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了怪物的蛋by盲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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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嘴含住时,是冰冷,甜蜜,意犹未尽。
用其他地方含住时,是激动,沉沦,意乱情迷。
橘子内膜非常薄,不过几下便被粗粝的舌头舔破,丰富的汁水从内爆开迅速流淌到手指上。
裴丛隶把汁水全部舔干净,吞似地把一盘橘子咽进肚子里。
另一边,于万正在和秦屿舒服地躺在座椅上,面前的屏幕里播放着影片后半段。
巨型蜥蜴把男主角拖进水中撕扯,一人一蜥展开殊死搏斗,这时,白副官来找秦屿谈事情,秦屿从座椅里出去和他去其他地方说。
于万自己继续看。
没过一会儿,在蜥蜴咬住男主角脖子时,座位的隔断门再次被拉开。
打斗进入你死我活的白热化阶段,于万以为是秦屿,眼睛没离开屏幕,“谈完了?”
她坐在外面,把腿收起来些方便对方进去,“现在有点血腥,用不用快进点?”
对方没有反应,不说话也没有进到座位里。
于万这才抬头看,看到的却不是秦屿,而是眼神幽怨的裴丛隶。
裴丛隶见她姿态如在家一样放松,腿上盖着毯子,小桌板上放着几样零食,听刚才的意思显然是在和秦屿看影片。
嫉妒的酸涩再次涌上来。
裴丛隶一步迈进来,关上隔断门,缓缓在于万腿前单膝跪下,双手捧住她的手,把头埋进她手心里深深吸气。
如此吸了几口,他在熟悉的气息中获取到一点点安全感,又探出舌尖去舔她的手。
湿滑的舌尖从指尖滑到指缝,于万抬脚踢他的膝盖:“刚才没吃饱么?”
裴丛隶仰起头,黑沉沉的目光凝在她脸上,“没有。”
“为什么?”于万俯身亲吻他的额头,“我拿了很多,里面有你爱吃的东西。”
裴丛隶闭了闭眼,“秦屿说,你和他打赌。”
于万坦然道:“所以?”
裴丛隶起身,按住于万的肩膀迫使她向后倒,弯下腰去,右腿膝盖抵在座椅上让两人贴的更近。
他一手捧着她的脸,一手解开两颗衬衫扣子,握住她的手放进衣服里,声音低哑发颤:“不要这样。”
于万问:“不高兴了?”
裴丛隶看她,眼神越发委屈。
“我们说过的,不高兴要直接说,不要沉默等我去猜。”于万冷冷的手在他皮肤上滑动,嘴角轻挑:“我是哪做的不好还是哪句话说的不对?”
裴丛隶眼神闪了闪,“你可以生气。”
“嗯?”
“也可以……骂我。”
“嗯?”
“动手打我也好。”
于万被他弄糊涂了:“我打你做什么?”
裴丛隶用力揽住她,像是要把人严丝合缝按进身体里,头埋在她颈侧蹭蹭,低声道:“约束我,提要求,不要别人,就像我不想看到你和秦屿坐在一起。”
炙热的呼吸扑在耳边,于万稍稍思索,“你的意思是,让我吃醋吗?”
裴丛隶怔了怔,总出现的酸涩不明的情绪在这一刻有了答案。
原来这叫,吃醋。
这两个字让他神经颤颤发抖,深吸一口气:“是。”
吃醋,对配偶有干涉性质的行为,他闹情绪的点很特别,是怀蛋的影响?类似Omega在孕期情绪敏[gǎn]对伴侣不放心?
于万摇头笑了笑,搂着他的背让他双腿分开坐在自己腿上,眼波潋滟地看着他:“长官,你怎么确定我没有在吃醋。”
裴丛隶瞳孔微缩。
于万眨眨眼,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我想跟你同行时你说危险,我还以为你是去打异兽或者追击星盗,带着我不方便,可是……我却在这里看到你和白副官。”
“也许你们在执行特殊任务,为了不扰乱你的安排我一直在避嫌,话都没有多说一句,谁知道我们裴上将出门在外是不会寂寞的。”于万头贴着他的锁骨轻轻啃着:“裴上将,是你说我们的关系不公开,不影响彼此的生活,你们又是隐瞒身份秘密出行,所以我即便看到有佳人相邀,又有什么权利去干涉?万一那位女士是你们计划的一环呢?万一我说了不该说的话扰乱了你们危险的行动呢?”
危险两个字她刻意加了重音,莫名多了揶揄的意味。
这几句话犹如惊涛骇浪,推翻了裴丛隶闷在心头的胡思乱想,“我没有想,对你隐瞒。”
“可是我就是什么都不知道,我连你要去哪,和谁去,怎么去全不知道,你是上将,所有行程都是机密,我哪里能猜到出趟门会和你在这碰见,我除了视而不见还能怎么办?难道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你拉过来亲吻宣示主权吗?还是把一个柔弱的小女生当对手,扇她巴掌或者把她推倒,让她再也不敢看你一眼?”
于万张嘴咬他,牙齿在锁骨上用了力,一个清晰的牙印很快出现。
“我没有信息素,你不是Omega ,我们之间不能标记,那位洒咖啡的女孩子怎么会知道我和你的关系?而对她我又能做什么?我确实和秦先生打赌你遇到了故意搭讪,但我还说了……”
“裴上将不会回应。”她抬头凝望裴丛隶的眼眸:“长官,我和秦先生说,你不会回应的。”
“我……我……我……”裴丛隶脸上迅速泛起浓重的红晕,既有对她这番话的感动,也有对自己信任不足的羞愧,一个“我”字重复了三遍,最后无措地说:“对不起。”
“我吃醋了。”
于万唇齿隔着一层衬衫布料去咬糜红色的扣子,“我在因为避嫌忍气吞声,你还要来问我得罪。”
“没……没有。”裴丛隶声音发颤,两腿肌肉绷起。
“你明明有。”
于万按住他后背把人往前喂,抽出他塞进裤腰的衬衫下摆,牙齿轻轻撵咬着,意有所指地问:“长官,我没有信息素,能不能用其他方式做个临时标记?”
裴丛隶身体一抖,“在这?”
“不行么?”
每排座位虽然有隔断保障隐私,但这片休息舱里容纳了不下两百人,小小的两个座椅四周还有其他乘客在,更何况……里面是秦屿的位置。
裴丛隶以往再由着于万也是在家或者军区办公室,这里对他来说显然非常不合适。
但他没有阻拦的能力,在胸`前传来疼痛时,万般情愫倾巢而出,眼前只剩下她的发顶和一片片绚烂的光斑。
无数色彩遮住他所剩不多的犹豫,更加真实的东西表现出来。
对她出行的担忧,对秦屿能同行的嫉妒,对自己随意揣测的愧疚,还有越来越多的暗喜。
冰冷的指尖向下划去,裴丛隶紧紧咬住牙,头无力地后仰,把脆弱的喉咙暴露在他人眼下。
于万如影片中和男主角厮杀的蜥蜴一般咬住他的喉咙,手指和牙齿齐齐用力,逼迫声音从他的小烟嗓里溢出来。
裴丛隶的额头和鼻尖沁出了细密的汗。
于万听着他的声音,感受着指间的汁水,在裴丛隶的视线盲区迅速变化眼瞳。
墨蓝色的竖瞳比影片里的怪物更妖异危险。
她故意在扣子边缘留下一圈牙印,默默地想:很优质的桃花,可惜走桃花运的人不会回应,毕竟,他喜欢的是被玩。
四十分钟后,秦屿回到座位时没有看到于万的身影。
而白副官看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其他人。
“于医生?”
“嗯。”于医生冲他笑:“我们换个位置好吗?”
白副官站在隔断门外去看裴上将,见他眉头不悦地蹙在一起,面色像是盛怒地发红,整个人正襟危坐很严肃的样子。
但……没出言反驳。
白副官很有月老潜质地暗暗对于医生使眼色,“可以。”
作者有话说:
小白:虽然我明知不可能,但还是磕了这对cp!
白峣考入联盟第一军校时过度自信了好一阵子。
高等级的Alpha在哪都是趋之若鹜的金字塔尖,他十五岁分化,精神力等级A ,十八岁以综合成绩第三名的名次考入联盟最强军校,无论是天赋还是实力都赢跑绝大多数同龄人。
直到他见识过高年级的学长PK赛,面无表情的Alpha从格斗到机甲全部以刷新纪录的速度完美完成,无论对手多逼逼赖赖都一字不理,在动手时又准又狠,那会当凌绝顶的高冷姿态像极了武侠小说中神秘的隐世高手。
“开什么玩
笑!和S 级的Alpha比机甲操作? ! ”
“我是来训练又不是想不开来挨揍,谁爱打谁打!我反正不跟他打!”
“团战我也不去!上个月挨踢的屁股还没好利索,我就看看,不想挑战。”
“这不叫怂!这叫没活够!听哥一句劝,珍爱生命,远离裴冰冰。”
白峣深深地记住了裴冰冰,当时还在想,最牛逼的高手果然要配最萌的名字,把裴冰冰三个字写在笔记本上,激励自己明年要去挑战他。
后来还没等他挑战,军校里举办了一次新生老生联合比赛,他打扮立整清清喉咙,拎着果篮在训练馆更衣室找到了裴冰冰,扬着眉毛把自己夸得天生有地下无,自荐要做裴冰冰学长的搭档。
然后……他被无视了。
再然后,比赛开启,他看到分配出来的搭档名字:裴丛隶,还有面无表情在出发入口等待他的人。
白峣当时惊得下巴快脱臼了!
比赛是全自由模式,除了搭档,其他所有人都是对手,不是埋伏攻击,便是被袭淘汰。
那场比赛是有史以来最激烈最艰难的训练,可有了个搭档……白峣觉得他稳稳躺赢了。
也是那时起,他意识到,这口“软饭”挺香。
裴丛隶攻击谋划,他辅助兼后勤,两人配合默契战无不胜。
胜利是最让Alpha上瘾的感觉,白峣享受每一次并肩作战的胜利,他敬佩自己的搭档,想超越他,更崇拜他,他的搭档像一个没有弱点的战神,他又想,最牛逼的高手果然都是断情绝欲的。
在比赛快结束的某个傍晚,他的搭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写写画画。
白峣以为裴丛隶在谋划明天的作战策略,轻手轻脚的过去,想提前喽一眼学习下大神的部署思维。
他从后靠近,却没看到任何战略,白纸上的是一张女人的背影速写。
从身材比例看身量肯定不矮,一头弯弯绕绕的长发垂到腰下。
更详细的他记不清了,因为裴丛隶发现有人靠近立刻把纸收了起来。
他崇拜的学长,好像陷入了暗恋。
一定是暗恋,毕竟他是S 级的Alpha,如果要告白不可能有人会拒绝吧,若是在一起又分手,学长这种风云人物的恋爱史,全校不可能没有一个人知道。
难道是打算毕业后再告白?
白峣当时是这样猜的,暗戳戳地想,肯定用不了多久便能看到白纸上的真人,然而一直等到他毕业,进入军区,成为裴上将的副官,这事也没有任何进展。
裴丛隶越来越沉默了,他精神力暴动的情况受到了军医无数次警告,他等级太高,抑制剂在渐渐失去作用,他不接受Omega的信息素安抚。
白副官唯一一次见易感期的裴丛隶对谁特别,那个人便是于医生。
于医生能不受上将的信息素压制,可以和易感期的上将共处一室而不遭受攻击,她经常来军区给上将送食物,上将也没有狠厉地拒绝过。
他回忆起曾经看过一眼的画像,灵光一闪明白了关键。
这么多年,上将还是念念不忘啊。
除了不是Omega ,于医生真的挑不出一点毛病,长相、性格、职业、人品,随便拎出来一样都是满分,她还有一头同样蓬松的长卷发。
白副官很支持于万。
尽管上将脸色不对,但既然没出言反驳,他立刻答应换位置给两人创造相处空间。
于万没有辜负他的支持,在有限的空间里不断满足裴上将的需求,她用牙齿咬出一个个印记,把扣子弄得发肿发疼,已经习惯含住东西的地方贪婪地吸住手指,于万无名指、中指和食指的指腹被汁水泡出了褶皱,在裴上将快把唇咬破时,一切才渐渐停止。
在星舰里让他神经更加敏[gǎn] ,一面警醒,一面失神,整个人快要被拆成两半,又被痛楚和愉快两只手牢牢拼合,最后仰面倒在座椅上张开嘴喘熄着。
于万搂着他,两个手长腿长的人挤在同一个座椅内,宽松舒适的座椅变得格外逼仄。
她手指摩挲着裴丛隶的唇,“想叫就叫出来,不用忍,会咬破的。”
裴丛隶脸红心跳地把她的手指勾入口中,仔细把上面残留的味道舔食干净。
于万享受似的眯起眼,分开手指让他舔得更彻底,“早上什么都没吃,饿了吧?”
“没有。”裴丛隶含住她的指尖,眸色深重:“吃了橘子,你剥的。”
“橘子又不能当饭吃。”
于万从上到下衣着整齐,头发丝都没怎么乱,随便拢了拢去餐饮区拿些食物。
裴丛隶不饿,她的蛋肯定会饿。
餐饮区里的正餐已经更换成午餐,她选了一份牛肉套餐,拿了温牛奶和混装水果,回到座位看裴丛隶全部吃进去,吃完后把头贴到他的腹部去听蛋的声音。
裴丛隶手指顺着她的发丝,恨不得时间停下永远这样才好。
“星舰还有两小时降落,到了地方,我们又要分开了吧。”
一句话把他拉回现实,缠绵的余韵还未消退,胸口上密密麻麻的是她留下的“标记”,凹凸不平的齿痕让刚才的耳鬓厮磨历历在目,这时候一句分开犹如锥心刺骨的剑刃。
贪恋,心疼、担忧,各种纠结被无限放大,裴丛隶一时间百转千回,想叮嘱她注意保暖和安全,话到嘴边又迟迟说不出口。
才听她说完会吃醋,胸`前的“标记”还在发痛发痒,若不过两小时又要分开,裴丛隶舍不得。
得而复失最要命,再冷硬的心肺都要疼得百孔千疮,更何况,于万是他迟了九年才终于能靠近的人。
人一辈子能有几个九年。
“我出发得提前了,我那位朋友的满月酒后天才办。”于万亲吻他有些微隆的肚子,“我本来计划明天出去逛一圈,可刚才看天气预报,那里下雪了。 ”
“会很冷。”于万眼睛里有点失望。
裴丛隶愣了一下,唇欲语还休地不断轻抿,终于把分开的叮嘱变成了一句:“和我走。”
他再谨慎一些,时时刻刻放在眼皮子底下,两天的安全总归是能保障的。
于是,在两个小时后,星舰落地,于万找到自己托运的行李,在秦屿和白副官疑惑的眼神中和他们上了同一辆车。
这里比中心区更加寒冷。
雪花纷纷飘落,屋檐上和公路旁是厚厚一层积雪。
雪地路滑,车子开得慢了些,再加上正赶上晚高峰的拥堵时段,晃晃悠悠的一个多小时才到达落脚的地方。
一栋独门独院的小别墅,院门旁的门牌上用蓝色油漆写着: N003星区华弗路88号。
院内的雪还未清理,几人踩着纯白的雪面向内前行,于万走在末尾,仔细听雪被踩碾时发出松软的窣窣声。
她蹲下捧了一把雪,在手心团成个小小的雪球,刚扬手想往外抛,看到前方是三人的背影,手又垂下了。
雪球坠落陷入积雪里,她恍然想到了物是人非这个词,摘下眼镜,用衣摆随意擦了擦镜片,慢悠悠地跟上。
天色已经全黑,几人简单吃过晚餐,白副官重新调整房间匀了个和裴上将同楼层的单间出来。
于万心知他们此行有正事,免不了要商量一二,饭后借口想休息,早早回了房间。
房间里暖气供得足,但对于万来说依旧是冷的。
而且空气很干燥。
她洗了个漫长的澡,穿上睡衣又套了件睡袍,这才缩进被子里闭上眼。
睡到迷迷糊糊半梦半醒时,房间的门悄然打开,有人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床边响起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
被子掀开了一角,有个暖乎乎的身体迅速躺进来。
裴丛隶火热的身躯渐渐驱散寒气,于万循着暖意把手脚放在他身上,熟门熟路地捏捏摸摸。
裴丛隶挪动着,让前胸去挨她的脸,一手放在她的后脑轻轻揉头皮。
痛痒紧跟而来,他很快手指发颤:“唔……”
过了半晌,于万松开嘴,用唇去拨动肿成两倍大的扣儿,闭着眼口齿含糊着问:“现在涨不涨?”
裴丛隶深呼吸,“还好。”
他感觉这个月身体有些奇怪,可能真的是吃得太多又减少了锻炼的缘故,腰腹明显胖了一大圈,平坦结实的腹部长了肉,胸肌也涨涨的。
还总是……涨得发疼。
于万知道这个症状后给了一个物理缓解方法,效果显着。
他说还好而不是不疼,困顿中的于万蹭蹭头,嘴唇去寻另一边继续努力。
裴丛隶拢着她,腿夹住一双冰冷的脚,在直击心尖的酥|麻中庆幸:幸好他们住一起,否则这样冷的天,她定然整夜都睡不好的。
第二天,于万醒来下楼去吃早饭,白副官在楼梯下对她疯狂挤眉弄眼。
特别夸张,好像半张脸抽筋了一样。
她疑惑,放轻脚步走下楼梯。
白副官立刻背对她挡在楼梯口,背后的手不断做让她回去的手势。
于万被勾起了好奇心,悄悄站到他身后,脑袋探过他的肩膀往前看。
秦屿坐在单人沙发上看文件,裴丛隶侧对她面色沉沉。
裴丛隶面前是一个坐在沙发扶手上翘着二郎腿的男人,他歪着脑袋看裴丛隶,吸了口烟,挑衅似的把烟雾吹过去。
这口二手烟让于万瞳孔缩了缩,往前走了一步。
脚步声引起几人的注意。
秦屿和裴丛隶一起看过来。
吸烟的人顺着他们的视线侧目,不可置信地怔愣两秒,随即站起身把手臂搭上裴丛隶肩膀,目不转睛盯着于万邪笑:“裴上将身边伺候的人来得倒齐全。”
闫铎想不到能在这见到于万,而于万也对闫铎的出现感到意外。
裴丛隶正值情绪敏[gǎn]期,没帮他拦截桃花都要耷拉个脸兴师问罪,闫铎太邪性不定,一张没遮拦的嘴保不齐会吐出什么混话,于万不想在这时多生事端,垂眸扫了眼他指间燃到中段的烟,平心静气道:“烟草可能影响呼吸道、心脑血管和生育能力,建议少吸。”
闫铎眯着眼意味不明地笑:“管我啊?”
于万任由闫铎盯着,装作看不见的样子转身去餐厅吃早餐。
长条形餐桌非常大,四周坐下二十几人不是问题,有七八个眼生的Alpha正挨坐在一起吃饭,其中两男一女吃的是汤面,装面条的“盆”直径接近成人的脑袋,面汤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红油,辛辣的味道充斥整个餐厅。
他们辣的不住斯哈鼻尖冒汗,两个男性Alpha直接把上衣脱了赤着上身,看到有人进来他俩下意识捂了下胸,紧跟着发现来的是个长发女Alpha 。
一个样貌优越举止文雅的女Alpha。
他们有些脸热,又齐齐把衣服套了回去。
应该是裴丛隶或者闫铎的人。
于万不介意和人拼桌,尤其这几个瞧着还挺懂事,看他们狼吞虎咽地吃东西,感觉食物都更香了。
她礼貌地朝他们点头打招呼,选好食物在餐桌角落的空位置坐下。
她其实很想尝尝他们的面,但上面的红油和冲鼻的辣味让她却步,还是按照自己习惯的口味选了偏清淡的。
一颗煮鸡蛋、两片煎得咸香的培根,两个小小的奶黄包,一碗白米粥。
粥熬得很浓稠,于万用勺子轻轻搅动降温,还没吃两口,又进来两个人。
秦屿率先坐在她右边,把盘子里的培根切成小块,像个操心的小媳妇一样问昨天睡得怎么样,床硬不硬,要不要喝水,午餐有没有想吃的。
闫铎拉开她左边的椅子坐下,小臂搭着椅背,仰着下巴一副老子最大谁都不怕的嚣张样,丝毫不见外地捏起她面前的奶黄包塞进嘴里缓慢咀嚼。
那咬牙切齿的劲儿,好像吃的不是绵软的奶黄包,而是连着皮带着筋的生肉。
于万被这二位左右夹击,奇怪的眼神甚是影响胃口。
没过两分钟,裴上将也来了,冷若冰霜的站在她对面。
左右夹击变成了三足鼎立,被三双眼睛盯着,她彻底没了食欲。
吃面条的Alpha们都不秃噜了,猫似的悄悄吃饭,你看我,我看你,交换眼神后迅速撤离。
于万放下勺子问秦屿:“吃早餐了么?”
秦屿:“吃过了。”
她再去看闫铎。
闫铎直接把她的培根也霸占过来,用行动表示正在吃。
她拿起鸡蛋在桌面上磕了几下,剥好后放在装培根的盘子上,对闫铎道:“慢慢吃。”
闫铎满意地扯着嘴角笑,一口咬掉半个鸡蛋,还没咽下去,却见她擦着手指站起,一步一步绕到裴丛隶身侧,语气轻缓柔和:“昨天的症状有好些吗?有没有时间让我做个复查?”
裴丛隶立刻想到昨晚令人浑身酥痒的治疗,眼中的寒霜迅速隐去,沉沉地说:“嗯。”
于万没有再看秦屿或者闫铎,情意绵绵的眼波尽数落在裴丛隶身上,两人出了餐厅上楼回房间。
秦屿垂下眼眸沉默了几秒钟,整理着袖口起身走了。
闫铎牙齿发狠地吃掉培根和鸡蛋,端起于万剩下的半碗粥喝水似的灌进喉咙,心里的愤怒堪比火山爆发。
在秦屿眼中,闫铎不过是个幼稚霸道吃饱了撑的故意找茬的神经病。
在闫铎眼中,秦屿不过是个闷头搞研究连亲嘴标记都不懂的书呆子。
闫铎知道于万在研究所做过配合工作,和秦屿有交集无可厚非,秦屿知道研究所出事当晚闫铎带于万去审讯室,俩人认识也在情理之中。
对方的存在根本算不上威胁。
他们不约而同地认为,最大的威胁只有一个裴丛隶。
无论任何时候,只要有裴丛隶在,于万的目光一定会全部落在他身上,所有的体贴全都给了他。
在星舰上明明是和秦屿并排而坐,却和白副官换了位置坐到裴上将旁边。
闫铎和裴丛隶明明都是Alpha ,年龄相仿,军职相同,她能为见裴丛隶一面在军区等半天,而和闫铎出去就是没时间。
凭什么?凭什么裴丛隶能轻而易举地拥有她独一无二的珍视?
他们烦闷,怨恨,心头酸苦更有种说不出的委屈,像阴云密布时喘不过气的低气压。
另一边,在裴丛隶房间,于万枕着他的腿,轻缓地抚摸他的肚子。
“我在这给你添麻烦了吗?”
裴丛隶说:“不要紧,我会处理。”
“这次任务真的很危险?要安排两位上将一起来?”
裴丛隶有片刻沉默:“不是你想的那种危险,只是不便带太多人行动受限而已,原本他不该在这,我也是今早才知道他手上有执行调令,你不要出房间,如果我不在,有事情让小白做。”
于万没把他严肃的态度当一回事,“我能有什么事,你忙你的,我在房间里补觉,哪也不去。”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地掺和在一起,从闫铎为什么会来到他接下来的安排,套了半天也问不出个正经东西。
裴丛隶说他有安排不用担心,让于万明天见完朋友早些回家。
于万耳朵隔着衬衫贴到肚皮上,听见里面有一下很微弱的动静,抱紧了他说好。
半小时后,裴丛隶下楼议事,于万回自己房间休息。
白副官被安排在门外站岗。
非常尽职尽责的站在门口寸步不离,连午餐都给于万端进房间里,唯恐闫铎会再次发难。
于万趴在窗口看雪,大约下午两点,纷纷扬扬的雪花中出现三个往外走的身影。
打头的人身高出类拔萃步伐沉稳迅捷,赫然是裴丛隶。
于万见他带人出了院门坐上车,抬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在白副官的陪同下去厨房找吃的。
她挑了一个苹果,刚洗完,窗户外传来剧烈的争吵声。
白副官努力探头向外望去,“闫铎的人又在找事!一群只会帮倒忙的混蛋!”
于万:“要不你去看看?”
白副官很犹豫:“上将交代我跟着你……”
于万拿刀开始削果皮:“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Alpha ?再说不过离开几分钟,能出什么事?”
外面声音越来越急,听动静两波人已经动起手了。
白副官看了看在于万手心旋转的苹果,快步出去了。
他前脚刚走,闫铎进来关上厨房的门,从后搂住她,头垫在她肩膀上看她削苹果。
于万的手很漂亮,手型细长皮肤白皙,一根根手指顺直得看不到凸出的骨节,手心手背没有色差,每一寸皮肤都完美无瑕的如玉一般。
她握着红彤彤的苹果,锋利的小刀子沿着薄薄的果皮切进去,削下的果皮形成一条细长的形状。
“亲爱的,你和裴丛隶不是偶遇吧?故意跟来的?”
于万把果皮削断,“我没有能打听到裴上将行踪的本事。”
“那你管他干什么!还给他复查,你每次对我动手时有想过我会不会难受吗!”
“不一样。”
于万咬了口苹果,酸的。
她轻轻皱眉,转过身拍拍闫铎的脸,“哪次动手不是你引起来的?”
“好,我承认,是我引的。”
在于万又咬下一块苹果时,闫铎猛地凑近贴住她的唇,舌头灵活地一勾,把苹果勾进自己嘴巴里,得逞地挑眉:“我引的,我让你打,你开心就行。”
“不过……”他把苹果吞下去,收起嬉皮笑脸正视她的眼睛:“你动手了,开心了,总得给我个话,你把我当什么?”
于万平静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让你打让你玩,随便你怎么样都行,但你要踩着我的心肝去讨好裴丛隶,我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