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了怪物的蛋by盲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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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厨房里仅剩两人,于万慢条斯理地收拾料理台上剩下的水果,捏了颗通红的草莓喂到裴丛隶嘴边让他吃进去,“好吃吗?”
上一次于万喂他吃东西还是在飞往N003星区的星舰上,之后便是一摊糊涂事和分别。
裴丛隶放缓了呼吸慢慢品尝嘴里的草莓,长臂一伸揽住她的背把人按在怀里,把草莓吞咽进去,“好吃。”
于万又挑了颗红提喂给他:“这个呢?好吃吗?”
裴丛隶吃掉,回答:“好吃。”
“既然都好吃,我同时喜欢几种食物有什么问题?”
“食物可以。”裴丛隶搂紧了,固执地说:“人,不可以。”
于万双手捧着他的脸,露出一对满含危险的竖瞳,眨眨眼,“我是异类,本性冷漠凶残,人在我看来只是竖着行走的食物,早些年也是喝过人血的,不过后来更喜欢烹调后的熟食换了口味,你喜欢九年前的人也好,喜欢于医生也罢,那都不是我,我们物种都不一样哪来的可不可以?你在我这犯什么轴呢?”
裴丛隶解开外套,手指绕来绕去地拆下两条黑色绑带,提溜出一颗被五花大绑的蛋,“我只是食物,为什么会有蛋?”
于万一愣。
倒不是为裴丛隶犟种的态度,他说不通也不是一句两句了,她愣住的是蛋上的黑色带子。
冬季外套厚实,裴丛隶把它捆在身上还挺隐蔽。
裴丛隶把蛋放在料理台上,手指在她腰后抠抠弄弄,“你和我,生了蛋。”
于万没理他乱摸的手,扭过身去看蛋。
很复杂的绑绳方式,特殊材料没有一点弹性,仔细看上面还有一个指甲盖大的黑片。
于万用手怼了他一下:“别乱扣,这什么东西?”
“距离识别器。”裴丛隶意识到靠口头掰扯根本一点用没有,九年前的事于万咬死了不承认,又总用异类的理由否定他的感情赶他离开,他往前的十几年没能参与到她的生活失了先机,往后的日子恐怕还有更多林灿费迩之辈搅在其中不得安宁。
他早就陷进去了,明知身体肮脏自觉形秽仍不死心地去靠近,现在知道那晚标记他的根本就是于万,她是人也好是异兽也好又如何?反正从头到尾都是她,容玥说的人和她再情深义重也全都是过去式,以后日子还长着,他总要想办法让于万正视他们的关系,把她绑在身边看牢了,让其他人没有可乘之机才行。
裴丛隶心里做好了对战策略,一眨不眨地看着于万的眼睛,照着她的嘴亲过去。
于万下意识一躲,“这玩意儿怎么解开?”
“微型密码,我不能告诉你。”裴丛隶更不能说他带这套装置的初始计划是要把于万绑回去,他低下头,枕着她的肩膀,鼻尖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只要不离开我身边,它很安全。”
特殊材质的绑带异常坚韧,扯不开割不断,很有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意思。
于万真没想到裴丛隶瞧着挺正派威严的人能做出绑一颗蛋的行为来,“要是离开了呢?”
裴丛隶挽起袖子。
他手臂上有一条十公分左右的割伤,看愈合程度受伤时间大约是两周至三周前。
于万离开时,他为了尽快清醒割破的伤口,当时鲜红的血液汩汩流出,顺着手臂和指尖留下一路红痕。
等白副官带人赶来时,他什么都没说,也没有立即缝合伤口,而是将伤口割得更深。
他想了一条极端的路。
“同样的装置在我身上,距离超出设定,会爆炸。”他对于万说:“我和我们的蛋一起死。”
于万眼皮跳了两下,去拧他的冷峻的脸:“我看你脑子真的有病!”
裴丛隶不置可否地沉默,手在她背后轻轻滑动。
他之前要么意识不清要么被蒙住眼睛,对触手既熟悉又陌生,感觉微妙。
于万后背被他摸得发痒,触手不安分的躁动起来,一瞧见被捆成粽子的蛋又恨不得掀开裴丛隶的头盖骨,给他捋捋转不过个的脑回路,“你是公务繁忙的上将,我是偏远小星上的一个异类,我们总是要分开的吧,我回家你也得回军区,难不成你要把我的蛋带在身边跟你执行任务到处跑? ”
她握住裴丛隶乱动的手:“你提个要求吧,怎么才能解开?”
裴丛隶将她搂得更紧,整个人如海浪似的压过来,将她捆在臂膀之间无法逃过,埋下头去嗅她的发丝和皮肤,急切地汲取她的气味。
他被近在迟尺唾手可得的味道彻底迷惑住,昨夜才缓解过的胸又开始发胀,喉结滚动着,“触手,是……怎么做的?”
“你想知道这个?”
鼓胀的胸膛紧紧贴着她,于万恍惚闻到了一点奶香味,她想到裴丛隶一向骚浪要不够的旺盛需求,灵光一闪,“要么我们打个商量,你我各走各的,以后你想做了,再来找我?”
裴丛隶打定主意要解决她总说异类不合适的问题,意有所指地说了个:“我很想你。”
他轻轻含住于万的唇,一边吸气一边尝试舔一舔,炙热的身体开始发颤,急切又不得章法地用手指搓着她的后脊,“触手,我想看看,怎么做。”
于万眯起眼,“做完就把蛋还给我?”
裴丛隶没有否定她的话,落在后脊的手指加重了力道。
“说好了,做完以后各走各的路。”于万一把扯开他胸`前勉强维持板正的两颗扣子,埋下头,放出一根触手缠上他。
裴丛隶在一瞬间就酥软了,看向厨房门推推她的肩:“不,不是现在。”
“怎么,难道我还得挑个良辰吉日再点两根龙凤花烛?”
于万惟恐拖太久容玥和他又打起来,还是趁着他松口速战速决,最好下午就分道扬镳。
滑腻的触手如同带着电,所到之处连皮肤都是麻的。
裴丛隶被电得眼尾泛红,吸了口气别过脸,结果看到一颗蛋正在不远处对着他们。
这颗蛋爱滚,爱动,搂在怀里时会撒娇似的晃悠,裴丛隶感觉蛋是能看到外界的,肌肉立即绷紧了,“别在这。”
于万用牙咬嘴里的扣子,搂着他的腰不让他动:“不在这在哪?回房间找两个观众?裴上将,出门在外凑合一下吧。”
裴丛隶险些失神,哑声道:“蛋……蛋在看……”
于万抬起头往料理台上瞧。
蛋心有灵犀的歪起来,跃跃欲试的滚了两圈。
蛋壳上的绑带跟减震带似的影响了它的自由,蛋滚得不爽利,铆足了劲横冲直撞往前冲,突然“咚”一声跃进了熬糖浆的平底锅里。
于万:“……”
半凝固的糖浆沾在蛋壳上,随着蛋的晃动拉起糖丝。
裴丛隶立刻要去把蛋拎出来。
于万拦住他的手,越看蛋壳上黏糊糊的糖浆越烦心,随手拿了个盆把蛋扣上。
“现在它看不到了。”
作者有话说:
蛋:天黑了? ? ?
◎这个人我真不熟◎
蛋从出生开始就爱到处滚,若是撞一下磕一下倒是习惯了,可带着余温的糖浆它是第一次碰,慌乱得在盆里直打转。
于万没管它,一点糖浆不至于烫坏,正好让蛋长长教训,省得一天到晚不知死活地乱滚。
裴丛隶却见不得蛋在锅里受委屈。
他整个孕期都不知道这小东西在肚子里,又是训练又是出任务,在于万来到他身边前还有抽烟饮酒的习惯,因为孕反的原因吃得也少,现在想想,他很遗憾孕期没有仔细感受蛋的存在,对蛋是有愧疚的。
而且还利用蛋留住于万,以后孩子会不会讨厌他?
他将蛋拿出来,把沾在蛋壳上的糖浆弄干净。
蛋安安静静地在他手心里任其摆弄。
裴丛隶看过于万的竖瞳和触手,在温泉中看到过白色飘逸的尾巴,蛋是他生的,和于万一起生下来的后代,他想,既然生的是蛋而不是胎儿,肯定是随了于万的种族。
生存方式、对环境的要求、生活习性、喜欢的食物……他对于万的种族一无所知。
总是要了解得多一些才是个合格的父亲。
他用指腹搓蛋壳上的糖渣,倾身凑到于万面前,红着脸亲了亲她的眼皮,动作轻缓柔和,“它孵出来,会是什么样?”
于万不知道他脑子里已经从孵蛋盘算到幼崽喂养的事,以为他是好奇小怪物的样子,告诉他:“没腿,有尾巴和触手,具体长相不知道。”
她瞧着蛋上的斑点皱眉,补充道:“大概率会长一身斑。”
“斑?”裴丛隶停下手,“是……幼年期的特殊特征?”
“不是,你看它的蛋壳,皮肤的颜色和蛋壳差不多,孵出来皮肤底色应该像我,斑点的颜色……”于万戳戳裴丛隶的手:“像你。”
“我……我……”裴丛隶敛下眼皮,极其温柔地摩挲蛋壳,“颜色不均匀,是孕期,没长好?”
“谁知道呢,你和我跨物种有颗蛋本来就突破常规,出现任何基因缺陷都有可能,能全须全尾就好了,其他的顺其自然吧,再说只是有斑而已,斑点狗不也挺可爱?”
意外让Alpha怀孕已经是意想不到的事,好不容易度过了孕期,蛋平平安安地生下来,看样子还很健康调皮,
这就够了。
于万已经接受了小怪物长斑点的事,如果以后让幼崽回深水,水下黑黝黝的模样不重要,实力才是硬道理,如果和她一样留在人类社会,大不了让容玥给它化化妆。
关键是性格,不要像裴丛隶一样死脑筋。
裴丛隶确实是死脑筋的,于万软硬兼施和跟其他人暧昧都没令他放手,在两人的蛋上他也不如于万想得开。
基因缺陷四个字让他陷入更深的思虑,眼睛无焦点地看着蛋上的斑点出神,等被于万从背后搂住,触手缠住他大腿时才反应过来。
于万当初能被易感期的裴丛隶诱惑发生意外,自然是对他的外形满意的,俊挺的脸、肌肉线条流畅的身形,还有低哑的声音,每一处都性感的想按住他紧紧缠住。
比起几个月前在野湖边上迷迷糊糊叫着“别走”的裴丛隶,现在的他有了点肉,屁股变翘了,触手缠起来不是单纯的硬,而是能感觉出肌肉的弹性,胸鼓鼓囊囊的,糜红的扣子膨胀了两倍大,扣子周围晕开的一圈颜色更加浓重。
酸涩的苦梅变得足够成熟多汁,果皮薄嫩,果肉软烂,好像轻轻一碰便会挤出丰盈的汁水。
于万覆在他背上,张嘴咬住了他的腺体。
在腺体疼痛时,触手突然有了动作,裴丛隶皱起眉低低地“唔”了一声,抱紧蛋让于万等一等。
于万动都动了哪有中途停下的道理。
她没有片刻迟疑,触手加速,拿来盆把蛋扣上,吮xī他腺体流出的鲜血,一口长官一口丛隶的叫着。
裴丛隶孕晚期日日受于万的开拓,不是工具便是手指,连在去N003星区的星舰上都没闲着,生了蛋后分开这么久,又是在厨房这种地方。
他紧张门口的动静,紧张蛋会听到声音,如此神经更加紧绷,不过几下便前后一起缴械,黏黏糊糊的湿润沾得触手更加滑腻。
他的速度……让于万有点诧异。
以前明明不会这样快,看来,是真想得紧了。
裴丛隶也始料未及,攥着手吭哧瘪肚地说了好几个“我”,转过身面对于万,头垂在她颈窝吸了口气。
这口气的效果堪称神药,他迅速整装待发做好二次战斗的准备。于万也意犹未尽,用另一根触手缠住他的脖颈。
在轻微的窒息感中,裴丛隶张开嘴将触手顶端含住。
于万扪心自问,在没疑心身份暴露前,和裴丛隶保持试试关系的那段时间挺舒服。
他安静,不会吵闹着一会要抱抱一会要约会,生活上有眼力见儿,端个碗刷个盘子从来不用提醒,很听话,睡觉时除了爱摸个头发暖个手脚外不会凑过来乱动其他地方,而且,在亲密时能放下`身份,不会故作矜持地推拒,舔尾巴,用工具,含手指,自己用手,他都会做,两个人在这事上已经很有默契了。
如果他不提“不要找其他人”的要求,于万是当真动心和他偶尔见面负距离交流一下的。
前提是偶尔。
于万不能贸然对人类交付信任,也不好再建立一份特殊的感情害人害己。
她第一个认识的人类是yan,yan给了她好吃的食物,给她讲故事,后来被捉去当实验体,yan不仅凶多吉少,还和家人分离,被军校除名,被人骂叛徒逃兵。
她第二个认识的人类是容荇之,当时她对人类是有怨恨的,怨恨他们的刀和注射器,怨恨穿进身体里日夜折磨她限制她自由的铁链,怨恨再也不能回到族群。
认识容荇之的前两年,于万凶过他,故意弄坏东西报复,把他拉进水池里让他溺水,还……在求偶期蹭过他两次。
就触手缠住蹭一蹭,别的什么都没做,就被他的静心咒念得丧失了兴致。
容荇之收留她开始是对异类的好奇,后来,兴许算是陪伴吧。
他在人前是个风度翩翩的绅士,实则情感淡漠有精神洁癖,生活素的像个了却红尘的圣僧,连容玥和他都不亲近,于万猜,他找自己当伴,应该和有些人类沉迷养鱼爱对着鱼缸说话差不多。
总之,她和容荇之认识了十多年,从一开始需要戴电击环才能老实的怪物到能交付信任的朋友,容荇之对她而言是个很特别的人,亦师亦友亦知己,看着他虚弱到行动受限,最后闭上眼离开,于万会难过。
她否定了容玥一起行动的提议只身去中心区,其实也是在保持距离。
容荇之就这一个女儿,是她看着长大的,从小到大生病不开心都是搂在怀里哄着,睡觉都要拍着的好孩子,容玥的父母缘淡薄,倒是和她太亲昵,她也顾虑,顾虑药剂资料的事牵连到她。
对裴丛隶……杀不得,信不得,更麻烦。
她把触手从口腔里撤出来,贴着他的短发轻声道:“你呀,裴上将,太厉害。”
低低的声音传进裴丛隶的耳朵,他发出一声濒死似的闷哼。
触手继续深入,于万脑中思索今后的事。
现在事情到了这程度,哪怕裴丛隶不是奉命来捉她的人,难保不会有其他人怀疑。
出入过研究所的于医生,和闫铎私下保持过联系的于医生,和他们共同出现在N003星区又没有回去的于医生。
闫铎和秦屿都是聪明人,聪明人,脑子灵,会琢磨。
光猜也不是办法,要么,利用裴丛隶探探情况?
如何做能让他配合?需要想想。
两人在厨房“厮混”许久,裴丛隶显然有些疲倦了,回到房间后不顾容玥刀人的眼神,躺在她腿边休憩了一会儿。
任勉对他俩的关系说不好。
以他对于万的了解,这糟心的鱼是不会正经和谁谈恋爱在一起的,但裴丛隶执着的劲又来势汹汹,他们还有一个蛋,事情就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于万是真糟心。
裴丛隶休息后说触手进得太深了,他肚子疼,把头一扭说什么也不履行承诺把蛋上的绑带解开。
于万想想他失水过多的反应,信了他的话。
到了晚上,他的理由是太晚了要睡觉,还是没还蛋。
容玥从未见过这么不要脸的Alpha ,气呼呼的钻进于万被窝里把她抱得紧紧的,故意亲亲热热地撒娇,把细白的长腿搭在于万腿上,姿势极其引人浮想联翩。
裴丛隶拉住于万一只手,释放出信息素专门往她身上缠。
顶级Alpha的信息素霸道强势,身为Omega的容玥捂住口鼻,咬牙切齿地骂他:“卑鄙!流氓!臭不要脸!”
苦梅味的信息素包裹住于万,空气里的味道不容忽视,容玥要掰开裴丛隶的手指,但她的力气不是对手,信息素的味道更让她使不上劲。
她气愤地摔门出去。
过了两个小时,等空气里的信息素彻底散干净,她才重新回来,拉住于万的另一只手闷头躺下睡觉。
这两人谁都不妥协,谁也不换房间,于万平躺着一边牵一个,宽慰自己,只当是带一晚俩见面就掐的熊孩子吧。
第二天,容玥安排的私人星舰抵达,费迩不舍地送他们到星舰飞行大厅。
目睹别人和于万情意绵绵的告别,裴丛隶压着妒火,心想连露水情缘都算不上的一个人,以后也不会再见,不能因为外人再伤了好不容易才缓和的关系。
他知道于万连真名都未告诉费迩,自然没有再见他的打算。
任勉也是这样认为,他伸开手臂呼吸冷冽的寒风,颇为感慨:“费迩人蛮好的。”
于万正跟裴丛隶商量把距离识别器这种危险物品摘除,奈何他装聋作哑不行动,她意识到裴上将在诓她,亲热后压根没想过兑现承诺,退而求其次让他先把蛋放包里,反正有距离识别器在,总不用担心她会带着蛋逃跑吧。
裴丛隶这次听话了。 ┆┆
他刚把蛋放进背包,肩上背着蛋,手上牵着于万,正因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在一起而松口气,却听见容玥摇摇手机和任勉说:“是挺贴心,我约了他开春来家里坐坐,到时候谈谈收购或者开分店,看他刚才情深义重恋恋不舍的样,指定愿意留下来。”
裴丛隶没料到费迩还有后续,手指立刻攥紧了,侧头看于万。
于万耸耸肩,表示对容玥和费迩的约定不知情,又用拇指搓搓他的手,暗示他消停点。
私人星舰设备豪华,自动舱门打开,西装革履的容氏总裁特助迎着冷风板正的上前迎接,待登上星舰后,另有十余人整齐列队,微笑躬身齐声开口:“老板。”
容玥脱下外套交给随身的特助,漫不经心地“嗯”一声,“走吧,回家了。”
众人有序退开,星舰启航,特助抱来一沓文件,容玥摆摆手安排他去分配休息的房间,自己坐在沙发椅上看文件签字。
到这还一切平静,直到特助引于万去房间,打开门,却见房间内站着一位端着托盘的棕发青年。
托盘上是清水和小鱼干,熟悉的一幕让于万眼皮开始跳。
特助面带公式化的微笑:“于医生的熟人,路途遥远,他可以给你按按肩膀解解乏。”
青年乖巧地叫了声“于医生”,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裴丛隶迅速将人拽出关门上锁,把于万抵在门板上,双手捏住她的肩,“按肩膀,我可以。”
裴上将的手劲于万自觉无福消受,推了推他:“这个人我真不熟。”
裴丛隶抱起她倒进柔软的大床,手捏着她的背,埋下头在她颈侧流连:“你认识他,在我之前?”
本以为裴丛隶的手只能打架捏骨头,没想到捏背也很有一套,手掌顺着后颈一点点往腰后走,于万被他捏得舒爽,闭上眼抚摸他后脑的短发:“没,他哪有你早,我只见过他一面。”
裴丛隶找准了于万吃软不吃硬的特性,先让她放松,在她惬意地回抱住他时,才状似平静地问:“什么时候见的?”
于万不以为意:“就是第一次请你吃饭那天……嘶……你轻点!别咬!”
裴丛隶清楚他的独占欲有多重。
九年前,没分化的他躲在暗处偷偷窥视,九年后,想尽办法接近,一点点侵入她的生活。
他曾经以为“于医生”是真的对他好,请他吃饭,给他送便当,关心他的身体,也真的信了她说钦佩高等级Alpha的理由。
后来发现全都是假的,她对他好,每日的陪伴,脸红心跳地亲密,这些只是为了肚子里的蛋,拿到蛋后,她没有任何留恋地丢下自己离开了。
事实如此,他不接受又如何?谁叫他非于万不可?当初不知道于万是标记他的未知生物,开枪动手已经让他悔青了肠子,现在更狠不下心伤她一根手指头。
林灿,秦屿,闫铎,费迩……已知的情敌咬着牙不提了,可他是真低估了于万能拈花惹草的速度,他感觉自己小心翼
翼地护着守着,舍不得被人看到的软肋总在被人惦记,总能有人趁他不注意上来分一杯羹。
他嫉妒,心慌,手从于万的背脊捏到双腿,释放信息素包裹她,像野兽一样用舌头和气味从头到脚打上自己的标记。
于万正趴着享受裴上将的捏背服务,后腰猝不及防被牙齿刮了一下。
触手瞬间钻出,照着他的脸抽了过去。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完全是不由自主的反击意识,于万也没想到他不闪不躲等着挨抽。
“我藏触手的地方你使什么劲?”她撑着手臂扭身看裴丛隶:“疼不疼?”
裴丛隶抿了抿唇,骤然抓住触手缠在腰间,扯开衬衫露出健硕流畅的肌肉,缠绵而小心地搂着她:“想要你,进来。”
“肚子不疼了?”于万手放在他小腹上揉了揉,含着笑问他:“你之前明明能吃进去,怎么生了蛋反倒娇气了?”
提到昨日极深几乎能在下腹摸到触手轮廓的战栗感,裴丛隶立刻滚烫起来。
他痴痴地望着于万,万般情愫堵在喉咙里几乎要憋过气去。
“我……我……”
他话都说不利索,更何况甜言蜜语,主动出击才是他擅长的事。
他在于万背后垫了个枕头让她靠着,双眼迷离地将触手舔得水光淋淋,一鼓作气握着触手往下,仿佛能通过身体的牵连在飘荡迷茫中抓到能安心落地的绳索。
于万手心感受他大腿肌肉的运动,不主动出力的体验很好。
半晌后,裴丛隶失控地抽蓄,双眼努力聚焦见她神情毫无沉迷,他心脏有种从高空坠落的无助感,看着她的眼睛弯腰亲过去。
于万对接吻没有回应。
心跳,呼吸,慌乱的只有裴丛隶一个人。
他喉结滚动,潮水般升起的炙热激动又潮水般落下,被包裹的触手缓缓滑出:“我让你……不舒服了……”
“继续。” 于万一手掐着他的腰,一手压着他的背:“别多想,接吻是你们人类的方式,对我而言只是身体碰触。”
“要不要和我试试别的?”
更多触手缠住他,忽然天旋地转,他们保持相连的姿势位置颠倒。
于万和他额头抵着额头,一丝精神力探出来像敲蛋壳似地碰到他。
精神力是她辨别危险最信任的方式,她想确定,现在知道一切的裴丛隶是否还能像他易感期一样,没有抵触和排斥的接受。
然而,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她的预料。
她以为只是溪流汇聚一样碰一碰,可实际这一碰犹如打开了阻拦洪水的闸门,他的精神力在一瞬间疯狂涌出,甚至比易感期还要强烈。
扑过来,扭动着,缠绕,紧紧绑住,密不可分。
裴丛隶只觉脑子里嗡嗡地,所有理智全部被销魂蚀骨的滋味吞噬干净,他抱住于万,急不可待地绞紧了,低哑的烟嗓里发出哀求一样的哼声。
她闭眼吸了口气:“你控制一下……”
裴丛隶如同被开水烫死的贝壳,没有任何抵抗地敞开自己。
于万实在没忍住,按住他的膝盖发狠,又企图维持冷静地晃晃头:“不对,等等,你别往里吸!”
说什么也没用的。
接吻对于万来说只是对人类行为的学习模仿,和吃饭要用筷子一样,纯粹是为了适应人类社交的表达方式,可精神力连接却是她本能的,原始的,能让灵魂都颤唞的亢奋剂。
精神力很敏锐轻易不会露出,于万只是想试一试,就浅尝即止的碰碰,结果他的反应过度厉害,被夹紧的触手和相接的精神力让她停不下来了。
过了很久,等她终于偃旗息鼓把精神力撤回来,裴丛隶已经汗涔涔地搂着她闭上了眼,嘴里若有似无的呓语“别走”。
除去环境,现在的一切都和第一次的晚上无比相近。
于万有些恍惚。
她把在背包里闷了半天的蛋放出来,蛋悠悠地滚到裴丛隶和她中间,白底黄纹的蛋壳集两人的肤色于一体。
于万摸摸裴丛隶被汗水浸湿的短发,又摸摸圆滑的蛋壳,蛋晃悠地蹭她的手,血脉相连的感觉让她松懈了精神,在暖乎乎的被子里舒展开手脚。
很热,好像很久没这样温暖了,暖得她眼皮很快发沉。
她这一觉睡了不超过两小时。
任勉刚敲门她便醒了,把裴丛隶的手从身上摘下来,简单洗漱换了套衣服出去。
“唉,你屋里那个,什么安排?”任勉问道。
容玥靠过来:“他要跟就让他跟好了,回去以后,我保证,没人能查出来消失了一个Alpha。”
于万很吃惊她小脑瓜里动不动就让人消失的想法,分明是个挺娇弱明媚的小姑娘,虽然脾气有时候凶点,但多数时候还是乖的。
她抬手揉揉容玥的发顶:“我想一想。”
容玥哼了一声,招手唤来侯在不远处的棕发青年。
棕发青年上前,挽起袖口,先将于万散在背后的长发拢到一侧,再双手搭上她的肩膀揉捏。
容玥支着脑袋说:“他是你什么人呀,图新鲜尝一口得了呗,你还打包带回去吃剩饭?再说放他走了难道不是个隐患吗?总不能派个人随身盯着吧。 ”
于万笑而不语。
青年的手指从肩膀捏到颈下,指腹轻轻从领口皮肤上划过,于万偏头看他,他突然脸红,嗫喏地叫:“于医生。”
于万对他笑笑,拎过他的手在眼下翻看,又捏捏他的手指,发现指骨细长皮肤纤薄,颇有点柔若无骨的意思。
这双手太轻,调情可以,解乏不够。
要说够劲还得是裴上将。
她端着简餐回房间,任勉慢悠悠跟在身侧,撞了下她肩膀,“一个距离识别器能难住你?麻醉开刀取异物你哪个环节不会,跟我交个实底吧,又猜啥哑谜呢?”
于万摇摇头,“不猜了,这次换个路子。”
有些事是猜不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