手都不知不觉松开了。
韦棠野见对方睡得很沉,就没有将对方从怀里挪下来,而是用重获自由的左手,和右手一起好好环抱着对方。
她用自己的力量进进出出蒲白的身体数次,终于确定他体内的内脏真的始终处于受损的状态,现在他的身体还好一些,但当召唤仪式实施后,这些器官就濒临坏死,这才是蒲白为什么会吐血的原因。
韦棠野趁这次机会终于好好调查蒲白体内的异况,终于在又一次进入他的身体时,感受到诡气的气息,它藏得很深,深到难以发现。
韦棠野找到了古怪的东西,当然憋足劲儿想找出全部,因此,她净化的力量始终注入到蒲白体内。
不知过了多久,蒲白有种被被子盖太厚而热醒的感觉,他“蹭”地睁开眼,一瞬间,茫然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他看见眼下长长垂落的黑发,看到边上灯光照射出来两道交叠在一体的影子,听到抱住他的韦棠野喃喃自语:“咦,怎么又不见了?小宝贝,你别躲起来啊……”
刹那间,昏迷前的所有记忆回到蒲白脑海里,他下颌绷紧,下意识想离开来自异性的怀抱。
韦棠野不知道对方已经醒了,她又一掌拍在蒲白的后腰,但手掌落下的位置不小心太下了,以至于一掌落在屁-股上。
韦棠野还略凶地说了一句:“别动!”
蒲白身体一僵,他咬牙切齿地说:“韦棠野,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身体僵硬者转眼间换成了韦棠野,她慢慢收回自己的力量,扶着对方的腰将蒲白拉出怀抱。
韦棠野悻悻地说:“嘿呀,神父……你终于好了呀!”
“你看,我把你血都止了,这下天也黑了,要不我们一边吃东西,一边商量刚才石镜的新记忆?”
韦棠野不知何时开始摸透蒲白的偏好,知道对方对她的记忆最感兴趣,赶紧拿她的记忆转移话题。
蒲白看着两人衣衫有些乱,再看到二人虽然拉开了,但也是打破安全领域的距离,还有还尚放在他腰上,蠢蠢欲动想将力量放进体内试探一番的韦棠野,他气到笑出声音。
“手,拿开!”
“衣服弄回平整,待会跟我回家先换衣服。”
“最后,谁让你肆无忌惮地进入我身体?”蒲白拿开自己腰后的手,但当瞥见对方左手红了一圈的手腕,他眼神顿了顿。
这时,韦棠野无辜解释:“我问过你的,你只是用脸在我肩膀蹭了蹭,又没说话,我就当你是同意了。”
她举起手腕红了的左手,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地问:“神父,不行吗?”
蒲白眉头紧蹙,他盯着韦棠野,心里想的是他怎么会做出蹭肩膀的蠢事。
一定是韦棠野在骗他,毕竟她在石镜里说谎时都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蒲白无声盯着韦棠野,盯到她慢慢放下手,眼睛瞥向一边,低声道歉:“对不起嘛,我不应该趁你昏迷时,一直玩你的身体……”
蒲白:……
谁教她这么说话的?
蒲白气到第一次抬手狠狠揉了一把自己的脸。
数秒后,他无力地说:“刚才的事谁也不要说,以后也不要和别人说玩不玩这种事。”
他放下手掌,认真地看着韦棠野,“不可否认,你这次的记忆很有价值,我会和你交换一部分秘密。”
说着这话的蒲白,心里想的是韦棠野估计已经察觉到他身体的异况,以他和对方现在绑定越深的趋势来看,她摸索多几次,能猜出来也不难。
这些秘密已经隐瞒不久,还不如趁这次机会,将它作为交易内容,坦白说出来。
蒲白道:“我会和你交换,关于我身体变成这样的秘密。”
韦棠野听到对方愿意和她交易的话, 眼睛立即笑弯了起来。
“好!我们赶紧离开这里,我忍不住想听你分析了。”她道。
蒲白“嗯”了一声便拿起放置在船板上的手表,发现时间距离他们进入水下仓库已经过了3小时, 外面的天全黑了,出口的藤蔓就像密集的黑色蛛丝在网住他们的出路。
蒲白起身往船头走去,他将手表放在边上,重新摇起船桨。
“剩下的事,我们去到韩群店里再说吧。”他道。
韦棠野怔然一下,她记得在副本时神父还说过他和韩群吵架了,怎么现在又可以去他店里了。
韦棠野忽然反应过来,神父当时答应带她去喝糖水, 就像是在照顾她心情,但韦棠野又不确定,她有点想不通这个问题。
韦棠野看着不远处身体没什么大碍,又恢复沉默的蒲白,蹭蹭蹭地爬过去,她用手指戳了戳蒲白的肩膀,问:“神父,所以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吗?”
“不是。”蒲白毫不犹豫地反驳。
他拨开藤蔓,将船只重新驶出外面。
韦棠野努起嘴,又戳了戳他的肩膀:“为什么不是朋友,你都要准备给我说你的秘密了。”
“能说秘密的就是朋友了啊!”
蒲白懒得理会后面时不时戳他, 又喋喋不休追问下去的聒噪家伙。
“神父……神父……应一下我嘛!”韦棠野坐累了,干脆趴在船板上,双手撑着下巴,拖长声音问道。
蒲白瞥了边上的人一眼,见她问个话都三心二意,现在已经一边机械地问,一边眼睛黏着到河道对面的食肆,入迷地看着食肆建筑上的霓虹灯投落到平静的水面上。
她双脚已经竖起来随意地摇晃,许久不问蒲白一句,眼睛只盯着那些建筑物上开始投影放出的虚拟武打AI明星,看得十分入迷。
忽然,她又“诈尸”了一下,扭头撞见正好在观察她的蒲白。
韦棠野眨巴几下眼睛,继续问:“神父,是不是朋友?”
蒲白心空了一拍,扯了扯嘴角,第二次回答:“不是。”
韦棠野翻了个白眼给他,又开始下一轮絮絮叨叨的追问。
蒲白嘴角弧度加深,慢悠悠地将船只朝岸边摇去。
心想怎么会有这么能吵的人。
蒲白最后带着韦棠野从游戏“捷径”回去,他们没有回公会酒馆,只是在街道那里停留了片刻,远远瞥见小集市仍热闹得很,蒲白深深地看了一眼,便和韦棠野去到了老商场。
商场和上次来时没什么变化,犹如一片死市,完全没有客流量。
蒲白最终还是没和韦棠野回家替换衣服,蒲白知道韩群看见他们一身血迹,也不会说什么。
从副本出来已经是2天半后的事,加上进副本前几天,蒲白就“听从”韩群不去招惹他,因此,二人有5天时间不见了,蒲白心想韩群的气应该消得七七八八了。
当蒲白和韦棠野去到火锅店时,对方正趴在柜台上补眠。
“宾至如归”火锅店一如既往没有客人,韦棠野为此感到很奇怪,她觉得这里的东西很好吃,可是外面的人就是不知道有这么好吃的店,不会主动来这里觅食。
韦棠野觉得韩群一天不做生意,还能挣钱开店的人生真让她羡慕,她可很想过这样的生活。
她这般走神想着时,蒲白已经伸手敲击韩群的桌面。
韩群揉着眼睛,白了一眼蒲白,打了个哈欠,阴阳怪气地说:“哟,没死在副本里呢,挺好的,说明将我的话听进去了。”
蒲白没应他这句话,只说了一句:“还是'山海'房。”
韩群没错过蒲白和韦棠野身上的血迹,以为他们是在副本受伤才会弄到衣服那么多血,他脸色恢复正经,低低地“哦”了一声,便递了张菜单给韦棠野,语气好上不知多少。
“小野妹妹,今天我店新进了很多材料,你看看想吃什么。”
韦棠野双目炯炯有神地将肉菜全点了,又饮食均匀地点了几个素菜,这才把菜牌还给了对方。
韩群看了菜单一眼,下一秒,笑眯眯地看着韦棠野,
“小野妹妹,我家厨房的菜都还没洗完,想借蒲白去帮忙一下,你应该还记得怎么去'山海'房的吧?”
韦棠野来回看了几眼蒲白和韩群,摇头老实回答:“忘了。”
蒲白嘴角勾起来。
韩群表情僵了一瞬,正常人不是都会说记得的吗,他连忙召唤小红小绿两个劣质充气机械人过来,让它们带韦棠野下去。
做完一切,他转头便看到蒲白勾起的嘴角,狠狠地剜了一眼。
“笑屁!蒲白你跟我去厨房!”
蒲白收起笑容,无言跟在韩群身后,很快二人来到出厨房里,韩群一边洗菜,一边问话:“副本情况如何?有没有关于曼戈拉相关的线索?”
蒲白来到他边上,真帮对方择好洗干净的菜,他回答:“没有。”
韩群洗菜的动作一顿,他说了一句:“蒲白,听说你们这次进副本前,游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现实世界的论坛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小集市……你怎么看这新出的地图?”
“我猜他们不是活人,估计是和副本怪物同一类的存在,但商人工会我还没来得及进入调查,我怀疑集市背后的设计者身份涉及了游戏中的神明。”蒲白侧首看着韩群说道。
“曼戈拉?”韩群侧首,与蒲白对视,眼神闪过惊疑。
蒲白摇了摇头,他道:“不止曼戈拉,越来越多线索在证明像祂这样的存在,游戏里还有一些。”
“还记得信宏集团弄出来的事吗?毛飞天死后,至少在我进副本之前,他们都没有在明面上寻找杀死他的人,似乎不将他的死放在心上。”
“能让信宏集团董事长毛信宏放弃最宠爱的小儿子,要不说明背后的大手在强硬地压住信宏集团,他们只能受那只手的操控;要不说明他们本就做好毛飞天会牺牲的心理准备,只为了夺得某些东西的信息。”
“我从韦棠野的复述了解到,毛飞天在和她对抗时,一直表现出忍让,并没有强烈的求生欲。”
“他们忍不住伸出手了,但我认为这次的目标不止曼戈拉。”
“AIR真正想实施的计划,也许和你父母失踪相关。”
韩群听到这里,双手抵在冰冷的台面,他紧张中夹杂期待:“是不是就快知道当年的真相了?”
蒲白没有正面回复这个问题,他只说了一句:“先搞清楚游戏的来历,也许才能将那群人的目的摸清。”
韩群努力稳定自己激动的情绪,他“嗯”了一声。
与此同时,一间放置了上百个监视屏房间走进了两名男人,其中一个西装革履,金色的头发整齐服帖地梳至后方,一个男人穿着人字拖,依旧是短袖加短裤,一进来就哆嗦了一下。
“路易斯,你们这里开那么大的冷气,很不养生,小心寒气入骨啊。”穿着人字拖的男人吐槽道。
被称为路易斯的外国男人看了边上长相平凡的男人,任谁也想不到AIR财团亚太区的负责人,会是这么穿着朴素,整天夹着一对5块钱的人字拖的中年老男人。
“老李,只有你们华国人那么热衷养生,但在我们欧洲,我们早已经习惯寒冷。”
“玛丽,给李先生准备一件披肩,千万不要让我们的负责人冷到了。”路易斯对不远处一个样貌精致的女孩吩咐。
老李打量一眼朝他走过来的女孩,说:“仿生人?”
路易斯点头,一边往前方的监控屏墙走去,一边解释:“是的,集团最近用了一批比较好的材料,研发部生产出来的。”
老李接过披肩,顺手摸了一下女孩的手背,看起来就像是个怀有企图的油腻大叔。
下一秒,老李平静地点评:“温度和人类一样,已经没有假人感,大脑运行逻辑如何,情感系统分析能仿到多少?”
他很快松开了手,还笑眯眯地小声对女孩说了声谢谢。
女孩瞳孔微抖,似乎为被贵客友好对待而感到惶恐,她连忙将头更缩进去,胆怯地退回原位。
路易斯没有错过这一幕,他解释:“ 99% ,情景构建程序代码已经完全输入了, 1%的缺失,导致它们会比人类反应慢0.0001秒,误差趋近0 ,足够它们可以在日常生活中产生和人类无异的情绪,但是……”
老李接着问:“但是什么?”
监控屏虚幻的光照射到路易斯的脸上,将他苦恼的神情映得十分清晰。
“但是程序代码已经被我们研究员开发到极致,还是未能生出21g重量,灵魂的重量它无法生成,它们永远只能是次生人。”
老李好似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研发结果,他走上来,站在路易斯的边上,慢悠悠地道:“那不如采纳我们那边的建议吧,可以让次生人成长为比人类更完美的人……”
路易斯听到这个疯狂的建议从对方口中平静地说出来,感觉自己后背的寒毛耸立。
“可到时候,我们又怎么掌控它们?”路易斯皱眉,盯着老李。
老李依然将目光放在监视屏上,上面有几个监视屏一直在慢放分析着韦棠野当时杀死毛飞天的画面。
“你怕它们,它们自然能杀死你;但如果你有野心驯服那种力量,又或者是找到控制它们的开关……为什么我们不能成为新的造物主呢?”
“路易斯,华国有句古话,事在人为啊。”老李轻轻拍了拍路易斯的肩膀。
很快,他松开手,手指向上空,意味深长地说:“外面的人常说,当我们这些资本来到这个世界,就是台吃人的机器……”
“可人吃多了,现在也该换种口味了。”
路易斯喉咙发干,他不禁咽了咽口水,道:“但老李,我们集团和你们的合作只是生产次生人,用来填补游戏上线后紧缺的劳动人口,巩固人类的地位。”
“现在研发的次生人足够我们投入生产了。”
“如果你们担心副本化区域影响过大,我们集团也早已准备了基因锁和异种基因组合重排计划,足够我们抵抗这场危机……”
老李笑看了一眼边上这个研究员出身的绿森医疗集团副总裁,早已看清了他内心的欲望和某种天真般的坚持是什么。
对方今天能邀请他来这里,甚至主动愿意帮助他们分析毛飞天死亡前的身体数据变化,已经说明路易斯已经心动了。
老李胸有成竹道:“是,是够使用了,但你一直着手的次生人呢?它们终究是不完美的。”
“路易斯,你不会不甘心吗?就差1%了,速度慢了0.0001秒,也是误差啊,是我就不甘心了。”
“你们集团的研发部和我们合作吧,我可以满足你的需求。”
老李重新望向监视器中不停播放,敢在高空跳下来,甚至能悬空停顿半秒的韦棠野,他微笑道:“至于你担心的控制开关,放心,我们也已经有解决办法了……”
第85章
韩群在蒲白那里获得有用的消息后, 虽然还不是明确的答复,但心里对他的介怀已经散去。
他好脾气地问:“最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蒲白认真地垂首择完最后一根青菜,他道:“虚拟网页需要加强反侦查程序,代码我已经写好,今晚小红会收到定点邮件,你记得及时查收;还有联系梅医生,问她电子血细胞研究得如何了,十天内是否可以投入使用?”
韩群听到后面那句话,皱了皱眉:“怎么这么急着要了,电子血细胞是初步研发出来了,但投入人体情况还未知,梅医生原想是搞一具仿生人来实验,可你也知道的,绿森医疗掌控所有仿生人编号,丢失一具都会引起怀疑。”
“黑市的话, 不确定5天内能不能守到废弃次生人, 而且放入次生人体内,还需要一定的观察时间……蒲白, 10天太少了。”
“你这么急着要的原因是什么?”
蒲白抽过边上干净的毛巾,擦了擦手,脸色平静地说:“接下来不能再被那群人监控到我身体的数据情况了,如果没有'白老鼠' , 10天后我会亲自找梅医生,让她将电子血细胞放入我体内。”
“我只需要屏蔽。”
韩群下意识说了一句:“蒲白你疯了!那玩意儿有说不定很强副作用,影响到你怎么办?”
蒲白抬眼看着他, “你不是知道这种程度的副作用,与那种疼痛相比,只是九牛一毛。”
韩群的视线移向对面男人的衣领和脖子上,他恍然大悟:“这血不是副本受伤弄出来的,你又召唤了曼戈拉对不对?!”
蒲白沉默,没有否认这件事。
韩群嘴巴嗫嚅,他低声说:“蒲白,有时候我真怕你还没有帮我查清真相时,哪一天就把自己玩死。”
“我会帮你催一下梅医生,你去找韦棠野吧……”
韩群主动让蒲白离开,他在对方离开厨房后,双手撑在台沿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狠狠锤击桌子一拳。
“这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蒲白心境平静地去到“山海”房,韦棠野无聊得趴在桌上睡着了,听到有人进来,她擦了擦嘴角的不明液体,咕哝说一句:“神父,是你啊,我还以为菜到了。”
蒲白坐在韦棠野的对面,直直地看了她数秒,才道:“口水还没擦干净。”
“是吗……”韦棠野又搓了搓自己的嘴巴。
蒲白敲了敲桌子,将韦棠野的注意力集中回来。
“好了,你想我先将我的秘密告诉你,还是先分析你新获得记忆?”
韦棠野盯着蒲白,忽然站起来,飞快地坐在他边上,她单手撑着脸,眼睛亮亮地注视道:“先听你的秘密,如果有意外发生,我还可以立马处理你的身体。”
蒲白瞥了她一眼,没有阻止她的靠近。
“那就先说我的秘密。”
“你已经知道曼戈拉了,也从我这里知道祂有可能是游戏中的神明之一,但其实曼戈拉一直都存在,只是在18年前,因为赛尔街事件才稍微暴露在众人面前。”
“这些年人人知道MGL是什么,却没有联想到献祭仪式里出现的3个特殊字母和曼戈拉有关。”
韦棠野听明白蒲白铺垫那么多东西的原因,她不禁说:“神父,你的意思是曼戈拉和我们这些天遇到的邪神不一样,祂已经在游戏上线之前就已经出现了。 ”
蒲白点头承认,“嗯,正因为如此,我才在游戏未上线前就接触到祂。”
他转头看着正盯着他看的那双眼睛,蒲白琥珀色的浅瞳微动了一下,他道:“我身体损坏如此,不是在游戏上线后才变成这样,而是早在年幼时就已经是这样。”
“为什么?”韦棠野松开手,讶异地直起身体。
“因为我和曼戈拉做了交易,我有完整正确的献祭仪式步骤,所以我没有像那些献祭的人死掉。”蒲白语气平淡地说。
“你做了什么交易?”
“健康,我用了自己的健康换取小英的健康。”
韦棠野惊讶得微张大嘴巴。
“小英小时候身体很不好,很多次病危,生命总是鬼门关徘徊,我想护住她,后来有一次我尝试召唤了仪式,将我的诉求传达给沉默的神明,直到生病的人换成我,小英身体恢复正常,那时的我终于知道,我交易成功了。”
“为什么?”韦棠野又一次追问原因。
蒲白看着韦棠野,心里闪过小时候母亲临死前死死抓住他的手的情景。
柔弱美丽的女人就连重伤时姿容也是脆弱得我见犹怜,她当时哭泣地哀求他:“蒲白,你妹妹快活不下了,你要救她,你要救你唯一的妹妹啊……”
“为什么?”年幼的蒲白也像现在的韦棠野这样问。
“因为身为妈妈,我不想我的孩子孤单地活下去。”柔弱的女人恢复理智,用尽全身力气,怜惜地摸了摸蒲白的脸颊。
“我知道了。”蒲白握住母亲的手。
在母亲断气后,他爬到奄奄一息的妹妹蒲英边上,蒲白磕磕绊绊地完成了仪式,那晚的他跪在血圈之内,看着躺在圈外流血流到丧失意识的妹妹,认真地对未知的神明说出诉求。
仪式完毕后,他嘴角吐了很多很多血,当他再次醒来时,妹妹已经醒来爬到他的面前,用着肉手推动蒲白的身体。
“哥……哥……”
那是小蒲英第一次学会叫哥哥。
年幼的蒲白摸了摸小蒲英的脑袋,道:“小英,要好好活着呀,妈妈和我都希望你能一直活下去……”
蒲白不知道自己那时候的自己有没有笑,但他知道从醒来的那一刻起,体内的疼痛时时刻刻跟随着他……
蒲白凝视追问的韦棠野,只说了一个简单的原因:“因为她是我的妹妹。”
“是妈妈想要她活下去的人。”
韦棠野嘴角抿紧,她想了想,将手搭在蒲白肩上,用自己的力量无声注入蒲白体内。
“神父,是不是不疼了?”
蒲白没有阻止她的举动,单调地“嗯”了一声。
韦棠野专注地注入力量,她道:“你身体太脆弱了,看你也不是能忍痛的人,这样吧,以后哪天你受不住疼痛了,记得找我帮你修补,我人好,给你当止疼包吧。”
说完,韦棠野咧开嘴朝他笑了起来。
蒲白奇怪怎么会有人这么想,他都忍了这么多年,都没见哪天因为受不了疼痛而去自杀。
疼痛是可以习惯的。
但习惯最怕的是被另一种习惯打破。
蒲白握起韦棠野的手,将她的手拿开,他冷静地说:“不需要。”
“我的秘密已经说完了,轮到你的事情了。”
韦棠野愕然,“但你还没说你为什么会这个仪式啊?”
“这就是另外的秘密了,需要你以后拿东西来交换。”蒲白道。
韦棠野露出不开心的表情,她嘟嘟囔囔:“怎么会有人这样……”
蒲白没理会她,他知道这样就很好,韦棠野刚才的反应也刚刚好,不怜悯不心疼,只是单纯地好人病发作,又被他及时阻止了。
韦棠野不知道蒲白心里想的点评,她正没好气地背靠在椅子上,脑袋靠在椅背上。
“那你说吧,我听着。”
蒲白瞟了她一眼,开始慢慢分析:“这次的记忆中一共出现2个新名字,分别对应之前出现在你记忆中的女巫和极有可能是你哥的神秘男人。”
“一个叫乌丽,一个叫加诺。”
韦棠野听到加诺的名字,身体不由自主地坐直。
她下意识不想错过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