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人外邪神结婚之后by山野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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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棠音在时不时闪起的雷电中,忽然想到了很多年前。
也是这么一个刮风下雨的天,她被困在商场,暴雨让她寸步难行,手机也被冲走,景柏联系不上她,顶着大雨开车沿着她可能会去的地方一个个寻。
一直找到了晚上,他冲进来的时候,浑身都是水,碎发还往下滴着雨水。
在见到苏棠音的刹那间,他冲上来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高大的身体甚至在颤抖,一个一米九的男人,在她面前慌得不像话。
苏棠音一直觉得景柏有分离焦虑症。
可现在看来,或许,景柏不喜欢人类世界是有原因的。
在这个世界她有正当的理由离开他,外出工作,出差,旅游,和朋友去聚餐,这些短暂的分离都足够让怪物焦虑的不行。
苏棠音闭了闭眼,轻轻叹了口气。
桌子上的手机震动,她睁开眼去看,屏幕上显示的就是景柏的名字。
苏棠音有那么一瞬间是不想接的。
她漠然看着桌面上的手机,景柏做人很有耐心,即使已经在她面前露出了狐狸尾巴,还是一如既往的有耐心。
他就这么一直打,一直等到手机自动挂断。
苏棠音没有动,而是继续看着桌面上的手机。
果然,不出五秒钟,景柏又打了过来。
苏棠音这次依旧没接,而是挂断了电话。
她找出景柏的聊天界面,打字说:“我有事要忙。”
景柏回的很快:“宝宝,我想你了。”
苏棠音看着那四个字。
她的记忆里,景柏从不吝啬说情话,我爱你,我想你,宝宝,这种话他说了根本数不清,情绪价值永远拉满,让苏棠音时刻感受到被爱。
其实做丈夫,景柏真的很合格。
苏棠音没回,双手交叠撑着额头,目光涣散望着反光的大理石桌板,上面还映衬出她的脸。
茫然,无措,疲惫。
上了这么多年学,最近的事情真的完全在挑战她的底线,一切原则都被一次次推翻,倒塌到根本堆不起来,她的前路一片茫然,回头去看,只有一个瞒了她无数事情的景柏。
景柏真的可以做一个人类吗?
苏棠音也不知道。
她看着许婉枝,就好像看到了以后的自己。
闻煦没有景柏能装,闻煦没有景柏有耐心,所以闻煦从一开始就采取了最为极端的方式。
但景柏以后就不会变成这样子吗?
苏棠音觉得会。
桌面上的手机又亮了一下,她的动作缓慢,拿起手机点开去看。
景医生:“外面下雨了,很冷,你别乱动,发个位置给我,我去接你。”
苏棠音看着那条消息,一个个字在她的眼中却逐渐模糊。
她的眼眶很热,好像看到了很多年前,景柏在商场找到她的时候。
他的声音都在颤抖:“宝宝……我找了你好久……”
即使已经过去几年了,景柏依旧愿意在这种极度危险的天气出来寻她,即使她在跟他吵架,跟他闹矛盾,跟他冷战,他会永远包容她的脾气,对她从来没有发过火。
苏棠音打字回:“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这句话刚打出去,对面的聊天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苏棠音知道景柏要说什么,直截了当打了下一句话:“景柏,我需要时间自己相处,你不用担心。”
他没再发消息了。
这还是第一次,他们之间的聊天以苏棠音作为最后一句结尾,以前的景柏总是喜欢在她说完话后再接一句。
现在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可外面的天气却黑的好像傍晚六点。
她眺望着外面的雨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雨越下越大,这是一场将要持续很多天的大暴雨。
雨水砸在车前窗上,刮雨器几乎起不到什么作用,狭窄逼仄的车内,暖气还开着,景柏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撑着自己的额头。
喉结上下滚动,急速又疯狂,昭示着他的情绪起伏。
触手们拍打着车窗。
——出去,出去!去找宝宝!
——我看到宝宝了,她就在那里坐着,去把她抓回来!
——宝宝宝宝宝宝,我的宝宝,你还在等什么,快去找她!
可景柏从始至终只是安静坐着,不同于分体们的暴躁不安,他现在寂静的有些可怕。
景柏满脑子都是闻煦最后跟自己说的话。
“景柏,我总觉得,你带不走她。”
闻煦觉得他带不走苏棠音。
景柏听的暴躁,越想脑门越疼,当时听到那话就炸了,跟闻煦动手打了一架。
现在,手机上的那条消息,以及远处落地窗内坐着的人,每一个都在戳着他的心窝子。
他为什么会带不走苏棠音?
他拼了命想带她回去,这样她就是完全属于他的人,他们会长长久久在一起,一直到生命的尽头。
即使苏棠音不愿意。
即使苏棠音会恨他。
可那又怎么样?
他打开了车窗,雨水扫进来很冷,可怪物本就习惯了寒冷,这些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一街之隔的地方,落地窗内坐着的女人落在他的视线中。
她没看到他来了,可他却能凭借超强的视力精准锁定她的位置。
景柏望着那道身影,魂牵梦萦的人,让他丢掉了一切身为深渊之主的尊严,匍匐在她身前,永远为了她弯腰。
她不愿意什么呢?
景柏想不明白。
车子内安静了许久,直到一声呢喃落下。
“宝宝,你就原谅我一次……”
苏棠音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她换鞋进门,将新买的伞挂起来。
客厅内传来饭香,厨房还有动静,隔着磨砂的玻璃门可以看到里面挺拔的背影正在忙碌。
苏棠音闻到了鸡汤的味道,景柏喜欢炖汤,尤其是这种寒冷的天气。
她没发出声音,去到卧室内洗了个澡,换了身家居服后出来。
景柏已经收拾好一切,端着两碗汤从厨房走出。
“宝宝,你回来了?”景柏熟练地展露笑容,一如曾经那个温暖体贴的丈夫。
“……嗯。”
苏棠音明知道他不安好心,一直在做戏骗她,可对上这个相处了好几年的人,即使他的面容与当初的景柏完全不同,但他的笑容、他身上的气息、他的灵魂都还是那个景柏。
她狠不下心。
“宝宝,冷不冷?”
景柏放下汤走过来,两手捏住苏棠音的耳朵,取暖般给她搓着,“外面的雨太大了,你出去的时候穿的很薄,有没有被冻着?”
他身上的冷香一股一股往鼻息涌去,苏棠音别过头道:“没事,不冷,我洗过澡了。”
她避开景柏,径直拉开椅子坐下,装作随意道:“来吃饭吧,很晚了,今天早点休息,有点累。”
景柏面不改色收回手,“嗯”了一声后朝苏棠音走去。
“宝宝,炖的鸡汤,放了些枸杞给你暖暖胃。”景柏将汤递给苏棠音。
苏棠音闻着那股香气,方才还并未觉得饿,现在食欲倒是被勾了起来。
“好,谢谢。”
苏棠音低头喝了小口。
她真的很喜欢吃景柏做的饭,怪物是聪明的,无论什么都能很轻易学会,包括厨艺。
景柏当初追她的时候,第一个拿下的就是她的胃。
这顿饭吃的还算是安静,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别的事情,就像是过去的无数个日夜一样,对彼此的照顾深入骨子里,吃饭时候也时不时给对方夹菜。
更多的是景柏在照顾她。
外面还在下雨,景柏将窗帘拉上,苏棠音看不到外面的雨景。
这顿饭吃的很快,她伴着雨声和景柏的说话声足足喝了两碗鸡汤。
碗筷是苏棠音收拾的,这是他们很久前就定下的规矩,景柏做饭,苏棠音就刷碗。
一切都好像回到了从前。
景柏靠在磨砂门上,望着里面那道绰约的身影,宽松的家居服挡住了一切姣好。
他有些激动,以为回到了从前。
看,宝宝吃了他做的饭,宝宝像以前一样主动刷碗,她还是心疼他的。
他越想越激动,只觉得浑身的细胞都在沸腾。
景柏上前几步,越走越近,苏棠音身上的香气对他来说就越是明显。
他自身后揽住了她的腰身,宽阔的怀抱贴着她的脊背,垂首将吻落在她露在外面的肌肤上,亲吻着发丝,又轻啄几下肌肤。
“宝宝……你好香啊……”
他根本忍不住,只觉得苏棠音香的不行,即使昨天折腾了一整天,现在依旧精力充沛,怪物是绝对不可能累的,可以很好地履行夫妻义务,让妻子快乐是他作为丈夫应该做的。
景柏将这些当成是自己的职责。
他从苏棠音手中取下那些碗,一边亲着她的脖颈,一边拉过她的手将手背上的泡沫冲干净。
在完成一切后,怪物终于忍不住了,他掐住小妻子将她转了过来,抱着人坐在吧台上,掀起家居服就凑了上去。
吞咽的声音太过明显,听的苏棠音耳朵发麻,往后微微仰头艰难呼吸,在终于受不住的时候,推开了一直埋在身前的人。
“景柏,我有件事要跟你说,你答应了才能继续。”
苏棠音的脸很红,但说话的声音又很稳,反而是景柏的气息紊乱,连带着肩膀都在抖,眼睛蓝的不像样子,喷涂的气息都带了丝热气。
“我都答应你,我们过会儿再说。”
他很急,不管不顾就要抱着人往屋里走。
苏棠音温顺地被他抱去卧室,一直到被放在被子上,景柏压了上来。
她这才搭上他的脖子,问:“那我要是不愿意去深渊,你也答应吗?”
景柏的身子一顿。
“景柏,嗯?”
景柏没有应声, 实际上他看起来很阴沉。
他直起身子压在苏棠音上方,宽阔的身形圈成牢笼将人控制住,两只胳膊还撑在她的两侧,望着她的眼睛蓝光幽幽。
苏棠音也不动,就躺在他的怀中平视着他的眼睛,一黑一蓝两双眼睛对视,说不清谁眼底的情绪更多。
“她跟你说了什么?”
这个“她”指的是谁两人都知道。
苏棠音淡淡回:“有必要跟你说吗?”
“或者我去问闻煦, 让闻煦亲自去问她。”景柏说。
苏棠音闭上了嘴。
他是会威胁人的,让闻煦去问,闻煦能怎么问,以许婉枝那种性子,闻煦指不定又该用什么法子了。
苏棠音看着景柏,他的脸上没有情绪,就连一贯对她殷勤的触手们也凝滞在虚空之中,很安静,也没有其他动作,像是跟她完全不认识一样。
她忽然间就觉得有些累。
“景柏。”
她推了推他, 景柏的身形一晃。
一下没有推动,苏棠音也不恼,而是又推了一下。
“景柏,你压着我了,起来。”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景柏根本没有别的理由再继续压制着她。
他顺着她的力道起身,苏棠音坐起来将内衣扣好,拉下被推到脖颈上的衣服。
她坐在床边,仰头看着站在眼前的景柏。
他太高了,这个姿势让她的后脖颈仰的很疼, 才过了一小会儿就觉得酸涩难忍。
景柏看出来了,他将化妆镜前的椅子拖过来,坐在苏棠音的对面,两人之间隔了一段距离。
但他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双腿分开长屈,刚好搭在苏棠音的两侧,将她围在他的腿间。
苏棠音懒得去纠结这些,景柏愿意跟她谈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她清了清嗓子,问:“景柏,我不愿意跟你去深渊,你应该知道。”
“嗯。”景柏反问:“所以她跟你说了什么?”
“很重要吗?”
“重要,你要是不说,我可以让闻煦去问,他可以问出来的。”
苏棠音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
他会威胁了。
景柏尽管会骗她,即使她知道了他的身份要离开,他也没有威胁过她,可现在,他学会了威胁,用一个跟苏棠音根本不熟的人去威胁她。
虽然不熟,但他知道苏棠音不会愿意因为自己让许婉枝受苦。
景柏懒洋洋看着她,身子松垮下来靠在椅子上,化妆镜的椅子本来就不大,平时都是苏棠音在用,他一米九的身高坐上去着实有些委屈,苏棠音觉得下一秒这椅子好像就会塌掉一样。
“宝宝,许婉枝跟你说了什么,你还是不愿意说吗?”
苏棠音没由来腾起一股怒意,音量也忍不住大了起来:“景柏,你在威胁我?”
景柏理所当然点头:“对。”
怪物的思维很简单,没有人类那些弯弯绕绕,他承认的太过爽快,苏棠音气的直冒火。
她拿起一旁的抱枕就砸了上去:“滚啊!”
景柏接过抱枕递给她:“还要砸吗,接着砸也行。”
真是没皮没脸,他的脸皮厚的令她震惊。
苏棠音越想越恼,将手上的抱枕又砸了过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你现在给我滚出去!”
景柏又递了过来。
一来一回几趟,苏棠音气的满头汗,景柏神态轻松完全没有一点狼狈,甚至眼底还含着笑意。
她终于反应过来,这人是在逗她。
苏棠音闭眼,压制住自己的怒意。
“景柏,我对你真的很失望,你让我觉得,我曾经喜欢的人变成了一副我完全陌生的样子。”
她睁开眼,景柏眼底的笑意在一点点消失。
苏棠音已经恢复了冷静,面无表情的样子让景柏也有些心慌。
“宝宝……”
“景柏,我很喜欢你,所以即使我不相信爱情,即使我内心挣扎过许多次,我依旧毅然决然选择跟你在一起,结婚后因为你,我的情绪和精神都很不对,你告诉我那是幻觉,我也以为那是幻觉,刚开始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我对你无条件信任。”
她的声音越来越冷,说出的话也越来越不对劲。
景柏即使思维单纯,也意识到了有些东西在变化,下意识皱眉想要开口:“宝宝——”
“可你还是骗了我,是你先骗我的,我的精神衰弱,我的情绪不对,即使这样你还是要骗我,因为你控制不住自己身为怪物的天性,占有和掠夺已经刻进了你的骨子里,你可以装一时的'景柏',但你装不了一世,你迟早会变成这样。”
“你让我觉得,我的爱与信任是一场笑话,'景柏'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是假的。”
景柏终于慌了,全然没了方才的淡定。
他起身,单膝跪在她身前,俊美的脸微微仰起,将她的双手完全包围在自己的掌心,握的很紧,好像这样苏棠音就不会离开一样。
“宝宝,不是的,我没有……”
没有什么呢?
景柏有些茫然,其实自己都说不出来没有什么。
他在此刻清楚认识到,苏棠音说的都是对的,他自己以为很正常的事情,在苏棠音一个人类的眼中却不是这样。
时不时出现的幻觉,那些幻觉让她害怕,委屈,精神也疲惫,没办法去想别的事情,没办法集中自己的注意力,仅仅是因为他控制不住自己怪物的天性,迫切想要她知道这些事情。
“景柏,我对你很失望。”苏棠音抽手,可景柏死死握着,像是将要溺水的人握紧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他没办法舍弃,也不甘心舍弃。
可苏棠音挣扎的很厉害,手背上不断出现红痕,她皱着眉,甚至上脚踹他让他滚开,景柏最终还是心疼她。
他泄力松手的刹那间,苏棠音直接甩开了他。
挥起的胳膊打在他的脸上,景柏的肤色很白,红痕出现的迅速。
他没动,甚至没有眨一下眼,无论苏棠音怎么打他都不会生气。
苏棠音搓了搓被握的红通通的手腕,眸若雪凝,冷声说:“景柏,我再说一遍,我不愿意去深渊,我知道你有办法,但我就是不愿意去,你可以强迫我,你也可以直接把我打昏带过去,但你信不信,只要我去了那里,我一定不会给你好脸色。”
“我会讨厌你,不想见到你,厌恶你,不会多看你一眼,你要是可以忍受这些,大可以这样做。”
景柏的瞳仁一震,呼吸和肩膀都在抖,连带着身后的触手也跟着颤抖。
“宝宝,宝宝……”
他很慌乱,一想到那样子的苏棠音,整个人的呼吸都难,根本抑制不住,鼻尖甚至都泛起点点酸涩。
苏棠音将手抵在两人之间,拦住了他想要抱她的胳膊,迎着他无措的眼神说:“景柏,你喜欢这样的我吗,就像闻煦跟许婉枝那样。 ”
像闻煦和许婉枝一样?
他们是什么样子的?
闻煦强势又淡漠,对许婉枝也能狠下心无所不用其极,只要可以达成目的,他什么都可以做。
许婉枝恨他,也根本不爱他,一个接着一个巴掌地扇,即使妥协也只是因为闻煦的威胁,她甚至巴不得闻煦去死。
景柏一直洋洋得意自己和温煦不一样,因为自己不会那样对苏棠音,苏棠音也是爱他的。
他也认为苏棠音和许婉枝不一样,因为苏棠音不会那样打他,也不会恨他恨到想让他去死。
可会不会有一天,那双清澈温柔的眼睛里会盈满恨意,恨不得他去死,一遍遍咒骂他,一下接着一下地打着他。
景柏站起身,在苏棠音的目光下后退了几步。
他接受不了。
“不……不要这样……”
不能和许婉枝一样,苏棠音不能成为许婉枝,他也不能成为闻煦。
他看起来很惊慌,一下下往后退,一直退到墙壁那里,再也无处可退,靠在墙上望着苏棠音的脸。
他这幅样子落在苏棠音的眼中,她的心底越来越软,唇角忍不住微勾。
果然,跟她想的差不多,景柏和闻煦果然不一样。
她刚才真的以为景柏会成为闻煦,他第一次威胁她,苏棠音很害怕,害怕景柏已经被闻煦影响,跟闻煦那样。
她也怕他们之间会变成闻煦和许婉枝那样,貌合神离,一方强留,一方拒绝。
“景柏,你过来。”苏棠音忽然一笑,朝景柏招了招手。
景柏下意识攥紧了手。
他以为苏棠音要跟他提分手,又或者苏棠音要打他,不敢上前,也想捂住耳朵不听那些残忍的话,他不敢面对苏棠音陌生的眼神,就像许婉枝那样。
“宝宝……”他的声音很低,也很恐慌。
苏棠音的笑越来越深,她盘腿坐在床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冲景柏笑道:“你过来,我跟你说些话,太晚了,我们该休息了。”
该休息了?
她愿意跟他一起睡觉?
景柏眨了眨眼,目光有些犹豫。
“宝宝……我……”
他不知道苏棠音到底要做什么,也怕苏棠音是在骗他,一旦他走过去,她就会给他狠狠一击。
景柏不怕疼,无论苏棠音怎么打他都可以,但他只能接受以爱为名的打,而不是那种带着恨意与发泄的巴掌。
苏棠音看他这幅犹犹豫豫小姑娘模样无奈叹气,又拍了拍身边,声音也加大了一些:“景柏,你再不过来,今天你就自己睡吧。”
景柏一听就急了,脚比脑子反应快,上前几步就扑到了苏棠音身边,急急忙去抱她,“宝宝,宝宝我不要。”
他跪在她身前抱着她,两人的身高差让他们刚好可以平视,苏棠音忍住笑去摸他的脸。
景柏急忙将脑袋往她的掌心蹭。
他的脸很滑嫩,苏棠音也摸的很舒服,忍不住又掐了掐,景柏的脸上就留下了两个很明显的指痕。
“宝宝,你想说什么?”景柏忐忑问。
苏棠音捏了捏他的脸,忍住笑意说:“我有一个方法,你要不要听听?”
景柏点头:“你说。”
他在这种时候很怕苏棠音生气,是最听她的话的时候。
苏棠音说:“你跟我留在这个世界,我们之间只有这种解决方法。”
景柏一顿,下意识摇头:“不行!”
苏棠音的笑容收敛,脸色也冷了下来:“为什么不行?”
“我……我,不行,就是不行。”
景柏的话幼稚又无赖,他说不出个一二三,难道要说因为他没安全感?
在这个世界,他压抑不住自己的本性,他想将她拖回老巢独占,而不是在人类世界,人人都可以看到她。
那对怪物来说是一种巨大的挑战,刺激着他岌岌可危的人性。
苏棠音的手用力,几乎是掐着景柏的脸,他也没生气,任由她掐着。
“因为你没安全感,就要我放弃这一切跟你去到一个见不到光的地方?景柏,你不觉得对我很不公平吗?”
景柏张了张嘴,又说不出话。
是了,不公平,但怪物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苏棠音:“景柏,我知道你控制不住自己,你的怪物天性时不时会压过人性,那不如听我的,我有个方法,你要不要试试?”
景柏不想答应,他根本不愿意压制自己,他就喜欢释放自己的怪物天性,肆意妄为。
可苏棠音不愿意。
她再一次问:“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当然,如果你按照我说的做,我也会给你适当的奖励,比如……”
掐着景柏脸颊的手微微下滑,落在了景柏的脖子上,一下一下打着圈,指腹下的喉结拼命滚动,景柏的呼吸急促,眼睛越来越蓝,欲望明显到快要溢出来。
他急切凑过头握住她的手亲着又含在唇中,呼吸声让苏棠音听的耳朵滚烫。
她没动,一直到景柏自己把自己玩过火了,起身要将她扑倒的时候,时候终于到了。
苏棠音抬脚,抵住景柏的胸膛,双臂撑在身后稳住自己的身形,睡裤很宽松,顺着抬起的小腿下滑,露出纤细白嫩的肌肤。
她的身体后仰,睡衣的领口也大,锁骨明显,圆肩半露,隐约还有景柏刚才留下的痕迹,他看得心神荡漾,浑身难受的不行。
“宝宝,宝宝你别这样逗我,我难受……”
景柏的声音很哑,眼泪都快掉了下来,苏棠音终于体会到一点景柏心中的爽快。
原来看对方因为自己落泪,这种感觉真的爽快的不行。
她挑眉逗他:“我说了,你如果按我说的做,只要让我满意,这种奖励天天都有。”
说到这里,又压低声音拉长尾音:“是每天哦。”
这对景柏来说是巨大的诱惑,精准命中他的心房,根本没办法去拒绝。
怪物俨然忘了自己的目的是带苏棠音回到另一个世界,一颗心全被她吊着。
他捧着她抵在身前的脚,吻落在她的脚踝上,喘着气说:“好,好我都答应你,宝宝给我,宝宝。”
他喊了好几声宝宝。
身后的触手也跟着尖叫。
——宝宝宝宝,我的宝宝!
——让我亲亲,让我抱抱,宝宝!
——我要我要我要!
那些触手上前来缠她,苏棠音没动,放松躺在被子上,让那些触手爬上她的身躯,搂着她的四肢,冰冷的触身滑过肌肤,她强行忍住想要出声的渴望。
景柏单膝跪在她身边,一路往上亲,每一寸肌肤上都落下吻,最后关键之时,苏棠音按住了他的手。
“欸,你还没答应我呢。”她笑的很柔美,脸色很红,自带一种强大的美感。
人类真是聪明,怎么会发现这种美妙的事情呢?
景柏低头去亲她的脸:“宝宝,我答应我答应,我都答应你。”
苏棠音拿出手机,打开录音,摸摸着他毛茸茸的脑袋。
“你要听我的话。”
“我什么都听。”
“我要去上班。”
“好。”
“我要去交朋友。”
“好。”
“我不去深渊。”
“……”
他没说话,还是亲着她。
苏棠音笑了,也不觉得失望,本来也没打算让景柏真的一天就答应她,景柏现在要是真的答应了,她才觉得出奇了。
她反过头去吻景柏,如愿感受到身上的人身体一僵,先是一瞬间的停顿,接着是剧烈的颤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触手们的尖叫此起彼伏,越来越多的触手缠上她,在四周围起来,筑起了巢穴将他们困进去。
苏棠音吻着他,声音含含糊糊:“那这样,一个月时间,这期间我想做什么你都要答应我,如果一个月后你还是没改变主意,想让我去深渊,那我就陪你去,好吗?”
她想赌一次,她可以改变景柏。
因为景柏和闻煦不一样,景柏不舍得她伤心难过,景柏将她看得比他自己重要。
所以苏棠音愿意为了他们的感情给他一次机会, 她愿意去赌这一把。
因为景柏跟闻煦不一样,景柏在乎她,景柏不可能这样做。
她攀上景柏的脖子,侧过身去亲吻他的脸颊,感受着他身体的颤抖,他的激动,他的爱意。
景柏浑身抖得不行, 那些触手越收越紧。
“宝宝, 宝宝你别这样……”
他根本不适应这些, 苏棠音做的这些话, 做的这些事情完全就是在他的底线横跳。
景柏挣开她的胳膊,跟被烫到了一样匆匆忙忙站起身后退,脚步跌跌撞撞,离苏棠音足足有四五步远的距离,好像苏棠音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苏棠音:“……“
她沉默一瞬, 问:“你不愿意?”
他怎么可能不愿意,他愿意死了。
景柏的声音很哑:“宝宝, 你别这样……“
他的身体反应骗不过苏棠音,两人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苏棠音只消往下一看,轻易就能看出来他的情动,因为那实在太明显了,明显到他即使穿着宽松的家居裤也根本遮挡不住一点。
她这时候反而笑了,侧躺着撑起一只胳膊,支着下颌看他,宽松的衣袖沿着手腕下滑,细白的腕子上还挂了个银色的手链,是很早之前景柏送的。